91游说吕布
丁原此时对接下来的风暴一无所知,心忧国家的他,来到卢府拜访卢植,顺便打探一下洛阳的情报。
卢植热情地接待了老友,深切攀谈,但当丁原问到洛阳近况时候,卢植只能叹气,先不说他现在手中没有兵权,很少出门,只能靠董昭徐庶张程允获取情报,就说这得到的情报,也肯定是几人选择性透露的,不一定准确。
丁原对此十分理解,当卢植提到程允时,丁原提起兴趣,“子干,你是程文应的师伯,代叔望教导他很长时间,依你看,这程文应打的是什么主意?”
卢植摇了摇头,“他这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大志,心中能够谋划七八年后的事情,在黄巾没有任何征兆的时候,就能够预言到黄巾的叛乱,甚至提前一个月,从洛阳推测到千里之外长社的气候风向,两军军势。”
“他麾下有个叫张的将军,与黄巾有仇怨,按他的行军路线,但凡有仇的,没有没遇到的,一网打尽。”卢植皱着眉头,“他打的主意,我猜测不到,我当年想要交好何进以对抗阉党,他不同意甚至以此与我分道扬镳,现在何进死于宦官手,他却手刃阉党头目,收服阉党余孽,踩着两方势力登临天下。”
“所以依我想,他现在蛰伏起来,必有深意,只不过我想不到是要怎么破局,不过他的破局方式,肯定与你有关。”卢植沉思,十分郑重地跟丁原说了程允提醒他的事情。
丁原惊讶,“这程文应居然对我那义子有过了解?奉先性格暴躁,这我知晓,但要说他背叛我,我是不信的,他是个好孩子。”
卢植点点头,“你与他长久为伴,自然比我们了解的多。之所以和你把文应的话复述,是因为我觉得文应向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看丁原眉头发皱,卢植知道他有些误会自己替程允离间他父子,赶紧解释,“所以你要自己分析一下,他为什么提醒你奉先可能背叛你,是离间你与奉先的关系,还是单纯的不想让奉先投奔董卓,亦或是想保住你。”
丁原还是眉头紧锁,“程文应所思所想,连你也只能一知半解,我肯定猜不到,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董卓看到我家奉先英姿后,一定会派人招揽,那么我就从这里下手,让他有来无回。”
卢植点头,“是个好办法。说实话,你若是在营地,他董卓的人也不一定敢当着你的面就过去。”
说完卢植一愣,丁原两人对视,“那子干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先回去?也就这个时候我不在营地啊!”
卢植站了起
来,“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把酒言欢,这段时间风起云涌,动荡不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好好保重。”
丁原告退,“一定谨记。”
张辽等人迎了上来,“大人。”
丁原点点头,“我们回去。”
却说李肃这边,骑着赤兔马,很快就赶到丁原等人驻兵的地方,被营门卫士拦住,也不发怒,“我是奉先好友,今日特来拜访,还请兄弟帮忙通报一声。”
士兵听他一口并州口音,很是亲切,没有为难他,“且稍歇,容弟兄们禀报下。”
不多时,吕布亲自迎出,“公严!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
李肃也很激动,从小高顺李肃吕布三人就跟匈奴厮杀相依为命,后来匈奴一次反扑,吕布三人未能抵挡,是丁原救下了吕布与高顺,而李肃却再战乱中失去了消息。
“我被匈奴人抓去当奴隶,几经辗转,被别人救下,在这里说话多不好,不请我进去坐坐?”李肃没说救他的是董卓,也不能在丁原营地大门前面说啊。
“哎哟,看我这脑子。”吕布一拍脑袋,“快快请进,到这里就像回了咱并州老家一样,义父大人不会介意的。”
李肃尴尬一笑,并不接话,两人携手走进军营之中,李肃转移话题,“奉先,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吕布早已发现旁边的赤兔马,但碍于是李肃的坐骑,也没细问,听李肃一说,十分惊喜,“公严,这马是你送我的吗?”
李肃神秘一笑,“还不上去试试?”
赤兔马生性桀骜,若不是李肃升任别部司马之前为董卓照料过赤兔,可能李肃今天都不能把赤兔带过来,轮到吕布,又怎么会轻易服从?
吕布见挣扎的赤兔唏律律个不停,也不着恼,翻身而上,赤兔辗转腾挪,想把吕布摔下来,可是吕布何许人也?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马战大大小小数百战,一身马术超出匈奴最强的勇士还有许多,紧紧夹住马腹,稳住身形。
吕布十分高兴,这匹马不只是看着神骏,它跳跃有力,爆发很高,转身也很快,是马中极品,也顾不得是在军营中,豪迈地笑了出来。
听到吕布笑容的赤兔,居然也慢慢安定下来,李肃看得眼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没想到人和马也有这种感觉。
吕布又抚摸了赤兔几下,不舍地下马,把马交给亲卫,“一时兴起,让公严久等了,快快入帐来。”
李肃笑着点点头,跟着吕布走进他的帐中,只见吕布案上,很多公文摞在一起,旁边还杂乱摆放着一些书简,李肃惊讶,“奉先,你怎么还看起书办起公来了?你也太优秀了吧!”
一说到这个,吕布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懑说道,“还不是义父非要让我做这个劳什子主簿,我吕奉先当生于沙场死于沙场,如今被困在这公文之中脱不开身,实在没什么道理啊!唔,正好,公严向来思维敏捷,快帮我批阅批阅。”
李肃哭笑不得,“奉先,你这里的公文都是丁刺史的隐秘,我一个外人,怎么帮你批阅,好了好了,先放着吧,我们叙叙旧。”
吕布啊了一声,爽朗大笑,“正是,公严说说,你被匈奴人掠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你与我们失散,九原一带的匈奴人都被我带兵杀了个遍,匈奴人一听我九原吕布的名头就吓得尿裤子,哈哈哈!”
李肃干笑,“刚刚不是和你说过被人救下了嘛,这救下我的人,就是河南尹,前将军董卓董大人。”
吕布的笑容逐渐消失,但李肃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说,“前将军见奉先的英姿,惊为天人,又见奉先因为马的限制不能够大杀四方,特意把自己的坐骑赤兔马赠送给你,就是想让你能够和前将军一起纵横天下。”
“别说了!”吕布皱眉头,“把马牵回去,我不会背叛义父的。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义父就没有今天的吕奉先!”
李肃竟然点头,“的确,如果没有丁原,今天的吕奉先不会是这个样子。”
吕布不解,怎么这董卓的使者不太靠谱?反而顺着我的话说呢?
却听李肃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丁原,今天的吕奉先一定是策马扬鞭大杀四方的,而不是埋头案前抓耳挠腮的,你是天生的武将,沙场才是你的归宿,丁原是怕你功高盖主还是...”
“够了!”吕布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你休要挑拨离间!义父怎么可能是怕我立功太多!”
李肃温言劝慰,“奉先你别激动,若是你心里没有意识到丁原怕你功高盖主,怎么会这么气愤呢。”
吕布刚要继续发怒,却听门外守卫行礼,“见过刺史大人!”
李肃拉住吕布的袖子,“奉先可以直接问问丁原是不是怕你功高盖主才让你做文职,我先避一下。”
说罢李肃一侧身,躲到了一旁的落地屏风之后,眼神示意吕布,别表现出自己在,自然一点。
92丁原被杀
丁原还没进门,洪亮的声音就已经传来,“奉先吾儿,今天要批阅的公文可曾批阅好了?有没有多读一些书啊?”
吕布见丁原掀开帐门入内,下意识瞟了一眼屏风,李肃竖起一只手指,示意吕布不要透露自己在,吕布躬身,“还没有。”
丁原皱了眉头,“怎么这么慢?还没有批阅?是不想批阅吗?我不是第一次说你了,一定要学会自己批阅公文,不止如此,还要多看些书,多学些军阵的东西和做人的道理。”
吕布还是低着头,“义父,我不想批阅公文,我想征战沙场。沙场才是我的归宿,是不是您...”
“胡闹!”丁原恨铁不成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征战沙场简单,简单的事情谁都可以做,批阅公文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其他人呢?你必须自己来!”
吕布咬牙,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变形,还是没把头抬起来,低声问道:“义父,您与我说实话。是不是您害怕我武艺太高,在沙场上立下大功劳,您不好奖励我?其实我不要奖励也行的,我只是想在马上搏杀,享受战场而已。”
丁原气得胡子直哆嗦,“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嗯?担心你会立功太高从而影响我自己?你太让我失望了!呃啊...”
吕布连忙抬头,却见本来应该在屏风后面的李肃,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丁原二人不注意,绕了出来,一剑把丁原捅了个对穿。
吕布一把把李肃推开,李肃一个踉跄,把剑抽了出去,丁原闷哼一声,跪在地上,吕布忙过去抱住他,蒲扇大手按住丁原的伤口,却只能见献血喷涌,根本无计可施。
丁原嗓子里面发出嗬嗬的声音,可能是伤了肺叶,吕布慌了手脚,丁原抬手摸着吕布的脸,“奉先,学嗬文会...会避免嗬嗬...别人糊弄你,义父的基嗬嗬..基业都...都是你的,光有武咳咳咳...”
“义父你别说了义父,别说了...”吕布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我带你去找军医,去找军医!”
丁原抓住吕布的肩膀,“光有武艺,会被人嗬嗬...被人愚弄,中计,损失惨重,要...要自己有...有知识,文武嗬嗬...双全才能立足,我以后不能嗬嗬...督促你了,你要...你要...”
丁原攥着吕布肩膀衣服的手骤一用力,却倏地松开,吕布目眦尽裂,“不!!”
缓缓地把丁原放在地上,颤抖的手慢慢抚上丁原无神地双眼,把他不能瞑目的双眼合上,吕布血红地双眸死死盯住李肃,李肃毛骨悚然,
“奉先!事已至此,唯有跟随前将军!丁刺史的话你记住就好了,与前将军作对,并不会有好处!我与你从小同生共死,并肩作战,还会害你不成!”
吕布似乎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听见李肃的话,李肃十分害怕,别说暴怒的吕布了,什么状态的吕布杀他也都如同杀鸡一般简单,如今吕布若是一心想要自己给丁原陪葬,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啦!
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吕布正慢慢接近李肃,就要到危险距离的时候,外面却一阵骚乱,“奉先,刺史大人可在你帐中!”
正是张辽与张杨两位,张辽本来跟着丁原一起去了洛阳,刚刚回到营地,丁原说要直接去吕布那里,争取在董卓说客到来之前,打好预防针,张辽心想在自家营地,肯定没有危险,所以就告退回自己帐中。
谁知刚刚回到自己帐中,却发现张杨早已在此等候,见张辽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文远,刺史大人何在?哦,这是公达给你的信。”
张辽正纳闷呢,你找刺史大人来我帐篷中找做什么,又听闻是荀攸来信,一边接过信拆开,一边回答他,“刺史大人去找奉先了,公达给我来信怎么寄到了你那里?”
张杨皱了皱眉头,“公达来信,说奉先可能会出问题,让我们多加注意,刺史大人既然已经去了奉先那里,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本来是给你我都有信件,我说你不在,信使托我转交你。”
张辽也大致看完信中内容,神情一凛,“不可能吧?奉先从小被刺史大人救下,刺史大人待奉先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是奉先叛乱?最后公达说事变可投骠骑,难道这是公达投奔了骠骑,行使离间之计?”
张杨拉着他出了军帐,“无论是离间计还是忠告吧,我们先去奉先那里看看再说,防患于未然,公达也只是说可能会出问题,我们多多关注下奉先最近和谁接触,能避免误会还是最好的。”
张辽点了点头,两人果断前来吕布营帐,却远远听到吕布的悲喊声,相视大惊,“奉先,刺史大人可在你帐中!”
四周巡逻的士兵听到吕布悲喊的时候,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张杨张辽两名从事,纷纷行礼,这骚乱声音正好惊到了李肃,李肃咬牙,竟然迎着吕布冲了上去,一把攥住吕布的衣领,嘶声低吼,“奉先!如今丁原死在你帐中,纵使你有十个舌头,也分说不清!只有投奔前将军一条路了!”
吕布刚刚要拧下李肃头颅的双手一颤,眼中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恨声说道,“今日先留你头颅在你脖子上,他日情分,你我一笔
勾销!下次再落在我手中,必取下你的狗头!”
说罢吕布拿起旁边架子上面的方天画戟,就往帐门处迎了上去,李肃深呼了一口气,只要说动吕布,自己的小命应该就留住了。
张辽张杨二人刚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定睛一看,地上血泊中,倒着的正是丁原。
张辽虎吼一声,扑了过去,丁原已经咽气,无力回天。
张杨比张辽年长些,更稳重,扫视一眼,略微在李肃身上停留,直视吕布,“奉先,这是怎么回事!”
吕布不言,李肃狐假虎威,“并州刺史丁原意图谋反,被奉先察觉,丁原欲灭口,被奉先失手杀掉,你们这些人是要继承丁原遗志继续谋反,还是投降朝廷,投降前将军!”
张辽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口出狂言!一定是你杀的刺史大人!与我死来!”
张辽脚一蹬地,骤然扑向李肃,李肃忙挥剑想要阻拦他,却被张辽一闪身躲过,顺势一拳怼向李肃的脖子。
李肃哪里是张辽的对手,只能仓促间一抬左臂,想要阻挡一下张辽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却没想到没有挡到人,原来是吕布,一戟把张辽打了一个趔趄,保住了李肃。
张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奉先!你居然真的背叛了刺史大人!他是你义父啊!你居然联合外人杀了他!”
吕布低垂着眼眸,让人无法猜到他的心情,只见他一步一步向前,“义父已经故去,接下来并州义从要听我的命令行事,你们两个,可有异议?”
张辽还要再多说,张杨拉着他就往帐外跑去,开玩笑,手无寸铁的两人面对手持画戟的吕布,不跑还要放狠话不成?没死过也不要这么作死啊!
出了大帐,张杨就放声大喊,“吕布叛乱,杀了刺史大人!弟兄们为刺史大人报仇啊!”
趁机拉着张辽往马厩跑去,“文远,现在不是震惊悲伤的时候,要振作起来,若是我们再被吕布击杀,我并州儿郎就真的都要被吕布卖了!”
