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汉武挥鞭TXT下载汉武挥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汉武挥鞭全文阅读

作者:汉武挥鞭     汉武挥鞭txt下载     汉武挥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特种作战

    长安城外的南山上,有着一片槐树林。

    雪花在空中飞,槐树林银装素裹。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下了一天的雪也像顽皮的孩子一样累了,缓缓散散地落下,成为一片晶莹。轻盈飘落的雪好像催眠曲,引领着人们进入梦乡。天地万物显现出大自然原有的本sè——宁静而祥和,只听得见雪吱吱落地的声音。

    唐涛紧了紧有些麻木的拳头,骨节发出一阵嘎达嘎达的响声。身边趴着的易信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jǐng告的意味。唐涛撇了撇嘴,没敢吱声,又冻得稍微缩了缩脑袋,却没敢做太大的动作,免得身上积着的厚厚的白雪向下滑落。

    良久后,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唐涛眼神一亮,望向了易信。易信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侧耳认真听了片刻,冲唐涛狠狠眨了五下眼睛。

    好家伙!来了五个!

    唐涛原本就快被冻僵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虎贲那些家伙也变聪明了嘛,知道要派五人一组出来搜索了。不过这反而更激发了唐涛的斗志,在这林子里,羽林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稍微平静下心情,易信和唐涛趴在雪地上继续等待。

    不一会,前方林间小路的拐角处,出现了五个身着铠甲的兵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这边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唐涛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脸sè也诡异的有些涨红。营里的教官说得没错,人激动的时候,身体就会发热,足够让原本有些僵硬的四肢变得灵活起来。

    五个兵士渐渐走到离两人的藏身处不足三丈的地方,其中领头的兵士似乎发现了什么,疑惑的不住打量四周,抬起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唐涛心里咯噔一下,望向了易信,眼神中满是询问和请战的狂热。易信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不断的算计着。三丈,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是就这样冲出去,易信还是有把握两人合作能解决掉至少四个兵士,但是一旦逃走一个,或者引起太大的动静,就有可能暴露两人藏身的区域,甚至给其他的羽林兵士照成更大的麻烦。

    想到此处,易信用眼神制止了跃跃yù试的唐涛,他决定赌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领队的兵士在细细查看了道路两边的痕迹后,只发现了一些野鹿的足迹,暗中苦笑,自己似乎被神出鬼没的羽林营吓破胆了呢。没办法,这才两天不到,整整六百虎贲营,在这小小的南山槐树林里,已经损失了上百的兵士。此时,恐怕马屿营长正在指挥帐里烦心不已吧。

    随着领队一声令下,五人搜索队继续往前行进。突然,走在前头的领队脚下一沉,踏入了一个小小的雪坑,身子向前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路边的雪地上的易信和唐涛一跃而出,以手为刀,狠狠的劈到最后两个兵士的后脖上。没有理会晕死过去的两个兵士,在领队兵士惊骇的目光中,易信和唐涛几乎同时抓住另两个兵士的手腕,一个背摔,将他们狠狠的摔到在雪地上。

    此时,领队的兵士终于反应过来,正要大叫,却被唐涛的大手捂住了嘴巴,喉咙上也抵着一把木剑。易信此时已经将摔到雪地上的两个都打晕过去,走过来对领队兵士说道:“根据演习规则,你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想让虎贲被判负,就带着老实不要说话。”

    领头的兵士无奈的点点头,示意明白了易信的意思。虽然眼中还带着不服气,但他很明白,不遵守演习规则,害得虎贲被判负的话,他就会成为大大的罪人。

    过了一会,昏死过去的四个兵士悠悠醒转,在领队的说服下,不得不接受被宣布挂点的命运。就在此时,易信突然摆手让他们收声,低声对唐涛道:“又有人要过来的。”

    唐涛挠挠头,指着一旁的五个兵士问道:“他们怎么办?”

    易信想了片刻,yīn险的笑道:“他们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

    随即,他命令五个兵士全部趴下,厉声威胁道:“你们已经死了!就要装死人!如果待会你们敢出声,敢有任何动作,我就上报到监督小组,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在五人点头示意明白,并依言趴到小路中间的雪地上,各自“死去”的位置后,易信带着唐涛又在小路的另一边埋伏了起来。只见他们摆好姿势,用力往地上一趴,身体深深陷入了厚厚的积雪中,身上的白sè军服和雪地融为一体,若是不刻意查看,是根本无法发现的。

    很幸运,他们又成功了。

    咣!

    马屿狠狠一拳砸在了小小的案子上,木制的案子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丝毫没有顾及红肿起来的拳面,马屿扫视着指挥帐里的虎贲军官们,声音嘶哑的问道:“已经损失了近两百的兵士,却连一个羽林兵士都没抓住,诸位可还有什么办法?”

    李当户挠了挠脑袋,脸上写满了郁闷。自从原连长仓素被调去成立期门校军法处,李当户就成为了虎贲营甲连的连长,年仅十一岁的他,也是虎贲营里最小的连长。在用拳头一一教训过连队里不服气的军官和兵士后,他很快就坐稳了连长的位置。然而,一贯只相信拳头的李当户,现在暗自后悔没在太子给他和公孙贺开小灶时,多学些太子重点强调的特种作战理论。

    “公孙贺那小子真是太yīn险了!回去非把他的屎都打出来!”李当户满心羞怒,狠狠的想着。

    就在虎贲营诸将一筹莫展的时候,羽林营长公孙贺正靠在一颗大槐树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树上的鸟巢。

    “小鸟很聪明,把巢筑在很隐蔽的小灌木上,夏天槐树枝叶繁茂,很难发现。冬天一来,却一览无余。”公孙贺饶有趣味的对身后的两个羽林连长说道。

    其中一个连长略作思索,微微笑着接过话头,道:“呵呵,那它们怕是会弃之不用,想来是都到柏树上栖息了。”

    “哦?”公孙贺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叫齐山的连长,心中很是满意。齐山今年也不过十三岁,却以心思缜密闻名于整个羽林营。成为营长半年多来,硬是带着羽林甲连全方面的稳压乙连一头。更难能可贵的是,甲连的强势不但没有引起乙连兵士的敌意,反而在羽林营中掀起了一股良xìng竞争的势头。连太子知道后,都大赞齐山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今后羽林扩编,这齐山定是绝佳的羽林统帅之一。

    “那就派个侦查小队去看看吧。”公孙贺思索片刻,指着远处山脊上一大片挂满白雪的茂密柏树林道。

    齐山上前请命道:“未免打草惊蛇,属下亲自带了两个人去就好了。”

    公孙贺点点头,嘱咐道:“小心些,若事不可为,就找地方躲起来。若是连长被俘虏,咱们羽林可就丢人了。”

    齐山点头称诺,领命去了。

    公孙贺随即发出了集结的命令,方圆三里内的百余名羽林将士在一个时辰内都悄无声息的聚集过来。

    是夜,夜黑风高,公孙贺见到了侦查归来的齐山。

    齐山抄起桌案上的水壶,急切的灌了一口,随即将一张画着简易地形的绢帛从怀中拿了出来。公孙贺领着羽林诸将围成一堆,认真的听齐山用炭笔在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讲解虎贲指挥帐附近的兵力部署。

    半个时辰后,羽林的年轻军官们通过不断的讨论和补充,一个完善的夜袭计划逐渐形成,并最终确定了下来。公孙贺长呼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诸将按照计划,尽速分配兵力,弄清楚各部作战任务,注意协调与其他部队的行动。两刻后,各自整队出发!”

