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拔刀相向
对于公冶长勋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双手一前一后、一攻一守,明眸间莹光闪动,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白衣少年,但见对方挑衅的目光随之更胜了。www.uu234.net
“哼,弹花五指也可以集中全身的力量在一点之上,只可惜它却不像你们这些凡人一样,需要动用丹田之中的力量全然凝聚而成,那样的力量费时费力,而且又难以修炼肯定要落得个下乘!”
公冶长勋冷吭一声,嘴角掀起高高的弧度,说话间对于满脸惊惑的景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挑衅,而且他好像在故意调动胃口,言语之中说的神秘诡异,果然在无形间勾动了习武如痴的景。
但见他一双迷离的目光不断的盯着对面的公冶长勋,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血痕累累的双肘,口中却在不断的喃喃自语,“不利用丹田之力,那用什么力量?试问一下,浑身上下哪里的力量会比丹田的力量更为强大?莫不是人体之上还有着另外聚力的存在?”
景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迷茫,肯定了否认,否认之后又是肯定,如此反反复复的犹豫,霎时间就就将他本人的境况拖入了险境之中。
再看对面的公冶长勋,在看到景目光呆滞失神之时,一双明眸之中顿时闪现出一抹狠厉之色,他刚才的一番话所需要制造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而这样的结果直接造成的就是对方惨败告终,自己名扬天下。
公冶长勋宛如在此时此刻就看到了自己“风临天下”、众星捧月之时的模样,故此一张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的浓郁了。
与此同时,但见他目光微缩顷刻间闪现出一种外人难以察觉的狠厉,挥起的双手,配合着精妙的步法,那白色的身影就宛如一缕清风一般,飘然间就来到了景的身前,轻轻抬起的手掌先是成拳状,毫无花哨的一拳攻出带动着呼啸的风声,好像在故意炫耀一般瞬时惊醒了对面的景。
可就算如此,公冶长勋并没有一丝的慌乱,他一副智卷在握的模样,随即施展出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弹花五指。
“噗!”
就算是景已经有所准备,但在那侧身翻转之间的身体,还是没能逃过公冶长勋谈笑风生般的轻轻一弹,五指轻柔形如弹花,霎时间却凝聚成五指钢筋,击打在了景的右胸之上,一经接触皮肤,顿时犹如钢鞭抽打的一般痛入皮肉之中,让人心魂皆颤、身体栗抖。
同时在那强大的爆发力量打动之下,那硕大的身体更是犹如崩溃的堤防一般飞快的
向后退去。
又是整整退后了五丈的距离,景才勉强阻挡住那种强大的后退之势,沉闷的右胸压力的窒息,等待定住身形之后,浑身的气血宛如岩浆喷洒一般疯狂上涌,直冲的大脑昏眩、眼前一片漆黑。
如此的突变顿时让景的心为之一紧,如果任由着对方如此的肆意妄为的话,自己不单单会在这庞大的擂台之上惨败收场,恐怕就连自己的身体也会遭受到非常的打击。
倘若就此击出了内伤的话,则更加显得得不偿失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景也随即改变了对敌的策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而言,很显然在拳脚之上是断难与对面的公冶长勋分出个高下了,单单是这一种诡异的弹指之法就足以令自己如此的被动,倘若对方在施展出什么巧妙的拳法或者腿法手印之类的,自己岂不是会在顷刻间沦为惨败?
虽然失败并不可怕,但这一场不比寻常,他一定不能失败。
暗自之中默默的打气鼓励,景连咬牙关强撑着身体的痛苦,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上涌的气血逐渐沉淀,瞳孔也随之变得一片清明,黝黑的脸凝重的足可以滴下水来,他尽是忌惮的看着对面的白衣身影,提防着对方再一次的突然袭击。
“哈哈哈,如此的不堪一击,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景,这一次你还是就此认输了吧,只要你能够匍匐在我的脚下为我叩几个头,赔礼道歉,我可以考虑这一次饶恕你,而且今后你就以仆人的身份跟随着我,保证你下半生衣食无忧,而且还能学到上乘的武艺,怎么样如此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看到景那狼狈的身形, 公冶长勋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强盛了起来,他欺身向前走出几步,一如既往的轻视的眼神,但说起话来,却充满了无尽的蔑视与羞辱,这样的羞辱是根本就不容许景接受的,故此在最短时间内,就激起了景那掩藏的自尊心。
体内的气血再次翻涌而起,呼噜噜的声音不断的从他的喉管发出,一张脸阴沉的犹如深冬的雪地,一双眼眸轻微的凸出,瞬即又浮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血丝,额头之上青筋暴起,他犹如一只隐忍的血狼,只不过此时此刻却还在极度的压抑怒火。
但就算如此克制,还已有那么几丝怒火喷发而出。
“公冶长勋,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这是景自登台以来第一次发怒,也是支持修炼了武艺之后有所修养后的第一次发怒,他很是清楚对方的心计,但就是控制不住那满腔的怒火,故此
,在这个瞬间,他压抑的透不过息来,才火撞脑门的发出了这般挑衅的言语。
“欺人太甚?哈,你一个杂役院挑大粪的奴才,狗一般地存在,还敢对我言说欺人太甚?我欺负你怎么了?你又有何能耐与我反抗?是拳脚武艺,还是兵刃武器?有能耐你尽管施展,本公子这一次要好好的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欺负你!”
公冶长勋说着话面色都狰狞了起来,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彻底的激怒景,看到对方愤怒,他显得格外的畅快,而且也非常的拥有成就感。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知道,一个方寸大乱的人,就算实力再过强悍,也发挥不出自身三成的实力,此消彼长,自己焉有不胜之理?
想到此处,公冶长勋显得更加志得意满了起来,满脸的笑容肆无忌惮,他手指相向,挑衅的意味让人眉发皆立。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刀吧!”
忍无可忍的景终于还是摒除了一切的顾虑,就连之前所思虑的平手收场的打算也全然抛诸了脑后,至于那高台尊座之上的公冶清风则更是被之抛诸了九霄云外。
一双眼眸之中,没有了忌惮、没有了顾虑,隐隐间闪现出一抹的疯狂,还有着那埋藏心间,挥之不去的仇怨。
愤怒的话语脱口而出,景再也没有一丝的迟疑,顺手间从背后抽出了那柄陪伴两年的柴刀,顿时在偌大个擂台之上打出了一道寒光。
经过这两年的历练,昔日的了无光滑、锈迹斑斑的柴刀早已经被景磨损的光亮无比,虽然它并不是一件宝刃利器,但握在景的手中,依旧能够迸发出极强的威力、焕发出耀眼的色彩。
刚刚拔出了柴刀,冰寒的气息就让对面的公冶长勋为之一怔,但短暂的迟疑过后,他还是忍不住轻视的看着景,两张朱唇抖动了片刻,发出了一道难以入耳的刻薄之声,“这叫做狗急跳墙吗?拔刀相向!而且还是把柴刀,真不知道拿着这把刀,你怎么有勇气登上擂台了?”
公冶长勋越说越是刻薄,而且越发的让人难以接受,而此时更早已经让景彻底暴怒。
故此,再次面对如此的言语,也就只会更加的为之平添怒火,一双眼眸顷刻间变的通红,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唯独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我的价值。
再也没有一丝的花哨与迟疑,景挥舞着柴刀,手腕一翻就是一招“单刀直入”朝着公冶长勋的腹部猛然砍去。
第九十二章 蓝鳞三辕剑
景手持柴刀单刀直入直接就向着对面的公冶长勋腹部砍去,如此简单的招式最容易化解,也最让人不屑一顾。m.www.uu234.net
故此映入公冶长勋的目光之中,只会迎来对方更为强烈的鄙夷与轻视。
“哼,单刀直入如此简单的招式都使用上来了,看来你那之前的威势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而且如果单单是这样的刀法,这一场比斗,咱们之间的胜负业已分晓了!”
公冶长勋再次冷吭了一声,一挥掌手指轻弹就向着景挥舞的柴刀刀背猛然而去,看着景如此的实力,他原本不屑于顾,故此也想故技重施,利用弹花五指将那柴刀从景的手中崩飞出去,如此只需一招,景失去兵刃就会立即惨败。
可他的考虑似乎有点天真了,因为他还是太小看了现在的景。
就在他五指伸出缓缓轻弹的刹那之间,原本挥刀直入、毫无华丽招式的厚重柴刀在公冶长勋的身前陡然间就是一阵翻转,刀背向左,刀刃正好朝着他那伸出的五指猛然削去。
就算是公冶长勋的手指坚硬无比,力道运用的灵活多变,但想要与那锋利无匹的刀刃相比,还是未免有点不大现实。
故此,面临如此突然间的变故,原本趾高气扬、淡然自若的公冶长勋也冷不丁为之一震,一股寒意油然而至,他的毛孔陡然乍起。
刺骨的寒意擦着手指徐徐而进,那刚刚蓄势待发正欲弹出的五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握掌成拳,右手向下随之一垂这才艰险的躲过了景那疾如闪电般的削指一击。
顺利的躲过一刀的劈砍,公冶长勋不禁暗吁了口气,可还不待他身形错动,采取守势,景的刀就已经再次横扫而出。劈浪般翻而。
迎着公冶长勋的面门与胸口一口气就连砍出了七刀。
此七刀疾如雨点、快如闪电,虽然看似混乱,但却暗藏玄机,七七叠加一刀更胜一刀。
而且七刀劈出之后真个就如迎风劈浪一般直攻的公冶长勋手忙脚乱,连连向后飞退。
就算他本身身份精妙,反应迅速,但在景如此凶猛的七刀之下还是被柴刀波及扫在了左手臂膀之上。
可好在本身柴刀的锋芒不甚锋利,再加上公冶长勋躲避的及时,此刀扫在手臂之上也不过仅仅擦伤了点皮肉而已。
就算是如此,景的如此一招“横扫千军、劈风斩浪”还是将二人的战斗得到了质的扭转。
再看那原本志得意满、趾高气扬的公冶长勋,一张俊秀的脸上,陡然间布盖了一层羞红,脸上的笑容更胜早已不复存在,他
一双眼怒目而视,嘴巴也已经不可收拢的张大开来,“好小子,竟敢伤我手臂,这一次你休想完好的走下擂台!”
公冶长勋哪里受到过这般苦楚,别说是在上峰之时,就算是在授艺堂三年,都不曾流过一丝的鲜血,而如今竟然被一个杂役堂的挑粪小子一刀擦伤了皮肉。
无论是从面子上还是心理上,这都是对之莫大的侮辱。
故此,只是短短的顷刻间,他就已仇云满布,怒火中烧。
冷不丁身形一震但见他顺手就从那后背拔出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三尺来长的长剑刚刚拔出,就顿时在擂台之上闪现出一道蓝芒,蓝芒过处,冰寒无比,就算是远隔数丈之外,景都能够感觉到浑身上下寒冷无比。
尤其是那伸出的手臂之上,一根根汗毛都随着蓝芒的闪烁簌簌滑落。
长剑一出、心魂皆乍,景冷不丁倒吸了口凉气,目光缩动间却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一柄宝剑!”
但见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公冶长勋就是冷吭一声,依旧不屑于顾的看了景一眼,强压住怒火,他从鼻孔之中哼出了一句话来,“真是个井底之蛙,不过既然你能够让我出剑,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与你,让你做一个明白鬼!此剑名曰蓝鳞,顾名思义电光 如鳞、杀人无形!今天我就用它来宰了你!”
公冶长勋此言一出,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狰狞的面目、凶狠的表情,凌厉的剑芒,三者加一,顿时让景的脖子为之一缩。
心神为之一阵胆寒,虽然他并不知道对面的蓝鳞宝剑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但是单单从这般霸气的名字之上就足以想象,它的锋利绝非普普通通的宝刃可以比拟。
特别是那所谓的“电光如鳞”的特性,很容易在战斗之中干扰住敌人的视线,进而趁其不备的杀人无形。
如此的宝剑倒也与对面的公冶长勋异常匹配,无论对方实力多么高强,他本人就是一个善于偷袭的卑鄙小人。
就算是如此,景依旧在最短时间内将心绪平缓了下来,而且,他并没有直接将手中的柴刀换成刚刚到手的父亲的那把血气宝刀,这不是因为他狂妄无知,肆意妄为,而是他实在是想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见证一下自己修炼了两年之久的《百战七玄刀》的真正威力。
犹记得当初在藏书阁之时,那位苏管事曾经告诉过自己,百战七玄刀乃授艺堂藏书阁的震阁之宝,就算是公冶长勋,也没有发觉到它的存在,再加之对方本身就是练剑出身的,故此,所选的却是一本以防御见长的《三辕剑》。
苏管事当时说过
,《三辕剑》威力固然强大,但比之自己修炼的《百战七玄刀》还是有着那么几分的差距的。
就是有着这么一种保证在身,景才会如此大胆的选择利用普通的柴刀来抵御对方的蓝鳞宝剑,其实他暗中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随时都可以转换手脚,将宝刀抽出。
看到景依旧无所变动的手持柴刀,对面的公冶长勋脸色顿时一沉,随即又是嘴角一掀,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大字,“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言还未落,就见他手中的蓝鳞剑陡然一翻,乍动的电光肆意扩散,耀眼的蓝光盈盈闪动,瞬间将对面的景为之惊醒。
可还不待他有所准备,就看到对面的蓝鳞剑剑芒拖动疾如电掣般向着自己胸口猛然刺去。
感觉到一丝寒意袭来,景不敢有丝毫大意,迎剑来敌,挥刀撩去。
刀光、剑光霎时交映,眼看着剑刃劈砍即将接触刀背之时,却见那景手腕一翻插招换式,连忙使出了一招,“拨乱反正、削铁无声”,利用刀剑相遇的片刻,化被动为主动,刀锋侧转,用刀背猛磕对方剑身,只听“啷”一声脆响,一刀一剑碰撞一起。
强大的力量带动之下,景手中的刀顿时宛如一只榔头,在灌注了强大力量的瞬间,顿时重逾千斤,再加之他并没有直接去砰对方那锋利的剑刃,故此刀剑相碰,就算是手中的柴刀,依旧以一种压倒的气势将公冶长勋震动的手臂酸麻、身形侧歪连连后退。
一招交锋率先吃瘪,公冶长勋顿时大怒,立定身形整装再发,手中长剑凭空乱舞,顿时舞动出一片优美的剑花。
“手舞长剑、疾如风,车辕抡动、三面攻!”