张辽擦了擦脸上的泪渍,“稚叔所言甚是,这笔账暂且记下,他日我必将为刺史大人报仇!我们现在,先按公达所说,投奔骠骑去吗?”
张杨解开两匹马,“先去公达那里不迟,想来他们有预案刺史大人若遭不幸应该怎么做,跟着他们,能够报仇!”
两人上马,趁乱突围,当吕布跨上赤兔准备追击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远,吕布只能收服镇压军队,除去丁原死忠份子,带领并州狼骑,投奔了董卓。
93设计董卓
当张杨张辽两个人偷偷潜入城中的时候,洛阳城正热闹得很,董卓为了迎接吕布大摆排场,如此重视也让心中愧疚愤懑的吕布好受了些。
吕布并没有料到张杨张辽二人竟然敢潜入洛阳,果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吕布之所以没有管二人去哪里,也是因为二人随便去哪里,都不太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了。
进了城,二人首先打探程府所在,如今的程府已经是卫尉和骠骑的府邸,不可同日而语,知道的民众还是很多的,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程家的下人都被程允“岗后培训”过,毕竟程允这个闲得蛋疼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东观没得去,家里书想看的都已经看完了,卢植那里又得避讳,每天只是逗狗撵鸡,所以对下人是各种培训。
也正因为如此,张辽张杨说明来意后很快就被请到了会客厅喝茶,一名家将骑马赶去西园通知程允等人。
程允听到张辽张杨前来投奔,本来对后面事情的一些担忧都立刻烟消云散,随即带着荀攸管亥和两小只回到家里。
二人被程允的热情弄得手忙脚乱,荀攸看得直笑,直到二人陈述丁原遇害事情经过的时候,气氛才凝重起来。
程允安慰二人,“丁刺史遇害,这件事肯定是因为董卓才发生的,至于吕布,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按你们所说,那吕布帐中的说客,应该就是李肃了,丁刺史很可能是在和吕布交谈的时候被李肃偷袭致死。”
张辽眼圈发红,丁原虽然是个粗人,但对麾下诸将十分体恤慈爱,诸将都很拥戴他,吕布刚刚收服的并州军,里面肯定有不少人只是忍气吞声,等待时机呢。
“这笔账,叫李肃的这个畜生跑不了,他吕布也肯定要记上,有机会一定要手刃他们,为丁刺史报仇!”张辽恨声道,张杨也附议,“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荀攸点点头,“现在洛阳四面之敌,西方董卓已经进京,西凉人马源源不断赶来,北方吕布已经整合势力,投靠董卓,南方桥瑁还在很远的地方,东方王匡也远远驻兵,不在向前,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除掉董卓吕布。”
程允嗯了一声,“今日见城内锣鼓喧天,迎接吕布的排场这么大,晚上一定少不了接风酒宴。只要董卓喝了酒,这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依计划行事。”
荀攸之前已经被程允说动,所以现在不会再反驳,只是再三叮嘱,“一定要保
护太后的安全,不要让董卓狗急跳墙,威胁到太后。”
见张辽张杨一头雾水,程允笑着解释,“我们准备趁董卓喝过酒的情况下,假装太后的人,传讯董卓入宫,若是董卓入宫,我们就可以给他安排罪名,在宫里面诛杀他。”
二人震惊程允竟有在宫里面动手的能力,荀攸笑着说道:“西凉军在董卓被击毙的情况下,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反而是吕布这里的并州军,还要文远稚叔出面,尽量安抚住,不要让他们跟着吕布闹事。”
几人交谈甚欢,程允也让管亥通知了毕岚准备下手,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就到了晚上。
董卓这边招揽来了吕布不提,还把丁原杀死,收服了并州军近万人,加上自己的两万西凉铁骑,这三万人已经足以和西园三万士兵分庭抗礼,加上自己名义上是河南尹,把洛阳军政牢牢掌握在手上,觥筹交错之间,不觉多喝了几杯。
正在宾主尽欢的时候,宫中一个小黄门前来宣太后懿旨,请前将军董卓进宫觐见,董卓没有丝毫怀疑,让众将吃好喝好,把吕布等并州将领陪好,自己醉醺醺地跟着小黄门进了宫。
毕岚暗中观察董卓步履蹒跚,知道他没少喝,心生一计,跟张让的义子,太医令张奉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张奉大惊失色,“大人,只怕不妥啊!”
毕岚怒视他,“张奉,虽然何太后是你的妻姐,但你要知道,若是没有我一力保你,你早就被袁绍等人大卸八块了!现在你要不能和我同心,没有张让庇护的你,怎么在这宫闱里面活得长久?”
张奉讷讷不敢言,毕岚好声安慰,“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想要加害太后的意思,只是让董卓没有翻身的机会而已。放心,不会出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们第一时间就会解救太后。”
毕岚恩威并施,张奉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了毕岚的提议,下去准备。
毕岚提议什么了呢?原来是毕岚见董卓喝的有些大,吩咐张奉给他做一点“解酒”的东西,当然说是解酒,但实际上确是灵帝最喜欢的“助兴”之物,这次就不是嫁祸董卓了,要来真的!
何太后这个时候已经休息,门口只有两个服侍她的宫女,毕岚早已观察透彻,所以让人把董卓带到殿前厅,暂时稍歇,为他准备解酒之物。
董卓还在感谢太后,心想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大事要商量?不仅晚上召我进宫,还给我解酒,一会儿可要重视一下。
小黄门谨慎地把茶杯奉上,董卓不以为意,随口喝掉,“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见太后?”
小黄门低着头,“回将军的话,太后一会儿会让人通知将军,将军先在这里醒醒酒发发汗,等酒醒了,估计就会通知您了。”
董卓嗯了一声,感觉有些燥热,这解酒药药效还不错,这么快就发汗了。
却说毕岚这边,带着四个身强体壮的宦官,匆匆赶来太后寝宫,被门外的宫女拦下,毕岚暗示一眼,四个宦官并肩而上,将两个宫女捂嘴打晕,一人一个扛走,剩下两个看守门口。
毕岚看事情顺利,何太后没有被惊醒,点了点头,离开太后宫室,这才让人通知董卓,太后召见他。
董卓正亢奋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解酒药比酒后劲还大呢?却听太后已经召见他,不做多想,跟着小黄门步入太后寝宫。
门口两个小宦官见董卓前来,推开了太后闺阁的门,董卓这个时候哪里能够注意两人连通报都没有就把门打开,径直入内。
何太后这些日子睡得比较轻,多事之秋,先帝去了,宫内常侍叛乱,杀了自己的两位兄长何进何苗,想要绑架自己,和两位兄长有怨的毕岚统领后宫,自己怎么可能睡得深沉?
听到门口有响动,何太后质问道:“什么人,竟敢擅自打扰本宫休息?来人啊!”
董卓这迷迷糊糊的,闻声疑惑道,“臣董卓,拜见太后,不是太后传召...臣...”
却说董卓一边疑问,一边往前走,越过屏风,正见到何太后慵懒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露出香肩,刚刚睡醒那勾人模样,不禁咽了口唾沫,本来剩下的一丝丝神智,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何太后见董卓就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大怒,“董仲颖,你深更半夜潜入后宫,难道是要造反吗!还不滚出去!”
董卓听她骂自己,却像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吭哧吭哧的,一下把自己的腰带抻断,宽衣解带,“美人,原来大晚上找我过来,是寂寞呀,让我来好好安抚安抚你。”
何太后惊骇欲绝,尖声大叫,董卓一把扯到锦被,何太后紧紧拉住,二人拉锯,董卓着急,一把扯断,何太后的曼妙玉体就显露在了董卓眼前,董卓感觉自己鼻血都要流下来了!
何太后面如死灰,今天**恐怕已经在劫难逃了!
94董卓身死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原来是于禁奉程允的命令,带着执金吾的北宫卫士前来收拿董卓。
本来于禁还慢慢悠悠等着董卓发现被骗,大惊失色地跑出来的时候,再动手羁押或是当场击毙他,可是这货进去之后竟然没出来,不多时竟响起女人的喊叫声,于禁的心中当即就握了颗大草,假戏真做的话董仲颖闹不了好,自己也得吃挂落啊!
立刻带人踹开房门,董卓这时候都要脱光了,对于禁等人闯进来视若不见,眼里只有何太后,何太后看到于禁带兵入内,连喊救命,于禁嘴角抽搐,“把这个淫贼抓起来!”
执金吾的士兵们当即把董卓给控制了起来,于禁长枪一挑,把董卓撕裂的落在地上的半个被子盖在了何太后的身上,“卑职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何太后也不说话,只是哭,于禁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告退,“不如先将这个恶贼给压下去处以极刑,太后先穿衣服吧。”
于是示意将士们压着不断挣扎的董卓出来,毕岚早已等候在院子里,见董卓还神志不清,嘴角一翘,“这下董仲颖企图祸乱后宫的罪名是要坐实了。”
于禁屏退左右,低声问他,“毕公,这董仲颖是被你下了药?事情做的干净吗?别万一露了马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毕岚点点头,“除了太医令张奉之外,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手脚。”
于禁发狠,“这个张奉可以信任吗?如果并不一定能够信任,不如将他...”做了一个下斩的手势。
毕岚摇摇头,“这个人是张让义子,我与文应保下了他,应该可信,先不必除掉他,后宫内小太监们盯着我们一举一动呢,要是这个节骨眼除掉张奉,恐怕会再次引起动荡。”
于禁点点头,带着士兵压着董卓往宫门走去,路上遇到张带着乐进和南宫卫士门等候在一旁,会合到一起,不多时,程允等人也到来。
程允见董卓的状态,暗道哪个混蛋又添油加醋理解自己的含义,这万一于禁死板不知变通,真要等董卓出来再抓,何太后还真得让他糟践了。
程允示意张辽,“这就是导致丁原惨死的幕后黑手董卓董仲颖,他麾下说客说服吕布,杀掉丁原,报仇的话,找他准没错。”
张辽又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就把董卓捅了个对穿,“董仲颖,没想到吧,刺史大人遭受的,我都给你还
回来!”
可怜原本历史上权倾朝野睡遍后宫的董仲颖,一边做着春梦,一边被人捅进捅出,大好基业转瞬成为泡影。
董卓已死,剩下的就是董卓府邸那些正在醉生梦死的麾下将帅了,以及刚刚投奔过去的吕布,程允早就料想于禁毅重不会失手,所以让程咨田豫去西园调兵遣将,与张等人汇合在董卓府邸,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结果是程允他们先到的董卓府邸,张命麾下将士戒严,与程允等人一起等候黄忠他们西园的士兵,结果只见一匹快马从西园方向赶来,程允暗叫不妙,肯定是监视西园的董卓军斥候!
张也注意到了这个斥候,与程允对视一眼,“动手?”“动手!”
张比起韩当,箭术是超过不少的,外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张一箭立功,把斥候射了下来。
但没有办法,董卓府上门卫又不是瞎子,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被发现,于是大喊“敌袭”,跑进府里准备关上大门。
乐进一马当先,一杆马槊卡在了大门中间,“弟兄们,给我冲啊!”
却说这边董卓府里,张灯结彩欢迎吕布,虽然董卓临时有事进宫,在座的这些将领,没有怀疑有问题的。觥筹交错间,这些人不觉多喝了几杯,这段时间都在带兵不允许饮酒,今日放开了饮,诸将都放纵自己。
吕布也没少喝,一是这群人实在是太热情,武艺不一定很厉害但喝酒都是海量,二是借酒消愁,误会了义父,让他在自己面前身死,只有酒精才能够麻醉自己。
唯一例外的,是从不饮酒的高顺,高顺小的时候有一个弟弟,因为高顺饮酒宿醉而走失,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匈奴人杀掉了,从此高顺就矢志戒酒,再没有喝过。
所以外面一有喧哗声,高顺利立刻反应过来,持枪盾疾奔而出,这时候乐进一马当先已经突进了院子,董卓家将溃败之势显露无疑,都在四散奔逃。
高顺大喊“陷阵”,跟着高顺吕布一起过来的二百陷阵营勇士当即从一旁屋子里纷纷走出,左手执方盾,右手持短枪,列阵阻挡执金吾将士,一些想要借过的董卓家将,冲击阵型的,也被一起斩杀掉。
本来屋内吕布看到高顺闻声出去也没在意,但听到高顺大喊陷阵,神色立刻清醒很多,“诸位,有情况发生,都别喝了!”
吕布麾下成廉侯成魏续曹性等人,闻言立刻放下碗筷拿起武器,而屋里面
的董卓军武将,还在嬉笑,“奉先淡定一些,有什么情况还要打扰我们喝酒呢,来来来,再饮一杯。”
吕布冷哼,只见董卓军一名家将浑身是血,冲了进来,“诸位将军,不好啦,执金吾的人打上门来啦,弟兄们顶不住了,西园的士兵们也正往这边赶来,还是先撤退吧!”
一下子就把董卓部将吓得酒醒了几分,胡轸嚷嚷道,“程文应他大胆!还不快禀告将军!将军人呢!”
董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大兄收到宫中传讯,去见太后去了,为什么程允敢这个时候来找茬?难道是将军出了什么事情?”
段煨一拍大腿,“坏了!出大事了!太后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召一个外臣进宫!即使是陛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更别说太后一个新寡之人!”
众将都点头,看向段煨,段煨无语,“你们看我干什么!大家都喝了酒,附近弟兄又不多,还不赶紧回营,留在这里等死啊!”
郭汜一如既往地暴躁不长脑子,“人家堵着门口不让我们出去,怎么回营?还不如在这里跟他们打个鱼死网破!”
胡轸拍案而起,“这是鱼死网破吗?这是送人头!堵着的是前门口,将军府有后门吗?我们从后门回军营不就完了?”
董赶紧应和,“有后门,我知道后门在哪里,都跟我走,快一些!奉先将军,你也别愣着了呀,走吧?”
吕布摇摇头,“我陷阵营兄弟在前方抵抗,我怎么能够弃之不顾?你们走吧,我要和陷阵营兄弟一起同生共死!”
