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争霸三国TXT下载争霸三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争霸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别部大司马     争霸三国txt下载     争霸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七章:敌白马伏尘大叫

    刚才还在奔跑中的白马,与陈诺所部间的距离看起来似乎只在咫尺之间,实则尚有一里之遥。

    白马所见的那一颗颗脑袋,此刻已经清晰可辨,那些人皆是伏身在地,似乎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白马也已经雀跃起来,这些人不过千数,在他们看来,皆不足以惧。

    他们撇弃了己之所长,并没有使用长弓大箭,在他们看来,对付这些宵小根本不必动用这些。

    他们手上有的是长矛大戟,身上更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们一路扯马冲锋,一路狂声高呼。

    近了,近了!

    “嚯嚯嚯!”

    “嚯嚯嚯!”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三千甲士,同声呼出,比起铁蹄敲击大地所发出的声响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之所撼,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公孙瓒已经勒马,他身边只有百余骑保护着。

    他寻找了一处高丘,跨身马背上,听着三千甲士所到之处所喊出的号子声,心里面仍是禁不住一阵豪迈。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这,十六字真言,就是他这支‘义从’名目的由来。

    更是见证他辉煌时刻的有力证据。

    遥想当年,他公孙瓒为吏时,曾与善射之士数十人,皆乘白骑,数度冲击塞外,攒杀乌桓,时屡战屡胜。乌桓见其所乘之马为白色,每每有惧色,乃虏呼之为‘白马将军’。

    这数十骑便是‘白马义从’的雏形,后公孙瓒将其渐渐扩充,一直达到了今天三千骑的规模。公孙瓒将这支义从编为自己的禁卫,常随他横行幽冀,一时无两。

    公孙瓒之名盛时,乌桓‘乃画作瓒形,驰而射之,中者辄呼万岁,虏自此之后,遂远窜塞外’。

    而今,他的三千骑,将要继续他以往的辉煌,为他开疆扩土,威名远扬。

    公孙瓒手端着大刀,眼睛里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下面的战场。他心里还想着,与陈诺一别不过半年而已,想不到陈诺不但领了兵,且在最近还打出了一些名堂,看来,也该是跟他见一见的时候了。

    昔日他为韩馥来说他,没想到,他倒是袁绍的人,这结果实在是出乎公孙瓒的预料之外,公孙瓒甚至初闻时都为之一怔。罢罢,不论你取冀州是为谁,只要你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是我公孙瓒今生的敌人,是敌,就该尽驱之!

    公孙瓒满意的捋着胡须,遥想当年又及而今,实在有些远了。

    那战场上,变化不断,并没有因为公孙瓒的胡思乱想而停止不前。

    骑兵冲来,步兵杀上。

    陈诺让典韦独挑前军大梁,典韦也并没有辜负陈诺的期待。

    自始至终,他典韦一直按着陈诺的安排,静静的呆在当地,等候着敌骑不断的冲来。

    “敌骑一里之外时,对方若没有在马背上以箭相射,则足以证明他们不屑于此,是欺我人少

    。虽则可恨,此实天赐良机,万不可失,典君可趁此出,在声势上先胜敌一筹。”

    典韦注视了良久,据目测,此时敌骑离他们也只有一里之远了。而对方,除了喊号子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看来,他们的意图到底被陈诺猜到了。他们既然不屑于此,典韦也就按照陈诺的意思,猛的挥动手里长刀,带头突然跳冲了出去。

    典韦如一只跳山虎般窜出,他身后的甲士也跟着出来。

    这些人毕竟是久随麴义的能战之士,就算是临时换了指挥,他们也能做到令行禁止。

    典韦这一跳出来,带着所部立即是迎着那群骑兵冲上。

    他的这一举动,无异于在静寂的原野上突然放出许多的野兽,拦住了猎人的路,这让猎人既感到欢心也同时感到意外。

    欢心是有,但更多的是意外。

    他们喊出的号子被敌人这一举动给打断,顿时哑了;就连适才一连贯冲锋的动作,也是因为对方突然的出现,使得他们稍稍犹疑,不自觉的变得迟钝了些,不能连贯了。

    气势无以为继,也就会为敌之所夺。

    现在他们面对的,就是这种尴尬的境地。

    “止!”

    典韦前冲不过十数步,十数步后,脚步一停,手中长刀一顿,他身后冲上来的甲士也是跟着顿止。随着典韦举刀示意,那些甲士也立即明白过来,他们各自找到有利的地形,将盾牌竖起,磕在地上,身子蜷伏在地。

    如一张巨网撒开,典韦,以及他身后的七八的甲士,一个个屏息以待公孙骑兵的到来。

    骑兵近了,刚才的一里,现在的不足半里。

    公孙瓒握紧了手中大刀,让人敲起了大鼓。

    刚才小小着了陈诺的当,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士气稍挫,大不了想办法再给他扳回来就是了。

    他又想到了不久前的东光之战,不觉轻声一笑。

    想东光之战,何其之惨烈凶险,敌百万,他不过十万之众,到底最后也是胜利了。想有次他亲自侦查敌情,与主力走散,为十万黄巾所围。当此时,他尚且能以他手中这区区的三千白马骑兵突围而去,来去自如,更何况而今。

    而今他跟陈诺的势力,有如当初他跟黄巾之对比。想黄巾何其多也,他尚且能够将其击溃,更别说陈诺的这点人马了。陈诺他虽然以小小的伎俩暂时吓得他的白马义从有了些许的胆颤,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势力,才是决定一切!

    公孙瓒这么想着时,鼓声惊耳,隆隆的响了起来。

    那些马上的甲士,在听到催人奋进的鼓声时,也是一个个跟着卯足了劲,拎起手中长枪大戟,准备着战斗。

    既然敌人仍是蜷伏在地,那么就叫他们永远也别起来!

    没有等到机会,他们当然不会起来。

    敌兵近了,典韦没有动,他身后左右前后一人都不会动,全都是屏息以待。

    就在典韦带着所部人马冲出十数步的时候,陈诺也已捏紧了长枪,将其端

    正。时机就要到了,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深呼吸,长吐气,不断的告诉他自己,公孙瓒他并没有什么可怕,他是人,同样可以战胜!

    对方的鼓声响起时,白马脚下的蹄子敲击得大地更加的响亮了,似乎已令大地颤抖了起来。那些蜷伏在地的甲士们,更加能够深切的体味到。他们或许有些许的怯意,但他们没有看到他们的主将害怕,所以他们也就无所畏惧,仍是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仿佛,有错觉敌骑已经踏过了头顶,就要要将他们这些不愿意去起身的这些人,全都踏成肉泥。

    三十步,二十步……

    “啊!”

    典韦一声怒吼,掀尘而起,猛的持刀站了起来。

    如一尊虎,半路拦道。

    吼声未了,他身后七八百的甲士几乎是在同时间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一阵喊杀声,一齐站起身来。

    持刀,举盾。

    要说他们手中的盾牌,却还是有门道的。这些盾牌皆是以鲜艳的颜色涂饰而成,上涂以虎头熊脑,或者恶鬼猛兽,反正都是些吓人的图案。虽然能不能吓住人一时还不知道,但的确是起到了作用。

    这七八百张涂有鲜艳颜色的盾牌一旦闪出来,先就使那些从未见过场面的塞外骏马吃惊不小。那些马遽然看到这些异样的东西,尚辨不清是什么,已是吓得群马扬蹄,仰天长嘶不已。这样的场面虽则雄壮,但也足以令敌人抓狂。

    也就在敌人马匹受到惊吓扬蹄不前时,那七八百甲士在典韦的带领下,大叫大嚷着,已经抢先一步下手了。

    只见一片寒光起处,第一排的马匹已然刀刃加诸其身,痛得乱奔乱跳了起来。

    甲士们手中有短刀,还有一支盾牌。

    盾牌用来吓唬马匹,同时用来格挡对方骑兵手中的长枪大戟;而另一只手中的短刀,则用来砍对方马匹的长腿。

    这些马匹先是受到一阵的惊吓,又接着被砍伤腿脚,立即是狂跳不止。那些马背上的骑兵虽然惯于骑术,在这时也是无可奈何,骑术再高明也是用不上了,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个被狂躁的马匹摔下马背来。

    而对方一旦有人落下马来,在附近者,也就立即赶上前去补上一刀。这一刀下去,对方不死也是身残了,多半则是被上来的人趁机剁去了脑袋,系在腰间,等待战后请功。

    前面在冲的受到阻碍,那些后面冲上来的也没有想到前面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一时间也是收不住狂飙的马匹,跟着一个个又是一阵连撞,纷纷被绊倒在地。这样一来,情形一下子糟糕了,再多的骑兵也成了对方的刀下肉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陈诺,也已经看到场上的变化。既然敌人被陷住,也是他所部弓弩手出手的机会了。

    他手中长枪向前一举,号令即下,那两边早已埋伏在侧的弓弩手,立即是乱箭齐下。

    霎时间,乱箭如飞蝗一般,铺天盖地的落到对方骑兵阵中,惨烈的嚎叫声一片连着一片,惨不忍闻。

第七八章:破义从公孙丧胆

    自公孙瓒出兵以来,一直以白马义从为军中之锐,也是他骄傲的资本。www.uu234.cc

    然而,广川城外之一战,他的义从先是遭到典韦步兵的伏尘大叫,从而军心受惑,阵容紊乱;接着,又遭到两旁数百弓箭兵无数箭矢的射击,从而死伤惨烈,溃不成军,一战而走。

    前方的失利完全看在了公孙瓒的眼里,公孙瓒呆若木鸡。

    他先还是不肯相信,他瞪大着一对牛眼,想要彻彻底底的看清楚。

    三千骑兵,向前冲锋的声势不可谓不浩大,数量不可谓不壮观。然而,就这么一战败北,这让公孙瓒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更不甘心。

    对方才区区千余人,而且多为步兵,如何能轻易就大败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白马义从呢?

    他不甘心!

    他大叫一声,拎起了手中的大刀,手提起缰绳,就要冲入战场。

    他身后有将军单经和田楷,他二人也是被眼前白马义从惨烈的失败给震慑住了,一时不敢相信。但他二人没有公孙瓒那样的彻骨之痛,在眼看白马义从颓势已成的时候,他们二人极是默契的互望了一眼,然后纷纷将目光投到公孙瓒身上。

    这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心血,只怕此刻没有人比起他来更加痛心疾首了。

    也的确,公孙瓒的神色变得极为麻木,极为懊恨。一个人最怕的是理智的丧失,然后在此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现在公孙瓒就是这样。但他两决不能让公孙瓒犯错。就在公孙瓒手提缰绳而起的时候,纷纷扯马上前一步,进行劝阻。

    公孙瓒怒视了他们二人一眼,大喝一声:“滚开!”

    他声音本来粗大洪亮,有如钟鼓,饶是他二人有了心里准备,仍是被他这声给吓得气色大丧,就连他们的坐下马亦是低鸣了一声,抬着蹄子连连倒走,往后让路。这样一来,公孙瓒眼前再无阻拦之人,他也是闷哼了一声,提刀打马就要前走。

    “自古无长胜之师,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胜负已现,将军就要看开,何要执着?”

    说话之人正是奋武将军府长史关靖。

    这老头儿倒是一点都不怕他公孙瓒,眼看公孙瓒就要逞匹夫之勇,不但以言语相阻,且伸出手来,将公孙瓒手中大刀刀背捏在了他的掌心里了。

    关靖本是个儒雅的文人,不懂武功,身子羸弱,但在道义面前倒是丝毫不让。想公孙瓒乃何许人也,要是他稍稍用力,只怕关靖当场就要被他扯下马来。

    公孙瓒平时对此人倒是颇为敬重,奈何他心里有了计较,便是八匹马也拉他不回了。眼看关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公孙瓒也没有必要跟他计较,你不是要我手中的大刀吗,我给你就是了!

    公孙瓒嘿然一声,手上一松,刀已在关靖之手。他则回身,立即取过了另一件兵刃。

    这件通体黝黑的双头铁矛,才是他最常用最称手的兵器。

    公孙瓒这手一松,可害苦了关靖。

    要知道,公孙瓒这把刀刀身不但长大,且重量也不小,足有八十斤左右,非是常人能够轻易拿捏得稳的。

    刚才说了,关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

    的文人,遽然间八十斤的铁物加在他单手手掌之上,如何掌握得住?更何况,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公孙瓒他会松手的。这样一来,公孙瓒一旦松手,他猝不及防,大刀脱手也就罢了,奈何他整个人被这大刀的坠力一拖,眼看就要跟着一起向着马下栽倒。

    不过幸好旁边有将军单经及时出手,手抓他背,及时将他下滑的身子扯住了,算是没有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关靖虽然侥幸脱险,脸上的血色却是全无,显然是吓得可以。但他没有多想其他,回过神来,眼看公孙瓒拍马挥矛而下,他赶紧是两边一推,让单经和田楷二人赶紧去追。

    那公孙瓒匹马冲下,留在他身后的其余义从皆是跟着出战,就算没有长史关靖的命令,他们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那公孙瓒当先,迎头只见正有无数骑人马向着他冲撞而来,他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是拍马挥矛,将跑到最前面的那骑一矛搠下,又一面大吼如雷,严令敢有后退者如此人,立斩不赦!

    此刻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往回撤了,他杀一个人时,已经有数十骑被冲走了,如何还能轻易挽回得住劣势?就算那些被公孙瓒吓住的,有心要自我稳定,奈何后面冲上来的人马愈发的多了,哪里有他们立足之地,不得已跟着败退。

    败军如水往回撤,追击他们的人马则是如潮一样,掀起滔天的巨浪,片刻也不放过,奔命杀来。

    虽然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不辨你我,但这种优劣的声势,也足以让人惊骇。

    败的败得如此狼狈,胜的胜得如此嚣张。

    那些手持短刀的步兵手们,他们在弓箭兵一轮接着一轮的射击打压之下,帮助他们将敌人前进的势头遏制后,也终于轮到他们向前追杀了。

    他们矫健的身躯紧跟着他们的将军典韦,跳着叫着,追在敌人的马屁股后面,如附骨之疽,一刻也不放松。那些慌乱中的士兵,有许多被自个的人马绊住后,也是不及逃走,马后腿被追上来的步兵甲士们抡起短刀一砍,马叫着跳着也就将他们摔了下去。而他们一旦被马匹掀下,不是被冲上来的敌军给补上一刀,就是被别处冲来的惊马给踩上一脚,大概也是无一幸免了。

    自白马义从组编以来,大概也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想到今日会被一伙手持短刀的贼子给杀得丢盔卸甲败得如此之惨?他们如惊弓之鸟,四散而走,任是谁也无法将他们叫回了。

    大概公孙瓒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天吧。

    找不到敌人,他咆哮着举起铁矛,不断的往前冲杀,宰杀着自己的部下。

    “有敢退者,杀!”

    公孙瓒一声声吼如滚雷一般经过那些人身边,但他们多半是视若罔闻,不敢逗留片刻啊。

    比起公孙瓒的怒吼咆哮,紧追在他们马屁股后面的那个手持长刀的恶汉更加可怕。

    他们眼里的恶汉,正是典韦。典韦那肥大粗壮的身躯,看起来笨重,实则灵便得很。他率着敢死之士一路冲杀,所向无前。战场之上,讲究的正是士气。若**韦带头不要命的厮杀,只怕效果也绝没有当下这样的壮烈。那些紧随在典韦身后的甲士,也正是因为典韦的不怕

    死,他们才更加的不怕死。

    典韦挥刀如飞,逢人就砍,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这把屠刀之下了。一路冲杀下来,他全身上下不但血渍模糊,就连他手中的大刀也被砍钝了。砍到最后,刀实在不能用了,典韦方才将大刀当做投掷的武器,猛力一抛,愣是将丈远外一个骑士给砸中,翻身落马。

    典韦手中刀一脱身,两边就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还想撩拨典韦的虎须,居然夹戟而来。眼看典韦就要被敌人无数条长戟给砸成刺猬了,但并非想象的那样。那些加在典韦身上的铁戟,皆都被典韦双手一捞,全都夹了起来。

    他怒吼一声,以一人之力夺数人之戟。那些人虽然人多,但哪里跟典韦比得了?典韦一声吼后,不但将这些人手中的大戟夺了过来,且将他们皆都纳入马下。

    他这一怒之威,如流毒一般,让其他人看在眼里无不是惊恐莫名。

    典韦向前,如恶神一般降临,更无一人再敢阻拦,四散惊走。

    当然,有一人是另外。

    公孙瓒,他手执着双头铁矛,猛的提缰控骑而至。大矛一举,向着典韦肩膀力刺而下。

    嚯!