公冶长勋口中低呵,刺出的长剑顿时剑招一变,独自抡动了起来,优美的剑花舞起其状如车辕左冲右突,波及范围大如车盖,但凡过处,身形左冲右突,密不透风,当真犹如三辆车辕一般碾压而来,将左、右、前三面全然罩住。
如此迅速的剑花舞动,再配合着宝刃的锋利,恐怕就算是一根铁棍插入其中也会在瞬间被蓝鳞剑那锋利的剑锋频频绞断。
随着如此有守有攻,三面护防的局面出现,果然是让人无处下手、无从进招了。
而且,由于公冶长勋的突然间发难,景的坚定立场也随之倾倒,剑无破绽,刀无逢,霎时间他就成为了剑轮频频绞动的对象。
在那电闪辉煌的剑光笼罩之下,一时间他唯有身体不断飞退,刀背频频撩动,但至始至终都不敢轻易碰触对面那密布的剑轮,他的境况陡转直下,迅疾变得徒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第九十三章 削成刀柄
“三辕剑法果然精妙无穷!”
景边战边退,心中更是不断的连连赞叹,手中的柴刀,虽然并无招架之力,但那些都只是表面的现象,其实现在的景同样也在暗中的观察,他深知三辕剑法威力无穷,对方又有着宝剑蓝鳞的守护,故此想要单凭着自己一把柴刀将对方打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故此,现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接下来的反击做足准备。
看似紊乱的步伐连连的后退,手中的招式了也变得散乱起来,景手中的刀不断的虚晃着,等到双脚已经被挤入绝境之时,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对方极胜之势,自己则处于完败的劣势,想要反败为胜就必须出奇制胜,利用巧招方可达到最终的目的。
可不偏不巧,在景的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百战七玄刀,讲究的是七刀制敌,这七刀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看似七招实则千变万化、奇妙无穷,而且是对临强敌越战越勇,更有七大杀招出其不意,端是一卷上乘刀法。
先前的景在敌对公冶长勋赤手空拳只是就率先使用了第一招,“横扫千军、劈风斩浪”,利用刀锋的突变与狂霸的气势一连七刀险些把公冶长勋的手指砍掉。
随后,公冶长勋气急败坏抽出了身上的宝刃“蓝鳞”,双方的兵刃虽相差甚远,但双方始一交锋,景就再次出其不意的发出第二招,“拨乱反正、削铁无声”,以逆转之强势利用刀背猛磕对方的剑身,虽不致使对方瞬间落败,但还是在那强大的力量波动之下, 显些让之长剑脱手而出。
如此先后两次的施展绝艺,无不在为景暗中打气撑腰, 同时更让他心中对自身的刀法充满了信心。
但就是明白自己的刀法不凡,是故景并没有接二连三一气呵成般的施展出七大杀招,而是利用那些普通的招式不断迷惑对方,非情急之下,不轻易出手,而一旦出手,也必须要对敌人产生一定的威胁。
这才是景如今对敌的重要方针,故此,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暗中巧妙的安排刀招的变化了。
公冶长勋不知道景的心思,在看到自己
的三辕剑威力无穷,层层逼迫的情况之下,一颗愤怒的心早已经心花怒放不知所以然,嘴角再起轻挑起丝丝弧度,他手中的剑则变得更加紧促了起来。
眼看着对面的景一只脚都悬浮在了擂台的边缘了,公冶长勋才大喝一声,陡然一剑刺出朝着景的心门扑去。
“臭小子,你给我受死吧!”
很显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公冶长勋并没有丝毫放过景的意思,他不想简简单单的将之赶下擂台就此取胜,而是选择了心狠手辣般的一招致命,如此做法虽然完全背离了三大堂主的初衷,但一旦他此战获胜,就算是将景杀死,也不过是背上个误杀同门的罪名,再加上叔父公冶清风的震慑,相信就算是三大堂主也不会去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而去惩戒自己。
就是有了如此的依仗,公冶长勋的心才会如此的毫无忌惮,
锋利的剑芒轻轻扫过,浓郁的杀气瞬间将正陷入危险之境的景陡然间惊醒,深邃的眼眸之中平然闪现出一抹的惊讶,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公冶长勋真个就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痛下狠手,但对面狰狞的表情, 毒辣的剑锋无比在告知着这一事实,故此在最短时间内,景的心就已经紧绷了起来,同时满腔的怨恨再次升腾,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妇人之仁。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霎那之间,景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一只脚陡然停立了后退之势,仅余的那只脚踏着擂台的边缘,就好像平然重逾千钧一般钉在了木板之上,他的身体铿锵有力站立在那里,一双幽深的瞳孔之中,也在瞬间释放出一抹淡淡的杀意。
冰寒的剑锋拖动着剑芒如期而至,它正是朝着景的胸口而来的,眼看着剑芒直指紧贴着胸脯就已经刺入,可偏偏在这短暂的霎那之间,景那紧紧定在擂台之上的那只脚犹如转轴一般的轻轻一转,左露的胸膛也随身一转,正好背对着公冶长勋站在了长剑的一侧,与此同时,但见他手中的刀神不知鬼不觉的沿着公冶长勋的腋下,犹如一缕浮光般陡然砍去。
“浮光掠影、亡可奈何”
刀的寒气,虽不及宝剑之威,但倘若砍在腋下也势必会将
对方的肩膀卸下,是故在这呼吸般的霎那之间,公冶长勋就已经汗如雨柱,脸色苍白如纸。
可好在他本身也是一位实力高强之辈,在感觉到情况不对的刹那间,就连忙收招换式御剑弥补,但见那手臂一缩,长剑已经来到,柴刀紧贴着公冶长勋的手腕一捺划着曲线,就斜砍着劈了下去,眼看着那白皙的手掌要沦为柴刀的祭刀之品,公冶长勋连忙施尽了全身的力量前来弥补。
但见他身形闪动,身体也在原地一个打转,妄图利用身体的其它部位来换取手掌的安全,他刚一转身,柴刀就已经劈下,正好砍在了公冶长勋的左肩之上,但好在他这一转身形改变了柴刀的劈砍轨迹,虽然身上被柴刀命中,却也同样是擦掉了一丝皮肤而已。
一丝丝鲜血迸发而出,迅疾染红了白衣,但饶是如此,还是让公冶长勋彻底暴怒了起来。
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处,可今天一战,自己就已经接连中了两刀,虽然哪一刀都伤的不太严重,但这般结果,无论如何都不容许他见到并且予以原谅的,故此只是短暂的刹那间,他的双瞳就已经赤红了起来。
“ 臭小子, 我杀了你!”
公冶长勋怒极反击,顺着身体旋转了轨迹,手中的长剑随之一扫,回过身就朝着景的脖颈劈砍而去,可好在现在的景业已在刀锋劈砍的瞬间业已收住身形,但饶是如此,手中的柴刀还是与那横扫的剑锋碰到了一起。
“嗤!”
但闻虚空之中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景手中的柴刀就犹如切泥一般从中断为两段,随着“啷”一声,半刀落地咋在擂台之上,而景迟楞之际对面的长剑业已再次临近。
“啷”
又是一声轻响传来,景手中的柴刀再次从中断裂,好好的一把柴刀,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顿时化作三段,而此时景的手中,仅余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刀柄而已。
与此同时,面对如此的突变,原本呼吸摒除、寂静无声的擂台之下,众多围观之人,相继被这惊人的变化惊醒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迅疾渲染了一片沸腾。
第九十四章 撩阴绝命剑
“什么?刀被削成了刀柄?”
许多人刚刚从柴刀削断的失神中回转过来,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惊讶大声脱口而出。UU小说
“可不是吗?两人的战斗真的太激烈了,我都好像在做梦一般,但整个心都显得汹涌澎湃!”
更有人用手抚平心绪,许久之后都还起伏不定,用一双怀疑的目光看着擂台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说话间,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时之间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被眼前这场龙争虎斗吸引了眼球,一时之间整个结业院试也在瞬间被之渲染到了顶峰,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是怎样的结果,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二人,无论是谁失败,都是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大家的心更多的还是充满了矛盾。
再看那尊座高台之上,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堂主、长老、管事乃至于寨主们,都完全沉寂在了那样精彩决斗之中,浑然忘却了自我。
三大堂主面无表情,但却在不断的点头示意,特别是吴青,一双目光久久的不曾离开擂台之上的黑衣少年,一颗心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现而出,但这只会让他更加的凝重脸色、面无表情。
仅仅三年的时间,他竟然真的成长了起来,先不说接下来战斗的结果究竟如何,单单是这样的表现,也足以让自己不顾一切的保送到内寨之中了。
吴青的心里是这样想的,而他身边的冷雨薛冥同样也是如此心思,但一直高坐在他们身后的二寨主公冶清风,一张脸却早已经阴沉密布,即将滴出冰来。
此时的公冶清风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之上,先前二人的交锋他一丝不差的看入眼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子被那看起来不大起眼的毛头小子砍中了两刀,他一颗心早已经变得痛狠了起来,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若不是有那么多注视的目光凝于一体的话,恐怕他早已经忍耐不住亲自出手将之抹杀当场了。
但就算如此,在他的心中,也早已经为景定下了死刑,这不是为了其它,仅仅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与他们公冶家不可逾越的霸道。
“杀了他!”
有了那样的想法,公冶清风的目光随即凝聚在了一线,好像有所感应一般,顿时引起了擂台之上公冶长勋的注意,两个人四目相视顿时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有了叔父的支持,公冶长勋的心顿时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这一战,对方必死无疑。
如此的心境干扰之下,公冶长勋手中的剑也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但见他一剑劈断了景手中柴刀的瞬间,并没有半分的迟疑,只见他手腕轻轻一翻,手中的剑芒顷刻间化成弧度向着景的额头劈砍而去。
这样的大开大合,完全脱离了剑法的要旨所在,他化刺为劈,其心念之毒辣让人为之咋舌,很显然他恨不得一剑劈出将景从中间劈为两段。
但有了这样的急躁心理,也就代表着他不可能顺利如愿以
偿。
就在那劈出的剑芒刚刚扬起的瞬间,景就已经有所发觉,随手将手中的柴刀刀柄扔掉,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顺手就从后背之上抽出刚刚回归的血气钢刀。
离别了三年的时间,熟悉的气息依旧如故,隐隐约约,景还能够从那钢刀之上看到父亲的身影,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那高大的身形手握着钢刀肆意挥舞的模样,那敏捷的体态,那矫健的身姿,无一不是为景展现出了父亲的辉煌。
虽然这都是幻想,但还是在顷刻间为景增添了无尽的信心,他只觉自己的信念坚定、雷打不动,空前的安全感匍匐而来,顿时将那颗饱受欺凌的心温暖了起来。
“父亲,你放心,我不会让您的刀辱没了威风!”
极其爱惜的用手擦拭了一下刀身,景的身体顿时化作旋风迎着对面的长剑劈砍而去。
“!”
刀剑相碰毫无忌惮,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束手束脚,景陡然间气息高涨,大展神威,浑身的力量用之不竭挥之不尽,每一刀砍出都足足有千斤之力。
由于双方都是万金难得的宝刃,故此,双方交锋的瞬间,就算是双刃相劈都不会对兵刃本身造成任何的伤害,故此,这一次的景舞起刀来也显得格外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霎时间,刀芒上下翻飞,腥煞的红芒瞬间笼罩了对面的剑芒,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直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偌大个擂台之上,一白一黑、一红一蓝四种颜色不断的相碰交融,随后又分开,渐渐的不见了两人的身形,也消失了刀锋剑芒,两个人完全被各自舞动刀剑笼罩其中,虚空之中就见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上下翻飞、难分难解。
如此龙争虎斗,整个持续了半个时辰,才见那红芒大作一刀劈出将两道颜色从中分开。
直到此时,但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形纷纷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个个浑身上下热汗淋漓,气喘吁吁,四目相对仇恨叠垒,同时释放出不忿的色彩。
但有心之人都可以感觉得到,在刚才的那段战斗之中,碍于双方力量的差距,很是明显的见那公冶长勋略逊了一筹,而且,在那样的交锋之中,也没少吃亏,故此现在的他,一双目光之中,除了不甘与怨愤之外,更多的还是那不可抹除的杀意。
景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但他更深深的知道,大战了这么久,对方所施展的剑招都是出自于授艺堂修炼的《三辕剑法》,以至于苏管事当初口中提及的带艺修行的其它剑招,至今仍没有出现。
故此,就算两个人大战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有完全的将自身的刀法全然施展而出,他同样在等待,等待着最后决战的降临,也同样期待着对方真正的实力展现。
景的心思,对面的公冶长勋并不知道,但是,公冶长勋也早已经从景所制造的压力之中幡然醒悟了过来,时至现在,他所有的招式尽皆被人压制着,再加上对方那恐怖的力量,更是让自己应战之时接连受挫,故此在
最短时间内,公冶长勋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既然如此,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冰冷的目光随之缩动,原本看起来气喘吁吁已经强弩之末的公冶长勋的精神随之为之一阵,那低沉的气息也随即高涨了几分,再看他手中的长剑,却完全收敛了之前的光华,霎时间变得暗淡无光。
更加阴冷的气息,随之传来,顿时让原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景的身体为之一抖,原本流淌而出的热汗随之一缩,毛孔之中一阵收缩,旋及激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就连那后脊背之处也隐隐传来了一阵凉气。
平复了许久,这样的感觉才渐渐的消散,但此时的景却早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额头的青筋隆隆暴起,手中的血气钢刀更是紧紧的握在手中,一双目光闪烁如电,锁定住对面之人的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静静的等待着凶险的不断降临。
下一刻,果然看到公冶长勋抬起的左脚动了,但至始至终他手中的长剑都没有丝毫翻转的迹象,不但如此,连一丝的波动都不曾出现。
阴寒的目光凝聚成一柄利刃,好像顷刻间将人刺穿了一般,让人心神为之一震,可就在此时,公冶长勋那缓缓移动的身体向着左侧一闪而过,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要来了吗?”