这时魏续拉了拉吕布,“奉先,陷阵营没有全体跟过来,这点人恐怕难以抵挡住对方,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把陷阵营余下将士带来助高顺一臂之力,而不是在这里让他们的抵挡白费,还可能导致他们全军覆没。”
魏续是吕布的大舅子,说话管些用,侯成成廉曹性等人纷纷附议,吕布沉思,发现他说的还有点道理,于是点头,董卓军诸将兴奋,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吕布跟着,从后面出去会更安全一些。
十几人连忙跟着董在府中穿梭,走到后门处,见后门还没有被程允发现,暗呼了口气,“那我们先在这里分开,奉先将军回去调兵遣将,我们也回营带领将士来报此仇?”
吕布点点头,刚准备带着麾下诸将要走,确听一声爆喝,“哪里走!都留下来吧!”
95程允人呢?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武将身背长弓,胯驾骏马,手持长刀,须发花白,却是黄忠一马当先,赶到此处拦截众人。
此时由于仓促,董卓军诸人与吕布军诸人都没有来得及骑马,面对马上的黄忠,感觉心有不逮,于是四散奔逃,心想黄忠就一个人,怎么可能追的上这么多人?像什么无名小卒若是拦截,便杀之取马,在马上,我们西凉铁骑又怕过谁?
黄忠是在前些日子见过董卓的,所以肥头大耳的董是他的首先击杀对象,见这些人四散奔逃,首先就冲着董而去,董吓得肝胆皆裂,一个跟头就摔倒在地,眼看小命就要不保,却见吕布将黄忠身后一名曲长拉下马来一拳打死,持枪上马,对西园骑士进行了屠杀。
董趁黄忠被吕布分了心思,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黄忠的长刀劈砍,见黄忠又要砍他,急忙出言,“我投降,我投降啊!”
黄忠冷哼一声,“靠墙抱头蹲下,要是敢出尔反尔逃跑,我识得你,我的铁胎弓可识不得你!”
说罢长刀挂在马上,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吕布,吕布也分神关注着战场其他人的动向,见黄忠攻击自己,抬枪抵挡,却因为喝酒反应迟钝,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武器是缴获的长枪,不是自己的方天画戟!
只能低头躲避,被黄忠一箭击中了头盔,震得两耳发鸣眼冒金星,黄忠看了董一眼,董吓得赶紧抱头蹲到墙角,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黄忠把弓背回身后,又拿起长刀,指着吕布,“你这贼人竟敢反抗,来领教下你汉升爷爷的高招吧!”
吕布本来就多喝了几杯,又被黄忠一箭射的眼冒金星,迷瞪之间,见黄忠策马来袭,只能苦苦招架,更兼手持的长枪比起画戟,质轻而少月刃,虽然能使,但只是虐菜可以,在面对黄忠的时候,连苦苦支撑都难做到,不到十合,就被黄忠砍伤后背,幸亏他着甲,不然一刀两断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匆忙扫视其他人,一些已经被生擒,一些投降了的抱着头蹲在了墙角,殊死抵抗的成廉郭汜等人,抢夺了马匹后也没机会逃跑,都被程允军武将缠住,招式间竟然没有不落下风的,吕布心惊,这程允麾下竟然也人才辈出!
于是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不要命的打法让黄忠有些投鼠忌器,虽然又受了很多伤势,但他找到机会虚晃一枪,竟然跑了。
吕布要跑,西园将士怎么可能同意,几人策马来拦,被吕布一人一枪戳死,气的黄忠暴跳如雷,策马去追。
却说董昭这人,好胜心强,今天是团体活动,自己非要跟着也来,本来躲在后面运筹帷幄,眼看就要把这群贼人一网打尽,结果就蹦出个吕布要逃,你逃就逃吧,往我这边逃是几个意思?
拔出长
剑想要挡他一下,却见他杀得是人马纷飞,顿时把他吓个半死,妈耶?这还是人吗?怪不得连汉升都拦不下他,赶紧策马让路。
吕布不管你让不让路,一枪抽来,董昭反应还算快,长时间的军营内锻炼让他精气神都很不错,抬剑挡在身前,结果被吕布一枪抽下马来,哎哟一声惨叫,把黄忠吓了一跳,赶紧勒马,“公仁你没事吧!”
董昭倒是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害,仅仅是摔了个七荤八素,但这被人从马上打下来,也是头一次,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只是哼哼,也不回话,黄忠下马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有些挫伤,别哼哼了,把那些投降的抓起来,我去追逃跑的!”
于是上马策马,跟着吕布逃跑的方向进行追击去了,董昭一看没有人再搭理他了,只能忍痛站起来,拍了拍尘土,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这混蛋果然力大无穷,我拿剑挡这一下,不仅抽的我胸闷气短,还把我胳膊给震伤了,要是兵器趁手,我全力防御也会被一招弄死吧!
又琢磨汉升把他打得抱头鼠窜还伤了他,不禁嘴角抽搐,心道小师兄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啊!
喊话旁边归集士兵的都尉们,“把这群投降的抓起来,看紧了,别让他们跑了,谁敢反抗,就地格杀,事后找我反馈事情经过!”
众都尉称喏,只见反抗的几人也都被徐荣韩当等打下马来,生擒的生擒,身死的身死,不禁疑问,“打了这么半天,主公呢?”
徐荣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没见到,我们刚到这里就见董卓府的这些人要逃跑,所以立刻加以拦截,没见到主公他们啊,对了,汉升呢?”
“他去追人去了,一个猛贼,混蛋一枪把我打下了马,现在这胸口还闷呢。”董昭龇牙咧嘴,的确是很疼啊,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罪。
徐荣哭笑不得,“把你打下马没打死,说不上猛贼呀,你平时又不打磨武艺,就学着主公那美其名曰‘强身健体’的锻炼,别说汉升了,我的一招你恐怕都接不住。让你在大营看守营地,你非不听让文达看守,现在好了,吃亏了吧。”
董昭也很无语,李通看守营地多好啊,若是自己看守,万一董卓的军队打过来,自己也拦不住啊,营地被破可是大罪,还不如跟着徐荣黄忠安全一些。
韩当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见二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聊得正欢,不禁疑惑,“怎么事情完了吗?你们居然有时间在这里说笑?主公人呢?”
徐荣一拍脑袋,“对了,还没见主公人在哪里,我们赶紧的,你和公仁绕去前门,去看看情况,我从府内穿过去,看看府里面有没有藏着的董卓党羽,顺便把董卓的家眷控制住。”
韩当领命
,董昭也拉过自己的马,想要策马而上,谁知手臂用不上力,根本上不去,韩当像提小鸡一般把他提了起来放在马上,笑着说他,“你不行就不要逞强嘛,需要我帮你直说啊。”
董昭脸色一热,兀自辩解,“我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带人包抄到前门吧!”
韩当点点头,策马前行,董昭在后面跟着,身后的士兵们,把投降的吕布董卓部将捆了放在骑士战死的游弋马匹上,一起跟了过来。
等到韩当二人带兵赶到前门,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一地尸体,基本上全是执金吾的?只有零星几个黑甲枪盾兵,两人相视一眼,“主公呢?”
徐荣这边在董卓府里大摇大摆地搜索,董卓家将都死伤殆尽,留存的也都放弃抵抗,至于家奴家婢,哪里有什么抵抗能力?
所以徐荣带人到后院,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顺顺利利接管了董卓府邸,只是到最后面的院子,却见到几个女兵挡在门口。
“女兵?”徐荣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点想笑,这个年代女子带兵打仗的一个没有,出任官职的,除了一个救父出名的缇萦之外,哪里还有别人,女性社会地位并不高,徐荣又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你们不在家绣花,学男人舞刀弄枪作什么。”
挥手就让手下攻了进去,幸亏这些手下怜香惜玉,没有害了她们性命,把这些看门女兵绑了起来。
进到院子里,一个带头的女将打扮的女孩子,手持一杆短枪,指着进来的徐荣恶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前将军、河南尹府邸,活腻了不成!”
徐荣冷哼一声,“什么前将军河南尹的,现在是死是活还两说,我不想和你一个小娘皮动手,你束手就擒吧,也省的白费力气!”
这女将闻言怒极,一枪就朝着徐荣攻过去,徐荣见她攻击没有章法,出手速度也不快,一把握住短枪前杆,“你这女孩子家家不织布绣花,舞枪弄棒算个什么,”用力一抽,就把短枪给夺了过来,那女将也被这突然之间的大力,弄得摔倒在地,徐荣示意部下,几人出手把剩余女兵都打倒,连带着这个女将,全都绑了起来。
处理完董卓府邸,徐荣也纳闷怎么程允韩当都没有消息呢,带兵赶往前门,正好遇见大眼瞪小眼的董昭韩当,见到一地执金吾的尸体,也是大骇,“主公呢?”
韩当董昭也摇头,都没有程允的消息,徐荣想了想,“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公仁你带着我们的俘虏先回西园,让文达随侍待命,义公你带人去程府,看看主公他们是不是回去了,我去义那里打探下执金吾的情况。
两人领命,三人分头行事。
96回撤西园
事实上,程允这边先动手,吓得董卓众将和吕布等人从后门逃走,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才会有黄忠带人堵截后门一事。
然而程允不曾料到,也不信居然有人能够进行正面抵抗,关键点在于,还如此凶狠!
乐进一马当先,打破了董卓府的防御,董卓家将四散溃逃,张等人也一拥而上,董卓前院基本上宣告失守。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陷阵”,一群黑甲枪盾兵就窜了出来,列阵挡在月亮门前,阻碍了执金吾将士们的前进步伐。
张等人所带士兵并不多,只有四百来人,一番激烈交战,虽然损失不大,但也只剩下三百余,面对两百陷阵将士,人数上不占有太大的优势,于禁张相视一眼,拔枪上前,褚燕高览韩浩见状,也跟着上来,身先士卒,准备跟着乐进一起凿穿敌阵。
本来这几员大将,一起攻击,就连吕布,也得退避三舍,但陷阵营向来不是靠个人武艺称霸并州的,靠的就是团队之间的配合,而这几员大将,没什么配合一说,全靠临场反应,自然弱了一头,虽然绞杀了好几名陷阵士兵,但并没有打乱陷阵营的阵脚,反而自己这边捉襟见肘,手忙脚乱。
高顺作为陷阵营的指挥者,也举盾持枪,在陷阵人堆里面,跟着陷阵的节奏,慢慢往前推进,张等人力战不敌,只能边打边撤,乐进打得凶了一些,竟然在砍死一名陷阵士兵的时候,被另一名补位上来的陷阵士兵一枪捅穿大腿,韩浩急忙把他拉了下来,本就摇摇欲坠的攻击锋线,立刻被打乱,攻守形势逆转。
陷阵营将士先喊一句“陷阵”,再喊一句“必胜”,竟把执金吾的士兵们杀的节节败退,程允暗道不好,后悔没将卫尉的士兵一起带来,想叫张辽张杨出去劝降高顺,又想起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自己让他们去接收并州军了呀!
谁成想吕布还带着二百陷阵士兵,并且酒席过后的他们居然仍不饮酒,战斗力保存完好,更想不到他们居然如此强大,杀掉一个后面就会补充上来一个,根本没法打。
又战死一百来执金吾卫士,程允感到绝望,虽然张等人还在奋力抵抗,但执金吾士兵们已经军心浮动,马上就要溃退,程允当机立断,令张等人带兵退到西园,于禁去联系张杨张辽,事不可为就先放弃,再做打算,韩浩去找程普,让卫尉的士兵们分出一些先帮助执金吾维持洛阳城内秩序。
高顺并没有追击程允他们,见他们被击退,只是转身回董府,结果却发现吕布等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高顺沉思,因为自己并不知道董府有没有后门、后门在哪里,所以只能带兵先回并州军营,正好与韩当徐荣等人错开。
这个时候张辽张杨却还没能在并州军打开局面,两人被并州军两员武将拦住,正是郝萌宋宪,这两人本来是武猛从事张杨手下都尉,张杨离去后,被吕布提拔,如今张杨想要拿回并州军的统治权,自己两人还不得降官?
所以两人十分坚定,拦住张辽二人不允许入内,也深知张辽武艺高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关闭营门,拒绝交流。
赶到于禁前来,二人还在苦苦思索如何把并州军给拿下来,见于禁过来,大喜,问道,“可是骠骑将吕布等人诛杀?”
于禁叹了口气,“事情出了差错,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部队过来,若是被堵截,可能会有危险。”
张辽二人大惊,急忙问道什么情况,于禁拉着他们一边走,一边解释,“吕布的卫队,有没有黑甲黑盾的短枪兵?你们可了解?”
张辽张杨对视一眼,皆尽苦笑,“怎么能不了解,那是高顺麾下的陷阵营,高顺和吕布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就是吕布的亲卫队,陷阵营一般不参与酒会才是,怎么会和吕布一起去董卓府呢?”
于禁怎么知道,但他知道战场上只有血腥味,没有酒味,“我看他们有二百左右的人,不像喝过酒,可能是经过丁原的事情,吕布更小心了。”
张杨张辽都点头,“那现在怎么办?没能拿下吕布,若是他与咱们开战,无论是咱们还是并州儿郎,一定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啊。”
于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去西园与主公汇合吧,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听主公和几位军师怎么说。”
三人策马狂奔,直指西园而去,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一个本来不该在这里的人,黄忠。
黄忠也正纳闷呢,怎么吕布这个人追着追着人就没了?只剩下一匹马独自在街道上晃荡,四下里望去,周围都是高墙大院,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人家家里搜索,要是人家问你搜索谁啊?他犯了什么事情啊?黄忠怎么知道?难道只能一句“奉上级命令”来搪塞吗?
所以没办法,人跟丢了就跟丢了呗,回去复命吧,他已经很尽力地跟着血迹追踪了,到后来没想到是马匹滴下的血,这人身上流的血液把马匹都给染红了,顺着马匹一直往地上滴,若是得不到医治,应该会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黄忠只能牵
着这匹血马往西园赶,回去复命,在他看来,自己西园骑士出马,小小董府不在话下,一定已经事成了,直接回西园复命就可以了。
却不成想路上遭遇于禁张辽张杨三人,黄忠疑惑,“你们事情办完了?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于禁也正纳闷,“汉升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去董府支援主公他们吗?”