    典韦一路杀得酣畅,从未遇阻,也是他太过大意,加上他手上没了兵器,居然被公孙瓒这一矛给刺中,挑到了他的肩胛骨上。噗,一彪鲜血怒撒。典韦也是怒了,他咆哮一声,不退反进,将自个身子当成了一颗流弹,猛的砸向对方的马腹。

    到底公孙瓒临敌经验丰富,并没有被典韦这一举动给吓住。他赶紧将矛一收,手上一提缰绳,扯马回走。

    “贼将哪里去!”

    典韦以为公孙瓒是要逃了,他立即是沉吼了一声,夹步接着冲上。那公孙瓒稳坐马背,听到耳后风声,他立即是扯马回走,举矛乱攒,想要将典韦乱矛刺死。只是他太过小看典韦了,典韦手中无刃,但背上有戟。他背上的双戟长大而重,被他及时拔了出来。

    这双戟一出,有如游龙一般,怒吟一声,已是加在了公孙瓒铁矛之上。

    公孙瓒自恃力气雄浑,但比起典韦遽然间的爆发之力显得力不从心了。那公孙瓒手中铁矛刚一跟对方铁戟相撞,火花一起,他那持矛的手臂也是跟着一麻,兵器差点夺手而出。

    那典韦也没有要放走他的意思,双戟过后,又是沉吼一声,跟着发出了第二次攻击。

    嘭!

    公孙瓒虽然勉强接住了对方这第二次的攻击,到底是五脏内气血翻滚,已经没有了剩余之力了。持在他手上的铁矛,已是如惊恐的小鸟一般,不住的颤抖着身子。就连他自己,也似感到了一丝的恐惧。

    如果对方再来一戟,我还能阻挡得住么?

    “吼!”

    典韦第三次攻击发动。

    但这次,他的双戟一左一右被单经和田楷二人各挡了挡,公孙瓒本人则在他们的催促下恐慌而走。

    公孙瓒这一走,三千白马义从算是彻底完蛋了。

    步兵在追,早伏击在两边山谷的那支陈诺骑兵,也立即从左右夹击而出,大喊着投入了战场,给敌以最后一击!

第七九章:姚国相反水广川

    广川城外陈诺与公孙瓒一战,公孙瓒以败北而走。UU小说

    公孙瓒所部白马义从,则是死伤过半。

    陈诺这边虽胜了公孙,但他也不敢逼得公孙太紧,没有继续追。而更重要的,便是广川城那边有了新的情况。

    陈诺刚败了公孙,就有朱灵、潘璋等派人过来,催陈诺速回,说是广川城出事了。

    当陈诺领兵回广川时,时广川城上早有姚贡带人紧闭了城门,正在城楼上观望着下面诸军,没有要放他们入城的意思。

    任是潘璋他们喊破了喉咙,姚贡仍是不理。

    自等到陈诺回来,姚贡稍稍有点动容了。

    陈诺看他那副惊讶的表情,嘿然一笑:“姚相,你这是干什么,为何不开城放我等入内?”

    “我……我……”

    姚贡看到城下陈诺以及他的那堆气势甚壮的人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慌乱的伸出袖子,在额头上揩了揩,看了看头顶已然偏西的太阳,心里一急,嘴上乱跑火车,“我在等高焉!”

    话出口,又觉得大事未定,将这些说出来,等于将自个的后路都堵死了,是不智。

    但既然已经说出,也只能是脖子一硬,腰板一挺,目视着陈诺。

    陈诺嘿然一笑:“高焉?我没有听错吧?他虽是姚相你故友,但既然此獠已作出背叛袁将军这等不义之事,姚相你便该从此与此獠断绝关系才是,如何听姚相此言,你等他来似乎有什么不轨之事啊?”

    姚贡眼珠一转,事已至此,看来也不必隐瞒了,他将手一按佩剑,吐口道:“陈诺,你休得胡说!我与高焉既是故友,便永远都是故友,何能因为他人而轻易改变关系?今日我与故友相见,关他人何事?”

    陈诺上前一步,故作沉重的说道:“姚相,此言差矣!高焉他是叛贼,姚相乃区区清河国相,国相与叛贼岂可相提并论?姚相请慎言,就当我等没有听见罢。不过姚相,如今我带兵出城,已然将将军麴义接到了城下,可否请姚相开城相见?”

    姚贡眉头一皱,听到麴义二字更加糟糕,只是不住的回头,面上露出焦急之色。

    陈诺看姚贡一时没有回话,又接着说道,“想麴义将军乃当世猛将,是袁将军手上的一张王牌,如今既然领兵前来相助我等坚守广川,势必更能增加我等胜算。姚相,你此时不开城,更待何时啊?”

    姚贡也是不耐烦了,只见他将手一挥,说道:“不要再说了!此城只怕你们回不了了,如果识相,你等就快快离开,否则就别怪本相不讲情面了!”

    他身后,立即是冲出许多弓箭手,全都张弓拉箭,一个个气势腾腾,只等姚贡一声令下,就要互相残杀了。

    陈诺还想开口,被麴义打马上前,挥枪指着姚贡:“我是知道了,原来姚相你不开城,是准备窜通高焉,让他带兵入城,帮助你摆平城内其他势力,然后好一起举城投降公孙瓒,是也不是?”

    姚贡鼻子

    一哼,事已至此,倒是拼着掉脑袋,把一切顾虑都豁了出去。

    他长袖一挥,凛然说道:“不错,正如尔言!我等高焉来,就是想借助他的势力将陈诺散布在我身边的其他党徒一网打尽,等到本相彻底控制此城,再将它献给公孙将军有何不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想当年你麴义不也跟老夫所做同出一辙吗?不然,焉能换来如今之富贵?哼,你我行事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都懂得所谓的‘弃暗投明’,只要富贵了,管别人说什么是是非非呢?麴义将军,你说是吗?”

    “你!”

    麴义被他当着众将士的面说起往年的事情,又气又急,就要跟他蛮干,下令攻城,但被陈诺及时止住。

    陈诺对他轻轻一摇头,方才望向城头,嘿然一笑:“姚相,你是糊涂了吗,如何说这些话?难道你忘了我走前跟你说的吗?”

    姚贡当然没有忘,正因为他陈诺走前的那一番话,才让他最终做出了反水广川的决定。

    当时,麴义在广川城外二十里处被围的消息传到了陈诺耳里,陈诺立即点起兵马开城去为麴义,解围。但临走前,他故意去了一趟姚贡的府上。

    他跟姚贡提起袁绍派兵来解救广川的事情,姚贡一面听着,一面漫不经心的哼哈着。这管他什么事情?反正广川城的指挥权都在你手上了,城亡与否,也跟我没有多少的关系了。

    陈诺当时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袁将军虽派了麴义将军来救,但麴将军本部人马不过两千余人,如今又被公孙瓒部下数万人马给围住了,只怕一时难以出围。而麴将军来,我广川城又不可坐视不管,须得开城相迎。

    不过对方毕竟有数万的人马,我要是带兵去少了,只怕仍是无济于事,而多带,则又怕为贼人所趁。难啊难啊,所以我来就是想找姚相你商议一番,这件事情,姚相你看能不能帮帮……”

    姚贡当时听陈诺的口气,似乎是要打他的主意了,警惕心大起,故作支吾。

    要知道,虽然广川城的指挥权都落在了陈诺一人手上,但姚贡退居二线时,留了一手,并没有将自己的那支心腹人马交出来。这支人马虽然不多,但也有两三百人。

    姚贡将这两三百号养在自己府上,自然是为了有朝一日作为自保之用。

    就比喻如今的局面,要是不小心广川城被公孙瓒大军攻下了,他也可以用这些人马保护他的性命和财产,再逃出升天。

    如今陈诺突然提起相帮,一下子也就想到了陈诺会趁机将他这最后一点人马也要了去,到时他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可不成!姚贡也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立即装傻充愣,当做没有听见。

    陈诺当时看了姚贡一眼,方才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吗?哎,我本想着我的这支人马一旦都调出城了,四城的城门防务也就因此空虚了下来,为此,我还想请姚相你不计较个人得失出来帮帮忙呢。

    想姚

    相你家中多少还有一些家兵,在此关键时候倒是可以派上一些用场。我还想着,若能有姚相出面,将府上家兵都搬出来,暂时接手四门防务,只要有姚相你亲自坐镇,还怕不能震慑城外大敌?只是,如今看来姚相你似乎有难言之隐,哎,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另想他法了。”

    陈诺说完,又是故意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走。

    那姚相被陈诺一说,当时脑子就乱了。

    陈诺这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他当真会将自己的兵马都调走,而且将四门的防务再次交到他的手上?但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有时候,机会只是稍纵即逝,说的就是目前处境,他必须迅速做出决定。

    无论如何,如果他能接手广川防务,利益是绝对可观的。

    他想到了高焉,想到了公孙瓒,想到了冀州目前的处境。

    这些,或许是他早已经想过的。

    高焉是他好友,他投靠了公孙瓒,已获得荣华富贵。

    公孙瓒是大敌,百万黄巾都被他剿灭了,这区区广川能坚持得了多久?

    至于冀州,因为公孙瓒的一道诏书下来,反者六七,已是风雨飘摇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更何况,他不考虑,只怕袁绍也会替他考虑了。当初让他移治时,他磨磨唧唧,只怕袁绍早已经恨上他了,而之所以没有发作,那是因为大敌未去。而高焉乃他好友,高焉反了,就算他坚持到最后,袁绍未必不会以此事来责难他,不论是新仇还是旧恨,他跟袁绍一条路走到黑,也未必有好结果。

    而如果此时投靠公孙瓒,说不定就是他命运逆改的时刻。

    当然,这些想法虽有,奈何他身处广川城中,手上又没有兵马,想反一来没有实力,二来也没有那个机会不是。

    不过现在好了,如果他果然接手了广川,那么也就可以得以实施他以前一切的计划了。

    他再也没有犹豫,当即同意了陈诺。

    陈诺表示感谢,但临走前又故意提醒了他一句:“我虽然只是带兵出城一时,但城内兵马毕竟太少,姚相你同时要小心城下高焉所部,莫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陈诺故意的‘点醒’之语,当时姚贡听来窃笑,现在想来,不禁后怕。当时他说这句,原来是故意要引我反的啊!

    看着城下陈诺脸上堆满的笑容,姚贡立即感到了害怕。

    也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呵斥,一人提着一颗脑袋,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看了姚贡一眼,将脑袋往地上一丢,说道:“姚贡,高焉在此!”

    姚贡大吃一惊,说话这人他不认识,但地上那颗脑袋却是高焉无疑。

    看至此,他全身上下一阵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人也不理他,拔出腰中佩剑,高声叫道:“姚贡欲与贼人高焉私通,已为我所斩杀,不反者,皆弃刃开城,迎陈将军与麴将军入城!”

第八十章:陈司马撤走广宗

    “谁……谁敢?”

    姚贡一时间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听到眼前小将说要开城放陈诺等入城,立即是夺过一把剑,猛的拔出,当着小将胸口刺下。www.uu234.cc

    姚贡本来是个文人,这一剑又是在此迟钝之下刺去,如何能中?

    眼前小将步子一错,已然将身轻易让开了。

    姚贡一击不下,恼羞成怒,立即是喝令左右亲卫上前击杀。那些人还想上前,不想身后突然扑上来许多士卒,将他们团团围住。

    姚贡吓得脸色都白了,哆嗦着身子,似乎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将上前一步,摸出一把令箭,在众人面前一晃,说道:“尔等听着,我乃陈将军帐下督赵雪是也!如今奉了陈将军之命,捉拿叛贼姚贡,若尔等想要保住性命,立即弃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赵雪虽然为陈诺帐下督,但陈诺为了方便行事,自从调她进入广川城以来,他就刻意没有让赵雪出现在姚贡眼皮子底下,故而姚贡对她很是陌生。

    也正因此如此,陈诺带着人马出城后,这才放心留赵雪在城中,让她便宜行事。

    所谓的便宜行事,当然针对的是姚贡其人。

    对于姚贡,陈诺早已经有了防范。

    早在高焉那次入城,陈诺破坏了姚贡的好事后,姚贡为了能够获得外援,在明明知道高焉与公孙瓒通叛的情况下,仍是与高焉保持了秘密的联络。陈诺在获悉了这些消息后,并没有急着动手,为了能够将他与高焉一网打尽,不惜等待机会。

    终于,这个机会还是被他给等到了。

    麴义之来,他故意在姚贡面前提起要带所有人马出城迎接,又故意在姚贡面前提醒高焉其人,为的是让姚贡觉得此时行事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姚贡,也正是因为急着要摆脱陈诺,不惜将身冒了这个大险。

    只是他哪里知道,陈诺口头上虽然说将城内人马都带走了,但何曾如此?

    其实,姚贡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远远没有事情本身的那么简单。

    就如先前所说的那样,陈诺在姚贡面前不但刻意隐瞒了赵雪其人,其实还连带隐藏了他自己真实的兵力。

    这股兵力虽然只有不到两三百的样子,但绝对不可小觑。

    陈诺将他们交给了赵雪,赵雪则利用他们扭转了目前的局势。

    赵雪也没有想到,姚贡他还真敢做,居然在陈诺走后,立即封锁四门,一面派出快骑出城联络高焉。

    姚贡在行动,赵雪也当即行动起来。姚贡刚刚将书信发出,赵雪便使人故意扮作他的部下,将那人的书信骗到了自己手中,然后拿着书信,开城与高焉接洽。

    早在先前一刻,高焉其实也已经知道陈诺已带领人马出城了,此时接到姚贡的书信,自然更不他疑。高焉为了贪功,也不跟公孙瓒所部其他将军打招呼,也就领着一部人马随着赵雪往广川赶。

    也是高焉太过大意,或者是太过相信姚贡了,被赵雪所利用。赵雪将他骗入了埋伏圈,一击刺杀了高焉,然后带着他的头颅回了城。等到陈诺等部杀到城

    下,而姚贡欲要闭城以拒陈诺等人时,赵雪适时拎着高焉的脑袋,将其摔在了姚贡面前,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算是震住了当时的场面。

    姚贡虽然不将赵雪放在眼里,但奈何被她暗中袭击了一把,他还有他身后的亲卫此刻都被她的人马围了起来,如何叫他镇定得住?更何况,他的后援高焉如今已经死在目前,他更加无以为恃,加上如今罪名也已经坐实了,是有口难辩了,仓皇之下,只得举起手中剑来,想要一死了事。

    哪里能这么就便宜了他,他手中剑刚刚举起,就被赵雪一把打落。

    看着赵雪,还有城下的千军万马,姚贡身子一软,坐爬在了地上。

    “开城!”

    随着一声号令,广川城厚重的城门终于为陈诺等打开。此门一开,迎来的不但是陈诺和他手上的数千的人马,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声望。

    初平三年春的正月,陈诺大败公孙瓒于广川城外十五里,白马义从从此一蹶不振,陈诺的声望则跟着上升。

    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好事是,公孙瓒此一战后,为了避开陈诺的锋芒,不得不将连营后移十里。

    坏事是,袁绍不给他继续壮大的机会,不但不再派出人马增援,且对陈诺下了撤军广宗的命令。

    陈诺广川大捷后,消息报到了袁绍耳里,袁绍是又高兴又忌惮,他特意找来了心腹逢纪,问他对于此事的看法。

    逢纪一眼就看出了袁绍的心思,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听说自从出道以来从未有过败战,如今败在陈将军手上,也算是阴沟里翻船,活该他倒霉。不过,陈将军能够胜他白马义从,毕竟是侥幸尔,想他公孙瓒东光一战后,未做休整,已是疲惫之师,便直接将所部投入广川战场,如何能发挥全功?

    再者,他公孙瓒那么多的兵马,岂是他陈将军数千卒子能够轻易抵抗的?想广川只是一座孤城,若敌人用以围城打援,就算我军继续派兵增援,也是对于我军十分之不利的。若袁公问我,以我看来,不如让陈将军他们趁着士气尚存时,立即撤出广川。这样一来,陈将军撤了,公孙瓒也必跟来,是牵着他的鼻子走,于我军有利;二来我等早已在此厉兵秣马多时,公孙瓒远来,对于我军则是以逸待劳,胜算岂不更大?”

    袁绍看了逢纪一眼,嘿然一笑,果然是我袁某人的心腹啊。知我者,莫若逢纪也!

