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还关了谁
王异一愣,点了点头,见程允面色古怪,冷哼一声,“我第一次出凉州,你肯定没听说过我,为什么还要装作久闻我名声的样子?”
程允心道我还真听说过你,虽然事迹不详,而且不仅听说过,还特意考证过你是姓王还是姓士呢。
“你能不能,嗯,把嗓子上的东西给去了?”程允憋了半天,才转移了话题,“这么沙哑着嗓子说话,你自己不难受吗?”
王异想了想,反正他见过自己的样子,又听过自己说话,伪装没有意义,瞪了他一眼,“等着。”说罢回屋,啪的关上房门,留下程允一人院子中凌乱。
也就半炷香时间,王异重新打开门,程允这下舒服了,有美人相伴,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你这一手易容术不错啊,”程允虽然没有学她易容术的想法,但还是很好奇,“从哪里学来的?”
王异摇了摇头,“些许把戏不足挂齿,请问骠骑,你府上可有个名叫王谧的人?”
“你到来的消息我已经告诉她了。”程允点点头,“她现在不太方便亲自来接你,所以我过来接你们。她受了些伤势,你可以去我府上照顾她。”
王异本来不是很想住在骠骑将军府,心道搬出去住会更好一些,可是听闻姐姐受伤,心中微乱,顾不得其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出发吧。”
程允给王异打了个请的手势,王异也没客套,吩咐七叔叫上众骑士,先进了自己的马车。
程咨和田豫愣了愣,对视一眼,纷纷问道,“这是谁啊?”
程允本来想摊手,但奈何右手有伤,只能一只手摊,“刚刚你们才见过,这就不认识了?哈哈哈。”
田豫眼前一亮,“咦?衣服很眼熟,就是长得不太一样,是同一个人吗?这么神奇?怎么就从丑八怪变成大美人了?”
程咨跟着点头,“为什么我们进去看就是丑八怪,你进去看就是大美人?这不公平!”
程允翻了翻白眼,“是你们不能够像我一样慧眼识珠好吗?就知道以长相区分女人,肤浅,实在肤浅。”
田豫嘘他,“可把你能耐的,再慧眼识珠又如何?再慧眼识珠你也有了未婚妻了,又不能娶回家。”
程允哼了一声,“你们在嫉妒我是不是,唉我就是这么的优秀,招你们嫉妒。有了未婚妻不能娶其他人了,但我可以纳妾呀,为我大汉税收做贡献嘛。”
程允只是想打趣两人,却没成想他们三个的谈话被王异听到了耳中,不禁脸色一黑,这三个无耻登徒子!
几人踱步出了庭院,正欲回家,程允却发现,更里面居然还有人把守,心中疑惑,
西园这里多久遇不上一个住户,怎么今天除了王异一行还有其他人呢?
示意程咨田豫先把王允给送回家见王谧,程允一人慢慢走到宫殿深处,“这里面有人?谁关的?”
左边的卫士可能是新来的,不认识程允,面无表情,“你是谁?西园重地,不得入内,速速离开。”
右边卫士一个不察被左边卫士抢着发言了闻言腿软,啪地跪了下来,“他是新来的,不认识骠骑,口不择言,还望骠骑恕罪!”
程允对此不是很在意,左手扶起卫士,“不知者不怪。”又教训左边卫士,“但是我想说,我都晃晃悠悠走到这儿了,怎么可能没有权限,你见到我的第一时间,不应该说不得入内,速速离开,而是要验证我的身份或是查看我收到的命令,若是不合规矩再轰我走不迟。”
左边卫士听闻是骠骑将军就慌了,也赶紧跪下,“见过骠骑将军,将军恕罪啊!”
程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起来,跟他说不通就不跟他说了,转身问右边卫士,“里面的人是谁关在这里的?”
右边卫士忙躬身回复,“是执金吾张将军带他们过来的,两男一女,具体身份小人不知,但都很年轻,女人长得很好看。”
程允无语,张怎么把人关到这里来了?要是有罪,给他弄到廷尉去啊,鲁馗再怎么和咱过不去也不可能徇私枉法吧?
又想到鲁馗已经死掉了,把人弄到廷尉关进居室可能不太好操作了,又叹了口气,李通真是把我害惨了!
“开门,我进去看看。”程允往前走,卫士赶紧起身开门,小心翼翼地问道,“用不用小的陪将军一起进去?”
程允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人,还是带人进去比较保险,两男一女?年轻人?是谁呢?
进了庭院,没有人,程允示意卫士去敲门,宫殿里面传来厌烦的声音,“谁啊,干嘛!不是刚吃过饭了吗!又来做什么!”
程允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谁,洛阳年轻人,却不熟的,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是谁,直接说话,“开门。”
王晨这个暴脾气,“你说开门我就开?你算什么东西?我就不开你能拿我怎么着?你能耐你直接进来啊!”
程允被他气笑了,想了想,这么混蛋的人,是不是那个惹董白生气的王家小子啊!“你是不是觉得这军营重地,我不敢胡来?那你可想错了。不开门是吧?你们两个,给我放火,把屋里面的人和宫殿一起烧了吧,正好我看这宫殿不顺眼呢,全重新盖成普通房子。”
貂蝉起先没听到程允说话,被王晨的大喊大叫吸引了注意力才知道外面来人,程允一
开口,她就听了出来是程允,又听他要放火烧殿,不禁苦笑,“彦云,你去开门。”
王晨气呼呼,“彦云,别开,让他烧,我看他哪来的胆子,敢在西园大放厥词,他以为西园是他家开的不成?”
王凌很疑惑貂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姐姐是认识门外的人吗?”
貂蝉叹了口气,“谁又不认识他呢。在门外叫开门的,就是骠骑将军程文应了。”
王晨听到是程允,心下凉了半截,顿时怂到不敢说话了,西园不是程文应家开的,但跟他家开的恐怕没有什么两样了,没有懿旨圣旨来跟他叫板,他在西园就是说话最管用的人了。
王凌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名动洛阳的少年英杰,打开了房门,打量程允,身高差不多,体型比自己略瘦,长得还不如王晨好看,两只胳膊两条腿,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程允见他开门,也打量了下他,笑了笑,“王凌王彦云?”
王凌一怔,行礼,“见过骠骑。”
程允挥了挥手,往他身后望去,想了想,还是没进去,“任...貂蝉小姐,出来一叙?王晨,给我滚出来!”
貂蝉本来心中还很复杂,但听见程允对王晨的态度截然不同,还是笑了出来,一边放下毛笔往外走,一边揶揄王晨,“你跟他这恩怨,恐怕有点大啊。”
王晨一肚子苦水,可不是嘛,谁叫我指着他女人的鼻子大骂呢,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啊,这程文应还算是克制,要放到自己身上,可能已经把对方大卸八块了。
见貂蝉婀娜多姿的身影飘然而出,程允笑了笑,“上次在司徒府邸一见,没有来得及叙旧,倒是我的不是了,貂蝉小姐近来可安好?”
貂蝉给他行了个礼,“是我该对骠骑道歉的。”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上次是王允对她的要求。
程允哈哈大笑,“上次相见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貂蝉小姐居然问我,我好色是不是坊间传言,我可以明确回答你,是。”
程允瞟了一眼尽量不惹人注意的王晨,“我今天在路上还特意琢磨了最近这些消息情报都是哪里来的,才想到我好色一事正是与王晨发生冲突之后的第二天传遍洛阳的,王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王晨哭丧个脸,“今天落在了骠骑将军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我没有什么话说。”
程允嘿嘿一笑,“我也真是没想到啊,司徒定了个美人计想要除掉我,却被自己侄子弄的坊间传言给坑了,我是该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153冰释前嫌
程允又很疑惑,“你们三个是怎么被张给关到这里来了?这不太对劲啊,你们和张有什么交集吗?”
貂蝉摇了摇头,“并非是与张将军有什么交集,而是我们被绑架到了你家,张将军又让人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又接着说,“本是有人担忧义父大人和城门校尉对您的安危造成危害,才将我们绑了过来。既然骠骑安然无恙,还请放我等离去,不然义父大人会担心的。”
程允脸上笑容淡去,长叹一声,貂蝉不明就里,只能疑问,“骠骑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明言。”
程允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沉重的消息,但这事情又没办法撒谎,也瞒不住,只能明说,“司徒他...去了。”
“去哪儿了?”貂蝉没思考就随言一问,随即身子一僵,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你是说...义父大人他...去了?”
王凌也一愣,旋即目眦尽裂,冲上来就要抓住程允,程允没有动,两个卫士过去架住了王凌,王凌愤怒挣扎,“你居然杀了叔父!你居然敢!”
王晨却没冲上去对程允拳打脚踢的想法,踉跄两步,面若死灰,嘴里还停不住地喃喃,“他连义父都敢杀,何况一个我,这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
“彦云冷静一点,司徒并不是死于我手。”程允不太想背这个黑锅,但又觉得自己的解释会苍白无力,李通说到底,也是他的麾下,何况当时掌控西园军的张,更是他的死忠。
“司徒死于意外,我没有杀他的想法。”程允言尽于此,也不多说,“你们现在自由了,一会儿就会有人送你们出去。”
守卫一时不察,被貂蝉一个迅步冲到了程允面前,拉住程允的手,“你告诉我!义父大人不是死于你手,那是被谁杀死的!我一定要给他报仇!”
程允惨叫,吓得貂蝉都从疯狂状态中恢复了意识,守卫也大惊失色,连忙弃了王凌要按住貂蝉,程允倒吸凉气,“住住住手,都住手,啊要死了!你放手先!”
貂蝉下意识放开手,又拉住他,“你不说我就不放!”
程允刚刚疼痛一轻,呼了口气,又被貂蝉拉住右手,嗷的一声喊了出来,“说说说,我说,你放手啊!”
貂蝉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开,程允赶紧跑开她身边,“你疯了啊!就算你不知道我身上有伤,男女之间拉拉扯扯好吗?我
对你拉扯那是我非礼你,你对我拉扯,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真是个疯女人!”
感觉伤口发热,可能是又被貂蝉给弄到迸裂,欲哭无泪,“说说说,你问,想知道什么,问,别拉拉扯扯的,再来几次我这胳膊就残废了!”
貂蝉哪里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有些尴尬,弱弱问道,“你...你胳膊怎么了?”
程允咧了咧嘴,“怎么了?还不是你义父和吕布想要杀我,派人从我回城的必经之路上伏击我,要不是我身上穿了甲,这一箭下去我的小命可能就呜呼了!”
左手点了点一旁萎靡的王晨,“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他泄露了我不在洛阳的消息,这一箭说不得要记在他头上!”
貂蝉不想知道程允的伤是怎么来的,刚刚问一句就是因为有些尴尬,好铺垫一句对不起,“那我义父大人是被谁害的?”
程允收敛心神,“你义父前天晚上做了些失去理智的事情,被西园的都尉李通杀死。报仇的话,可能已经没办法了,李通被叛乱的吕布军高顺杀了。”
“叛乱?不可能!”貂蝉还没说话,王凌就义愤填膺,“我叔父忠于大汉,绝无二心,维护大汉统治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怎么可能参与叛乱!一定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故意嫁祸于他!你的恶行一定会被世人所唾弃!”
程允瞪了他一眼,“我说司徒叛乱了?我只是说他做了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并不是说他和吕布一起叛乱。吕布军也不是为了司徒报仇才杀的李通,而是李通奋力抵抗叛军,英勇就义。”
貂蝉垂泪,“你口口声声说我义父不是死于你手,他却死在了你麾下都尉手中,这和死于你手有什么区别!”
程允烦躁,“你这个疯女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前天晚上还在河东呢,用什么约束一个远在洛阳的都尉啊!再说他李通又不是我的亲信,我的亲信都出城去救我去了,不然司徒怎么可能去西园策反李通!”
让卫士把王晨拎了过来,“你问他,是不是我前天晚上还在河东,没法指挥洛阳事情,否则别说受伤了,即使吕布拼了命,他并州军也不可能动我半根汗毛。”
王晨浑浑噩噩,“早知道吕布靠不住,不如让叔父带人亲自去截杀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空有一身好武力,却总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怪不得会成为叔父的棋子。”
王凌闻言甚至忘记了愤怒,失神不言,王允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严肃威厚的长
者,听见王晨的嘟囔,形象忽然就崩塌了,原来王允一直都在谋算设计,不仅把吕布视为棋子来操控,还把他的义姐貂蝉搭了进去,这还是那个督促他学文习武的长者吗?
貂蝉也很难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义父把自己许配给吕布,即使是做妾也不心怀埋怨,可又让自己魅惑程允,想用自己为媒介引发二人的仇怨,貂蝉当时心想,就算报答他这些日子的恩情吧。
没想到一计不成的他却还不死心,非要置程允于死地,不仅没有除掉程允,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报仇,有些心灰意冷。
见三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程允也没有了和他们再多说话的打算,摆了摆手,“你们好自为之。若是一意孤行,想要找我麻烦,我能放得过你们一次,放不了你们第二次。”
说罢随意摆了摆左手,转身出去,不再理会三人,两个卫士看了看,放下了王晨和王凌,也跟了出来,既然骠骑都放话让他们走了,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了,回去归队吧。
程允去见黄忠,黄忠迎了上来,见程允脸色不太好,心道又出了什么事故?也没细想,只请他上座。
黄忠眼尖,看见程允背后又印出血迹,心下一愣,不禁问道,“主公这是又和人动起手来了?”