“董府那边事情办完了吧?”黄忠愣了一下,“我追吕布去了,让义先、公仁、义公他们三个带队查抄董府,控制董卓家眷啊,难道他们没和你们汇合?”
于禁只能苦笑,“我们在攻击董卓前院时候受挫,已经撤回了西园,没能拿下。”
黄忠惊讶,“那你们受挫了怎么会导致董卓军诸将和吕布等人都惶惶如丧家之犬般,疯狂逃离董府?他们都在逃离,谁有能力阻挡你们这么多强者带领的部队?难道义他们没去,是部下带的队?”
于禁嘴角有些抽搐,“不,是义亲自带的队伍,元嗣、阿奂、飞燕都在,我和文谦也在,我们六人共同充当锋线,还是没能突破他们的防御,反倒被他们伤了文谦,把我们打的节节败退。”
黄忠脸色一变,“那主公有没有伤到?能够拦下你们的人,肯定有能力行刺主公了!”
这时张杨尴尬发言,“那倒不是,拦下他们的是吕布麾下并州陷阵营的士兵,陷阵营士兵单体实力并不是很强,但是军阵配合能力十分强大,绝对能够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实力。他们擅长攻坚,守备,不擅长追袭,所以骠骑若是退的快,应该没有危险。”
黄忠呼了一口气,“那就不要在这里多说了,我们先赶回西园看看主公是否回去了,确保了主公安全再言其他。”
这时张辽注意到了黄忠牵着的血马,不由疑惑,“汉升将军牵着的这匹马是做什么的?”
黄忠哦了一声,随口答复他,“这是吕布的坐骑。”
张辽感到不可思议,“汉升将军,你把吕奉先杀死了?”在他思维里面,吕布可能是单挑无敌的那种人,说他项羽在世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被人单杀?
黄忠摇了摇头,张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却让黄忠一句话,让张辽惊为天人,“我砍了他七八刀,都被他躲过了要害,不过见他血流如注的模样,即使跑了,没有人救他也活不长久。”
张辽无言,黄忠也没有多说的兴趣,四人五骑,赶往西园。
97王允貂蝉
今夜注定不平静。
董卓当任河南尹之后,在洛阳找的宅子自然是最好的宅子,何进张让等人的府邸都被人破坏了,没法立刻入住,所以他选择了何苗的宅子,何苗是何进的弟弟,何太后的兄长,官拜车骑将军,府邸当然豪华,更别提他活着的时候各种收受宦官们的贿赂。
所以董府紧挨着一些朝廷大员的府邸,当张带兵攻击董府的时候,这些附近的朝廷大员们,都惊慌失措,召集家将守卫宅院。
不过喊杀声持续时间并不长,让他们松了口气,只要没波及自己,任由他洪水滔天吧。
吕布身中黄忠九刀,最严重的就是后背那一刀,差点把他一刀两断,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不能持久逃跑,心生一计,在一个拐角,踩着马背翻身跃入一座府邸,马儿会继续跑帮他吸引黄忠注意力。
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视线中东西已经模糊,逐渐黑暗,他浑身发冷,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躺下,这么躺下的结果就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浑浑噩噩间,跨过一个月亮门的吕布看到了微弱的亮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奋力拖着疲惫的身子,撞门而入,却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七荤八素,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造化弄人,本来被程允打破,注定不应再相见的两人,又在这阴差阳错之际,将人生的轨迹交错到了一起。
这吕布跃墙而入的,竟是王允的府邸,撞门而入的,是王允义女任红秀的沐浴之所,任红秀在小的时候,父亲被宦官冤枉而死,母亲自尽,自己因为长相清秀,被当时的大太监王甫卖到了宫内做宫女。
因为她心思灵巧,做事勤勉而细致,得到赵忠赏识,提拔她管理貂蝉冠,久而久之,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都以貂蝉称呼她。
中常侍叛乱,宫中震动,太监宫女多有逃散,朝中大臣带兵勤王,王允就是其中一员。
当王允见到貂蝉的那一刻,心中震惊,这个容颜,他忘不掉!
貂蝉的母亲,就是太原王氏的族女,是王允的族妹,从小一起长大,貂蝉的长相,和他族妹并无二致!
当即王允就向貂蝉打探貂蝉的情况,得知正是族妹的女儿,从小就被卖到宫中,遭受苦难这么多年,舅甥二人不禁垂泪,王允不是王家家主,甚至算是旁系,但他是王家在朝堂上的代言人,他没有儿子和女儿,亲近之人只有两个侄子,所以当即认了貂蝉为义女,带她回了自己的家,希望她能够得到王家的庇护。
貂蝉进了王允府上,不用再担惊受怕,所以每天只是练舞绣花,王允府上来客人的时候帮忙招待。
今日她晚饭过后继续练舞,累了
正准备沐浴休息,刚刚沐浴完准备更衣,就见一浑身是血的大汉闯入了房间,她轻呼一声,躲在了屏风后面,却见这大汉迷迷瞪瞪,摔倒在地,就起不来了。
她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看了看,感觉已经没有了威胁,试探了下他的鼻翼,居然还有呼吸?
貂蝉起了恻隐之心,于是让人去通知王允,命卫士进来,先把他用他自己撞下来的门板抬到客房里,总不能丢在后院女眷这里吧!
王允正强打精神关注府外局势,别人不了解,王允可是了解的,他与丁原也有交集,发现外面喊陷阵的,是丁原的陷阵营战斗的声音,至于战斗对象,不是董卓西凉军,就是程允西园军。
听到下人说小姐后院出现一个昏倒的浑身是血的大汉,王允瞬间不淡定了,这是要把我牵连进去的节奏啊?
赶紧准备过去,见家将抬着人往客房走,王允瞄了一眼,门板还在往下滴血呢,当即让下人取水打扫痕迹,往貂蝉院子赶去。
貂蝉见过风浪,对此不是很担忧,在她觉得,既然已经通知义父了,就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王允见到貂蝉淡定的模样,也放轻松了,嘱咐她好好休息,但貂蝉想去看看那人情况,王允想了一下,并无不可,于是两人同去。
下人已经给吕布包扎了伤口,但吕布失血,高烧不退,这下人可没办法解决。貂蝉见状,问王允,“义父大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管了他,就不如帮他找医生吧?
家将闻言忙禀告,“小姐,今夜外面有兵灾,不宜出府寻医啊。”
貂蝉为难,不说话,在这种大事情上面,做主的绝对只有王允一人,王允想了想,“我司徒府上的人员,想来几方都会略给薄面,即使是权倾朝野的程文应和制霸洛阳的董仲颖,也不会为难我们。”
下人领命,正准备去,貂蝉说道:“不如请太医院的医生过来?”
王允摇了摇头,“此人身份不明,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只能亲信之人才能知道有这么个人。让人去请医生就已经很不错了,请太医?那太危险。”
貂蝉恍然大悟,“那是不是我们把医生请来之后,还要留他在府上住一段时日?一是要等这个人情况好转,问问具体情况,他姓甚名谁,二是避免医生口风不严,透漏出消息?”
王允笑着点头,“我家貂蝉就是天资聪颖,一点就透,正应该如此,我们把医生请来之后,最好让他在府上小住些时日,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去重新开业问诊。”
貂蝉担心,“那会不会让医生的家属怀疑啊,若是住上两三天可能还好,要是住上**天,再让医生家属等不及了上府中来要人,就不好了。”
王允嗯了一声,“恰巧我记得慈济堂的赵医生,家中老幼妻子都回了老家,只有他只身在洛阳出诊,我们请他来府中小住几日,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让他过来给我做个检查。”
下人领命而去,貂蝉嘻嘻一笑,“原来义父大人早就了然于心,却还要蝉儿出丑,下次可不接您的话了。”
王允哈哈大笑,“怎么是让我们蝉儿出丑呢,我们蝉儿这么漂亮,永远都不会出丑的。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子,有机会娶到我家蝉儿。”
貂蝉不依,“蝉儿才不嫁给那些臭男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我要陪伴在义父左右,为义父大人尽孝。”
王允连忙摇手,“可别,大姑娘家不嫁出去留在家里尽孝像什么话,我有你王晨王凌两位哥哥在,不愁没有人养老送终,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我帮你寻摸寻摸。”
貂蝉哼了一声,“那些臭男人都一个样,只喜欢蝉儿的外表,蝉儿心中怎么会有什么如意郎君呢?若是进的了义父法眼,那我就考虑考虑,到时候若是我也满意,就听义父大人的安排吧。”
王允抚须,“嗯,这个要求的确是不低,能进我法眼的年轻才俊,没有娶妻的,可还真的一个没有呢。杨家的杨德祖虽然人杰,但有些年幼,难为良配,王仲逊家的王粲王仲宣也是如此。”
貂蝉眨了眨眼,“那娶了妻的呢?”
“年纪大一些的,荀攸荀公达,荀荀文若,陈群陈长文,王朗王景兴,都是当世人杰;年纪小一些的,种邵种申甫,司马朗司马伯达,顾雍顾元叹,丝毫不落下风。”
王允顿了一下,沉默,貂蝉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义父大人是还有谁没说吗?”
见貂蝉发问,王允点了点头,“确实还有一人,甚至在之前列举的这些人之上,那就是骠骑程允程文应,能够与他媲美的,都是曹孟德袁本初那一代的人物了,年轻人没有他的对手。”
貂蝉哦了一声,“程允程文应?那个十三岁的守宫丞?我见过他啊,我们以前打过交道,他那一顶比别人小一号的貂蝉冠还是蝉儿亲手织的呢。”
突然兴趣索然,“义父大人,程文应在您列举的天下人杰之上?我突然又没有了出嫁的兴致...程文应除了待人接物和善,为人处世谨慎之外,哪里还有什么优点,没有过人的武艺,长得也不够好看,也不是才华横溢之人,怎么得到您这么抬举呢?”
王允摇了摇头,莞尔一笑,“蝉儿肯定与他相交泛泛,不了解他,他要是只有这么点优点,怎么能在弱冠之年出任位比三公的骠骑将军呢?”
见貂蝉还在疑惑,王允也不多赘述,“天色已经很晚了,蝉儿早些休息,这个人醒来之后,会有人通知你的。”
98吕布苏醒
这个年代,士人多有接触医理,一般的小感冒发烧腹泻胃胀,都是自己就治了,所以对医生的渴求并不明显,也就显出了医生地位的低下。
其实商人也是这个道理,封建社会讲究自给自足,大部分商人可有可无,所以会发现商人地位也低下。
慈济堂的赵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精神矍铄,也不老眼昏花,其实他也已经准备退休,把药堂盘出去,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可惜最近洛阳附近动荡,他老家那边黄巾也有复起之意,所以还暂留在洛阳。
晚上早已睡下的赵医生被咣咣的敲门声吵醒,开门正待发飙,发现是带甲兵士,吓得半死,却听到是司徒相请,在府上住几日,为人看病,顿时不再生气,为司徒治病的民间医生,这是要出名的节奏啊!
秦越有什么好厉害的?还不是给齐桓侯、蔡桓公、魏惠王、秦武王等人治病治好,才被人尊称扁鹊?民间神医不胜枚举,出书立著的也有不少,只因为地位低下,没有人赏识,所以得不到记录。
现在自己要为司徒治病,治好了再被推荐给司空,太尉,骠骑,陛下,太后,那自己就是当代扁鹊了!赵医生越想越兴奋,把能带的都带上,整整一大箱,都把司徒府的士兵们看愣了。
等到了王允府上,赵医生才知道不是给司徒看病,而是为刀伤失血患者去热,欲哭无泪,合着美梦只能自己做一做,不会成真的。
熬好了药,慢慢给吕布喂到嘴里,王允家下人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把他带到旁边的空着的客房,让他休息,虽然是客房,也比他自己住的地方好不少,赵医生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睡吧,不然还能跑不成?
第二天一早,熬好了药的赵医生如同昨晚般想给吕布喂药,被吕布一把扼住脖子,那凶狠的眼神配上久经沙场沾染的杀气,差点没把老头给吓死过去。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吕布被赵医生推开门的声音惊醒,却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听赵医生响动,当赵医生坐在吕布身旁,想要把他扶起来的时候,才突然发难,幸好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准备扶起吕布再喂,才避免了药洒。
赵医生哆哆嗦嗦,指着自己的脖子,吕布打量四周,见是正经人家的屋子,摆设不多,应该是客房,手里提着的,是个老人,对自己没有大的威胁,才慢慢放开手,看了一下自己本来被包扎上的伤口又溢出血来,感觉有些四肢无力,头也有些昏沉。
赵医生赶紧喘了几口气,“呼,你这人什么情况?老夫好心好意给你煎药喂药,帮你去热补血,你就这么对待老夫?要不是老夫身体硬朗得很,就你那一提,就把老夫脑袋拽下来了!”
吕布瞟了他一眼,撑起身体,端过桌子上的药碗,闻了闻,一口喝干净,“是你救了我?这里是哪里?”
赵医生见他伤口迸裂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嘴角抽搐,“我只是请来给你去热补血的医生而已,不知道算不算救你,这里是司徒府,我是司徒请来帮你看病的。”
说到这儿,赵医生如梦方醒,“哦对了!司徒说过,若是你醒了,就通知他,那你歇息,老夫先去禀告下司徒。”
吕布没有拦他,既然司徒王允救了他,就应该知道他醒过来的消息,若是还愿意继续帮自己,那就两恩并报,若是不愿帮自己,那就分道扬镳,若是想要害自己,鱼死网破而已。
王允这个时间刚刚起床沐洗,听闻吕布醒来了,擦了擦脸上的水,让女婢去看看貂蝉是否醒了,等她醒来后告知她这个消息。
自己慢慢悠悠踱步到吕布住的客房,见吕布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敲了敲门,吕布早已发现有人过来,不过他现在精力不济,不想关注是谁,听见响动,才睁开眼睛。
“您就是司徒王允吧,感谢王司徒的救命之恩。恕我有恙在身,不能全礼。”吕布肯定要先感谢人家救命之恩,以他昨晚的行为,被人打死一点也不冤,擅闯民宅,在这个年代是大罪。
王允摆了摆手,“将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势?要知道以你的伤势,再晚救治两炷香,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吕布沉默了一下,抬头坚毅地看着王允,“我是并州吕布吕奉先,昨晚遭到骠骑将军程允程文应暗算,身受重伤,若不是我灵机一闪,躲进您的宅院,现在可能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
王允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九原吕布,杀丁原投奔董卓的,就是你吧?你遭人暗算,董卓没出来说句话?”