    袁绍一面笑着,一面道:“你也不要这么说嘛,陈诺他能够以步兵战胜他公孙瓒的精锐弓骑白马义从,也绝非侥幸尔。想在当时情况下,他若非以死战,焉能大败贼军?听说,此战后公孙瓒为了避开陈诺之锋芒,还特意拔营十里,若非公孙瓒怕了他陈诺,焉能如此?

    要说,若在此情况下我继续增兵陈诺,胜负也未必可知。只是如此一来,正如元图你说的那样,若继续增兵只怕对我等不利,所以还是按照元图你的意思,就不增兵了,传令让陈诺撤回来吧。”

    逢纪嘿然一笑,点了点头,也就按照袁绍的意思,草拟了文书,传令陈诺限期撤兵。

    袁绍

    交给陈诺的文书,意思无非是说他袁绍早已聚集了五万大军在广宗等候着公孙瓒,将以其地为战场,与公孙瓒做最后之殊死搏斗。正因如此,袁绍让他陈诺这边可以撤兵了,没必要继续与公孙瓒缠斗。

    其实早在袁绍命令下来之前,以他陈诺对于袁绍的了解,多少还是能够感应出一些气氛的。

    想在对付公孙瓒一战中,他大胜公孙瓒,一人独占其利,袁绍他当然不想看到。再说,公孙瓒在此一败,士气受挫,也让袁绍看到了希望,是必要亲自与公孙瓒一战,方能让他袁绍立足冀州。

    所以,陈诺在大败公孙瓒后,也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了。

    既然袁绍的命令不可违抗,而他以此一战充实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那么撤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只是,此时的广川城虽然已完全掌控在了他陈诺一人之手,但面对的是公孙瓒的十数万大军,他想退出城去,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你想走,人家公孙瓒未必会让你走。

    公孙瓒在经过广川城外那次大战后,似乎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做事也谨慎了许多。

    他有兵,势力犹存,但他并不急着进攻,反而来了个围而不攻。

    他虽龟缩在营中,却又一面不停督促人马加固防御工事,丝毫没有对陈诺松懈怠慢的意思。

    如此一来,陈诺要想突围,也是轻易而不得。

    公孙瓒的算盘,其实陈诺也已经猜了出来。

    公孙瓒虽然有兵,但他所部毕竟刚刚经过东光一战,已是疲惫之师;加上广川城外一战的阴影,他的兵马只怕也难以重用了。如此诸多不利因素,迫使公孙瓒无可奈何,只得连营稍退,不与陈诺接战。

    虽然这样一来表面看起来给了陈诺以喘息之机,但同时,不也正好给了他自己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他趁此机会休整人马,恢复士气,以待将来一战不是更加有胜算吗?

    再者,只要公孙瓒围而不打,广川城也终有弹尽粮绝之时,到时公孙瓒完全可以不费一刀一枪,就可轻易拿下广川城。

    十数万的公孙瓒疲惫之师已经很是可怕了,要是等他们完全休整好了,那岂不是更加让人头疼?

    公孙瓒可以等,但他陈诺可万万不能等。

    陈诺主动出击,故意让麴义、朱灵等将轮番开城出击,都是趁着黑夜攻打。

    但他的偷袭也有一个特点,都是刚刚打到辕门了,等到对方人马前来接应了,也就立即退了回去。如此三番五次,公孙瓒人马不但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且疲惫不堪,到最后,他们干脆看到敌人袭营,也不开营出战了,只是随便的应付几下。

    陈诺眼看着机会到了,于是召集了城内所有兵马,在他的带领下,扭做一股,全都杀出城来。

    那些终夜被陈诺人马所袭扰的公孙瓒所部,以为和往常一样,他们肯定的杀杀就走,只是他们那里想到,陈诺这次是跟他们来真的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陈诺已经带着人马冲入营内,也不恋战,稍触即走。等到公孙瓒带兵来接应,陈诺早已经丢了广川,直走广宗了。

第八一章:宴陈诺功封校尉

    按照袁绍的命令,陈诺如期撤回了广宗城。

    广宗城位于巨鹿郡东南角,与清河国搭界,其城池早在先前也已经得到袁绍派人的修葺,气势较之以前更加的雄伟了。

    说来,此次广川之行,陈诺收获倒是颇丰。

    首先,无论是修县城外与黄巾军的大战,还是广川城外十五里处与公孙瓒的一次大较量,皆都让其声望日隆,名声鹊起。

    其次,他去时千余的人马,回来时则有两三千之众,兵源上也得到了充分的扩充。

    记得去时是去年的冬季,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年的春了。

    去年的冬冷尤在耳,今年的春温暖在身。

    远远的,看到的是广宗城高大的城墙,回首的,则是身后绵延的兵马。陈诺看至此,胸中畅快,与麴义、朱灵等人言笑自若,心中激起了豪情万丈,不由手按佩刀,遥望远山,似有所思。

    就在这时,广宗城城门豁然打开,城内兵马列成行伍,在各种鲜亮的旗帜下,纷纷涌将出来,气势甚壮。

    在众多兵马的簇拥下,袁绍当前,身后紧跟着别驾田丰、监军沮授、谋士逢纪、将军文丑、颜良、张、高览等众人,他们一路向前,出城数里前来迎接陈诺。

    陈诺此时也已经得到侦骑报说,抬头去望,果然是旌旗遮天,铠甲鲜明,气派非常。他与麴义等对望一眼,赶紧催促着人马向前,与袁绍等人会合。

    等双方都近了,袁绍那边驻马,陈诺等将则纷纷落马,向前来见过袁绍。

    袁绍受了众将一拜,方才将身下马,走了过去。

    他径直来到陈诺面前,一伸手,挽住陈诺两只胳膊,言笑道:“修县之战,将军以千数破贼数万,令蛾贼为之冰崩;广川一战,将军以步骑破公孙精锐弓骑白马义从,令公孙老贼丧胆,壮我军之威,其功不可没!

    又,公孙逆贼逆书下日,冀州其半为之动摇,其不坚者皆从老贼,独将军坚守广川而不动,且诛杀高焉、擒拿姚贡等贼,全我广川。将军之节,不输于古人,实乃冀州上下之楷模,亦吾之股肱心腹也。记将军前后功,现拜为邺下校尉,其从战者皆依次升赏!”

    袁绍这一系列的话一出,也算是录了陈诺的前后功,肯定了陈诺的功绩。那些跟随陈诺而来的将士,皆都是面有喜色。他们的将军升官了,他们从战的这些人当然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还怕不能建立更大更多的功绩?

    难得袁绍能在众文武面前说出这些装潢的话,陈诺高兴是高兴,但听到他封自己什么邺下校尉,似乎又有些不伦不类了。

    从来校尉一职多以威猛啊,鹰扬等等这些带有囊括褒奖性质的词汇加在前面,算是对于其人功绩的肯定以及勉励,很少以郡县之名来封赏的。若以郡县名,则一般是都尉,比喻魏郡都尉、清河都尉等等。

    邺下,当指邺城吧?袁绍突然提出让他当这什么劳什子邺下校尉,到底是何用意呢?是有其他意图吗?

    陈诺当然不及细想,连

    忙用好言婉谢,表面功夫做足了,方才不客气的称谢一番,算是领受了。

    当然,陈诺此时不忘记将朱灵推将出来,言说其在此战中的功劳。

    朱灵虽然跟他来的,但他之前毕竟是在清河国任职,非陈诺直属,陈诺不想埋没其才,故而单独将他推了出来。

    谁知袁绍只是淡淡的看了朱灵一眼,随便许诺赏赐他一些东西,也没有多说。不过听陈诺的意思,似乎对他颇为欣赏,也就顺了陈诺的意思,将朱灵所部编入陈诺营下,仍为司马之职。

    朱灵称谢。

    袁绍转而问朱灵:“姚贡何在?”

    看袁绍气色,陈诺也一下子明白了。

    袁绍不封赏朱灵,看来是因为姚贡的缘故,谁叫他以前曾在姚贡手上办事呢?如今姚贡事败,朱灵多少要受到些许的牵连。想今日朱灵能独善其身,若非陈诺在之前说了些好话,只怕袁绍也要连带罪责他了。

    陈诺听袁绍来问,立即让人将姚贡带了上来,又让人送来了高焉的头颅。

    广川城时,赵雪斩杀叛贼高焉,又擒拿了姚贡,这次从广川出来,也一并将姚贡押解了过来。

    那袁绍看了姚贡一眼,嘿然一笑,问他:“怎么,是我待大人不如韩故使君在时,所以大人你想追韩故使君而去吗?”

    “索索……”

    姚贡全身上下如同筛糠一般,脸色全无,嘴唇惨白,头额不停的冒着虚汗。他偷偷看了袁绍一眼,被袁绍凌厉的目光一瞪,吓得坐倒在地。袁绍看他这副样子,鼻子一哼,追问他:“怎么,大人你是不屑于回答本将军的话了?”

    “我……”

    姚贡吐了两个我字,终于是没有说完,只见干燥的地上突然淌出了一条水沟,水势泛滥,想是他被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他闹这一出,倒是将两边看见的文武都差点逗笑了,纷纷掩口他故,当做没有看见。

    这里到底是严肃的场合,身为主将袁绍的一举一动更是受到众人的瞩目。眼看姚贡如此龌蹉,他也懒得理他,转眼看到旁边将士捧着的那个漆木盒子,也知道必是高焉的首级。

    袁绍走上前去,让将士将漆木盒子打开,一股恶臭之气直刺他的鼻孔。

    虽然觉得恶心,但袁绍仍是强忍着。他大大方方的扫视了漆木盒子一眼,方才转过身来,大声说道:“诸位都看到了,这里一个是清河国相,一个则是安平国相,皆食国家俸禄,不思报国,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叛逆之举,实痛吾心!叛逆之人,皆如此等之下场,尔等可看清楚了!”

    冀州众文武听袁绍这么一说,也即拱手,齐声应诺。

    这轰然的应诺之声,倒是如雷贯耳般传入姚贡耳朵里,吓得他身子一软,坐不直,直接软趴了下去。

    袁绍回过身来,本要亲自将其给斩杀了,眼看他这副样子,也就让人上前先探看探看。那将士伸出手来,在姚贡鼻孔前晃了晃,脸色一变,向袁绍报说,姚贡已经吓死过去了。

    袁绍嘿然一声,命将姚贡脑袋割下,与高焉首级一起带回城中,悬挂在城楼上,算是震慑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逆贼。

    袁绍这边,眼看姚贡死了,他也就回过身来,亲自挽了陈诺的手,一同步入城内。这边一动,钟鼓也跟着齐鸣,城内街道两旁更是有无数百姓手持鲜花香果以迎,算是给足了陈诺的面子。

    其实,陈诺心里也清楚,这并非是袁绍给他面子,而是他不得不配合他做足这个场面。袁绍给他面子的同时,陈诺同样给了袁绍一个面子。

    以袁绍公子哥的个性,这个场面是必须得摆的,陈诺也必须得配合。

    其实不难理解,想公孙瓒一道诏书下来,冀州叛者过半,实在是影响恶劣了。如今有陈诺以孤城独抗公孙瓒,又替他诛除了高焉和姚贡两大逆贼,是最好最鲜明的例子了。只要弘扬一个陈诺,也足以让更多的人看清楚,为他效命将得到的是什么,而若是跟他作对,则只有死路一条。

    一路游街,直到天将黑了,这才跟随着袁绍等人入了县寺,也真是够累的。但这出戏文还得继续唱下去。

    陈诺首次入城,袁绍当然得为他准备庆功酒。

    陈诺是风光了,也吃喝得肚厌肠肥,席上更是得到全冀州大小官员的祝贺。这些人的贺词,那真是花样翻新,不愧是饱学之士,陈诺听来都当做漂亮文章欣赏。倒是那些偏鄙的将校们没有那些文人们嗦,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到最后都是粗鲁不堪,喝得上头的,那更是将女人摆上席面,也全没有了体态,说出的话更加露骨了。

    袁绍此日高兴,倒是并没有什么忌讳,虽不发表评论,倒也耐心的听着。

    就这样,酒席一直喝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那陈诺虽然自诩酒量可以,但耐不住众人轮番的敬酒,也是喝得头都有些大了。他怕自己酒后乱说,要是再发生上次跟麴义那样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故意保留了一些量,多吃菜,少喝酒。

    但纵然如此,奈何他今天是半个主人啊,不喝他们能放得过吗?

    这其中,最替陈诺高兴的,莫过于麴义了。

    那麴义这次因为跟陈诺之间的芥蒂化解了,又心喜陈诺建了如此大的功,如今跟他都是同为校尉了,可谓真正的平起平坐了,自然是替兄弟高兴,那更是一喝就喝开了。到了最后,怕陈诺架不住众人,那更是替陈诺受酒。

    眼看杯盘狼藉,众人喝得也差不多了,这时的袁绍也是理理衣服,就要宣布散席。不想这当儿,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卒子,向袁绍低声说了几句话,立即是引得袁绍大怒。

    只见袁绍脸色勃然大变,豁然站起,手按着佩剑,扫视了众文武一眼。

    众文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皆都罢盏,将目光齐齐看向了袁绍。

    场上陈诺,将酒盏放下,将眼看向袁绍,只见袁绍也恰时将眼睛向他这边扫了过来。陈诺心里一愣,看袁绍的火气,难道是公孙瓒那边又有什么新的动作了?

第八二章:闻公孙大行封赏

    陈诺走后,公孙瓒得了广川,立马着手办了另外一件事情。www.uu234.cc

    他眼看着他的一道讨伐袁绍的檄文下去后,冀州响应者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多了起来,自我感觉不免良好,很是惬意。于是,在入了广川城后,他又立马新任命了一批冀州的郡县官长。

    这还不算,单是冀州的官员他还不满意,还要插手外州县事务。

    其以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

    他此举无异于向世人宣布,他公孙瓒在占领了冀州后,还要占领青、兖二州,独霸大河南北。

    公孙瓒在新任命了这些官员后,也是迫不及待的要与袁绍决一雌雄,故而接着大起兵马,气势腾腾的杀往广宗。

    公孙瓒再次起兵的消息连同他私自任命官府要员的消息一起传到了袁绍耳里,当晚宴席上,袁绍听到后,焉能不怒?

    想他袁绍虽然窃据冀州,何曾有公孙瓒这样猖狂过?

    前时,公孙瓒讨伐他的檄文中还曾以封官之事来攻击他,说他袁绍,“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皂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乡侯印’。”

    想我袁绍‘上表’的官员皆是以乡侯印来拜表的,那么你公孙瓒今天所做的跟我袁绍又有什么两样?你公孙瓒所上表的这些官员,那还不是以你一个小小的蓟侯大印来操办的?

    袁绍想到这里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我袁绍若是贼,你公孙瓒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大家彼此彼此!只是在此事上,奈何人家先发制人,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袁绍上表的官员都是以他乡侯印来施行的,有他这个先行者,只怕也不会有人再去怪他公孙瓒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袁绍只能是吃个哑巴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了这个头,倒是让后来的公孙瓒捡了个大便宜。

    既然在这件事上不能计较,那么就刀兵上见一分晓吧!