“嗯?”程允疑惑,见黄忠示意自己背后又流血了,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哦,对了,汉升,除了王异一行人我带走了之外,王允家三个人我也放了,义问起的话你跟他说一声。”
黄忠点头,笑了笑,“义之所以把他们关在这里,是因为的确不太符合规矩。他们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文和文优担心吕布和王允生擒你,才让元直带着左右羽林卫把王家给抄了,抓了三人,后来给押送到你家去了,关在你家不合适,才关到我这儿。”
程允失笑,“真佩服他们两个的脑洞,能想到这么神奇的计谋,这是看穿了动手抓我的人是吕布的人,不是王允的人。王允肯定会把三个族子给卖了换掉我的命,而吕布就会放了我换回貂蝉。”
黄忠点点头,“既然主公已经安全了,再押着他们的确是不合适,放了就放了吧,本来应该我直接放了他们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情。”
程允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让义公送我一趟吧,我先回家了。”
154劝张夫人
出了大帐,韩当正好过来,“文讯他们两个早就知道你肯定找我送你回去,连马车都留了下来,上来吧。”
程允哈哈大笑,“义公,又麻烦你了,今天家里吃饭。”
“好嘞。”韩当跟他们相识十好几年,还是辽西老乡,这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去年用人之际,程允一封书信,韩当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这份情,程允一直记在心里。
回到家中,程田氏和程普都在,程允愣了一下,“父亲今天怎么没去卫尉?”拍了下脑袋,“是了,早起就在家,肯定是因为操心我才没去的,都是我不好,让父亲担心了。”
程普咳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所以一定要谨记,以后做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不要再以身犯险。”
程普说的一本正经,程田氏却忍俊不禁,程允眉头一挑,“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程田氏哈哈大笑,“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因素,但究根结底还是今天要去和甄家蔡家去谈亲事,这事情比起点卯要重要的多,所以今天就让他请了假。”
程允咧了咧嘴,“谈的怎么样?”
程田氏看了看程普,程普点了点头,“蔡家很好说话,一切听我们这边安排,时间就在四天后。”
程允点了点头,亲自给韩当倒了杯茶,“那甄家那边怎么说?”
“还没来得及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开饭吧,等吃完下午再过去。”程普敲了敲桌案,“你下午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程允不屑一顾,又想了想,“去一趟也好,本来是说把手上的经商渠道都转给甄家,还没来得及,正好今天一并给过去。若是再拖些日子,恐怕甄家的老顽固该有话说了。”
饭桌上没有喝酒,韩当下午还要回军营,随便吃了些家常饭菜,虽然不是很奢侈,但比起当年在右北平的年岁,要好出不知凡几。
程允身体虚弱,所以有不少都是厨娘给程允新加的补膳,不过他没有食欲,只是稍稍吃了一点,就先下了桌,吩咐厨娘按自己的食谱,给管亥王谧也各做一份送过去,三人都受着伤,享受一下一样的待遇吧。
饭后的程允跟着程普坐马车来到甄家,受到了甄家热情的接待,尤其是甄逸的妻子张夫人。
这个年代,一般的女性出嫁以后都会跟随夫家的姓氏,比如程普的夫人程田氏,蔡邕的夫人蔡氏,即使寡居了,也还会保留,比如田豫的母亲田大嫂,除非是像何太后这样的位高权重之人。
但张夫人勉强算个意外,因为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是甄家前家主的正室夫人,还是
中山巨贾张世平的姐姐,若是叫她甄夫人,甄家就会是她为代家主,类似于吕太后专权,这是甄家族老不能同意的,担心她出卖甄家的利益,所以都是喊她张夫人。
不过对于张夫人来说并不要紧,叫什么有所谓吗?甄家族老想要选个家主出来,不是选她的次子甄俨,就是选她的三子甄尧,选出来又如何?不还是她说了算?只不过是从吕太后变为何太后而已,无伤大雅。
尤其是她的两个女儿和卫尉程普的儿子、从子缔结了婚约之后,更加稳固了她的地位,几乎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力排众议,把甄家从中山国搬到了洛阳,只留下些旁系看守祖脉,日子过得比甄逸活着的时候都舒坦。
这次程普程允过来,当然是欢迎,把女儿嫁出去,稳固了这份关系,不仅甄家族老以后要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她的弟弟,张家家主张世平都得对她再礼让三分。
程允有点吃不住这女人的热情,让程普在里面自己应付她,自己在甄家的新府邸里面逛了起来。
不愧是当年汉灵帝赏赐给袁滂的院子,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连程允都是没见过的,雕梁绣柱,玉宇琼楼,也就是甄家这种大汉首富才能随意买下这种房屋,还能全款结账的。
走过一座假山,一个小姑娘和程允撞了个满怀,那小姑娘见他眼生,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这是我家后院,不让外人进来,你快出去。”
程允莞尔,“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甄家的护卫下人?甄家的护卫下人你能认齐吗?”
“四姐这么聪明,当然能通过你的穿着,知道你不是我家下人护卫了。”假山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扎了个双丸子头,大眼睛眨啊眨,丝毫不认生。
四姐?程允心中一动,甄逸有五个女儿,四女叫什么不记得了,五女肯定是甄宓了,大名鼎鼎的洛神啊!
甄荣着急大喊,“哎呀宓儿,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捉迷藏不要爬假山!你怎么还不听啊!我要告诉母亲!”
甄宓噘嘴,“母亲哪里有时间管我们啊,每天忙这忙那的,你要去告诉就去好了,即使是打我一顿,也总好过都不理我。”
程允暗道女强人可真不容易,要顶着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有家族里面的勾心斗角,连陪陪自己亲人的时间都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对自己颇有怨言,不过想了想,这个问题到后世都是很难解决的问题,自己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甄荣见他戳在这里,很生气,“喂,大个子,你没见我妹妹在假山上不好下来吗?不搭把手吗?真是傻愣愣的。”
程允哭笑不得,我倒是想,可惜胳膊不允许啊!甄宓不知道从哪里借力自己跳了下来,拍了
拍手上的尘土,“好啦四姐,男女授受不亲,本来就不该他出手扶我的,我能自己上去,当然也能自己下来,用他做什么。”
骄傲地扬起了小脑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家后院来?真是不懂礼貌。”
程允笑了笑,“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孟子》的话,没想到小甄宓还挺有文化,是张夫人传授你的吗?”
甄宓哼了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走,我喊侍卫抓你了。”
程允连连摆手,“好好,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这就走,今天实在唐突,没想到随意散步打扰了两位小姐的雅兴,你们继续。”
回到会客厅,程普和张夫人已经谈论到了最后,已经定下来四天之后娶妻,张夫人摇头失笑,“可惜这次时间有点近,内弟世平离得太远,不能来喝一杯喜酒。”
程允笑了笑,接过话茬,“夫人不必在意,若是张世平能来洛阳,我一定单独为他接风洗尘。”
张夫人掩面而笑,“骠骑此言,内弟听闻肯定会十分欣喜,我也会转达他,让他抽时间来洛阳,喝骠骑的接风酒,跟骠骑好好亲近亲近。”
程允笑着点点头,“夫人不必多礼,喊我文应就是了,刚刚在贵府闲逛,可能唐突了四小姐五小姐,还望夫人转达我的歉意。”
张夫人顺坡下驴,“文应言重了,小女不懂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看在你两位嫂嫂的份上,原谅她们吧。”
“夫人客气,”程允想了想,“既然夫人已经搬到了洛阳,那咱之间的交易还是尽快达成吧,正好最近我没有功夫照料这几条商业线,准备都交给夫人打理。”
程允把和袁家杨家在孜然、蔗糖、豆油等方面的合作都跟张夫人说了,张夫人也都一一牢记于心,答应程允争取在他成婚之间,就把事情给交接妥当。
程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张夫人说了下甄宓的事情,“夫人,有一句话可能不太应该由我来说,但既然遇上了,我们也即将是一家人,我就不遮掩了。”
张夫人闻言坐直,程允继续说道,“我知道夫人能力出众,巾帼不让须眉,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但我觉得,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很多事情交由别人去做就好了,不需要事必躬亲。”
张夫人点头,但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程允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两位嫂嫂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不会有这方面的疑惑,但三位妹妹年龄尚小,又没有了父亲,在亲情上,夫人还得多尽一些做母亲的责任。”
155貂蝉上门
张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帮三个小丫头说话,联想到刚刚他所说的遇到了两位小姐,看起来是被两个小丫头的吐槽打动了,这才劝说自己。
“多谢文应提醒,若不是文应提醒,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疏忽了。”
张夫人从善如流,心中却做着其他打算,冀州知名的相士刘良,为甄家这些人面相,说宓儿贵不可言,如今二女甄脱嫁给了卫尉程普家的长子,都比不上五女甄宓,那宓儿能嫁给谁?难道是...骠骑?
想到程允弱冠之年就已经位比三公,身家财产虽然不比甄家,在洛阳也能是前十的存在,再加上与甄家的战略合作关系,十年后,三十年后,他能走到哪一步?果真贵不可言!
程允怎么知道这个人联想能力这么强,见事情谈完,她也了解了甄宓的事情,不再多言,程普见他们两个也谈完了正事,不再打扰,两人离开甄家,回了程府。
接下来,全家动员,连带着骠骑将军府的几位幕僚,纷纷热情洋溢地准备着三人的大婚事宜,王异这个新来的一脸懵逼,难道是在欢迎我?这礼也太重了吧。
王谧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禁嘲笑她,“你以为这里是凉州,你还是那个王家二小姐?天下人都围着你转吗?别妄想了。这是我家姑爷和程府大公子、表公子三人同时娶亲,才会这么热闹。”
王异惊讶,“我说姐姐,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做他家的一个后院护卫?还你家姑爷你家姑爷,你家小姐是个如夫人啊!”
“如夫人怎么了。”王谧毫不在意,一怔,随即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是后院护卫统领啊!要是表现再好一点,说不定能当个女将军呢!”
王异一托下巴,“哦?我见他不像是能给咱官做的人,你是不知道,七叔和我说了,这个人在七叔面前疯狂吐槽谁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敢任用女子为官,还说要把我扔到宫里面去管宫女洗衣服...”
“呃?”王谧一愣,“不会吧,我见他那天说得神采飞扬,不像是吹牛撒谎啊?是不是七叔听错了?”
王异打趣她,“哟?还神采飞扬?不会是你这个女人春心萌动了吧,做他家的后院护卫,不,护卫统领,可以随时随地见到他?”
王谧嘘了一声,“姑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要是小姐知道了发脾气,我可护不住你。姑爷的小身板可不是我的菜,就小姐跟他还算是般配。”
王异愁眉苦脸,“真是不
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给别人家的小姐当女护卫,你不觉得身份上差了这么多不舒服吗?”
王谧呵呵一笑,“大小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父亲笼络人心的牺牲品?护卫有什么坏的?还不是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王异心中一动,“哦?想喜欢谁喜欢谁吗?喜欢谁啊?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啊?有吗?我就这么一说。”王谧打了个哈哈,“平时我们后院就程家的几个男主人而已,又接触不到什么其他男人,人家男主人都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会妄想的。”
管亥敲了敲门,“王谧,我进来了啊!”
王异面无表情,“这个姐妹声音怎么有点粗啊,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姐妹之间留点私人空间?要不我先走了。”
王谧恼羞成怒,“进你个头啊进,赶紧滚蛋,别让我妹妹见到你!”
管亥一头雾水,“你是不是睡傻了,你哪儿来的妹妹?”推门而进,见到王异用诡异的表情看着他,愣了一下,“哦不好意思,你们聊。”
转身拄着拐就夺路而逃,连门都忘记关了,王异站起身来,关上了门,“就这货?傻了吧唧还残废了,入得了你的眼睛?”
王谧打了她一下,“傻了吧唧不好吗?心里面藏不住事,生活就会简单。我不希望我自己的男人是像父亲那样心里面全是事情的人,我觉得他就挺好,身材强壮,忠心耿耿,武艺也还不错,虽然马术不太符合咱凉州夫婿的标准。”
王异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好好好,家里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你还是姐姐,我管不了你成了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要记得你伤好了得帮我跟你家姑爷谋个职位。”
王谧挥了挥手,王异赶紧离开,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一定是要比我聪明的男人!要超过我好多!嗯?好像姐姐是要比自己勇武的男人,要超过好多?这么说来刚刚那个大个子好像还真能符合,行吧,算你在我这儿通过了。
管亥拄着拐杖在院子里闲绕,见大家都在忙,很是羡慕,要不是他受了伤,肯定可以帮得上忙的。
想起早起主公和王谧真谈到了王谧妹妹的事情,管亥有些头大,真是妹妹啊?都怪自己早起脑袋里面全是尴尬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见门口有些吵嚷,管亥拄着拐过去,“什么事情在这里喧哗?”
卫士见到是管亥,急忙行礼,“教头,这几个
人要见二公子,我看他们气势汹汹,不像好人,多问了几句,他们就要强闯!”
管亥打量了下三人,莫名眼熟,为首一人认出他来,“管亥,跟骠骑将军说,王彦曦要见他!”
“哦,原来是你!”管亥终于想起来,“真是对不起,你脸上一消肿,我都没认出你来。你居然敢来这里?是不是想让我再帮你变猪头?”
王晨胸口一窒,心中神兽奔腾,貂蝉上前一步,“管壮士,还请通报一声,实在是有要事求见骠骑。”
管亥打量了她几眼,小娘皮长得是真好看,比如夫人都好看多了,是不是妖精变的!咦?怎么也眼熟?“你认识我?”
貂蝉心中急躁,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跟他解释,“上次司徒府里,见过壮士一次,还请壮士行行好,通报一声吧。”
管亥恍然大悟,觉得这个女妖精可能真是个坏妖精,不由暴喊,“你这个女妖精,就是想色诱我家主公的吗?听闻我家主公要成亲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吧!想搅乱主公的婚姻大事?你痴心妄想!要不是老管身体不便,看我亲手把你们打出去!”
田豫正跟着田大嫂忙上忙下,听到门口管亥混不吝的大喊大叫,拍了拍额头,“母亲我去看看。”
田豫赶来,见到管亥和三人对峙,在那里大声叫喊,锤了他后背一拳,“你做什么呢,丢不丢人,小点声音啊。”
转身看了看三人,有些眼熟,恍然大悟,“这不是司徒家的三个少爷小姐吗,来程府有什么事情?”
王凌认出他来,是和程普儿子站在一起的,看他和管亥的关系,也知道他是说话管用的人,上前行礼,“王彦云求见骠骑。”
“见文应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田豫也不会随便放他们进去,又想了一下,解释道,“他身上有伤,若是我能解决的,还是由我解决吧,我要是解决不了的,我再帮你们通报他,这样可行吗?”