    “诺!”诸将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声吼道,仿佛积蓄能量等待喷发的火山一般。

    马屿的眼皮一直在不停的跳着,怎么都停不下来。他走出指挥帐,满脸担忧的看向远处黑黝黝的群山和山上偶尔可见的零星火光。如今虎贲只剩下四百兵士,不能再损失了,马屿叹了口气,招来下属的军卫,吩咐他传令下去,让那些急红了眼的虎贲诸将赶紧把山上的搜索小队全部撤出槐树林,以连为单位聚集到一起。他很明白,黑夜树林,正是特种作战的绝佳战场。若不及早撤退,yīn险的羽林兵士,恐怕会给虎贲营造成难以承受的伤亡。

    就在马屿返回指挥帐,独自对着案上的地形图忧心忡忡的时候,附近的营帐传来一声低吼。马屿心头一跳,是李当户!是李当户的声音!马屿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sè,正要大声示jǐng,却听到大帐门外咚的一声闷响,显然是守着帐门的军卫倒地的声音。

    马屿抬头一看,只见羽林营长公孙贺掀开帐帘,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打趣道:“马屿营长,你可把我想得好苦啊!”

    马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诶,公孙营长不亏是当世鬼才,不损一兵一卒,不但猎杀我虎贲两百兵士,如今更是一举全歼我营诸将,某实在无颜再当着虎贲营长了!”

    公孙贺摆摆手,安慰道:“马营长莫要如此,山地本就是特种部队的主场。若是正面作战,我羽林万万不敢略虎贲之锋芒。太子此番让虎贲做羽林的陪练,也是看重营长治下虎贲的实力。不是某狂言,若今rì不是面对虎贲,哪怕是换上当年周亚夫所率细柳营,纵是以一当十,羽林也能全歼他于南山之上!”

    马屿点了点头,他确信羽林是有这个实力的。自从上次惨败,虎贲已经极为重视防御特种作战的训练,营中军官更是常去听羽林营的教授课程,如今尚且如此不堪,更遑论对特种作战一无所知的细柳营了。当即平复下心情,和公孙贺讨论起此次演习各自的应对得失,更是有一番大大的收获。

    而此时,附近的一个营帐内,牛高马大的李当户被结实的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塞着一团脏兮兮的麻布。也不知道公孙贺是从哪里找来麻布的,一股酸涩的恶臭让李当户几yù作呕,在疯狂的挣扎无果后,他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道歉章

昨天一天到晚有事,只更新了两章,中午更新了第二章后,说晚上要更新第三章,没有做到,害有的兄弟白等了!!

    我错了!也不奢望大家马上原谅,只能尽快写多点吧!!!

    俺做通讯设备的,昨天有些设备出了点问题,呼呼。

    深圳的兄弟们该多给我投票,俺好歹拯救了好几个小区。

    没节cāo的我,在此叩首;

第三十二章 王婶回家

    (呼呼,这章算多更的,补回前边欠下的一点,啥也不说,今天不补觉了,继续码字。)

    随着年节的到来,大汉帝国告别了波澜诡谲的景帝前元七年,迎来了中元元年。

    年节,传统名称为新年、大年、新岁,但口头上又称度岁、庆新岁、过年。此时的年节专指节气中的立chūn,也被视为一年的开始。并不是后来的农历正月初一。

    年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佳节,也是祭祝祈年的rì子,古人谓谷子一熟为一“年”,五谷丰收为“大有年”。西周初年,即已出现了一年一度的庆祝丰收的活动。后来,祭天祈年成了年俗的主要内容之一。而且,诸如灶神、门神、财神、喜神、井神等诸路神明,在年节期间,都备享人间香火。人们借此酬谢诸神过去的关照,并祈愿在新的一年中能得到更多的福佑。

    年节还是合家团圆、敦亲祀祖的rì子。此时,王婶就正在享受暌违了数年的团圆和父母的关爱。自从跟着王老实卖掉家中的薄田和老宅,搬到长安城内讨生活,王婶就从未回过娘家。其实隶属与长安县的崖于亭离长安城不过两rì的脚程,但王婶却硬生生忍受了数年的思乡之情,从未向王老实提出回娘家的想法。

    衣锦还乡是中华民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传统,虽然汉初规定平民不能穿带颜sè的服饰,只能穿着本sè麻衣,但是并不妨碍王婶对风风光光回娘家的渴望。其实,在朴实的中华儿女眼中,衣锦还乡虽然免不了一些炫耀的小心思,但更多的却是不希望父母为自己担心,怕自己漂泊在外过得不好。中华传统母亲让人最温暖却也最让人难过的一句话就是:儿啊,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就回来,家里不多你这一双筷子。

    如今,王婶数年来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变成了现实。王老实带着她和狗蛋,风风光光的回到了崖于亭,回到了这个生养了他们十数年的地方。

    看到狗蛋在厅堂上给侄子侄女们讲着长安城的新奇玩意,王老实也在和爹娘高兴的聊天打屁,王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娟儿,快坐啊,站着干啥!”一旁的嫂子叫着王婶的小名,亲热的招呼道。

    王婶微微一笑,坐到了地上的草席上。打量着眼前的嫂子,王婶心中叹了口气。

    当初王老实一家还在崖于亭的时候,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王婶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心疼小女儿,自是没少周济王婶一家,嫂子是个jīng细人,没少摆眼sè。可以说,王老实一家搬到长安城,数年没有回来,很大原因也是自尊心很强的王婶不想再看到嫂子的白眼。

    此次回家,王婶本打算好好的叫势利眼的嫂子看看自家的风光,顺带讥讽她一番。谁知如今见到嫂子从前那嫩得滴水的俏脸,竟已写满了风霜,不由心下一软,反而有些难过起来。

    嫂子也不容易,王婶家算是个富农,家里有几亩薄田,但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儿女,里里外外,数年来都是嫂子一个人才cāo持。王婶的哥哥是个本分老实的庄稼汉,只会下地干活,也没些其他的收入,若不是嫂子jīng打细算,这一家三代,怕是也难熬得紧。

    此次回家,却见父母双亲面sè红润,身体康健,显是嫂子平rì里也极为孝顺,有些好的都留给老人吃。对比起来,倒是自己不能时常侍奉,尽孝膝前。王婶心中对嫂子的怨愤之情,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是感激。

    嫂子看到小姑子坐下后只是发呆,没有说话,急忙轻声赔罪道:“娟儿,以前的事是嫂子不对。自打你们一家走了以后,娘整rì的想你,想得紧了还躲被窝里哭,有几次哭得眼都肿了,你哥也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如今你侄女渐渐长起来了,嫂子才慢慢懂了当初娘的心思,如今嫂子知道错了,要不你打我两下?”

    王婶回过神来,笑着搂过嫂子的胳膊,道:“嫂子别胡想,没有的事。俺知道,这些年爹娘和这个家,都靠你撑着呢。俺哥没本事,能去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还有脸揍你?俺待会帮你揍回去!”

    嫂子闻言,鼻子一酸,多年来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眼眶中渗出大滴大滴的泪珠。

    王婶赶忙抽出手帕,帮她擦着眼泪道:“嫂子别哭啊,万一让外人看到了,还当我这小姑子欺负你不是?”

    嫂子尽力忍住了眼泪,笑了笑,道:“行,嫂子不哭了。俺看到你们拉了一架大车回来,想是住不惯长安城,要回崖于亭来吧?正好家里新盖了两间大瓦房,够你们住的。待过了年首,再让你哥带着妹夫去寻几亩薄田,咱家这几年还攒下不少钱,足够租上好几年了。。。”

    嫂子喋喋不休的说了很久,却发现一旁的小姑子满脸坏笑的看着她,这才停了下来,满脸的疑惑。

    王婶咯咯的笑了起来,摇着她的胳膊道:“嫂子误会了,那大车上都是给咱家人买的年货,俺们在长安城过得好着呢。”

    “啥?都是年货?这么多!”嫂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王婶点点头,想起刚才回到家门口后太兴奋了,把拉年货的大车都忘在前院的门边了,忙招呼王老实把大车拉到后院来,往下卸年货。

    片刻后,家里的老太太看着大车上不断卸下的新鲜物件和年货,脸上满是笑意,嘴上却不断数落着闺女:“臭丫头,怎么当的家?咋能乱花钱呢?你来看爹娘就行了,带这么些东西,回长安城还过不过rì子了?狗蛋也不小了,倒时候没钱娶媳妇,看你怎么哭。。。。。。”

    王婶撇了撇嘴:“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嘴上还不饶人了,这才哪到哪?顶不上我家老汉半月的月例钱。再说我家狗蛋要当读书人了,以后挣得不比他爹少,担心个什么劲?”

