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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全文阅读

作者:只是愚乐     汉末烽烟txt下载     汉末烽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西园八校

    杨赐的死在滚滚历史洪流中,掀不起一丝涟漪。

    直至中平五年,三年时间,全国各地都在造反,南匈奴,长沙区星,北平张举等等,不胜枚举,大汉风雨飘摇,程允每日听取新的造反消息,已经麻木。

    中平五年二月,郭太在白波谷起义,号称白波黄巾,黄巾势力再起,程允听闻消息后立刻联系褚燕,让褚燕随时准备去联系张晟。

    过了不到一月时间,白波军攻略下河东、太原等地,声势浩大,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为由,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

    刺史本为监察官。东汉以来,逐渐向地方行政官转化,拥有一州军政大机,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刘焉这个人,之前是十分老实的,甚至说有些怯懦,刘瞻就说过刘焉不足以托付大事。

    但这次为什么站出来忧心国家?是因为他年事渐高,想要找个安稳的地方度过晚年,交州牧是他本来打算好的养老之地。国家乱不乱,说实话,他没想过。

    但是益州有一个谶纬学家,造诣高深,和袁家都能较较劲的,名叫董扶,告诉刘焉“益州有天子气”,撺掇刘焉入蜀。

    刘焉一听,得为儿子谋条后路啊,那就去益州吧,上表灵帝愿牧守益州。

    益州正是马相赵起兵的时候,汉灵帝也挺高兴,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封他为益州牧,便宜行事。

    其余各州却找不出多少合适的人就任州牧,只能是勉强选,宗正刘虞和太仆黄琬,分别就任幽州牧和豫州牧,幽州牧刘虞制衡张纯张举叛军,豫州牧黄琬制衡葛陂黄巾。

    当从程普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程允知道,乱世才真正开始,各州郡的太守刺史,诸侯国国相,以及州牧,将纷纷登场这个乱世舞台。

    本来依程普所思,争得一个冀州牧或者并州牧,报效国家,被程允死死拉住,好不容易布局到洛阳宫闱内外,你还想往外跑?怎么你是觉得日子过得没有难度吗?

    八月,汉庭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只新军,新军共设八校尉,党人、宦官、外戚、世家纷纷争相入职,抢夺名额,安插人手,程允赶紧让程普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制止了他想现在就牧守一方的想法。

    经过一系列的博弈,宦官拿到了排名第一的上军校尉和排名第六的助军右校尉。

    上军校尉没的说,宦官里面没几个能够带兵打仗处理军务的,只有一个蹇硕还算说得过去,汉灵帝也是最放心他,果断让蹇硕成为上军校尉,统领全

    **队,连大将军何进都要受他节制。

    助军右校尉张让赵忠等人居然也没有插手,让蹇硕自己去选择,也不枉程允这么多年的金钱攻略,蹇硕果然选择了自己人,徐荣徐义先。

    在程普一路升迁至卫尉,张凭借黄巾功绩升迁至执金吾丞的时候,徐荣还是默默无闻做好自己的本职,这份稳重让蹇硕高看一眼,即使于禁乐进等人愈发耀眼,蹇硕还是选择了徐荣。

    世家也很重视这件事,在杨家和袁家联手的情况下,拿到了排名第二的中军校尉和排名第七的左校尉。

    中军校尉是名义上实权很大的官职,世家能够争取到这一位置,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洛阳城内主要的世家势力杨家和袁家经过协商,选择了袁家嫡系,隐隐为袁家新生代第一人的袁绍去做。

    在这里不得不说袁术,经过唐周事件过后,他奋发图强,现在已经是官任河南尹,加封虎贲中郎将,可比袁绍没成为中军校尉前还要强上几分,只不过袁术正在图谋兖州牧一职,对中军校尉的想法不大。

    排名第七的左校尉,却因为杨家实在是人才凋零,主脉出彩的杨彪是嫡脉独子,杨彪也嫡脉单传,庶子皆庸碌,所以左校尉之职给了杨赐的弟子夏牟。

    夏牟此人程允见过一次,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只有忠心而已,杨家可能是太过求稳,也太过把宝压在了杨修身上,对比袁家,人才凋零的厉害。

    大将军府没能抢夺到前面的位置,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两点。第一,何进大将军官职已经有很强大的兵权了,虽然比起新设上军校尉差上那么一点;第二,因为后面四个实在上不得台面,只能是在前面位置不在的时候才能挑大梁,所以大将军府拿到了第三第四的下军校尉和典军校尉。

    其中典军校尉的就任人选,是曹操曹孟德,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面,投靠大将军的曹操竟然没能比世家实力强盛,只能屈身于袁绍之下。

    曹操本来在黄巾讨伐战中立下功劳,虽然不及张,但曹操家世好,他父亲曹嵩也有钱,上下打点,竟然让他官拜议郎,出任东郡太守。

    然而曹操还不是以后的那个奸雄,不肯迎合权贵的他竟然弃官回乡,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成为了沛国游侠头头,好不威风。

    这次官拜典军校尉,何进让他带些自己人来驰援响应自己,曹操欣然称喏,带着曹家夏侯家最勇武的子弟们,前来任职。

    下军校尉鲍鸿,表面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实际贪得无厌,鼠目寸光,程允和李儒程昱商量过后,已经准备好利用手里的黑材料,把他拉下马。

    既然何进的人被拉下马,何进就不能再拿这个位置了,这是东汉的潜规则;而宦官肯定会遭到三方抵制,世家相互均衡,本来袁家的中军校尉就要好过杨家不少,杨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拿下,所以最后很可能落在党人清流手里。

    清流党人没能拿到好的位置,只拿到了第五的助军左校尉和第八的右校尉,第五的助军左校尉是赵融赵稚长,素有贤名,还被祢衡嘲讽过,想一想被祢衡嘲讽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庸人,庸人祢衡怎么可能认识?

    第八的右校尉也是程允能够耳熟能详的人,还有过接触,就是边让宴会上见过一面的淳于琼淳于仲简,程允恍然,之前他一直猜测淳于琼不是何进的人就是袁家的人,原来都不是,竟然是清流党人的军方代表之一,真是意料之外,淳于琼的老师张奂是凉州三明之一的张然明,在党人中也曾有很高的威望。

    所以下军校尉这么重要的官职,一定要落到自己人手里,而党人中适合这一职位的人太多,都很有竞争力,只能是程允李儒程昱共同出力,帮助党人骨干卢植的弟子董昭董公仁抢这个位置。

    董昭算是比较倒霉,因为自身定位问题,身为军师的他没能跟程允等人一起借力宦官,忠贞不渝地跟着卢植学习策略经义,跟程允等人一比,倒是赢得了一副好名声,在党人新生代里面也算是翘楚。

    不过在建功立业方面就遭受了较大的打击,出山第一战,剿灭黄巾主力,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

    本来情况乐观,张角被卢植打得节节败退,董昭出谋划策,四天逼退张宝三百里,董昭心想,这功劳战后统计,拿一个议郎绰绰有余了。

    天不遂人愿,小黄门左丰直接诬陷卢植,卢植被迫下狱,董昭因为不入流所以幸免,问题是新来的董卓不信任他啊,他的老成持重之策被董卓弃之如敝履,结果董卓被张宝设计,兵困下曲阳,动弹不得,又被治罪下狱,还是皇甫嵩后来带军平叛,麾下张风头无两,董昭的军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只能回洛阳,继续跟着卢植学习,期间一些小的叛乱,党人去征讨的,没有需要军师的,党人军方主力基本上都是儒将,这太尴尬了,人家不缺军师...

    所以程允与他一拍即合,现在就开始串联,果然不出程允等人所料,鲍鸿作死,征讨葛陂黄巾的时候贪污了一波军饷,连带着之前的黑材料,直接被处死,下军校尉一职,在何进与世家的制衡下,成功落入党人手中,董昭的合纵连横也发挥成效,成功当任下军校尉。

77举贤荐才

    中平六年初,在任的西园八校分别是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董昭,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徐荣,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八位校尉,连带着大将军何进是纷纷招兵买马,袁绍背靠袁家,家臣家将颇多,交友也广泛,麾下颜良文丑、吕翔吕旷、蒋奇韩猛等一批武将都是武艺惊人,一时风头无两,军势壮大,连灵帝都表扬他忠君体国。

    董昭这边本来想找刘关张撑场面,但是奈何公孙瓒在幽州风生水起,大战张纯张举叛军与乌桓联军,战况颇为激烈,刘备素来亲近公孙瓒,当即带着关羽张飞去援助公孙瓒去了,没办法,程允只好建议他找皇甫家帮忙,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和皇甫嵩的儿子皇甫龄欣然前往,顺带也拉上了几位好友。

    曹操就不用说了,夏侯双雄,曹家还有曹仁曹洪曹纯等人,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数不过来,身后站着陈留沛国世家的他实在不缺资源。

    赵融夏牟淳于琼几人程允也不熟,没办法细探到他们的机密,再者说这几人手下部将,程允也不太可能认识,本来后台就不够硬,自己也没实力,只需要稍加关注就不至于一不小心在这几个人手里吃亏。

    至于何进可就了不得了,虽然何进的人品能力都很差劲,奈何何进有个好妹妹,有个好官职,皇后的哥哥大将军,不了解何进为人的或者说不在意何进为人的,还是很愿意帮助他的。

    所以臧洪鲍信等人帮他招兵买马,丁原远在并州,还特意派麾下从事张辽、武猛从事张杨帮他练兵排阵。

    蹇硕这边,各位常侍都对军阵不关注不了解,完全放任蹇硕自己来操作,招兵买马是最容易的,因为真的有钱,但将校官员很是难找,因为名声有点差,能够被招募的,基本上都是势利小人,只懂得蝇营狗苟,没有过人的实力。

    所以人才缺失的蹇硕再一次和缺少底蕴的程允一拍即合,少有的,蹇硕请程允过府赴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蹇硕也把自己现在遇到的难题跟程允说了一下,“文应足智多谋,帮咱想想从哪里能够招揽一些人才呢?”

    程允吃饱喝足,也想说这个问题,“蹇公想要招揽到武艺超群的将领来练兵布阵,却没有立刻实施,而是叫小子来参谋,想必是也知道天下之人对您等多有误解。”

    见蹇硕神色不渝,程允心中暗自摇头,“但问题来了,蹇公可明白,您是上军校尉,探寻精通军武之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汉。招来的人也不是你的人,而是陛下的人,这样一来,还用担心名声问题吗?”

    蹇硕冷哼一声,“如果手下将校不听我言,我招他们来做什么?给我自己添堵吗?”

    程允老神在在,“蹇公所言差矣,听我

    细细道来。在西园之中,蹇公没有自己的话,没有自己的意思,一切都是陛下的。”

    看蹇硕还是不明白,程允示意蹇硕,蹇硕屏退左右,程允见状,继续说道:“在西园中,无论蹇公所传达的命令是对自己有利,还是对别人有害,都是陛下的意思,敢反对蹇公的人不少,敢反对陛下的,不多。”

    蹇硕眼前一亮,“对呀,只要我表现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即使他们不待见我,不也得听我命令行事吗?”

    程允点头,“蹇公招这些人来是带兵的,而不是谄媚的,他们脸色怎么样关蹇公什么事?只要能够按照蹇公的思路走下去,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再者说,人先招揽过来,最后慢慢吸收到自己手中,也不是不可以呀,您执掌西园,还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蹇硕抚掌而叹,“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文应不仅智略超群,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小贤人啊!”

    可是蹇硕又苦恼了起来,“可是即使我能取得陛下的支持,也不知道哪些人是有将才可以去招揽的呀?”

    “这个交给我,您放心吧,”程允自信满满,“只要我的要求您都能从陛下那里要过来,人才问题交给我来解决,介绍几个人才还能成问题吗?”

    蹇硕大手一挥,“你说吧,我尽力去求就是了。”

    程允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首先是太医署,太医令太医丞我都不熟,您得跟陛下借人,他们出马来帮您招到无双猛士。”

    蹇硕刚吃进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文应你开玩笑的吧?一个痨病鬼你也推荐他来练兵?别把我的兵都传染了!”

    程允掩面无语,“您这脑洞太清奇了,我说的这个猛士自己没病,主要是儿子病了,庸医治不好,明医找不到,所以只能蜗居在老家,我想有太医署的太医出马,必然能够妙手回春,没有后顾之忧的猛士,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吗?”

    虽然不知道脑洞是个什么东西,但清奇不是什么坏词,蹇硕也没深究,“那好办,这个不用麻烦陛下,我们和太医署关系很不错,经常打交道,借个太医帮忙医病还是比较轻松的。不知你说的壮士在哪里?姓甚名谁?”

    程允想了想,“南阳黄忠黄汉升,荆州荆南几郡,您先派人去和郡中官员打探,再让太医和小黄门去宣旨,这样就可以了。”

    蹇硕点了点头,“这黄汉升是无双猛将,那普通的校尉也得来上一些,不知文应可能有好的人选?”

    程允点了点头,“辽西韩当,是我幼年好友,膂力惊人,现在在乌程侯孙坚麾下任职,也不是特别受重用,不如您让家父修书一封,招揽他过来。”

    韩当是程允小时候就认识的人,被程普救过,本来他想过亲自招揽,可是自己官

    职不是很高,人家在孙坚那里虽然不是嫡系,但也算是个官,所以也就没平白浪费人情请他过来帮助自己。

    现在有蹇硕帮忙招揽,一个六百石官职想必是少不了的,所以他放心地让蹇硕去找程普,升官发财得想着旧人。

    程允沉思,又问蹇硕,“少年贼寇多有抢劫商户,这样的人您能帮他洗刷罪名吗?”

    蹇硕愣了一下,“贼寇竟也有如此精通军武之人?”

    “恕我直言,既然能够称得上寇,就肯定有一手。普通的贼,随便几个捕快就把他们处理了。”

    蹇硕点点头,“那要不要让他把弟兄们一起叫来?这样的话一个招安令就可以了,这个很简单,随时都能有,关键是人家从不从咱的招安。”

    程允摇了摇头,“我这次要说的是个水贼,不过这兄弟最近应该想从良,手下弟兄我就不知道了,万一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兄弟比较喜欢读书,所以你可以用书来诱惑他。”

    蹇硕有点尴尬,“可惜咱府上也没多少藏书啊,会不会把他招揽过来后,反被那群党人给招揽了去?”