    他立即让人将宴席撤了,又叫回了那些醉酒回去的官吏,全都集聚一堂,商讨应付公孙瓒大军之策。

    讨论了一晚上,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其他人都得到了出兵的命令,独独陈诺,袁绍给他安排了比较不符合他身份的任务,回邺城督运粮草。

    听到袁绍如此的安排,陈诺也终于是明白了。原来袁绍给他邺下校尉一职,不过是早已经打算好了的,他袁绍是不想再给他疆场立功的机会,怕他功劳太过了。

    要知道,袁绍他刚刚得到冀州,可他这个‘冀州牧’是从韩馥手上抢来的,是谓不正。这也就不说了,至于天子给他真正的身份,不过是渤海太守,可这渤海太守的印绶因为避祸也给了公孙范。

    如今,他能拿得出的身份不过司隶校尉尔。可这司隶校尉还是他当年在京时所拜,如今离了京十万八千里了,哪里还算什么司隶校尉?剩下一个,那也就是车骑将军了。不过这所谓的车骑将军,也不过是他

    在诸侯会盟时自封的,根本就不能算。要说袁绍真正能拿得出的身份,也只剩下乡侯这个侯爵了,所以他每每表封他人时,都是拿出乡侯印来糊弄人。

    想他爵不过乡,而武职不过自封的车骑将军,说起来,他能够立足冀州还真算是幸运的,难怪公孙瓒檄文下日,叛者过半。

    想自他车骑将军以下者,最高不过沮授之监军,但这监军只是负责监督部伍,并不领兵,所以也只能算是文职,而领兵将军最高一级,目前不过校尉、都尉尔。要说起来,他袁绍的心腹颜良、文丑等,目前也只是营一级,陈诺要是再立功,那就要超过他的心腹了,这是袁绍不愿意看到的,故而袁绍雪藏陈诺不用也不难理解。

    袁绍的决意一下,自然有许多人不理解,皆为陈诺不平,其中最甚者,莫过于别驾田丰。

    陈诺也不会想到,田丰为了此事跟袁绍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袁绍一拂袖,决定了此事,不许田丰再议,田丰这才气哼哼的作罢。至于其他将领,麴义也是力求让袁绍收回成命,奈何袁绍根本不听。袁绍还故意借此斥责麴义,说其广川城时领兵不利,若非陈诺及时派兵去救,险些全军覆灭。又念其兵少,故这次罚他领兵随同文丑出战。

    麴义、文丑同为校尉一级,如何将他们合为一处,统一由文丑一人指挥?明显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袁绍虽然没有降麴义的职,实际上是想将麴义的人马合并到文丑队伍里,等同于变相的剥脱麴义的人马,而一旦时机成熟,只怕麴义连单独建制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

    麴义虽然不服,奈何袁绍是主将,他也不得不听了,将头扭了过去。

    袁绍这一系列的举动,陈诺是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完全想清楚了。

    这哪里是什么庆功宴,分明是鸿门宴嘛!他提拔他,却又置之不用;又看到他跟麴义和好了,心里不畅快,故意对麴义进行打压,无非是消弱他陈诺的影响力,袁绍的算盘再精不过了。

    而自古以来,最怕的是功高震主了,功高则过,震主则不祥。

    如今袁绍将他丢在一旁不用,倒是免去了他不少的烦恼。

    其实早在先前,在广宗城外袁绍表他陈诺功劳时,有几个是真心向他陈诺贺喜的陈诺并不知道,但站在袁绍身后的文丑、颜良等将则是一脸的不愉快,陈诺是看到了。至于逢纪等人,则是嘿然掀须在旁笑着,陈诺其实也从他们的笑里看出了不善,心里也已经打起了鼓了。

    想在与公孙瓒一战上,虽然袁绍有故意利用他的意思,但他陈诺反而因之抓住机会,不但没有被公孙瓒所歼灭,且能以少数胜多数,最后功成名就,功劳一人独得,风头一时无两。这虽然对于陈诺是好事,但也未必是好事。

    想树大尚且招风,更何况人事呢?

    他一人得功,知道的也就罢了,要是不知道的,诸如颜良、文丑等人,那还以为袁绍专任他,是必起嫉妒之心。这怒火要

    是都在他一人身上洒下,他陈诺就算三头六臂,也必承受不了。

    既然袁绍有意要将他打入‘冷宫’,这样也好,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休整一番。想他陈诺数战连胜下来,也受降了不少士卒,但这些人都是来自各方,正需要磨合,陈诺怕的就是没有时间。现在倒好,袁绍此话一出,倒是无形中帮了陈诺一个大忙。

    至于田丰等人在袁绍面前力保他继续领兵出战,陈诺想来,也并非是他们特别看得起他陈诺,不过是大敌当前,不想埋没‘人才’罢了。罢罢,他们的好意陈诺算是领了,至于其他,且慢慢再议。

    陈诺考虑到此,也即向袁绍一拱手,说他愿意听从袁将军的安排,不日即回邺城督运粮草。

    袁绍听陈诺一说,也即连连点头,看还有人要出来说话,赶紧称赞了陈诺几句,想将这事拍板定音。陈诺也赖得听堂上文武唣,再一拱手,也就从县寺里出来了。

    寺外寒风扑面,吹到陈诺身上,陈诺全身一阵哆嗦。

    冬日虽去,春寒仍是令人抖擞啊。

    陈诺抬起步子,举起头来,只见中天一轮明月悬空,虽然半缺,却是一洗如水,不由的诗性大发,吟起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丙辰中秋》。其中第一句有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吟出口不禁是胸襟大开,却又没由的怅然若失。

    是感逝那个不能回去的二十一世纪,还是另有牵挂?

    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似乎又一下子被引发了出来,那苍苍白发的父母,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去年时,他虽然借故出兵广川,暂时缓下了董卓派发给他刺杀袁绍的命令,也从那以后暂时没有了董卓那边的消息,但身体主人‘陈诺’强烈的记忆却影响着他,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他的那对年老的‘父母’,总是无形催促着他,让他一定要将此事有一个彻底的了断,否则寝食难安。

    陈诺轻叹一声,收回心绪。

    典韦上前,想要扶陈诺上马,但被陈诺一摇头,止住了。典韦只好退后一步,将马牵在手里,亦步亦趋的紧跟在陈诺身后。

    寒风吹着陈诺,使得他此刻也清醒了许多,酒意也去了些。

    他心里计算着,想公孙瓒的精锐白马义从已败在了他手里,不但是白马义从从此难以复振,只怕也会连带影响公孙瓒全军的士气,公孙瓒之所以急着要发兵,想必也是想以一场胜战来挽回士气罢?公孙瓒既然士气耗损,又如此急于求成,只怕难成大事,此一战只怕是胜少败多,倒也不必担心袁绍此战的成败了。

    既然冀州的安危暂时不必考虑,他陈诺该做的也做了,是该按照袁绍的命令行事了。

    在广宗城外,陈诺将军队稍稍休整,也就依照袁绍的命令,于两日后,也即拔了营寨,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旌旗招展,刀矛蔽日,铠甲耀天,浩浩荡荡,陈诺的两三千人马也就一发的赶回邺城去了。

第八三章:入邺城醋意大发

    陈诺回邺城后不久,立即去见了郭嘉。

    这个被陈诺委以‘张良’的智士,自陈诺去年发兵去广川后,他们之间虽则互通书信,但见面的机会也就从此断了。

    这次陈诺回来,将发生在广川与修县的事情都跟郭嘉说了,那郭嘉听了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听到最后,那郭嘉一笑,与陈诺道:“陈公你是不知道,自公孙瓒广发檄文后,冀州各地接连叛离袁将军者那是不计其数。当时袁将军听闻安平相高焉也反了,袁将军是吓傻了。要知道,这高焉从来跟清河相姚贡要好,这高焉一叛,只怕因此会牵连清河,遂使姚贡跟着叛离。

    当时袁将军还道,这姚贡一叛,陈公你必然难以控制他,到时陈公为了自保,也必跟着叛出。还别说,袁将军猜的也不无道理,想当初陈公你被袁将军打发去就是替他抵挡公孙瓒之兵锋的,当时广川又非陈公你一人能够掌控,所以叛离袁将军还是大有可能的。

    不单单是袁将军他,就连其他文武官员,也都是笃定了陈公你这下是必叛了。其实我当时分析局势后,也是替陈公你捏了一把冷汗,就怕陈公你一时不忿,会做出什么义气之举来呢。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诺听后,转眼去看郭嘉,只见郭嘉神情自若,想他这话不过是调侃之语,考验他的毅力罢了。

    陈诺当即一笑,说道:“虽然当时窘迫,但我一想到当日与奉孝你所定下的战略布局,也就绝不敢造次。想我虽然小胜了一两场,也打出了一些名堂,但凭此绝不足以自立。

    既然我与奉孝你所规划的是,欲立足河北,先在袁将军四世三公的光环庇护之下渐图发展,就绝不敢轻易或忘!诺虽不才,舍本逐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是绝不会因为一时意气,便弃既定战略于不顾。若我为此,将置奉孝你于何地?”

    郭嘉说这话,其实也是有意要提醒陈诺,不论陈诺此时取得多大的功绩,但要想脱离袁绍,那还不是时候,决不能因为一两场战争的胜利而心生骄傲,不将袁绍放在眼里。

    他既然听陈诺话说得再明白也不过了,也就放心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这一笑,算是欣慰他自己没有看错人吧。

    陈诺从郭嘉这边出来,刚刚回营,被赵雪接住,递给了他一封投刺。陈诺展开一看,原来是袁绍长子袁谭使人送人的,说是请陈诺明儿到他府上一聚。

    陈诺放下投刺,赵雪上前,问道:“将军,袁谭这是何意?”

    陈诺看到赵雪一脸焦虑的神情,想必是担心他的安危。陈诺嘿然一笑,手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在黑山时我好歹救过他袁谭一命,他袁谭总不至于要害我陈诺吧?”

    赵雪听陈诺一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求陈诺明天一定要带她去。

    陈诺先还以营中事不放心她走,但看赵雪坚持要去,陈诺也只好另作安排。等到第二天,陈诺带同赵雪等十几骑入城,留下了典韦、潘璋、朱灵等人守营

    这边,赵雪一到了邺城中,看到满目的姹紫嫣红,也是跟着心花怒放了起来,要不是陈诺在旁提醒她现在的身份,赵雪差点就要回归女儿家的本性了。

    不过,看着那些好看的头饰不能戴,鲜亮的衣服不能穿,赵雪到底是心有不甘。

    陈诺偷眼去看她,只见她委屈得不行,实在是惹人怜爱。不经意间,刚刚有一个漂亮妇人经过,那赵雪是眼睛一亮,赶紧是举步向前,扯住了那个妇人还想要切身感受一番,只吓得那妇人以为是碰到了流氓,大喊大叫。

    陈诺看到那妇人的表情,再看看赵雪一身男儿的装束,当真是无语了。

    喊就让她喊两句吧,不过好歹他们一身的士兵装束也没有几个敢出来管闲事的,见者也只是远远的驻足,遥相品评。

    那赵雪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妇人的惊叫而感到有任何的不妥,只是揉了揉她那精致的布料,瞧了瞧她那衣料上鲜艳好看的图案,再不过是嗅了嗅她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香水气,在她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那妇人还欺负她身材矮小,以为举手就能将她挣脱,试了一试,倒是差点被对方给揽入了怀里,弄得她更加的尴尬不堪了。

    陈诺看赵雪舍不得走,仍是拽着那个妇人不放,也有意开玩笑,方才兜转马头,回首说道:“赵雪小将军,你再不走,我可要罚你娶了这位妇人了!”

    那妇人一听,再看赵雪矮小的身材,黝黑的脸蛋,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倒是赵雪及时醒悟了过来,就要连忙摆脱她,刚想要松手,倒是反被一人给抓住了。

    赵雪轻啊一声,回头去看,只见她和那妇人身后又多了一位小哥了。

    那小哥身材也不过高出他一个个头,倒是人长得颇为英气,特别的他那对眼睛,盯着她看时,她居然是不由心口猛然一跳。

    那小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一手抓住妇人,一手抓住赵雪,嘻哈笑道:“哈哈,我看可以,要不将军你做主,让这位小将军娶了这位妇人吧。”

    莫说人家是妇人,就算是一个闺女,哪里有说娶就娶的道理,两边看热闹的人围得更多了。

    陈诺也是被那小哥的一句惊人之语给震住了,他转头仔细一看,只见他五官颇为精细,脸皮也是细嫩,像极了一位姑娘。若非眼中有那一丝英气侧漏,只怕陈诺也误以为看到的是女人。

    陈诺未及开口,倒是赵雪首先反应了过来。

    她纤细的手腕,如何能轻易给一个大男人给挽住?再说,此刻还是在陈诺面前。她可不想因此被陈诺误会,立即是下意识里往回挣夺。但试了两下,居然仍是被其人给牢牢挽住了。

    赵雪心里大惊,是自己意乱情迷了,还是对方的确有手段,我居然无法挣脱他?

    那小哥被她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嘎嘎一笑,逼视着她,笑道:“这位将军,你刚才还拉着这位妇人不放,分明是看上了人家。你既有此心,又有那位将军给你做

    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你突然反悔了,不想要她了?也罢,反正街上有的是漂亮姑娘,你不中意她,还可以选别人嘛!”

    那小哥说着,将那妇人手松开。那妇人得脱,赶紧是向着旁边跑没了。

    “你……你……”

    赵雪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是又气又急,一咬牙,就要伸手去拔腰中佩剑。只是手还未及腰,又被对方给及时挽住了。这样一来,她双手皆被那小哥给捉住,身体倒是跟他互对着,脚下一个不稳,向着小哥怀里钻了去。

    任是陈诺再大度,眼看着这两人抱在了一处,不由的一股无名火起,怒的升腾。

    他鼻子一哼,飞身下马,就要力取那人。

    谁知,那赵雪刚刚一触那小哥身体,立即是如触电了一番,赶紧是惊叫了一声。而那小哥,也似是被赵雪的惊叫声给吓住了,立马伸出手来,将赵雪弹开的身体轻轻一挽。顷刻间,赵雪那细细的小蛮腰,立即是被那小哥掌在了手腕间。他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一变,对着赵雪那张小脸饱饱的看了一会。只是他耳畔听到风声,赶紧是捞着赵雪的身体,向后闪开。

    陈诺眼前一花,倒是没有想到此人反应如此之迅速。

    那赵雪惊愕的看着挽住她腰肢的小哥,一时居然愣住了。

    那小哥将她身体一收,又是将她脸蛋贴在了他厚实的胸脯上。但这次赵雪如傻似痴,居然没有反抗。而那小哥回头看陈诺一副不忿的神色,嘿然一笑,似乎是有些得意。这且不算,他还故意当着陈诺的面,低下头来,轻轻在赵雪耳畔咬了一些话。

    如此亲昵的举动,赵雪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厌恶,反是听后眉头轻轻一蹙,但接着没有二话,似乎是并没有反对那人跟她所说好的话。

    陈诺欲要再动,可眼看着周围的观众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醋劲上来,就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这叫其他人怎么看?再说,那小哥也未必知道赵雪女儿之身,虽然他们之间的这些举动有点过分,但还算得上是可原谅的范围。陈诺想到此,立即是将心里面的火气努力克制住,转而换做一番峻严的面孔,喝令:“赵小将军,该玩的也玩了,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办,还是尽快动身吧。”

    陈诺说着,转过身来,立即翻身上马。

    赵雪向来听他的话了,本以为赵雪听了后是必马上跟着过来的。没想到,他回身看时,只见赵雪仍是立在当地,没有做丝毫的挪步,反而说道:“那个,将军,我……我想跟他在集市上随便玩玩,晚上我自会回的,将军你放心吧。”

    陈诺一愣,她这是什么话,再去看那小哥,向他示威似的一笑,赵雪转身,他也赶紧跟着转身了。

    “放肆!”

    陈诺觉得自己怒不可遏,胸腔里的怒火当真要压不住了。他的好雪儿,怎么就这样轻易跟一个男人就走了,这叫他如何忍得?他努力压制的怒气,也终于压制不住了。

第八四章:进袁府得遇良人

    “啊,然之兄!可终于算是盼到你来了,来来来,快快里面请!”

    气势甚壮的袁车骑府,门前装簇一新,虽然佳节过了,时已进入月末,但被门前大红彩缎所渲染,仍有一股清新之气。www.uu234.cc

    陈诺马行至此,下马投刺,立即有袁绍长子袁谭亲自出门来迎接他。

    这袁谭在黑山时得了陈诺的救命之恩,故对陈诺很是敬重。在之前有言,他两平辈,可直呼对方表字,算是亲近之意。难得袁谭昨日一封投刺到他营中,陈诺今日赶来,只刚刚通禀没一会儿,就有袁谭亲自出来相迎,且以‘兄’呼之,更是倍感亲切了。

    在袁谭的殷切招呼下,陈诺随着他进入了府内。

    府内大厅上,随着袁谭的一声令下,水陆毕陈。不时,钟磬悦耳,有三六舞姬一身华服,光彩耀眼,蹁跹于目前。

    陈诺也没有想到,今儿来,袁谭只请了他一个人,且无关人等全都叫退下了。

    酒过三巡,那袁谭提起了公孙瓒广发檄文,任意任命州郡官员一事。陈诺早在先前就听袁谭说袁绍有意让他到青州历练历练,只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故而这件事情暂时给压了下去。

    此时他听袁谭在话里不断斥责公孙瓒胡乱任命什么田楷的人为青州刺史,似有不爽,看来他对于青州仍是不死心。

    陈诺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袁谭让他来的目的了。

    对于袁谭想出任青州一事,早在黑山时他就刻意跟他提起过,那时就希望他以后能够在此事上多多帮忙。现在看来,他想借着陈诺回城之机,旧事重提罢了,

    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他到任青州时能够借重陈诺之力。

    陈诺既然明白他相邀的目的了,自然也就打着哈哈应承着。那袁谭看看自己的话也说得够白了,也就没有多说。一曲舞罢,袁谭又让这些佳人统统上前,分别环伺于左右陪酒。

    这些姑娘长得倒是颇为不俗,都是有模有样,加上她们劝酒时又故意耳鬓厮磨的,就算陈诺再怎么矜持,此时也已经是心猿意马了。

    看着掌中的烈酒,闻着身旁女子的体香,早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其余姑娘倒是罢了,独独陈诺突然举眼看到袁谭身边一位女子,倒是立即被她的气质所吸引住了。

    他刚才只顾着说话,此时似乎才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其女虽然一身女儿装束,看起来也极为妩媚,只是她眼神顾盼之间却难掩一丝英气。

    当他举目去看她时,那女子也在看他。

    恍然的四目相对,倒是让陈诺不由精神为之一震,想起了一事。

    今日的集市上,他陈诺差点因为赵雪而大开醋坛子了。

    也幸好,他怒极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更能因此静下心来细细一想,方才恍然大悟,没有做出不符合他身份的举动来。赵雪既然想跟那个小哥去玩,那由她去玩又有什么不可?随着一声长笑,他陈诺并没有深究下去,只让两个亲兵暗中跟着赵雪,他则一打马,转身赶到了袁府。

    说起来,他醋意大发,完全是因为一位陌生的小哥。只是现在想到当时的那位小哥,与他眼神相对时,他眼睛里所散发出那丝英气,不也

    跟眼前的这位女子所散发出的极为相似么?