吕布咧了咧嘴,“昨日就是在河南尹府上喝酒,才被程文应暗算的,现在依我看,河南尹怕是已经...遇害了。”
“岂有此理!”王允却是怒极,“董仲颖千不是万不是,也是朝廷命官,又岂是他程文应随随便便就能杀的?他如今的做法,党同伐异,与张赵之流有什么区别?”
吕布见王允对程允也十分抵触,心情好了不少,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难得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害我义父丁原死亡的是董卓军的李肃,这笔账我暂且记下,等日后连他带程允,一并报还给他们。”
王允点了点头,“这个不急,你先好好养伤,收拾他们的机会有的是,你现在需要确定的,是你麾下并州将士,还受你控制吗?”
吕布瞳孔一缩,“司徒所言极是,我的确要确定一下,虽然昨晚我和董卓军众将都败逃,但我麾下亲卫陷阵营从前门突围是可能成功的,所以我并州军的弟兄们,很有可能并没被程文应掌握,还要劳烦司徒持我印信,安抚住我并州军的将士。”
这时貂蝉也走了进来,吕布扫视了一眼,当即目光就离不开了,貂蝉见他孟浪的样子,直皱眉头,“
你这人好生无礼,这样盯着我看作什么!”
王允呵呵一笑,“还不是我家蝉儿长得漂亮,年轻的公子谁不看得眼睛发直?既然蝉儿过来了,那我就先去打探下并州军的消息。”
吕布回过神来,连忙感谢王允,见只剩下还在生气的貂蝉,挠了挠头,草原上的女子多是野性美,貂蝉比起她们,少了粗犷,多了阳光,对于吕布这种常年不见女人的武将,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我叫吕布,字奉先,并州九原人,不知小姐芳名?”
貂蝉见他还知道不好意思,气也消了不少,“吕布是吧?叫我貂蝉就行了,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吕布想了想,“昨天我本来在帐中办公,听闻军营门口有人找我,就出去看,居然是我幼年好友,与我失散多年的兄弟,李肃。”
“然后我们进帐...”
貂蝉一个头两个大,“停停停!谁让你说流水了!我是问你到司徒府之前的事情!”
“哦,”吕布失血的脑袋还有点浑浑噩噩,想了想才从董卓府出来开始说起,“程允麾下一员武将趁我马匹兵器不顺手,偷袭于我,一箭射中我头盔,把我震得眼冒金星,其后的招式我也没能招架住,所以受了好些伤。”
顿了一下,“我不是打不过他,只是马匹和兵器不顺手而已,又被他偷袭才会让他得逞的,正面对决,我有信心一百回合将他斩于马下!”
貂蝉见他自大的模样连翻白眼,“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继续继续,受伤了,然后逃跑了?”
吕布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逃跑!是战略撤退!敌强我弱,暂避其锋芒有什么不对的,等我伤势好了,没喝酒,骑上赤兔,手握方天画戟,看我不把他杀个七零八落!”
可怜吕布这榆木脑袋,竟然能够想出战略撤退这么艺术的名词,可见在美人面前表现良好,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貂蝉不耐烦,“再继续!”
吕布一口气憋了回去,总不能对着美人发飙吧,“再然后我撤退他追赶,我灵光一闪,踩着马背跳进贵府,马儿受惊跑远,引开了敌人,我伤势太重,见到前方有亮光,冲了过去,就不省人事了。”
貂蝉呼了口气,“那我知道了,你自己养伤吧。”说罢转身出去关上房门,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吕布自己在房里。
出来的貂蝉拍了拍高耸的胸口,“幸亏他伤势严重,进了屋子就晕倒了,没让他看光,不然我还怎么做人啊,简直羞死人了!”
想到吕布盯着她看的神情,貂蝉就无语,难道这年轻男人都是这样,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义父他们这些老大人,和没长成的小孩子,男人见我都两眼发直,烦死了。不知道那个小守宫丞程文应,现在长大了是不是也变成这种俗人了呢?
99掌控人心
程允这边很是发愁啊,本来志在必得的剿灭董卓,硬生生搞成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韩浩、高览、褚燕、于禁、乐进,六员猛将带队四百打一个董卓府邸,还近乎是偷袭,嗯不...突袭,结果被跳出来的高顺带着两百陷阵营打崩了,打的抱头鼠窜,只能撤回西园再做商议。
想到高顺那张扑克脸,程允就想一拳头怼上去,学谁不好非要学张无忌,放跑了别人无所谓,万一放跑了吕布,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幸亏自己亲自带队把董卓先收拾了,等一会儿人齐了,把西凉军收一收,勉强还算是说得过去,这场谋划也没有完全失败,果然战役打的就是信息,就因为没有注意到陷阵营,才会导致今晚的失败。
等了有一炷香时间,董昭先押着董卓家眷并投降的董卓军武将、吕布军武将,回到了西园,见程允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问道,“主公啊,什么情况?怎么就先回来了?我们幸不辱命,把董卓府拿下了!这是我们的俘虏!”
程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做的很不错,但我见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恐怕你是帮了倒忙吧?这俘虏人数也不太对啊,吕布呢?”
蔫了一路的魏续听到程允问吕布的下落,破口大骂,“程文应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战场上一对一做过一场啊,只会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以为你凭借阴谋诡计就能抓住奉先吗?你做梦吧,奉先一定会安然无恙,再带兵把你们一网打尽,救我们出去的!”
程允眨了眨眼,问董昭,“这一路上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居然没把他嘴堵上?”
董昭一脸古怪,“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你看我像是被骂了还心平气和带他过来的人吗?这群俘虏一路上极为安静,屁都没放一个,我还以为是吓得,现在一看,原来是憋着在等着骂你呢。”
程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这群人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呢,放狠话倒霉的难道还能是自己?
问他姓名,他还洋洋得意,“九原魏越魏子续,就是我了!”
程允哦了一声,“魏越?没听说过,无名小卒吧,为什么会和吕布一起出席董卓的酒宴?难道是给吕布牵马的?”
魏续气的想要吐血,只听程允又问道,“并州的将军都站出来,让我看看,吕布带兵回来救的,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成廉侯成曹性三人义愤填膺,都站了出来自我介绍,程允点了点头,着重瞅了几眼曹性,这个人箭术不错,居然在很远的地方就射中夏侯的眼睛,在自己这边,只有一个黄忠能够胜过他。
于是对几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英雄好汉,肯定不会受我胁迫,堵上你们的嘴呢,那太无聊了,这样,曹性是吧,你要是骂我一句,我就砍掉这三个
人其中一人的胳膊,你要是骂我六句以上,我就任你骂,好不好?看你和他们三个有没有仇了。”
见另外三人要骂,程允故作思考,“哦,你们也得有报复他的手段对吧?那这样,你们三个人谁骂我一句,我就砍断曹性的一根手指,看看你们谁先忍不住。”
四人怒血上涌,却敢怒不敢言,谁知道他是说着玩的还是要来真的。
程允撇了魏续一眼,出言挑衅,“魏越是吧?这样,我给你一条胳膊的机会,你先骂我,我砍曹性的手指,曹性再骂我,我再砍的,绝对不是你,怎么样?”
成廉气的马上要破口大骂,侯成也急了,咚地把他撞翻在地,摇了摇头,董卓军诸将见状,遍体生寒,这程文应挑拨离间的能力真是可怕。
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原来是黄忠于禁张杨张辽四人赶了回来,黄忠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请罪,“主公,叫吕布给跑了。”
魏续哈哈大笑,程文应瞪了他一眼,又古怪地看了看曹性,曹性心里发毛,忍不住张嘴,“他又没骂你,只是笑了笑,你看我做什么!”
程允挥手让黄忠起来,嗤了一声,“若你笑回来,我是砍成廉还是砍侯成?”
见三人盯着自己,曹性冷汗直冒,这三个人都比他更亲近吕布,万一被他们记恨,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张辽二人进来,见到被绑着的四个人,张辽出声就骂,“你们四个狗东西,枉刺史大人对你们多有照顾,居然在他遇刺之后,转眼就投奔杀他的人,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四人本来想求情的话都被憋了回去,讷讷无言,程允开口问道,“那你们前往并州军营,有没有遇到吕布和高顺?”
张杨摇了摇头,“驻扎在军营里面的是宋宪郝萌两个吕布的亲信,我们没法赚开营门,所以无功而返。”
程允叹了口气,“可能是吕布命不该绝吧,这次先算了,只是大家接下来要多加小心,吕布此人勇猛非常,在座的除了汉升,都没有可能单挑胜他。”
黄忠摇了摇头,“吕布虽然跑了,但他仍然被我击中七八刀,运气再好,短时间也不可能有战斗力,我想,主公可以趁这个时间做一些事情。”
程允眼前一亮,“汉升把吕布打伤了?七八刀?这医疗水平,没有人救他的话,七八刀必死无疑啊,太好了!”
并州四将一脸颓败,董卓诸将噤若寒蝉,吕布一打三并且胜利,居然几乎死在了这个人的手里,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袁绍出任了渤海太守,所以董卓军诸将并不知道黄忠也有一打三的战绩。
程允挥了挥手,李通带人把并州四将带了下去,留下董卓军的董、段煨、胡轸、张济四人,问道,“董卓妄图
秽乱宫廷,被卫尉执金吾当场击毙,西凉军群龙无首,我想,既然都是我大汉朝的军队,不如就让我整合一下。这件事情,你们四个谁能帮我做?”
董是最胆小的,也是最该说话的,何进弟弟何苗的下场,他可不愿意重新走一下。“骠骑将军,祸不及家人,您能不能格外开恩,放了我们董家一家老小?”
程允看他就像看一个傻子,“祸不及家人?这诛三族的罪名怎么到你这里就不及家人了?那还诛什么啊,要是造反只死一个的话,多少亡命徒要揭竿而起了?”
董都要哭了,祸及不及家人的,你拿董卓妻儿说事好吗?你现在绑的,是我的妻儿啊!
程允摸了摸下巴,十**岁的自己怎么胡子还是不长呢?上嘴唇汗毛倒是起来了,“要说祸不及家人,也行,你,董叔颖,帮我整合西凉军,让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变成我的士兵,可以?能做到?”
董如逢大赦,“可以,可以,没有问题,以后我董叔颖,惟您马首是瞻!董叔颖拜见主公!”
胡轸和张济对他十分不屑,程允走上前去,看着二人,“董卓人都死了,对他愚忠将毫无意义可言,二位将军生逢乱世,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又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别人,影响到你们自己的一生?”
拍了拍张济的肩膀,“听说嫂夫人貌美如花,如果你英勇就义,难道还要让后任在你坟前,洋洋得意地说‘汝妻子,吾养之’吗?”
又站在胡轸面前,“凉州豪杰胡文才,是你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称呼,声名都传到了洛阳。如今却要因为醉酒被俘,愚忠罪臣而被牵连而死,你不感觉自己窝囊吗?”
张济胡轸身色郁郁,程允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张济重妻,胡轸好名,只要抓住这两点,不愁他们不从自己。
段煨这时候有些坐立不安,为什么不招揽我?难道我段忠明连张济都不如?
程允这时候笑嘻嘻地帮段煨解开束缚,段煨正疑惑,程允先行了一礼,“忠明这里不需要这些话了,忠明屈从董卓,是为了报答他保全段家的大恩,之前董卓征战四方,忠明出力甚多,所以才有他的前将军职位。如今董卓身死,对你的恩情也已经报答的差不多了。出仕于我吧,让你武威段家的名声,再如令兄在世般闪耀!”
段煨暗叹一声,就凭借程允的消息准确性,人心把握程度,就没有理由不取得这场冲突的胜利,半跪抱拳,“段忠明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济胡轸两人对视一眼,暗叹一声,也都拜见,程允哈哈大笑,一一扶起他们,“有几位相助,何愁大汉不兴?”
100锁定贾诩
董在一旁陪笑,程允却不给他面子,“笑笑笑,笑什么笑,我愿意相信他们三个,不代表我愿意相信你,你的家眷我不会动,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听到你给出的建议,如何让我放心的把西凉军交给你。”
董脸色一苦,“我是个大老粗,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想得出主意,还是您说让我怎么办,我去做就是了。”
程允翻了翻白眼,“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去求助聪明人啊,你要是真心归顺我,找聪明人教你怎么做;你要是不真心归顺我,找聪明人想办法逃出我的手心,岂不美哉?”
说罢起身,准备带着程咨田豫回家,“诸位明天一早,各司其职,把今晚的事情给平息住,不要造成动乱。”
“聪明人...”董挠了挠头,“忠明,你说我该怎么办?”
段煨哭笑不得,怎么看我也不像是程允口中的聪明人啊,只是几年的交情不好拒绝,给他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咱西凉军倒是有一位才智超群之人,你若是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建议,我觉得可行。”
董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没有董卓在前面遮风挡雨,他只能投靠程允,他没有董卓的名望,即使想为董卓报仇,其他的人也不会听他的,只会各做打算,还不如趁事情没有发酵之前,以董卓弟弟的名义带西凉军归顺程允赚取些功劳,以后的日子好能过得下去。
于是惊喜问段煨,“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才华?大兄竟视而不见?难道他得罪过大兄吗?”
段煨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藏的挺深的,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他有大的才华的,有一次我们在剿匪中遇险,是他奇智百出,水淹滚石火攻,一套计谋下来,我方只是死了几个弃子,敌方却被全歼,要知道前一天我们还是被围攻的弱势一方啊!”
董听着心生神往,着急问段煨,“那他人现在在哪儿?赶快告诉我,我去找他请教一下。”
段煨摆了摆手,“先不急,这个时间过去,你肯定是要吃闭门羹的,先暂且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过去就可以了。”
见董还想拉着他不放,段煨叹了口气,“你说你着个什么急,骠骑既然说了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早起就肯定来得及,再者说,你若是真心归顺,骠骑还会挑你差这一个保证吗?”