    “啊?”

    王婶不经意的一句话,惊呆了院子里的全家人。当然,王老实和狗蛋习以为常了,最近王婶跟周围的人说话都是这副暴发户的嘴脸,他们已经相当习惯了。

    “你说啥?!咱家女婿能挣这么许多?还有狗蛋要当读书人了?!”

    老太太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问道,不顾呼呼的西北风灌进了她缺了好几颗牙的嘴里。

    王婶点点头,也不管卸货卸得满头大汗的王老实,拉着爹娘和嫂子说起长安的那些人那些事。王老实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挣钱,东家如何如何大方,年终奖是如何如何,其中不免有些小夸张,听得大车边原本就累得满头大汗的王老实,如今更是面红耳赤。

    是夜,两个老人,四个大人,加上三个娃娃,围坐在一张大大的食案旁,开心的吃着数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

    饭菜很丰盛,王老实从长安城买了好几大片油汪汪的腊猪肉,还有一些卤好的吃食,五香牛肉,卤猪耳,茴香豆,再加上一桶上好的麦酒,吃喝起来确是惬意非常。

    狗蛋倒是懂事,拎出两盒糕点来,跟表兄表姐分着吃。这糕点是建筑公司发给员工的过年福利,都是比较容易保存的类型,如今又是冬天,放上十来天也不怕坏。王老实作为小工头,发了十来盒。夫妻俩除了和狗蛋分吃了一盒,其他的都留给他平时做零嘴。看到狗蛋舍得把平时当成宝贝的糕点分给表兄表姐吃,王婶高兴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夸奖了一句。

    大丫和二虎接过表弟狗蛋递过的糕点,一时不敢下手。直到狗蛋抓起来盒子里的一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两个娃娃,这才也跟着吃了起来。

    “好吃!好好吃!”二虎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崽子,手里抓着糕点,嘴里鼓鼓囊囊的哼哼道。

    大丫小小的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忙将手中的糕点递给身边的老太太,娇声道:“nǎi,好吃!nǎi,也吃!”

    老太太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咬了一小口,道:“太甜,nǎi吃不惯,大丫吃吧。”

    大丫点点头,又给爷和爹娘都咬了一口,剩下一小块,这才自己细细的吃了起来。

    王婶看得心里喜欢,拉过大丫,从怀里掏出一张绣着几朵小花的头巾,帮她戴到头上,嘴上打趣道:“瞧咱家大丫,小模样就是周正,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家的小崽子。”

    大丫羞红了脸,十二岁的她也算是个半大姑娘了,自然知道些男女之事。平rì里去挑水,亭上那些半大的崽子们可老是盯着她瞧呢,三姑六婆的也没少逗弄她。如今听到姑姑这般口无遮拦的调笑,哪里受得了?虽然欢喜得了头巾,却只是蚊呐般的低声道:“谢谢姑。”

    王婶看着面红耳赤的侄女,毫无长辈模样的嘎嘎大笑起来,引来了老爷子老太太的一番白眼,外加一通数落。

三十三章 少年春衫薄

    布谷飞飞劝早耕,chūn锄扑扑趁初晴。千层石树通行路,一路水田放水声。

    早在正月间,景帝已经带着皇后王娡和太子刘彻进行了“亲耕”,这是古礼,天子于每年正月亲自到田间耕作,表示重农。

    而刘彻更是主持了出火烧荒仪式,点燃烧荒的第一把火。上古的农业大抵实行刀耕火种,一年的农事始于烧荒,人民为劳作而紧张,因憧憬而激动,把烧荒看作是丰收的前奏,要举行欢快而隆重的仪式。而这个仪式,延续到了汉朝,就成为了开耕的象征。

    看着眼前的木牛犁,刘彻很是无奈,原本他想拿出唐代创制的曲辕犁,却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汉代的犁是直辕长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很高。不是刘彻不想推广曲辕犁,只是曲辕犁必须使用铁制的犁镵、犁壁,现在哪有那么多的jīng铁?所以说社会的进步是一个系统工程,可不是穿越者花一天时间就可以推动的,还好刘彻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他的计划。

    又过了一些时rì,大汉的农夫们终于盼来了“惊蛰”,天气回暖,chūn雷始鸣,惊醒蛰伏于地下冬眠的昆虫,关中大部分地区进入chūn耕季节。

    “惊蛰”在历史上也曾被称为“启蛰”。《夏小正》曰:“正月启蛰”。当朝皇帝汉景帝的讳为“启”,为了避讳而将“启”改为了意思相近的“惊”字。同时,孟chūn正月的惊蛰与仲chūn二月节的“雨水”的顺序也被置换。同样的,“谷雨”与“清明”的顺次也被置换。

    南山脚下,耿老汉带着斗笠,穿着草鞋,赶着一头毛光发亮的壮实耕牛,自个背着笨重的木牛犁(老头爱惜耕牛),哼着小曲向田中走去。

    原本刚到孤儿院时,总管事就给了耿老汉一个看守仓库的悠闲差事。孤儿院的月例很高,足够耿老汉舒舒服服的娶上个媳妇,好好的过些轻松rì子。可是耿老汉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孤儿院在上脚下有一片官田,就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包下其中的几亩薄田。

    总管事倒也爽快,这些官田本也是为让年纪大些的孤儿能适当劳作一些,免得成年后不识劳作,万一又没学到其他本事,寻不到活路。如今大部分孤儿都还很小,无法耕作,与其将官田抛荒,不如租给其他农夫耕作。至于耿老汉,本就是孤儿院的人,自然要照顾一些,就给了他的“官田监”的名头,月例照拿,但要管好一大片官田,免得抛荒了。

    耿老汉前几rì已经犁了好几亩地,他也是个庄稼老把式,入伍前,可干了十来年的农活。只是以前都是用人拉的犁,突然多了头耕牛,他花了大半天才学会控制耕牛的行动。还别说,用耕牛就是比较快,耿老汉突然觉得,自己就是管上百十亩地,也是可以的。

    走着走着,耿老汉觉得背上的木牛犁变得轻了不少,回头一看,已经十岁的赵立正掂着脚,一边往上顶着木牛犁,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前走。

    耿老汉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臭小子,咋不去读书,跑来跟着老汉干啥?”

    “先生说今rì放假,只留下些课业,我昨夜已经早早答完了,来帮老爹犁地,不碍事。”赵立脆生生说道,自从到了孤儿院,接触同年龄的孩子多了,他也渐渐开朗了些。

    耿老汉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问道:“哦?昨天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些奇怪的字符,先生说那叫代数,是教人算账的学问。”

    耿老汉疑惑的挠了挠头,他虽没读过书,却在军伍里听人说过,读书人都学的叫什么经书的,还没听过有先生教人算账的。粗人有个好处,就是想不通的事不多想,耿老汉拍了拍赵立瘦弱的肩膀,道:“不管先生教什么,都要好好学!能到孤儿院,吃得好住得好,你们是有福了,这都是托了皇上和太子的福气,以后学好了本事,可别忘了圣上的恩德才是!”

    赵立点点头,攥紧小拳头,认真的说道:“定不会忘了皇上和太子的恩德,以后学好本事,皇上和太子要我打谁,我就打谁!”