    只是,那个眼神在那小哥眼里颇为寒气逼人,也丝毫不容侵犯;但在这个小姑娘眼里,却又是英气得反而极具诱惑,极具气势,更加的有女人味了。

    不过仔细一看,他两个长得倒是颇有些相像,只是不可能是同一人罢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陈诺不由多看了一眼看了女子,顺着那个女子的眼睛,陈诺大着胆子问她:“敢问姑娘芳名?”

    “刘莹。”

    那女子从袁谭怀里稍稍欠身,这样回答着陈诺,没有丝毫的小家子气。

    “流萤?”

    陈诺听她一说出,立即是由‘流萤’而联想到了杜牧的《秋夕》一句诗,便是信口吟了出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哈哈,好湿好湿!”

    “好湿?”

    刘莹轻轻蹙眉,有点不理解何谓好湿了。

    “好诗好诗!”

    旁边袁谭听后,不由耳目一新,鼓掌说了出来。他也是个机灵人,眼看陈诺目光在此女身上有留恋之意,有意要收买陈诺,故意将刘莹一推,送到了陈诺怀里,笑着言道,“我看你二人如此投缘,我若不玉成,只怕有点拂人性了。”

    软香入怀,陈诺倒是颇为满意。他仔细看了怀中女子一眼,不由轻轻一叹。从她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庞,还有她那带着英气的眼神里,陈诺似乎找到了些什么。

    他哈哈一笑,索性开口向袁谭说道:“既然显思你有此意,不如好人做到底,将她赏赐与我可好?”

第八五章:夜入帐为卿偶偶解语

    七夕快乐哦!

    感谢读者‘白泽大男神哟’的恩赏,谢谢!

    “你们都先下去吧!”

    随着一声洪亮的命令口吻,打断了寂寂的夜帐。www.uu234.cc帐外有人应诺退下,有人履鞋踩着泥地发出哆哆哗哗的声响,走上前来,掀开了帐门。

    赵雪适才还是俯身案前,差不多已经进入梦中了。恍然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陈诺。

    “大哥哥!”

    赵雪如小鸟一般,立即将身起来,迎着他冲去。

    投入陈诺怀中,温暖立即传遍全身。

    一股女儿特有的气息散发开来,一丝丝,一寸寸,为之绕肠。

    陈诺全身一酥,伸出手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他在外疲惫的奔波了一天,回来后能得良人俯身灯旁守候,这是何等之荣幸。若非是军营,陈诺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姗姗来迟,她的默默静候,不过是一幕‘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幽会画面呢。

    漫漫长夜在流逝,寂寂帐内无人语,好安静。

    赵雪首先打破了安静,她身子突然一个机灵,立马是红着脸蛋,将身一扭,将手往陈诺胸口一推,挣脱了陈诺为她织就的怀抱。

    她扬起头来,向陈诺高声说道:“将军!你这么半夜了才从邺城回营,也实在太辛苦了。你不该在这么晚上到雪儿这里来,雪儿担待不起,将军你也需要早些休息,就……”

    “就这样吧……”像是主人发话,要撵不速客走了。

    但她这句没有说出,就被陈诺伸出手来,轻按住了她的朱唇。这可是大半夜的,她跟他这样大声说话,他当然不习惯,更何况,大晚上的,他可不想惊动他人。

    陈诺故意俯身下来,小心的盯着赵雪看。

    细细的,入微的,仿佛鸡蛋里挑骨头那般认真。

    赵雪,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说的话,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出来了。

    赵雪轻轻一推,低声小心的说道:“将军,真的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声音虽然低了,但那丝醋意,那丝愤恨,似乎并没有减少。

    她说完,扭过头去,就要走开。但她伸出的那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手,并没有收回来。

    她那只原本洁白无瑕的柔荑,也只有在夜深人静回到自己的帐内时,这才用清水洗净,还原于本相。

    如玉的纤纤小手,被陈诺紧握在手心,像是对待一只精巧的古董一般,小心的呵护着。

    赵雪本能的想要挣脱回来,但反被陈诺抓得愈发的紧了,就连她的整个身子,也被陈诺拉得更近了。

    “你……”

    一声将军忘了,甚至连大哥哥三字也忘了,赵雪抬起头来,直呼出这声‘你’字。

    你字出口,却带了无限的缠绵,却又有丝丝的恨意。

    迎着赵雪的目光,陈诺轻叹一口气,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怎么,我没有追上去,你是生气了吗?”

    他说的是白天在邺城所发生的事情,再次被陈诺提出,赵雪本来通红的眼睛,止不住泪又流了出来。为了此事,她可是整整不开心了一天了,甚至先前还偷偷哭泣过一回。

    听到陈诺明知故问,她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哪里!雪儿哪敢生你的气!”

    陈诺嘿然一笑,扶着她肩膀说道:“怎能没有?你你你的叫着,我都不习惯了。叫声大哥哥吧,我想听。”

    赵雪也不知怎么了,身子一犟,故意饶舌道:“我看还是叫你将军更合适,将军!”

    陈诺哈哈一笑,将手一松,说道:“也罢也罢,随你怎么叫了。怎样?今天我没在,你跟那位小哥玩得可好?”

    被陈诺如此一问,赵雪倒是听出了陈诺是关心她的。

    赵雪心里一暖,也有意要气陈诺,说道:“将军不说我还忘了,要说起来,这位小哥当真的是好,就如我亲哥哥一般,一路领着我逛了东市又逛西市,可好玩了……”

    然后唠唠叨叨,说了许多集市上的所见所闻,无非是小哥对她如何如何的好,他们玩得如何如何的开心。

    赵雪看陈诺半天不说话,扭头说道,“啊呀,我还忘了,记得当时我要离开时,将军你还是脸色铁青着,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呵斥雪儿。雪儿想来,当时将军你反应何至于如此强烈啊,是不是雪儿哪里做得不高兴了,惹得将军你不高兴了?你……”

    陈诺看她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由一巴掌将她肩膀一拉,将她身子送入自个怀里。赵雪欲要挣扎,被陈诺巴掌大手牢牢的钳制住了,动弹不得。

    陈诺吐气,赵雪只觉得耳里麻痒麻痒的,沿着耳鼓,传到了心脏里,麻痒变成酥软,让人既害怕又甜蜜。

    陈诺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咫尺之间,言出君口即入卿耳

    陈诺嘿然一笑:“是啊,雪儿你多有能耐啊,你明明知道大哥哥我担心你,你却当着众人的面非要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走。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是雪儿,雪儿怎能随便就跟一个男人走了呢?那位小哥或许不清楚你的身份,但雪儿你自己可是清楚的啊。你即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又要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走,你说我这个做大哥哥的能放心吗?”

    实在受不了陈诺的温柔攻势了,再这样下去,战未打就要弃械投降了。

    赵雪赶紧双手齐上,撑开陈诺的手臂,好歹保持应有的攻守之势。

    赵雪抬起头来,说道:“将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最后你还不是弃雪儿而走了吗?反正将军你的正事,永远比雪儿的事情要重要,将军……”

    一语未了,赵雪又立即是闭口了。

    太漂亮了,陈诺如变魔法一般,一根银簪子已经在他手中。

    “喜不喜欢?”

    陈诺轻轻为她将簪子插上,然后为她捋着流海,是那般的细致,这可是一个大男人的手,一个将军的手啊。

    “大哥哥……”

    赵雪胸口激剧澎湃,那些醋意的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剩下的是莫名的感伤。

    陈诺低低的看着她的那对眼睛,伸出手来,替她擦泪,缓缓说道:“我的雪儿,都是做大哥哥的不好,大哥哥没空陪你。本来还指望着那位小哥能替我代劳代劳,只是没有想到他倒是先开溜了,却把雪儿你丢在了集市上,都是大哥哥我不好。”

    赵雪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大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哪里知道,赵雪去后,他虽然没有追上去,但他早已经派人在后暗中保护她了。她与陈诺分别没有多久,那个小哥说有事,先走了,她本来也没有心情逛什么集市,也早早的回来了。

    陈诺没有说出,只是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说道:“那位小哥好没道理弃我家雪儿而去,不过雪儿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帮雪儿你把他给带了回来了,你自己向他问罪吧。”

    此话一出,赵雪未及反应,倒是帐门一掀,果然帐外立着一人。

    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在这黑夜里,仍是英气咄咄逼人。

    “你……”

    赵雪喘了一口气,这的确是白天所见的那位小哥。

    陈诺嘿然一笑,说道,“刘莹,进来吧。”

第八六章:得美人咬耳喃喃细言

    恭贺‘zhengbohong’巨成为本书第一个学徒!

    陈诺再回邺城,以邺下校尉的身份,任务是督运粮草。www.uu234.cc在邺城他不能耽搁太久,除了到过郭嘉府上,就是赴了一回袁绍长子袁谭的宴。

    当然,宴是好宴。

    袁谭前后得到父帅袁绍明里暗里的示意,准备在战后将青州赏赐给袁谭,让袁谭好好历练历练。本来,袁谭也并没有对青州抱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听到父帅前后几次提起,他也就渐渐对这个所谓的青州感起了兴趣。

    只是,他也很是清楚自己的能力,要想在青州站稳脚跟屁股坐稳,未必是那般的容易。且不说青州大地上黄巾棋布,匪贼横行,单说在青州掌权的,就有好几股势力。

    青州上任刺史焦和刚刚病逝,朝廷还没有动作,公孙瓒倒是抢先任命了一个伪刺史田楷,这是第一个要跟他过不去的;这第二个,听说公孙瓒早在这之前就任命了一个昔日的同窗好友为平原县令,传闻此人耳大招风,不喜者称之谓‘大耳贼’。虽然此‘贼’因为公孙瓒急于染指青州,有意抬举他当上了平原相,本来凭借袁谭的身份也不需将他放在眼里,奈何大耳贼所试守的平原接壤冀州,乃青州的西面门户,位置及其重要,想要在青州站稳脚跟,这个大耳贼的平原是必要先一步纳入其鼓掌之中。

    除了这两股势力和焦和的旧刺史部而外,就数北海的孔融了。

    虽然这孔融是夫子类型,道德观念重,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但此人毕竟是上面正式任命的朝廷官员,又深浮人望,想要对付他也未必容易。

    综合上面这些,也就不难明白袁谭的苦衷。他是有心,却又无力。

    无力的是,只怕到时他虽然接手了青州,以他的资质,只怕也未必能够久撑下去。如果就连父帅给他的土地他都不能掌握好,那不知父帅对他会有多么的失望。

    鉴于此,他不得不寻求外力。就在他困惑时,他一下子想到了陈诺。

    陈诺,这个名字在短短的数月间,从阳城响到修县,再从修县响到广川,所过之处,无不是如雷贯耳,如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先是大败公孙越的幽州铁骑,接着火烧黄巾,兵走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哪一战不是让人提起就是肃然起敬?

    当然,袁谭看上陈诺的远不至于这些,可别忘了,去年他被于毒一伙掳上黑山,可是陈诺拼了性命将他孤身救出的。对于陈诺,他可是倍加信任,在此事上,不想到他又能想到谁?

    而在当初,他就已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陈诺听过。虽然当时陈诺答应过的,但毕竟此事已是时过境迁,怕陈诺并不在意,这次正好趁陈诺回邺城之机,特意设了酒宴相招,再提此事。

    对于青州,陈诺其实也很是觊觎。毕竟,这大河南北的冀、幽、青、兖四大州,幽州为公孙瓒所占,而冀州又是袁绍的本部,至于兖州,又有强人曹操在此不停的开疆拓土,刚刚一战杀败了青州的黄巾,势力正锐。这三州,陈诺是无力插手,余下的也只是青州了。

    虽然这青州‘两郡四国’而内的势力错综复杂,诸如田楷、孔融、刘备之流,加上各地的黄巾匪徒,

    但到底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正因为青州的这种状况,也正好符合了陈诺的乱中取利的目的,当然得答应袁谭的请求了。

    这样一来,不但是得了袁谭的心,顺了他的意,且能将势力光明正大的延伸到青州,对于陈诺来说何乐而不为!

    只是说来,陈诺到底不甚厚道,帮了袁谭的同时,顺手还牵了一只‘羊’。

    这只羊,当然是他府上所蓄养的一名歌舞姬。

    当然,对于这个歌舞姬,袁谭虽然厚爱,但如果能因一个女人而厚络陈诺,他当然很是情愿忍痛割爱的。

    女人嘛,本来就是予取予夺的,对于袁谭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陈诺虽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对于这个女子,他还是很愿意开口向袁谭讨要过来。没有别的,他越看这个女子,越觉得像一个人。

    他从袁谭府上出来,得立即回营,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奉命来邺城催运粮草。这些日子粮草也催促得差不多了,他该拜访的人也拜访了,是该准备动身了。

    连夜从邺城出来直回大营,对于陈诺来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他要来的毕竟是个活生生人,不是一件物品,且还是一个女子。在军营中是不允许有女子任意出入的,所以,为了能顺利将她带入军营,不得不做一番手脚。

    “你叫刘莹是吧,来,请穿上这套衣服。”

    陈诺让人递给了她一套夜行人的衣服,那个自称刘莹的歌舞姬看了陈诺一眼,也并没有说什么,拿着衣服,转身躲到黑暗中,悉悉萃萃,不时就将衣服穿好了。

    等到那个女子从黑暗里再次出来时,陈诺转过身来,眼前一亮。适才那一身鲜艳分明的女儿装换来眼前一身的黑色劲服,给人不一般的窒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看厌了花花绿绿女装的男子,突然面对一身洁白的女性护士服那样,极具诱惑力。

    他走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不由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将她下巴微微上抬,眼睛与她炯炯的对视着。

    刘莹分明是见过大世面的,对于陈诺挑衅性的动作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慌和失措。

    陈诺拇指指肚向着她那张朱唇轻轻按下,左右上下的摩擦着。刘莹那张翻肚的鲜嫩唇瓣,在陈诺的指肚反复的摩擦下,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却又是如此的极具肉感。

    刘莹,全身一颤,她眼睛里那道英气逼人的寒芒射出,是恼怒了吗?

    陈诺惬意的迎合着她的目光,拇指示威似的并没有停下。随着一道热气从她口里轻轻的喷出,传来的是一声夺魂的嘤泣之声。

    这声嘤泣,是如此的摄人心魄,陈诺也不禁微微一愣,指肚停在了她的上下唇瓣之间。

    陈诺一笑,淡淡的说道:“女扮男装?哈哈,有意思!只是你白天的装束还算勉勉强强的过关,这大晚上的嘛,难道你觉得有男人愿意涂着朱红到处见人而不被别人看出来的吗?”

    “唔,难得将军想得如此周到……”

    刘莹轻轻一笑,原来陈诺为此,那就任由他继续放肆吧。

    她那一对眸子里的英气此时

    稍稍减退,换来的是她仰视时不觉带出的妩媚之色。

    她一言后,咯咯一笑,随即说道:“不过,将军刚才是说白天吗?白天妾不都是一直在陪着将军你,何来将军刚才那番突兀的言语?”