貂蝉点头,“谢谢这位公子,我们今天叨扰,是为了我义父司徒王允而来,我们回家之后,发现府中破败,下人逃散,残留的一些老家奴,也说义父大人的遗体没有被送回来,想和骠骑求求情,好歹将义父的遗体还回,入土为安。”
又垂泪,“义父待我如亲女,不能在他生前尽孝,也应该让他入土为安,为他守孝三年。还望这位公子看在貂蝉孝心的份上,帮貂蝉达成心愿吧。”
156王晨认错
田豫一愣,“还有这种事?你等着,不,三位请进,今天府中有点事情比较忙乱,还望担待,管亥,你带他们去会客厅,我去叫文应。”
管亥眉头一挑,瞪了一眼王晨和貂蝉,瓮声瓮气,“跟我来吧,都老实一点,别看我老管最近废了条腿,要收拾你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晨不敢搭话,王凌不愿意理他,貂蝉心中戚戚,也一副愁苦的表情,真是楚楚可怜,奈何管亥对她本就心怀芥蒂,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只是闷头带路。
程允听到田豫叫他,放下笔从房里出来,“怎么了?”
“王允的事情。”田豫皱眉,“王允家的那三个人过来,说王家破败了,王允的尸身还没有被送还下葬。”
“什么?放肆!”程允当即大怒,“这件事是谁办的?文和还是文优?让他们两个都过来见我!”
田豫摇了摇头,“不像是他们办的,不然不可能悄声不响的就这么做,肯定会知会我们。你先去应付下王家的人,我去叫他们。”
“好,抓紧,这件事不能拖。”程允气的伤口都疼了,挥手让田豫去叫人,自己转而前往会客厅。
刚进大厅,貂蝉三人站了起来,程允有心理阴影了,“都站住,别过来,别碰我,坐回去。”
貂蝉又尴尬,她知道程允这个表现是对她上午行为的不满,加上田豫都说了程允连会客都要克制,说明伤的还不轻,上午自己对他的拉扯可能真的让他吃了苦头。
程允见他们三个还算听话,舒了口气,拿着茶壶给管亥倒了一杯,坐回主位,给自己倒了一杯,“任红秀,关于司徒尸身这件事情,我一定给出你答复,我也是刚刚知晓,他还没有入土为安这件事情。”
貂蝉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王凌沉吟,“骠骑将军,我上午对您的态度不太好,还请您原谅我,我是一时激动,才会失态。”
程允挑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你们之前对我的态度而在这件事情上卡你们,如果你们不再给我造成麻烦,我跟你们也没有什么仇怨,不会报复你们的。”
王晨呼了一口气,程允嘴角一翘,“当然不是说你,王晨!”
王晨都快哭了,“骠骑您说,怎么才可以饶了我?我一定做到,还请骠骑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程允敲着桌子思考,也不说话,王晨心里煎熬,这种等待审判的心情实在是太沉重了!
王凌皱眉,“骠骑,家兄有错,也已经认识到了,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代价,骠骑何苦抓住不放。”
“哦?“程允笑了笑,“彦云不要心急,我没有抓住不放的打算,我与令兄的恩怨,在于他骂我的小董白和诋毁我的名声、出卖我的消息,这些
,你问问他,其中有没有我的过错?”
“没,没有,都是我的过错。”王晨虽然想都没想,就赶紧回答了他,但是心里知道,的确从头到尾,都不是程允主动的。
“嗯。来人啊,叫如夫人过来。”程允出声喊人,没让腿脚不利索的管亥出马,又对王晨说道,“你出言无状,怎么处置你这一条,由我家董白说了算,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王晨破罐子破摔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别让我落个叔父一般的下场,我听你的又何妨。
程允看了看王凌,王凌也摇头表示没有异议,程允点头,“我这里好说,无论你是诋毁我,还是出卖我的消息,都是利用你在洛阳的关系网,我让你离开洛阳,这不过分吧。”
“骠骑!”王凌王晨还没说话,貂蝉就站了起来,“彦曦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又只剩下彦云一个亲人,您让他离开洛阳,他怎么活得下去?”
王凌拉了一下貂蝉的衣袖,“骠骑既然让彦曦出洛阳,肯定考虑到了这一点,也会让我出洛阳的,到时候我可以照顾他。”
程允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我呢,其实很欣赏王彦曦,情报能力一直是我的短板,我需要有人帮我补足这个短板。”
王晨一听,眼前一亮,“我可以,我可以!”
程允摇了摇头,“你的能力当然可以,但我信不过你呀,你又用什么获取我的信任?之前我跟董叔颖说过这句话,第二天董白就住到了我的府上。”
此言一出,五人都面色古怪了起来,尤其是管亥,直接把茶水撒到了自己的伤腿上,哎哟大叫,“主公你先忙,我去找医生帮我换个绷带!”
王凌和王晨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貂蝉,貂蝉心中酸楚,又颇为无奈,为了王允最后的两个血亲能够安生,自己就行董白故事又如何。“骠...”
“打住!”程允自知失言,赶紧补救,“但问题是董白是董叔颖的唯一女儿,董叔颖也没有儿子,所有董家基业,全在董董白二人身上,任红秀又不是你王晨的女儿,你想把任红秀塞给我,你考虑过她的意见吗?”
“我没意见。”貂蝉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骤然脸色通红,程允心中一跳,乖乖,这成熟御姐范自己有点承受不住啊!
“你没什么意见没意见,”程允打断了她,“你不是王允的亲生女儿,只是他的养女,这才一个月时间而已,他施你恩惠,又能有多少?要说回报,你帮他对我施美人计,听他的从了吕布,现在又来为他讨要尸身,早已经还清了,还要为他家从子献出自身吗?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了,要懂得为自己考虑一些。”
貂蝉心中感动,却听程允继续说道,“可能她任红秀对你们王家兄弟还有感激之情,但你王家兄
弟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别想拿她拴住我,你们知道我不好色的,长得再漂亮...也不如我家小董白啊。”
本来程允没想说这句话,但见董白进来,听见他夸奖貂蝉漂亮,又见貂蝉美貌的确超过她,嘴巴撅起,赶紧改成夸奖董白的话,求生欲极强。
董白这才喜笑颜开,像个蝴蝶一样跃到程允旁边跪坐下,“叫我来什么事呀。”
多看了貂蝉两眼,心中不忿,才转开视线瞟了瞟王家兄弟,转而大怒,站了起来,“好啊你王晨,竟然敢来这里撒野!来...”
“别来人了,坐下吧。”程允拉了拉她的衣摆,“你好好坐下,他今天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等待你的审判呢,所以你可以慢慢说想怎么处理他,放心我为你撑腰。”
董白闻言甜甜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哈哈,王晨,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呀!看本小姐怎么处置你!”
王晨欲哭无泪,行吧你爱怎么审判怎么审判吧,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见董白兴奋的模样,王凌有些担心她主意过于阴损,出言提醒,“若是骠骑太过于迁就如夫人,对您的声誉会造成恶劣的影响,得不偿失,望骠骑三思。”
程允眉头一挑,“哦?竟有此事?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在我家董白的条件上放宽一些给王彦曦一些机会,你这么一说,好像不太适合给他这个机会,我家董白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肯定要求太简单,应该再严格一些。”
王凌被他的不按套路出牌怼的说不出话,王晨精神焦灼,不由出声,“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嘿,你还敢催我!”董白这暴脾气,撸起袖子就想站起来打他,想了想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把袖子放回去,看了眼程允,心道不能给他添麻烦,“那就罚你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吧,见到本小姐就远远躲开,别惹人嫌弃。”
程允哈哈大笑,“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很通情达理,跟我的要求完全重合嘛,离开洛阳,不难做到吧?至于王彦云,你刚刚的发言让我不太开心,我家董白这么乖,用你提醒?现在给你个机会,帮我做件事情,这件事算一笔勾销,也可以让你顺手照料王晨,你有意见吗?”
“什么事情?”王凌十分奇怪,有事情让我去办吗?
“我要在河东招降白波进行屯田,人手不是特别充足,准备征召你做个官,帮我管理下河东的屯田事宜。”
王凌皱眉,“你信我?”
“为什么不信?”程允奇怪,“你是可以继承王允遗志的人,有做实事的机会,难道会放弃?”
王凌想了想,“只要骠骑能够安排妥当,我可以。”
157递话荀爽
“好,这么说定了,”程允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到时通知你,会有很多人和你一起去,你具体要做什么到时听圣旨就是了,主要把民政搞起来,户籍制度一定要做好,前几年免徭役和赋税,等到时间点加上劳役和赋税,这是最困难的,你要想办法办好。”
王凌点头,“骠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交给我去做,不担心我做不好坏了你的大事吗?”
程允不回话,“军事方面我会派人去督促你们,这里面会有一部分军屯,一部分民屯,要分开,一切以军屯的长官为首,要是你们意见不和,你又觉得自己没问题,写信给我,我处置。”
王凌沉默,程允瞟了他一眼,“怎么,不自信?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今年十八?和我一样大啊,王允教了你这么多年,连这点自信都没给你培养出来?”
王凌脸色涨红,“谁说我没有自信,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心大而已。我和家兄离开洛阳去河东可以,家姐可否同去?”
程允一愣,看起来王允对他这个小姐姐有点想法?摆了摆手,“你要是对她有意思,还是别成天家姐家姐的叫,不然的话出了事可别指着我会保下你。”
王凌拍案而起,“你胡说些什么!”
董白也拍案而起,“你再喊一声试试?来...”
“不用来人,别激动。”程允拉了拉董白示意她坐下,“彦云你也是,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没有就没有,有就有,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又没有血缘关...”
“骠骑这是羞辱我吗?”王凌双手握拳,脸上青筋直冒,“我虽然不想白白送命,但也知道一个人的名节要比生命还重要,若是骠骑再出言羞辱我,即使是流血五步,也让骠骑感受下布衣之怒!”
程允眨了眨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敏感,好了好了,淡定,没有就没有嘛,恼羞成怒做什么。”
看王凌还要分说,程允一拍额头,“坐下说话,你站着我脖子疼。你担心任红秀啊?我跟她没有仇怨,还有些老交情,哎董白你怎么这么看我,普通交情,没有更多了!”
安抚住旁边的董白,程允继续,“我呢,和你们的观念不太一样,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啊,任红秀都这么大的人了,哦不是嫌你年龄大,你别对我皱眉啊!董白快遮住我的视线,我怕她勾我魂。”
李儒走了进来,见状一愣,“主公还有事?那我稍后再过来。”
“没有,没有,你来的正好,坐吧。”程允舒了口气,终于能够转移话题,“我想她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如听听她想做什么。”
王凌直视程允,程允说这话又没有
什么歪心思,直视回去,王凌点了点头,这个程文应的确让人看不懂,对身边人极好,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亲近,亲手给下人倒茶,给女人足够尊重。
这些都是在他不经意间的小小动作,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者说,是他装了一辈子,甚至可以断言以后他还会继续装下去,那和发自内心的有什么区别?
但对对手就太天马行空了,左一脚右一拳,让人根本招架不住,不过也还算是仁慈,至少对王晨都没有斩尽杀绝,或许王允的死真的有隐情,跟他无关?
貂蝉心中也小鹿乱撞,程允每句话都很真实,包括对自己的美貌毫不遮掩的夸奖,担心他自己沉迷自己的美色故意转移视线,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这是在她人生中从没有遇到过的,一切都感觉很新奇,像梦一般,不,梦中都见不到。
对于一个从小家中巨变,被人买卖送入宫中,在鞭子与打骂下顽强成长,最后在宫中脱颖而出成为女官的人来说,些许的恩惠,都可以让她铭记于心,涌泉相报,王允不过是收留了她一个月,教她识文学字,她都愿意为他屈身于吕布,何况处处为她着想的程允?
眼神迷蒙地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想学字,学文,学琴,学舞。”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不过我就是瞎想想罢了,我就跟彦曦他们一起去河东吧。”
贾诩和荀攸也联袂而来,李儒示意他们过来坐下看戏,程允没在意,沉思了一下,“别想了,河东百废待兴,哪里给你找这么好的条件去。”
貂蝉虽然有淡淡的失望,但也不在意,却听程允继续说道,“学字学文学琴,这个留在洛阳就太好解决了,只不过一个女学生...嗯好像没什么问题,一个能教,两个也一样教,那你留在洛阳吧!”
貂蝉一头雾水,王凌思考了下,“骠骑是准备给家姐找个老师吗?不知道是哪位大贤?”
“能教出琴书双绝顾元叹的老师,我想教任红秀是绰绰有余了。”程允笑了笑,“家岳蔡议郎,在文学、书法、音乐等方面均有很高深的造诣,并且还教出了我夫人那样优秀的学生,让她去跟这样的老师学习,肯定比河东强上很多。”
王凌看了看貂蝉,又看了看程允,“那好,我尊重家姐的意见,只是希望骠骑看在你们有旧的份上,她又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多多加以照拂吧。”
瞟了一眼刚刚进来一头雾水的程昱,程允呵呵一笑,“成为了家岳的学生,可就轮不到我照拂了,但我先说好,我只能推荐,不能要求,家岳看不上你的资质的话,我说话也没用。”
貂蝉连忙点头,惊喜的像个被表扬
的孩子,程允敲了敲桌子,“好,此事到此结束,我们说更重要的事情,现在司徒王允的尸身在哪里?”
见程允看来,程昱当即回复,“还在廷尉,由廷尉的令史监看。”
程允面无表情,“谁的主意?”
几人对视一眼,李儒开口,“昨天早朝,太后亲自下令,城门校尉吕布与王允等人意图谋反,参与的周奂鲁馗等人,尸体都在廷尉寺,统一由令史监看。”
程允扫视了下众人,发现真的合贾诩李儒他们没有关系,点了点头,看向王家三人,“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就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宫中请旨。”
三人本来十分悲愤,听闻程允所说的话,心中复杂,只能道谢,踯躅离去,程昱想了想,问道:“此事太后已经定夺,我们有必要再把这件事拿出来吗?”
“有。”程允闭上眼睛,捏了捏前额,感觉有些头痛,“文优,进宫禀告太后,说我求见。”
李儒点头,兀自去了,程允让董白也下去,问剩下的三人,“王允是反贼吗?鲁馗周奂是反贼吗?那天死在李通带着的西园军手里的大臣家将,是反贼吗?”