    程允摊手,“实在不行书这方面我想办法,人你放心招揽就是了,成不成两说呢,这个人叫甘宁甘兴霸,是蜀地巴郡人士,应该活跃在荆扬一带,人称锦帆贼的就是他们了。”

    蹇硕哦了一声,“锦帆甘兴霸,我听说过,没问题,这个可以试着招安,他们向来守规矩,有机会一起都招揽过来。”

    程允不搭话,“讨伐扬州黄巾出名的扬州壮士李通李文达,徐州臧霸臧宣高,南阳的小吏李严李正方,义士魏延魏文长,壮士文聘文仲业,他们要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自己尝试。”

    蹇硕记在心里,又怕忘了,程允看出来,便告退,蹇硕忙起身相送,回身就下去安排,一时间蹇府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程允其实没觉得蹇硕能够成功几个人,除了黄忠要看太医能力之外,其他人也就韩当可能招揽得过来,没想到李通竟然是国之义士,听闻是皇帝诏曰,兴致冲冲也跑来了,这样一来,蹇硕这边也算是有中流砥柱了。

    徐荣作为最先跟着程允的人之一,肯定不会被程允亏待了的,不仅把程普手下的于禁乐进给要了过来,还把田豫程咨两小只给插了进去,进行历练,转眼间两人都已经十六七岁,上次给两人求个婚约,甄逸果然君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程允投桃报李,帮甄逸的次子甄俨举了孝廉,在卫尉做官。

    甄逸也如程允所言,前年去世,甄逸的夫人张氏手腕强横,又有程允外援,把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甄家旁系竟无从插手,程允乐见其成,也就不再多关注。

78风雨欲来

    中平六年四月十一,汉灵帝崩,举国欢哦不是,举国同悲,灵帝崩前,托付张让赵忠蹇硕,命其辅佐皇次子刘协即位。

    然而刘协母族势力早已被何家扼杀,何进何苗兄弟把持洛阳军权,蹇硕暗中召集麾下,欲先杀何进,结果因蹇硕的司马潘隐与何进有旧而泄密,何进没有中埋伏,逃过一劫,双方矛盾激化,开始针锋相对。

    因为灵帝的驾崩,众位常侍也有些乱了方寸,竟然被何进趁机拥立皇长子刘辩即位,何后垂帘听政,与大将军何进、太傅袁隗共商军国事。

    何进早就知道宦官们遭天下人疾恶,加上痛恨蹇硕阴谋害他,掌握朝廷大权之后,就暗中布置,准备诛杀宦官。

    这种出名的事情,袁绍最喜欢了,两人一拍即合,凑在一起,共同策划,何进听从袁绍建议,征召智谋之士何、逢纪、荀攸等人。

    蹇硕深感不安,召集诸位中常侍开会。虽然张让赵忠也为中常侍,但他们过于受宠,地位在其他几人之上,所以没有出席。

    出席的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并蹇硕十个宦官,都任职中常侍,也是被称为十常侍的,平时只听从张让赵忠与灵帝的话,虽然心不齐,但一般不会出卖对方,蹇硕也没有加以戒备。

    蹇硕提议,“如今大将军何进兄弟把持朝政,又与党人谋划诛杀先帝亲近,想要消灭我们,只是因为我把领禁军,所以暂时犹豫不决。现在应该趁他给先帝陪丧送葬,共同诛杀他。”

    诸位宦官虽然忧虑,但也拿不定主意,郭胜出言道:“这等大事,应该写信让张常侍、赵常侍知晓,听取他们的建议。”

    众人都点头,蹇硕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既然大家统一意见是听张让赵忠的,那就给他们写信吧,由于张让因大事出了洛阳,所以只能给赵忠写信,写完郭胜自告奋勇,去送信。

    郭胜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呢?因为何进何后能够上位,还是得到了郭胜的帮助,在郭胜眼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不是自己和其他常侍,而是自己和何家。

    于是他偷偷把信中内容说与何进听,何进大怒,让黄门令逮捕斩杀蹇硕。

    袁绍劝他,“如今咱手握大势,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怎么能因为一个蹇硕而破坏计划,找机会一网打尽才是正途。既然他们想趁大将军入宫时出手,那大将军就称病不出即可。”

    何进点头,接连感谢郭胜,郭胜心满意足,又去赵忠那里送信,还一边撺掇赵忠

    ,赵忠果然被郭胜说动,不同意蹇硕的计划。

    何进也没闲着,与袁绍制定好尽诛阉党的计划后,把计划告诉了何后。

    何后不同意何进的做法,“宦官统领禁省是从古到今的汉家老规矩,可不能随意废弃了。何况本宫新寡,又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跟这群士大夫共事呢。”

    何进再三劝诫,何后就是不听,又和她说只诛首恶余者不论,何后也不同意,何进不能违背何后懿旨,此事暂且不了了之,袁绍大叹,“如果趁这个机会都不能消灭他们,那以后他们一定会作乱啊!”

    何进的母亲舞阳君和何进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经常收受宦官们的贿赂,帮他们在何后面前说好话,要何后庇护他们,又说何进诛杀皇帝左右亲信,是为了使皇帝身边无人可用,何后听完深以为然,兄妹渐生嫌隙。

    何进深恼宦官,却在何后这里吃瘪,心情不好,恰逢董太后当众宣扬灵帝本欲立次子刘协为帝,十分生气,联合三公上书请董太后迁回河间国。

    按汉律,确实应该这样,何后批准这个奏章,随即何进便派兵包围了董太后的弟弟,骠骑将军董重的府邸,逮捕董重,免除他的职务,董重愤怒挣扎,被何进派人缢死,称上吊自杀。

    消息传到董太后那里,董太后害怕,忧虑成恐惧,竟然发病而死,宦官们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以此攻讦何进。

    毕岚虽然政治嗅觉不够敏锐,但经常跟程允交流,也了解到程允的一些计划,感觉这段时间比较奇怪,就找程允商议,把蹇硕包括赵忠等人的计划消息都说与程允听,让他提意见。

    程允也在关注着这些事,有了毕岚提供具体消息与时间,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能够综合起来,得到想知道的信息。

    看毕岚逐渐衰老的面庞,程允暗叹口气,蹇硕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毕岚却算是他的朋友,除了贪财之外,毕岚其实更像张衡,更像一个匠人,发明家。

    “毕公若是信我,就收拾家财,遣散仆从,先搬离皇宫和毕府吧,若仍是担心安危,不如以维护冰窖的名义先暂住我府上。”

    程允一脸正色,“现在情况波云诡谲,我也不能知道他们下一步动作会在具体什么时间,有备而无患,躲到风平浪静就可以了。”

    程允皱着眉头,“不过消息不要泄露出去,你知我知,即使我家里人,您也说是维护冰窖好了。”

    毕岚呼了一口气,“可以,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就去收拾细软。

    程允咬了咬牙,“等一下,毕公若是舍得,为防止消息泄露,府中下人...就先别通知了,一切从简,家财也就先放着,钱财丢了咱都能拿回来。”

    毕岚看了看程允,狠心点头,“等看机会,文应再通知府中人即可,至于家财,跟着程文应还能少了我的?”

    程允点头,抬头望天,呐呐而言,“没想到我已经漠视人命到这种程度了,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变成贾诩这等人物?”

    却说何进这边,深感宦官在洛阳悉心经营几十年,封侯贵宠,内外勾结极为巩固,何进素来忌惮他们,又大权新任,久久不能找到合适的办法解决他们。

    袁绍这个时候又出主意,让何进以大将军的名义召集四方豪杰,进京勤王,威胁何后速做决断。

    这时主簿陈琳赶紧劝谏,“如今您身为大将军,领军国事,为什么还要召集大兵集合?大兵集合,强者为雄,这就是所说的干戈倒持,把柄于人。不止事情难以成功,还会成为恶乱的台阶。”

    袁绍也不出言争辩,倒是多看了陈琳一眼,何进这边却不听劝阻,觉得袁绍说的还蛮有道理,眼里只有宦官的何进,怎么有精力在乎其他人会不会祸乱呢?

    于是西召前将军董卓入驻关中上林苑,令府掾泰山王匡召集郡中弓弩手,召东郡太守桥瑁助成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烧孟津,火光冲天,都说要诛杀宦官,何后还是不同意。

    何苗对何进说:“开始我们一路从南阳来,都因贫贱,依靠宫中获得贵富。国家的事,也不容易!倒了的水不可收回的,应当好好考虑,应与宫中保持友好。”

    何进也很迷茫,本身是宦官先想杀他,他才想杀宦官的,但现在,亲人之中,无论是妹妹何后,还是母亲和弟弟,竟然都劝阻自己,说要和宦官和平相处,难道真的应该这样吗?

    袁绍担心何进改变主意,于是威胁他说:“互相结合的形势已经露出来了,事情不办,就要发生变故,将军还等待什么,为什么不早决定呢?”

    何进于是还是让人杀了蹇硕,收拢了蹇硕的军队,用袁绍为司隶校尉,持符节,专命击断;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袁绍派洛阳方略武吏监视宦官,使董卓等驰驱驿上,准备进兵平乐观。

    何太后害怕起来,罢退全体小黄门,使还里舍,只留何进素来亲近的人,守卫省中。

    程允听闻这个消息,知道风雨将近,急忙召集能完全信任的自己人,共同议事。

79何进身死

    程允看了看案间众人,执金吾丞张与麾下韩浩高览褚燕,都是作为卫戍洛阳、维护治安稳定而存在的,手中将士人数三千,加上之前讨伐黄巾从河北带回来的家将,共计五千人。

    程普在卫尉,已经上上下下吃透了,卫尉地位特殊,是守卫宫禁的部队,不能轻动,这次何进与常侍的交锋,必然会在宫中进行,程普需要的就是不要过于抵抗,顺水推舟,只需要跟住张让赵忠,让他们没有办法劫持小皇帝和皇弟逃之夭夭即可。

    虽然说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可是非常的难,首先在宫中,张让赵忠势力并不比卫尉要差,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卫尉不过千人,当值不过四百,要跟住数千宦官护住的张赵等人却不被击溃十分困难,再者说,人家有人质,卫尉众人必然投鼠忌器。

    程允再三嘱托程普不要硬来,等他带毕岚跟到,只要他和毕岚能够共同“保驾”,张让等人必然大喜,放松警惕,到时候一击必杀,成功救人即可。

    徐庶现在在光禄勋任光禄丞,与卫尉看门不同,光禄寺是守卫内廊的,旗下人员很多,徐庶渗透掌握的,也就两成,还是亏得徐庶顶着卢植弟子的名声,其余八成都是党人和世家把控,这部分一千人,程允不打算轻动,前期也就传一下消息给各位大臣,让他们掌握迎驾路线即可。

    蹇硕麾下诸将知晓程允是军师一样的人物,尤其韩当韩义公是程允故交,黄忠又因为儿子黄叙被程允建议派的太医所救,十分感激,李通是汉室铁杆,不造反的话取得他的支持问题不大,所以上军校尉直属部队万余人,是被程允考虑进去的,到时候程允要亲自去见这批人,重新取得控制权。

    徐荣麾下于禁乐进,田豫程咨等人领军一万,是程允最放心的部队,这一万加上蹇硕那一万,两万人,要在必要时刻拿下洛阳城门的控制权,以抵御何进袁绍招来的饿狼。

    董昭皇甫郦皇甫龄等人的一万军队,反倒是不被信任的一只,董昭可信,但董昭这个人军略比起皇甫兄弟不太行,话语权逐渐交到了皇甫兄弟手上,程允大呼失误,不如让田豫程咨去帮董昭了,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程昱倒是想了个好办法,让董昭先行和卢植打过招呼,到时请皇甫兄弟过府一叙,董昭趁机掌握这支部队控制权,与另两万人一起卫戍洛阳。

    程允大喜,看向董昭,董昭点头,李儒问道:“若大事之时,何进何苗势力阻碍我们应该怎么办?”

    程允思索,“何进势力,会有袁绍袁术曹操等人约束,前期不足为虑,后期我们以势压人,能收入麾下最好,不能的话就逼出洛阳;何苗首鼠两端,必被何进势力中的激进派诛杀,亦不足为虑;常侍势力也会被何进势力的反扑所击毁,因此我们要担忧的,只有两个,一是外来势力,二

    是朝中大臣。”

    “外来势力,若能听命便好,不听的,唯战而已。”程允撑着下巴,“文优,给我岳父大人写信,告诉他洛阳有难,速归,朝中大臣这边我需要岳父大人和师伯撑场子。 ”

    李儒点头,即刻动笔,程允让各人时刻警惕,一旦大势开始,立刻各司其职不得怠慢,成败在此一举。

    由于何后的恐惧,诸常侍与小黄门都被吓到,纷纷去何进府上请罪,想要听从何进的处置。

    何进志得意满,对他们说:“如今天下纷纷扰扰,都是因为你们的缘故,现在董仲颖快要来了,你们怎么不速度回去就国?”

    袁绍本来很高兴,这是将宦官们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结果大惊失色,急忙劝谏何进,“宫内为祸的宦官们正全部聚集在这里,是您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大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呢?”

    何进挥了挥手,“如果他们能够离开洛阳回到自己的封地,就不会再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袁绍被何进的纯真搞得啼笑皆非,“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放虎归山,终将反噬。现在他们惶惶不能抵抗,留着他们难道等他们恢复过来殊死一搏吗?”

    何进不耐烦,“董仲颖马上就要到洛阳了,还用担心这些宦官掀起什么风浪?都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袁绍还要多说,何进用话堵住他,“本初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让这些宦官回自己封地就国就可以了。”

    袁绍见何进开始志得意满,不再听人言,咬了咬牙,回去写信,假传何进的意思,命各州郡收捕宦官的亲属。

    何进这边筹谋太久,消息传到宦官这里,宦官害怕,想要发起事变。张让的义子太医令张奉,娶了何后的妹妹为妻,张让跪在儿媳面前,“老臣获罪了,要与其他人都回封地。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深受皇恩,现在要远离这里,恋恋难舍,希望能够进宫再看看皇帝和太后的容颜,这样即使死去也了无遗憾。”

    他的儿媳妇对母亲舞阳君说这件事,舞阳君又告诉了何后。何后唏嘘感动,又诏命常侍黄门都进宫来。

    过了几天,何进进宫和何后商议,尽诸常侍以下宦官,选各署侍郎郎中来代替宦官,被宦官发现行踪,诸位宦官商议何进此行含义,段说道:“大将军托病不送葬不居丧,现在来皇宫,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想要效仿窦氏故事?”

    于是张让段带着几十名宦官,手持兵器从侧门进去,埋伏在宫中。等何进出来,就假称何后召见何进。

    何进跪坐在案前等候,张让等人责问他,“天下大乱,又怎么全是我们的责任?先帝与太后不和,是我们散尽家财,哭泣解救,让先帝高兴起来,还不是想要依托你们何家?现在要杀我

    们全家全族,也太过分了吧?”

    张让冷哼一声,“您说宫中污秽肮脏,那外面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又是谁呢?”