如此诡异的突变顿时让景的神经为之一紧,几乎是下意识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口吐一声,连忙挥刀回身寻找敌人,可就在此时,冷不丁就觉脚下一阵寒风袭来,蓝光一闪早有一道寒光沿着他的腿根向着后臀之处撩去。
此剑出手如电,令人防不胜防,而且手段毒辣、阴狠无比,一剑挥出,势必要人一剑将人刺为两断。
感觉到下、身之处不断传来的危险气息,景不敢丝毫大意,手中的钢刀顺手向后一挥,但闻“”的一声,刀剑相碰,本以为此刀挥出业已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可偏偏就在此时,剑锋一转还是扎在了景的左臀之上,整整陷入了三寸多深。
一丝尖锐的凉意疯狂的传来,随即就是一种钻心的疼痛,火辣辣的血液顺着裤子就流淌了下来,景的身体顿时犹如触电般的暴跳而起,几个抢身前冲了几步才将那沾粘的长剑拔将出来。
与此同时,但见景的脸上,刚刚消失的汗水,再次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簌簌滴落而下。
满脸羞恨的回过头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景却只能够用手捂着左臀,强忍着羞辱与疼痛,他却忍不住大骂出声,“好卑鄙的剑法!”
此言一出,但见对面的公冶长勋就已经嘴角轻掀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目露凶芒,面带挑衅,充满着邪异的声音同时迎着风传入耳中,“卑鄙的剑法?哼!只要能够取你性命,只要能够出奇制胜,这就是最上乘的剑法!废话少说,看我撩阴绝命剑!”
言还未落,公冶长勋就迫不及待的闪身紧跟而上,剑芒如冰心如石,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手下留情。
第九十五章 活下来
凌厉的剑锋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剑锋诡异、神出鬼没,往往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就打了个措手不及,端是令人防不胜防。www.uu234.net
景的身体左闪右闭,手中的钢刀不断挥出如打铁般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就算如此,面对对方这下三滥般的招式猛攻,依旧有着难有招架之力。
很快,就见他气喘吁吁的退到一旁,鼻洼鬓角热汗淋漓。
“哈哈,你怎么不瑟了?快点出刀呀,你手中的刀不是挺厉害的么?用它来砍我的手臂呀!”
公冶长勋一边打着口中却丝毫不予停歇,手中的剑招一步紧似一步,加上口中的讥言,如此内外夹攻之下,顿时让景显得暴躁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言语,景看似平平淡淡,其实内心之中早已经沸腾了起来,对面的剑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往往都在自己想要反攻的时刻被之出奇制胜,以压倒般的气势将自己的招式全然拨转回来,就连那百战七玄刀的绝妙高招都没有施展的余地,再加上对面之法的反复讥讽,更是让他心中慌乱,怒不可揭,如此一来,就算是瞅准的时机,也在这种慌乱之中稍纵即逝。
又大战了十多个回合,景早已经变得狼狈不堪,下一刻一不小心,但觉身后腰椎之处一凉,冷不丁就被对方的长剑挑开了肌肤。
火辣辣的感觉疯狂的传来,腥红的血液也随之流淌而出,刹那间就染红了衣衫。
可好在他穿的衣服是一袭黑色的麻衣,就算是被血染红,却也让人看不出来,可是那麻衣的粗糙不断的摩擦着伤口,则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霎时间景就觉得浑身上下奇痛无比,但他却只能够咬牙切齿的选择默然忍受。
“你也来尝尝肌肤被人一剑一剑挑开的滋味吧!是不是很痛快?”公冶长勋一字一语说的甚是欢快,此时的他整个心都有显得有点扭曲了。
面对这般疯狂的挑衅,景用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伤口,并无答言,手中的刀则再次挥动而起,浓郁的血气上下翻飞,他冷不丁就身形闪动趁着对方骄纵之际就挥起手中钢刀横冲直撞的向着对面冲击而去,狂舞的钢刀拖动着血气雷厉风行、势如破竹,趁着公冶长勋大意之际,宛如一头坚韧的奔狼左冲右突,霎时间冲乱了公冶长勋坚定的防线,身形一阵跳跃翻转身形站在了擂台的内部,一双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敌人,并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刀就划动锋芒再次挥舞而出。
这招“斩尽杀绝、狼奔豕突”,正是百战七玄刀之中的威力最猛的上四招的第四招,此招讲究的是狠、准、快还有的就是一个猛字,手中握刀大开大合,杀伤力极大,也是一种难得的群战技能。
故此公冶长勋在仓促之间迎战猛招,很是显得被动,一时间被景七刀劈砍而出,整整向后退出了十多丈的距离方才渐渐稳住了脚步。
手中的长剑为之一转,原本略显的惊讶的嘴唇却抖动了一下,在景这一猛招完全施展而出的瞬间,身体却再一次奇异般的消失不见了。
当景感受到身下凉风习习的刹那间,却又一次凉气倒吸,大腿根之处又中了对方的长剑偷袭。
如此怪异的招式,频频让景吃瘪,顿时激动了他那潜藏的好斗之心。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刚才受伤之时的在乎了,任由着腿根处的鲜血滴落,但见他睚眦皆赤、面含如冰的盯着对面的公冶长勋。
手中的刀再次向上轻撩,身形闪动之间带动着猛烈的风声,那刀尖向上一举,手腕顿时一翻,却在霎时
间变换了招数,前一招正是之前施展的第一招之中的下刀之势“劈风斩浪”,可刀随人转,旋及猛刀收势,刀走下峰出其不意的就向着公冶长勋的胸口刺去,同时刀身倾斜保住了守势,施展的却是第二招之中的“拨乱反正”。
一刚一柔一攻一守运用的极其巧妙,霎时间的攻击就化解了对面公冶长勋的绝命一击,可就算如此,景依旧没有丝毫的大意,手中钢刀毫不停歇,继而将接下来的,“削铁无声、浮光掠影”。
浮影闪过,刀芒贴着公冶长勋的面门而过,却并无停息,随着刀锋一撇,刀刃相向朝着脖颈劈砍而去,此一招正是从上四招之中演变而出的“亡可奈何,斩尽杀绝”。
七招致命绝杀一口气施展而出,景本人彻底的陷入疯狂之境。
有这样的做法其实不是景真的疯狂了,他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而言,想要轻易的胜过公冶长勋手中的撩阴绝命剑是根本不可能的。
故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的优势又不能够凸显而出,当下之时必须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机反扑,进而出奇制胜。
这样的战略其中不乏着很多的“赌”的思想,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也唯有一赌方有可能摆脱如今被动的局面,赢得这最后的胜利了。
而他这样的想法,也很快在接下来战斗之中得到了证实,它的确是一种可行的方法。
只不过,景却还是低估了公冶长勋手中长剑的威力。
就在他将第七招的“斩尽杀绝”猛然挥出的霎那之间,短时间内也算的上是为自己搬回了一丝的上风,但是这样的上风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处境则再一次回归到了之前的那种被动。
但见那公冶长勋俨然成为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手中的长剑不按正常的套路出击,每一剑出击都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而去大多都是沿着人的下盘会、阴周围猛然刺去,会、阴乃人体致命之处,剑走奇锋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之此地本属人之羞处,又难以处处提防,故此才会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而且失去了七大杀招的支撑,景则变得更加的被动了起来,手中的刀肆意的挥舞着,纵然那百战七玄刀威力强大、奥妙无穷,但在对方那卑鄙的偷袭之下,还是没能有效的综合利用各大杀招之间 的威力。
七七四十九刀再一次被之劈砍完毕,再看对面的公冶长勋依旧显得毫发无损、游刃有余。
如此的结果一经出现,景的心就顿时沉入了谷底,纵有一心的不甘却也无从发泄,渐渐的这种压抑不断的积累生成了一种难以释怀的怨气。
他不是在怨别人,而是在怨恨自己,怨自己不够努力,没有将百战七玄刀的精髓尽皆领悟到高峰,此时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反而显得刀招散乱,用武不足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景的刀也变得越来越沉,与之前的翟杏娘一样,那肆意挥舞的钢刀,也从之前的迅猛无匹渐渐的收敛了血气,一刀劈砍而出,下一刻就没有了力气。
渐渐的,不但整个刀身没有了一丝的血气,就连他脑海之中藏匿的刀招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在这样的危险情况之下,全神贯注的对敌尚且处于下方,更何况是如此的心不由己了?故此没用多久,景手中的钢刀就再次与对面的长剑砰在了一起。
这一次,没有了庞大力量的支撑,景完全就像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那巨大的碰撞之力的波及之下,手中的刀向上一扬,手腕一软,钢刀险些脱手而出。
巨大的震荡之力疯狂的散遍全身,景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渐渐失神,变得呆滞了起来。
就在这霎那之间,对面的长剑泛起了寒芒以一种强大的压倒之势就向着景的脖颈之上劈砍而来,凌厉的风声声声刺耳,让人心神皆颤,死亡的气息不断的向着他靠近,熟悉的血腥之气,更像是一只巨大的手,不断的撕扯着他的神经、剖开他那尘封的血色记忆。
一幕幕血腥累累、一场场凄惨无助,红染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在眼前,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且透过那血红色的空气,这一刻仿佛彻底的定格了下来,整个世界也仿佛被血液染红了。
血红闪动之间站立的正是一个黑衣的少年,但是在红色的渲染之下,黑衣完全被红色掩盖,看不出了本来的面目。
但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少年正 呆滞着目光 直视着前方。
在少年那呆滞的目光注视之下,出现的正是一柄柄凄厉的血色寒刀。
血色寒刀泛起着凶芒不断的向下劈砍而去,每一次劈砍,虚空之中都会飞洒出片片溅流,同时还伴随着一道凄惨的令人心颤的呼叫之声。
一双瞪得滚圆的瞳孔随之放大开来,充满着无尽的恐惧与不甘,还有着令人难以言说的怜惜、关慰与不甘。
“杀杀杀,杀了他!”
几张狰狞的面孔,扭曲着笑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是就宛如地狱之中的恶魔,他们疯狂的劈砍着,不理会那飞溅的血液,麻木的将脚下的生命视若草芥。
“儿,快跑,要好好的活下来!”
随即又是一双充满着关慰的眼神逐渐失去了色彩,但遗留下来的这番话却不断的充斥在耳边 。
“好好的活下来,活下来!”
最后的声音好像突然间进入了一片山洞之中,它疯狂的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霎时间,高大的身影坠落余地,只留下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与一柄柄锋利的钢刀。
这一刻,景的血液也随即沸腾。
“活下来!父亲他让我活下来!”
景急促的呼吸着,干枯的嘴巴更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
而目光所看到的红色的世界之中,在此时却也只有那么一道高大的身影,与最后离去之时那关慰的眼神。
顿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蜂拥般缠绕而来,周身的气血就好像被用棍搅动了一般,不断地起伏,不断的撞击。
胸口的沉闷宛如有一只大锤不断的敲打着一般,每敲打一次都会有着难以说出的压抑与窒息。
在他的目光之中,除了红色,没有一丝的色彩,他愤怒,他不甘,他痛恨,他思念。
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了一处,就好像一只尖刀般疯狂的刺痛着他的身体,刺痛着他的灵魂。
莫名间,景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不断的长大,它强大的无可描述,更无可驾驭,。
它来的太过凶猛、如潮水般瞬即就淹没了自己的整个意识。
而他,则只有了一个信念,活下来!
第九十六章 疟疾发狂
“活下来!”
景犹如发了疯的狼,赤红着双目,脑袋左右摇摆,浑身的气息霎时间高涨了起来,而他的身体则宛如一柄钢刀,散发出丝丝刚猛之气。www.uu234.net
对面的长剑业已临近,幽寒的利刃散发着足可以穿透一切的威势,陡然间向着景的胸前刺去,可对面的黑衣少年竟然没有一丝要躲避的意思。
呼噜噜喉管之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无形间,他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气,苍白的脸色,睚眦皆裂,就连那身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暴起,每一根都宛如粗壮的钢筋一般虬龙满布。
一双赤红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公冶长勋,一种前所未有的杀伐之气经不住让人心神为之一怔,诺大个围观场面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就好像每一个人的血都在此时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下一刻,那看似缓慢的刀还是轻轻的举动了起来,没有肆意的舞动,刀锋之上就释放出了一抹清晰可见的血煞红芒,红芒拖动的很长,也显得格外浓郁,就连那人群之中一直凝视的翟杏娘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倒吸了口凉气。
毕竟就连与此刀接触了三年的她,都不曾见到过血气钢刀发出过如此浓郁的血光,这道血光比之之前的血气不同,血气虽强却只有刚猛,而此血光,不但强横,更像有了实质,挥动间似乎有种不可违逆的感觉,绵绵长长川流不息。故此在这近乎定格了的一瞬间,她一张小嘴早已经张大开来,秀眉轻挑,额头之上香汗早已簌簌滴落。
突然间,擂台之上原本拖动的血光一闪而过,它的速度极快,在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竟然完全超越了公冶长勋的撩阴绝命剑的数倍有余,根本就不待人反应过来,虚空中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撞击之声。
“!”
迸发出来的激烈火花射出数丈距离,但很快就被那肆益的血光笼罩其中,同时在那不可违逆的血光迸击之下,公冶长勋的身体竟然宛如破皮球一般被硬生生震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了三丈开外才重重的落在了满布红毡的擂台板上。
“噗通”
一声闷响传来,公冶长勋的身体翻滚着又向后退出了十数丈的距离,才在那边缘处止住了趋势,翻滚的胸膛之
中起伏不定,他只觉眼前一黑、嗓门一咸“哇”的一声就狂喷出一口鲜血,原本白皙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如纸。
手中的长剑颤抖了片刻,他这才艰难的站定了身形,一双明眸凝视着对面宛如怪物的景,一颗心早已经忐忐忑忑的颤抖了起来,以至于刚才的威风八面早已经不复所踪。
“怪…怪物…”第一次,在公冶长勋的心中平生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来自心灵深处,故此不单单是那颗心脏,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
喉管之中发出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公冶长勋忌惮的目光更加旺盛了,他能够看到对面的黑衣少年的坚韧与不屈,但这些并不是让他为之忌惮的最终原因。
最令人忌惮的不是其它,正是景那双极度仇恨的血瞳之中流露出来的足额可以撕碎一切的杀气,这种杀气与身上释放而出的红色血气相互交融,顿时让他宛如一头来自地狱的魔狼,充满了血腥与残忍。
而且此时此地,他更加深深的感受到,对面的“魔狼”还在极力的压制着怒火,但倘若此时自己贸然而进的话,势必会让对方彻底的暴虐而起,到了那样的时候,就算是自己手中的蓝鳞剑锋利无比,也不可能在陪伴自己披荆斩浪了。
想到这里,公冶长勋险些尿到裤子之上,他用一双求救般的眼神不停的看在了对面的高台尊座之上,熟悉的白衣身影就好像漆黑之中的一盏明灯,瞬间为他打腰提气,鼓起了勇气。
但见那公冶清风手掌紧握,目光如雷,早已经注视到了如今擂台之上 的变化,同时他也在酝酿,酝酿着时机的来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跳上擂台拯救自己的侄子于水火之中,更想借助这样个时机,将眼前的少年击杀在摇篮之内。
此时的公冶长勋与公冶清风心灵相通,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领悟到叔父的用意,霎时间,他的内心就变得强大了起来,手中的长剑轻轻的撩动,那原本颤颤巍巍的身体陡然间停立而起。
一双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景,嘴角轻轻的挑动,随后却发出了一种细微的挑衅之声,“畜生,你尽管发狂吧,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中的
长剑再次舞起了剑花,疯狂的迈动步伐就向着景猛扑而去,长剑翻飞剑锋直指,每一次刺出都是致命的所在,故此在他这般凌厉的一阵反攻之下,还真的将对面发狂了的景硬生生逼退了几步。
“嗷呜!”