三人摸不清状况,主公这是想把锅甩给李通吗?这么甩锅给谁看的?也没有人会信啊,不好出声,都静观其变。
“都不是。”程允一拍桌子,“他们都是忠臣,只不过是和我立场不同,想要除掉我的忠臣而已,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才是拯救大汉的英雄的忠臣而已。”
“不能让忠臣寒了心呐!“程允感叹,“黑锅我是背定了,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这次动乱,空出了这么多的职位,太后说没说怎么补充?”
荀攸点了点头,“太后命太尉杨彪拟了名录,征召海内名士来朝入官。”
程允站了起来,看了眼荀攸,“想必是杨文先知会你和文若,让你们劝解慈明公入朝为官,你们才知道杨文先拟了名录吧?”
荀攸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主公,正是如此。不过他老人家的意志,怎么会因为我们而改变。”
程允笑了笑,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只传声音给荀攸,“代我传话给他老人家,昔日陈蕃窦武等人死于国事,他们的事迹鼓舞了一代人,大汉得以延续二十年。现在他们爱惜羽毛不出世,下一个二十年该怎么过呢?”
荀攸咀嚼程允的话,十分慨叹,“主公对人心的把控,已经登峰造极。家祖行事磊落,少有感觉对不起的人,就是对当年遭受党锢的那些友人心怀愧疚。人上了年纪,就会回忆过去,有什么能比继老友之遗志有吸引力呢?”
158痛骂崔烈
让李儒先吩咐下去程允要入宫见何太后,可不是让何太后等他,权倾朝野的表现,而是通报一声,让何太后有个准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他现在这身体再经历上次的事情,恐怕没有力气再推开何太后。
但何太后还是早已等待在了正殿,帘子也没有遮上,就雍容地坐在案后,等待程允到来。
听闻程允求见,何太后宣了程允觐见,整理了下衣冠,程允入内,面不改色,“微臣见过太后。”
“骠骑请入座。”何太后温婉一笑,“骠骑河东一行,可还安好?下次若是还有类似情况,可以先跟本宫言说,本宫会尽力提供支持的。”
程允笑了笑,“还算安好,河东白波黄巾说是黄巾,不过是打着黄巾名号的一群难民罢了,除了首领郭太之外,都没有造反的想法。郭太一死,招安十分流畅,只待太后一声令下,这十几万的流民,我们可以就地屯田,不仅解决难民的事情,还可以充盈我大汉的粮仓。”
何太后笑着点头,“骠骑所言甚得本宫心意,屯田一事就全权交由骠骑负责了,有什么需要骠骑可以明言。”
程允沉吟,“有很多东西要与大司农探讨,探讨完才能够敲定下来,到时候微臣再向太后陛下请旨。”
何太后点了点头,“骠骑今日进宫,可有要事?”
“有。”程允坐直,严肃起来,“我听闻太后将故司徒王允等人的遗体关押在廷尉,不允许他们入土为安,今日特意前来求情。”
何太后不以为意,笑了笑,“的确有这个事情。他们意图谋逆,迫害我大汉忠臣,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必须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程允面无表情,“他们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太后觉得他们是在谋逆?不过是事急从权罢了。还希望太后看在他们为国尽忠几十年的份上,回护一下他们,至少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何太后表情复杂,“本宫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保护骠骑将军啊,骠骑将军是我大汉肱骨,朝廷栋梁,一直忠心耿耿,勤于王事,他们和你作对,我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程允无言,心中软化,面露无奈,“多谢太后体恤,不过太后您是一国之母,要多站在大汉这边思考问题,不能因为我是忠臣就把和我作对的人划为奸贼。有些时候,朝廷中有些不同的声音,会让大汉更健康。”
何太后不说话,程允有些坐立不安,怎么又到了这个时刻,我要是成天跟之前那般凶你,好像不太合适啊!
何太后见他的样子,不禁莞尔,她其实想的不多,只是有个人帮她分担住压力就好了,很久之前这个人是
汉灵帝,不久之前这个人是何进,现在她希望是程允。
“好吧,既然骠骑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已经伏诛,尸身什么的,就让家人迎回去吧,至于他们的罪名,既然已经判定是谋逆,就已经不能更改,可以私下给他们子嗣补偿,但绝不能正大光明的平反。”
“这是注定一错再错的行为。”程允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能更改谋逆罪名,那就把语言写的委婉一些,听起来不过分的那种。”
“比如一时冲动?”何太后说完,心中一跳,美眸水汪汪的盯着程允,想起来上次自己的一时冲动。
程允站了起来,“这种话,可以让崔烈去自己想,在谋逆的基础上,尽最大可能减少对他们名声的危害,像迫不得已这种词都可以上,实在不行往吕布身上推。”
何太后好整以暇,“崔烈?他告老了。”
“嗯?”程允本来想告辞的话变成了质疑,“怎么回事?”
何太后哼了一声,“他在朝会上发呆,又伤神王允他们的死,所以才告老。”
程允叹了口气,“尽快征召名士补充三公九卿之位吧,崔烈的尚书令一职,可以卸下,但不能让他告老。这样吧,我去和他谈谈。”
程允不能行礼,左手示意了一下,“微臣告退。”
何太后看着程允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宫殿,才低下头去,不知道想些什么,落寞的表情写满了脸颊。
出了宫殿,李儒正等在门外,见程允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程允点头示意,“文优,现在就去廷尉传旨,所有前天晚上参与叛乱的人,尸首一律由家人来认领,都入土为安吧。”
李儒点头去传达,程允沉思了一下,上了马车,田豫挽了个鞭花,“接下来回去吗?”
“不,我们去崔府。”
崔烈正在家卧床,心灰意冷下的他显得苍老了很多,告老辞去官职,他没有上朝和点卯的负担了,所以萎靡在床上没有起身。
程允让人通报了自己来的消息,是崔钧崔元平接待的他,崔钧对程允的到来感到疑惑,如果是来携怨报复的话,不会是只有两人前来啊。
“今日前来叨扰,是为了开解令尊心中怨愤的。”程允见崔钧疑惑不敢言,只能自己先解释,“他老人家年岁大了,若是有些东西,总憋在心里面,很伤身体。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知道崔议郎觉得呢?”
“骠骑有心了,只是家父这段时间心态不太好,若是出言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希望骠骑多多担待。”崔钧对程允没有意见,甚至还因为弟弟被张救了的原因,跟程允一系有些
牵连,所以见他到来,没有出言嘲讽,只是接待了他。
程允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没被人打出去,说明崔家人已经很理智了,给了自己和崔烈直言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所以程允直接到了崔烈的房门之前,敲了敲门,里面崔烈不开心,“谁啊!说了不让你们打扰我了,赶紧滚开!”
程允推开了门,走进崔烈的卧室,崔烈更生气,转过身来,刚要发飙,看见程允,愣了一下,“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程允毫不认生,跪坐在一旁案边,“怎么,不欢迎?”
田豫和崔钧在门外,没有进去,崔钧帮他带上了门,“将军不如随我去喝一杯热茶?”
田豫点点头,答应下来,“将军不敢当,元平喊我文让即可,既然元平相邀,那就却之不恭了,请。”
听到外面的两人走了,崔烈冷着脸,“不欢迎,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别说我就今天不欢迎,我以后也不会欢迎!”
程允笑了笑,“好吧,也不奢求你欢迎,随你便好了,据说你告老了?什么情况?你居然舍得放下这身官职,偷偷藏起来了?”
“你放肆!”崔烈被他气的胡须乱抖,胡乱地披上衣服,“朝廷有你这种败类,忠臣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土壤?看看王子师的下场就知道了!”
“王子师的下场,不会是其他忠臣的下场。”程允淡淡说道,“崔烈,不要被那些流言蜚语蒙蔽了双耳,不要被那些表面事情蒙蔽了双眼,用你的眼睛去看什么是忠臣,什么是奸贼。”
崔烈惨笑,像争权失败的雄狮一般,须发皆张,“你说来说去,你倒是解释王子师是怎么死的啊?你倒是解释王子师为什么忠于大汉这么多年,还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啊!”
“我是个人,不是神仙,我能控制得了自己,控制不了别人。”程允波澜不惊,“王允死于西园都尉李通手里,包括周奂鲁馗等人,都死在李通手里。李通跟我不是一心,我有什么办法?你觉得跟我一心的人,可能被一张连传国玺都盖不上的圣旨给控制吗?”
见崔烈还要说话,程允却有些心累了,“崔威考,你是幽州名士,曾经是,后来不是了,为什么?卖官鬻爵。你能在宦官当道的时候出钱买个官当,就不能在国家百废待兴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挑起大梁?你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廷尉一职明早起我会推荐你,你爱当不当,宁可让我权倾朝野,也不敢站出来为有志之士发声,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光明正大的活在别人的眼里。”
159先成个家
不理会被他骂到呼吸急促的崔烈,程允站起来,推门而出,没想到一个青年站在门外,挡住了他的去路。
程允打量了下此人,点了点头,“你应该是元平的弟弟,州平吧?”
崔均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刚刚骠骑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家父也只是在气头上,等到冷静下来了,自然知道骠骑以直待人,愿表示自己的清白,应该是真正的忠臣。”
程允毫不意外崔均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在洛阳虽然名声不显,但是见过他的人,都拿他和何、士孙瑞等名士比肩,认为他古风淡雅,是个君子。
程允适时抛出橄榄枝,“州平既然看事情能够如此透彻,待人接物也没有错漏,可愿出任尚书令一职?若是你点头,其余交给我来安排。”
崔均笑着摇了摇头,“为大汉出力的地方可以有很多,不只是在朝廷上。我更希望自己能够深入民众身边,了解他们的疾苦,为他们做上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程允笑了,笑得很开心,崔烈这个人虽然有些时候脑袋不灵光,但是教育儿子是真的教育的好,崔钧如此,崔均也是如此。
“既然州平有如此美意,那我如何不能成全。”程允左手一挥,“如今天下动乱,我特意私下走了趟河东,招抚了河东白波黄巾,准备在河东搞个屯田,这几天就要提上日程。王允的族子王彦云能力不错,但独木难支,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帮到他。既然州平对深入民众感兴趣,这个差事会让你感到困惑吗?”
崔均眼前一亮,“既然骠骑信任我,我当然不能辜负骠骑,等到圣旨出发,我会跟着去屯田的,帮彦云一起挑起大梁。”
“很好,很好。”程允非常欣赏他,“以后大汉会是年轻人的大汉,只有你们...嗯咱们这些年轻人成长起来,给大汉注入新的活力,大汉才能够继续焕发生机。”
田豫见程允出来,也从会客厅出来,“文应,事情说完了吗?”
程允点了点头,“元平,州平,你们给你们父亲做一做思想工作,卖官鬻爵都可以参与,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出仕大展拳脚一番,难道不会遗憾吗?我们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崔钧给他行了一礼,送他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直中,才慨然一叹,“见识到了程文应的风姿,所有的少年英杰都黯然失色。他明知道父亲即使出仕,也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过来了。”
崔均同意哥哥的话,“不畏惧流言蜚语,顶着质疑与诘难,为朝廷化解了一路叛军,却还要安抚注定要与自己为难的人,只是为了大汉能够更好,这样的人不是忠臣,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程允不知道崔家兄弟在夸他,回到家里面,开始接受裁缝的摆弄,田豫也逃不了这个命运,两人苦笑,真的是要成婚了呀。
第二天早朝,程允
还是拖着伤体参加了,这次没有人再直面他的锋芒,让他感觉到有些寂寞,杨彪列出了不少名士,征召他们为官,程允没有不同意的,何太后也就顺水推舟,都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程府广发喜帖,邀请在洛阳的亲朋好友,在十月初二日,来程府参加三人的婚礼,在洛阳之外的,就没有知会,这也是程允的意思。
程允的好友,很多都不在洛阳,不过程允心想,即使这些人有时间能来,也不可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的,毕竟小命最重要,参加完婚礼,可能就出不了洛阳了。
袁家袁逢代替袁术,袁隗代替袁绍来出席了程允的婚礼,曹操干脆就没有表示了,曹家基业早就全部搬出洛阳,曹嵩也已经离开洛阳去养老去了。
成亲的步骤虽然复杂,但其实主要是站的时间长,对程允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站是肯定站得住的。
不过到了最后一步,可真是苦了他了,他的伤势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但这种伤到骨头的伤势,怎么可能几天就能痊愈?赶往蔡家迎亲的路上,骑马颠得他有苦难言,又得祭祀女方宗庙,才好不容易把蔡琰接回了程家。
得亏蔡家离程家比甄家离程家要近,居然慢行也能赶上良辰吉时,三人把各自的夫人接到程府,开始了最后最重要的一环,在男方家里祭拜天地祖先,也就是传说中的三拜高堂。
得亏程家客厅够大,六位新人也不显得拥挤,并排完成礼仪,然后将新娘送入洞房。
这个时候还不流行红盖头,三位新娘娇艳的模样,可让众宾客大饱眼福,纷纷称赞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筵席一开始,各种劝酒就纷至沓来。
幸好程允身居高位,又身上有伤,说不喝酒,可以免除这一项目,田豫程咨就不行了呀,本来之前就在程允的榜样下,不让喝酒,现在第一次接触,就这般狂灌,没出半个时辰,两人就晕乎乎的了,看得程普眉眼乱跳,挥手让下人给送到新房。
程允三小只的院子不挨着,不用担心送错了,这个蛮好,程允继续游走在众宾客中,嘱咐他们吃好喝好,需要陪酒的时候,关系最好的,也是官职最大的张就站出来帮忙挡上一杯,众宾客其乐融融,一时间宾主尽欢。
天渐渐转暗,一些吃饱喝足的宾客,留下吉言,纷纷告退,只剩下亲近的这些将军酒鬼在那里拼的正欢。
辈分最大的程普和卢植,都被灌得失去神智,趴在案上晕晕乎乎,黄忠也有些不胜酒力,但他聪明,装醉逃过一劫,张帮程允多挡了几杯,也有些不行,主要还在那里对拼的,是韩当和张辽两个北方大汉。
程允看了看众人,吃好没吃好说不了,肯定是喝好了,点了点头,叫过旁边的侍女,若是他们有谁睡过去的,喊人给塞到客房去。
自己慢慢悠悠往自己的新房赶去,小蔡琰啊,终于变成了程夫人啦!