这才把如坐针毡的董给安定下来,段煨和胡轸张济也离开前往西凉军军营,离着
西园的确不远,董进退两难,也只能跟着他们先回营地了。
董卓军只是在黄忠等人带兵出去的时候派斥候去传递情报而已,并没有人出营再打探消息,所以董卓身死,董卓军将领被几乎一网打尽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几人回营,各自去休息,第二天一早,董就急不可耐地叫起了胡轸张济段煨,四人归纳部队,检军校阅,传达下去命令,以后和西园军结为同盟,不得有挑衅,各都尉曲长屯长等都领命。
董急吼吼地又拉住段煨,段煨气的要吐血,赶紧跟他说明此人在哪儿,原来此人是被董卓调去河南尹的掾属,帮忙处理公务,董赶紧去河南尹衙门,段煨暗呼了口气,心里默默为他默哀三秒,人我是告诉你了,请不到可跟我没关系!”
董卓比起丁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也是只能让别人帮他办公,自己负责签签字盖盖印章就可以了。
董赶到河南尹衙门的时候,河南尹衙门的官吏们才刚刚点卯,董抓住一人,急忙问道,“可见到武威贾诩贾文和?”
那人吓了一跳,见董长相,猜到他是董卓的弟弟,不敢发怒,低声下气回复,“贾驾向来准时,既然已经开始点卯,自然是在的,具体在哪里我可不清楚,您不妨去里面办公的地方看一看。”
董撒开他就急冲冲地进去,卫士也没有拦,这肥头大耳的董家人,用什么拦?万一发起飙来,谁都吃不住。
贾诩这两天眼皮乱跳,心想要有大事发生了,一直猜不透有什么事情,他现在做董卓的河南尹驾从事,官职不大不小,消息来源均从董卓麾下斥候处得来,董卓遇害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开,所以不能知晓。
见董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贾诩嘴角抽搐,起身拜见,“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前来府衙,有何要事?”
董扫视一眼,现在府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你就是武威贾诩贾文和吧?快帮我想个主意,怎么取得骠骑的信任!”
贾诩愣了一下,“正是在下,不知将军所言取得骠骑信任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您还是跟府尹大人商量比较好。”
董脸色青红交替,“家兄昨日...犯了些错误,已经被...就地正法了,如今我西凉军群龙无首,只能依托骠骑将军,但骠骑将军说不信任我,让我找个聪明人问问应该怎么取得他的信任。”
贾诩脸色一白,董卓就这么死了?
好歹也是个朝廷巨佬,河南尹,前将军,连审判都没有,就地正法?搞笑吧?肯定是死于黑幕啊。
贾诩的神情不太自然,“我一个小小的掾吏,又怎么可能算个聪明人,将军可找错人了,要说您想取得骠骑的信任,当然是要问骠骑手下的几位军师参赞呀,骠骑的想法他们知道的肯定比咱们多。”
董疑惑,“是这样吗?但是我即使去问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提点我啊?我和他们又不熟。”
贾诩腹诽,我和你也不熟啊!但还是蛊惑他,“一定会的,您想,骠骑既然是想让您得到他的信任,就一定有需要您的地方,大概率他手下军师还要与您共事,怎么会拒绝您的示好呢?只要您诚意到了,一定可以问出来。”
董恍然大悟,喜笑颜开,“文和说的在理,果然是忠明所说的聪明人,不如以后在我帐下做长史如何?”
贾诩表现得十分受宠若惊,“将军厚爱,我无以为报,但是将军还是抓紧时间去联系骠骑的军师们吧,早些把事情办完才是正道。”
董连连点头,转身而出,贾诩搓了搓脸,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刚刚把书装起来还没出去,就见到一个壮汉堵在门口,“你就是贾诩贾文和?”
贾诩低声下气,“哟,这位大人找贾长史啊?真是不巧,贾长史刚刚和董将军出去了,您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我帮您指方向?就是那边。”
壮汉抱臂看他表演,贾诩见他不上当,叹了口气,“壮士是什么人?找我贾诩什么事情?”
壮汉嘿嘿一笑,“我家公子说了,一定要请贾文和过府一叙,想找到贾文和,就大早起盯准董就可以了,果然被我找到了,你还想骗我?董是一个人出去的我还是看见了的!”
这壮汉正是管亥,昨晚程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睡着的管亥叫起来,让他早起盯着董,把贾文和找出来,特意嘱咐他不要上当,宁可请错不许放过,管亥熟记于心,“任你滑似鬼,也要喝我家公子的洗脚水。”
贾诩放弃反抗,这人要是犯太岁啊,真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主公死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基业就都让主公弟弟“主动送”外人了,自己只不过是想过个安稳日子好好活下去,这都不让吗?非要逼迫自己,行,算你们狠,你只手遮天,你说了算,跟你走还不成?
101朝会博弈
程允这边让管亥出马,也是迫不得已,程咨田豫两个人董见过面了,让他们出马被发现了可能会横生枝节,所以让管亥做这件事情。
管亥这些年马术见长,终于可以策马奔驰了,因为程允实在是太嗦了,一直在耳边嗡嗡,所以基本上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马背上,大腿流血,结痂,结,最后没有什么感觉了,马术也就学会了。
所以跟踪董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董也不是骑马还看后面的人,根本就没发现管亥在跟踪他,轻而易举地把贾诩暴露在管亥眼中。
程允本来是有打算亲自出马的,可是没办法,朝会一定要去,所以他嘱咐管亥,若是董心急,就他去请,如果董在自己散了朝会还没去,就盯住贾诩,自己去请。
天刚微微亮,程允就和程普一起去了朝会,偷瞟了一眼何太后,这个女人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可那有些红肿的眼睛和黑眼圈显露出了她心里的不平静。
程允不知道董卓被毕岚下了药了,还以为董卓真的是想酒后乱性,不由咋舌,这董仲颖果然胆大包天,不愧是敢废帝鸩帝之人,这份胆量程允都不敢说自己有。
刚一上朝,联系好并州军的司徒王允立刻站了出来,“臣有本奏,昨夜骠骑将军程允,在没有接到诏命的情况下,擅自攻击河南尹的府邸,击杀河南尹及其麾下将士,胆大包天,罪不容恕,还望陛下治他的罪。”
刘辩一听又是骠骑将军搞事,心中害怕,也不说话,只是怯怯地看了看何太后,何太后正分神,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直到朝臣们嗡嗡声响起,何太后才回过神来,“肃静,为何喧哗!”
王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大鸿胪周奂也站了出来,“禀太后,关于骠骑将军私杀河南尹一事,必须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有一些人在附议,多是清流党人和世家亲信,除了袁家二位大佬和卢植没有说话,其他的都已经义愤填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董卓的弟弟。
卫尉程普站了出来,“陛下,太后容禀,昨夜前将军董卓无故擅闯宫闱,被我麾下将士发现,传讯我等,我等不敢耽搁,立刻赶来却被董卓闯入禁宫,我等见他意图不轨,只能出手擒拿,他反抗激烈,我等无法收手,只能击毙,还望陛下太后明鉴。”
王允大声怒喝,“强词夺理!昨夜是有宫人矫诏,宣董仲颖进宫面圣,使他单人独身,方便你们行刺!”
少府毕岚施施然站了出来,“司徒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少府这边并没有收到太后宣旨的诏令,也没有小黄门出宫的报备,有没有人矫诏,是不是矫诏,与我少府可没有关系。”
执金吾张也上前一步,“若司徒是从董卓部下将领处得到
的消息,还是仔细鉴别下真伪为好,万一是董卓部下避免牵连自身而做出的伪证呢?”
廷尉鲁馗向来是王允的铁杆,面容冷峻地站出来禀告,“今日上朝之前,臣令仵作查验河南尹董卓的尸首,发现他体内有催情的药物,臣怀疑,他是被人陷害。”
程允本来闭目养神,放张他们去说就能妥妥取得胜利,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睁眼看了一眼毕岚,毕岚尴尬一笑,程允嘴角一抽,得,又得帮猪队友擦屁股了。
躬身向前,“敢问鲁廷尉,董卓可有妻妾?”
鲁馗被他这个问题问到了,“董卓是否有妻妾,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与此事有关吗?”
王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肯定不会回答,心思电转,这小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难道还能说翻了天不成?
司空袁滂对董卓有些了解,毕竟曾经和他一起共事过,见没人回答,只能自己回复,“董仲颖有妻妾。”
程允抱拳表示感谢,“那敢问鲁廷尉,这董卓,他可有子女?”
鲁馗面无表情,不想跟他说话,光禄勋张温摇了摇头,“董卓虽然有妻妾,但并无子女,他府中的后辈,只有一个从女。”
程允摊了摊手,“所以董卓身体里面的催情之物,很可能是他自己吃的,恐怕是董卓他荒淫无度,掏空了身子,才会没有子女,自己还要吃药才能行人伦大事,啧啧。”
王允都想一笏板抽他那贱脸上,董卓身体掏没掏空你怎么这么清楚呢?正要斥责他,“好个伶牙俐齿的程文...”就听见何太后啪地一拍桌案,“够了!”
何太后之前没有听他们说什么,走了神,自从听了他们所说,心中更加惴惴,董卓想要侵犯她,竟然是程允设计的,还设计的这么完美,若不是鲁馗细致,都要被他给蒙蔽过去!
也幸好是程允针对董卓所做的局,这要是针对自己,那自己可真是无路可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只能谢罪于天下!
想到这里,她心里面就极度悲哀,后宫里面的小太监,全是程允的人,宫禁卫士,执金吾也好,卫尉也罢,都处于此人掌控,即便是光禄勋,也有他不少眼线同伙。
若是竭力反抗,恐怕此人当为伊尹霍光;若是坐以待毙,他一定会成为王莽!这可怎么办才好!
心中正烦躁着,瞪了程允一眼,却见程允斜眼乜她,嘴角含笑,还跟没事人一样与鲁馗王允争辩,当即发怒,“够了!”
众人都低下头,何太后喘了两声,“河南尹董卓董仲颖,昨夜未经诏令,擅闯本宫寝宫,意图不轨,被骠骑识破。骠骑将军护驾有功,赏令支亭侯,食邑三千户。”
王允还要再言,张温拉了
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冲动,君无戏言,太后做出了决定,不能随意更改。
服侍刘辩左右的中黄门撇了他们两个一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个时候,城门校尉朱站了出来,进言,“禀太后,原并州刺史丁原于昨日遇刺身亡,麾下并州将士滞留洛阳,应尽早处理。由于河南尹董卓专横跋扈,城门校尉兵源被蚕食,所以恳请陛下太后下令,将并州将士充入城门校尉,以卫戍洛阳。”
程允面色古怪,丁原一死,你朱就想把他的部队给吸收了?你让吕布高顺怎么看?反正又不是要董卓的部将,你要呗,看你能不能从吕布手中讨到便宜。
王允眼神一转,计上心来,吕布在他家,他已经基本收服并州部众的事情,还在保密阶段,没有人知道,想办法把吕布拉上来作为军方的强援,来制衡权柄过重的程允,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禀太后,城门校尉朱曾护驾有功,却因为本身渎职而被压下,最近董卓任河南尹后,多次蚕食各机构,想要专权,朱将军都能抵抗坚守岗位,如今河南尹空缺,不如将其升任河南尹,以嘉其行。”
程允愣了愣,这两个人是要做什么?没听说朱和王允还有一腿啊,怎么还吹捧起来了?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何太后见他没有反应,暗呼了一口气,当即答应王允的说法,朱她很放心,从孙璋手中救下她的朱比起董卓程允要好太多了。
升官了,朱当然不会反驳,还在他思考让谁接任他城门校尉一职的时候,王允又说话了,“原并州刺史丁原忠君体国,但没有子嗣,只有一个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并州将士都服从他,不如让他做城门校尉,还可以继续统领这些来自并州的将士。”
程允想都不想就反对,“并州将士是大汉的将士,不是丁原家的将士,更不是吕布的将士,怎么能因为吕布是丁原的义子,就非要将并州将士交给吕布来统领呢?”
心中却暗暗提防,这王允是早就与丁原吕布有旧,还是吕布从黄忠手下逃跑逃到了王允府上?这两人在一起可是比起让曹操焦头烂额的陈宫吕布组合丝毫不弱啊。
王允却一步不让,“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让吕布当任城门校尉,统领并州军士,正可以少些磨合的过程;再者,丁原为国捐躯,难道还不能余荫子嗣吗?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张温是很欣赏丁原的,对丁原遇刺十分痛心,所以很支持王允的这番“肺腑之言”,出言附议。
袁滂等人也都跟着附和,程允见他们人多势众,又占据大义,不想多费唇舌,闭口不言,刘辩同意了王允的请求。
102说服贾诩
朝会刚散,程允就接到了管亥托下人的传讯,心中对吕布的阴影一扫而空,果然西凉军最聪明的贾诩被我找到了!
其实他实在是阴差阳错,但凡董问的不是段煨与张济,问的是别人,就肯定找不到贾诩,贾诩只是与张济有旧,帮段煨出过主意,其他的时候,藏的很深,从不显露自己的能力。
程允程普到家门口,下马,程允就想往里面跑,一把被程普拉住,程允疑惑,“父亲,您拽我做什么?我有重要客人等着我呢。”
程普嘿了一声,“你小子,再重要的客人,也比不过我要说的这个人,你岳父大人,蔡邕蔡议郎,就要到洛阳了!现在已经过了孟津,估计下午就到了,你不得去接?”
程允眼前一亮,“接!一定要接!哈哈哈哈哈,这下我看王允这个老混蛋还怎么为难我,最好把他司徒之位给撤了,换我岳父大人当任。”
程普被他气笑了,“你小子给我收敛一点,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朝堂上对太后不敬,你以后要是敢造反,别怪我大义灭亲啊!”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可是大忠臣呢,”程允挣脱开程普拉着他的手,“下午接岳父大人您就别去了,在家等着吧,我和哥哥表哥三人去就行了。”
不去管程普,程允径直走到会客厅,贾诩正闭目养神,旁边的侍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连茶都没喝。
程允点了点头,示意侍女新泡一壶茶水,“文和对这茶不满意?”