陡然间,景扬起了脑袋,朝着虚空他 发出了一道近乎狼人撕裂般的哀嚎之声,如此诡异的声音宛如惊天巨雷,顷刻间就将擂台周围的中尽皆惊醒,一双双惊愕的目光不断的定格在擂台之上,一道道匪夷的议论之声不断的扩散开来。
“狼人,他是个狼人!”
“太可怕了,这小子原来是个怪物化身呀!快点杀了他 吧!免得狼人嘶狂伤及无辜!”
“对,杀了他,他乃是异类,杀了他!”
一连串的呼喝之声,迅疾覆盖了全场,众人的脸上麻木不仁,疯狂的流露出凶狠的颜色,他们的狰狞、他们的无情,更像是一柄柄钢刀,疯狂的痛击着景那决然的心,刹那间,仅余的一丝清醒也被满腔的仇恨与愤怒淹没,他彻底的变得疯狂起来。
“杀了你?杀了你!”
景的口中喃喃自语,邪异的声音宛如死神的镰刀,不断的收割着周围的生机,同时,在他的目光之中,对面的白衣少年似乎也已经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着那血红的颜色,他变得更加的兴奋,以至于下一刻,他完全抛弃了手中的刀,顺手将之插在后背,就那般选择了赤手空拳。
“坏了,这小子彻底的疯了!”
高台尊座之上,三大堂主,目光忐忑,但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而 此时看到完全发狂的景,则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翻腾,忍不住就大声呼喊了一句,但这样的声音根本起不到半分的阻止作用,反而引起了擂台之上,敏感的景更加出其不意的攻击。
“死了,都死了!”
景反复的嘀咕着,但具体说的什么, 却并无一人得知。
与此同时,但见他双手缓缓的伸出,矫健的双腿猛然间向后一蹬,匍匐着就跳跃而起,虚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如饿狼扑食般将对面的公冶长勋按倒在地!
第九十七章 战气之力
其实,如今的状况,就算是景清醒着也是始料不及的,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三年来一次都不曾发作的疟疾,会在这场战斗的关键时刻被对方压制的全然爆发。m.www.uu234.net
而出,这一次来的异常的猛烈,它好像要一次性将景的潜力全然掏出一般,迅猛无比。
矫健的身体如苍狼跳跃,如饿狼觅食,那隐藏在体内的狼族特有的血气彻底的被激发而出,但凡与狼有关的所有特性,尽皆在此展现无遗。
暴怒的景身体一跃而起,没有丝毫的花哨就将对面的公冶长勋按到在地,一双手紧紧的按住对方的双臂,张开了嘴巴就朝着对方的耳朵撕咬而去。
“杀了你!杀了你!”
咕噜噜的喉管之中依旧发出这般声音,伴随着一道凄惨的叫声,他真个就硬生生的将公冶长勋的左耳撕裂,腥红的血液四溢飞洒,公冶长勋但觉眼前一黑,头一载就失去了知觉。
但就算如此,景已经没有丝毫的罢手的迹象,一双手反复的撕扯着,狠抓着,眼看着一只手掌就要被之硬生生的撕裂,悲惨的局面也要随之上演。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遥远的尊座高台之上猛然间一声咆哮,顿时将所有的混乱尽皆震慑。
“野小子,住手!”
冰冷的足可以冻死一头牛的声音,其中还透露着无尽的威严,与此同时,但见那虚空之中呼呼呼一阵飓风隐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之中,但见那高高在上的尊座之上,白色衣袂飘飘洒洒飞跃而来,高大的身姿、雄伟的气质,一双脚落在擂台之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以至于众人连他是怎样登台的都没有看出。
高大的身影刚刚站定,就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双手猛然间伸出,手掌之上顿时释放出阴厉的寒光罡气,强大的力量带动之下,他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景的后脑勺拍打而去。
如此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手段,端是让人难以接受,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却也并无一人敢于出言阻挠,毕竟二寨主“屠狼军师”的威名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当然知道冒犯公冶清风之后的凄惨下场。
眼看着毒辣的掌印渐渐的临近,完全陷入疯狂之中的景却陡然间回过头来,令众人谁都想象不到的是,此时的景的应变能力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公冶清风,几乎是下意识就抽出了后背的血气钢刀,平然间在虚空中一阵划动,顿时带动着刚猛的血气朝着对方的手掌劈砍而去。
如此迅猛的攻击,如此不可违逆的气势,就连自以为手段高明的公冶清风都不得不为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目光微微的为之缩动,无形间却闪现出一丝的惊芒,但这样的惊芒一闪而逝,很快就被那浓郁的杀气所代替。
“雏子不可留也!”
口中厉呵一声,公冶清风的手掌一翻顿时躲过了景那疯狂的一阵劈砍,随着身形的一串流动,公冶清风霎时间就绕道了景的背后,猛然间就是一脚,正好踹到了景的后背之上,强大的力量带动之下,景的身体向前一个倾斜,蹭蹭蹭就抢出了十多步才噗通一声趴到在地。
但如今完全 被疟疾折磨的景,根本就是失去了意识的存在,所有的痛楚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站起身来,手中的刀频频舞动,随即将浑身的潜力尽皆施展而出。
舞动的钢刀带动着浓浓血气,先是施展了一套百战七玄刀的精妙刀招,然而这样的火候与威力,似乎根本就不能对公冶清风造成一丝的影响,反而在对方一次次的紧攻之下,使之不断地向后退去,虽然依旧可以勉强招架,但却也已经 险象环生。
失去了百战七玄刀的强大威力支撑,景却只能够依靠着下意识去挥动钢刀,而面对公冶长勋一掌紧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的攻击,景很快就没有了抵御的力量。
然而面对压力,冷不丁他好像触及到了什么,这种触及就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潜力。
在这种危难的时刻,但见他手中的刀陡然向上一翻,变化的刀招与以往并无不同,唯一的区别则在于竟然能在那平凡的刀招之上绽放出奇异的血红色的残影。
同样的一招“单刀直入”猛然间攻出,竟然宛如蕴含了无尽的奥妙一般,一刀化作千刀,刀刀都如一刀,让人捉摸不定、诧异非常。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伴随着残影的密布蜂拥而来,一时间连那强大的公冶清风 都被之迷惑了起来。
“噗!”
冷不丁一道轻响惊若天人,令谁都想象不到的是,景手中的血气钢刀,竟然真个在这样的猛攻之下对公冶清风造成了一丝伤害。
而且随着其钢刀的不断劈砍而出,虚空之中还平然生出了一缕的战气,这种战气压人一等,异常的霸道,就算是强大犹如公冶清风,身上的防御也被之硬生生击溃开来,虽然只是轻轻的挑开了对方的衣袖,但这也足以令所有人为之咋舌的了
一时间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各种震慑更是不言而喻,一张张惊愕的目光全然流露着不可思议,他们死死的盯着擂台之上的黑衣少年,早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与形容。
“战气之力!”
特别是那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一位老者,更是目光一缩、面带狂喜的脱口而出。
然而景如此的一刀劈出,却也在瞬间将公冶清风彻底的激怒开来。
“找死!”
盛怒之中的公冶清风也好像看到景身上发生的一丝变化,惊怒的目光异芒闪烁,他好像从这种气息之上感受到了一丝的熟悉之感,让他刹那间就有所明悟。
然而到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过多的考虑, 只见他身形一震又被那浓郁的杀气覆盖而住。
与此同时,但见他气息为之一涨,浑身上下溢露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浑身释放而出的杀气都像是凝聚了无数把长剑利刃,霎时间从身上释放而出,立即将景所有的退路尽皆封锁,仅仅在一个呼吸的时间,景的处境从刚才大胜沦做大败,涌流般的气势直转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现在的景依旧是被激发了潜能而已,在对方着真正的实力面前,如此的潜力,真的太过不值一提了。
故此没有几个照面,他所展现而出的所有优势不复存在,萎靡之状渐渐凸显,苍白的脸色也白如纸张,额头上的汗水簌簌滴落,身体摇晃了几下就欲栽倒在擂台之上。
只不过碍于强大意志力的支撑,他还是硬生生站在了原地,但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还手之力,彻底的沦为刀俎任人宰割了。
“竟然拥有了战气之力, 不管你究竟是谁, 今天也休想逃出升天了!”
冷不丁就见公冶清风变换了脸色,特别是在提及到“战狼之气”四字的瞬间,更是不由得溢露出一丝丝怨愤。
与此同时,那狰狞的面孔都显得有点扭曲,他的一字一语就好像突然间揭开了一缕尘封的记忆,为此那挥动着手掌也变得更加毫不留情了起来。
带起着罡风,没有丝毫的犹豫,白衣身形轻轻一闪就穿过了景的身体,挥出的手掌不偏不移沿着对面脆弱的头骨就已轰然砸去。
“啪!”
伴随着虚空中传来的一道沉闷的撞击之声,众人的瞳孔也在瞬间随之无限的放大。
第九十八章 公冶清风的怒火
景的身体一个载歪,仰着头就向着身后倾倒而去。UU小说
突然的变故,让整个场面彻底的沸腾了起来,大家惊开了嘴巴,都在看着那道略显稚气的少年轰然倒地。
但是凝聚了许久,想象之中的血液并没有飞洒,惨痛般的嚎叫也并没有传来,就连那最为浓郁的死亡气息都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失,景的身体也整个就向后仰俯了过去,脚步几个抢身最后竟然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站立在那里,直到此时,众人才惊奇的发觉,不知在何时,眼前的擂台之上,景先前站立的那个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位形容枯瘦,而且个头矮小的麻衣老者。
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犹如虬龙般的皱纹对垒,花白的胡须飘飘摆摆,枯瘦的面容颧骨突出,一对眼窝深陷,但那眼眸却闪亮有光,炯炯有神,略显佝偻的身体犹如钢钉一般立在当场一动不动,阔大的衣袖卷到肘子处,看起来颇为精神。
但此时老者的手掌却已经高高的扬起,正好与对面的公冶清风的掌印相对,显得格外的从容自若。
而那张枯瘦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灼灼间却还附带着几分的埋怨。
看到这道身影,无论是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擂台之上身份尊贵的公冶清风,无不在脸上闪现出一抹惊奇之色,特别是公冶清风,更是忍不住目光一缩,嘴唇一颤,很不满意的就已经脱口而出,“你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可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公冶清风竟然会不认识这位其貌不扬的登台老者,此时心中纵然愤怒,但在弄不明对方身份的刹那间,还在极力的克制着情绪。
“嘿嘿,二寨主您可是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我这样的小老儿呢?不才正是杂役院管事孔达!”
老者依旧显得不温不火 的,一张枯瘦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但见他缓缓的撤回了那扬起的手中,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的,定立当场,一双目光却也若有深意的向着尊座高台上扫了一眼,很显然他这是在征求三大堂主的意思。
而此时的三大堂主,在看到孔达突然上场的瞬间,却不由得面色一变,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迟楞之间,却并无
一人出言搭话,整个气氛就这般尴尬的陷入僵局。
“哼,一个小小的杂役院管事,竟敢阻拦本寨主的行事!难不成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一听到对方区区管事的身份,公冶清风的气息顿时高涨了起来,但见他一咬牙流露出愤恨的表情,扬起了手掌就欲向着孔达拍打而去。
“嘿嘿嘿,小人的确是一区区管事的身份,但二寨主以大压小,肆意欺凌蝼蚁般弱小的杂役弟子,也不怕引起众人耻笑么?”
孔达笑的阴阳怪气,一只手捋了捋胡须,一双略显浑浊的目光微微一眯,却展现出一副咄咄不让的气势。
如此的气势一经出现,顿时让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沸腾,毕竟大家都知道,在这偌大的血刀寨外寨之中,虽然名义上是一大寨主黄典为尊的,可这几年来,大寨主踪迹皆无、杳无音信,外寨的大大小小事务都在这位二寨主的手中掌握,他手握生杀大权、坐拥狼牙山至高上峰,俨然就是这血刀外寨的真正统治者,像这样的存在,哪里敢有一人予以忤逆?
更何况眼前的老者还只是一位区区杂役院的管事,如此身份的悬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底蕴才敢这般有恃无恐?此间种种更是不由得众人暗自揣度。
不理会大家的议论纷纷,但见那尊座高台之上的三大堂主,看着擂台之上越演越烈的情景,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三个人三道身影一跃而起,飘飘然就已经落到了擂台之上,来到二人的中间将之隔开,却率先冲着公冶清风躬身一礼,随即又冲着孔达抱了抱拳,这才见吴青出言说道,“二位切莫动手!此间是个误会,切莫因为一点小事而伤了血刀寨的团结之谊!”
此时吴青的表现也很是让人费解,特别是公冶清风,更是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吴青,很显然,他也在为吴青的肆意包庇而忿忿不平。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索性就拿出了自己二寨主的架势,居高临下般的呵斥出声,“小事?连我侄子的耳朵都咬下来了,这还叫小事?是不是等到本寨主的性命都搭上,才叫做大事?”
公冶清风得理不让人,特别是在看到那躺倒在血泊之中,至今仍生死不明的公冶长勋之时,满腔的怒火更是无从发泄,全然化作浪潮、
胸涌澎湃。
“二寨主息怒,擂台比武有所伤及实所难免,但请寨主爷放心,这件事情,本堂一定会严加处理,给您一个交代!”