房间里
灯光明亮,到处都是喜庆的红烛,蔡琰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程允到来,已经快半天了。
程允一进来,就心疼的不得了,“昭姬你怎么没吃点东西?就在这里直愣愣坐了半天吗?”
蔡琰见他进来,脸色一红,忙站起来搀扶他,“本来就要等文应哥哥进来我才能动呀。”
程允哪里用她搀扶,肯定是蔡夫人教她让搀扶他的,以为他也会喝多,握住了蔡琰的手,“那你肯定饿坏了,幸好屋子里面有糕点,快吃一些,垫垫肚子,我们一会儿在喝合卺酒。”
蔡琰点了点头,听话地坐在了案旁,却不动手,程允咧嘴一笑,自己拈起一块糕点,喂到她的口中,蔡琰秀颈泛红,顺从地吃掉,场面十分温馨。
吃了两块,蔡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吃饱了,程允倒了两杯合卺酒,歪了歪头,“这个东西可以左手拿吗?”
蔡琰怎么知道高深的问题,苦思冥想,终于意识到程允右臂有伤,“文应哥哥你身上有伤,这合卺酒能喝吗?”
程允嘴角要咧到耳根,“什么酒不能喝,这合卺酒也要喝呀,随便啦,我们都用左手好了。”
蔡琰点点头,拿起酒杯,程允和她交杯,“夫人。”
“嗯?”蔡琰刚要喝下,听到他喊自己,一怔,见他明亮的眸子中倒映着的天下最美丽的人儿,低头咬了下嘴唇,抬头展颜一笑,“夫君。”
程允听她灵动清亮的一声夫君,觉得骨头都要酥了,眼中的深情更多了几分,也让他感觉此生更加真实,眼前的这位女子,他将用一生去守护。
喝了合卺酒,蔡琰放下杯子,手足无措,犹豫半晌,还是按蔡氏教她的步骤,站了起来,“夫君,我伺候你更衣。”
“嗯。”程允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下意识的回答了蔡琰,又看了看蔡琰,突然怔住,“琰儿啊。”
“啊?”蔡琰愣了一下,琰儿?不是昭姬吗?不过琰儿也蛮好的,眼神一眯,像个可爱的小猫,“嗯!”
程允迟疑了下,“今天...我们还是...直接休息吧,嗯从更衣开始往后的步骤就先没有了。”
“啊?为什么?”蔡琰不明觉厉,这婚姻的步骤,还有留下几个不用这么一说吗?
程允苦笑,你满打满算也就十三岁,我真下不去手啊,“我要说你年龄还有些小,你肯定不信我说的是真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但我还是不这么说了,我们说点实际的,我身上有伤,今天也折腾一天了,实在是疼痛难忍,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呀,到更衣为止。”程允笑了笑,“之后的步骤,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蔡琰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听到程允拿伤说事,那就听他的吧,还是温婉一笑,“夫君,琰儿伺候你更衣~”
160官职博弈
嗯,虽然新婚燕尔,但是托昨日的克制的福,两人在起床上没有遇到困难,程允早早的就起来更换朝服,准备上朝。
何太后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具体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见到今日上朝的人有程允,眼神亮了一下,又骤然暗淡下来,中黄门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朝会开始。
程允有事,先把白波黄巾的事情说了,又进言,“大司农一职关乎国家经济命脉,望陛下太后能够尽早选出合适的人选,河东屯田一事,还需要大司农多加关注。”
何太后心不在焉,“众卿家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上来?本宫命太尉征召的名士均未到任,就在朝官中选拔良才担任吧。”
太傅袁隗站了出来,进言,“光禄大夫士孙瑞博达无所不通,当为大司农。”
杨彪等人想了想,都同意袁隗的说法,程允也点了点头,士孙瑞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这些人推荐的不只是他们亲近的人。
但相比于无所不通的士孙瑞,他更倾向于精于此道的钟繇,于是程允站了出来,“廷尉丞钟繇精微听察,理析毫分,更适合大司农一职。”
程普张不认识钟繇,李儒和钟繇也不过泛泛之交,但并不影响他们同意程允的意见,果断站在了程允一边。
有时候,人们总是愿意按照自己的主观判断,来看待一个人,而不分析客观事实,在张温袁滂的眼里,这程允居然又搞党争?
于是张温进言,“太后容禀,前廷尉鲁馗惘逆,廷尉事物积杂,应由廷尉丞多加照看,不适宜轻易调动。”
程允本来跟钟繇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听闻张温的话,要是再听不出他的意思,岂不是侮辱了在卢植杨赐身边十多年的熏陶渐染了?
嘴角一翘,这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既然你们愿意误会,那就误会去吧,“禀陛下,太后,廷尉丞决断廷尉事,于理不合,但据光禄勋所言,廷尉之事累积过多,应早做决断,不如提拔钟繇为廷尉,既能名正言顺,又可以激励他认真完成廷尉的工作。”
何太后见他又和人争辩,不禁莞尔,又想到他已经成亲,暗叹一口气,“诸卿所言有理,那就任钟繇为廷尉,士孙瑞为大司农,麾下所空职位,均由他们推荐,尽快交接工作上任。”
袁隗虽然举荐士孙瑞成功,但面色仍不好看,士孙瑞并不是世家一系的人,属于基本已经被程允覆没的清流党人一系,提把他上来对自己好处并不大,只是为了制衡程允,没想到被程允反戈一击,提拔了他的“自己人”钟繇为九卿之一的廷尉,可真是得不偿失。
正想再进言声讨程允麾下的上军校尉黄忠等人无诏令私自调兵一事,之前何太后都以统领军事的骠骑将军程允不在为由
押后再议,却见程允又站了出来,不由疑惑,“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程允还真的是要搞幺蛾子,只听他一句话,震得满朝堂一惊,“禀陛下,太后,臣程允在位骠骑数十日,仅洛阳城内的动乱就已经有数起,深深感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匹配这么高的官职,请陛下太后除去我骠骑将军一职,交由能够胜任的大臣担任。”
“不管你有什么阴谋,先把你的职位去掉总没有错。”袁逢心里想着,表面上也是这样去做的,进言支持程允,“骠骑虽然在此位置上力有未逮,但一心向国,谦虚明理,臣愿表奏他为城门校尉。”
张还好,李儒和程普心里面都不太是滋味,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们商讨的?直接就往外说?现在心中没有备案,遭逢人家的进言,都不知道该帮你说些什么。
不过程允老神在在,别说是谪迁了,就是罢免他,他都不带眨眼的,就是担心王允等人死后全国动荡,只能是用这种态度,给天下人一个台阶。
之所以不与李儒等人说,是因为他和何太后有着一些默契,这种默契李儒略知一二,毕岚略知七八,别人都不知道,也不能跟他们说,避免他们想歪,所以程允只是做出这个样子,何太后自然会驳回他的请求。
不出他所料,何太后摇了摇头,“动荡虽多,但每次都能够让本宫与陛下逢凶化吉,所以不仅不该惩罚骠骑,反倒是要奖赏骠骑。”
沉默片刻,见袁逢等人脸色难看,又吩咐下来,“但这次的事情,骠骑处理的不够谨慎,致使本来忠心的王允等人心中迷惘,发动了叛乱,损失了不少军队,所以之前的功劳全部抵消,还要罚俸半年,可有疑议?”
“谢太后。”程允果断道谢,他与何太后在政治需求上属于相辅相成,没有什么冲突,跟历史上的董卓可不同,刘辩虽然木讷难为明君,但程允不在意,只要别捣乱,我总能花几十年时间把你或者你的下一代教导出来。
何太后点了点头,“那城门校尉一职,由谁担任?一直由西园军负责不合规矩,众卿推荐人选吧。”
袁逢等人不说话,程允率先推荐人选,“西园都尉韩当韩义公,性行淑均,晓畅军事,昔日先帝招募西园将士以戍卫洛阳,他义无反顾前来投军,可见他的忠诚。”
北军中侯刘范不想让程允专美于前,于是出言试探,“侍中伍孚,质性刚毅,力能兼人,可为城门校尉。”
袁隗附议,又有不少世家派系的人跟随,何太后见状皱眉,看了一眼程允,程允低眉顺眼,不发一言,何太后点了点头,“那就让伍孚去任城门校尉吧,卫戍洛阳。”
袁逢舒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要想在政治上直接击破程允势力,那是痴心妄想,必须
要辅以军事上的制衡,才有可能和程允分庭抗礼,甚至压他一头。
之后的一些杂事,程允也没有参与,直到下朝他都一言不发,下朝后李儒凑了上来,“主公想要辞掉骠骑将军一职吗?”
程普也竖起耳朵听,程允摇了摇头,“我辞不辞这个位置没什么所谓,我需要的只是做一个态度而已,实际权力不可能放出去的。看着吧,即使是我把态度做足,也会有人打着收拾我的名头搞事情的,我们只能先做准备,这已经避免不了了。李通的黑锅,我背定了呀。”
伍孚这时走了过来,几人见礼,伍孚豪放一笑,“不知骠骑可否借我一些兵马,让我把城门校尉部先建立起来?”
程允看了看故意走得很慢,不看这边却竖起耳朵的刘范,笑了笑,“都是我大汉兵马,又何谈借不借的。”
伍孚抚掌,“骠骑的胸襟,真的宽广,但毕竟西园军是西园军,城门校尉是城门校尉,不当混为一谈,还是说借比较好。”
“哦。”程允面色不变,点了点头,“既然德瑜想借,岂有不借之理。说吧,想借多少。”
伍孚咧嘴一笑,“骠骑痛快,不多,每个城墙按三千算,再予我三千灵活调用,一万五千人,可否?”
“可以,没问题,不过是一万五千人罢了。”程允大手一挥,伍孚眼睛里面虽然泛着疑惑,但脸上的笑容更盛,不过程允很快就让他的疑惑打消,顺带带走了他的笑容。
“既然德瑜非要借,那打个借条吧,每月利息十取二,本金不涨,没有利滚利,也就是说每个月德瑜往西园还兵三千,直至你一次性还完这一万五千兵马为止。”
“骠骑说笑了。”伍孚脸色木然,眯眼看程允,这表情让一旁的丽李儒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说借的人是你伍德瑜,难道还的人就变成刘伯玉了吗?”程允锐利的目光看向刘范,刘范身形一颤,假装不知,只是又快走了几步。
“既然骠骑没有借兵的想法,那就算了,没有必要如此羞辱我。”伍孚大袖一挥,转身而去,程允在后面呵呵一笑,“什么时候想借告诉我,条件不变。”
伍孚头也不回径直去了,程允看了眼李儒,“这个人,逮到机会,肯定要行王允吕布故事。他也是个忠臣,但总有些忠臣觉得,其他忠臣都该死。”
李儒目光满含深意地望了望伍孚的背影,摇头失笑,“有的人是觉得自己该死,就为了图一个好名声,我觉得他是这种人。”
“哈哈哈,文优所言极是,到时候恐怕只能成人之美了。”
161三杰反应
“王允死了。”卫兹拍了拍桌子上的传讯,“死因是惘逆。”
“惘逆?这是什么由头?”曹操扔下箭壶,摘下背着的长弓,放在桌子上,拿起传讯,“一时迷惑,行谋逆之事?同死者还有大鸿胪周奂,廷尉鲁馗,大司农种拂等人?”
卫兹苦笑,“司徒王允,他会企图谋逆?笑死个人,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会找?”
“不不不,不要误会,”曹操一副奇怪的神色,“我倒觉得这不是他找的借口,而是他连借口都不想找,别人帮他随意掩饰的而已。”
“嗯?”卫兹一愣,“孟德,他指的是谁?”
“程允程文应,我的...忘年交?”曹操思索,“嗯没错,我的老朋友了,以前行事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现在嘛,哈哈哈,比起我现在来都不差了。”
坐下倒了杯茶,慢慢饮下,“我要举兵。”
卫兹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沉吟一下,“我们打不赢。”
“你我打不赢。”曹操晃了晃脑袋,“但我们能赢。”
“要知道,王子师等人都是海内名士,德高望重之人,无故被杀,给出这么敷衍的理由,没有人会放过他。大家都不喜欢王莽,可能连霍光都容不下。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好。”
与曹操波澜不惊不同,袁绍在渤海大发雷霆,把传讯撕了个粉碎,“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狠狠地一拍桌子,“孔璋,你的才华超出我们许多,还请帮我写一篇讨贼檄文,邀请天下豪杰,共同讨伐程贼!”
陈琳眼前一亮,“这本来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敢请求罢了!我这就将程贼的昭彰恶行书写下来,争取让整个大汉都传遍他的恶名!”
许攸笑了笑,“孔璋,虽然我对你的文笔极其放心,但一定要告诉你一点,不要夹杂私货,我们都知道当年你与他有私怨,但要是这讨贼檄文上表露出来,那就完全变了味道。”
陈琳大义凛然,“我岂是这种是非不分的小人?若他程文应没有办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能够一心一意为大汉贡献他自己的力量,我忍他一辈子又有何妨?”
逢纪点头,“孔璋的能力心胸,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子远也只是因为此事重大,过于谨慎罢了。”
陈琳已经动笔,不再回复逢纪的话,逢纪也不着恼,继续笑着和许攸交谈,不多时,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跃然纸上,细数了程允从一开始抛弃老师来到洛阳,到后来
的背叛师门联结宦官,再后来的反咬一口得利升官,最后的权倾朝野残杀忠良一系列事情。
许攸也凑上来看,把程允带入成自己,看了一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发飙了,平息下心情,“孔璋在檄文方面可真是天下一绝,我远远不如啊!”
陈琳谦逊一笑,“能帮上主公的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好,好啊!”袁绍看完,大喜过望,“若是能够集天下群雄之力,成功讨伐程文应,要给孔璋的这篇檄文记头功啊!”