贾诩闻言睁眼,看见是程允,连忙站起来行礼,“武威贾诩贾文和,见过骠骑将军。久闻骠骑将军少年豪杰古之甘罗,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程允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看着他,“嗯?真的吗?哎呀,世人都传贾文和慧眼识英雄,果真名不虚传,我和你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不如文和以后做我的主簿如何?”
贾诩表面上笑眯眯的,心里面满是黑人问号,我什么时候慧眼识英雄了,我叫贾诩贾文和,不叫许劭许子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将军谬赞了,我出身微末,家学浅薄,没有足够的能力在将军府上帮忙,怕坏了您的名声,我胸无大志,恳请将军允许我回家耕种,做一个良民。”
程允见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好笑,问道,“那你与我说说,你准备耕种些什么作物?什么时候耕种?什么时候收成?”
贾诩低头,眼中精光一闪,这程文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抬起头来的时候,又变成一副
谦恭的模样,“我们农人,春种秋收,方为常态,主要种植的肯定是粟米,图个温饱。”
程允听他说图个温饱,摇了摇头,感叹一声,“以前我的老师说过一首诗(当然是托词),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你贾诩贾文和,莫不是想做这诗文里的农夫?”
贾诩眼前一亮,“骠骑将军真是博闻强记,尊师也是才华横溢,此诗磅礴大气,寓意深远,平仄和谐,发人深省,必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程允被他的无耻惊到了,“我说文和啊,藏拙是藏拙的,你这么不要脸做什么!你以为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就会让我生气而赶走你吗?那你可想错了,只要你是贾诩贾文和,我就不会放过你。”
贾诩谄笑的脸逐渐僵硬,慢慢蜷缩在位置上,“将军,您与我往日可曾有怨?近日可曾有仇?虽然我之前在河南尹衙门当值,但并没有与您作对过,您何苦为难我呢?”
程允见他这幅样子,很有快感,这是在李儒程昱荀攸面前享受不到的,贾诩对“好好活着”的执念,是很多人都难以理解的。
于是笑嘻嘻地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不如实回答,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第一个,你为什么给董卓当刀笔吏?”
贾诩对这个问题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了他,“凉州名士,前信都令阎忠,与我有活命之恩,二月时候,被韩遂马腾胁迫,愤恨而死。我想借董卓之手报仇,没想到董卓他心存异志,带兵来了洛阳,我对他进位之后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让他帮我报阎忠之仇,所以才留了下来。”
“活命之恩,不错。”程允点了点头,“我相信这是实话,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给我当主簿?”
贾诩面无表情,“我与您没有恩怨,也不想和您有过多的交集,现在就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参与朝堂的斗争。”
程允沉吟,“那阎忠的仇...”
“我已经努力过了,我问心无愧。”贾诩直说,“所以即使您能帮我报阎公的大仇,我也不想再出仕于您了。”
程允点了点头,“第三个问题,那你觉得,在这世道之下,做一个普通人,真的好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深奥,贾诩久久无言,程允丝毫不担心他暴起伤人,坐在了他的对面,“现在的世道,怎么样都有错。”
“穷苦人家,连饭都吃不起,会饿死。”
“有一技之长的人家,会被人强征,从,没有自由,不从,会被害死
。”
“有些钱财的人家,被穷凶极恶的歹人惦记,会被杀人夺财。”
“大富大贵人家,会被强盗、叛军打家劫舍,屠杀。”
“巨贾,会让国家惦记,随便安插罪名,其实也不用安插,巨贾绝大多数都有案底,一查一个准。抄家,灭族。”
程允帮他分析了一下,“是不是会发现,只要没有势力,想活下去很不容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想要好好活着,我保你啊?”
贾诩瞪了他一眼,“你喜怒无常,我没有安全感。”
程允不置可否,问贾诩第四个问题,“昨夜我们定计,引董卓去后宫,以秽乱后宫的名义诛杀他。本来只要把他骗到地方,我们就算全功。但毕岚却给他下了药,差点假戏真做。我特意说过,不许假戏真做。”
“你觉得,他这种行为,正常人应该怎么处理?我会怎么处理?”
贾诩稍加思考,“如果你之前就说过不许假戏真做,他还给董卓下药,当然是处死,以儆效尤。但他身份特殊,不可能直接杀掉,一般都会让他‘自然死亡’,不该知道的人自然不知道,该知道的人都会被镇住。
程允心里抹了把冷汗,这贾诩果然毒士,随随便便就让人自然死亡,却听他继续说道,“但你我猜不出来。”
程允哭笑不得,“你是怕我故意说你说的不对?我还不至于这么下作,这样,来人啊,拿笔墨来,你写下你猜的,我说我的想法,你再把你猜的展开,看看准不准,这样如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贾诩怎么拒绝,点了点头,见程允果断转身发呆,犹豫了一下,提笔就写。
写完叫程允转过身来,程允笑着说,“我对他只有四个字,口头警告,快快快,来给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贾诩随手丢了过来,程允接过,一愣,竖起大拇指,“贾文和,我远远不如啊!”
只见纸上写了,“先有约则约,先无约则杀。”意思就是之前若是答应过不杀他,就会按约定让他活着;之前没有承诺过,这次差点出了大差错,肯定要杀。
程允笑了笑,“我答应过他保他性命,纵使十常侍之乱,他还是好好的活在了宫里,还把他提到了少府之位。若是我答应你,你若出仕于我,愿助我一臂之力,我有生之年,必不亏待于你,你可放心?你贾文和洞察人心,想必看得出来,我说真话说假话。”
贾诩沉默半晌,“贾诩拜见主公。”
103策划完婚
程允这下子是真的开心了,“那文和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没有的话先做我的主簿吧,平时管理下各种公文什么的,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但毕竟充实一些。”
贾诩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程允感到尴尬,“文和别绷着一张脸啊,像之前那种表情多好,令人舒适,还有啊,平时遇到需要你出主意的时候,别老缩在后面附议附议,即使你太优秀有人嫉妒你又怎么了,我护着你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贾诩表面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实际心里面想着,谁知道你和谁更亲近啊,你万一跟别人也这么说呢,还是得先观察下你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不是个好主公,找个机会,总能溜掉。
让管亥带着贾诩赶紧收拾东西就赴任,程允到后院换下了朝服,顺道去拜见程田氏。
程田氏这些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平时的打打杀杀也影响不到她,只是很难出门访友逛街,只能在家织织布,绣绣花。
见程允过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活,程允行了一礼,坐在了她的旁边,“母亲,岳父大人马上要到洛阳了,我想您的儿媳妇肯定也跟着过来了,不如择日就将事情办了吧?”
程田氏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八年了!我马上去督办你们婚礼的物件!”
程允嘿嘿一笑,“先不急,我琢磨着,要不先把在甄家的两位嫂嫂给迎回来,三喜临门,一起把婚事给办了,也省的您和舅母操劳。”
程田氏点头,“文应想事情就是全面,上次你订婚早,你这两位哥哥就酸得很,这次你再先结婚了,还不得闹意见?这次你们三个一起,他们两个也只有傻笑的份了,事不宜迟,我去问嫂嫂的意见。”
田大嫂正在给三小只纳鞋底,听到程田氏的消息,喜极而泣,“我最担心的,就是辜负当家的的信任,不能让豫儿出人头地,延续宗嗣。今天听到要帮孩子们完婚的消息,实在是太开心了!”
程田氏她俩又嘀嘀咕咕一段时间,双双回到程田氏屋里,“文应,你去叫你父亲过来。”
程允哦了一声,去叫程普,程普很快过来,也同意早些完婚,“那就让仲德他们费费心,筹办下婚礼用具吧,你去找仲然,让他给他母亲写信先知会一声。”
甄俨甄仲然是甄逸的次子,现在在卫尉做官,程允对他有些印象,闻言点头,“没问题,现在河北也不安定,我看干脆让甄家上下先搬到洛阳,我把手中几
条生意线交由他们代理,我就领些提成,这样的话亲事就会方便很多了。”
程普觉得是这个道理,“别太抠门,多分他们一些。”
程允嘴角一抽,人家东汉首富,在乎我分他们的那一点钱吗?这只是给他们一个在洛阳定居的名头,不然张夫人一介女流,怎么好说服甄家族老举家搬过来啊。
甄俨现在已经当任公车司马令,在卫尉署办公,程允过去自然是一路无阻,两人寒暄几句,程允说明来意,甄俨也很开心,本来他是甄逸的庶子,还是次子,生于商贾之家的他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机会出人头地了,一般就是个布行掌柜就到头了,没想到是程家的提拔,才让他入朝为官。
如今要把甄家都搬到洛阳来,作为“东道主”的甄俨,话语权就会跟着大不少,虽然还是要以张夫人为首,但至少不用受族老的气,已经很好了!
兴致冲冲写完信,又想起一个问题,“我甄家人数众多,家财万贯,世道又不太平,万一遭了贼人,怎么办呢?”
程允想了想,有点道理,赶紧跟他告辞,拿着信去找徐荣。
徐荣正在跟张辽练武,两人在马上打得你来我往,徐荣稍落下风,但还未显败像。
见程允到来,两人相约停手,下马见过,程允直说来意,“我准备完婚,想连带着文讯文让一起,所以要接甄家的人过来,世道不太平,他们又有钱,不够安全,想派人去接一下,义先从麾下调一半军士,让文则去接一下吧,文谦他腿伤还没好,先不用他忙活了。”
张辽闻言,兴冲冲地说道,“这等好事,主公怎么不找我呢!我跟文则一起去吧?”
程允想了想,反正西凉军一收,自己麾下就不太缺兵力了,吕布城门校尉那些并州军,也接受了朝廷收编,不会在短时间内找自己的麻烦才对,张辽一起去没什么不妥,所以点头答应。
把信交给张辽,程允带着管亥回家,程咨田豫也从外面回来了,听说要完婚,都喜不自胜。
程允三人勾肩搭背,程允说道,“你们两个可是托了我的福,要不是我岳父要进京了,你们两个的老婆还得在冀州好长时间呢。”
程咨大咧咧地拍了拍程允,“那哥哥可得好好谢谢你,帮你把你岳父大人接回来,这么大的感谢够不够?”
田豫也不甘示弱,“不够,肯定不够,你一个人接多没排面啊,一起,咱俩一起,这么大的感谢才
够嘛。”
三人打闹,被程普批评了一顿,“马上就要完婚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尤其是你,文应,现在你手下这么多能人异士,你这不稳重的性子要是让人看低了你,你这主公还怎么当下去?”
三人表面虚心接受教诲,哄得程普满意而回,实际上还是皮的不行,骑着马追逐着出了洛阳。
蔡邕一家在泰山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深受泰山羊家的照顾,蔡邕的次女蔡瑾蔡贞姬,也许配给了羊家族长羊续的长子羊为妻。
羊少年英杰,先娶了孔家的女儿,生了个儿子叫羊发,后来孔氏病故,才续弦的蔡贞姬。
程允对这门亲事并不是很认可,但是又不能说话,一来羊人品家境什么的都很不错,二来程允又不知道蔡贞姬怎么想的,三来人家父母健在,姐夫凭什么管小姨子的事情?
三人靠在树下,说着闲话,只见一行人,两架马车从远处驶来,程咨捅了捅程允,示意他,“这个是不是?”
程允三人上马相迎,看距离不远了,下马问道,“敢问是伯喈先生,蔡议郎的尊驾吗?”
马车停下,蔡邕掀开帘子,“正是老朽,敢问这位壮...”
程允赶紧跑了过来,“哎哟,可不敢当壮士这个称呼,您仔细看看,我是谁?”
蔡邕离开洛阳已经有十多年,那个时候程允才七岁左右,现在十八了没认出来情有可原,程允垂头丧气,“岳父大人,我变化这么大吗?”
蔡邕一愣,哈哈大笑,“原来是文应啊,可真是长大了,那两个是文讯和文让吧,都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不错,不错,来,上车来说话,车上没外人,只有你伯母和昭姬在。”
那程允客气什么啊,也上了马车,留下程咨田豫面面相觑,田豫迟疑,喊道,“文应,咱们是直接回洛阳吗?”
程允又探出头来,“不直接回洛阳还能做什么?两位哥哥,牵着我的马前面带路呗。”
程咨翻了翻白眼,“你小子见色忘义重色轻友,要不是看在伯父的面子上,今天一定要打的你知道什么叫做悌爱兄长。”
田豫哭笑不得,拽住耍宝的程咨,“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打扰到你们叙旧的!”
两人说说笑笑,拉着程允的马,在前面开路,马夫见状也挥鞭跟了上去。
104迎接蔡邕
程允进了马车,先给蔡夫人行了一礼,蔡夫人两鬓斑白,这几年跟着蔡邕吃了不少苦,蔡邕也皱纹更多了,不再是那个中年帅哥了。
扫视旁边,瞬间就挪不开视线,这是怎样一个小萝莉!
秀发如云,乌黑浓密,披散身后,宛若流苏;双眸明亮,灿若星辰,霞飞双颊,魅惑横生。
程允是不会背洛神赋的,但是想来以洛神的容貌,也就只能和她半斤八两吧。
小萝莉温婉一笑,“昭姬见过文应哥哥。”
程允眨了眨眼,“小时候可没成想,昭姬竟然会长得这么漂亮,可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蔡琰一下子羞红了脸颊,把头埋在母亲怀里不肯出来,蔡夫人呵呵一笑,“你个小鬼头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拦,想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直说我漂亮,差点让你伯父打出去,一点都没记得?”
程允笑嘻嘻不以为意,“长得漂亮还不让人说,这是什么道理,要是我长得跟元叹兄那么帅气英俊,我恨不得让天下的女孩子都赞美我憧憬我。”
蔡邕听到他提顾雍,也打听了下几个得意弟子的消息,程允摇摇头,“曹操又跑回老家去了,当个陈留太守什么的吧,没打听;路粹跟着孔融鬼混,去北海玩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跟孔融闹掰了,就回来了。”
程允嗤笑一声,颇为看不起路粹,蔡邕拍了他一下,“你还看不起他?他还看不起你呢,他给我写信可把你做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居然还帮宦官对抗我们清流名士?为什么?你怎么想的?”