    尚方监渠穆愤然上前,拔剑斩何进于嘉德殿前。张让赵忠随即矫诏,用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出任河南尹。

    尚书得到诏板,怀疑有假,说道:“请大将军出来再次商议一下,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做出决定。”

    中黄门把何进的脑袋扔给他,“何进想要谋反,已经杀掉了。”

    袁绍等人相视一眼,立刻带兵入宫,开始诛杀宦官,张让等人一边苦苦抵挡,一边想办法撤退。

    段是个狠人,“不如劫持陛下太后,从内省抄后路回北宫,退走北邙山?”

    张让孙璋相视一眼,纷纷点头,几人分头去挟持人质。

    宫内卫尉执金吾麾下众人都被约束,以保全自己为先,纷纷避让他们,几位常侍按下心中疑惑,速度组织人马冲击宫闱。

    此时朱正任职城门校尉,见叛乱四起,带着城门士兵来救援皇帝太后,正值孙璋威逼何太后,朱带甲执锐,堵住孙璋,“孙璋逆贼,安敢劫持太后!”

    何太后见状跳窗而出,孙璋大急,急忙退走,朱跟卢植皇甫嵩等人不一样,带兵就拦下了孙璋,没有理会何太后,不出半个时辰,就将孙璋部全歼。

    也正是因为孙璋吸引了朱城门卫戍部队的注意力,张让段二人得以挟持皇帝和陈留王,不费吹灰之力逃出洛阳。

    程普张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程允那边情况如何,徐庶建议程普在城内策应,张带着韩浩高览褚燕等部前去跟踪追随,程普点头,张领命而去。

    这边程允很顺利地接收了被何进划过去的蹇硕部将,命李通与徐荣董昭等人共同戍卫洛阳宫门城门,维持秩序,程允带着程昱李儒毕岚黄忠韩当,五人快马加鞭去追张。

    比料想中的要快,一天一夜就追上了张让段。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程允毕岚二人策马而出,“张常侍段常侍勿忧,文应来也。”

    张让长呼了一口气,“毕岚,你许久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跟蹇硕一并被何进给干掉了呢!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毕岚苦笑,“确实被何进盯上,只能藏在文应家中避避风头,听闻昨日几位出事,便央求文应前来助拳。”

    张让收刀上前,拍了拍程允的肩膀,“没想到危急之时,竟然是文应前来解围,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程允见段也从皇帝陈留王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微微一笑,“张常侍客气了,这点小恩情,没必要放在心上。”

80杀贼救驾

    张让还待客气,程允一匕首捅进张让的肚子,附在张让耳边,“真的不需要放在心上。”

    看着张让惊骇绝望的眼神,程允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我只是来送送你,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灵帝阿父罢了,顺带为自己的前途铺个路。实话说,第二次党锢之祸起的时候,你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推开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的张让,段才看出程允竟然杀了张让,他急忙抬手拔剑,却听嗖的一声,手腕一阵剧痛,三尺羽箭正中他右手手腕,段惨号一声,抱臂而滚。

    出箭之人正是黄忠,黄忠出的快箭,寻思程允可能还有话说,力道放的很小,穿透手腕却没伤到身体,这份力道掌握,让张自叹弗如。

    程允扔掉匕首,把颤抖的右手缩进衣袖,第一次杀人的他特别紧张,虽然他看过死人无数,亲自动手还是头一次。

    “段,段常侍。”程允深吸了一口气,“成王败寇的道理想必你是懂的,我就不再多说了。你惊扰圣上,罪该万死,念在死去的蹇公面上,我给你自戕的机会,可以留全尸。”

    段惨笑,“好,好好,好一个毕岚,好一个程文应,今天我段栽了,别得意,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于是左手拔剑,自刎而死,麾下众宦官都丢掉兵刃,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求程允放他们一命。

    程允没理会这些人,迈步上前,“马车里可是陛下与陈留王?”

    刘辩恐惧不能言,倒是年幼的刘协出声问道:“汝乃何人?”

    程允早料到这个情况,回复他,“回禀陈留王,下臣太尉程德谋次子,守宫令程允程文应,特与将作大监毕岚、执金吾丞张及部曲前来救驾。”

    听到毕岚的名字,饶是以冷静的刘协也不禁颤抖了下,宦官的阴影已经深入两人幼小的心灵。

    一时间只有宦官们的求饶声,场面有些尴尬,毕岚大怒,“都给我闭嘴!”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刘协颤抖的声音从车内传来,“你们是来保驾的,还是来劫驾的?”

    毕岚刚要跪下解释,程允一把拉住他,“回禀王爷,我们来保驾,就要确保的确是保驾。还望陈留王打开幕帘,让毕公验明正身,下臣才好奉陛下和王爷回宫。”

    刘协很生气,“程文应你放肆!”正欲批评他,旁边刘辩拉了拉刘协,打开了马车的帘子,程允放开毕岚,毕岚上前确认,这才跪下,“老臣来晚一步,让陛下与王爷受惊了!”

    刘辩一哆嗦,帘子又放下了,程允高声道:“在场的小宦官们,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先跟部队回京

    ,再讨论你等罪责,若是想中途逃跑,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个死。”

    众宦官都称喏,毕岚感激地看了程允一眼,“起驾,回宫!

    刘协更是不喜欢程允了,这些人应该全部杀掉,以彰显皇室威仪,没想到还居然要押解回去。

    诸人也都上马,程允还得亏韩当离得近扶了他一把,不然摔个狗吃屎,刚刚的气势就全没了。

    程允手足发冷,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还沾着张让的血迹,他今天亲自动手,就是为了适应这个过程,虽然他武艺不精,但若遇到冲阵之人,你死我亡之际,没杀过人的,肯定会死,所以先习惯一下,以后万一遇险,能多拖一分,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唉,今晚说不得要做噩梦咯。”程允嘟囔,被韩当听了去,韩当粗神经,笑着回他,“我第一次杀人做梦,又把他杀了一次,虽然自己还是醒了,但又笑着睡着了。死在你手中的人,没有能力再和你做对手了,怕他做什么?”

    程允点了点头,感觉经过韩当的开导,的确好了一些,至少心里面没有什么阴影了。

    还没走十里,又有一支几百人的军队前来,双方摆开阵势,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助军左校尉赵融、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策马阵前,“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毕岚在面前开路,正好见到他们,笑容满面地赢了上去,“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们是迎接陛下和陈...”

    “阉党放肆,与我死来!”袁绍一看是宦官,二话不说拨马便上,身旁左右各出一员大将,正是颜良文丑。

    毕岚吓得要死,调转马头就是跑,然而马转身再提速,太慢,眼见就要被追上,心中不禁大呼“我命休矣!”

    却见本阵一员大将及时策马而出,“毕公莫怕,我来救你!”正是黄忠黄汉升,一刀过去,差点把袁绍给从马上打下来,颜良文丑看到急忙援护,四人战作一团。

    本来黄忠就武艺超群,对上颜良文丑两人一起,也就是稍逊下风,何况二人还得维护根本不配参与这种顶尖斗将的袁绍,一时间倒是把三人压制住了。

    鲍信见状,准备令士兵全军出击,却听对面一清亮声音传来,“这么热闹!怎么回事!这个方向还能有人堵咱们?”

    程允因为和韩当在后面,没能第一时间过来,差点让袁绍给毕岚杀了,策马赶来,毕岚在一旁把事情阐述了一下,当然少不了对袁绍的添油加醋,这可能是宦官的习惯吧,程允拎得清。

    “哟,是王司徒,杨太尉和诸位将军啊,”程允一副自来

    熟的样子,“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杨彪皱了皱眉头,“程文应,你这是哪里来的兵?你这是要做什么?帮阉党断后吗?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程允不想搭理他,看三英战黄忠看得热血沸腾,这黄忠果然有吕布的风采!

    见袁绍左支右拙,马上要受伤了,程允这才发话,“本初兄,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来逞强嘛,让颜良文丑来就好了,你上去反而帮倒忙诶。”

    颜良虚晃一枪,脾气暴躁的他当即大骂,“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出言不逊,上来吃你颜良爷爷一刀!”

    黄忠生气,跟我对阵还敢分心?用刀背磕开文丑的大夏龙雀刀,顺势就给颜良的大腿砍得血花飞溅,“先吃你汉升爷爷一刀吧!”

    “都住手吧!”王允此时发话,程允也示意黄忠撤回来,文丑掩护着袁绍回阵,颜良龇牙咧嘴地把大腿一包,也回去了,“下次老颜好好领教下你的高招!”

    袁绍回阵平息了下呼吸,狠声说道:“程文应,把路让开,别挡着我们去保驾,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程允失声而笑,“可把你能耐的?保驾让你说得跟劫驾似的。你还想去哪儿保驾?把路让开就是保驾了!张让被我手刃,段自戕,我正准备互送陛下和王爷回宫,识相的赶紧让开,冲撞圣驾你袁本初可得好好担待了。”

    袁绍一窒,“那这些阉党为何不诛...”

    程允给袁绍竖起大拇指,打断了他的话,“本初兄啊,陛下和王爷还没出声,你这么明显不太好吧,暗地里想取而代之那是那是暗地里的,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想替陛下王爷拿主意了?没问过我们同不同意吧!”

    “你别血口喷人!”袁绍差点没让程允气死,我什么时候想取陛下而代之了,“诛杀阉党人人有责,你不要包庇他们!”

    “喂,本初兄,阉党让你们杀光了,陛下和王爷的生活起居由你照料呗?太后和嫔妃怎么办?你也想...嗯?”

    “文应你太放肆了!”杨彪气急,“陛下太后的玩笑是开不得的!你若是也来保驾,那就速速互送陛下王爷回宫吧!至于这群阉党,到时再请陛下定夺。”

    “杨太尉此言有理,”程允也不想和他们多说,速度回洛阳还有要事,“还不赶紧让开道路给皇上?”

    袁绍等人憋屈,却不得不让开,黄忠毕岚趾高气昂地带着部队从他们中间穿过,张韩浩高览褚燕四人卫戍在马车左右,韩当程允殿后,袁绍等人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洛阳。

81护驾回宫

    第二天,程允等人送刘辩刘协回到宫中,见何太后,何后抱着二人,俱各痛哭。检查宫内上下,竟没有了传国玉玺。

    程允心道玉玺是在枯井中,但我现在又不想告诉你们,于是默不作声,众人见陛下太后情绪低迷,也不好再打扰,纷纷准备告退。

    程允见状,让毕岚带着几十还算可信的小宦官上下服侍打点,袁绍等人又上言,“十常侍作乱,这个幸存的,怎么还有脸面在皇宫之中侍奉陛下太后?”

    程允见袁绍等人,又想搞那三署郎官进宫侍奉的把戏,想以此把控宫闱,影响朝政,怎能同意,出言无状,“莫非袁校尉欲宫刑加身,亲自侍奉?下臣觉得可行,还要劳敬事房诸位多多操劳下。”

    袁绍狠毒地看了眼程允,旧事重提,“不如诏令各署郎官,选择其中身世清白的,进宫服侍陛下。”

    程允淡淡说道:“放着将作大监这么大一个忠臣不用,非要选那身强体壮气血方刚的小郎官们进宫,你袁本初是不是想给太后的名声泼一些脏水?”

    杨彪站出来说话,“既然将作大监得以幸免于难,这后宫事宜还是暂时交由将作大监处理,我等外臣不好多加干预,长途跋涉陛下和王爷也累了,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程允也告退,不过加了一句,“虽然陛下和王爷已经心神劳累了,但有一句话下臣还是要说上一句,常侍势力基本瓦解,不过仍然不可不防他们的余党作乱,将作大监统领后宫事宜名不正言不顺,对乱党的压制也做不到最好,还请陛下给将作大监个合适的名分。”

    “程文应,你不要太过分!”王允这个时候已经怒发冲冠,本来没能诛尽宦官他就已经很不爽了,没想到程允还蹬鼻子上脸,帮蹇硕图谋更高的位置。

    刘辩见程允兵强马壮,刚刚经历过战乱的刘辩深怕程允再搞出什么事情,急忙说道:“程卿所言极是,不如让将作大监改任少府,总领各宫事务。”

    袁绍等人大急,“陛下,这万万不可,这...”

    “老臣感谢陛下厚爱。”毕岚也有些心惊肉跳,程允这波操作有逼宫嫌疑啊,他也不怕陛下跟他秋后算账?想到自己现在肯定是和程允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咬咬牙站出来奉旨。

    紧接着毕岚下定狠心,“陛下,宫内之事老臣定会披肝沥胆为陛下保驾护航,然而宫外之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的忠臣确不知道谁能负起责来,今日守宫令力挽狂澜,诛杀张让段,若是不加以表彰,怕是会寒了忠臣的心啊。”

    鲍信站了出来,“陛下,这程文应守宫令一职,并无调动军队的权力,如今正逢大乱,竟然让他瞬间拉起几千的部队,这是早有预谋,僭越大罪,不得不治。陛下莫怕,我等虽然人数不多,但程文应想要威胁您的安全,他还做不到!”

    毕岚阴笑,“将军话说的这么好听,可惜事情做的不怎么样啊。你说守宫令没有权限调动部队,本来部队也不是守宫令调动的啊?只不过是忠心耿耿的程文应与忠君体国的执金吾丞张义想到一起罢了。”

    “倒是诸位将军,你们很有权限调动部队啊,张让段出城好像没受到什么阻拦,咱倒是很意外呢,是不是诸位将军权限了一下?”

    何太后这时倒帮着众人说了句话,“城门校尉朱公伟忠心耿耿,带兵救了本宫,诛杀孙璋,瑕不掩瑜,所以让张段二人有机可乘,这件事就算了。”

    毕岚俯首退后,一副忠奴模样,何太后看了一眼刘辩,出言道:“守宫令忠肝义胆,救驾有功,不如陛下加封他为卫将军,以示嘉奖。”

    在何后怀里的刘辩胆子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抬头看了一眼程允,只见一身血衣的程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平时百官谁敢如此放肆?

    吓得刘辩一哆嗦,嘴前的卫将军转口就又升了一阶,生怕程允不满意,“那朕加封守宫令骠骑将军一职,赐...赐关内侯,还望将军再多多为国出力。”

    “臣遵旨。”程允得意地瞟了袁绍等人一眼,跟皇帝太后告退,示意张带兵守卫宫闱外,便离开了皇宫。

    袁绍等人也告退,刚刚出得宫门,便狠跺一脚,“这程文应也太胆大包天了些!如今竟然敢逼宫?就为了帮个阉党拿少府之位?简直罪该万死!”

    鲍信默默说道:“程文应少年心性,易被情绪左右,手握重兵,终归是个隐患,观他今日态度,是真的不把皇上太后放在眼里,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会对陛下太后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不如我们提早下手,以绝后患!”

    袁绍反倒犹豫,“程文应新诛阉党,风头正盛,现在诛杀他,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向天下人交代,不如以后再说。”

    鲍信冷哼一声,“现在他的人手也就几千,我们虽然在与阉党战斗中死伤不少,只剩下千余人,但连同收一些大将军的部曲,一万多是能有的。若是不抓紧时间,反被程文应收拢了大将军残部,那可真是没有机会了!”