说罢喊来颜良文丑,让他们注意戍卫边境,亲自激励将士,准备带兵征讨程允,随行的韩猛蒋奇张南焦触等将领纷纷振奋精神,想要大放异彩。
淳于琼是其中最不想跟着袁绍去讨伐程允的,当年在西园,何进多好的局势,硬生生又成全了程允,把淳于琼搞得都有心里阴影了,跟着袁绍带兵逃出了洛阳,又岂有再回去之理?
于是淳于琼进言,“主公此次讨伐程文应,手下大将颜良文丑怎么能不带在身边?那程文应麾下黄汉升、张义都是万人敌,没有颜文二将,我不放心主公的安危。不如我驻守边疆,让他们前去帮主公的忙。”
袁绍闻言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既然仲简一番好意,我岂能不应,就如仲简所言,这渤海,就暂时交给你了!”
袁术在南阳正闲的无聊,每天就带着纪灵等人各处征讨叛军,偶尔跟村长里正们聊聊天,减一下各种赋,虽然并没起到什么出乎意料的作用,但好歹在郡里声望提升了不少,境内民众也算安居乐业。
惊闻程允逼得王允等人身死,袁术眼前一亮,“有意思了,有意思了!正闲的发慌,文应就搞了幺蛾子!这下子天下都要热闹了!怎么会没有我袁公路的一席之地?”
后将军主簿阎象苦笑,“主公去参与这件事情,对您的名声的确有好处,但那是站在骠骑对立面的。站在骠骑这边,恐怕会千夫所指,还望主公三思。”
袁术不高兴,“三思什么三思,他程文应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我兄弟,他王子师再怎么名动海内,那也是陌生人,岂有帮陌生人讨伐我兄弟这么一说的?我就这么决定了,要出兵帮我兄弟!”
后将军长史杨弘眼珠一转,“主公勿忧,我有一计,可让主公既保全了名声,又帮助了骠骑,说不定还可以捞一些好处。”
袁术就喜欢杨弘这样的,纨绔子弟必备狗腿,闻言赶紧问他,“大将有计快快说来,不要卖关子。”
“我们不妨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讨伐骠骑。”杨
弘见袁术皱眉,不慌不忙,“这天下豪杰共同讨伐骠骑,一个一个上,不是我抬举骠骑,他们都得让骠骑杀个片甲不留。”
“咦,”袁术眼前一亮,“是了,这么多人讨伐文应,肯定得结个盟什么的啊,不然各自为战,肯定打不过,大将是想让我争个盟主?嗯果然对我名声有好处,不错,不错!当了盟主就更好捣乱了!”
“呃...”杨弘无语,你除了背后有袁家,哪里还有当盟主的底气?而袁家也不是你一个人独大啊,盟主就别想了吧!“主公,盟主不好当啊,讨伐失败了您还得背锅,我建议您放弃盟主,而是当督粮官,这里油水大大,还可以操控别人军粮,这是赢是输,不得看您手中粮食的眼色?”
袁术听了不是盟主就不太乐意了,但之后杨弘说的也有些信服力,勉强点了下头,又疑问,“那选谁当盟主?”
杨弘心道我怎么知道选谁啊,选谁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啊,但不能这么说,只能劝他,“您手中握着非常至关重要的一票,要投给谁,谁就有希望当这个盟主,也更可能投桃报李,让您当这个督粮官。”
阎象虽然比杨弘都要忠诚,可说话直不懂变通,弱弱说了一句,“渤海袁本初声名显赫,煌煌有大气,可为盟主。”
“他大气?我小气吗?”袁术当即就把杯子给摔碎了,“你这么看好袁本初?你怎么就不看好我?他袁本初能当盟主,我也能当!”
杨弘忙帮阎象拦下袁术的怒火,“主公不要生气,其实子形说的蛮在理,您想,您本来就是袁家嫡系,本身比起他袁本初做这个盟主更名正言顺,您把盟主之位让给他,他还能不心生感激?我们的督粮官就更容易到手了。”
袁术想了想点了点头,“嗯,大将说的在理,并且我们表现得兄友弟恭,我要是搞些小破坏,他还能不帮我揽着?哈哈哈,子形你说你,这么好的计谋却不好好说徒让我误会。”
阎象嘴咧了咧,我是这个意思吗?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好好说...
杨弘对他眨了眨眼,“主公,事不宜迟,还请点兵点将。”
袁术摸了摸胡须,“子形和元爵守家,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看热闹吧。”
杨弘点了点头,张勋张元爵是袁术手下除了纪灵之外最擅长守城的,有他在不用担心汝南荆州叛贼打过来,那就这样吧。
162各方动态
王匡和吕布本来没有什么交集,全因为王允的原因,才会相互结识,吕布率军从洛阳逃亡,正是从河内穿过,北入并州,现在屯于上党,自任上党太守,开创了汉末军阀划地自治的例子。
听闻吕布所说,王允死于程允之手,王匡心中震惊也有,恐惧也有,毕竟自己也是堵了程允,和吕布王允一起谋杀他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他和洛阳三杰不同,他没有扬刀立马的勇气,只能畏缩不前,第一时间从孟津撤到了野王,并且把轵县的方悦等亲信也召集了过来,避免程允先下手为强。
他这么怂是吕布没料到的,也是袁遗没料到的。
山阳太守袁遗是袁绍袁术的堂兄,对袁家二人知之甚深,这种机会,袁家人都不会放过的,所以在袁绍还没有开始声明讨伐程允的时候,就在山阳率先举起义旗,声讨程允。
韩馥是袁家的门生故吏,对袁家人行事也十分了解,几乎同时,以冀州牧的身份,加入义军行列,支持袁遗。
吕布在上党听闻山阳消息,十分兴奋,我一家之力打不过你,联合别人还不能打过你吗?于是叫了麾下全部将士,前往山阳,支持袁遗义举,上党本来就是他抢的,现在随手弃了,也不可惜,只要有人,什么时候不能再拿回来?
东郡太守桥瑁是桥玄的族子,曾经桥玄各种夸程允而贬低自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桥玄已经去世了好些年。桥瑁心里在想,叔父可能没有猜想到,这程文应能够成长到这地步,对大汉忠臣随意杀伐吧!
由于东郡交通发达,桥瑁建立义军的消息最先传到洛阳,也最先传遍天下,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等人纷纷响应,义军如燎原之势在大汉的东部兴起。
徐州刺史陶谦不是很想趟这个浑水,但奈何若是自己不趟这个浑水,又要对自己的名声产生危害,思来想去,来了个名义上支持,喊的响却不出兵讨伐。
这个想法很好,很有艺术性,正在讨伐黄巾焦头烂额的孔融也想这么做,但麾下群情激奋,毕竟在鲁儒圈内,王允的名声很好,孔融一看,得,去了还没人,不去还不行,那就让麾下大将武安国带着一千士兵,和济北相鲍信共同出发,讨伐程允。
孙坚刚刚在荆州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又帮袁术杀掉了南阳太守张咨,自己再往南,做了长沙太守。
听闻王允死于程允之手,当即大
怒,“黄口小儿竟然敢残害我大汉忠良?”当即点兵点将,从长沙出发,前往南阳汇集袁术众将,欲讨伐程允,丝毫没想过自己也随便残杀了大汉的两名千石大官。
袁术愣住了,你这个人可能有点不太正常,你讨伐程允不先打探一下我讨不讨伐程允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自己的确是打着讨伐程允的名义去捣乱的,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也是去讨伐程允的,那我就装作你们盟军的样子,一起去吧,反正让我上手去打我是不可能去的。
西凉马腾和韩遂二人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截然不同,韩遂对王允的死不屑一顾,反倒是极为忌惮程允,马腾对程允不屑一顾,反倒是对王允的死耿耿于怀,让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相互扯皮了半天,闹得很不愉快。
韩遂很不想招惹这个程允程文应,毕竟其他的几路反抗程允,那是义军,他们反抗程允,那是叛贼,本身的叛贼之名还没有除去,就又搞风搞雨?大家会信谁?
再加上其他几路,东南北三方向都有,还都有几路,唯独没有西路,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西面程允的掌控力强?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轻易对程允宣战,程允奈何不了其他几位,还能奈何不了自己吗?
马腾听不下去他的说法,出声质问,“韩文约,当初我们起兵,为的是什么?为的只是造反吗?不!我们为的是有朝一日除掉阉党,清君侧!当年我们的锋芒现在去哪儿了?嗯?只剩下蝇营狗苟了吗!”
韩遂觉得和他说话自己被拉低了智商,“马寿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也知道我们为的是除掉阉党清君侧啊?阉党呢?嗯?不是骠骑将军程文应除去的吗?不除去阉党,他怎么做的骠骑将军?”
马腾一拍桌子,“他程文应现在所行之事,比起阉党还要丧心病狂!阉党逼死忠臣大肆掠财,他程文应肆意屠杀忠臣权倾朝野架空陛下!这样的人,不配做骠骑将军!我马寿成是伏波将军之后,应为我大汉尽忠尽义!”
韩遂呵呵一笑,“马腾,你真是个莽夫。你怎么就知道程文应真的是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而不是挡了王允等人道路的大忠臣?你和王允等人又没有交情,他们的贤名你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马腾一把掀翻桌案,“韩文约,我告诉你,少在这里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你就是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不想再做事情了,尸位素餐!我要带着我的人去讨伐程文应!”
去去去,你去你的吧。”韩遂冷哼,站起来转身而出,“你最好是能讨伐成功留在洛阳继承你家伏波将军的名号,不要再回来,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哼!”
马腾看着韩遂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嘴角一翘,心里嘲笑韩遂的不识抬举,“忠臣?我才不是忠臣,我们羌人不想做臣。为什么我们羌人不能做君呢?”
韩遂出了门,一丝笑意跃然嘴角,“连董卓都能随随便便杀掉的人,有岂会在意你一个西凉马寿成?还做着你的春秋大梦,离了凉州,你什么也不是,想回凉州?哦,凉州这么小,恐怕容不下我们两个人!”
北方雪原,白雪皑皑,一行人刚刚大胜而归,见胯下坐骑,便知是白马义从。
接过严纲递来的一壶烈酒,公孙瓒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长呼一声,“爽啊!今年边境的这些混蛋,一个也别想活到明年!严纲,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严纲点点头,“主公,还真有个大消息,但是跟这群外族人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先回帐吧,玄德他们也回来了。”
“好,走,回帐。弟兄们都回去休息休息,今晚随便喝,明天休整,后天我们走一趟昌黎,把鲜卑狗杀个干净,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麾下将士闻言欢呼,这是他们的一场狂欢盛宴,这大冷天气,战胜后的随意饮酒才是他们勇猛作战的动力啊。
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刘备等人都站了起来,对公孙瓒行礼,公孙瓒摆了摆手,“什么大消息?”
关靖看了看众人,严肃说道,“据可靠情报,主公的师弟,骠骑将军程允程文应,率部击杀司徒王允等人为首的三公九卿忠臣,屠戮其家将,海内震怖。”
公孙瓒本来随意的表情变得凝重,关靖继续说道,“现在传过来的消息,山阳太守袁遗、渤海太守袁绍、冀州牧韩馥、北海相鲍信等人都起兵反程,原城门校尉吕布、河内太守王匡、北海太守孔融等也都有参与,程文应...天下皆敌。”
刘备沉吟,“伯圭,我在洛阳虽然时日短暂,但也对程文应有所了解,此人并非这种肆意妄为之徒,此事我们还要多加沉思,不能人云亦云啊。”
公孙瓒表情古井不波,只是淡淡问了刘备一句,“玄德,你我相交二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对吧。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163策划防御
“这...”刘备犹豫,公孙瓒这么多年变化极大,除了对异族的强烈厌恶和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没有变之外,其他地方都变了很多,哦还有一点没变,就是长得一如既往地帅。
说到这个问题,不得不说公孙瓒的长相的重要性,这个人本来的意思是从一个小兵做起,慢慢成长为大汉边境的一名保护神,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奈何他长得太帅太符合当时人们的审美观,程允老师刘瞻从辽西太守位置上下去,刘基代替他成为辽西太守后,成功在人群之中一眼相中他,把女儿嫁给了他。
这个年代,太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的话,那女婿不就是半子么?整个辽西都不会有什么人来违逆他。也就是这么优渥的条件,让他成功组建白马义从,少奋斗了不知道多少年。
不过公孙瓒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刘基对他的好,他全部记在心里图谋报答,刘基平调涿郡太守后犯了罪要谪徙到交州,公孙瓒扮作随从一路保护他,等到大赦天下的时候又把他送了回来,得到了幽州民众的推崇与爱戴,这才能够顶住张纯张举叛军,与刘备联手解决掉了他们。
公孙瓒记得人好一辈子,也能记得人坏一辈子,程允给他的耻辱,程允都已经遗忘了,他还耿耿于怀,见刘备不说话,公孙瓒冷冷一笑,“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变化,他程文应又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或许就是权力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沉醉在里面无法自拔,这才对大汉忠臣动手!”公孙瓒猛地一拍桌子,“我们是他的师兄,怎么能看他就这样走入歧途?”
刘备嘴角一抽,你这像是师兄的样子吗?你这像是弑师的样子。“那我们放弃将这群鲜卑狗一网打尽的机会,而是去洛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变了?”
公孙瓒收敛神情,闭上双眼沉思,刘备也不打扰他,等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玄德想去吗?
刘备犹豫,有的时候得罪公孙瓒就一句话,回答对了就没事,回答错了他就会记恨你,只能摇摇头,“一切凭伯圭做主。”
公孙瓒沉吟,“田楷关靖邹丹,你们三个留在这里,驱除境内的鲜卑狗,我和玄德带人去看看,他程文应是不是真的已经狂妄到不服任何人了!”
程允这边得到众义军讨伐自己的消息,居然是程允之前寻访的那个情报人员,九江刘普带来的,当然,刘普也不是好端端的就来给他带了这样一个消息,而是通过这个消息告诉程允,我拒绝了你的招揽。
不过程允不仅没有因为刘普的拒绝而感到灰心丧气,还非常高兴,欢天喜地,因为他的儿子来洛阳开拓眼界,告诉程允可以帮他做一些情报工作。
刘普有两个儿子,这次来的是小儿子刘晔,字子扬,程允听说过他,在历史上,这个人在曹丕心目中的地位与贾诩不分伯仲,这太可怕了,要知道贾诩可是一言奠定了曹丕继承权的人啊!