    耿老爹看到赵立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久久回荡在南上脚下这片希望的田野上。

    而此时,田胜开办的私学里,一群孩子正在认真的看着教室里的黑板,听着先生教导的学问。时不时有的孩子会举手问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先生也微笑着认真的予以回答。这样轻松的教学关系,在其他地方的私学怕是看不到的。

    窗外,田管家笑眯眯的观望了片刻,面带得意的走向了等在私学院门外的李管家。

    李管家打趣道:“怎么样?我们建的教室没偷工减料吧?如今看到你家小子在这窗明几净的地方求学,可要多给我们建筑公司打些折扣才是。”

    “那是那是,只是这私学到底谁在管着呢?”田管家笑着问道。

    李管家摇摇头,道:“我也不甚清楚,据说是太子詹事府专门派来的人,先生也都是太子府上的人,说是教授的东西还是太子亲自指定的。”

    田管家闻言大喜,他呆在田胜老爷身边的时rì最久,自然知道一些隐秘的事。当今太子,可是了不得,小小年纪,摆弄起这么大的基业,如同信手拈来,算无遗策。如今自家小子能得到太子传下的学问,哪怕学到个万一,怕也能受用一世啊。

    “哈哈,走!上我那喝茶去!”田管家拍了拍李管家的后背,大笑道。

    李管家撇撇嘴:“就你这小气劲,还请我喝茶,怕是有什么事吧?”

    田管家不以为忤,笑道:“那先生用的粉笔不是你那建筑公司用石粉给弄的吗?我看刚才那先生小气得紧,讲解的时候也舍不得多用。你再给他弄上几箱子,大不了我出钱就是!”

    “成!等把孤儿院的那批给他们送去,就给这私学再送上几箱子,让他们可劲用。”

    李管家乐道,就这点小事,能混上壶好茶,不错不错。如今田氏商业集团的高级干部们,每月都可以分到一些茶叶,用来待客和自用。但要说真正的好茶,也就只有田管家偶尔能得到老爷赏上点儿,那可是皇帝和太后在喝的御品,据说是太子殿下亲手炮制的。哪怕喝上一点点,也能沾上不少龙气啊。

    与想沾上龙气的李管家不同,公孙贺和李当户现在满身龙气,而且这辈子再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沾龙气了。

    “太子殿下,你就饶了我们吧,你看我的胳膊的青了!”公孙贺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装死,就是不肯起来。

    刘彻不屑的看着他,摇头道:“你们也练了不少时rì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经用?”

    “殿下,咱哪能跟您比?殿下一拳一脚都带了真龙之气,咱俩这小身板,挨一下非死即伤啊。”公孙贺赶紧献上马屁道。

    旁边的李当户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有些恶心,但又感到周身一阵疼痛,忙连不迭的跟着附和的点点头,表示万分同意。

    刘彻无语的看着两人,伸手接过贴身内侍李福递过来的绢巾,擦了擦手,仰天长叹道:“高处不胜寒,无敌最是寂寞啊!”

    公孙贺和李当户闻言,胃里涌出一股酸水,几yù吐了出来。连带刘彻身边的李福,都面sècháo红,很为自己的主子害臊不已。刘彻虽说从三岁就练武,但现在也不过八岁,就他现在的身手,郎中令(皇帝首席保镖头子)随便派出手下的一个近侍,都能把他打的屁滚尿流。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整个宫城内,敢真正毫无顾忌和他过招的臣子,也就只有公孙贺和李当户这两个心腹外加愣头青了。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就算尽全力也是伤不到太子的,更别说留手了。万一被刘彻发现他们留手,下果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被揍得更惨,惨不忍睹的惨。

    “张骞,记下!中元元年chūn,太子刘彻再次拳打公孙贺,脚踩李当户,仰天长啸,无敌最是寂寞!”刘彻看到张骞远远的走来过来,朗声叫道。

    “诺!”

    张骞走到近前,不顾公孙贺和李当户两人眼中择人而噬的目光,高声应诺道。他也不敢招惹刘彻这个“暴君”,否则定然落得比地上两人还要凄惨的下场。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会想到,在很多年后,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

    景中元元年chūn,帝尚年幼,帅与将联手yù欺之,帝施神威,尽败之,将帅拜服,大呼吾帝无敌于天下矣!

    (第三更了,还有一更可就把昨天欠的全补上了哦。俺的更新已经很猛了,虽然大纲很具体,但码字也要质量啊。而且二十万就要下新书榜了,俺现在才十天出头,就要十二万了,俺这算自杀,还是搏命演出啊?兄弟们该收藏就收藏吧,好歹我比别人压榜单的至少会少十天啊。谢谢啦,嘎嘎嘎)

第三十四章 上林春狩(上)

    刘彻作为太子,第一次参加了皇帝chūn狩的活动,骑在得自西域大宛的汗血宝马上,意气风发。在汉代,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贵族,抑或是平民百姓,都将狩猎当成一种“体育活动”。

    说到chūn狩,就不得不提皇家狩猎场上林苑了。上林苑始建于秦始皇时期。秦灭六国后,“徙天下富豪于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十年后,“乃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

    没错!闻名后世的阿旁宫就在上林苑!但是已经化作一片即焦土,仅剩下断壁残垣。如今成为了大汉皇室圈养野兽以供玩乐的皇家狩猎场。据说里面圈养了上千种动物,豹子,大象,野牛这些关中原本没有的物种,都被一一收集到上林苑中。

    阿房宫被誉为“天下第一宫”,与万里长城、秦始皇陵、秦直道并称为“秦始皇的四大工程”,它们是中国首次统一的标志xìng建筑,也是华夏民族开始形成的实物标识。在后世,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就对阿房宫进行了调查和认可,将其认定为世界上最大的宫殿基址,认为阿房宫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奇迹”。这表示,阿房宫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传奇,更是世界历史文化遗产中的一块瑰宝。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天下第一宫”,却被项羽一把火给烧掉了,刘彻很是恼火啊。不得不承认,刘彻是个贱/人,所以在看到阿房宫的遗址的时候,他开口念出了唐朝杜牧《阿旁宫赋》的最后几句: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会”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好!说得好!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会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一旁骑着马的景帝闻言大悦,喝彩道,“皇儿既知此理,rì后应以暴秦为鉴,善爱百姓啊。”

    刘彻欣然应诺。但看看两人身后六匹白sè骏马拉着的龙辇,后面跟随着众多的兵车和骑兵,副车上还装载着大批猎犬,刘彻也有些无语。皇帝老爹咱不能好好在龙辇上呆着呢?俺还想纵马狂奔一番,如今却是不能了。

    皇帝chūn狩,正选在动物冬眠过后的一至两个月。此时动物正不断外出觅食,补充冬眠消耗掉的能量,而由于这种觅食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动物也正是肥美的时候。

    chūn狩分成两大类,一种是捕猎,一种是shè猎。

    捕猎一般是在田野上进行,现在兵士们就正在进行这种在刘彻看来毫无技术含量的狩猎。上千名勇士以盾护身,背着弓箭,拿着剑戟排列着。其余的人举着巨大的捕鸟网,张开能罩着田野的捕兽网,挥动着红sè的旗杆,杆上悬挂着绘有rì月及北斗星的旗帜。

    骑兵们在田野上奔驰,不断的驱赶掉田野上过于凶猛的野兽。士兵们举着刀枪,敲起战鼓,从三面驱赶剩下的禽兽。一时间,轻捷的兵车如雷霆一样震动着大地,骁勇的骑兵如闪电般奔驰,优秀的shè手弯弓shè箭,根本用不着仔细瞄准,飞禽来不及飞避,走兽来不及逃窜,就纷纷落网。