    她说话时,他早将指肚移到她的唇角,虽然如此,指肚仍是被濡.湿一片,如雨打芭蕉,虽然残暴,却很是受用。

    陈诺摇了摇头,轻轻一笑,低下身来,在她耳边轻轻咬道:“集市上发生的事情,怎么小哥这么快就忘了?你把我家小将拐走,不就是想要逼我出手吗?”

    刘莹抬起抬头,仔细看了陈诺一眼,看来,他要她穿上这身男人装束,是故意要证明她就是白天的那个小哥。怪不得,他见我第一眼就对我如此感兴趣,又向袁谭要她,看来他是知道她就是白天在集市上和他胡闹的那个‘小哥’了。

    不过她还有一点不明,向陈诺当面请教:“记得将军醋意大发,当时差点就要动手了,只是后来将军又没有追上来,一定是将军发现了妾的真实身份了,可是将军你是如何突然明白过来的呢?”

    陈诺嘿然一笑,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拇指向下移,一直移到刘莹白皙的粉项之间,然后轻轻按了按,笑道:“男人最显著的特征,喉结,你没有。说来惭愧,想当时我若不是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想了想,只怕就要当真如你所愿,醋意大发了。”

    刘莹轻轻一笑,刹间明白了过来。

    但她有意要刁难他,伸出手来,袖子轻轻一拂,将陈诺那只不安分的手挪开,然后自己的一只雪白的手掌前伸,食指在陈诺喉间轻轻揉了揉,笑道:“是这个吗?好像是那么回事哦,不过我可以证明,将军你是个男人。”

    陈诺被她一说,眉头拧住,苦笑一声,将她小手挽住,握在掌心:“如此,当真要谢谢你还我陈某人一身的清白了。不过,你当时又是如何知道我的那位小将军是女儿身的,还故意窜通她一起想要欺负本将军?”

    刘莹咯咯一笑,将手从陈诺掌中抽离:“这个嘛,我与她走得那般的近,凭女人的直觉啊。你的那位小将军那么喜欢女人的衣服,却又对女人没有半分的轻薄之意,那当然就有问题了,所以只要稍稍注意一下,也就不难猜出来了。”

    陈诺盯着她,问道:“可我与姑娘你素未谋面,何故第一次见面就要拿本将军开这玩笑?”

    刘莹无所谓的说道:“怎么,现在将军你想要报仇也不迟啊,反正妾如今已被袁将军转赐予将军你了,将军你想要怎么责罚妾,那还不是将军你的一句话。”

    如今的乱世人不如狗,更别说是如今的女子了,命贱得如同一个物件随意转赠。陈诺虽然不理解这个女子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戏弄他,但对于她,陈诺虽不明她的身份,但还是愿意带回去,暂时留在自己身边。不管怎样,目今他的营内就赵雪一个女人,若能将此女子安排在赵雪身边,也算是多了一个伴儿。

    他也不想多说,一把拉住刘莹的手,说道:“走吧,快随本将军回营,你把雪儿半路丢了,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交代不是。”

    不知为何,陈诺只觉握着的那只手,微微一颤。

第八七章:陈诺调教雪妹妹

    恭贺‘zhengbohong’巨成为本书第一位大弟子!

    骑了一天的马,不说屁股难受,夹马的两侧大腿也摩得隐隐生痛了。www.uu234.cc

    陈诺骑在马上尚且难受,更别说那些紧跟在后步行的士兵还有那些一路跟随大军押运粮草的民夫了。

    陈诺看看眼前地界开阔,也就让人马暂时停歇下来,稍作休息,一面派出数支侦骑出去探风。毕竟他们一行即将进入巨鹿的曲周地界,离广宗城也不远了,而广宗那边公孙瓒数十万的人马已然兵陈城下与袁绍在对峙着,可不能不防公孙瓒会派出偏骑来偷袭他的运粮队。

    陈诺下马,自有亲兵送上面饼和水。

    对于这种粗.硬的面饼是没有胃口,咬上去牙都能崩一颗,还得濡.湿了来吃,陈诺可没有这个耐心。他只是接过水袋,喝了两口。一路干渴前行,此时喝了些水到肚子里,润润喉咙沁凉沁凉胃部很是舒畅。

    陈诺将水袋还回去,虎躯一展,将腰一扭,踩着马镫从马背上下来。

    他看了身旁典韦一眼,让他找来向导,问明了路程,心里也就了明了。此地距离广宗不过数十里了,连夜赶路,天明之前肯定能够到达。

    自他离了邺城,一路督运粮草往广宗赶来,也已经有些时日了。

    记得他当初走的时候,公孙瓒刚刚在广川私自任命了一批州郡伪官,接着就急着发了十数万的人马,全都杀奔向广宗。听说公孙瓒刚到时还小败了一阵。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想公孙瓒先就曾败在他陈诺手上,又不顾疲惫之师前来争胜,而袁绍早已在广宗城外以逸待劳,公孙瓒冒然前进,焉能不败?只是这袁绍眼看公孙瓒退却,错误的估计公孙瓒的势力,又再次发动攻击。但这次袁绍并没有捡到便宜,反而折损众多,不得不人马稍却。

    公孙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袁绍,但袁绍毕竟是以逸待劳,又占尽地理优势,所以公孙瓒想要进一步将局面打开,却也非是易事,双方也就暂时僵持了下来,也不知道如今的战况如何了。

    陈诺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登上了旁边一个小土丘。

    站在小土丘上,只见官道上前前后后都是人,一车车的粮草蜿蜒着也不知伸到了何处。

    这是他第一次押运粮草,又是临近战区,自然要格外小心。几路侦骑已经派出去把风了,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他也难得的下马活动活动筋骨,呼吸呼吸山间的新鲜空气。

    “将军!”

    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陈诺微微一愣,转过身来。

    身后站着的,正是赵雪,还有刘莹。

    他两几乎是并肩立着,身子又靠得那般的近,几乎贴在了一起。

    虽然陈诺知道他两身份都是女性,而且女性之间又喜欢勾肩搭背什么的,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好歹此刻是军营,而他两一身的铠甲,加上小脸蛋上又故意涂抹了黑色,分明做男人的打扮。两个‘大男人’腻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起鸡皮疙瘩

    呀。

    陈诺还没说话,倒是一眼看到刘莹那对英气逼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身子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在屁屁上轻揉着呢,刚才骑马太久了啊。

    他豁然大悟,好不尴尬的将手缩了回来,轻咳了一声。偷看了刘莹一眼,倒是刘莹脸上一红,也没有说什么。

    那赵雪在旁,也并没有注意到陈诺这个不雅的动作,回身来挽住刘莹的胳膊,显得更加的亲昵了。

    陈诺刚才活动时,不想人打扰,也没有让那些亲兵跟上来,赵雪方才这么放肆啊。更可恼的是,赵雪到现在一直还以为陈诺并不知道刘莹的女儿身,而陈诺既然在邺城时看到她跟刘莹好就吃醋,那么,也就将计就计,一直不将此事说破,时不时故意拉着刘莹到陈诺跟前晃晃,有意要气陈诺呢。

    陈诺当晚将刘莹带回营帐时给她换的就是一身夜行人装束,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带入营中而不让人怀疑,当时他还来不及点破刘莹真实身份呢,倒是赵雪因为白天的事余气未了,此时还想气气陈诺,好叫他知道丢下她独自回去的后果,也就把着刘莹的手臂故意在陈诺面前说些亲昵的话来。

    当时陈诺也是有意要装孬卖傻,故意哼哼哈哈的应承着,转脸去看刘莹,也是一脸的吃吃笑着,知道她也是有意要联合她来捉弄自己。反正面前放着的都是养眼的美女,让她们腻在一起他陈诺也不吃亏不是,而且还能哄赵雪开心,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陈诺想通这些,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配合着演了下去。

    接下来,粮草既然催齐了,他们也就从邺城出发,往广宗赶来。一路风餐,加上匹马劳顿,不免寂寞劳苦,陈诺还想要找赵雪单独说些温存体己的话,可是没有机会。陈诺每次去,赵雪都要抓着刘莹一起出来,弄得陈诺当真是哭笑不得,仰头徒叹奈何奈何,不但把赵雪逗得背地里大笑,就连刘莹也是忍俊不禁。

    每每这时,陈诺都是袖子一拂,转身就走,表示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也为赵雪的‘捉弄’而感到窃喜。既然赵雪想玩,那就陪她玩下去呗。

    陈诺眼下看得赵雪示威似的挽着刘莹胳膊,也是故意瞪大一双眼睛,表示本将军十分的生气啊。

    那赵雪本来对她这个‘大哥哥’还是很上心的,向来十分的听话,就算有时跟陈诺起争执了,那也是在陈诺的‘淫威’之下很快的屈服了。不过,这都是在刘莹来之前,在这之后,那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毕竟,她现在有刘莹‘撑腰’啊,一言不合,拉着刘莹说亲昵话去了,而每每这时,陈诺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气得哇哇吐血。

    如今面对陈诺那对瞪大的眼睛,这赵雪不但坦然面对着,还带有挑衅的意味看着他,故意嘿然一笑,完全没有以前的乖巧了。

    挑衅啊,这分明是**裸的挑衅啊!

    幸好陈诺心里承受能力强大,在赵雪挑衅的目光下,他并没有让她诡计轻易得逞。

    虽然眼前这张小脸蛋被烟炭涂抹得是黑了些,也完全失去了女儿家的妩媚,但

    好歹她笑时,她的那对深藏不露的小虎牙就出现了在陈诺灼热的目光里,多可爱的一对小虎牙,让陈诺很是受用啊。

    好嘛,既然挑衅,让你挑衅好了,我还是趁机好好的欣赏这难得的风光。

    被陈诺灼热的目光瞧着,深藏在烟炭之下雪白的脸蛋,不禁是微微一红。

    那刘莹在旁边瞧着,看他两相对的眼神,也瞧出了大概了。

    她扑哧一笑,掩口道:“好啦!我看你两个这么一直冷战着,看得我都心急,再说,雪儿你不是一直想单独跟将军说会话么,我这就成全你们。”

    刘莹说着,将赵雪轻轻一推,送到了陈诺怀里。

    陈诺倒是十分识趣,生怕赵雪跑了似的,立即双手一伸,将她拦腰抱紧了。

    那赵雪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落入了猎人的怀里,赶紧对着刘莹轻呼一声:“你,你不能出卖我呀……唔……”

    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倒是被什么给堵住了。等到赵雪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张柔唇滑腻非常,被陈诺的嘴巴给缝上了。赵雪窘迫的想到,虽然旁边没人,但刘莹可在啊,而且她可是个女的……

    她瞥眼去看,幸好刘莹已经转身走了,倒是回头一眸间,似有隐隐的忧伤。

    赵雪也不明白刘莹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但她此时嘴巴被陈诺堵着,脑子里充血,也确实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了,赶紧是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一刻的快乐。

    赵雪难得的叛逆了几天,本来以为还可以一直骄傲,一直的叛逆下去,可倒好,被陈诺的柔情攻势一上,战线马上失守,又变回了当初的乖乖女。

    “说,这些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雪儿错了。”

    “真的吗,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哥吗?”

    “嗯……嗯嗯……”

    “那以后还敢不敢了?”

    “嗯……不,雪儿再也不敢了……”

    “哼,量雪儿你也不敢了,要是以后再这样,就别怪我打雪儿你的屁股!”

    “啪”的一声脆响,然后,见面时陈诺的揉屁屁,变作赵雪在做了。

    还真有手感啊,陈诺对赵雪施以小小的惩罚,也终于让赵雪屈服在了他的怀里了。看着眼前赵雪一动不动楚楚可怜的样儿,还真如可爱的小羊儿一般,怎不惹人爱怜?虽然乖了,反倒让陈诺有些歉疚了。

    他俯下头去,低声跟她说了些甜言蜜语,算是安慰补偿吧。

    赵雪依偎在陈诺的怀里,虽然被陈诺一句句责备着,屁屁上还挨了揍,却是乐在心里,妙不可言哪。赵雪偷偷的笑着,再被陈诺的甜言一说,想到这些天自己一直都在捉弄着眼前的这位大哥哥,便是心里不安。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将刘莹的身份告诉陈诺,让陈诺不要吃醋,不想这时山丘下一阵罗唣,一马疾驰而来,带着虎虎的风声,看来是有急事了。

    果然,丘下传来那人高亢而急促的喝问:“典将军,陈将军在哪里!”

第八八章:然之解围义弟弟

    想刘莹都是陈诺请来的,如何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其实只要赵雪仔细一想也不难明白的。www.uu234.cc

    再说,赵雪在陈诺眼里那可是以心思缜密著称,如何会想不到这一点?其实这说起来,到底还是赵雪太过在意陈诺,有意想要借用刘莹的身份来试探陈诺,激起陈诺对她的保护**,反而是疏忽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既然今日在陈诺的淫威下已经小小的受到了惩罚,听着陈诺在耳边的细语,惭愧之余,心里有那股想要将‘真相’告诉陈诺的冲动,让陈诺知道其实刘莹也是个女孩子,所以大哥哥可以不必要这样介意的啊。

    只是她话还没有出口,倒是下面一声焦急的喝问声,不但将赵雪到嘴边的话生生的打断了,也将陈诺从温柔乡里惊醒。

    他现在为邺下校尉,职在督运粮草,如今粮队快到目的地广宗了,可丝毫马虎不得。

    从这声焦虑之声里听得出来,说话的人非是别人,正是将军潘璋。陈诺既然暂时将骑兵交由潘璋统领,军队行军驻扎时戒备的任务自然也一并落在了他的肩上,刚才他决定让大部队休息前,已经让潘璋将侦骑四散出去探风了,听这声音……

    此地虽然距离广宗还有数十里的路程,但目下公孙瓒十数万的大军兵临广宗城下,派出偏骑袭扰也是有可能的。

    继续调教雪儿妹妹是没有可能了,陈诺对着赵雪报以无奈的一笑,拉着她那只柔暖的小手站起身来。

    这时,潘璋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像是跟下面守卫的典韦发生了争执。

    典韦以帐下刺奸的身份兼领步弓手,一身二职,不过那都是在回广宗以前的事情了。

    陈诺当时这样做,那也是迫不得已,谁叫他身边缺乏将才呢?不过在回广宗,入邺城后,陈诺营内的人事任命稍稍有所变动。毕竟他现在已经由昔日的别部司马升任了如今的邺下校尉,加上又得了将军朱灵,营内各司职务自然要稍稍变动。

    本来,将军朱灵为地方司马,在清河相姚贡手下任职,在这之前跟陈诺平职。只是,因为姚贡的叛逆,自然也牵连到了朱灵,虽然朱灵在扳倒姚贡事上有所贡献,但他毕竟因为姚贡染上了污点,袁绍不想用他,倒是便宜了陈诺。陈诺手上虽然有兵,奈何缺乏将才,朱灵之来,也正暗合陈诺心意。

    朱灵本是司马,而陈诺也不过校尉,按汉制,校尉下设司马一职,主兵,所以朱灵在陈诺手上,也只能暂时屈就此职。

    不过他昔日的司马跟目下的司马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毕竟以前领兵不过千人,受到相国节制。如今的司马就不同了,陈诺在修县和广川的一系列大战后,人马也一下子扩充到三千左右,再加上他领本部的数百人马加入后,那数量就很是可观了。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朱灵的司马建制被袁绍生生打压,合并到了陈诺所部,但对朱灵来说还是挺愿意看到的。

    毕竟,他自广川那一系列的战后也对陈诺刮目相看,很是愿意追随陈诺,所以在这件事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朱灵任营中司马,主兵。但朱灵知道,他以‘外来户’身份想要‘主兵’,统御陈诺的本部人马,自知是不可能。他也听说了,在陈诺营中,陈诺早已下达了命令,说是主将不在,兵马则暂由赵雪统领,所以说起来,他这个司马目前能做的,就是为陈诺训练部下,掌马弓手和步弓手。不过,这也算是难得了,朱灵还是知足的。

    马弓手,自然仍是由潘璋统领,而步弓手虽然名义上仍是典韦在干,但在陈诺的授意下,训练步兵的任务也一步步转移到了朱灵手上。

    陈诺深刻的知道,虽然训练士兵重要,但他的安全保卫和情报工作同样重要啊。

    虽然自典韦受命组建了刺奸部以来,也训练出了一批可靠的亲兵担任保卫工作,但陈诺骨子里信不过别人,也就有意将典韦的工作慢慢由训练青州兵上转移过来,让他一心跟随在自己身边。当然,典韦除了贴身保护陈诺,另外一件事也没有落下。

    刺奸刺奸,在保护陈诺的同时,当然要为他在营内监视众人,防范奸细渗入,必要时还要派出人马为陈诺收集情报。所以说,典韦的任务也不轻松啊。

    至于赵雪,目前仍是帐下督不变,校尉之下不二之人,监管全营人马。

    如此一来,陈诺的校尉营以其为尊,下有赵雪处理政务,朱灵、潘璋等为其训练人马,典韦担任刺奸,这样安排下来,可谓是诸将各司其职,不会像以前那样他一身又要练兵又要带兵的很是累人。

    如今典韦工作的重心既然转移了,也就时刻守护在陈诺身边。刚才陈诺骑马累了,想到旁边小山丘上透透气,不想他人打扰,也就让典韦率领亲卫在丘下守着。

    在当初陈诺任命潘璋担任马弓手一事上,虽然典韦一声‘潘壮士’也足以化解他以前跟潘璋的误会了,照说潘璋想要见陈诺典韦当二话不说放行,但潘璋想错了。别人不知道,他陈诺可是知道,典韦这人向有忠义之名,脑子是一根筋,既然交代他守在此,没有他陈诺的特许,他典韦也就绝不轻易放一只苍蝇进去的。

    至于典韦放赵雪进去,当然是陈诺已经有了特许的,而今潘璋也想进去,典韦自然不会轻易放行。

    而潘璋,似乎是因为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跟典韦说清,就要硬闯,双方发生争执也是在所难免。

    “好了!”