    袁绍还是犹豫,摇头,鲍信怒叹,又与王允说同样的话,王允这边也有些犹豫,现在的程允也不过是初立大功骄横了一些而已,应该再观察一下,擅杀功臣,恐怕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场。

    “程文应虽骄横跋扈,但对我大汉的忠诚是有的,虽然新立功勋后君前失状,但应再观察观察,不应如此草率。”

    鲍信很生气,我要干掉程允又不是因为私怨,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地装好人,就我里外不是人了?好好好,你们自己玩吧,老子不奉陪了!果断带着自己的亲信,投北海国去了。

    程普一家人都在等待程允回来,程允一到家中,都围了上来,见

    他一身是血,程田氏哇的就哭了出来,程允赶紧过来见礼,在程田氏面前好生解释,才勉强劝住她的泪水。

    程田氏一边抹泪一边打他,“就你逞能!就你逞能!你又不和你父亲好好学武艺,又非要身先士卒,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程允赶紧道歉,末了才敢解释一句,“这张让其实也就和毕公那般,年老体衰,手无缚鸡之力,杀个这样的人,还偷袭,不得手的话可真是太菜了。”

    程田氏又打他,“那也不许,听到没有!以后凡是这种需要动手的事情,都让别人去干,你自己不许上!要不就每天练习武艺四个时辰,一天都不准落下!”

    程允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连连答应,承诺能交给别人动手的自己绝不再亲自出手了,才勉强把程田氏劝住,程田氏又赶紧叫下人去准备洗澡水和干净衣服,让程允去沐洗干净。

    摆弄了有半个时辰,程允终于神清气爽地重回大厅,诸将都在,可轮到程普说话了,“文应没伤到吧?”

    程允连连摆手,“父亲,您可别像母亲大人那般再絮叨一通,我快扛不住了啊,咱都是领兵作战之人,上阵杀敌那是天经地义,放心吧,我没有把握,是不会出手的。所以没有受伤。”

    程普嗯了一声,“非常时期,我卫尉下属一千二百将士从三班轮换改为两班轮换,每次当值六百人,卫戍宫闱,义执金吾那边也应该这么做。

    张此时有那么一点尴尬,“这等大事我只有执行权没有决策权,得袁滂大人亲自下令才可以。”

    程允意气风发,“如今乱世已至,还需猛药来医,州牧之策让各地州牧太守刺史拥兵自重,成尾大不掉之势,我们手里有兵,才能对他们有威胁,放在洛阳城,也是这个道理。只要兵权在我们手中,决策权执行权,就都在我们手中。”

    程允一握拳头,“现在我们最先要做的,第一,就是名正言顺,明天上朝,我们要先把各位自己的官职给提上来,卫尉、执金吾、各职各层将军,都要拿到手,文优你合计一下谁应该到哪个位置,写成奏表,我和毕公不用写,毕公升少府,我任骠骑。”

    程普意外,“怎么封这么大?”

    程允咧嘴一笑,“我身后站着义一帮人,陛下一看,就封了个骠骑、关内侯给我,我当时可没逼宫啊。”

    程普叹了一声,“这与逼宫何异。”

    程允安慰他,“事急从权,这大汉已经不能再沉沦了,必须注入新鲜血液。仲德先生,立刻动身去卢府,劝说我师伯支持一下明天的官职任命,可以把我以前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的事情解释一番。”

    程昱领命而去,程允也让诸人都散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接下来,每天都会上演新的精彩!

82掌握权柄

    第二天早朝,果然李儒的奏章一上报,底下就炸开了锅。

    司徒王允先一步站出来,“众将士有功勋,是应该奖赏的,但在位之臣没有犯错误,为什么要把位置让出来?不如封爵赏赐,以示陛下嘉奖之意。”

    司空崔烈附议,“王司徒所言老成谋国,官员没有犯错误的,不应该随便裁撤,这是稳定人心的必要条件。”

    很多党人都站了出来,也有一些世家的弟子在附议,程允瞟了一眼卢植,见卢植闭目不言,心中略微有底,当即开始反驳。

    “在位之臣没有犯错误,这是我听到最好的笑话,怪不得崔司空要出来附议。”程允淡笑着,“呵,不知中常侍的直属上司是谁啊?”

    崔烈眉头一皱,“李少府前日力战而亡,应当嘉奖,这等勇烈之士可不是你能够诋毁的,再者昨日已经如你所愿,把毕岚任为少府,你还待如何?”

    程允虚拱了拱手,“李少府勇烈之士,应当嘉奖,应当,然而我记得没错的话,少府可是司空辖内之职?李少府英勇就义,敢问你崔司空在干什么?尸位素餐而已!”

    程允正色,“禀陛下,太后,司空崔烈尸位素餐,御下不严,导致数位中常侍叛乱,造成天下动荡,请陛下严惩此人,以儆效尤!但念其劳苦,不若贬为将作大监,观其后效。”

    昨日晚毕岚就跟何太后说了好多自己和程允与何进的恩怨,也着重描写了程允麾下的军队数目,何太后害怕认怂,今天是真的想要安抚住程允,当即同意了这一条。

    崔烈长叹一声,像老了十岁,佝偻退下,何后温言问道,“不知骠骑将军觉得,司空一职,何人可胜任啊?”

    程允见何太后这状态好像不咋对啊,他不知道毕岚背着他把何太后威胁了一通,闻言眉头一跳,“虽然不该下臣多言,但既然太后问到了,请恕臣无礼,依臣所见,执金吾袁滂兢兢业业,御下有道,前日救驾,多亏执金吾麾下将士奋勇杀敌,百里突袭,才能力保陛下王爷不受奸贼所害,按功劳当升任司空,以示嘉奖。”

    袁滂在一旁正挂机补觉,听到自己名字一愣,听到是被举荐升官更是一愣,瞄了一眼程允,这个骠骑将军和我有旧?还是说真的一心为国?

    何太后知道袁滂,毕竟袁滂曾任司徒,又一度为执金吾,护卫内宫,知道他是忠心之臣,可以完全信任,心中也不由得疑惑,难道这个骠骑将军的确也是个忠臣,只不过与故大将军有怨,迁怒于我?

    于是连忙准奏,只听程允顺坡下驴,“执金

    吾一位,当由执金吾丞张担任,执金吾各层将士,应该皆有封赏。”

    何太后略一沉思,点了点头,“报效国家的壮士理应受到封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依骠骑所言。”

    程普站了出来,“禀陛下,太后,如今城外烽烟四起,几位贼人已经伏诛,但几位外臣仍拥兵自重,不欲退兵,恐有反意,如今上军校尉一职仍有空缺,应及时拔擢,戍卫京都。”

    何太后哦了一声,“不知诸位卿家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司徒王允是世家的人,也算是党人,肯定不肯把位置让给新兴势力程允一脉,出言举荐,“中军校尉袁绍,救驾有功,奋勇忠心,可任为上军校尉。”

    不少人都附议,时任太仆的袁逢为了避嫌,没有出声,太傅袁隗也是,毕竟一家三口都在朝廷内做这么大的官职,不太合适,潜规则是两个人,但要说袁隗和袁绍不是一家,也勉强可以,所以二人都不说话,顺其自然。

    执金吾张站了出来,“原上军校尉蹇硕麾下都尉黄忠,忠于国事,在大将军死后,大将军麾下争权夺利之时,仍心系陛下,单人独骑与我等执金吾兄弟共同保驾,一箭射伤想要对陛下不利的段,迫其自戕,功劳甚大。”

    张瞅了一眼袁绍,“尤其是在护送陛下回京途中偶遇有人劫驾,黄都尉奋勇抗敌,以一敌三,还将他们击退,虽然事后劫驾之人解释这是一场误会,但如此勇武爱国,当为上军校尉。”

    袁绍简直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一敌三说出去是真的好听,被别人以一敌三就不太好听了,尤其是人家站在正义的一方,自己...自己也是正义的一方啊喂!

    “禀太后,我等也是担忧陛下安危,解除宫内隐患后即刻出发救援陛下,没成想是让执金吾先一步救下陛下,我等观执金吾手下甚多宦官,还以为是叛贼,所以出手,并非劫驾,望太后明鉴。”

    何太后不想就此事再多言,挥了挥手,袁绍如逢大赦,这事闹得,被抓了把柄,不然这上军校尉妥妥囊中之物啊!

    何太后对以一敌三的壮士比较感兴趣,“不知这位勇武无双的黄都尉可曾来了?叫进来让本宫见一见。”

    毕岚服侍左右,听闻微笑,“太后宣都尉黄忠觐见!”

    黄忠这才从外面进来,朝会以他都尉的等级是不能参与的。黄忠正值壮年,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龙行虎步,一看就是可爱又迷人的正派角色,何氏非常满意,当即同意了张的请求,任黄忠为上军校尉。

    黄忠欣然领命,感激地看了一眼程允,自从程允向蹇硕进言招揽他以来,儿子的病也好了,家境也慢慢变得富有了,自己都四十多了,还能升官,升到武官前三的上军校尉一职,这程允可真是自己的福星。

    程允对黄忠眨了眨眼,转而再上奏,“东观校书郎中李儒,博学多才,知人善任,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刚刚所有提拔的建议,都是他给出的,如此大贤,当在更合适的位置上报效国家,报效陛下太后,臣建议超擢李儒为尚书令,以示对人才的肯定,让更多有才华的人来报效国家。”

    李儒知道程允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弄到朝中监督朝中言论,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趁热打铁,当初程允招揽自己的时候,说等到他自己三公九卿之时,去做他的幕僚,这一转眼果真成为位比三公的骠骑将军,还推荐自己做三独坐之一的尚书令,果然大气!

    何后有些不太情愿,王允等人更是不情愿,你拿武权也就罢了,还想给我们文权里面插钉子?

    太傅袁隗先站了出来,你把我侄儿按了下去,我也把你的部下按下去,公平吧,“尚书处处理天下奏章,尚书令兼负责传达命令,如此重要职位,当选老成稳重之人担任,观李博士年方而立,不适宜担任此职。”

    大鸿胪周奂也附议,“臣观李博士精干有余,而稳重不足,不当为尚书令一职,臣推荐光禄大夫种拂,可任尚书令。”

    尚书令在何进身死的时候被中黄门给杀了,现在要找到合适的代替他的人,各方势力都想往里面插人,程允也知道这个道理,那就更不能给他们啊!

    毕岚一看程允皱眉头,就知道这个位置的确是程允想拿下来的,于是以少府的名义出言,众人还真得听听他的建议,毕竟尚书令本来是属于少府管辖。

    “原尚书令老成稳重,却因大将军故,死于叛乱,”说完看了一眼何后,何后目光与他一接触,当即避开,这是提醒自己,程文应和他两人跟何进有仇呢!“所以尚书处事务众多杂乱,需要莫大精力来处理,光禄大夫上了年纪,体力精力可能不济,不如交给正值壮年的李博士,看看他到底能否胜任。”

    何后不待其他人再反对,连忙出言,“少府所言甚是,这少府内任命,少府卿的建议还是最有发言权的,就让李博士任尚书令吧,做的不好再换他人。”

    王允等人不禁心想,昨天晚上刚刚出任少府的毕岚在这件事情上有个屁的发言权,但毕竟何后已经拿了主意,不能回寰,只能作罢,悻悻退下。

83少府探贤

    朝会刚散,程允就拉着毕岚,赶紧去少府。

    毕岚不解,“你这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怎么还有空来陪我上任?还有,你这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上任呢!”

    程允一边走一边解释,“这不是你少府麾下曾被何进安排了几个大贤嘛,趁他们不知道情况,今天先拉拢过来。省的到时候又跑了。”

    毕岚脸色一苦,“之前赵忠张让活着的时候还没感受到,现在他们死了,我这压力可真是太大了!感觉这满朝文武,都想杀我而后快。会不会我也跟蹇硕落得同样的下场?”

    程允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毕公就不要瞻前顾后啦,只要你能够把宦官们统合一下,全部变成你自己的人,再控制好这些人别让他们太过仗势欺人,问题不大,我会帮你吸引火力的。”

    毕岚欲言又止,程允叹了口气,“唉呀毕公!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啦,咱俩在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信不过我身边其他人你还信不过我吗。”

    毕岚还是很纠结,但不得不说,“何进的死虽然跟咱无关,但是何进与咱有仇怨是众所周知。如今皇帝是何进的外甥,太后是何进的妹妹,会不会对咱不利?”

    “那肯定有这种想法了,但有这种想法也没法付诸实践吧,陛下性格怯懦,而太后暂时没有援助,只要盯好太后与谁结交,就可以高枕无忧啦。”程允开导他,“难道太后凭自己的能力还能对你造成威胁吗?”

    毕岚呼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回去一定把太后看紧。昨晚我就跟她说何进欲对咱不利,咱心中正窝火,吓得她不仅不对咱不利,还有求必应。”

    程允正拉着毕岚疾走,闻言一个急停,被毕岚撞在了身上,顿时一个趔趄,“什么?我的天老爷,毕公你这波操作让我五体投地啊!”

    程允惊得头都大了,“你这闲来无事威胁太后做什么,她正神经崩得紧呢,万一哪根弦被你吓断了,举止失措说咱想要谋逆,咱手底下的军队没多少跟咱干的!”

    毕岚本来想跟程允说咱有兵就不怕她,听闻程允解释,自己也是吓了一身冷汗,“那怎么办?我都威胁完了!”

    “还能怎么办?讲和,维持关系。”程允无语,拉着毕岚继续前往少府,“等你回宫,跟她说,何进已死,恩怨自消,咱们以后肯定还是忠臣,会与明君贤后有一段佳话。”

    到了少府,众人连忙拜见新上司,很多人心中惊讶,怎么还能有宦官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任职,还是九卿之一的少府?难道袁绍等人诛杀宦官失败被反杀了?

    毕岚端着架子吩咐了几句,

    就让这群八卦党都散了赶紧做事,等一会儿李儒来了可以交接工作。

    程允拉住旁边的小吏,“黄门侍郎们在哪个区域办公?指给我看。”

    小吏哪敢怠慢跟大上司一起来的人啊,忙道,“左转出门直行,穿过庭院右转到头就是,要不小的带您去?”

    程允摆了摆手,“好好工作,不要被我影响,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找不到。”

    按小吏所说,程允走进一间宫室,里面只有三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有人进来,年长的人问道:“这里是办公重地,闲人免进,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

    程允点了点头,“自然是有事情,不然来这里做什么。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年长的人打量了一下他的武官服,“少年豪杰,身居高位,想必阁下是程守宫吧?”

    程允略一思量,看他刻意表现出来的不尊重,“看先生神色,想必是老师好友,义薄云天何伯求吧?”