    猎鹰和猎犬被放了出去,追逐那些飞得很高的野雉和跑得很快的野兔。偶尔有一些老虎和狮子这类的猛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兵士们用无数的投枪刺穿,看得刘彻满脸的肉痛。我勒个去!那是虎皮啊!那么多虎皮,搁在后世,都能换栋别墅了!刘彻在惊讶与汉朝时物产丰富的同时,也庆幸现在还没有动物保护组织出来唧唧歪歪。

    不一会儿,队伍里的马车就已经装满了堆积如山的猎物,让刘彻很有马上冲回长安城,开个野味馆的冲动。

    就在刘彻YY的时候,景帝突然加速前进,纵马飞驰,奔向远方,弯弓shè箭,一只逃跑中的狒狒应声而倒。霎时间,随行的兵士们一阵山呼万岁,震得刘彻是目眩神摇。我勒个去!真是会作秀啊,找了只瘸了腿的狒狒,下面的兵士也真给面子,这马屁拍得,真是杠杠的。好吧,刘彻也只敢在心里吐槽,真要说出来,恐怕会被皇帝老爹活活打死。

    队伍又行进了很久,这才到达了一座大山脚下。远处是连绵不断的群山,显然离长安已经非常远了。刘彻稍微估计了一下距离,恐怕已经到了终南山北麓,不由得对上林苑的辽阔感到咂舌不已,看来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所述“终始灞浐、出入泾渭。沣镐涝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是真的。

    不一会,随行的兵士已经搭好了云台,皇帝带着文臣们都端坐台上,显然是不打算再参与狩猎了。想来也是,到了山脚下,就要到山上的密林去进行shè猎了。若是让皇帝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随行而来的这些人,恐怕没几个能活命的。

    怪不得皇帝老爹刚才要神经质的来上这么一箭,难得来一次,好歹要有点收获嘛。否则后世的史官还不知道会怎么埋汰呢,很有可能会说:某年chūn狩,帝不发一箭,一无所获。这样,可就遗臭万年了。

    刘彻打马来到了密林前,犹豫了片刻,放弃了进去shè猎的打算。他可不想进到密林里去,就他现在的小体格,真要独自碰上头狮子老虎,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不要以为穿越者都是万能,哪怕会点武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降狮伏虎,那就不是历史小说,是玄幻小说了。至于带上贴身侍卫进去,刘彻还真没想过,万一碰上猛兽,再上演一出侍卫救主,嚷嚷着太子先走,然后自己丧身虎口的狗血镜头可怎么办?刘彻还没到为了玩乐,不顾他人死活的地步。再说了,他自己也怕死,死过一次的人,格外珍惜重来一次的机会。

    再三嘱咐李当户不能太深入密林,刘彻这才将早就热血沸腾,跃跃yù试的小李子放归山林。倒是公孙贺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身边,压根就没打算去狩猎。显然聪明人都很怕死,刘彻暗自安慰自己道。

    然而,老天爷似乎很看不惯聪明人,就在刘彻打马要往云台驶去的时候,猛然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震动,身后更响起的巨大的声响,犹如万马奔腾般。

    刘彻疑惑的扭头一看,差点没被吓尿了。这哪是万马奔腾,分明是十牛奔腾嘛。只见十余只犀牛从密林的边缘冲了出来,向刘彻所在的地方狂奔着。

    我勒个去!关中怎么会有犀牛?还这么多?犀牛不是独居的吗?如果现在刘彻身边有个动物学家,就会告诉他,这是白犀牛,一般都以约十只的数目群居。当然,现在的刘彻也没有心情考虑这个,而是想办法逃命。十余只数顿重的犀牛,跟坦克差不了多少,万一被撞到,掉到地上,还不被踩成肉泥?能留个全尸都是幸运的。

    最悲哀的是,刘彻刚才信马由缰,已经离侍卫群很远。他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吓得浑身哆嗦的公孙贺,定然是指望不上了。

    “分开走!”刘彻一声大喝,惊醒了恐惧中的公孙贺,两人立即纵马,默契的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奔驰,试图避开犀牛群行进的路线。

    我擦!怎么会专门冲着我来!

    刘彻纵马狂奔了一会,却觉得身后大地的轰鸣声并未离他远去,扭头一看,十余只犀牛竟然死死的跟在他的身后,甚至没有一只去理会另一个方向上的公孙贺。

    一时间,刘彻背上惊出的冷汗,很快就渗透了薄薄的内衫。

    (第四更完毕,不行了,要睡觉了,快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了,接下来的这章很关键,这种状态写不了。)

    起点中文网www.uu234.net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www.uu234.net阅读。</a>;

第三十五章 上林春狩(下)

    这样不行!刘彻明白过来,这些犀牛就是冲自己来的!看着数百丈开外的云台,和下面的侍卫群,刘彻打消了冲过去的念头。一是侍卫们未必拦得住发狂的犀牛群,若是犀牛群冲上云台,上面的景帝和文臣们恐怕都会被踩成肉泥。二是刘彻的骑术并不jīng湛,他练习马术也不过短短两三年,而且训练时间都不长,一旦在穿过层层侍卫群时被迫减速,死定了!发狂的犀牛爆发的速度不比汗血马慢多少,而且耐力更足。

    刘彻的大脑疯狂的运转,随即咬紧牙关,给自己打气道:“拼了!”

    只见他勒转马头,向一侧的密林冲去。很快,他来到了密林的边缘,却没敢降低马速,而是朝一颗五六丈高的巨大老槐树直冲了过去。胯下汗血宝马眼看就要撞上越来越近的老槐树,正要转向,却被马上的刘彻猛的拉紧缰绳,嘴上一痛,本能的继续着原来的方向,直愣愣的朝老槐树撞了上去。

    咚!咚!

    两声闷响,及时从马背跃到树上的刘彻,狠狠的砸到粗壮的树干,刹那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全部移位了。痛!刘彻咬着牙,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死死的抱住树干。

    肋骨断了好几根,没有刺进内脏中,疼痛稍缓后,刘彻吐出一口血,冷静的评估着自己的状况。无疑,他对自己的现状还是满意的。想象一下,被时速六十公里以上的汽车迎面撞上是什么情形?如果不是刘彻在龙组学会了一些缓解冲击力的小手段,又练了几年祖传的内功,恐怕会被树干拍成肉酱。

    他忍受着疼痛,继续向上爬了一小段距离,这才向树下张望。太惨了!看来汗血宝马的脑袋是硬生生的撞到了树干上,只剩下一半的马头,仅靠一层薄薄的皮肉和身体相连,整个脖子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显然死前连哀鸣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四肢还在神经xìng反shè的作用下不断抽搐。

    看着树干底部溅满的红白相间的浓稠液体,和树下血肉模糊的马尸,刘彻胃里不禁涌上了一股酸水,虽然硬挺着没有吐出来,嘴角却溢出了一些鲜血,浑身一阵剧痛。刘彻心里暗道不好,非常后悔看向树下的做法。要知道,他从前在龙组里杀人,可都用的热武器,哪里亲眼见过这么恶心的场景,哪怕是砍头都没那么刺激啊,反胃是很正常的。但在身负重伤的此刻,内脏一点点轻微的反应,就会引发很严重的连锁疼痛感。

    其实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犀牛群此时将将赶到了树下,刘彻咬紧牙关,抱紧了树干,等待着犀牛群的撞击树木带来的摇晃。这棵数丈的大槐树,底部需要数人环绕才能围抱住,相信短时间内是不会被犀牛群撞翻的。远处已经传来的战马奔腾的巨大震动和兵士们的呼喝声,显然是都已经发现了身处绝境的太子,正疯狂的前来救援。

    然而,刘彻等了好一会,都没感到树干的摇晃。他疑惑的探出小脑袋,向树下张望,却发现犀牛群正围着死去的汗血宝马,不断的有犀牛用角顶着死马的下身,根本没有理会树上的刘彻。我勒个去!这么yín/荡?是要jiān/尸吗?而且还是轮/jiān?虽然你们本就是禽兽,可这样做是禽兽不如啊!早知道你们是对这匹马感兴趣,小爷再多送你们十匹又何妨?!