吴青几乎是低声下气般的唯唯诺诺,但这些话传入公冶清风的耳中,却更加让之愤怒连连,他实在是想不通,眼前的这位授艺堂的堂主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当着自己堂堂二寨主的面,竟敢公开的包庇一位杂役院的管事,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都是不容许他接受的,故此没有丝毫的犹豫,公冶清风就已经选择了咆哮出声。
“交代?我想要的交代就是让那小子偿命!并且严惩这个肇事纵容的杂役院管事,却不知吴堂主可否同意?”
公冶清风质问般的话语一经传来,也不待别人说话,就再次挥动着手掌向着孔达的面目劈砍而去,可是,就算是他本身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但在孔达的身上,还是讨不到办法的好处,如此的异常表现,则顿时让公冶清风清醒了几分。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他目光微缩,竟然选择了重新审视。
“二寨主住手,二寨主息怒!”
等待公冶清风真正的站立脚步,吴青才敢抢上前来出手予以阻拦,但令人可恨的是,他至始至终都不敢直接去阻拦孔达,而是不惜冒犯天颜般的堵在公冶清风的身前。
“他究竟是谁?”
公冶清风眉头紧锁,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脱口而出。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事态,也 容不得吴青过多的顾虑了,猛然间上前欺身附在公冶清风的耳边一阵嘀咕。
而随着他将话说完,却陡然间发现,原本霸气十足咄咄不让的公冶清风面色陡然间为之一变,其惊愕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孔达,许久之后才冷吭了一声,隐晦了目光之中的杀气,随即将大袖一甩,选择了愤然离去。
然而在场之人都能够感觉到,此时的公冶清风虽然离去,但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就此平息。
而且,当孔达与三大堂主送走了公冶清风之后,再次回转身形凝望擂台之时,更令之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擂台上原本身负重伤,而疟疾暴现的景竟然随之消失了。
第九十九章 潜回巡山寨
“不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孔达一拍脑门就是陡然变色。www.uu234.net
与此同时,就连那身边的三大堂主也不由得身体一怔、哑然失色。
“二寨主素来心狠手辣,倘若景落在他的手中,哪里还有个好处?”冷雨皱着眉头,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这番话亚不如一枚尖针疯狂的就刺入了孔达的神经,但见他冷不丁面色一沉,目光中闪现杀气,并没有多余的言语,身形向着台下一纵跳跃,几个闪烁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不明白,这老家伙为什么会对那个小子如此的重视,竟然会不惜一切的与二寨主为敌,而且还……”……孔达走后,无情的脸上也随即流露出一抹不解之色,一双目光直直的盯在授艺堂院门之处,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但话到一半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呀,就算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也不至于有这般丰厚的感情吧,更何况,他杂役院还不止这一届的杂役弟子,那么多年来都没有见到过他如此玩命过!”
比起吴青,冷雨倒显得几分的从容,很显然对于孔达的举动,他本人是默许并且赞同的。
但毕竟他们的身份就只是教育弟子的,对于那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也无权过问,有时候更想到的是“息事宁人”,故此三个人也只是相互叹息了一番,就将目光看向了这偌大个擂台事宜上去,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呢……
狼牙山中锋陡峭的山崖之处。
两道身影一胖一瘦,行走于崎岖的山道之上,挥汗如雨。
特别是那位胖子,更是一手拄着铁担,一边艰难的向前挺进,同时在他的身后还背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但此时的那道身影双眼紧闭,面白如纸,此时趴在胖子的身上,却宛如一滩稀泥般不断的向下流动。
可好在胖子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个瘦子,修长的身材就像一杆竹竿,恐怕一脚踹过去就足以让他摔倒在万丈深渊了,可就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子,却双手持枪,保护在两侧。
三个人蹒蹒珊珊、跌跌撞撞,夺路而行。
可偏偏山路崎岖令人难以挺进,再加上脚下就是一片绝壁悬崖,则更加增添了夺路的难度。
“唉呀妈呀,我有点恐高!”
刚刚走出了十数丈的距离,胖子就同样气喘吁吁的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铁担一撒,背后的黑衣身体也顿时栽倒在了地上,而身后的瘦子则连忙紧张的赶上前来,朝着胖子的身上踹了一脚。
“胖子,你干嘛呢?咱们刚刚绕过清潭,若不赶紧离开授艺堂,肯定是在劫难逃、小命不保了!”
瘦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枪杆敲打着胖子的脑袋,言语之间尽是急切的催促。
“敲,敲,敲什么敲?我能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危险么?看那二寨主公冶清风,对景处处相逼、毫不留情,还多亏了孔老头 出手相救,要不然咱早他娘嗝屁玩完、纷纷归位了,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背着这么重个人,能跑这么快就算是不容易了,你还在
那里催催的,有完没完了?老子都快累死了,怎么样也得休息一会儿吧!”
胖子狠狠的瞪了瘦子一眼,随即却哀叹了一声,愤愤的说道,同时但见他话音落下,却真个向后一躺呼呼大睡了起来。
如此耍赖般的动作,可着实急坏了瘦子,冷不丁用手中的枪尖扎了一下胖子的屁股,顿时引来了一道杀猪般的咆哮之声,“邹仓,你他娘这是干什么?明知道老子屁股上已经伤横累累还在上面雪上加霜是不?”
胖子的咆哮声音很大,震的人耳膜发颤,心悸不已,故此还不待他话音落下,就被对面的邹仓用手捂住了嘴巴,“我告诉你聂海渊,你他娘别在这装大半蒜,你累,谁他娘不累?这从授艺堂跑到这里,也有十多里了吧,我一直守护左右寸步不离,已经算得上强弩之末了,但还有着意志支撑着,我为了什么?兄弟义气!什么叫做兄弟义气你知道吗?就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邹仓的咆哮与怒骂顿时引起了聂海渊的强烈反感与抵触,特别是听到对方那具“跟着后面十多里地,还寸步不离”之时,则更显得火冒三丈,合着自己背着个活人,他单单是跟随就强弩之末了,想到这里,胖子只感觉火撞顶梁门,霎时间暴跳而起。
这位此时也不觉得累了,一屁股就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张硕大的脸嘟噜着赘肉,一双目光瞪的滚圆,鼻孔之中更是愤然间喷出两道烟雾,肥大的嘴巴吧唧了两下,这才发出一道同样愤怒的声音,“邹仓,你什么意思?”
不冷不热的质问顿时让对面的邹仓有点心虚,但为了表明理直气壮,他还是强撑着胆量大声的呼喊而起,“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这句话可真的是点燃了火药桶,顿时让那聂海渊暴走了起来,一张大脸铁青着,愤怒间浑然忘却了自身的伤痛。
“你大爷的,臭猴子,老子不讲义气?老子不讲义气会那般不顾一切的上台替你出气?老子不讲义气会这般不顾生死的背着景跑十来里山路吗?老子不讲义气能看着你这样的瘦猴子而不让你背着景跑十来里山路吗?老子不讲义气,早他娘一脚把你踹入了万丈深渊了,你他娘哪里还有性命跟着我的身后说我不讲义气?就你这样的不仁不义的小人,怎么还有脸在我的面前跟我讲什么义气?”
这一连串的质问可真是有如炸弹一般接二连三的轰击了过去,如此近乎绕口令般的一番言语 顿时将对面的邹仓说的哑口无言,憋着通红的脸,干瞪眼咬牙切齿却显得无言以对。
两个瞪着眼许久之后,邹仓才一屁股坐倒扭转脸庞独自赌气。
聂海渊则同样晃动着大脑袋犹如得胜的将军一般趾高气扬,随即又气喘吁吁的吸了口气,嘴巴一撇,同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这位完全都没有长眼睛,屁股刚刚沾地面就听闻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凄惨的哀叫之声。
“哎呀!”
冷不丁的声音传来,顿时让两个人条件反射般的回过头来,而聂海渊更是犹如触了电一般爬起身来,一双大眼睛瞪的滚圆,胖大的脸上却也随即露出了一抹笑意。
“黑帅哥,你醒了!”
说完这话,他一双手更是毫不客气的将景从地上拉起,但见对方颤抖着嘴唇,却将目光看向了聂海渊的脚下。
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点异常,聂海渊这才顺着目光看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景的手正被之毫不客气的踩在脚下。
“呃,不好意思!”
连忙撤离了脚掌,景的手这才颤颤巍巍的抽离出来,这样的疼痛似乎早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毕竟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无不是酸痛抽筋,连想要移动一下身体都异常的困难。
其实连能够如此顺利的醒转,也是完全由于对方的一脚才痛醒的。
可好在也算是真正的舒醒了过来,倒是让这二位担忧的人儿放下了那颗高悬的心。
“这里是哪?”
刚刚醒转的景很是虚弱,连意识都有点模糊。
要知道从他与公冶长勋对战暴走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此时醒来却发觉竟然与两位兄弟患难于此,当然显得有些仓促不知所已了。
而面对景的询问,聂海渊不想过多的耽误时间,只是简而略之的为之讲述了一个大概,陈述了一番凶险利害,这才用征求般的目光看向了景。
“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吧?那公冶清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聂海渊说话间忐忐忑忑,这一天的所遭所遇,都赶上他这十多年来的人生经历了,故此原本胆小如鼠的他顷刻间失去了方寸,就连那一贯的领导作风也不复存在。
“公冶清风!假以时日一定不能放过你个老匹夫的!”
虽然只是简略的听闻,但景还是能够从公冶清风身上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的敌视,再加上最后对方对于自己的心狠手辣,如此种种,早已经激起了他那隐藏的仇恨心结,所以,没有回答聂海渊的问话,他先是咬牙切齿的痛骂出声。
“好了,别埋怨那了,我们刚刚带你离开时,公冶清风就已经追赶了上来,再加上咱们这段时间的耽搁,恐怕那老匹夫也已经快赶上来了吧,当务之急咱们率先要找一个安身之地才行!”
看着景那般愤恨的模样,反倒是邹仓表现的异常的冷静,如此一番话说完,还真个引起了二人别样的目光。
艰难的点了点头,景却也只好收敛了心中的怨愤,紧咬着牙关挺了挺身子,四处瞻望了一下,意识也随之清醒了几分,随即 目光移转,最终凝望却看在了中峰之外的下峰之上。
“不如先行潜回巡山寨!”
简短的几个字,顿时犹如拨开了云雾见日明一般,让两个人找到了一丝的归属之感。
特别是聂海渊则更是面带狂喜的回头观望,目光之中回味无穷、激动不已,“对,回巡山寨去,相信寨主爷一定会庇护我们的!”
然而,聂海渊的话语刚刚落下,却并没有引来景的认同。
只见他艰难的摇了摇头,颤抖着双唇想了半天,这才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来,“我是说潜回巡山寨,切莫连累了寨主爷!”
第一百章 凄惨追杀,万丈深渊
“小杂碎,你们谁都别想跑了!”
就在此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了一道邪异的声音,亚不如晴天一声霹雳般顿时将景那细弱蚊丝般的声音打断,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呼吸一摒,脸色瞬间煞白。m.www.uu234.net
“啊!?”
邹仓率先惊语一声抬起头来,先是用那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聂海渊,随即却毫无隐晦的看在了对面山道上缓步行来的白色身影之上。
但见来人长发垂肩,白面如玉,三捋须髯飘摇、无风影动,深邃的眼眸释放出千层寒光,定睛一瞧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还在擂台之上与孔达叫阵的二寨主公冶清风。
此时的公冶清风周身上下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 但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圣洁形象,但见他目光邪异,狰狞的脸上面带扭曲,他好像一只从山林里冲出来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三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垂涎三尺。
“哈哈哈,小杂碎们,没看出来你们还挺团结的,竟然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那小子救走,不过这样也好,更加让我有理由送你们向西了!”
公冶清风狞笑着的同时,一只手掌却也随之轻轻的举起,握动的手掌宛如锤头,身下的脚步接二连三,很快就将三个人的退路尽皆阻拦。
“慢着,你现站在那里,我有话要说!”
就在这危险的关头,聂海渊还是完全克服了心中的恐惧,手握着镔铁滑柔担就站起身来,他那样的块头立在当中,整个将通道尽皆阻挡,高大的身材在这山道之中显得还有那么几分的威风凛凛。
看到聂海渊的出现,公冶清风只是嘴角一挑,一只手下意识捻动了一下胡须,然后目露着轻视般的寒光,戏虐般的说道,“怎么了?还想着誓死保卫了不成?”
公冶清风的声音虽然充满了邪异,但在这个时候如此的话语传入三个人的耳中,还真个撑起了一颗颗浩然的决心,“不错,来吧老匹夫,今个若想杀害景,就必须从老子的身上踏过去,这个山道就这么个距离,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吧!”
聂海渊还真个是一位铁铮铮的男子汉,平时杀只鸡都有些手软的他,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展现出不一样的威势的,如此的表现很快就映入了身边的邹仓眼中,却发现对方一双滞目之中陡然闪现出一抹异芒,莹莹闪烁间却多出了一抹的欣慰,虽然并没有说话,但却可以看出,现在的他,手中的双枪也握的更紧了!
“好,小胖子,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几分的骨气,虽然作为二寨主的我是根本不屑与你们这些小子动手的,但是为了我的长勋侄儿,也只得牺牲你们了,更何况你身后的那个小子必死无疑,既然你们那么义气,老夫我就先成全你们吧!”
公冶清风冷不丁大赞一声,说话的语气虽然比之刚才缓和了几分,但那种坚决的杀意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弱,与此同时,但见他身形轻轻的一晃,霎时间变作一道白光闪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来
到了聂海渊的身旁,那大如钵盂般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停留,挥起来就朝着聂海渊的胸口砸去。
“胖子快躲!”
纵然现在的景被完全堵在了身后,但透过那山间的缝隙还是看到了对面火速奔来的公冶清风,他当然明白公冶清风的厉害,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聂海渊,就算是他们三个一同联手也在对方的手中走不到三合之力,故此,对于聂海渊如此以卵击石般的行径,他更多的还是担忧,当然在这样的担忧之下,对于这二人至始至终的不离不弃,他最多的还是感动。
曾几何时自己不曾以心相待,潜藏的内心之中还一直保留着一丝的芥蒂,妄图用生死的考验来锻炼这份友情,可到了这样的危机时刻,这样的情形,又怎能不让为之感激流泪呢?故此在大声呼喝的同时,景连声音都显得有点声嘶力竭。
呼呼呼!
一连串的风声越来越近,传入景的耳中,也越加的让他心如死灰,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惨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都有点颤抖了起来,但现在的他完全陷入了暴虐之疾的后遗症之中,连移动一下身体都十分的困难,更别想挺身而出拉开聂海渊的身体了,故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除了用嘶竭般的声音咆哮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办法。
“胖子,快躲!”