    何惊讶,“你怎么猜到我是何伯求的?”

    程允笑了笑,“但凡是有何伯求在的地方,没有不以他为长的,我看这两位刚刚与您交谈,处处以您为尊,所以如此猜测。”

    何听到程允提到刘瞻,也没有立刻就拂袖而去,“你程文应师从刘叔望,怎么还依附阉党?你可知你师一生坎坷都是被阉党所害?”

    程允点点头,“自然知晓,但依附阉党,从何说起呀?我只是借用了一下阉党的势力而已。我不借用阉党势力,怎么让自己壮大起来为老师报仇呢?”

    何恨铁不成钢,“这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朝廷是陛下的朝廷,只要你足够优秀,由卢子干等人举荐给陛下,还怕不能壮大自身吗?”

    程允摇了摇头,“太慢了,时不我待。想必伯求先生已听闻前日大将军遇刺身亡,常侍暴乱,这一天其实我是有预料的。先帝崩殂,所带来的必然是内宦外戚争权夺利,刀兵相见乃是必然。”

    程允顿了一下,“先生可知我今年多少岁?”

    何哪里这么了解他,另一个中年文士补了一句,“程文应年十七。”

    程允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没说话的青年,“元图对我的了解可还真不少,看来大将军也不是没关注过我啊。”

    青年这时怼了程允一句,“程文应竟然能够随口说出我等姓名,想必对我等也是调查已久吧。”

    “不敢,是几位声名远扬,远近皆知。”程允客套了一下,“以我这个年纪,求师伯推荐我做一个秩六百石的守宫令,伯求先生觉得可能性多大?”

    何不说话,未加冠的人必须先举孝廉,从基层做起,经考核每三年一升迁,即使再过超擢,也没有十七岁就朝中当任一署之首的。

    逢纪抱着胳膊,一副看不起程允的模样,“君子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我一生坎坷碌碌无为,也不会去依附阉党做那违背道义的事情。”

    程允点点头,“我程文应做过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呢?是不是依附阉党?什么叫依附阉党?为虎作伥才叫依附吧?然而你会发现我并没有做过什么。”

    何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的确如此,程文应所作所为,不过许相崔烈而已,为自己和亲信花钱买卖官职,但即使这样,也为我们所不耻。”

    “这就是我并不喜欢清流的原因。”程允叹气,“为了自己的名声,宁可看朝中乌烟瘴气,百姓生灵涂炭,美其名曰‘高风亮节’,实际上就是惜身而已。我羞与此等清流为伍。”

    逢纪很生气,“你程文应不惜自己的名声,可做了什么对百姓,对朝廷有利的事情?做的全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罢!”

    程允摊了摊手,“可能消息传的有些慢,我给三位传达一下,张让段挟持陛下王爷出逃,已经被击毙,陛下和王爷已经回宫了。”

    何一脸喜色,“这是好消息啊!”

    程允嘻嘻一笑,“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就是我亲手杀掉张让,逼迫段自戕,迎回陛下王爷,被太后册封为关内侯,超擢为骠骑将军,所以来这里跟你们分享一下喜悦。”

    三人大惊失色,程文应依附宦党众所周知,如今手刃阉党头目张让,逼死段,这演的是哪出戏?难道他成了内宦外戚争权的第三方,也是唯一的获益者?

    逢纪脸色不渝,“我们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这种消息不用分享给我们,我们也接收不到什么喜悦。这里是办公重地,没什么事情你还是速速离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程允正色,“我仰慕三位大贤已经很久了,内宦外戚当朝,我不得已自污名声寻求发展。如今二虎相争同归于尽,匡扶汉室就在今日,特请三位就任将军掾属,也可以督促我的言行,使我不至于误入歧途。”

    逢纪早就与袁绍勾搭成奸(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闻言冷哼,“如今朝廷刚除奸狈,又来恶狼,我逢元图羞与为伍。”说罢拂袖而去,想必是要罢官投袁绍去了。

    程允也不阻拦,他本来就没想过要让逢纪跟着他,在他看来,逢纪的确是果断刚愎之人,跟自己风格不适合,与其以后分道扬镳,不如现在就各走各的。

84招揽荀攸

    程允见何正在沉思利弊得失,也不出言打扰,自己跪坐在逢纪腾出的位子上,取了个茶杯,自己倒茶,“公达可愿帮我?”

    那青年正是被何进征召而来的荀攸,此时是少府的黄门侍郎,听闻程允问他,淡然一笑,“将军运筹帷幄,智计百出,借刀杀何进,信手斩宦官,本身文武双全,麾下人才济济,不缺我这一个,您自去招揽伯求先生,我这收拾收拾,也该回家了。”

    程允眼珠一转,“咦?公达所言甚是,等过几日手头事情做完了,一定要去荀家拜访下,荀氏八龙声名远扬久矣,想必教导出来的家族子弟,即使少有像公达这般绝世无双的,也有文若友若休若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

    荀攸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顿,又继续,“没想到几位叔父的名声传这么远,连远在洛阳的您都有听闻。不过以讹传讹罢了,若是真的如此优秀,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一介平民呢。”

    程允哈哈大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而你荀家是不给伯乐见,荀府门第高深,藏大才于其中,不为人所知,想等天下大乱再逐一放出,以此大放异彩吧。”

    程允言辞恳切,“如今天下动荡,你们世家本就应该代天巡狩,怎么能够因为恐惧闻名于世遭受嫉恶,就封闭府门不再出世呢?还请公达能够帮我。”

    荀攸也很苦恼,“将军何苦为难我呢,您若是有要求,尽管去和家主族老言说,我在家中是小辈,没办法左右他们的想法,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让我离去吧。”

    程允见他油盐不进,问他,“既然你实在是不愿意帮我,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能获得你的青睐呢?”

    荀攸苦笑,“将军天人之姿,举世无双,年方弱冠,已经位列三公,放眼天下,无出其右,堪称古之甘罗,是我自知才德浅薄,没有陪伴将军左右的能力。”

    程允气到不行,“你个荀公达,果然阴险狡诈,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连真话都不和我说,我要是强行留你,你出工不出力,让庸人以为我不能任用贤能,让智者以为我不能让贤能出力。”

    又感叹,“要是加害于你,这世间大才,我是一个也得不到了,自掘坟墓。可放你离去,我损失还是很大啊,又该一群社会评论家,说我目不识贤,庸人而已,你说我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荀攸虽然不知道社会评论家这个名词是怎么出来的,但也知道程允说的是清流名士,静下心来,站在程允的角度想一想,发现程允说的,果然在理,不禁莞尔。

    “将军为何不在来的时候就把事情想清楚,现在才意识到过来招揽我们不是明智的选择呢?”

    程允悲愤,“我不过中人之姿,言谈举止没有完全恰当的,所以需要你这种什么地方都能够帮我查漏补缺的智者辅佐我,谁成想你这人,连句实话都没有,我怎么就这

    么不招你待见了?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偏见,按理说你们这么有智慧的人,不该出现这样的问题才是。”

    这时荀攸自己也愣了一下,程允说话虽然有些缺乏条理,但是经常出一些新奇之语,其中都蕴含着大智慧,“我对程文应有偏见吗?”

    荀攸扪心自问,好像还真有点偏见,自从得知他师出名门,却依附宦党还不以为耻,心中下意识就羞于与他为伍,并不想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现在他十八岁就成了骠骑将军,还是因为诛杀阉党保驾回宫得到的升迁,这就有三种可能,一是他现在回心转意弃暗投明,二是他之前屈身事贼反戈一击,三是他杀人夺权取而代之,前两种还有救,第三种太可怕,还得再细细发掘。

    程允还在那里嘟囔,“不就是让你说说你心目中的明主是什么样的嘛,又不是让你描述下你心目中我的样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藏着掖着,难道非要等荀拉着你去找他不成?”

    “嗯?”荀攸听出他的话里有话,“将军所言,叔父拉着我去找谁?”

    程允翻了翻白眼,“我!”

    荀攸哭笑不得,你这是和我怄气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不当为雄主,只是时也运也,竟然让他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赚得骠骑将军这么大的职位,只怕他少年得志狂妄自大,终归落不得好下场。

    出于善心,荀攸还是提醒他一句,“将军既然身居高位,就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要辜负陛下太后的信任。也不要太过于浮躁,因为你面对的多不是同龄人,没人会因为你年轻而忍让你,反而会因此设计你。”

    程允收敛他那无赖的一套,正色道:“公达是忧心社稷的人,我为大汉有你而感到欣慰,公达避我,或多或少有两个因素,一,我曾依附宦党,参与卖官鬻爵之事,因此获利,公达担忧跟随我,伤及自身名声。二,你曾为大将军掾属,大将军与我素有嫌隙,担心别人说你投敌。”

    不待荀攸反驳,程允就解释道:“要除掉阉党,不打入他们内部,正面硬碰硬,即使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只有以身饲虎,才能找出他们的弱点一击毙命,如今我已经是骠骑将军,亲手斩杀张让,这种舆论风向,操控起来并不难。”

    荀攸下意识点点头,程允继续说道:“大将军与我有嫌隙,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啊,我师伯卢植与我更有嫌隙,世人都传我程文应背叛师门,只要我师伯站出来说这都是我们为了除掉宦党演的一出好戏,以党人和大将军的关系,还能有人认为我与大将军不和吗?不过是麻痹阉党,故意的而已。”

    荀攸又点头,问他,“那么我要问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与大将军,确实有嫌隙还是真的在演戏?第二个,你是忠臣吗?”

    程允想都没想,“我跟大将军无仇无怨,我

    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将军的事情,仔细说来,大将军对我不满,也只是我和孔文举合不来,孔文举是大将军的掾属而已。”

    “至于我是不是忠臣,”程允拉长声音,“怎么做的,才是忠臣?”

    程允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忠臣,但我可以说,对任何人说,有代汉自立想法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溥天之下,莫非汉土;率土之滨,莫非汉臣。如此而已。”

    荀攸点点头,“仅忠国者,枭臣矣。”

    程允并不反驳,荀攸沉吟,“骠骑重兵在手,想要做伊尹霍光那种事情吗?”

    程允被他的问题逗笑了,“如今司隶大乱,西有董卓,南有桥瑁,东有王匡,北有丁原,都虎视眈眈,想要进京劫驾,祸乱朝纲,我做伊尹霍光之事,岂不是让他们名正而言顺?再说了,权倾朝野很好吗?很有意思?我不觉得,我倒是喜欢妻妾成群,子孙满堂,每日莺歌燕舞,花天酒地。”

    “但这世道不允许啊,没有兵权,说不定哪天谁缺军费了,就抄我家,抢我女人,让我子孙去当奴隶,冲锋陷阵送死。”程允叹了口气,“承诺别人的事情,就没法改变了,谁叫我年轻时候答应老师帮他延续汉统呢。”

    荀攸权衡利弊,“做骠骑将军掾属,我有两个条件。”

    程允大喜,但没放大话,之前刚刚说过承诺别人的就要做到,万一他大肆开口,自己做不到,那就不好玩了。“说说看?”

    “一,我若是觉得你不是我的主公,我走你不能强留,不能迁怒我家族。”荀攸是世家子,对家族的维护始终放在第一位,“二,不能强行征召我家族的人做官。”

    程允捂脸,这是霸王条约啊,“一我可以答应,但是你既然愿意出仕,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应该先提出来,我不愿意改正你才能走,你要不说出来就走我可不能服气。”

    荀攸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可以。那二呢?”

    程允讨价还价,“我不会强行征召你家族的人为我做事情,但是我替朝廷招募一两个为朝廷做事情的人为官,朝官,没问题吧?”

    荀攸一脸警惕,“你是要玩什么文字游戏?”

    程允哭笑不得,“我玩文字游戏,你说不满意不许,我不听,你就按第一条走了,我玩个什么鸟游戏?直说吧,我升任骠骑将军,觉得这个官职现在对我来说特别雪中送炭,所以想卸任守宫令一职,守宫丞程仲德我也要带走任将军长史,所以守宫署这么重要的位置,我想推荐荀文若负责,担任守宫令。”

    荀攸想了想,“这个我没有意见。”

    程允大喜,“好,约定达成,公达就作为我的首席军师吧!你觉得是谋主好听还是军师祭酒好听?给你封!”

85董卓进京

    荀攸以手扶额,“主公这少年心性不应该随意显露出来,这样会让你的威严不足,没办法震慑部下。”

    程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自己人面前,装的面色深沉太累了,在士兵面前不会如此跳脱的,放心。”

    这时何过来,“公达,你认真的?”

    荀攸点了点头,“正如骠骑所言,大汉风雨飘摇,我世家子弟,确实有责任为稳定局势出一份力。也因此跟随大将军任黄门侍郎,没想到大将军福缘浅薄,身死族灭。如今骠骑将军看得起我,特意来招揽,我又怎么能自抬身价,瞻前顾后?更何况,骠骑将军愿意答应我两个条件,如此厚待,无以为报,鞠躬尽瘁而已。”

    程允咧嘴一笑,“伯求先生,如今阉党已灭,外戚势力也烟消云散,朝廷空出很多位置,需要能做事不空谈的人来出任,还望伯求先生体恤民众不易,为国效力。不是为我,我马上要去带兵作战了,后方还是得交给你们。”

    何莞尔一笑,“你倒是能说会道,连公达都被你骗了去,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就在洛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你要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好就近跟陛下太后弹劾你。”

    程允哈哈大笑,“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

    听到门口一阵喧哗,程允与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出门,只见是老管被少府门前卫尉的人拦住了,老管正大发雷霆呢。

    程允当即出面拉住管亥,“怎么了这是?你怎么来了?”

    管亥瞪了一眼看门两人,“公子啊,别唠啦!那个西凉董卓打到城门口啦,你父亲说你跟毕岚在一起呢,让我来少府找你,亏得你在,快跟我去城门口!”

    程允眉头一皱,董仲颖还是赶回来了啊!之前他迎回皇帝和王爷,特意小绕了一圈避开了后出城的董卓,拖延了一下时间,没被董卓堵在城外,没想到他消息还很灵通,居然这么快就调转马头回来了。

    荀攸看了何一眼,“主公,不如我与你同去?”

    程允啊了一声,“求之不得呢,来,老管,这是我的军师荀攸荀公达,公达,这是我的贴身保镖管亥。”

    管亥憨笑了声,“快走吧,不然仲德先生要埋怨我办事不利啦!”

    “先不急,”程允转身,对何说道,“伯求先生,立刻让毕少府上奏陛下,前将军董仲颖带兵围城,不知何意,建议下诏宣他入城,详细解释,若是陛下应允,让尚书令以最快的速度拟旨传到西城墙。”

    何点头,转身去了,程允这才带着荀攸管亥赶往西城墙。

    等到程允到城墙上的时候,董卓正在骂阵,“我等前来勤王,尔等敢如此轻慢于我

    ?是不是尔等心怀反意,绑架了陛下?速开城门放我等入城,否则大军之下,皆为齑粉,别怪我没留情面!”