听闻他自告奋勇想要接手自己这边的情报工作,程允就差跳了起来了,果断给了他一个从事的官职,和贾诩对等,尽量先把洛阳的情报网给弄好,这里是大本营,不容有失。
贾诩等人可没有程允这么乐观,要知道这是十几位太守刺史联手,出兵十余万来征讨程允的,里面又有征战了近乎半个大汉的乌程侯孙坚、亲手证明实力的吕布军、外族闻名退避的公孙瓒白马义从、打过张温袁滂董卓皇甫嵩还依然坚挺的马寿成,心惊胆战才是正常的吧!
程允这边所有的文官武将齐聚一堂,商讨防御事宜,程允首先给他们介绍了新加入的伙伴,刘晔刘子扬、杨奉杨整侍、徐晃徐公明、张晟张白骑四人,又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了四人。
这些人刚刚见过礼,董昭苦笑,“文应你是真的心大,我们现在已知的,就有十多路人马,近二十万的兵力,前来围攻我们,你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程允双手一摊,“着急有什么用啊?他们一时半会可到不了这里。”
众人围着军事地图,对上面的地点进行标注,哪些太守,驻兵在哪里,一一画上去,画的程允眼花缭乱,急忙拽了拽毕岚,毕岚正昏昏欲睡,感觉到程允拉他,打了个呵欠,“文应,怎么了?”
程允指了指地图,“能不能做出更精细的东西?比如沙盘什么的...什么叫沙盘?好吧我也不知道。”
挠了挠头,算了吧,考古学小老弟对沙盘原理近乎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工匠开口,就只能用老地图了。
看了看地图上已知的那些军队,程允沉思,“虽然他们人多,但人心不齐,单独对于我们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依我看,他们会结盟。”
见众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他,程允也不再卖关子,“既然要结盟,就不会谁先动手攻击的。所以时间还早,不用担心,不过我们的确可以先进行驻防。”
指了指地图上的三个位置,“洛阳,北临北邙山与大河,这是天险,从这里过来,唯有一条路。”
“孟津?”程昱
点了点,“可这是河内的领地...”
“河内?不不不。”程允笑了笑,“战争时期谁管你是哪个部分的,我有兵,就是我的。幽冀并三州军队,都会由河内进发,转道孟津,我们只要能够守住这里,问题迎刃而解。”
众人点头,程允想了一下,“韩当和董昭带着张辽张杨于禁乐进,你们六人驻守孟津,若是王匡敢伸手,或是其他人来,打他就是了,只要孟津不丢,你们怎么打我都无所谓。”
韩当和张辽眼前一亮,明显被打动了,却听程允继续说道,“但一定要注意,你们六人,怎么出兵,听董昭的,不要冒进,我严重怀疑吕布个混蛋在这边伺机待发,别让他偷了。”
几人严肃了几分,吕布是劲敌,之所以这么多人去守孟津,还是因为吕布太过勇猛怕架不住他。
又看了看地图,程允点了点梁县,“这个位置可以架住荆州豫州等地的部队,想想也就乌程侯孙坚和后将军袁术两个人会从这边过来吧,杨定胡轸段煨张济杨奉徐晃,你们六个去守梁县,这一路呢,能不打就不打,能打孙坚就不要打袁术。”
“为什么?”杨奉是新来的对程允不够了解,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奇怪,于是出言相问。
程允咧嘴一笑,“袁术是我的好兄弟,前两天给我来了信,说准备玩一场大的,我寻思玩再大,也别让兄弟吃了亏,所以他这边的人,尽量别伤,以后还要相互照应呢。文和,你去看着点他们,孙坚江东猛虎,是千人敌,万一不可力战,还需你多多费心。”
华雄一愣,怎么西凉军都吩咐完了,还没有我的事情呢?
程允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由笑出声,我不想让你打孙坚,是我怕你死在他手里面。“子健别看了,你和黄忠徐荣,徐庶褚燕张晟,还有我的两位哥哥,跟我一起去守虎牢关,顶住气势最盛的兖州群雄,这些人,说不定还得来点徐州青州兵呢。”
程昱眉头一皱,“主公还要亲自去一趟?那洛阳这边...”
“安啦,有文优你们两个在洛阳运筹帷幄,有我父亲和义在洛阳统帅家底,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程允拍了拍程昱的肩膀,“子扬协助下仲德控制洛阳,公达要跟我一起去虎牢,不然我自己心里面没有底,吃了人家什么计谋都不自知。”
众人都点点头,程允继续道,“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大家安排好自己手上的工作,不要乱套。
164朝廷班底
回到家中,程允直接去了程田氏那里看望母亲,程田氏听闻他又要出去,又哭又闹,“你这才刚刚伤好,又要出去?我不准!”
程允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母亲啊,这次去绝对没有危险啊,我就坐在关上不下去,再说了,我的两位哥哥也过去,您老担心什么。”
“我就担心的是这个!”程田氏拔出手就拧住他的耳朵,“你可涨能耐了,不再自己出去,还拉着你两位哥哥?把你哥哥们都带坏了!”
“哎哟疼疼!”程允感觉嘴都被连带着拽歪了,“母亲您息怒啊,我们都已经成家了,是时候去立业了呀,不能再窝在洛阳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帮我们打出来的成果了,这样总有一天会失去众人的拥戴的。”
程田氏愣了一下,放开程允,叹了一声,“没想到时间一晃十七八年过去了,我家的咨儿允儿,也长大了,成为了文讯文应,成为了名动天下的骠骑兄弟。”
程允站了起来,“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虽然我的剑不是砍人的而是充门面的,但并不影响我要身先士卒和他们站在一起。”
转过身来,面对程田氏,“我父亲当年在右北平驰骋沙场的英姿,我虽然很小很小,但也从未忘记。我相信两位哥哥也是如此。我们,可能注定要走这条路。”
程田氏擦了擦眼角,“知道了知道了,母亲只是舍不得罢了,所以才多说了几句,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记得把他们都安全带回来。你们各自和房中夫人言说好,然后争取给我程家留下子嗣。”
程允大惊失色,“我的个娘啊,还有这种操作?不行不行,这个我坚决不支持,当然对于两位哥哥这么做也不反对,我们是要上战场不是要去外交,交什么公粮?这酒色伤身,上战场前应该保持最好的状态...”
“那你就说反了,”程田氏抓住他的说法的痛脚,“那就是你坚决不支持你两位哥哥这样做,而你这样做无所谓?你不是说你坐在关上不下去吗?”
程允白眼一翻,“琰儿...昭姬她那么小,我怎么下得去手啊!她才十三岁!再者说,我又不是嫡长子,我着什么急生孩子,这么让人头疼的事情,就让程文讯去想吧。”
见程田氏还要分说,程允赶紧告退,“母亲,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您要是真的想抱孙子,您去问小董白啊,她点头我没问题,昭姬就不要想了,再等几年吧。”
程田氏噘着嘴看程允落荒而逃,叹了口气,“就你小子这样下去,你的儿子我能不能带得动都两说了
,这人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精力不济了你们也不体恤我们这老身子骨,唉。”
程允出来正见程咨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程咨一头雾水,“怎么了啊?这么奇怪?”
回到自己的小院,心想是不是应该搬到骠骑将军府去住,省的母亲成天督促抱孙子的事宜,关键督促不要紧,别总把食材搞成那种大补食材啊,这段时间都没法跟我家琰儿一起住只能找董白了呀!
董白正在院子里面拆线头,最近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又爱上了针线活,跟着田大嫂学针线,想想之前喜欢拳脚后来喜欢针线的人,出名的不就东方不败一个吗?
打了个冷颤,虽然小董白长得不一定比东方不败美,但一定比东方不败女人,这个他可是经常实践的,“董白,你怎么又搞起针线活了,别把自己手扎了。昭姬呢?”
“哦,没关系,我在这方面挺有天分的。”董白大大咧咧,程允扶额,要不是我看到你手上的十个扳指我都信了你了。“你说昭姬姐姐啊?她回娘家了,王谧送她去的。”
“说了不用叫她姐姐,你比她大,她应该叫你姐姐的。”程允吐槽了一句,心知这是封建社会的习俗,妾称呼妻为夫人或是姐姐,至于什么女君,都是写在书上的的称呼方式,没人会那么掉书袋。
示意她自己玩的开心,程允叫来管亥,驾车前往蔡府。
蔡邕在前些日子升任司徒,朝中没有人反对,无论是才学能力,还是名声威望,他都当得起这个官职。
杨彪征召的名士,大多都没有来,但并不影响杨彪的升迁,他成功升任了现在大汉朝的最高官职,太傅。
袁逢袁隗袁基这些袁家的人,在朝廷中无法立足,何太后听到十几路叛军很多都是袁家门生的时候,差点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杀了,还是程允为他们求情,才饶他们一命,削了他们的官职爵位,贬为庶民,让他们活着出了洛阳。
程允跟袁家没有仇怨,一度都是袁家自己心里面有小九九,才不断和程允作对,现在袁家在朝堂上倒了,马上变为像荀家陈家那样的没有什么人做官的世家大族,程允自然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何况还有袁术这一层关系在。
杨彪空出来的太尉一职,交给了原来的太常黄琬,黄琬之前出任豫州牧,把豫州打理的还算可以,结果这次听闻王允等人出事回京述职,就被豫州的一堆人给起了义军,回不去了,所以留任了太尉。
三公之一的司空一职,之前是袁滂,但袁滂因为跟袁家前些日子走的有点进,或者说太过于支
持袁家在朝堂上的意见,被何太后厌弃,贬为太常了,顶替了黄琬空出的位置,把司空让给了硕儒荀爽。
荀爽听闻荀攸带给他的程允的话,老泪纵横,对朝廷现状深深忧虑的他毫不迟疑地坐上了前往洛阳的马车,也对之前道听途说全是恶名的程允提起了兴趣。
这几天的观察,发现果真是三人成虎,程允待人接物方面做的都很完善遵循礼制,让荀爽感觉到如沐春风,荀爽一直都很注重礼制,见程允彬彬有礼,自然抱有好感。
程允投桃报李,让张奉带着太医们帮荀爽调理身子,荀爽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当年北海著书受了寒,这大冬天的从颍川赶往洛阳又受了罪,调理下更延年益寿。
皇甫嵩从三辅调回洛阳,补任太仆,代替了袁逢的职位,虽然暂时失去兵权,但何太后帮他恢复了原来的爵位,还算不错。
而朱却主动调离洛阳,出任了凉州牧,程允没有想到,程允不太希望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脱离他的掌控,但没有办法,事出突然,程允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何太后还是封他为车骑将军,凉州牧,放他西去了。
代替他接任河南尹的是崔烈,崔烈这个人还是没能同意被程允举荐为廷尉,这可能是他身为一个清流党人最后的执着了吧,所以才有了后来钟繇升任廷尉一事。
不过他也算想明白了,正如程允所说,自己的名声都已经败光了,还有什么好珍惜的?不如重新找回来,甚至更多更高,这才出任了河南尹。
朱去凉州做凉州牧,程允不放心,没有办法阻止还没有办法制衡吗?推荐了光禄勋张温去任司隶校尉,统领被京兆尹盖勋代为统领的那些原来皇甫嵩的部下,保卫皇陵的同时,还可以抵挡西面的贼军,制衡朱。
顺手把自己的师伯卢植从议郎升任到光禄勋,总不能让这三个讨伐黄巾的将领,两个吃香喝辣当大官,只有师伯无语问苍天吧?
卢植要比程允让人信服的多,这个认命没有任何人反对,全票通过。
唯一空缺的九卿之位大鸿胪,由杨彪举荐的赵谦赵彦信担任,这个人程允不熟,也没怎么听过,卢植认识,和他解释了一下,这个人还是董卓的恩人,举荐人,素来公正,没有什么问题,有个弟弟叫赵温赵子柔的,在朝廷担任侍中。
新的班底已经建立完全,程允才好放心的出去带兵出征,像卫尉、执金吾、少府这种位置都没有变动,还是程普张李儒,有他们在洛阳,程允也完全放心。
165三女一戏
进了蔡府,腿脚还不是特别灵便的管亥慢慢悠悠去找王谧了,程允失笑,径自去蔡邕的书房,这个时间蔡邕和蔡琰父女应该在书房弹奏才是。
果不其然,距离书房老远,就能听见琴声悠扬,程允微微一笑,这琴韵婉转,温柔又有一丝空灵,肯定是我家蔡琰弹的,不是蔡邕,敲了敲门,“岳父大人,文应来啦~”
琴声戛然而止,却没有蔡邕的声音,程允眨了眨眼,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犹豫,都是自家人,推门而进,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一个白花花的影子躲到了屏风之后,露出白花花的小腿和精巧的秀足,看得程允一脸懵逼,谁啊?
蔡琰也惊了,站了起来,拉着程允出去,带上房门,“夫君,你为什么不等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呢?”
程允疑惑,“要是琰儿你想让我先别进来,不应该在我敲门的时候告诉我等一等吗?”
蔡琰一愣,“诶?是吗?好像真的是这样!”
程允捂脸,“什么情况?光天化日的,这是谁居然脱衣服?你们这居然可以跳这种脱衣的舞蹈吗?是我孤陋寡闻了!”
“哎呀不是啦!”蔡琰把脸埋在程允胸口,小拳拳锤了他一下,“哪里会有脱衣服的舞蹈啊,明明是我和貂蝉姐姐探讨乐舞,她换了舞服嘛,你也知道舞服一般都会比较...嗯...暴露,她不好意思穿着舞服见你,所以才要换回汉服啊。”
“哦,”程允不置可否,我信你个鬼,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穿舞服见我,怎么不回屏风后面去换要在正堂换!
刚要问她蔡邕哪儿去了,书房门被推开,不是貂蝉,是个小小萝莉,比蔡琰要小的小萝莉,程允惊讶,“宓儿?你怎么在这里?”