    陈诺下来,身后跟着赵雪。

    陈诺满意的看了典韦一眼,然后示意他放行。他一面下来,一面迎着潘璋走去。那潘璋看到陈诺赶紧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将军!末将刚才探风时,发现此去向东数里有一伙冀州人马受困于贼手,似乎不利!”

    陈诺吃了一惊,没想到战火还真的烧到这里了,不过还好目标不是他的粮草。

    他定了定,说道:“文不要着急,你且慢慢道来。你可查清了,这伙冀州人马是县兵还是哪路将军的人?至于这贼人,可是公孙瓒所部,又是哪支将军所领?贼我兵力又是多少?”

    虽然是袁绍跟公孙瓒在交战,但目下的冀州许多的地方都是乱着,又是黄巾余孽,又是匪徒的,趁火打劫者不计其数,陈诺自然要弄明白。

    潘璋听陈诺一问,也即点了点头,向陈诺说道:“末将已经查清楚了,这伙冀州人马打的是麴字旗号,当是麴义将军所部,人数在两三百。至于贼人,当是公孙瓒所部,领兵将军应该是一个姓邹的,至于兵马数量……当在麴将军四五倍以上……”

    没听潘璋说完,陈诺已是心惊了,麴贤弟怎么会在这里?他只有这么点人马,而敌人在他数倍以上,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

    陈诺一动,就要拔刀而出,被身后赵雪及时止住。

    赵雪问道:“将军想干嘛?”

    她这不是在明知故问?陈诺道:“麴贤弟有难我不可不救……”

    赵雪毕竟心思缜密,立即说道:“雪儿固知将军你要这么做,可将军你要知道,将军此刻的任务是督运粮草!如今粮草尚未送到广宗,如何能节外生枝?若是将军倾兵而出,贼人趁机袭击我粮草,那该如何?”

    陈诺被赵雪一说,也似乎回归到了理智,但他不可能对他这个结拜弟弟麴义见死不救。

    陈诺转过身来,看了典韦和潘璋一眼,让他两带着骑兵随他救人,又吩咐赵雪和朱灵坚守此地,保护粮草。

    陈诺营中骑兵也不过两三百之数,许多还在外围放风,是不可能全数带出去的,就这点人马赵雪等如何放心陈诺带去救人?要不同意也知道陈诺是万万不答应的,没办法,只好担担风险,匀出一些人马让他带走。

    陈诺毕竟没有昏头,不同意多带人,再说他全以骑兵就是想起到奔袭的作用,也好速战速决,早去早回。

    陈诺既然做了决定,赵雪和朱灵也只能遵命,在原地候着,他则亲自带上潘璋和典韦二人,并骑兵两百,如疾风一般急速向目的地驰去。

    本来,陈诺所部的这支骑兵成分颇为庞杂,又是西凉骑又是幽州骑还有羌胡义从的,虽然在骑术和战术上陈诺不担心,毕竟这些人惯于骑射,都是一挡十的好手,但就是在纪律上陈诺尤为担忧;若没有制得住他们的主儿,只怕也难带领,更别说很好的得以运用了。不过还好,自将这些骑兵都交由潘璋训练后,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这些血性汉子倒是渐渐懂得令行禁止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伙骑兵随陈诺而出,虽然马行甚疾,却是速而不乱,行进很有章法,陈诺颇为满意。

    一路向东,行了数里,也终于是遭遇了混战中的两伙人马。

    ‘麴’字旗血污不展,好男儿尤自力战。

第八.九章:麴义双刀战贼骑

    感谢‘zhengbohong’巨的捧场!

    麴义手中的长枪横扫二十余贼子,终于因为出手太重太疾,被敌人肩甲挂住,一时拉不出来,气势为之稍挫。又见左右贼骑趁机举枪挥戟四杀而来,全都往他身上招呼着,麴义怒了。

    他长臂一震,手腕微抬,被他手中枪矛攒死的贼人随之身躯拔起,脱离马背。在麴义怒吼声中,贼尸也已被他轻而易举的掼举了起来。

    啪,在贼骑一个个瞪眼的当儿,麴义将贼尸向后一举,又猛的向前一掼,欲要将其丢掷开来。本来以他这股雄浑的气力要想将这累赘甩开也非难事,只是他手中长枪枪杆毕竟是木制,又经过刚才一阵憨杀,哪里还经得住如此的折腾,枪从内而折,眼看也使不得了。不得,麴义只好顺手将手中断枪连同贼尸也一并远远的抛掷在地,砸起一地的尘埃。

    他手中长枪没了,但好在腰间有一把佩剑,马腹边还挂有两柄短刀。

    佩剑毕竟装饰大于实用,要想拿来混战毕竟是太过儿戏了些,也不称手。麴义出身西凉,精于使用各种武器,既然长枪不能用了,佩剑也非佳选,不得双手齐出,将两把短刀拔在了手里。

    要说起短刀的使用,麴义还是从羌胡那里习得的。

    前面说了,早在来冀州之前,他麴义可一直是在西凉那边混的。在久与羌胡的作战中,麴义也是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从羌胡那边学了一套对付骑兵的法子。故而在广川城外,眼见公孙瓒三千白马义从追至,他敢将手下的步弓手都交给陈诺,也并不是他敢于冒险,却是有实战经验的。

    眼前,在马背上酣战若是没有称手的长兵器,那绝对是要吃亏的,而贼人,可多是骑兵啊。既然他手中长枪已折,不得已,看来也只能利用短刀进行步战了。

    麴义手中长枪一旦抛开,那些从左右杀来的贼骑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稍停下来,眼看长枪大戟就要加诸其身了。麴义毕竟是悍将,在抛枪的前一刻,眼睛早已经瞄准了马背两边的那两柄短刀,嗤嗤声中,短刀脱鞘,光芒四射。

    虽然猛然射出的刀光稍稍刺激了一下周围贼骑的眼睛,也使得他们的攻势顿了顿,但他知道,他自己就在垓心,已是众矢之的,再不脱身就来不及了。他双刀在手,能挡得住前面也未必能挡得住后面啊,没奈何,麴义眼睛一转,有了。

    他持刀在手,甲胄在身,肩披战袍。

    战袍,被麴义轻轻一扯,已然脱离肩甲。在麴义手中,战袍如水一般被他舞动着,水虽然柔弱,但却能承受各种打击。那些攒刺而来的枪戟加诸其上,不但没能很快的突破这层阻碍将刃戟刺入麴义的身体里,反如泥牛入海,力道全都被卸了。

    当然,这战袍如金蝉的壳儿一般,正是助麴义他脱险的工具。

    就在众人枪戟乱入麴义的战袍之中而被戏耍得一时不能深刺猛斩,也

    无法回夺时,麴义早已经将袍一卸,身子往马下一钻,弹跳而下。当然,以战袍之力也只能是困得众贼骑一时,等到各骑发一声喊使力往下斩压时,麴义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他的坐下骑却并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了,被众贼骑乱枪乱戟给斩杀了。

    麴义被溅了一脸的马血,身子上下也是没来由的随之颤动。虽然在他人眼里马驹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死也就死了,但好歹此马陪伴了他出生入死了数战,算得是他的好‘战友’了,更何况马通人性,麴义平时更是颇为爱惜,眼见爱驹被杀,如何不心痛?

    麴义大吼一声,身子上窜下跳,如疯了一般挥刀砍杀贼骑马腿,眼见着片刻间就有数贼相继落马。

    麴义身材短小而精悍,一对短刀持在他手里却是相得益彰,再加上他此刻没头没脑的酣战之态,也当真是威风八面,所行披靡。

    刚才那些围上来的枪骑,眼看就要将麴义攒杀在马背上,不想让他借着小小的一张战袍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给逃脱了。只是他们吃惊还来不及,想要找出麴义,不想坐下马张嘴猛嘶,身子猛的前倾,想要扯动缰绳挽住后颓之势也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马匹前倾,那些在骑上的甲士在惊呼声中仓促而不及,纷纷的跟着落马。而落下来的,不是被其他马匹冲上误踩误杀了,就是被迎面而来的那把短刀加诸于项伯之间,脑袋都被人家给搬了去了。

    麴义,连同他的那些仅剩的一些士兵都被贼人团团围困在了垓心,那些数倍于他的贼人,自然只用将圈子好好的围住,也就不怕他逃了。而在外围,‘邹’字旗下,那个骑胯着黄骠马的汉子,满脸堆积着抹之不去的杀伐之气,似乎对于自己的那伙骑兵没能迅速的将麴义拿下而愤怒。

    他就是这伙人的主将,姓邹名丹,公孙瓒部下将领,善于骑射。

    眼看在无数枪戟之下的麴义不但虎口逃生,且一旦跳在地上,手持一对短刀且能纵横自如,如鱼得水,杀伐更加果断了,不免让人纳闷。按理说,步兵对战骑兵,那是天生的劣势,若没有好的武器,休想占得便宜。可眼前这个短小精悍的家伙,手持一对短刀在长枪大戟下非但没有显出任何的劣势,反而是越战越勇了,真是怪哉!

    邹丹仔细一看,也即明白了。哦,知道了,骑兵优势在于冲击,他部下骑兵虽然多,但毕竟是憨杀了许时,再大的优势也损失殆尽了,如何还能尽情发挥?更何况,眼前这人分明是个悍将,而一旦得势也不知不觉的带动了周围他的那帮部下,一个个跟着学他砍杀马腿然后再冲上来结果他人性命,若再这些继续杀下去,有多少马匹任他宰杀的?

    邹丹一动,立即是让人挥舞手中令旗,让骑兵稍退,步兵杀上。

    手持刀盾长枪的步兵,在令旗的挥动下,如沙子一般往里面不断的渗入。本来骑兵一退,麴义和他的那帮部下稍稍汇集,也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的顿减,还以为贼人就此罢休。只

    是他们哪里想到,那些久在外围的步兵因为得到了稍稍的休整,此刻力气稍稍恢复过来,而一旦换回那些疲敝的骑兵,以逸战劳,麴义等人的压力也就徒然的上升了。

    短刀在对付骑兵、砍杀马腿上有效果,但面对贼人平举的长枪大盾,也就很难占到优势了。但好歹麴义所部惯于步战,劣势也不是那么明显,再加上他们的主将麴义是个不怕死的主儿,此刻砍杀起来跟疯了似的,在麴义的带动下,士气也是自然而然的上升了。

    所谓困兽犹斗,邹丹也算是真正的理会到了。本来以他数倍于敌的人马,以为在数个会合后就能结束的战斗,没想到拖到了现在,这是邹丹不能接受的。

    他回身问了那些有识得的,知道此人正是袁绍部下悍将麴义,也是不由的一笑。此一战,算是让他见识到了麴义的勇猛了,但这又能怎样,他还不是即将死于我手?

    他此时所处的地形极其有利于观察战场的状况,眼看着麴义带着他身边的那些仅剩的人马迎头向他这边杀了过来,他额上青筋抽动着,嘿然一笑,取过了一张劲弓,一支四棱羽箭。

    弓在手,将箭搭于其弦之上。控弦拉箭,臂力所张,目力所视,箭出如风,当着麴义的胸口直射而出。

    本来以他平常的发挥,这一箭射出,必然能够当胸将麴义射倒。但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就在他张弓拉箭时,也最是精力集中的当儿,他这一箭尚未射出,却张耳听到了不远处大地上所发出的震颤之声。邹丹常于幽州,惯于骑射,对于这种震颤之声他一听也听了出来,这是有一伙骑兵正急速向他这边赶了过来啊。难道是公孙范得手了?

    也就在这时,有侦骑急速驰来,沿途大呼:“不好了不好了,有贼人杀了过来!”

    邹丹一动,心神立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这一发,完全分了心,如何谈力道还有准头?虽然箭出如风,但射到麴义那边,早已经是轻飘飘的,如没头苍蝇般往麴义这边掼射而来。

    麴义也是马上马下皆有一手的悍将,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一箭刚至,就被他劈面一刀,啪的打飞了。这样明枪暗箭的麴义也是见惯了的,他也并没有动怒,倒是回头一看肩扛大纛的旗手被乱枪攒死了,眼看大纛即将倾倒,他也是心里一急。

    ‘麴’字旗不倒足以证明他麴某人仍能再战,若是倒了,不说是其他将士了,只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杀出重围。麴义怒吼着,喝令身后将士继续扛旗,就算力战到最后一个,也不能让他麴某人的大名就这么轻易的消失了。

    可惜没起风,‘麴’字旗血污不展,不过还好,在这紧要关头,终于杀来了一彪人马。

    马蹄铁猛烈的敲击着大地,发出震颤的声音。

    “呼呼!!还好,还没有来迟!”

    陈诺一马当先,挺起长枪高声大呼,“麴贤弟,大哥来了!”

第九十章:陈诺单枪敌邹丹

    身在厮杀场中的麴义自然没有听到陈诺的这声高呼,但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贼兵的攻势弱了下来。www.uu234.cc

    陈诺手持长枪,大喊大叫着首当其冲,他身后的两百骑也是一个个争先而来,气势甚锐。

    陈诺的骑兵自来不弱,先后经历了数次大战,也算得是一支劲师了。就算最近战事频繁,士卒未免疲敝,但好歹自回了广宗后就一直没有派上战场,虽然在邺城只是呆了短短的几天,却足以令这些骑兵得以很好的休整了。还别说,惯战之士许久没有上战场,也不免手痒难耐,看到敌人,那都是卯足了劲要争功,磨牙赫赫,将这些贼兵全当做了待宰的羔羊了。

    这个气势,犹如久困牢笼的猛虎,一旦纵出,不嗜饱敌血,焉能轻易罢手?

    两百骑,就像是两百头猛虎一般,张牙舞爪,在陈诺的带领下猛烈的冲击着敌人的外围防线,试图突破一道口子,有点挡者披靡的味道了。

    这样疯狂的攻击,减少了内围麴义的压力,同时增加了敌人外围的防御难度。

    在上督战的邹丹,此时也是两眼瞪得血红。再一会,再一会功夫可能他就要擒杀贼将麴义了,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让他心惊的是,贼骑虽然不多,看起来倒是颇为强悍的样子,不像是败散而来的残兵败卒,说不得多半是接到消息后赶来增援的救兵。如此说来,他们也一定不知道公孙范的事了,更没有遭遇到公孙范的那支人马。

    有他给公孙范拖住贼骑,公孙范那边对付余下贼子应该压力倍减吧?