程允挠了挠头,“他们这些清谈家,就找地方教书育人多好,不做实事还不让别人做实事,每天喊着与宦官不共戴天,却怂的要死从不敢动手,我这次邀您回来,就是想让您帮我制衡下他们,大汉现在病入膏肓,不能还让他们掌权讳疾忌医,必须要治。不然等到药石无灵,我也无力回天。”
蔡邕沉吟,不置可否,“元瑜元叹如何了?”
程允见他还没下定决心,也不多言,“阮这个人实在太不着调,这边说着跟我干,那边就着手跑路,学邴原王烈管宁那一套,玩起了避世隐居;元叹家里帮他安排了个合肥县令,正美滋滋地在南方享受生活呢,改日我想办法把他给征召过来,嘿嘿。”
“嗯,元瑜不喜欢官场,就让他在外面游荡吧,元叹你若是想要征召他,以你骠骑将军的名头,应该问题不大。”蔡邕虽然没下定决心帮他制约党人,但毕竟还是偏向他的女婿的,尤其是这个女婿向来做事稳妥,有先见之明。
见蔡琰从母亲怀里偷偷打量自己,程允微微一笑
,“可惜卫伯觎的小儿子卫仲道,英年早逝,不然我还想给他也征召过来呢。”
蔡邕一愣,“什么?卫宁去世了?他刚多大年龄啊!唉,其实我特别看好这孩子,他虽然不像你们几个这么天生优异,但他学的东西,没有不勤勤勉勉学好的。天妒英才啊!”
程允对蔡邕挤眉弄眼,逗得蔡琰咯咯直笑,“是不是多亏了当年我托师伯提前提亲,横刀夺爱,才避免了一场悲剧啊。”
蔡邕叹了口气,“说实话,当时要是你没有提亲,我可能真会因为伯觎的面子,把昭姬嫁给仲道。”
程允嘴角一翘,神色莫名,蔡邕倏然一惊,“难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卫仲道会英年早逝?”
“在宴席上,我与卫仲道交谈,察言观色,他是从母胎中伤了根基,即使扁鹊再世,也只能吊着他的性命。见他卫家似乎有联姻你们的打算,就出手拦下咯。”程允知道卫仲道短命,但也不能直说,想了个托词。
蔡邕瞪了他一眼,“那当时是权宜之计,现在又怎么说?你当年所说的话还打算践行吗?莫不是要反悔?”
程允拉过蔡琰的小手,蔡琰一声惊呼,想要抽出,却没能挣脱,“我见面就是对您称呼岳父大人,您觉得我是不是想反悔?不仅要践行承诺,一生一世都呵护昭姬,不让她受委屈,还打算最近就把亲事结了,也是特意来问问您和岳母大人的意见。”
蔡邕夫妇哪儿见过这么奔放的人啊,成亲之前就敢当着我们的面拉我家女儿的小手?二人盯着他们相连的手,蔡琰脸红的都要滴出水来,乞求的目光看着程允,程允怕她用力挣扎伤到,也顺势放开,“三书六礼,一样不缺,只待与您二位商量日子即可,我家两位哥哥也都同时迎娶两位嫂嫂,所以稍等甄家一行。”
蔡邕自无不可,反倒是蔡夫人有些不舍,蔡夫人两个女儿,小的嫁给了羊,留在了泰山,大的这也眼看就要出嫁,自己又没有子嗣,一时间,竟是有些热泪盈眶。
蔡琰看到母亲要落泪,十分着急,“母亲,如果您舍不得昭姬,昭姬就不嫁了,留在家侍奉母亲左右。”
蔡夫人看了一眼无语的程允,破涕为笑,“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娘是开心啊。只要你能够过得幸福,娘这边怎么都好的。”
程允摇了摇头,叹道,“岳母大人放心好啦,咱住的这么近,我和昭姬婚后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岳父大人没有儿子,把我当亲儿子好了,要不是我父亲肯定不同意,我做个上门女婿也不错呀。”
“你又说什么胡话。”蔡邕瞪了他一眼,“你如今身为大汉的骠骑将军,一言一行都要注
意不要失措。像这样的话,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说。”
程允自然是虚心受教,蔡邕见他听话,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谈,“你这次叫我回来,除了完婚,其他的事情可有规划?”
程允摊了摊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帮您官复原职了,把婚礼事情办妥之后,再研究升您的官职吧。”
蔡邕皱了皱眉头,“官职于我如浮云,我更希望能够在文学艺术上取得更好的成就,为后世留下些传承。”
程允点头,“您说的我都理解,对了,据传您这段时间云游四方,得到了一方焦尾琴?不如也让我开开眼界吧!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可真是让人向往啊!”
一提到乐曲,蔡邕就开怀了,“焦尾的名声已经传到洛阳了吗?我把焦尾放在了后面的车上,我这就取过来。”
程允忙劝住蔡邕,“来日方长,现在就不要折腾了,您说想要在文学艺术上面,为后世留下贡献,我很支持,但是世道不允许,天下正在大乱,各地刺史太守,拥兵自重,洛阳是京师,各方目光,聚焦于此,又怎么能给您和谐的环境,让您专心做事呢?”
蔡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果心中有文学艺术,即便是再艰苦的环境,依然能够文思泉涌,创作好的作品。甚至越是饱经风霜,作品越有风骨。”
程允感觉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赶紧转换思路,“不,我的意思是,只有足够的安定,才能让好的作品流传下去,不至于在动乱中佚失。”
蔡邕沉默,这才把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自从战国末秦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焚书坑儒,很多儒家著作都被损毁,董仲舒又来了一个罢黜百家,直接导致现在人们的思想境界,倒退了五百年,跟战国初期有的一拼了,现在的各家著作,多是后人凭借记忆默写出来的,不同人默写出来的,肯定不完全相同,更何况有人会别有用心,往里面掺杂私货。
程允也不说话,只听外面程咨田豫二人大喊“到洛阳咯”,才出言安慰,“所以希望岳父大人帮我看住朝中的一帮老顽固,让我能够专心帮大汉朝稳定局势,让大汉焕发新的生机,小婿这里先谢过了。”
蔡邕长叹一声,摇头不语,蔡夫人见状,拍了拍蔡邕的手,“既然已经到洛阳了,咱就先回家吧,这种事情先安定下来之后再谈不迟。”
程允连忙应喏,“我早已让人把蔡府打扫了出来,还特意请回来几个以前蔡府的老佣人,现在咱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蔡夫人称赞程允做事周到,蔡琰又偷瞟程允,被程允发现,躲在蔡夫人怀里不露出脑袋了。
105董旻求计
董很是绝望。
从“聪明人”贾诩那里得知,要想取得程允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向他的几位军师打听,董深以为然,打探了下程允军师的情况,先选择了和程允相识最久的程昱。
程昱现在是程允的将军长史,骠骑将军的所有事物,都会经过程昱的过问,听闻董求见,一头雾水,但还是热情接待了他,西凉军还得靠这位才能收服呢。
董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算见过世面,必要的寒暄客套,从董卓那里也学到了一些,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些功夫,也没说到正题上。
程昱不着急啊,反正现在又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聊聊天也好,但董着急啊,见程昱没有发问的意思,硬着头皮试探,“先生与骠骑相识于微末,觉得骠骑他人如何?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在他看来,最基本也有可能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这总能表示我的诚意了吧?
程昱端茶杯的手一顿,还没喝就放了下来,“将军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宽泛了些,那我就浅浅说上两句,主公这个人呢,目光长远,嗯,过于长远,所以短时间什么事情就会比较粗糙,这也是他需要我们的地方,毕竟如果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要我们做什么?”
董一脸懵逼,长远是个什么东西?只听程昱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宽容,但不要触及他的底线。比如说这个毕岚,倚仗主公答应他保他性命,就搞风搞雨,得寸进尺,万一哪次踩到主公红线,可就瞧好吧。”
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董,给董都看毛了,“有自己的小心思都不打紧,大方向紧跟主公,别做违背道义主公没法援护的事情,一定可以飞黄腾达。”
董连说不敢,程昱点点头,“要说缺点,肯定是有的,我们做下属的本来不该多说,但将军以后也不是外人,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没问题吧?”
董眼前一亮,“谢过先生,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程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主公他还是少年心性,喜怒表现在脸上,这是缺点,想必过几年就会好了,没有成家的人不成熟,情有可原。”
程昱看了董一眼,“是不是主公对将军说了什么?我见将军神态焦急,像有话要说。”
董急忙点头,“对对对,骠骑说他不能足够信任我,让我找聪明人,问问怎么取得他的信任。”
程昱哦了一声,“您看,我就说,他少年心性,还宽容,这要是别的主公,肯定不会直说让将军您自己悟,悟得出来,和现在情形一样,悟不出来,对您动手也没有心理负担。所以直说吧,主公是想要放将军一马。”
董都快哭了,“可即便是骠骑直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取得骠骑的信任啊!所以只能是求助先生,了解下骠骑喜欢什么,好投其所好。”
“哦
,这样啊。”程昱点了点头,“主公喜欢什么?这个你问我可问对人了,他喜欢预言。”
董一脸茫然,“浴盐?骠骑沐浴还要放盐吗?这个东西从哪里能够获取呀?”
“是预知未来,预言以后要发生的事情。”程昱想了想,“不过这个东西告诉您您也用不到,并不能投其所好,嗯...人才,人才吧,主公喜欢人才,求贤若渴,还写了一首求贤若渴的诗文,要是你能够给他推荐人才,他一定会感受到你的诚意的。”
“诶?”董脑海灵光一闪,“怪不得骠骑让我找聪明人问啊,原来是让我帮他找一些聪明人做手下!”
董仿佛知道了些什么,连忙跟程昱告辞,程昱送他出门,见他策马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肯定又是被主公安排还不自知的人,真是没办法啊,希望他不会失望而归吧。”
董又赶回河南尹衙门,寻找贾诩,却听闻贾诩被人请走了,还没有回来,问是谁请的,居然谁都说不出来,当即明白,原来自己是个带路的!
“骠骑您不能这么玩我啊!”董感受到生活深深的恶意,说好的让我想办法取得你的信任呢,怎么还把我的办法给请走了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呃不对,最基本的信任也要我自己再想办法取得吗?
想到程允还有两个军师,董叹了口气,径直前往少府,去拜访尚书令李儒。
李儒一直很忙。自从他当任尚书令一职,可真是从早忙到晚,一直没有得到空闲,尚书台是十常侍之乱受损最大的机构,最先爆发冲突的,就是这里,幸好李儒在东观认识不少读书人,勉强靠人脉招来了足够多的官吏,才把尚书台的各种奏章报表诏令整理通顺。
前几天董卓进京任河南尹,很多人都被排挤出去,尚书令的工作又变多了,昨天除掉董卓,董卓的命令又要废掉不少,循环往复,怪不得当时种拂没有硬抢这个位置,老人家还不得累死在岗位上,自己壮年都要吃不消了。
听闻小吏传达董拜访,李儒头也不抬,“不见,让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小吏苦笑,您敢这么说我不敢这么传啊,只能回复董说尚书令正在忙,没时间见客,董表示理解,但赖在会客厅,就是不走。
董知道,自己说走就走没问题,但是怎么知道剩下的荀攸就会有时间见他?还不如等到李儒出来,实在没办法再找荀攸也成,来不及了那就是命,任由发落又如何,反正自己努力过了,照段煨所说,诚意摆出来了,你还能真的视而不见?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程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文优,文优?来事情了,别忙公事了!”
李儒闻言一惊,跃身而出,以为是出了什么重大事故,但又见程昱脸上喜笑颜开,不明就里,“出了什么事情,仲德?”
程昱还没说话,董就凑了上来,“文优先生,在下董
董叔...诶?怎么会是你?”
李儒脸色一黑,“说了不见你,你怎么死皮赖脸不走?好,你不走,我走,仲德,咱们边走边说。”
董急了,“李儒,文优,文优啊,救救叔父,救叔父一把!”
李儒神情阴厉,“你是谁叔父!当年你们把秀姬从董家除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是她的叔父?不劳记挂,我们现在很好,还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告辞。”
董噗通跪下,抱着李儒的腿就不放手,程昱见状也不好多说,这可能涉及到李儒家的私事了,自己一个外人,参与不了,默默去了门外,把门带上。
李儒看了一眼程昱的背影,沉默一下,“你放手,去一边说话。”
董如逢大赦,连忙起身,“那个时候大哥刚刚去世,董家的话语权不在二哥我们两个手里面,我们不敢支持秀姬的幸福啊!”
董秀姬的父亲董昊董伯颖,去世之前是董家家主。去世之后,董家争权夺利,他的二弟董卓董仲颖,以微弱优势占据家主之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董秀姬的婚事,本来就没有得到董家人的同意,所以董卓更不敢在这个时候答应,之后董秀姬跟李儒私奔,董卓把董秀姬革出董家。
没有家族支持的董秀姬没少受李家人的气,李儒宠妻狂魔,带着董秀姬离开了伤心之地,来到了洛阳,成为了东观校书郎中。
李儒心中十分鄙视连侄女都保不住的董卓董,自然不会给两人好脸色看,董自知理亏,不敢发怒,只能打公事牌,让李儒以程允大事为重,自己稍后,会去李儒家里拜访董秀姬,道歉什么的到时候再提。
李儒想了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秀姬有重新得到董家支持的希望,她的祖母还在世,说不定秀姬有想法回家看看,也没有把话说死,听闻董问程允喜好,随口回复,“主公喜欢打赌,仲德是他打赌赢来的,我也是他打赌赢来的,别人不知道,或多或少都跟他打过赌吧。”
董挠了挠头,这也没法投其所好啊,我现在过去跟他说我跟你打赌,他二话不说就得把我打出来...
李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该说的我说了,你赶紧走,仲德叫我还有事。”打开门出去,跟程昱走了。
董追上去,听得只言片语,才知道程文应要娶妻,妻子貌美如花出类拔萃,几人要好好想想三书六礼物件准备。
董心想,那我帮他筹备三书六礼不就行了?后来想了想,自己这点能力,还不如程昱李儒他们,平白让人小看了,那怎么办?
苦思冥想,他突然有了主意,“娶貌美如花的妻子,那肯定是好女色了!没听说他有妾,送个小妾吧!我女儿那么漂亮,那么可爱,联姻一下总能显出我的诚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