蔡琰嘻嘻一笑,“宓儿来找两位嫂嫂玩,听闻我要来这里练琴,就缠着我让我带她一起来了。”
程允点了点头,甄宓不理他,而是拉了拉蔡琰的袖子,“昭姬姐姐,你快去屋里面看看貂蝉姐姐吧,她哭了!”
“啊!”蔡琰一惊,推开程允,提起裙摆跑进屋内,转头对程允比嘴型,“你先别进来!”
程允点点头,感觉有人拉自己,看了看,是甄宓,把她抱了起来,七岁的她还很小很轻,丝毫不费力,“宓儿,你拉我做什么?”
甄宓眼神一转,“你要怎么谢我!”
“啊?”程允不明所以,“你做什么了?我谢你做什么,刚刚我家昭姬扑在我怀里被你拉走了,还想让我谢你?”
甄宓嘟起小嘴,“要不是我,你怎么能看到貂蝉姐姐的美妙酮体!你这坏人,吃干抹净不认账!”
程允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也
太过了吧,别说吃干抹净了,我连闻都没闻到,就看了一眼包装好吗,还是那种标注着“以实物为准”的包装,就算吃干抹净了?不会一不小心看了一眼,就得负责吧!“你做什么了,搞得貂蝉这么狼狈?”
自从那次程允拜访张夫人之后,甄宓明显感觉到张夫人从一个严肃甚至严厉的代家主,变为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张夫人透露了程允的那一番话,让甄宓深受感动。
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跟大姐二姐闲聊,听她们私下害羞谈论母亲教她们却不教自己的东西,才知道,原来男人都喜欢这种!
本来在欣赏貂蝉美妙舞姿的甄宓,听到程允敲门,眼神一转,把貂蝉屏风后的衣服拿了出来,示意貂蝉赶紧换上,貂蝉没有多想,就在正堂换了起来,才有了程允推门而入看到貂蝉白花花的一幕。
甄宓洋洋自得地说着自己办的“好事”,程允都听到目瞪狗呆,你你你是个妖怪吧!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不禁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就你能!这种事以后不许做第二次!”
甄宓捂着脑袋挣扎,程允把她放了下来,她一脚踢到程允小腿正面,程允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抱腿喊痛,眼泪都出来了!
“叫你凶我,叫你不识好人心,叫你...哼!”甄宓趾高气昂,“不准做第二次?你想要第二次我都不给你机会!”
说罢转身进了书房,只留下程允在院子里跳脚转圈,程允很是绝望,哪个无耻忘八端教了这丫头踢腿面这一招啊,太缺德了吧!
不多时,程允好些了,书房的门也开了,蔡琰和貂蝉相互挽着出来,貂蝉眼睛有些发红,低着头不敢看程允,蔡琰另一只手牵着甄宓,甄宓还在冲着程允挑衅。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程允作为男人,不是吃亏的一方,至少吃的不是貂蝉的亏,所以先说了话,“不好意思啊貂蝉,是我的不好,我听房内没有了动静有点担心,才闯了进来,没有恶意。”
貂蝉摇了摇头,嗫喏道,“不是骠骑的错,是貂蝉太不注意了,若是给骠骑造成了疑惑,还请骠骑原谅我。”
蔡琰想了想,“虽然发生这种事情是无意的,但该负起责任还是要负责任的。要不,夫君把貂蝉姐姐纳进家里吧?反正家里已经有董白了。”
程允瞪大眼睛,“蔡昭姬!你认真的吗?哪里有正室给夫君纳妾的!你是不是被甄宓附体了!”
甄宓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吓得程允后退三步,“喂你别过来,你再踢我我不对你好了啊!”
“哼,”甄宓鼻子一皱,“你把我们女孩子家的名节当什么了!你看了我貂蝉姐姐的身子,还想不负责?你让貂蝉姐姐以后怎么
嫁人啊!”
程允真想一口咬死这个小魔星,你不说话会死啊!神色讷讷,“这...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貂蝉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蔡琰忙帮拿出自己的绢帕帮她擦拭,“貂蝉姐姐自己知道啊,夫君,这种事情瞒得住别人,瞒不住自己的,你总不能看貂蝉姐姐一辈子煎熬吧。”
“这该死的封建主义。”程允嘟囔着三人听不懂的话,一脸无语,“这件事情我不能这么快就决定,总得考虑考虑。”
貂蝉脸色一白,程允见状,感觉她可能想多了什么,连忙补救,“我得考虑下貂蝉自己的意见,毕竟她义父刚刚去世不久,她又跟我说过要给她义父守孝,还是要听听她怎么说。”
蔡琰看貂蝉,貂蝉点了点头,“我确实曾对骠骑说过要给义父守孝,此事以后再议吧。”
程允暗暗呼了口气,瞪了甄宓一眼,小魔女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哼了一声,“你今天过来做什么,偷窥的吗?”
程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啊!“我来我岳父家看妻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倒是你这个坏丫头,来做什么,快回家去!”
甄宓的恶魔犄角都要顶了出来,“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程允本来以为她问的是蔡琰,但看了貂蝉羞愤欲死的表情才知道又中了甄宓的道,连忙解释,“貂蝉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好看,不不不,我是说不是你不好看,不不...”
看程允惊慌失措的表现,貂蝉莫名感到有些心酸,可能能够这么在意女人想法的男人,这大汉只有他一个吧,同样是司徒的女儿,蔡琰为什么这么幸运呢。
蔡琰及时站了出来,把几人从尴尬中拉了回来,“夫君,找昭姬有什么事情吗?我们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倒是没有很急,”程允疑惑了一下,“岳父大人去哪儿了?咱在这里说了半天话他都没出现?”
“老师去拜访荀司空去啦!”甄宓抢答,也不再调侃程允。
“老师!?”程允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你怎么也拜了岳父大人为师?”
“我怎么就不行了!”甄宓挣脱蔡琰的手,冲上去要打程允,程允看着她过来就觉得腿面生疼,绕着院子里面的梧桐树躲开她。
甄宓追他不上,气哼哼道,“本小姐文武双全才艺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你强多了,为什么不能拜老师为师!我以后要做个像昭姬姐姐这样的人!”
“好好好,”程允不理会她有没有言外之意,“你昭姬姐姐天下无双,你可多学学她,千万别在跟个小老虎似的。”
166夫妻夜话
既然蔡邕不在,那就没必要在蔡府多打扰了,告辞了貂蝉,程允带着王谧管亥四人,先把甄宓送回了家。
甄宓一路上还是跟程允疯狂斗嘴,看得蔡琰莞尔,好不容易回到甄府,把她交给了她三哥甄尧,程允赶紧落荒而逃。
蔡琰笑个不停,“没想到夫君跟朝中大臣争辩都很少落得下风的辩才,在甄宓妹妹面前居然失灵了。”
“我那是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见识,要是换成个小男孩,你看他今天得怎么傻眼。”见蔡琰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程允一翻白眼,“你还别不信,不信你问杨德祖,他小的时候我是不是总是收拾他,这小子的聪明程度,在洛阳能排到前三呢。”
说完凑到蔡琰面前,“我说昭姬,你在蔡家说的话,不是认真的吧?”
蔡琰被他的亲热搞得脸色一红,看了看帘子,把管亥王谧二人隔开了,两人注意不到程允的动作,也就没有表示,任由程允贴过来,“什么话?”
程允呼了一口气,“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肯定不会当真了。”
“当真?”蔡琰想了想,“夫君你是说纳貂蝉姐姐进门的事情吗?怎么可能不当真,没有拿这个开玩笑的。”
“怎么没有!”程允急了,“这就是甄宓跟我开的玩笑啊,是她故意让貂蝉在正堂换衣服让我看到的!”
“然后呢?”蔡琰很是平静,“那又如何?”
“呃?”程允就想被扼住嗓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是吧!这玩笑开大了啊!我真的要纳她为妾?她不一定愿意的!我跟这丫头认识有些年了,她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人的!”
“她被你看光身子,你若是不要她,她就永远没法跟别人。”蔡琰神色平静,就像说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要知道这件事的男主人公是她自己的夫君啊!
“怎么会这样啊...”程允很是苦恼,三妻四妾的日子或许是每个男人都想过的,但是要真的让自己实施起来,难度和质量另说,后院祥和安谐怎么办?
程允扶着管亥自己下了车,又来搀扶蔡琰下来,看了看短时间还不能上战场的管亥二人,“这下子我们都出去了,你们两个又要发展情谊了吧?等我这次回来,帮你们两个把婚事给办了,省的做点什么事情都得偷偷摸摸的。”
管亥心想你要是把王异给办了,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不用偷摸了,但还是没敢说出来,王谧见状眼珠一转,“姑爷说的是,不过姑爷是不是忘了给我妹妹安排官职了?她成天在我面前叨咕呢。”
“哦,倒不是忘了,只是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官职。”程允握着蔡琰的手进门,王谧管亥在后面跟着,“你说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我也不知道她擅长什么东西啊,是擅长计谋还是政略啊,随随便便给她一个官职恐怕不好。”
王谧一翻白眼,“姑爷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啊,你又不去了解,怎么能知道她擅长什么?你问我我又不懂,一点也没有诚意。”
程允嘿嘿一笑,被你看穿了,“行吧,正好距离饭点还有点时间,你让她来我院子书房找我。对了,老管,你跟我来,我写封书信,你一会儿亲自送到杨府去。”
管亥刚拿着书信出去,王异就进来了,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骠骑邀我前来有什么事情?”
程允伸了个懒腰,“这不是说过给你当个官职,一直没有行动嘛,今天正好有时间,来问问你会些什么。”
王异想了想,“反正不会洗衣服,也不会督促人洗衣服。”
“嗯?”程允被她的回答搞愣住,又哈哈大笑,“哎哟你记性怎么这么好,我都忘了我说过现在好做的女官有浣衣令了,哈哈哈。”
王异没有笑,程允也很快收敛笑容,“别的地方安排你做官实在是与世皆敌,我做不到,骠骑将军府的官吏,是唯一可以让我随意任命的,所以你只能是在这里做官。”
程允伸出三个手指,“整理文书,调度粮饷,出谋划策,三种你擅长什么?整理文书简单,但累且职位低,不容易出彩,难以升迁。调度粮饷难度一般,但要求极高,容不得一点疏漏,出了事情我决不会保你,当然只要我们能有功劳,这个位置一定可以分到一些。至于油水好这个我不会跟你多说,你可以自己悟,只要不被我抓到,问题不大。”
“我选出谋划策。”
王异表情平静,程允怔住,不理会她,继续解释,“出谋划策最难,你列出来的计谋要有可实施性,不能天马行空,当然也不能划水,一言不发,干吃饷不办事。”
“我选出谋划策。”
王异还是坚定自己的选择,程允点了点头,“没问题,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出发,没有马车待遇,只能骑马;可以有单人帐,但没有女兵做你的护卫,统一男护卫,洗澡换衣睡觉方便这种事情,你自己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尽量跟大部队在一起,不要在处理刚刚到那些事情的时候,被对手抓了把柄。”
见王异点头,程允很满意,“态度很好,明天见效果,等到确定你有足够的能力之后,或许可以单独作为一路的谋士,统军作战。”
“骠骑还有吩咐吗?”王异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十分激荡了,女子做官啊,从古到今都没有多少人能够迈出这一步,自己是开创先河的人物啊!
“唔?”程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了,回去准备吧。”
王异点头,行礼告退,关上书房的门,兴奋到握拳,喜笑颜开,又蹦又跳,准备回去,却被蔡琰看在了眼里。
“王士异?”蔡琰并没有上去质问她或是程允,只是默默
回了房间,等到晚饭的时候才出来,表现得没有任何异样。
晚饭过后,各人回去歇息,程允要和蔡琰谈论自己马上出兵的事情,没有去董白那里,径直回了两人的小屋。
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程允跟蔡琰说道,“明日我就和两位哥哥一起出征虎牢关,家里面父母亲,就要劳琰儿你多加照看了。”
在外人面前都是叫昭姬,只有两人的时候才会称她为琰儿,她感觉很幸福,“夫君放心,家里面一切有我。”
程允嗯了一声,“下午那事真的就没有转机了?”
“嗯?”蔡琰一怔,莫名想到王异,摇了下头把这个想法排除在外,“夫君是说貂蝉姐姐?没有转机,你纳不纳她,她都不会再跟别人。”
“唉,”程允叹了口气,“难道这个年头,女人被污辱了,都得被打死吗?”
蔡琰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说这个话题,程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一时寂静,过了一会儿,蔡琰才说,“夫君可曾听闻,男子做出不合适的事情被处死之后,女子之后还有有消息的吗?”
程允齿冷,不发一言,只是在被子下,紧紧握住蔡琰的手。
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只是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虽然现在我和小董白情投意合,但一开始是纯粹的权力交易,我没有办法,现在...我不想再纳妾。”
“那士异...”
程允一愣,翻身对着蔡琰,“王异?王异怎么了?“嘶了一声,“不是吧!王异她居然对我图谋不轨?!”
蔡琰见他表情不似遮掩,就跟他说了王异下午从他房间出来的事,乐的程允笑个不停,眼泪都快出来,“在房间里演的那么好,没想到被我家琰儿瞅见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蔡琰掐了他一下,程允赶紧解释,“我是给了她个将军府幕僚的身份让她有机会当官啊,不是要纳她为妾,真佩服你怎么联想到这里的。”
蔡琰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程允把她揽了过来,两人面对面,额头贴在一起,“琰儿不要多想,我是真的没有再纳妾的想法,不是只为了讨好你才这么说的。”
“不行。”蔡琰坚持,“貂蝉姐姐你们虽然事出有因,但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没有回寰余地,等到她守灵期满,你就把她纳回来。以前我没进门,这种事你可以听父母的,可以自己定,我进了门,我就是女主人,我说了才算。”
蔡琰越是强硬,程允心中就越是柔软,抱她更紧了些,“好,以后我程允的内事,全都我家琰儿说了算。夜深了,我们早些休息,明日夫君出征,把孟德师兄打的落花流水,早日归来。”
蔡琰甜甜一笑,真是个美好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