景再次的呼喊,依旧让聂海渊无动于衷,这一刻仿佛定格在了那里,除了空气之中传来的呼啸风声之外,景的目光收缩还在聂海渊的头顶之处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如恶魔般的面孔,高举着拳头正向着他砸来,眼看着就要与之碰触而上了。
就在此时,聂海渊那胖大的身体终于还是动了,他双臂一晃也有千斤的力量,手中的镔铁滑柔担也足有百斤重,此时面对极度的凶险,他肆无忌惮的将之舞动而起,重于百斤的铁担抡若车轮,霎时间就与对面的拳头交锋。
虚空中但闻一道清脆的“啷”之声,就见聂海渊的身体就犹如一块巨大的沙包一般疯狂的向后倒飞而去。
如此庞大的力量,又如此肆无忌惮的攻击,在公冶清风的手中依旧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等待景真个眼睁睁的看见了,却宛如在做梦一般不可置信。
短时间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目之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一次聂海渊真的完了。
“ 噗通”
可随即传来的一道闷响传来,却再次犹如重锤一般疯狂的撞击而来,沉闷的心痛之感疯狂的刺激着景的神经,他完全不顾及自身完全暴露的凶险,看向了身后的庞大身体之上,却见那被抛出了整整三丈有余的聂海渊疯狂的在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竟然奇迹般的站立了起来。
一双灼灼的目光之中释放出一抹平时很难遇到的坚定,他晃动着庞大的身体再一次栖身走向前来。
“胖子,别那样!”
景欲哭无泪,但却
也不能有丝毫的阻挡。
可偏偏就在此时,景无意间的一次瞥视,却看到了大步流星朝着自己走来的公冶清风的身后,此时那消瘦的身体手掂着双枪也正在疯狂的向下刺去,冰寒的长枪锋利无比,倘若真的能如想象之中的刺入后心的话,或许他们还真的尚有一线生机。
但景清晰的知道,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真的太清楚公冶清风的厉害了,像这样的背后偷袭,是根本就对之产生不了一丝威胁的。
而且,景的顾虑也很快就 得到了最直接的证实。
但见那阔步而行,面带狰狞的公冶清风,陡然间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但见他那隐藏在头发之中的左耳轻轻的蠕动了一下,就知道了身后所有的一切。
冷不丁就见他面色一沉,浑然转动身形,原本自然垂立的双手如一柄砍刀般顺着势头向着那对猛然刺出的短枪轻轻一拨,邹仓的身体顿时犹如被拎起的小鸡一般猛然间向着身侧的山壁猛然撞去。
“猴子!”
景言还未落,就见那邹仓连人带枪就已经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之上,强大的力量带动之下,原本就瘦弱不堪的邹仓,顿时被摔了个骨断筋伤,一口鲜血喷出,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猴子!”
对面的聂海渊看到此番情景,在瞬间变得暴走了起来,但见他愤怒的目光睚眦皆裂,嘴角的鲜血随风奔流,手中的铁担刚刚舞动而起,却被对面的邹仓虚弱的声音制止而住。
“胖子你他娘给我站住!”
冷不丁的呼喝之声,还真的将聂海渊止住了身形,但不可控制的泪水却犹如绝了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出。
“快,快点背着景,逃……”
邹仓咬着牙说到那个“逃”字的瞬间,目光之中却无端的露出了一抹决然,冷不丁就见他爬到在了地上,一双双紧紧的抱住了公冶清风的后腿,张开了嘴巴就恶狠狠的咬在其上。
“猴子!”
聂海渊还要迟楞,却被邹仓举手般的制止惊醒,带着满脸的不甘,他顺手将脚下的景掂起放在身后,晃了晃手中的铁担,一转身就沿着山路逃遁而去。
“胖子,不要管我,猴子他……~”景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不愿就此离去,还要制止聂海渊的行动,但就在此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道惨叫之声悠悠传来。
“啊!!”
冷不丁回过头来,两个人的心瞬即沉入谷底,但见刚才还匍匐在公冶清风脚下抱住对方后腿为二人争取逃离时间的邹仓,竟然被对方那无情的一脚,踹进了眼前那无穷无尽的万丈深渊之中。
而耳边,残留的却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凄惨回音。
看到这里,景心霎时间犹如刀绞,一口气上不来,但觉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不醒。
再看那聂海渊却是双腿一软 ,嘴巴微张,随之也栽倒在地。
第一百零一章 弄巧成拙
“还跑呀?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不过也不用伤心,我会 让你们三个一同走上西方的道路的!”
公冶清风狰狞的面孔,露出了令人心悸的獠牙,说话间更是身形闪动如电,率先就朝着瘫软在地的聂海渊猛然踢去。
这一脚威力非比寻常,倘若被之踢上的话,就算身边没有这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也足以让之骨断筋折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眼看着对方恶狠狠的奔袭而来,聂海渊那不断收缩的瞳孔之中却只能流露着一丝的无助,毕竟现在的他早已经因为邹仓的坠崖伤心过度提不起半分的力气。
可就算是如此,聂海渊依旧展现的不屈不挠,愤怒的目光直视着对方,索性将眼睛一闭,选择了束手待死。
“他娘的,尽管放马过来吧,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凶恶的风声,聂海渊什么也不顾及了,张开了大口破口大骂,他想要用这最后的愤怒来驱逐内心之中对于死亡的恐惧。
时间仿佛定格了下来,这一刻经历了许久许久,想象之中的一脚却并没有如期而至,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但见那原本萎靡不振,呆滞失神的聂海渊陡然间就是目光一亮,随即一阵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早有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天空而降堵在了自己的身上。
轻轻的伸出那粗糙的手掌,但闻虚空之中“啪”的一声闷响传来 ,对面的公冶清风顿时向后退居了数步距离,满脸尽是惊愕的看着对面的麻衣老者,愤怒的目光之中几近喷出火来。
“姓孔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冶清风正住了脚步,袖袍一挥,这才朝着对面突然出现的老者大喝了一声,质问道。
“公冶清风呀,你个匹夫,伤我徒儿,如此欺负到我杂役院来了,你说我什么意思?”
老者看到聂海渊与景的惨况,再看到身边少了一个邹仓,胸腔之中的怒火再也不可遏止的爆发而出,失去了先前
那乐呵呵的笑容,他的气息也在瞬间高涨而起。
“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动手?”公冶清风目光微眯流露出千层的杀气,虽然接连两次他都从对面老者的手中吃了暗亏,但他不认为自己的实力可真就弱于对方,故此才会显得这般有恃无恐,同时说话间,更流露出无尽的挑衅的味道。
“他娘的,动手就动手,老子还怕你不成?”
这一次孔达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有所顾忌了,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从在授艺堂之时的恭维变成了现在的破口大骂,如此的态度转变能不激烈出火花吗?
所以,就在孔达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这一高一矮的两位强者就纷纷挥动着衣袖战在一处。
“老师…!”现在的聂海渊早已经激动的不知所已,忐忑了许久之后才勉强的挤出这么两个字来,这两个字虽然细弱蚊丝,但还是在顷刻间传入了孔达的耳中。
激战中抽隙回过头来,孔达却是极具调侃般的说道,“胖子,老夫是怎么教育你的?怎地这般不堪一击?趁此机会你好好看着,看老人家我怎么痛揍眼前的小子!”
随意的抛出这番话,孔达还真个就较上劲,短时间内虽然不至于将对方落败,但公冶清风想要占据上风,却也十分的艰难。
可刚刚攻出了数招,双方的身影为之一错,孔达的四目正好面对着聂海渊冷不丁他又询问了一句,“对了胖子,猴子呢?怎么不见了猴子?是不是那个怂货又见风跑了?”
这般随意的问话其实对于共同生活了几个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了,可此时传入聂海渊的耳中,顿时让他身体为之一抖,眼角的血泪蜂拥而出,他早已经变得泣不成声,“他……!”
聂海渊哭着同时又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深渊,却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立即激起了孔达那埋藏的愤怒之心,但见他一双目光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向了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额头上的青筋陡然
间就蹦了起来,鼻孔之处猛然间喷出两道烟雾,孔达的气息霎时间爆炸到了顶点。
“他娘的公冶清风,今天老子跟你没完!”
孔达怒极,手中的招式也是频频的变动,虽然同样的赤手空拳,但双方战斗所爆发的威力,却是大的惊人,双方对掌之间,只见周围的石壁被震颤的连连晃动作响,紧接着手掌拍打着山石,顿时坠落了一块块厚重的山石。
“小胖子,你快点背着景逃命去吧,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老小子!”
生怕滚落的山石对景二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正陷入激战之中的孔达再次冲着对面大喝了一声,一只手掌轻轻的挥动,则再次拍打在了身侧的石壁之上。
应着孔达的呼喝,聂海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背起着景的身体,抄起脚下的铁担,一咬牙就毫不顾虑的向着通道的尽头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身后轰隆隆的山石坠落的声音传来,他身后的那片通道顿时被巨石尽皆阻拦。
可就在此时,在看到了聂海渊趁机离去的公冶清风也随之怒极,借助着孔达拍打石壁的瞬间,身体向后一扬,虚空中一个跳跃,擦着坠落的山石就跳了出去,半空中身体躲闪不及,有一只脚竟然被滚落的巨石猛砸了一下,就算如此, 还是让他轻易的翻越了巨石的阻挠把孔达隔在了对面。
如此的结局是孔达所始料不及的,他原本是想利用巨石将公冶清风与聂海渊隔开的,自己也好趁此机会对之痛下狠手,可不偏不巧的,把自己与人隔开了,在暗中大骂对方狡猾的瞬间,他本人更多的还是自责。
可好在公冶清风虽然逃了出去,一只脚却也受到了伤,相信以聂海渊的脚力,短时间内倒还不至于被人追上吧。
想到这里,孔达才略显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攀爬着脚下的巨石,他这才艰难的翻越了过去,但当他再次进入那狭窄的通道之时,却陡然发现,聂海渊与公冶清风,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零二章 绝境逢生
蹒跚崎岖的山路之上,聂海渊不顾一切的玩命奔跑,他不顾及那突出满布的碎石,也不惧那丛生密布的荆棘,就连身上衣服都被尽皆撕烂了,他依旧毫无顾忌。www.uu234.net
也许邹仓的坠崖对于他的刺激真的太大了吧,所以,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平然间多出了无尽的力量。
手中的铁担一边跑着,还不忘了肆意挥舞,一块块滚落的碎石向着身后的山路之上砸去,很快就引起了身后那位颠沛的身形的连连大骂。
“你个死胖子,等老夫逮到你,非把你刮了不可!”
公冶清风的一只脚受伤,但他真的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就此逃走,故此,如今的他真可谓是丝毫顾不得仪态了,全力赶赴之下,也还是与聂海渊拉开了一段距离。
再加上对方时不时给予自己制造的磕磕绊绊,更是让他在一时间火冒三丈、力不从心。
他有心利用手中的暗器将对方置于死地,但在这丛林密布的山道之中,根本就容不得他有发挥的余地,如此一来,双方一逃一追倒形成了胶着之势。
聂海渊心中慌乱,再加上背后还背着景,此时早已经显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可好在这三年来在杂役堂干**力增添了不少,要不然,以他这体格,别说是背着个人在崎岖的山路如履平地了,恐怕就他一个人也没有顺利走下山峰的可能。
他的体力在疯狂的消耗,身后的公冶清风同样也在消耗,眼看着猎物而不能将之击杀,公冶清风心中的怒气更是别提了,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一位高高在上平素里养尊处优的存在,纵然满怀的武艺,但在这混乱的山石砬子间也不免显得有点束手束脚,故此没有跑出多远,就见他同样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你给我站住!”
无奈之下,公冶清风却只能够利用自我的威严来震慑对方,可谁知,现在的聂海渊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但没有被对方的威严震慑,反而时不时的出言反击。
“你大爷的,老子才没那么傻呢,我站住,我站住落到你手里还有个好吗?”
聂海渊一边跑着一边骂着,如此的回应可着实气坏了公冶清风,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再次忍不住怒喝了一声,“你个死胖子,等本寨主抓到你,非把你那狗腿打断,把你的心肝抠出来下酒喝!”
再也没有了仪态,公冶清风俨然成为了那最低下的市井流氓,追赶间与聂海渊斗起嘴来。
“你大爷的,想抓到我,没那么容易,你个老匹夫,生个孩子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还是赶紧回家抱着你那宝贝侄子的猪耳朵下酒去吧,老子不奉陪了!”
聂海渊一边跑着,嘴巴也是毫不留德,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说完瞬间触动了公冶清风的致命伤疤,但见他刹那间面红耳赤、须眉皆乍,一张憋的通红的脸迅疾暴涨发青,颤抖着嘴唇,他猛然间停住了身形,一哈腰双脚向后用力。
蹭蹭蹭
借助那强大的弹跳之力,公冶清风虚空中展开绝技,几个闪身竟然出奇般的跳到了聂海渊的身前,身子一转正好阻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蓦然回眸,公冶清风的目光之中露出千层杀气,愤怒的眼神,都能够瞬间杀死一头大象了,此时的他面对着聂海渊,刹那间就让之面色为之一阵煞白。
“小胖子,你他娘活腻歪了是不?赶紧把你身后的臭小子留下来,老夫一掌结束了你的性命!”
公冶清风面沉似海,挥舞着手掌就朝着聂海渊直指而来,其威胁的话语让人忍不住心神皆颤,聂海渊只觉双腿一软,险些再次栽倒在地。
“老子不放!”可就算如此,聂海渊依旧毫不退缩,一只手却更加卖力的抓紧了身后的景。
“胖子,你放下我吧!”
可就在此时,聂海渊的耳边传来了景那 极度虚弱的声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簸,他不知道舒醒了几次,而又被颠昏了几次,这会儿被聂海渊一手抓住伤处,硬生生被痛醒了过来,可一看到眼前的处境之后,却不由得为之一震,连忙撑起着意识冲着聂海渊轻声说道。
“不行,他娘的,老子是讲义气的,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兄弟不管的,黑帅哥你尽管放心,有我姓聂的一口气在,决不让你受到半分的伤害,而且我还要让邹仓知道,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聂海渊说的铿锵有力,景一时间却也无言以对,痛苦的挣扎了几下,却并不能挣脱聂海渊的束缚,无奈之间他却只好小声的嘱咐,“胖子,你听我的,赶紧离开吧,就算是我求你了!”