    程昱看到程昱已经过来了,不再回复,给程允让出位置,程允凑了过去,扫了扫董卓那边,确定没有人张弓执箭,探出头去,“董仲颖,陛下令你去并州,把兵交给皇甫义真,你不听,反倒何进让你带兵来洛阳,你就来了,你和何进一起造反了?”

    董卓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滚开,放个能说话的人来!”

    程允冷哼一声,“你是觉得你手底下士兵很多,所以底气才这么足的吧?我是大汉骠骑将军程允程文应,我命令你即刻带兵后退三十里扎营,自己进京面圣,否则以犯上作乱论处,前将军可曾听到了?”

    董卓脸上的肥肉气的直抖,“骠骑将军程文应是吧,就是你劫持天子的?有本事你出城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程允嗤笑,“董仲颖,你脑袋坏掉了吧?我因为诛杀张让保驾有功而封骠骑,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劫驾了?你是不是不找点借口带兵围城你就心中刺挠啊?嗯?还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你配吗?”

    董卓怒极,“好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不仅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还敢冒充骠骑将军,何人与我制裁此人!”

    当即阵中一将跃马而出,“北地李稚然,愿为将军分忧!”言罢张弓搭箭,就射向城墙。

    然而程允是熟知套路的,每次相互喊话,喊不过的一方都得射箭泄愤,李还没出来他就缩回去了,还一边大喊“义公快来!”

    黄忠被程允安排去守北城墙去了,并不在,不然叫黄忠过来也是极好的,但是对于程允,比起董卓来说,更担忧丁原,毕竟丁原手底下有据传汉末第一猛将的吕布吕奉先,还有刚刚从洛阳回去复命的武庙七十二子之一的张辽张文远。

    韩当见程允这怂样,不禁莞尔,接过旁边将士递过来的弓箭,“领教下辽西韩义公的箭术吧!”

    韩当的箭术,嗯怎么说呢,只是一般而已,可能比李还差了一点,毕竟韩当的箭术是打猎练的,李的箭术是杀人练的,韩当也就二十多岁,李都快四十了。

    但又如何?韩当从上往下射,力道大了很多,虽然被李一枪挑飞了箭矢,但还是让城上士气大振,毕竟程允躲开,李射歪了,箭矢软绵绵地撞在城楼上,弹了下去。

    这时有个小黄门骑着马冲到城楼下,示意有圣旨传给城外,程允挥手,命士兵打开城门,小黄门一行策马而出,“前将军董卓接旨!”

    董卓一头雾水,这圣旨是谁发的?有什么事?不应该是这程文应请的呀?怎么这么快?

    毕竟董卓还不是那个兵震洛阳的董太师,下马接旨,小黄门宣读圣旨,果然是请他立刻入朝觐见,董卓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接旨,小黄门脑门见汗,“将军可有疑问?”

    董卓哦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知道陛下有没有说可以带多少人进城?”

    小黄门一愣,“圣旨中说的清楚,只宣将军觐见...”

    董卓大眼一瞪,“我知道!我自己去觐见!但也没说不让我部下入城啊!我部下入城,我觐见,违反圣旨吗!”

    小黄门一个哆嗦,“将军,奴婢不知啊,您接...接旨的话,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说罢把圣旨递给董卓,拨马就跑,身后一行紧追,生怕跑晚了被董卓给咔嚓一刀。

    董卓冷哼一声,交代下去,“一会儿大伙随我入城,都收敛点,我去觐见陛下,若是我一天一夜出不来,还望各位将军助我一把!”

    西凉诸将都称喏,大军往前开拔,城上韩当赶紧告诉程允,程允也惊了,“怎么回事?他这是明目张胆抗旨了?”

    于是探头大喊,“董仲颖,你可想好抗旨后果!”

    董卓正有气没处撒,见程允冒头,就是一顿揶揄,“程文应,你可想好抗旨后果!陛下宣我觐见,你却阻拦我,我见了陛下少不了参你一本!”

    程允老神在在,“我才不拦你,但你身后的士兵,可就不能进去了。没有陛下旨意让他们进城,他们若是进了,我可没法给陛下交代。”

    “陛下可没说不让我带兵入城,”董卓桀然一笑,“这些都是我的手足,我手足不能进,我怎么能进?可不是我不想进,是你不让进!”

    程允有些犯难,缩头回去,“怎么办?他非要带人进来,这样我们的守城压力会大很多呀,得分出不少人看住他们。”

    荀攸摇了摇头,“其实不然,即使他们进城来,看守他们的也不过是西城墙这些人而已,反而是在城内,西凉骑兵没法发挥自己最大威力,比起野战要弱上不少,所以他带部下进城,我们把他们安排在我们军营附近,相互制约住。西门也不需要多少人来守,只有这一方人马,照应到就可以了。”

    程昱接过话来,“我们有执金吾的弟兄们协调,他们进城的确对我们更为有利,只需要担心朝堂之上的对话就可以。”

    程允恍然大悟,洛阳城被我军队控制的差不多了,他进城岂不是瓮中捉鳖,带着部队进城的话,若是他有异动,正好一网打尽。

    于是大喊道:“打开城门,迎接前将军进京面圣!”

    董卓眼中狠色一闪,“驾!”

86先退一步

    董卓觐见,程允总不能任由他发挥,本身他骠骑将军一职,就是大将军不在的时候统领全**事的,大将军何进身死后,职位空悬,所以时任前将军的董卓述职,骠骑将军程允旁听,并不僭越。

    董卓不想见到他,但也没法避开,只能捏鼻子忍着,两人一左一右进大殿,刘辩、何后正一主一侧坐在上边,毕岚站在刘辩身后,低眉顺眼。

    “臣董卓,拜见陛下,太后。”

    “臣程允,拜见陛下,太后。”

    刘辩让他们平身,问道:“前些时候命前将军就任并州牧,将士兵交与皇甫将军代领,为何不领诏命?如今带兵围城,又是何意?”

    程允暗地里给毕岚竖大拇指,刘辩如何董卓不清楚,程允还能不清楚?这么一板一眼地问问题,肯定是打过草稿了!

    董卓急忙告罪辩解,“我下属的湟中义从、匈奴士兵都来拦住我的车,苦求我不要抛弃他们,我制止不了他们,只能把他们带着一起上任,正是上任途中,经过河东,收到诏书命我进京勤王,看洛阳城中戒备森严,不知情况,事急从权。之所以围城,是因为担忧陛下的缘故。”

    何太后听董卓言辞恳切,又五大三粗不像个诡计多端之人,心中信了一半,暗想,这程允对董卓这么忌惮,若是把董仲颖留在洛阳,用来制衡程允,岂不是美滋滋?

    于是出言劝慰,“前将军忠君体国,当为楷模,前段时间的动乱虽然被压下,但为了稳妥起见,不如前将军由并州牧转任河南尹,以维护洛阳治安。”

    程允眉头一挑,“禀太后,洛阳治安自有执金吾负责,西园八校协助,如今匈奴与黄巾余孽沆瀣一气,当选德高望重之人镇守并州,前将军是最好的人选,还望太后三思。”

    毕岚也附议,“如今叛党头目均已授首,其余造反的人也都认罪伏法,洛阳只是百废待兴,没有过度威胁治安的存在了。所以还是请并州牧即刻上任为妙。”

    刘辩害怕毕岚程允,懦弱的眼神看着何太后,何太后银牙暗咬,“陛下安危为重,再认真仔细也不为过,就这样吧。少府卿,即令尚书处拟旨。”

    程允大有深意地看了何太后一眼,这女人是想把权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与董卓为伍,可是与虎谋皮,这一点她自己是没想过的吗?

    毕岚看了看程允,见他神色莫名,只能先领旨,事后再与程允商议,何太后见刘辩怏怏不乐,只能让谢过恩的董卓和程允两人先退下。

    出得大殿,董卓哈哈大笑,“骠骑

    将军对陛下太后是不是很不满意啊?有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要是有,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下,别到时候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还要怪本官没提醒你。”

    “你是不是很想看我怒发冲冠的样子?”程允呵呵一笑,“怎么会呢。还要恭喜前将军能够留任洛阳,统领一郡军政,有什么需要本将军配合的,发话就是了。”

    董卓打蛇随棍上,“那正好有件事情要骠骑将军配合一下,本官出任河南尹,这河南一郡的治安,就还是交给本官及下属照看即可,西园的军队,将军该收收的,就收一收?”

    程允笑着点头,“没问题,一定配合将军你的工作,我这就让他们从城墙上撤下来,回到西园兵营,军训,省的你心烦。”

    程允拱拱手,转身离开,径直前往西园,此时程昱荀攸等人正在西园协助韩当监视董卓部将,与他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才是要务。

    董卓见程允言笑晏晏,并不生气,对他的重视更多了几分,“这弱冠骠骑还真是有些东西,见我有太后撑腰,这么挑衅都不撕破脸皮,我且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转而心想,“这太后一看就是与程允有着旧怨,想来之后还要找我谈话,我先把部下安排好,把洛阳城掌控住,让骠骑的士兵回到西园,把他们监视起来,慢慢图谋转化。”

    程允这边进入西园军帐,韩当等人连忙迎了上来,程允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吩咐下去,“义公,你去北城,让汉升准备与董卓部将交接工作,带兵回西园,文让去东城跟公仁说,文讯,去南城召回义先。”

    荀攸程昱对视一眼,程昱问道:“计划改变,与董卓部将交接工作,难道董卓不仅没有获罪,还改任朝中官职了吗?”

    程允倒了杯茶一饮而下,“不错,改并州牧为河南尹,负责洛阳周边河南尹一郡之地军政,大权在握。本来都要兴师问罪了,这何太后对我和毕岚有点芥蒂,出手干预了一下,依我看是要拉拢董卓了。”

    荀攸点了点头,“董仲颖军事雄壮,麾下良将颇多,士兵悍不畏死,虽然人数不多,但之后定然会大肆征兵以制衡我们。”

    话头一转,“不过此人虎狼之姿,非甘于久居人下之辈,大权在握,必生波澜。他身在洛阳,无异于一把尖刀放在我们胸口要害,应该尽早除掉他,亦或是逼迫他远远离开。”

    程昱摸着胡子,“他既然已经要洛阳的城防,就必须面对其他方面的勤王大军,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程允点点头,“这些人勤

    王都不是同样的原因,各有各的目的。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任董卓,让他壮大自身,他的部下越多,权势越大,依他性格,就会越膨胀,越目中无人。”

    荀攸指出,“并州刺史丁原是忠君爱国之士,若是听闻董卓权倾朝野欺凌君上,必然会弹劾董卓,等两方鹬蚌相争,就是我们渔人得利之时。”

    荀攸看得明白,知道董卓必然会欺凌君上,但程允看得更明白,“欺凌君上?不不不,远不止如此,我们要送董卓一份大礼,欺凌君上是不够的,欺凌君上,仅仅是权臣而已。”

    荀攸眼神一缩,“主公,这样不太好!”

    程昱看了一眼荀攸,也改了口,毕竟程允身为骠骑,已经当得起这个称呼,“主公是想说让董卓祸乱后宫?”

    程允皱了皱眉头,“放任董卓权倾朝野,驱逐异己,然后给董卓留宿宫中制造机会,何太后有心招揽董卓,必然会勤加召见,董卓此人性情荒淫,肯定对风姿绰约的何太后起歹心,只要有机会,必然付诸实践。”

    荀攸再次发言,面色沉毅,“主公,这个计谋不是很好,要用汉室的名声做赌注,无论输赢,都会损失惨重,可要三思。”

    程允沉默,“公达,我会让毕岚看准宫中风吹草动,坏掉董卓好事,然后动手之后,不会言明是太后,这样可以把损失压制在最小的情况下达成目标,你看可行吗?”

    “现在董卓风头正盛,我若是直接借故除掉他,我可能就要背负反贼名声,与天下为敌。”程允挠了挠头,有些苦恼,“我好像还没有这个资本,也不想当反贼,只要保住何太后清白,这个计谋应该能用吧。”

    荀攸肯定比程允还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过不去,程允太疯狂了,拿太后的清白做陷阱,这要让别人发觉三人的设计,可是诛三族的大罪!

    程昱点头,“主公说的没错,这是最简单有效的计谋,不仅可以除去董卓这一大害,还能敲打何太后,使她不会妇人之见,干扰我们为国大事。

    荀攸叹了口气,“必须要保证太后的清白,这是国体,不容有失,若是太后真的被...这大汉朝就再难站起来了!”

    程允面色凝重,“我明白,接下来我们就先疯狂收缩军势,即使董卓的人挑衅,也要控制好部下情绪,不允许发生摩擦。”

    荀攸点头,“丁原部不日就到洛阳北,先看董卓与丁原的较量,再做下一步打算。”

87吕布雄姿

    果然不出程允所料,在黄忠徐荣董昭等人收缩军势回西园军营途中,西凉兵不时挑衅,要不是几人不明情况,阻止住部下的冲动行为,可能已经发生冲突。

    听闻程允所言,李通第一个不服气,“骠骑将军,他董仲颖一个前将军而已,即使身兼河南尹,在军事上又怎么能命令我们呢!我们是陛下的军队,不是他董仲颖的军队!”

    程允摇了摇头,“现在董仲颖就代表着太后,陛下没有发声之前,一切都要收敛,先看董仲颖的意思。”

    黄忠也劝李通,“文达稍安勿躁,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想要为国除贼,必须要等待他露出马脚的时机,而不是打草惊蛇,让他有防备。”

    众将都点头,程允又说道:“不过大家完全不必担心,他没有任何制约我们的权力,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他的注意力一定会被别的东西给吸引走,这是我们的优势,在军权上他不可能现在就超越我。”

    众人称喏,程允又回家,召集了张一行人与徐庶程普等人,各自吩咐,先做好本职工作,不急着和董卓起冲突,“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董卓第二天就被何太后秘密召见,毕岚没有去偷听,只是让一个小太监注意了董卓出入时的状态行为是否有变化,太监这边基本上都是毕岚的人,但宫女控制的并没有何太后多,虽然宫女不担任宫内职务,但眼线上来说,毕岚还做不到眼观六路。

    从小太监那里得知董卓只是待了一炷香时间,便志得意满地离开,程允便没有了深度打探地兴趣,想必不过是绘画蓝图,提出了一些交易而已,只要董卓没有在军权上超过他,程允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

    董卓入京第三天,丁原就到了洛阳北,丁原来的迟是有原因的,本来刘辩刘协被胁迫,能给他传信的卢植王允张辽都在紧张寻找二人,等到寻回二人,第二天张辽张杨才从西园弃官回奔丁原,到现在时间正好赶上程允龟缩,董卓布置完毕。

    董卓见丁原也大张旗鼓地列阵城下,笑了,都是自己玩剩下的,大声质问,“城下何人?想要造反吗?兵围京都重地,简直找死!”