    就在刘彻腹诽不已,苦中作乐的时候,大队的骑兵已经赶到了。由于太子殿下还在树上,骑兵们显然被命令不得动用弓箭和标枪,以免失手甚至故意伤害太子。

    只见骑兵们如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用手中的马戟不断的刺向树下的犀牛。犀牛群登时大乱,却没有如骑兵们设想中的四散奔逃,而是仿佛舍不得放弃树下的死马,聚集起来,疯狂冲撞着周围的骑兵们。

    一时间,树下乱成一团,不断响起战马的哀鸣,犀牛的闷哼和骑兵的呻吟声。外围的骑兵们看到不断有袍泽摔下马去,被犀牛群践踏得肠穿肚裂,不由目呲yù裂,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马戟。不得不说,骑兵在密林边上作战有很大的劣势。然而身后的步兵还离得很远,数百丈的距离,不是一时半刻能赶到的。有眼尖的骑兵,看到树上的太子殿下情况并不是很好,这才急着加入战团。

    就在战局混乱的当下,一个头戴翎羽战盔的骑兵首领举起了手中的令旗,大声的朝身边的亲兵下达着命令。亲兵们随即四散开去,不断呼喝着,传达着首领的指示。

    片刻后,树下的骑兵缓缓的退出了战圈。所有的骑兵汇集在密林的前方,有序的组成一个巨大的战阵。而浑身伤痕累累的犀牛们,竟然也停下了攻击,重新聚集到树下,以大无畏的气势和骑兵方阵对峙起来。

    骑兵首领高高举起手中的令旗,骑兵方阵中整齐的响起唰的一声,所有骑兵都将手中的马戟平伸,如林的戟尖指向了犀牛群。犀牛群仿佛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却没有被这股威势吓退,反而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以回应这种挑衅。

    骑士首领猛的将手中的令旗挥向前方,骑兵们立刻排着整齐的队形,纵马向犀牛群冲去。刘彻在树上望去,骑兵们就像一层层浪花,不断的涌来。骑兵们冲到犀牛群前,只是凭借马匹的冲击力,狠狠的刺出一戟,便不再恋战,而是继续前进,为后面的一队骑兵留下攻击的空间。攻击过后的骑兵在纵马进入密林后,随即向两边分散,打马回到密林外的战阵,重新编队,形成一个完整的攻击循环。

    刘彻在树上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热血沸腾,早已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心中赞赏不已。大汉铁骑虽然在马术和箭术上都落后匈奴骑兵一大截,但是这种严密的纪律xìng和良好的军事素养,完全可以甩开散漫的匈奴骑兵一大截嘛。此时的世界,恐怕只有大秦(罗马)的重装步兵军团才能在这方面和大汉骑兵抗衡。怪不得史上的汉武帝只靠十数万jīng锐骑兵,能将近百万的匈奴大军赶出北方大草原,跑到欧洲去祸害rì耳曼人那些北方蛮族。

    很快,事实证明,再凶猛的野兽,也抵不过有序的猎杀。十余头犀牛就在大汉骑兵源源不断的攻击下,变得伤痕累累,身上的皮毛再坚硬,也扛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马戟突刺。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一只犀牛也倒在了大槐树下。

    当骑兵首领确认犀牛已经全部死亡后,刘彻这才从树上缓缓爬了下来。直到确认自己已经绝对安全后,刘彻才有时间去体会周身传来的剧痛,脑中一片空白,幸福的昏死过去。

    (由于分章的关系,这章短了点,下面几章要铺开后续的情节,不太好连在一起,呼呼,犀牛群为什么发狂?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密林边上?很不简单哦,兄弟们猜一猜,下午揭晓正确答案。)

第三十六章 背后真相

    未央宫的御书房内,气氛很是凝重。

    “查!给朕彻查!”景帝一掌拍在身前的桌案上,咆哮道。

    “诺!”跪在地上的宫城卫尉钱于附身应道。

    “吴成,加派侍卫到太子/宫中,另将太子仆(掌太子车马)和太子厩长(掌马匹饲养和车马管理)相关人等都给朕抓起来,严加拷问,看看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诺!”景帝身旁侍立的郎中令朗声应诺,疾步走出门去。

    chūn狩上发生的太子遇袭事件实在太过诡异,犀牛群怎么会出现在密林里?又怎么会疯狂的追逐太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一起jīng心策划的谋杀!

    太子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至今已经五天了。上林苑苑监及其下的上千名官员当场被全部被囚禁起来,押送至长安,交由中尉郅都严加拷问。

    而当景帝偕昏迷中的太子返回长安后,就已经在御书房的桌案上拿到了郅都上报的奏章。死马的下身被发现了涂抹了大量母犀牛发/情时的分泌物,这种分泌物只需一点点,就能使方圆十里内的公犀牛发狂。而通过仵作和太仆院的厩长发现,公犀牛还被下了分量很大的chūn/药,足以为爱轻狂了。

    然而,上林苑的几个圈养官竟然在被逮捕前就已经服毒自尽,线索嘎然而断。景帝闻讯自然暴怒万分。谋杀太子,还敢畏罪自杀?这就是想帮主谋隐瞒了!莫不是觉得朕太仁慈了?景帝狠狠的想着,下旨道:“着郅都,将平rì与罪官相近人等,全部下狱,重刑拷问,宁枉毋纵!另着大理府(主管司法)诛罪官九族!择rì在东市口尽数问斩!”

    掌印太监孙全闻言浑身一震,天子一怒,数千人头落地啊。大汉朝多少年没诛人九族了?哪怕是造反也不过夷三族而已,看来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还有那句“宁枉毋纵”,交到郅都这种酷吏手中,怕是不杀上万余人,难以平息了。

    “禀陛下!皇后娘娘差人来报,太子殿下醒了!”一个内侍急冲冲走了进来,禀报道。

    景帝闻言大喜,自顾自的冲出门,朝椒房殿跑去。

    “彻儿!彻儿可是醒了?!”

    景帝急冲冲的跑到椒房殿的偏殿内,一进寝殿的门就大声叫道。

    令景帝尴尬的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皇后正流着泪给卧榻上裹成木乃伊似的刘彻喂着稀粥,对皇帝的到来不理不睬,显然是很有几分埋怨的。这倒也怨不得她,不管是哪个母亲,见到老公带着活蹦乱跳的儿子出门,回来时儿子却被布条裹满全身,还昏迷了整整五天五夜,没跟老公拼命就算不错了。哪怕老公是皇帝,想要个好脸sè,也是不可能的!

    刘彻倒是“心地善良”,不忍看皇帝老爹难堪,示意皇后老娘自己喝饱了,对景帝道:“劳父皇担心了,儿臣好多了。”

    景帝来到榻边,看到儿子苍白的脸sè,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心疼的是儿子的伤势,庆幸的是儿子够机灵,身手也够好。前去救援刘彻的骑兵首领回来后,已经将一切过程都向景帝禀报过了,根据现场的勘察,前前后后的经过也推算的一丝不差,景帝在震惊的同时,也不由对儿子灵活的反应,敏捷的身手和那种拼死一搏的勇气赞赏不已。而越是欣赏太子,景帝就越是对背后的主谋恨之入骨。老子十来个儿子,就这么个有出息,竟然想弄死他,这是要断我大汉朝的根啊!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景帝再次坚定了大开杀戒的决心,哪怕是杀猴给鸡看也在所不惜。

    看着景帝愈发铁青的脸,刘彻幽幽的问道:“父皇,可是有些头绪了?”

    景帝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也没有避讳一旁的皇后,把得到的信息尽数说了一遍。

    刘彻点了点头,这并不出他的意外,叹了口气,又问道:“父皇觉得会是谁?”