就算是如此,聂海渊依旧无动于衷,一双愤怒的眼神直丢丢的看着对面的公冶清风,手中的铁担挥舞了两下,却也做好了最后的应战准备。
可就在此时,身边的丛林之中一阵躁动传来,随即从那隐藏的深处跳出了几道身影,率先走出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一身宽松的黑色
长袍,腰间悬挂一柄黑皮钢刀,满脸的络腮胡须看起来极其的粗狂,一双浓墨宽眉,明眸如电释放出莹莹色彩。
在他的身后站立了十数道身影,全身的喽装束,几个人一经出现就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但是在看到站立当场的三个人的瞬间,却不由得为之一怔,特别是那位为首的汉子则更是好奇的扫了一眼聂海渊,随即又看了看对面的公冶清风,一双浓墨宽眉顿时为之一皱。
“是寨……” 反观那聂海渊,则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目光之中顿时流露出一抹的惊芒,难掩的欢喜与激动,但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对面的汉子出口打断。
“原来是二寨主在此,第九棚巡山寨寨主毛大虎给您见礼了!”
话音刚落,刷刷刷跪倒了一大片,正好将公冶清风的脚步重重挡住。
趁着这样个时机,却见那毛大虎低下的脑袋冲着身后的聂海渊挤了挤眼,示意对方赶紧离去。
聂海渊心中很是会意,刚刚出现的那缕顾忌也随之消失不见,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他一转身就背着景向着身侧的丛林遁去。
“你……还不快追!”看到聂海渊趁机逃跑的趋势,公冶清风面色顿时一沉,他想痛加责怪一番,但一想到对方正是自己统治下的巡山寨喽之时,却又不免有着一种援兵到来的感觉。
再加上这一番的追踪也着实让他累坏了,故此没有过多的考虑他就已经勒令毛大虎全力追踪。
“是,二寨主放心,在咱们这巡山寨范围之内,就算是一只苍蝇我也不容许它飞过,这两个人既然是您要逮捕的人,就一定是大奸大恶之辈,属下等人必当全力以赴给您老一个交代!”
毛大虎口中应承着,但却没有一丝的行动迹象,只是喋喋不休般的拱手施礼。
如此的作做行为则霎时间就激怒了公冶清风。
“别在那罗里吧嗦的了,还不快给我去追,倘若逃犯消失了踪迹,看我不拿你巡山寨开刀出气!”
这番话说得直接,也很是凶恶,顿时将毛大虎震慑在了原地。
再也不敢有过多的耽误,但见他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就朝着丛林一阵挥动,“兄弟们,给我追!”
说是追,几个人还真个就追了上去,只不过,他们故意制造着动静,追出了许久之后都还在那片山林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 别有洞天
“大家给我用心找,一定不能让那两个小子逃出了巡山寨!”
毛大虎故意提高了声音制造出巨大的动静。www.uu234.net
“是,谨遵寨主爷之令,一定不辱没了我第九棚巡山寨的威名!”那些喽罗兵们也很是配合的大声呼喝,手中的兵刃肆意的拨弄着山林之中的杂草,一时之间还真个将公冶清风迷惑而住了。
“他们在那里,快追!”
冷不丁,就见毛大虎手舞着钢刀向着山林深处的一个方向指去,几个人顺势连忙追逐而上。
许久之后,空气之中则再次传来了毛大虎那粗狂的声音,“妈、巴子的这小子真是鬼精,老子竟然着了道了,那里只是一道衣服的虚影而已,大家快点调转方向,朝那边追!”
说完这番话之后,一行人又是发出一连串的躁乱之声,随即调转方向朝着丛林深处追逐而去。
原地,脚一瘸一拐的公冶清风直到许久之后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不敢有过多的休息,他连忙站起身子也沿着丛林深处奔跑而去。
“毛大虎,你他娘敢将那小子放走,我非把你这巡山寨上上下下给拆了不可!”
虚空之中只留下公冶清风愤怒的咆哮……
“胖子,这里竟然是巡山寨!”
一直匍匐在聂海渊后背之上的景由于昏睡了许久,精神头也好上了许多,略显清明的他,很快就从这沿途的山路看出了一丝的熟悉之感。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直闷着头不断奔跑的聂海渊也随即回过神来,其实要说到对于这片山头的熟悉,两个人之中就没过于他了。
只可惜他被来回的奔踱冲昏了头脑,迷迷糊糊的,而此时经过景的提醒这才很快清醒了过来。
“对呀,这里正是巡山寨的方向,看来刚才的寨主爷是故意来救我们的了!”
聂海渊一拍脑袋也明悟了过来,但紧接着又有一个艰难的问题摆放在了眼前,“景,你说我们这接下来该躲在哪里呢?血刀寨那么大,却并无我们的立足之地!”
说着话,聂海渊的情绪也随之低沉到了极点,他一边走着,一边留恋着身边的花花草草,诡异的气氛却也很快冲击了景的思绪。
是呀,三年前自己被聂海渊忽悠到了血刀寨之中,原本自己也算是走投无路了,进入了巡山寨也虽然艰苦,但却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可好容易在这片“温暖”的大家庭之中寻找到了一丝的安逸,也想借此机会学的一身的武艺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却万万想不到自己又多磨多难得罪了血刀寨至高无上的存在,公冶清风。
如此遭遇不但让自己重新回归到了以往的无助,更拖累了两个兄弟,并且致使邹仓坠崖,聂海渊苦海难渡。
此间的种种,足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是个命运多舛的扫把星,但凡与自己走的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无形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责,浮现心头,景的眼角却再次流出了一抹血泪,他抽泣无声,好半天后才缓缓的说道,“胖子,你是不是感觉我很是拖累?”
说这番话不是为了其它,真个就是景突然间的有感而发,此时的他萌生了一种与之分离的念头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然而这样的问话刚刚说出,就见那聂海渊瞬间停止了脚步,冷不丁回过那胖大的脸庞,手一撒竟然将景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
聂海渊紧皱着眉头大声呼喝了一句,却丝毫也不在乎景身上的伤痛如何。
“我……!”
景实在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小声的说道,“等逃过了此难,咱们还是分开吧!”
景还是忍耐不住内心的翻滚,道出了本来异常难以出口的话。
而这番话说完,却并没有得到聂海渊大的立即回应,而是迎来了对方那愤怒的眼神。
“我说的都是事实,本来我就是个扫把星,三年前,父母双亡、二姥爷又为我而死,现在连邹仓也坠落悬崖生死不明,而你也跟着遭受如此的绝境,你说这一切的一切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有我存在,就必然多劫多舛的!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现在就走吧!”
景的情绪突然间低到了顶点,眼角的泪水更是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只是感觉到无尽的自责与愧疚,就想让身边的人现在就离开自己,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更深的伤害朋友。
然而,此时的却浑然忘却了现在他们还在身处绝境。
而且,他这一连串的话语说完,依旧没能引来聂海渊的搭话。
对方只是用那别样的眼神看着他,死死的盯着他,等到他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冷不丁就见那胖子拎起了那粗壮的大腿向着景的屁股上狠狠的踹去。
“你大爷的,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我他娘都有点后悔认识你了!”
简短的骂语亚不如当头棒喝,霎时间将景惊怵当场,就连眼角的泪也随之收敛而住,他用最惊愕的目光看着聂海渊,眼神闪动间也在询问着此话怎讲。
“你大爷的,你父母身死,那是不共戴天的血仇,你二姥爷为你而死,那是他对你无微不至的疼爱与关心,邹仓为你而死讲的是兄弟情义,老子我为你逃亡为的同样是一个义字,而如今,你父母之仇未报,二姥爷之情未还,兄弟之义未全,就想他娘的过河拆桥把我赶走了是不?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够不够个人呀?”
这番话聂海渊骂的不可谓不狠,同时传入了景的耳中,也迅疾让他为之一怔。
一双失神的目光之中陡然一凝,他似乎从这番话语之中听出了什么,不由得眼角的泪水再也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但比之刚才,明显的要振奋了些许。
“爹,娘!二姥爷,邹仓,你们的情谊我景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们的血仇,我景也一定不会忘记,假以时日我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景哭吼着嘶声力竭,苍白的脸色因为心绪极度的波动而略显得发青,他急促的喘息着,呼噜噜的声音再次从喉管之中发出,眼看着疟疾又要发作,却觉得双肩一沉,立即被聂海渊双手按住。
“记住,好兄弟,永远不离不弃,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有所价值,而且,这一次我们也必须要活下来,咱们这就走出血刀寨,哪怕是走出狼族部落,也一定要迅速的成长起来,所有
的仇恨,只能够用敌人的血来偿还,而这期间所有的苦难,就是我们不断成长的垫脚石,只有它们的磨练,我们才能迅速的成长、脱颖而出!”
真不知道这聂海渊脑子里的道理是从哪里来的,一张嘴毫不停顿,说的句句在理,虽然有很多时候他的道理他本身根本就做不到,但 在这样的时刻,如此的话语却很是具备疗效,话是开心锁,一经传入景的耳中,再配合着那轻柔的语气,还真个瞬间弥合了景那颗低沉的心。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然间站起了身体,顺手从后背之上抽出了血气钢刀,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更是释放出浓浓的杀气,他一字一语,坚定如铁。
“对,我们一定要成长起来,一定要重回到这片大地之上,一定要为我们共同失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有了力量支撑的景显得格外坚韧,他犹如苍狼,苍劲有力,他犹如血狼热血沸腾、激情不灭。
“跟我来!”
做完了这一切的景,虽然依旧的虚弱无比,浑身酸痛,但在强大的意志力的支撑之下,他还是一走三晃的抢在了路的前端,而聂海渊生怕他有所闪失,也连忙跟随其上。
两个人两道身影沿着脚下崎岖的山路不停穿梭,绕过了一片片山隘守护,穿过了一片片荆棘密林,很快就来到了三年前居住的第九棚巡山寨的周围。
沿着脚下熟悉的通道,又走了数里,转了个弯正好进入了一片隐秘的石壁之处。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气息,这里就是三年前景遗失钢刀的那片去处,而且还是他无意间砍出来一个山洞的地方。
此番故地重游不为其它,他就是奔着眼前长满青苔的石洞而来的。
现在的石洞,由于被景刻意的掩盖,根本就是无人发觉。
手持着血气钢刀,景只是轻轻的一撩,就将那满布的杂草拨开,露出了那长满青苔的平整的石壁。
没有丝毫的犹豫,又见他用刀的刀刃轻轻插入石壁的裂缝之中,双手用力一压,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之从中硬生生“抠了出来。
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让二人眉头为之一皱。
漆黑的山洞借着光线看去深不见其底,景的心更是在顷刻间提到了嗓口之处,没想到都三年了,这里还是没有被人发现。
心中莫名的欣喜,景则加快了手中挥刀的速度,在整整翘下了五块大石之后,一个足可以容得下一人的门户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没有一丝的犹豫,景率先走了进去,而聂海渊本身块头就大,虽然入洞有点艰难,但挤着点也算是顺利进入。
进入了山洞之中,里面空旷的空间这才让二人深吸了口气,但为了避免追兵的发现,细心的景却回到了门口,再次捡起那巨大的石块,按照各自的顺序一块块的堆垒在一起。
外面露出的正好是那片潮湿的青苔,如此一来倘若不仔细观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别有洞天。
漆黑如墨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二人都修炼过武艺,三年来的努力也算是练就了一双“夜眼”。
虽然在这里依旧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但是勉强的认准方向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第一百零四章 柳暗花明
两个人朗朗跄跄的走在其中,冷不丁就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山洞的内部袭来。m.www.uu234.net
景不知道这条通道究竟通往何处,但从三年前第一次进入其中以来他就一直在惦记着这里,因为他总能够感觉到,这里绝对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洞那般简单。
要不然谁会刻意的开辟出山洞之后又将之掩盖住呢?除非此间有着一种的隐秘,而且是不为人知的隐秘。
但具体怎样的隐秘倒还不能真正的吸引住景,他真正所在乎的却是,进入这片深不可见其底的山洞之中,很难被外界之人发觉,就算是它真的没有个尽头,他们藏入其中也不会轻易的被人发觉,一旦风声过去,他再与聂海渊从此地出去,也好寻机逃出血刀寨。
就是有着这样的想法,他才会如此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贸然前进不顾一切。
两个人走在这崎岖的山洞之中,到处都是堆砌的石头,顺着脚下的路走来,景还清晰的发觉,在这沿路的石壁之上尽皆满布着利器的切痕,很显然,这里的通道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后人开发而出的,但一想到以人之力开发出如此空阔悠长的通道之时,景的心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与不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出这般旷世之举呢?反正这般做法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闲人,试问有谁闲着没事会在此地耗费如此心力去开放一处山洞呢?先不说那其中所要付出的心力,单单是那旁人所不可比拟的意志力就足以让人惊叹慑服的了。
脚下的路越走越是崎岖,也越来越显得狭窄,因为这到达了山之腹地之后,不单单是开凿山洞之人没有了太大的力气,就连那堆砌其中的乱石也已经得不到了完美的处理,虽然大多数都被堆砌在边沿之处,可毕竟所占据的空间较大,故此所能供给的通道却仅仅可供得下一个人的通过。
如此一来,身形比较胖大的聂海渊行走起来倒显得格外费力了起来,有些时候,无奈的他却只能够利用手中的铁担敲打一阵方可顺利的通过。
就这样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两个人同时听到了一道潺潺的流水之声,这才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抹惊色。
“有水,有水就一定会有所通过,看来这一次咱们有救了!”
景率先惊呼而语,如此的话语传入耳中,却立即让那气喘吁吁的聂海渊也为之振奋了几分,可就算是如此,他们依旧没能看到通道尽头的所在。
而且随着两个人举步向前走去,就连脚下的通道也随之到了尽头,找寻不到了一丝的出路。
这样的遭遇无疑让人尴尬无比,特别是那聂海渊,整个心中的泄气就甭提了,原本听到了水声,还想痛痛快快的喝它一嗵的,可在此时连脚下的路也嘎然而止了,这不就是明摆着让人死吗?