    丁原跃马而出,“我是并州刺史丁建阳,特受大将军传陛下诏命,进京勤王!你是何人?如今城内情况如何?”

    董卓咧了咧嘴,狗东西居然还叫了其他人,是看不起我董仲颖还是信不过我董仲颖?得亏你何进死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是陛下新任命的河南尹董卓董仲颖,如今城内安好,丁刺史这就带兵回去吧,兵粮有限,支撑不住这么多大军在这里吃吃喝喝。”

    丁原眉头一皱,“原来是前将军

    ,前将军不是出任并州牧吗?怎么现在到了洛阳?你是从西凉来的还是从南阳来的?”

    董卓生气,“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是你一个并州刺史可以管的,反倒是你,带着大兵在我河南尹地界耀武扬威,是想造反吗?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丁原还没说话,阵中一员猛将策马而出,“你这匹夫说话好没道理,我义父前来勤王,还没见到陛下,就被你给赶走,你想要替陛下发号施令吗?问问我手中方天画戟答不答应!”

    出来的正是主簿吕布,身高七尺有余,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一股孔武有力的气息就能够扑面而来,董卓看去,此人打扮平常,但怀中方天画戟甚是夺目,高声问道:“此子出言无状,诸位将军何人可为我教训此人?”

    胡轸站了出来,“愿为将军擒下此人!”

    胡轸是董卓的亲信,副将,除了女婿牛辅和弟弟董之外,最受董卓器重,董卓闻言笑道:“一个小小主簿,怎么能劳烦文才亲自出马。”

    樊稠闻言,拍了拍胸脯,“将军,驱阵斩将,稠一马当先!”

    董卓开怀,“公密出马,定然手到擒来!去吧!”

    胡轸闻言,指挥麾下校尉,“李蒙王方,为公密压阵!”

    二将称喏,三人下了城楼,城门大开,一只军队浩荡而出,吕布拨马上前,“何方鼠辈,前来送死!”

    樊稠也策马前行,对上吕布,“无稽匪类,也敢放肆,到下面记得告诉阎王爷,前来要你小命的,是西凉樊公密!”

    吕布见樊稠先策马提速,也不着急,一夹马腹,画戟一横,就直着对冲过去,樊稠用一杆大枪,镔铁打造,也是个重量武器,见吕布马上挥舞画戟轻若无物,心中提起重视,一枪砸了过去。

    若是吕布换个武器,或者不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樊稠可能就是用直捅的方式争取一回合解决战斗,然而吕布实在是太随意了,随意到樊稠担心一枪捅过去,自己的枪头被画戟锁住,被人反手一戟拍下马来,活捉了去,那整个人的武将生涯都要结束了。

    吕布也激起战意,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壮汉的确有一手,是自己的一合之敌,也没留情,正面硬接,直震得樊稠虎口崩裂手腕发麻,大枪差点脱手而出。

    吕布双臂青筋暴起,又骤然隐下,只见他拨马掉头,再次准备策马冲锋,挽了个戟花,“痛快!再来!”

    樊稠有苦难说,下一招吕布先冲锋起来,自己能够扛住这一下吗?

    幸亏李蒙眼力很好,见远处樊稠大枪周转不灵,给王方使个眼色,“樊将军,我等来助你!”

    丁原

    这边冷哼一声,“你西凉军还要不要脸了!单挑打不过连车轮战都不试试,就直接一起上?欺负我并州无男儿?”

    主辱臣死,丁原麾下从事成廉扛刀策马,“廉愿为大人分忧!”

    又一都尉持枪抱拳,“越愿为大人分忧!”竟是魏越魏子续,也有人管他叫魏续。

    吕布本来被身后两员敌将分了心,担心有冷箭,所以这原本势在必得的一戟竟是没能将樊稠打下来,樊稠脸色涨红,牙都咬出血了,才架住这一击,策马回到李蒙王方身旁。

    又听闻成廉魏续想要帮忙,吕布高声拒绝,“这几个臭鱼烂虾,也值得几位兄弟出手?奉先一人足矣!”

    樊稠不敢托大,“此獠凶猛,不宜力敌,你我三人齐上,他攻谁,谁就尽力防守,另两人出手弄他,走!”

    李蒙王方点头,三人共同攻击,吕布用戟锁住王方长枪,抬戟架住砸下来的李蒙马槊和樊稠大枪,一推一拉,就让王方身体失了平衡,戟尖一挑,王方就要命丧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李蒙急中生智,一槊劈向吕布马臀,吕布本以为他要伤自己后背,后来发现不对,舍弃王方,用戟尾戳向李蒙,李蒙心中发狠,一槊砸在戟尾上,把吕布右手震得生疼,然而并没能立下功劳。

    樊稠本来想要架住砍向王方的戟尖,但吕布抽回画戟和李蒙过了一招,却使樊稠突到了吕布身前,樊稠大喜,一枪捅了过来,你没有画戟锁我,你死不死!

    吕布一挥画戟,把李蒙连人带马打了一个趔趄,自己也吃到了反震之力,正好错开樊稠枪尖,左手发力,把大枪夹在腋下,反手一画戟就戳向了樊稠。

    这时王方也从摇晃中清醒过来,连忙一挑枪头,磕开画戟,救下樊稠,樊稠趁势抽回大枪,把吕布胸甲割了个划痕,吕布也用画戟往回一抽,在王方胳膊上来了一戟,带下不少血肉,以一敌三,略占上风!

    四人战成一团,打了十多回合,吕布一点伤也没有受到,仅仅是衣衫褴褛,反到三人这边王方被戳了两戟,谁叫他是最弱的?

    董卓面色很是不好看,瞪向胡轸,胡轸都快哭了,我说我上你不让,虽然我并不能打得过;我让部下去你又嫌他们武艺不行,三打一没打过丢了您的脸,我也很绝望啊!

    明白董卓意思的胡轸连忙鸣金,吕布被三人磕开,哈哈大笑,“今日痛快,改日几位可不要吝惜,好好赐教一番!”

    樊稠等人也不搭话,也没脸搭话,臊眉耷眼地回了洛阳城,让董卓一阵猛喷,却连话都不敢说。

    董卓见瘸着的王方和双手颤抖的樊稠,也没有了批评他们的兴趣,“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调养吧。”

88拜访卢植

    丁原这边打胜了,可是丁原并不是很开心,拉过吕布,“奉先,我说什么来着,不许你私自出手,否则回并州去办公,别再跟着我带兵出来!”

    吕布兀自辩解,“义父,他们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既然他们看不起我,我就要打得他们重视我!威名,都是打出来的!”

    丁原恨铁不成钢,“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打出来的是威名,打出来的能是声名吗?你打他,你赢得的是他的恐惧,只有你有修养才能赢得他的尊重,这个道理我和你说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理解呢!”

    吕布也和他置气,“我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为什么要去和别人那样学习文学经义?我替您出气您居然还批评我,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见吕布负气策马离开,丁原也不管他,抬头对城墙上的董卓喊道:“董大人,我不过是想进京面圣,看看陛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为什么你要横加阻拦呢?难道是你有什么不能让陛下和我见面的难言之隐?”

    董卓没脸拦着他们,告诉丁原,“丁刺史想要朝见陛下可以,但是,不能把你并州兵都带进去,只能允许你独自觐见!”

    丁原想了想,“没问题,不过是进京面圣而已,又不是刀山火海,有什么不能自己去的?那就开门吧!”

    张杨连忙劝阻丁原,“现在洛阳城情况不明,前段时间还发生叛乱,您一个人进城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多了不敢说,随便带几个随从肯定是可以通融的,就让文远带几个人随侍左右吧。”

    丁原想了想也对,就对董卓要求,董卓暗想你心还挺大,程文应让我进城我得把麾下都带上。因此同意了他的请求。

    丁原进城的消息传到程允耳中,程允拍桌而起,“来得好!老管,备车,我们去卢府!”

    卢植正在教训卢毓,“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嗯?我的话你都不听?我让你和你大哥二哥一起带着你母亲回涿郡老家,你为什么就不去?不听我话?”

    程允晃晃悠悠进来,靠在门边不雅地嬉笑,卢植更是生气,“你小子来的正好,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还跟子师文先带兵干了起来,你怎么没和我打一场?”

    程允一摊手,“师伯,您教育孩子教育到一半怎么转而来说我了,子家的膝盖都要跪坏了,先让他起来再说吧。”

    卢植瞪了一眼卢毓,“还不站起来?还是没跪够呢!”

    卢毓赶紧龇牙咧嘴站起来,给程允行了个礼,“好久不见文应了,今日见了倍感亲切,不但跟我一起分担了压力,还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救了出来,太感谢了。”

    卢植一拍桌子,“你感谢个屁!都是这混小子把你带坏的!你看你大哥二哥多听话,多有出息!就你事多还没本事!”

    程允捂住脸,“师伯你这说的,子家这也没算坏吧,我从来不把别人带坏,都是带往正途。子家今天犯的什么事情?”

    “子家不听我话,让他回老家他非要留在洛阳看你小子搞事情。”卢植冷哼,“你今天过来是想和我过过招?看看我比起子师文先来是不是强一些?”

    “哎哟可不敢。”程允哭笑不得,“我也不想跟王允杨彪杠起来,这都是算你的好友我的长辈,但奈何该死的袁本初非要拦我,跟我过不去,这才不得不过几招,迫不得已。”

    卢植眉头紧皱,“这个毕岚给你灌了什么**汤,你怎么就非得保他不死呢?这对你的名声影响很大,不然以你的声望实力,一个骠骑将军只是底线。”

    程允嘿嘿一笑,“先不说我留他老人家有大用,既然我之前答应过尽量保他,就不应该不讲信用,我对老师,对他,甚至对陌生人,都会这样。诚信是做人之本,言出必践才会让人更有魅力。”

    “那你这权倾朝野的骠骑将军,现在准备干什么?”卢植疑惑,“前几天你刚被封骠骑将军,带着你麾下一群人驻守四城墙,我还以为你要行伊尹霍光之事,子师他们都和我商量好了,要靠我想办法把你麾下将帅反间过来。”

    “没想到这两天事情急转,你居然收缩实力,把整个洛阳让给了董仲颖,把兵力缩在西园,逼得西园其他校尉都出洛阳当外官去了,”卢植问他,“你被董仲颖收买了?这是搞什么鬼?”

    程允打了个哈哈,“董卓势大,先忍他一手,看看丁原、桥瑁、王匡怎么说。”

    卢植斜眼乜他,“合着你就是让董仲颖帮你挡灾?”

    “那不能。”程允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太后不信任我,找董仲颖来制衡我?殊不知她这是以身饲虎啊。”

    卢植也叹气,“谁叫你勾连毕岚,想要控制宦党。你联合毕岚拿下少府之位,自身骠骑之位得来也不正,所以才会被太后警惕。”

    程允摊手,“我倒是想借您东风,但您这么长时间风雨飘摇,也没见自身能够有什么大作为,何况荫庇我们啊。”

    卢植作势欲打,程允连忙避开,“师伯今天我过来可不是和您胡侃的啊,丁原已经进洛阳了。”

    卢植嗯了一声,到案边坐下,示意程允也坐,“建阳手握重兵,有对抗董卓的实力,你是想联合他?”

    程允点了点头,“能联合是皆大欢喜的,不能联合我也不强求,丁原和董卓势必不是一伙人,我与丁原本来就无仇怨,可以坐看他们相争,以收渔利。”

    卢植嘴角一挑,“若是真按你所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就在家等着他们打来打去就可以了。”

    程允嘿嘿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让您告诉丁

    原,董卓此人有不臣之心。若是丁原有清君侧的打算,我可以考虑与他里应外合。”

    卢植哈哈大笑,“文应啊,这你恐怕要失了算计,丁建阳虽然是个武夫,但向来理智,你这手驱虎吞狼,不会取得效果的。”

    程允微笑不言,心中思量,如今董卓并没有能够收拢何进的部曲,只是把何进的亲信都给排挤了出去,像袁绍、曹操等,都被发配到各地去当太守,亏得程允实力收缩,还侵蚀后宫防御,何太后不敢逼之过急,才能安稳留在洛阳。

    这种情况下,董卓应该不会动手除掉丁原吧?也不知该不该跟丁原说让他防备吕布,说了可能还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的话,万一丁原依旧被吕布所杀,不只是很可惜,还会让董卓实力大进,瞬间反超自己。

    想到董卓正在源源不断地引西凉兵进城,段煨部与牛辅部合计万余人已经到了洛阳,杨定华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过来,再让他收了吕布带领的并州狼骑,这天下确实就只能经历董卓之乱了,汉室成为玩偶的情况也将无法阻止。

    所以程允还是纠结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听闻丁原有个义子,名叫吕布字奉先的,有万夫不当之勇。丁原对他寄予厚望,让他识文断字熟读经义,还让他做了主簿。”

    卢植点了点头,“的确,建阳无子,所有心力都倾注在了这个义子身上,他苦于自己是个武夫不识大字一个,年轻时候很是坎坷,进位不易,所以希望让义子多读书,还想让他拜在皇甫嵩处,学习军略,这不,义真从并州回来剿灭黄巾,又西凉平叛,一直顾不上,所以不了了之。”

    见程允又顿住,卢植奇怪,“你提丁建阳义子做什么?”

    程允还是说了出来,“让丁原小心吕布被离间,对他不利。”

    卢植警惕,“这不会是你的离间计吧?”

    程允苦笑,“我就知道说了肯定会被你们误会,才犹豫不决,若是我想离间他们两个,用这种方式平白损了我的颜面,我就放风声出去,玩一个三人成虎不就得了?亲自下场,失败了还徒增笑柄。”

    卢植一想也是,哪次程允用计的时候是亲自下场的,都是找别人,又是李儒又是程昱的,“你说真的?”

    程允撅了噘嘴,“要不是丁原死了对我没什么好处,我闲的管他这事?您就等见面跟他提一嘴,他不听是他的事情。想来,丁原觐见陛下后,会与你们老友见个面打探下洛阳情况。师伯别把我的事情说太多,丁原的部下...”