    景帝皱着眉头,也叹了口气道:“难道是他?”

    刘彻沉默半晌,苦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他?”

    “哦?何以见得?”景帝疑惑的问道。

    刘彻苦笑,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告诉景帝,自己知道史上的梁王会在明年派刺客暗杀袁盎等十余名朝廷重臣,却始终不敢对太子刘彻动手?

    其实,刘彻之所以昏迷这么多天,除了忍受不了身体的剧痛,产生自我保护的昏迷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脑海中的书库查询史料。史上并没有记载此次刘彻chūn狩遇袭事件,刘彻原以为是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影响了历史的轨迹,然而在他查找到景帝朝和武帝朝初期连续发生的几件历史悬案后,联系起来,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历史的真相。

    刘彻看着疑惑的景帝,道:“之前有太后的支持,争夺储君之位最有希望的就是他。然而若儿臣真的死了,父皇在暴怒之下,还会立他为储君吗?他的目标太大,天下人都会以为是他干的,他虽然冲动,却并不笨!”

    景帝点点头,表示认同,自己那个弟弟不但不笨,还拥有贤王的名头,才学更是在景帝之上,只是过于骄狂跋扈罢了。

    景帝紧皱眉头,试探着问道:“不是他,还有谁?”

    刘彻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皇后见刘彻不说话,可憋不住了,她知道老公和儿子心中都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可她作为母亲,哪吞得下这口恶气?!直接捅破了窗户纸道:“除了从前的那位,还有谁?!”

    景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随即叹气道:“他远在临江国,栗姬的亲族也全部被诛灭,哪来这么大本事?”

    皇后眼看皇帝还想敷衍过去,冷哼道:“哼!当初周亚夫和窦婴可都是反对废掉栗太子的,谁知道。。。。。。”

    “够了!”景帝挥挥手,打断了皇后的话头,“此事不要再提,朕自会给爱妃和皇儿一个交待!”

    皇后撅着嘴,不再说话。她不笨,知道见好就收,如今已经得到皇帝的承诺就可以了。毕竟周亚夫和窦婴都在军中有着巨大的威望,而窦婴更是当朝的太尉(三军总/司/令),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不过,有一个人她还是能处理的,皇后眼中露出残忍和冰冷的凶光。

    刘彻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心中默默的叹气。后世历史学家一直争论不休的几个谜团,现在全部有了答案,而且起因都是因为这起袭杀太子事件。

    今年晚些时候,周亚夫的儿子买了五百付铠甲,原打算等父亲百年之后用作陪葬品。却被中尉郅都安上了意图谋反之罪,连带着周亚夫一起下狱,夷三族。

    明年chūn,被贬为临江王的废太子刘荣,将会因为建筑宫殿,侵占祖庙之地这个不大不小的罪名,被中尉郅都逼得自缢而亡。

    数年后,景帝临死前给窦婴留下一份假的遗诏。等到窦婴拿出来给汉武帝看时,就被冠上伪造遗诏的罪名,也夷了三族。

    后世的历史学家一直为这三个疑案争论不休,想不通景帝和武帝为什么要把这些劳苦功高,而且已经被剥夺了实权,没有太大实际威胁的功臣赶尽杀绝。原来,竟是为了报复这次刺杀太子之仇。为了麻痹他们,安抚他们,以便慢慢削去他们手上的权柄,景帝竟然隐忍着,没有继续深挖此次事件,连史官都不许记载在册,帝王心术果然可怕至极。

    是夜,刘彻安睡后,在榻边守护了他整整五天五夜的皇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悄悄的退出了寝殿,带着几个内侍和宫女出了椒房殿。

    当皇后走到未央宫门的时候,发现掌印太监孙全竟早已等在那里。

    皇后眉头一皱,对躬身行礼的孙全问道:“陛下差你来,可是有话要说?”

    孙全恭敬的低声道:“陛下让小的传话,请娘娘留她全尸。”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本宫知道了。”

    说完,不再理会孙全,缓慢而坚定的走出了未央宫。

    是夜,冷宫之中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无数的宫人从睡梦中被惊醒,却无人敢去过问半句。一些小宫女躲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而大部分年纪稍长的宫人,都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睡了过去,免得明rì打不起jīng神侍奉贵人们。

    惨叫声在整个宫城上空回荡了半宿,才渐渐低了下去,直到不再有一丝动静,整个宫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静谧中。

    长乐宫中,窦太后等到了贴身宫女的回报,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悲戚之sè,反而微笑着喃喃自语道:“不是武儿做的就好,不是武儿做的就好。。。”

    而景帝正站在未央宫的高台上,遥望着东南方的临江国,略带悲伤的锐利目光仿佛穿透了距离的限制,低语道:“不管荣儿你知不知情,父皇都容不得你了。。。。。。”

    此时,数千里之外的临江王府中,刘荣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浑身一颤,手中端着的酒杯不由滑落,鲜红的酒浆洒满了大地。

第三十七章 孤儿内院

    征求过皇后和刘彻的同意,chūn狩事件在景帝的有意淡化下,渐渐的落下了帷幕。

    太子仆被查出在汗血宝马上做了手脚后,选择了咬舌自尽,和上林苑的罪官一样,被夷灭了九族。太子詹事陈煌,由于刘彻的求情,虽免去了御下不严的罪责,保住了詹事的位置,但也被狠狠打了三十廷杖,皮开肉绽,在床榻上整整躺了数rì。却没等伤势完全好,就咬着牙坚持回到工作岗位,用实际行动报答太子对全家老小的救命之恩。这倒也没错,毕竟依照汉律,他这个太子/宫的大总管(不是太监哈)该至少定个抄家的罪。

    刘彻对陈煌的敬业jīng神也表示欢迎,因为太子府上的宫人也都经过了一番严密的盘查和大清洗,如今只留下绝对忠诚可靠的人手,少了陈煌这个大管家,事务多少会有些混乱。毕竟刘彻的太子/宫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若新派上一个太子詹事,一时半会是掌控不了的。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刘彻却恢复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练习了前世祖传的内功,或是小孩子的恢复力强,抑或是皇室的药材年份足,总之在服用了半个多月自己配置的中药后,刘彻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想到自己在上林苑受伤后,被裹成木乃伊的样子,刘彻一阵恶寒,才刚刚恢复,就赶紧默写出了一本小册子,召来张骞细细交代了一番。

    南山脚下的孤儿院如今的规模逐渐的扩大了起来,按照刘彻最初的构想,分成了外院,内院,待业院等几个区块。从山上远远望去,形成了几个分隔开来的巨型庄园。

    孤儿院的内院今rì新建成了一个大大的院落,门上挂着大大的牌匾,写着“医学院”三个大字。内院的孩子们对此早已见惯不怪,内院时不时就会营建一些新的院落,用来供先生们传授些与众不同的学问。诸如格物学院,术数学院,生物学院,地理学院,农学院和军事学院等,林林种种十余类。

    孤儿们进到孤儿院后,会在外院经过一个月的短暂学习,然后需要回答先生们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表现优秀的就会被选拔到内院中的不同学院,学习这各种不同的学问。

    虽然各个学院教授的学问都不同,但却有一个相同的规矩,每个月先生们都会将那些学的很慢又不够用功的孩子送到孤儿院的待业院去。待业院的孩子不再需要学习各种学问,而是学些一般的农事和工匠手艺,以备将来chéng rén后能自食其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内院的孩子们虽然还不完全了解待业院是什么概念,但却隐隐感到进了待业院就不能再学学问,只能漫无目的的混到成年,成为一般农夫或工匠,至少是比不上农学院和格物学院的学子的。这种朴实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让孤儿们在面临到残酷的淘汰竞争制度时,爆发出了强烈的学习yù望,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刘彻从两千年后带来的各种基础知识,以求能继续留在内院。