    罢了,如今贼人已来,他不能不接战,不过这样倒是便宜了公孙范了。

    邹丹这一乱想一通,知道这个功劳无论如何是便宜了公孙范,但不论如何,只要他将眼前的麴义和这伙不知好歹的贼骑一并吞了,那么此战功劳也未必就输给他公孙范。邹丹想到这里,将弓一丢,取过一杆长枪,喝令外围游骑赶紧上前阻拦陈诺的骑兵。

    邹丹手下的骑兵多为幽州精骑,战力不弱,一旦从左右增援过来,陈诺这边自然要小小受阻。

    耗战多时,战场上的变化并没有让邹丹满意,反而渐显颓势。要知道麴义是困兽犹斗攻杀于内,而陈诺则是出山猛虎击于外,邹丹这是犯了大忌,两头受敌,如何不败?俗语,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麴义和他的那帮部下就如踩不死的蚂蚁,拼死也要从邹丹背后捅上一刀。

    邹丹心惊,陈诺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在陈诺的构想中,贼人战已多时,也该力竭了,此时以他精锐之骑,电火而扫,加上麴义的配合,自然是如摧枯拉朽之势将贼人悉数击退。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贼人虽然疲敝,且战骑数量也明显不多,但在他多次的攻击下,这些骑兵仍是能显现出强大而不竭的战力,这就有点害怕了。

    他前有歼灭公孙越,后有夜袭公孙范,加上又有战胜公孙瓒三千精锐骑兵白马义从的战绩,虽然多为侥幸,但好歹对于骑兵他也算得是有所掌握和经验了,所以也并没

    有将幽州骑放在眼里。只是,令陈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幽州骑兵,居然如此耐战,还真不可小觑了。

    看来,幽州骑能够名扬天下,也并非侥幸,要想以骑兵面对面的搏杀取胜,只怕要血战一番而不可了。

    敌人拖得起,他可拖不起。

    陈诺持枪猛刺,连抖枪花,又是一枪攒下一骑,将骑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刚刚击落这骑,骑兵落马,马惊而走,立即是空出一片空地。但很快,又有两个持戟士兵迎面杀来。

    持戟士兵两两上前,端起手中大戟,如挥斧劈柴一般,大喝声中,已是一左一右两两击下。

    这两支铁戟笨重难当,加上挥舞中的大力猛压猛砍,又是左右夹击,非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眼看戟起风声,若不能及时格挡,只怕就要被其力劈于马下了。更何况,在陈诺脑后突然风声顿起,似乎从斜刺里又有一骑持枪从后同时刺来。

    又要瞻前又有顾后,若是一个不慎,那可是要小命不保啊。若是这种状况出现在去年,或许陈诺是应接不暇,瞻前而不能顾后,不是前胸被双戟给砍透,就是脑后被贼骑一枪给刺了个大窟窿了。

    好歹陈诺从战以来,从不畏缩不前,虽然迭遇危险,也最终能顺利脱险。也正是他这种敢于冲在沙场的精神所至,使得他的战斗经验不断的提升,非是当初的陈诺可比了。

    更何况,他自从跟随赵雪学了一套所谓的‘赵家枪法’后,便每战必前,以实战来训练自己,到而今一套赵家枪法挥洒起来也是来去自如。虽没有杜甫盛赞公孙大娘那样,‘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但也算得是小有成绩了,甚至与赵雪的多次比试上也能占得上风,隐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要想保命,除了自身的武功过硬而外,那自然是要凭借平时的临战经验了。虽然如今这种前后夹击的状况很少出现,但对于陈诺来说,也正是激发他内在潜力的机会。

    胸前双戟杀来,脑后长枪生风。陈诺大喝一声,手中枪如细蛇盘出,啪啪两声,枪击戟走。前方威胁一旦解除,身子同时间向前一倾,俯身躲过脑后威胁,兜转马来,手腕一动,长枪不间,直击目标。

    一连动作,前后一气呵成,当真惊心动魄。

    袭来的长枪先是被目标逃脱,马上人已经是心惊一次,没想到对方被袭后还能瞬间摆开架势予以还击,他是大骇非常。不过,虽然对方的枪拍打在他枪杆上,枪杆也因之发出嗡的一声震颤,虎口为震颤之力所侵,隐隐作痛。刷刷刷,一连接了他几枪,虽是仓促应对,但好歹身子稳住,没有被贼人所迫将身落马。

    陈诺这一枪有如回马枪之势,杀得贼人一个措手不及,本来以他连环之力,以为能够轻易将贼子击于马下,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贼人枪法也是厉害,居然能够在他数枪的攻击之下也不吃败,看来也不能小觑他了。

    陈诺掂了掂长枪,轻喘一口气,不过,好像不对劲啊。

    瞥眼间,只见肩甲被挑

    起了一块,已经不知落到了哪里。

    陈诺心里微微一惊,贼人虽然没能一枪得手,却能挑了他一块甲片,若非有铠甲护着,只怕此刻肩膀上也必被他挑出一个血窟窿啊。这样一来,陈诺也就更加不敢小看这人了,他捏着枪,好好打量了眼前人一番。

    这人虽然满脸的杀伐之气,但相貌非但不算粗俗,且皮肤白皙,面目俊朗,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不过十五六。看他满脸的杀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是血气方刚,不论是年龄还是相貌,颇跟赵云相似。

    想到赵云,不免又是痛惜一番,若他此时还在,不论如何也要弄到手啊,到时还怕没有战将可用?可能是爱屋及乌吧,要是其他人以如此卑鄙手段偷袭他,他可能立即是以牙还牙了,但对于眼前这个小将,陈诺并没有杀他的打算。

    他冷冷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小将军枪法倒是不错,可惜走错了门路。”

    陈诺说到这里,也不想多留话,扯起马缰,转身就要走开。

    陈诺眼中的小将不是别人,正是邹丹。

    邹丹也不认得是陈诺,只知道他一上来就指挥骑兵冲击,就知道是这群骑兵的小头目。他眼看着对方势大,而己方已经渐渐处于劣势了,再也坐不住,一气之下,亲自出手。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丢弓取枪,便是直奔陈诺而来,趁着混乱之际,还想要从背后杀敌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眼前人身手如此矫健,不但躲过了前面双戟齐下,且能瞬间挽回颓势,不论是身手还是枪法皆都不错啊!

    眼看陈诺一言就要走开,邹丹哪里放过他,赶紧大喝一声,叫道:“呔!贼将哪里去!”

    邹丹举着枪,双腿夹马,就要迎着陈诺追来。那陈诺一心要救出麴义,既然有心放邹丹一马,自然不愿过多纠缠。邹丹从后杀来,他也赖得理他,往前就奔,提枪冲杀。邹丹刚才一击没有得逞已经很是窝火了,此刻见敌理都不理他,少年心性,也就更加火气大了。

    邹丹连连扯马,迎着陈诺直奔,举枪就要刺。

    “贼人休要猖狂,典韦来也!”

    枪到中途,啪的一声,却被一支铁戟横扫过来。邹丹尚在犹疑,只见眼前闪出了一个恶汉,满脸的凶狠之相,活活见鬼。邹丹一见,早已吓得不轻,再被他在耳边大喝一声,更是吓得心惊胆颤,枪半途,被这支铁戟一磕,一股雄浑无匹的大力突然直击虎口,邹丹整个人如触电一般,手臂上一麻,枪握不住,啪的就被打飞了。

    典韦一戟将他手中长枪打掉,跟着举起另一支戟,猛的上跳,望着邹丹脑门就要一戟斩下。若非邹丹反应得快,扯马急走,只怕就要命丧当场了。但饶是如此,也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调转马头就走。邹丹这一失利不要紧,其他人可看着哪,也都是跟着纷纷溃散,四处逃窜。

    “贤弟!”

    “大哥!”

    陈诺下马,立即扯起了满身是血的麴义,两眼相对,都是恨不早见呐。

第九一章:寒风吹我衣

    陈诺几乎认不出麴义来了。www.uu234.cc

    本来一张蜡黄的脸上,此刻除了一对眼珠儿黑白分明的在转着外,全都是血珠子,几乎糊住了整张脸。若非麴义张口的那声‘大哥’,让陈诺看到了他那口白牙儿,陈诺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结义的那个弟弟麴义。

    陈诺双手扶着他,上下打量着,麴义的头盔不知何时被打掉了,头发也已是披散而下,就连他一身铠甲,此时也是歪斜着,完全不像一个将军的样儿了。他那张铠甲破了好多的口子,大概是被刀枪剑戟给划破砍裂的,前胸后背甚至臂膀,多处出现伤口,鲜血兀自流着。他那一对握刀的手,虎口和手背鲜血淋漓,颤颤巍巍。

    而被他握着的那两把刀,好像也不能称之为‘刀’了吧。

    短刀刀刃处,刃口密密麻麻的崩缺了好几块,大点的口子几乎比拇指指甲盖儿还要大。

    就在先前敌人被击退,陈诺在马背上左右寻找麴义的当儿,他一眼看到,有一人披襟散发如疯了一般,举着手里的刀子,疯狂的砍杀着那些贼兵。直到那些贼兵因为大势已去,向着四周逃窜时,那人都未曾停止挥舞手中的刀子。等到陈诺马上的那声‘贤弟’,也终于将那人给唤醒了。

    陈诺这才知道,这个满身是血,如疯一般杀人的正是他的义弟麴义。

    本以为深陷重围,再也无望杀出去了,麴义方才抱了必死之心。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结拜大哥及时出现,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能不激动?

    麴义双肩被陈诺抱住,两眼相对着,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他那双握刀的手,此刻也已经将刀丢了,双手也即抱住陈诺的肩,嘴唇颤抖着道:“大……大哥,真是你吗?小……小弟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你了!”

    麴义是大好男儿,战死都不怕,但这份兄弟情,他是生生的感受到了。

    此时,或许千言万语都不足道了吧。

    陈诺仔细打量了麴义一眼,虽然他身子上下没有掉一块肉,但看起来似乎太过单薄了些,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哦,对了……

    将手缩回,解开了肩上的战袍,豁啦一声,抖了抖,披在了他的肩上。陈诺回退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寒风抖索,吹我衣裳。

    麴义整个身子一震,两眼上抬,眼睛里顷刻注满了泪水。

    陈诺发现他尚是单膝跪着,赶紧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托起,一面问他:“哦,对了,麴贤弟你不是在广宗随文丑将军御敌吗,如何会在曲周啊?文丑将军呢?”

    广川之战后,麴义随同陈诺等回了广宗,袁绍借口麴义救援不利,将其编入文丑一部。照理说,麴义都在这了,为何不见主将文丑,是以陈诺有此一问。麴义听陈诺问来,正要回答,不想这时一骑忽至,下马向陈诺急禀:“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诺率部增援麴义不久,就有

    一伙人马突然掩杀到了他的‘大本营’。

    这伙人马主将公孙范,正是公孙瓒的堂弟,此人领了清一色的骑兵,抄袭陈诺,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诺所督粮草烧毁。

    陈诺听到消息后,不敢耽搁,赶紧组织人马回救。

    麴义看到陈诺转身,立即伸手扯住陈诺衣甲,请求道:“大哥,让小弟也随去吧!”

    陈诺回望了一眼,经过先前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麴义人马损失惨重,此刻只怕不到百数之多了,且还有许多的伤兵。本来在这种情况下陈诺是万万不需麴义帮忙的,但看到麴义果敢的眼神,他就知道,要想一口回绝那是绝不可能的,正如他以两百骑就敢救他,他也是要决意出手帮忙的。

    “好!”

    得到陈诺的答应,麴义哈哈一笑,立即是收拾人马,跟随陈诺出战。

    麴义所领本多步卒,战马不多,经过刚才一场血战下来,早已经是变成清一色的泥腿子了,就连他自己的战马,也是在战斗中为敌所杀,看来也只能徒步随行了。陈诺当然不会亏待他,立即让出了几匹马,一匹给了他,另几匹给了麴义营中的得力战将。

    麴义谢过,跨上了马背。正要扯动缰绳,却被典韦兜马到了他面前,递给了他一把长刀。

    麴义恍然明白过来,他适才所使用的一对短刀刃口崩裂不能再用了,已经丢了,现在身上除了一把防身的佩剑,早是双手空空了,难道要空手退敌?麴义看了陈诺一眼,见陈诺对他一笑,示意他收下,麴义方才谢过,伸手接了过来。

    麴义惯使长枪短刀,但对于长刀他也并不觉得陌生,毕竟对于战场上的将军来说,十八般兵器可是要件件都能耍那样才够过硬,不至于临敌吃亏。

    麴义并不知道,这把长刀正如典韦背上的那对铁戟一样,可都是典韦平时爱使的兵器,今日将自己称手的兵器给了他,也足以见得典韦对于麴义的重视了。

    所谓英雄相惜,应该就是这样吧。

    “驾!”

    随着一声鞭响,在陈诺的带领下,两百骑连同麴义的百数步兵,如风驰电掣一般往着回路赶去,迅速离开了血腥的战场。

    陈诺虽然来不及问麴义为何在曲周出现,又是如何遭遇了邹丹那伙人马,但从公孙范的突然出现,陈诺也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圈套。麴义这边被伏,引他陈诺派出救兵,而公孙范则趁陈诺主力离开之机,督骑给予痛击,看来公孙范是有备而来,想要给他陈诺颜色看啊。

    这也难怪啊,自从前次夜袭给了公孙范一个深刻得不能再深刻的教训,公孙范在得到他督粮的消息后,想要趁此机会一雪前耻,其实也再正常不过了。

    且不管是不是这样,如今公孙范已经绕袭了他的后方‘大本营’,除了快速增援而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过还好,陈诺出来时只带了两百的骑兵,留守在营的尚有三千之数,公孙范想

    要一口吞了,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说,留守的可是有赵雪跟朱灵二将,赵雪心细如发,朱灵勇猛过人,公孙范在他们手上也未必讨得便宜。

    但话说回来,他所督的粮草就在官道上,绵延数里,押运粮草的士兵也因此被分散开了,而一旦遭到对方骑兵袭击,只怕一时难以组织兵力抵抗,也是凶多吉少啊。更何况,他所谓的‘大本营’并没有真正的安营扎寨,只是在前后放了些拒马等物作为障碍物,也未必能够轻易阻挡得了幽州骑兵的奔袭啊。

    陈诺想到这里,心里一紧,手上的鞭子加紧挥舞着,驾驾驾的往回速赶。

    这里距离‘大本营’不过数里之地,而骑兵奔袭极快,转眼功夫也就到了。等得他的人马赶到,这边战场的形势也已经初定了。公孙范骑兵的影子已经不见,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死尸,还有滚滚的狼烟,想必是粮草烧着了。

    “赵雪何在,朱灵何在!”

    这边境况很乱,不但民夫被吓得四走,就连士兵也是一个个乱奔着,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

    陈诺叫了两声,终于那边一骑奔至,是赵雪带着数骑人马迎了上来。

    陈诺远远看到,赶紧打马上前,只还来不及询问情况,就见赵雪满脸的焦急之色,不无忧心的看了陈诺一眼。但她为了不让陈诺担心,方才缓了缓口气,说道:“将军放心,那贼人公孙范突袭一阵没有得手,又听到将军赶回,立即撤走了……”

    陈诺松了一口气,看滚滚狼烟渐渐被扑灭,粮草虽烧了,损失应该不大。只一口气尚未喘平,那赵雪接着说道,“不过……不过有人看到刘莹在混战中好像被贼人给劫走了……将军,你千万别着急……”

    刘莹是陈诺带回来的,赵雪看得出来陈诺平时也是很关心她的,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他,也就说了。再说,她与刘莹多日相处下来,也已经是‘姐妹’情深了,要眼看着她被贼人抓走还真不舍得,若非她的理智,此刻只怕也已经丢下大伙只身去追了。

    刘莹虽然只是一个歌舞姬,但在陈诺看来,这个歌舞姬跟别个不同,至于不同于何处,他却又一时说不出来。陈诺在将她带回来后,虽一直放在赵雪身边,但对于刘莹的一举一动还是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的,他让典韦的刺奸部随时都在注意着她。他这样做并不是怀疑他,只是出于他的本能的警惕罢了,毕竟这样一个以双重身份出场的女人,陈诺还是猜不透她的用意何在啊。

    刘莹既然是他向袁谭要来的,今后也就是他的人了,总不能跟今天这样,贼人抓了就抓了,没有丝毫的表示吧?更何况,以他的脾气,他不犯别人也就罢了,如今公孙范欺负到家门口了,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赵雪注视陈诺良久,见陈诺没有说话,还道他较理智,不会跟她一样冲动行事,只她哪里想到,陈诺在定定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向赵雪问了一声:“告诉我,公孙范去的方向!”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1734/ 第一时间欣赏争霸三国最新章节! 作者:别部大司马所写的《争霸三国》为转载作品,争霸三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争霸三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争霸三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争霸三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争霸三国介绍:
穿越三国,以冀州为基石,重收汉末人才。郭嘉贾诩,谋士为用;典韦张辽,不再属曹。赵云焉能从刘备,甄宓不是袁熙妻!战公孙,灭大耳,捣兖州,出关中,踏平江东,剑之所向,谁与争锋?王图霸业,笑谈声中!争霸三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争霸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争霸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