    “好了知道了,我还用你小子教怎么做事?”卢植笑骂,“只要别犯上作乱,有什么需要你师伯帮助的,尽管开口。”

    程允谢过,对卢毓挤眉弄眼一番,转身告辞。

89料敌于先

    到家门口,程允下车,让管亥自己驾车去尚书处接李儒到西园,自己去叫了正在家休息的田豫程咨,并荀攸四人,策马也往西园赶去。

    何进的事情历历在目,程允是绝对不敢自己一人走在这洛阳街道上的,想让他死的人太多,皇帝太后算,与阉党有仇的算,死忠何进的何进麾下原来势力也算,董卓更算。

    所以一般除了上朝跟程普一起,其他时候都带着管亥,这次让管亥去接李儒,只能叫着两位哥哥保护自己了,虽然一会儿要说的事情这两个人肯定没法提供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董昭程昱正在帐内讨论巡营事宜,见程允四人过来,迎了上来,现在程允身任骠骑将军,除了程家父子二人和表哥田豫,其他人都开始学荀攸的叫法,改口称主公,“主公,有新的进展吗?”

    程允点点头,“且等一下文优。”

    不多时,管亥和李儒赶到,程允开口介绍情况,“丁原进城,据说进城前与董卓做了一阵,董卓没吃到什么便宜,面圣后,依董卓故事,丁原可能会有官位调整,但不可能是武职,他本身是并州刺史,觐见我没有权限旁听。”

    程允敲着桌案,“但无论升任何职,都是在分河南尹董卓的蛋糕,本来洛阳是董卓的囊中之物,怎么能允许丁原剜下一块。”

    董昭问道:“那我们就有隙可乘,要不要带人装作西凉士兵,截杀丁原?让双方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荀攸摇头,“不妥,若是事成,不过让双方打的激烈一些罢了,若是不成,还会把咱自己搭进去。”

    程昱点点头,“公达所言极是,董卓不会明目张胆地在洛阳城内攻击丁原,这是很容易分析出来的,所以只要细细思考,就会把我们自己暴露出来,得不偿失。”

    程允继续说道,“丁原义子吕布吕奉先,正是城外打击到董卓气焰的无双猛将,丁原很重用他。但他不识好人心,对丁原有些怨气,容易被人离间,如果董卓派人去离间他,丁原一定会被他杀死,丁原的势力,分崩离析,无论是跟随吕布的,还是依附董卓的,最后都是我们的对手。”

    田豫此时插了句话,“那我们先下手为强,离间吕布,把他争取过来,分崩离析的丁原势力,我们也尽量吸收,不就好了?”

    董昭摇摇头,“我们吸收不了,除非现在跟董卓撕破脸皮拉开阵势打起来,但既然放董卓进城收缩兵力了,就不好再撕破脸皮了。”

    程允点头,“不止如此,我们也没办法争取吕布,我们没有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他再有心思,也不会被我们打动。还有,丁原

    是师伯的朋友,主动谋杀他,师伯那里不好交待。”

    李儒反应很快,理解到了程允心中所想,“那就是剩下了一条路,警告丁原,小心吕布,但这条路也不容易走,需要细细规划一番。”

    程昱赞同,“说的浅了,起不到效果,说的深了,会被误会成我们要离间丁原和他手下第一大将,所以这个火候的把握,一定要精准,很有挑战。”

    程允嗯了一声,“这个不用过于担心,料想为了打探洛阳情报,丁原一定会去拜访师伯,我把此事交给了师伯去做,特意嘱托过他不要提我,他们老友之间,讨论后辈,不会引起反弹,这火候,师伯老奸嗯咳咳,老谋深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董昭看了程允一眼,“既然老师出手,那一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把我们聚起来,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做的?”

    程允摸了摸下巴,“还真有,给丁原打预防针是我们能够做的,但吕布要背叛丁原,我估摸着丁原并不能挡住。所以万一吕布真的还是杀了丁原,丁原的势力我们能不能接收一部分?这部分人该怎么用?请诸位思考思考。”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跟丁原部下取得联系,最好把吕布要反的消息多传递给几个人,提前招揽。”程昱想了想,“但是我们没有和丁原部下取得联系的渠道啊。”

    董昭疑惑,“把吕布要反的消息传给丁原部下有作用吗?会不会泄露出去打草惊蛇?万一吕布没有反,我们和丁原可就反目成仇了。”

    程允皱起眉头,“我也有这方面的疑虑,甚至我担忧反而会被丁原意识到吕布要反是我们传出去的,误认为只是离间计而已,反倒是让丁原取消对吕布的提防,害了他的性命。”

    荀攸站了起来,“主公,我与丁原麾下张杨、张辽有旧,昔日共同在大将军麾下出力,若是我出面提醒,应该会有些许效果。”

    程允立刻拒绝,“这绝对不行,先不说此时城门校尉是董卓的人,出入洛阳很不方便,对于咱自己人来说很是危险,就说丁原军内,万一有人识得你是我的军师,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伤害,都是我承受不起的损失。绝对不行。”

    荀攸再拜,“主公,我易装从西门转道,应该不会被董卓所察觉,西门看守并不是很严,只要资金到位,一定能够出去;丁原那里没有人知晓我已经跟随主公,我作为好友点出吕布虎狼之心,想必张辽张杨会听进去一些,只是招揽可能要再作商议。”

    “那也不行,”程允很纠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董卓军可是有人知道你与我的关系的,万一你的易装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李儒轻笑一声,“主公勿虑,儒有一策,可以一试。”

    程允眼神一亮,“文优不要卖关子,快快说来,时不我待,咱行事越快越好,我怀疑董卓会趁丁原出城之前,派人跟吕布接触,我们要在董卓吕布发动之前,抢占先机。”

    “若是单纯保住丁原,我们只需要先派人跟吕布阐明董卓计策,让吕布这里有预防,董卓的人肯定会无功而返。”

    程允却摇了摇头,“不是说不想保住丁原,而是吕布即使知道董卓离间二人,也说不定会顺水推舟,丁原因为真的把吕布当成孩子,肯定会严加管教,父母爱之深,责之切,我这两位哥哥肯定深有体会。”

    田豫程咨笑骂,我们被责之切还不是因为你个小变态太过于优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而董卓肯定是放纵他,吕布短视之人,肯定选择顺他心意的董卓,所以不适合提点吕布,还是要在别处下功夫。”

    既然程允定下话调,李儒果断说出他的计谋,“既然是公达与张杨张辽有旧,那拿出自己的亲笔信不成问题吧,公达每人多写几封,我们再选一些心腹出城送信即可,这样不用担心公达安危了。”

    程允嘴角一抽,这李儒果然不把别人性命放在眼里,心腹哪里有那么多出去送人头的,“如果人数多了会不会容易泄露?”

    李儒摇摇头,“只要选的送信人可以信任,不会泄露的,董卓意识不到我们会在他还没有离间吕布的情况下,先进行对丁原部众的招揽,所以即使有被截获的,也联系不到我们身上。”

    荀攸倒是点了点头,“文优此计可行,不如就这样安排下去?”

    程允咧了咧嘴,“我去哪里找心腹之士啊,我没有带兵,家里面的家仆家将也不是我负责,除了老管,就剩下你们一群军师将军了,实在是找不到人啊。”

    董昭叹了口气,“那还说什么,只能是我出人了呗,在座的除了我谁都没有自己的兵。要出多少?”

    李儒看了眼荀攸,“公达每人五份如何?”

    荀攸手不停,闻声点头应允,董昭出去,从亲卫里面挑出十人,仔细嘱托了起来。

    荀攸对情况掌握的很透彻,所以行文并不卡顿,两人的信各五份,很快就写好,董昭的亲卫一人一封,分别去卸甲改装,准备送信,程允呼了口气,“公仁等到汉升几人来了,跟他们通通气,暗地做一做准备,我们可能要动手了。”

    董昭称喏,众人散去,各自调整,准备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90董卓设计

    果然不出程允所料,丁原觐见后,恭谨忠诚的态度打动了何太后,比起董卓逐渐傲慢无礼的态度,何太后当然更倾向于丁原。

    刘辩对这个和蔼的老头也比较亲近,多说了几句,何太后见状,当即封丁原为光禄勋,进朝为官,制衡伺机待发的程允和逐渐失控的董卓。

    董卓哪里肯干休,竭力阻止,隐隐威胁何太后,若是丁原进城,就联合程允除去丁原,这样何太后才又封了丁原为并州牧,去并州镇守一方。

    然而董卓自己也当过并州牧,对这件事比较敏感,尤其是丁原还领着光禄勋一职,万一丁原赖着不走,就会让自己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散了朝,董卓连忙召集众将商议,如何把丁原除去或者逼走,让他不趟洛阳这浑水。

    郭汜性格暴烈,进言道,“既然丁原老儿敢进洛阳,我郭阿多就敢让他回不去!将军一声令下,我麾下儿郎定然将丁原一行人的头颅奉上!”

    段煨才是这群人里面的智囊,出身武威段家的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是凉州三明之一段段纪明的族弟。

    段死后,段家遭到外族的报复,是董卓出面协调,才保下段家,所以段煨感念董卓的恩情,加入了董卓的阵营。

    段煨对在洛阳杀掉丁原并不看好,“如今丁原老儿已经官拜光禄勋,并州牧,擅自袭杀,乃是大罪,容易引起陛下太后与其他大臣的强烈反弹,会让我们在洛阳无立锥之地,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得不偿失。”

    张济平时喜欢动脑子,就出了个馊主意,引得在座武夫一阵赞同,“那就嫁祸于人,嫁祸给那个骠骑将军!”

    段煨无奈苦笑,“别看程文应弱冠之年,在洛阳这一片地界,程文应可是悉心经营了十多年,上至宫内,百官,下至小吏,军民,没有他联系不上的关系网。虽然这几天在咱的虎威下收敛锋芒,但不代表他就是认怂了,很可能就是在等咱们露出破绽。”

    见几人不解自己的意思,段煨只好详细解释,“在洛阳城内,咱动手攻击丁原一行人,得手便罢,我们收拾现场,即使嫁祸不了程文应,也能相互扯皮不了了之;若是不得手,丁原一定会指出是咱嫁祸程文应,我们就会在洛阳寸步难行。”

    郭汜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脯,“忠明放心,他丁原一行不过十人,即使有无双猛将,我也有信心一炷香把他们毁尸灭迹!”

    段煨一手扶额,“我敢保证不出半炷香时间

    ,程文应的手下就会出手干扰你们,救下丁原,甚至我担心,你们刚刚动手,还没让丁原减员,他们就开始援护了。”

    “那怎么办!”董卓一锤桌面,“难道就让丁建阳这么嚣张下去?万一他和程允联手,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尴尬,程允手下没有大将,那丁原手下可是有一敌三的猛士!”

    “说到这个猛士,”段煨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知将军可曾注意到,这个猛士好像对丁原老儿有点意见啊,我见咱鸣金收兵之后,他和丁原老儿不欢而散。”

    “嗯?”董卓脸上怒气消散不少,“你是说,我们可以尝试着招揽他?”

    “正是如此”,段煨点了点头,“我们甚至可以想办法让他出手杀掉丁原,带着丁原的部下投奔您而来,这样汇集凉州并州骑士的我们,必然会立于不败之地。”

    “忠明可真是我的张子房啊,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给你记首功!”董卓大喜,又愣了一下,“可是我能给他的,丁原也都能给吧,我用什么来招揽他?”

    段煨莫名一笑,不正面回答,“诸位将军可知道这个无双猛将他缺的是什么?樊稠将军与他过了几招,有什么感想?”

    樊稠心说我想都不敢再想,还有什么感想?但总不能当着董卓的面这么说,自己还混不混了,“他武艺超出我太多,已经臻至化境,他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段煨抚手,“樊稠将军所言甚是,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纯粹的武人!那什么权谋,财富,通通不是他追求的东西,武人追求什么?”

    郭汜脑子都没有过,直接蹦出两个字,“力量!”

    段煨差点一口气憋过去,你这总结的,也太概括了吧!只听李帮郭汜细分了一下,“趁手的兵器?”

    李蒙摇了摇头,“此人对方天画戟情有独钟,他的戟法既有大开大合以力压人,又有辗转腾挪以技压人,兵器很是趁手,我们没法在兵器上打动他。”

    牛辅嘿了一声,“那这么说来,此人武艺无可挑剔,你们三人都没打过他一人实属正常?要真的无可挑剔,你们一个都回不来。”

    李蒙王方怒视牛辅,但碍于官职不如牛辅,牛辅又是董卓的女婿,没法强硬反驳,只能忍着。

    结果樊稠一声“对呀!”,把三人惊得一愣,纷纷心想这是因为被人家一锤三,打得心态炸裂,疯了不成?

    “马,马!”樊稠一脸亢奋,连董卓都震惊了,“公密想要马

    去哪里?先别激动,稍后我让人送你去!”

    “不是啊将军,我是说他的马!”樊稠一脸兴奋,“我们三打一没打过,这还是我们占着马的优势,这一点他们两个可能没发现,但我先与他单对单两招,感受很深!”

    “我们凉州马贴近西域马,体型高,速度快,冲击力大,但是耐力不行,”樊稠解释,“他的马应该是并州马,属于匈奴马,耐力好,但体型小速度一般,冲击力不行,这才让我在他手上走过两招,若是换马而战,我一回合,必败,两回合,必死。”

    樊稠的想法与段煨完全一致,“将军,就是这样,他缺乏一匹让他的战力完全释放出来的好马,这种东西,是我们有而丁原老儿没有的,将军那匹大宛汗血宝马...”

    “你居然敢打我的赤兔的主意?”董卓大怒,“他是武人,我就不是武人了?我的马不可能送给别人!段煨,你个混蛋,打我马的主意,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胡轸连忙劝住发怒的董卓,段煨也才有机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将军啊,您现在站在洛阳城中,难道还想再出去饱经风霜四下拼杀?当然是有无尽的福泽等待您享受啊!这马您给了猛士,猛士为您效力,归根结底还是您的马呀,平白多赚了一个猛士,何乐而不为?”

    董卓皱着眉头思考,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喜笑颜开,“啊忠明所说果然是老成持重直言,是我大意了,哈哈哈,嗯,做的不错。”

    段煨擦擦汗,“当务之急,就是找个能够跟猛士说的上话的人,把我们的诚意带到,顺带在猛士那里散播一些丁原的谣言,让他除去丁原。”

    董卓嗯了一声,“何人可以为我分忧?”

    这时旁边一人站了出来,“小人愿为主公分忧,鞍前马后!听闻主公和几位将军描述,这位无双猛将可能是我少年好友九原吕布吕奉先,一杆方天画戟无人能敌,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把他拉拢过来!”

    董卓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帐下别部司马,名叫李肃,五原郡九原县人,自称李广后代,弓马还算娴熟,但因为是外来户,所以即使立了些许功勋,却还是很难打入董卓军内部,只是个别部司马。

    董卓大喜,“如此,那就派你去招揽吕布好了,事情办好了,大大有赏!”

    李肃心中一喜,拜别而出,牵上赤兔马,奔城外丁原营地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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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烽烟介绍: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三国末路都归晋,两晋非风流,五胡乱神州。难见桃花源,处处是国仇,分合合分谁知否?唯有朔本追源,汉末烽烟解其忧!汉末烽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烽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烽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