满脸尽是埋怨之色,他只得用那不忿的目光看着景,可好在两眼一抹黑,景根本就看不到他那鄙夷的眼神
,但从对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的声音却还可以听出,对于自己的这般指路,对方显得很是不满。
行走间步入绝境,景也不去怨怪聂海渊耍脾气,但他总能感觉到,这里绝对有所出路的。
况且那清晰的流水之声还历历在耳边,他可不认为在这坚硬的石壁之中会平然间生出水声来,而这唯一的说法就是,此地还有着通道可言。
有了这样的想法,景并不显得气馁,也不过多的打搅聂海渊休息,一个人握着个钢刀就在周围的石壁上触摸了起来,粗糙的石壁每一个地方他都不放过,而且耳朵也丝毫不予停歇,顺着那水声的方向移转身体,果然在身侧的下方触摸到了一丝的缝隙。
“果然在这里!”
景冷不丁的惊语顿时让聂海渊为之暴跳而起,手中的铁担嗖的一下握在手中,他赶忙应着声音抢步而去。
“在哪里?”
聂海渊粗狂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嗡嗡作响,随即又见他挥动手中的铁担一阵舞动,“老子一棍子把洞口砸出来!”
面对聂海渊的粗狂,景却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脚侧的细缝说道,“这里有一块巨石,看样子像是当初凿洞之人故意堵死的!”
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冷不丁听闻虚空中传来了一道闷响之声,随即又闻“咔嚓”一道巨响,脚下的那块巨石果然间被铁担轰碎开来。
一阵清凉的风声吹过,两个人顿觉眼前一片空旷,可还不待景再次出言警示,则又听到一道躁乱的滚动之声。
“哎呀”“噗通!”
聂海渊一声惊叫,手握着铁棍就落入了一滩水中。
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之中,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但好在景的耳朵异常的灵敏,就在聂海渊身体坠落而下的瞬间,也随即跳跃身形没入了水中。
然而等到他真正的进入了水中才陡然发觉,原来这所谓的水坑,原来只是没入膝盖而已,用手向着四周打量了一阵他又发觉,在这水流的周围依旧是那坚硬的石壁。
只不过此地的石壁光滑细腻没有半分的刻画痕迹,很显然这正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山腹通道。
而顺着水流直下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走出山洞的真正通道,而当初的那些开辟山洞之人也是在这里听闻到了水声才放弃了继续开凿而改道而行的,如此看来,那些所谓的开凿者当初的处境也与自己现在一般无二喽!
也许那人的处境比之自己而言更加的被动,要不然他怎能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去开山劈石般的寻求生路呢?
而且从那一步一个脚印般开凿出来的通道之上不难看出,对方求生的**是非常强大的,对方还拥有着旁人不可比拟的力量与毅力。
能有如此毅力求生而最终顺利的逃生,这样的人也绝非是一般之人。
想到此处,景 的心顿时变得五味杂陈,同样的山道,同样的遭遇,真不知道这所谓的血刀寨之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血泪。
不过这也算幸运的,最基本上天眷顾还算是为他们开凿出了一个天然通道,要不然单凭这不见其端的山腹,真个让人开凿而出的话,就算是不被累死,也足以让他们活活的困死了。
而那所谓前辈高人们也真可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了,他们还是绝境逢生遇见了这片水流遇到了这片天然的通道,也许这也算是上天对于他们的眷顾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景那颗原本愤然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了几分,最基本他也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之上,不单单是他的遭遇坎坷,在那未知的多年之前,同样有着与自己一般遭遇,或者犹有胜之的 ,而现在的自己正行走着他们的老路,也算是减少了无数的苦困,走了不少的捷径,但他们将会同样的迈向一条康庄大道,这无疑就是在经历了无尽苦困之后的唯一值得欣慰的了。
景越想越是激动,越想越是兴奋,以至于到了此时他浑然忘却了身上的酸痛,也浑然忘记了伤痕,他大步流星淌着水流前进,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淋漓。
然而,刚刚迈出了几步他就再次停留了下来,因为此时的他竟然没有听到聂海渊跟随而上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头来,景忍不住就是一阵询问,“胖子!你干什么呢?”
声音刚刚落下,就听闻身后哗啦啦一阵水动,随即空旷的山洞之中,却传来了聂海渊那瓮声瓮气的惊喜之声,“嘿,这里面有鱼!咱们饿不死了!”
听到这番话之后,景虽然有点黑线,但不可掩饰的是他还真的有点饿了。
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逃难,恐怕都过了一夜了吧,从昨天晚上登擂厮杀,再到连夜的逃遁,他们已经好久都水米不沾唇了。
此时一旦听闻有鱼出现,景当然也有点忍耐不住了。
“先分我一口!”
说着话,景就伸出手向着聂海渊夺去,纵然是活鱼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略强一点吧。
“滚你大爷的,就这一个小毛鱼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呢!”
聂海渊闪身躲避,痛骂了一声。
“你这死猪,也该饿几天掉掉膘了!快点给我!”景不依不挠,抢夺了起来。
“你大爷的,说的轻巧,不吃饱饭,哪里有力气减肥呀?”说着话聂海渊拿着手中的鱼就朝着水流直下的放向夺路而去。
“你这胖子,真不知好歹,老子都是为了你好!”景同样拔起脚步淌着水就追了上去。
在这片清凉湿润的山道之中,两道身影宛如脱笼的小鸟一般疯狂的向前挺进。
到了这时,他们似乎完全遗忘了仇恨,放开了心怀,选择了坦然的去面对那崭新的开始!
第一百零五章 清潭香色
朦胧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之上,虽然光线甚是微弱,但对于身处于幽深的水洞之中的二人来说无疑是上天赐予的最美丽的光环。www.uu234.net
此时正陷入追逐之中的二人浑然忘却了身上的劳累,一边跑着一边骂骂咧咧着,直到许久之后,他们才发现了这不大起眼的异常。
“胖子,你看,那里是不是出口?”
景追在身后,率先看到了那朦胧的光线,嘎然间他就止住了脚步,一双深邃的目光之中释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芒,而他的声音则更是嗡嗡的回荡在充满流水的石洞之中。
“果然是哦,我们有救了!”
看到那细微的光线,聂海渊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形象,他一只手抄着铁担就率先向着那空旷的洞口奔跑而去。
胖大的身躯一走三晃的,却也显得格外的敏捷,没用多久,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跑到了山洞的尽头。
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那皓月繁星布满的天空,景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随即又一双复杂的目光看了看身边的胖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帅哥,这脚下竟然是一片清潭,难不成咱们又回到了中峰?”
耳边冷不丁传来了聂海渊的惊呼之声,景却不由得为之一怔,一颗心也在瞬间再次提起。
“清潭!?清潭!这怎么回事!不会有那般巧合的吧,咱们绕了一个圈又跑了回去?”
景的脑袋有点短路,故此短时间内他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得顺着聂海渊牵着鼻子走。
“这下可真的完了,倘若那公冶清风现在守在授艺堂的话,咱们两个就真的嗝屁玩完了!”聂海渊很是风趣的调侃着,还真个让景为之担忧了起来。
四下里移动目光,景借着那皎洁的月光看去,却陡然间发觉,这里的环境又与授艺堂清潭有所不同,毕竟那个地方真的太熟悉了,而这里却处处透露着陌生的气息。
而随着他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周围堆落的诸多山石,却发觉那光滑的巨石透露着清新,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破坏痕迹,单单是这么一点发现,景那紧锁的眉头就缓缓的舒缓开来。
“你这胖子,净在那忽悠我,这哪里是中锋的清潭,分明是一处崭新的人间仙境嘛,你看那石头,都没有被你砸碎的痕迹!”
景愤怒的骂了一阵,还不待聂海渊出言反驳随即一跃身子就跳入了清潭之中。
但闻噗通一声,飞溅起浓郁的水花,而他整个人则直接消失在了清潭之中。
哗啦啦!
聂海渊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高悬在空中的山洞洞口之处呆望了片刻,却始终没有景那般的勇气。
一双大眼四处的扫视了片刻,却发现那遥远的东方也已经鱼肚发白,而天空的皎月也即将消失不见,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他娘的,不知不觉的一夜都过去了!”
他一个人沉寂了片刻,却陡然间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大对劲,因为刚才景跳入了清潭之中,这么半天竟然还没有露出头来,这样的情形对于聂海渊来说,无疑是一种强大的考验。
“这小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聂海渊更加没有勇气跳入清潭之中了,他深深的知道,原本自己的
身体就异常的胖大,再加上手中那重逾百斤的镔铁滑柔担,如若跳入其中,肯定会被沉入潭底的。
有了如此的想法,聂海渊却不由得为自己的处境捏了把汗,随即也更加忌惮的将目光投入了水中。
“黑帅哥,你小子别装了,老子都看到你了!”
虽然天已经渐渐放亮,但对于一贯胆小如鼠的聂海渊来说,冷不丁一个人矗在这里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心虚,为了壮大自己的 胆量,更为了确定景是否安全,他还是忍不住大声的呼喝了一句。
然而,这番话说完,却并没有让脚下的清潭之中泛起一丝的动静,而景就宛如彻底的融入了清潭一般,再也没有了踪迹。
如此又过了许久,聂海渊的额头之上可真的见了汗了,一个心忐忐忑忑颤抖不已,一张胖大的脸也没有了先前的玩味,彻底的变得惨白。
“猴子,你的牺牲终究还是白费了,我好容易从公冶匹夫的手中将景救了出来,却没想到他命运多舛竟然在这个时候淹死了!”
情急之下,聂海渊一屁股坐在了山洞的洞口之处,不理会顺着双腿留下的水流,他手持着镔铁滑柔担目光呆滞着,喃喃自语,说话间还显得格外的手足无措。
“哗啦啦!”
突然间,原本寂静的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的清潭之中,冷不丁爆发出一串涌流。
那涌流冲击的很快,在虚空之中竟然掀起了一道水柱直冲而起,剧烈的水花翻滚的声音顿时触动了聂海渊的心弦。
几乎是下意识的目光一凝,聂海渊连忙挥动手中的铁担严加戒备,“景!”
忍不住口中大喝一声,聂海渊更是接连向后退出一步,他知道,这冲击而出的巨大水流肯定不是景所能翻转起来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谁有多么大的能耐还是能够了然于胸的。
但是倘若不是景,这又是谁呢?
“啊? 难不成是水怪?坏了,景被水怪吃了!”一想到这样的可能,聂海渊的心瞬间变得冰凉无比。
一双眼睛瞪的滚圆,就连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摒了起来。
“哗啦啦!”
又是一阵水花 翻滚而出,聂海渊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在了那清潭深处。
颤抖着呼吸,直到此时他才模模糊糊的看见,从那不知深浅的水中正猛然间跳跃出一道窈窕的身形。
那身影虽然很是模糊,但借着微光,还是能够看出那光滑溜湫的色泽,但可惜在那满布的水流掩盖之下看的不太真切,然而随着水流的不断向上涌去,终于还是有那么一缕青丝泛起着水花向上冲击而来。
呼噜噜
流水的声音让人心神皆颤,此时的聂海渊早已经惊讶的目瞪口呆,一双肥肠大嘴颤抖了片刻,这才看到了那水花之中翻转而出的正是一道人影,而且是个女人。
虽然天色昏暗看的不甚清晰,但这样的发现还是让聂海渊一颗心高悬了起来,不由得一阵上下起伏,他慌不择乱的呼喊了一句,“是景吗?”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立即引起了那人的侧目以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释放出动人的光芒,极度的诱惑让人大脑一片空白,四目刚刚相对,聂海渊整个人就呆立在了哪里。
“哇,好美呀!我这
是要死呀!”
口水顺着嘴角疯狂的滴落,聂海渊的目光早已经从刚才的呆滞变得猥琐了起来,然而,还不待他过多的凝视风光,就莫名的感觉到双腿为之一软,就好像被什么牵绊了一下,身体向后一个载歪,竟然不容控制的就落入了身下的清潭之中。
聂海渊那胖大的身体一经落水,顿时飞溅出激烈的水花。
巨大的震荡之声整个沸腾了起来,他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到胸前沉闷,张开大嘴就疯狂的痛饮起来。
咚咚咚
霎时间喝了个沟满壕平,混混旋旋。
可随着虚空中粉纱轻盈为之一带,那原本被潭水整个掩盖而住的身影顿时犹如失去了力气一般,向侧面的潭边方向一坠,势不可收的就栽倒在了那对面的清潭之畔。
凹凸有致的身体,白嫩细腻,修长的玉足轻轻颤颤,三千长发整个将半个身子尽皆阻挡,一席薄如蝉翼的粉色轻纱裹缚之下,正是一具赤、条玉体,而在那玉体的身下,一角黑色的麻布衣衫隐隐露出,而在那麻布衣衫之下,则隐藏着一双黝黑的脚裸。
黝黑的脚裸时不时还颤抖着,不用多想也已经让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饶是如此,这样的画面还是整整定格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其间,整个环境都显得格外的宁静,除了那清潭之上不断滴落的流水之外, 几乎是别无杂声。
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失,这样的僵局还是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而且率先有所移动的还是横趴在上面的那道粉纱玉体。
但见她轻轻的蠕动了片刻,扬起了脑袋,四下观看了一番,顿时犹如触了电般选择了闪身躲避,但见那虚空中红影闪烁,最终藏匿于身侧的巨石之后消失了踪影。
而随着那道身影的急速退去,原地的那道麻布身躯也随即很是艰难的蠕动了片刻。
吭吭吱吱的挣扎了许久才发出一道痛苦的哀嚎之声 ,“呃,吁!痛死我了!”
深深 的喘了口气,那黑色的麻布身影一双手伸展了片刻,这才用手拄着地面艰难的坐起身来。
苍白着脸色,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正是景。
但见此时的他那呆滞的目光翻转了好半天才定住了神色,一张干枯的嘴巴微微颤抖,紧接着就是一阵呲牙咧嘴, “我是不是做了场梦呀?身上软软的、滑滑的,还真的舒服!就是砸了一下,真他娘的太疼了!”
说话间,景收敛了痛苦的面容,回想起刚刚在水中的遭遇,他却神色迷离般的陶醉了起来。
然而,这句话刚刚传来,就冷不丁感觉到耳膜一阵颤抖,整个左脸都变得酸麻了起来,随即伴随着一道清脆的耳光之声。
“啪!”
声音刚落,景就觉得那原本酸麻的左脸之上又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一时之间,竟然让他蒙了。
“流氓!”
声音正是从一侧的巨石后传来的,身影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的尖叫,耳边又传来了一道通透嘹亮的声音,但这其中却不乏着浓郁的火焰味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景起身跨像巨石之后,随即投以愤怒的目光,然而当他与对面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相对的刹那间,胸腔之中的所有怨愤却立即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