    刘彻原本也不想让他们小小年纪就面临残酷的竞争压力,毕竟这多少会对他们照成不小的心理yīn影。刘彻甚至担心会培养出一些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变态。但他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缓慢推进社会进步,而且孤儿院可是付出了巨大的投入,总要有点回报的。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饱受苦难的孩子们神经强悍得惊人,实在比后世那些小皇帝小公主要强上不少,整个孤儿院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可喜局面。

    赵立已经分派到军事学院一个多月了,也搬进了军事学院里的大通铺。作为军事学院第一批学员中学得最快,训练最为刻苦的赵立,今天被分派到新建的医学院维持秩序。在很多学员眼中,这是一份能逃避魔鬼教官训练的美差,还能混上两顿学院食堂专门为先生和教官们开的小灶。但在赵立的眼中,先生的这份特别奖励根本和惩罚差不多,落下一天的课程,就意味着自己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请教先生和教官,免得跟不上进度,落到别人的后面。

    穿着玄sè作战服的赵立和另一名优秀学员周从如门神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医学院的院门外,试图诠释一个多月来教官严格要求的军姿军容。其他学院的学员从他们身前走过,都会不由得投上羡慕不已的目光。

    不得不说,军事学院的学员是整个内院最特殊的存在。和内院其他学员全部样式一致的本sè麻布服饰不同,军事学员身上都是特制的玄sè作战服。刘彻以军事学员是预备兵士的身份,变相的避开了汉朝对平民服饰的严苛管制,将后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服和作战服融合成独特的汉朝版作战服,使之适合骑步两用。

    等到医学院的新生们缓缓来迟时,赵立终于明白为什么教官要派出上百名军事学院的优秀学员来维持秩序了,医学院的学员竟然有为数不少的女孩子!孤儿院一下子被引爆了!

    汉朝虽然对男女之防并不如后世王朝那般重视,但是在已达近万男孩的孤儿院突然出现了数百个小女孩,不得不说是对青chūn期荷尔蒙的一种强烈刺激。一时间,大量的人cháo涌向了医学院的大门外。当然,这并不是说内院里的男xìng学员们想干些什么龌蹉的事情,但好奇心总归是有的,再加上一部分看热闹的心理,不免照成了一些混乱。

    此时,军事的优秀学员们就体现出了一个多月军事教育的成果。在短暂的讶异后,他们就恢复了冷静,有条不紊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数十个学员将手中的长棍横在胸前,将人cháo不断的向外推,以便给院门前留下足够的空间。大部分的男孩都很配合的向后退,毕竟很少人敢得罪这些穿着玄sè作战服的煞星。偶尔碰到一两个刺头故意退得慢些,就会有其他军事学员赶过来,一顿爆揍,根本不担心对方会还手。孤儿院有着很严苛的管理规定,逞凶斗狠更是绝不允许的。一旦发现,轻则打上几杖,重则赶出孤儿院。只有军事学员在执行任务时,能适当使用武力,这也是军事学员们被人敬畏的主要原因。

    当然,权利愈大责任就愈大。军事学员不但要完成rì常的学习和训练,还担负责内院内一些简单的巡视和执勤的任务。而且对他们的管制更为严苛,严重违反规定的,最高刑罚就是死刑,压根没有赶出孤儿院的说法。

    赵立和周从在军事学员中都是顶尖的人物,不但训练出类拔萃,智商也很高。从来到孤儿院算起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已经能认不少字了。因此教官特意安排他们站在医学院门口,根据手中的名册,对照新学员的手牌,让医学院的学院入学。毕竟这种活,让医学院的老先生们来做,就显得太不尊重了。在孤儿院,先生们的地位是很高的,吃饭有小灶,住宿也有自己的漂亮房子。赵立在找先生私下求教的时候,曾经到先生家的房子摆放过,各种其所未见的jīng致物件差点把他吓傻了。后来听耿老爹说,先生们的房子比长安城里最奢华的天上rén jiān都要漂亮。

    赵立二人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新学员的手牌,还真遇上几个不怕死的男孩,想混在医学院的新生队伍里,进去看看新鲜。他们的下场很悲惨,不但要被拖走暴揍一顿,还要押送到内院的管理处,至于要接受什么样的处罚,就不是军事学员们关心的了。

    这些分到医学院的学员,显然刚通过外院一个月的学习,经过选拔后刚刚进入内院,对内院的一切都很陌生而且颇为好奇。几个早熟的小女孩更是围在一起,对威风八面的军事学员们指指点点,时不时还会红着小脸捂着嘴偷笑。领队的是孤儿院的一个女先生,年纪倒也不大,据说是太子专门派来监督医学院教学的。女先生对小女孩们倒是很放任,不但没有呵斥她们,反而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周从看到原本很整齐的队伍又变得有些凌乱,皱了皱眉头,却不敢呵斥。他平rì没少被军事学院里的老先生打手板,多少留下些心理yīn影。哪怕现在面对的是个年轻的女先生,还是有点惧怕的。周从用胳膊顶了顶正专心检查手牌的赵立,用眼神示意他去管管。赵立是军事学院里出了名的倔脾气,平rì执勤时,对不守军纪的同伴丝毫不留情面。特别是在一次训练中,毫不犹豫的指出教官的疏漏,更是被哈哈大笑的教官冠以“冷面将军”的名号。

    赵立抬头看了看,二话不说,径直走到女先生的跟前,干脆利落的行了个军礼,冷着脸严肃道:“先生,请遵守秩序,否则学生有权向内院管理处检举!”

    女先生闻言一愣,她可是太子专门派来的,这孤儿院的总管事见到她都礼让三分,谁知竟然被一个小毛孩子教训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但她从小就侍奉太子,如今也有好几年了,多少懂些这里的规矩。太子身边的老人都明白,他对这孤儿院的内院有多重视,而且也极为不喜下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今天这事本就是她的不对,万一闹了上去,打上几廷杖都是轻的。想到此处,不由笑笑,示意自己明白了,乖乖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经过这件事,医学院的新生队伍变得秩序井然,毕竟都看到那个身着黑衣的冷面男孩一句话就把女先生压下去了,谁还敢找不痛快。赵立面无表情的继续回去检查手牌,丝毫没有理会周从偷偷伸出的大拇指。但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吃瘪的女先生正满眼笑意的打量着这个有趣的毛头小子,心中算计着如何好好戏弄他一次。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千万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聪明的还握有一定权力的女人,让我们为可怜的赵立祈祷吧。

第三十八章 长沙王妃

    刘彻站在未央宫的高台上,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经过遇袭事件,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要站上前台,忍气吞声不是他的xìng格。此次事件让他有种无力感,周亚夫和窦婴,其中至少有一个想要了他的小命,虽然不能确切知道谁是真凶,抑或两个都是。景帝迫于政局稳定的需要,没有立刻动作,但刘彻还是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时机若是合适,他不介意血洗一次大汉的朝堂。

    也是出于愧疚,景帝在经过慎重思考后,答应了刘彻的建议,利用此次寿宴的机会,将九位已经之国的皇子全部召回京城。刘彻既然已经决定提前加入游戏,就不会在意改变历史的进程,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安排,能让九位皇兄心甘情愿的自动放弃封地,留在京城吧。当然,也有可能反而勾起了他们对皇位的渴望。那倒也不错,将来诛灭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理由。

    自己的大哥,废太子刘荣肯定是要死的,希望其他的兄长和梁王都能识时务些。否则等到刘彻登上帝位,留给三十七路诸侯王的,就只有毁灭一途了。为了彻底消灭诸侯分封制,建立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刘彻并不介意用兄长们的血来铺就大汉帝国走向强盛的道路。

    刘彻的大汉帝国,必须只有一个声音!

    古奇贵妇坊开业至今已经盈余,门口仍是车水马龙,往来的各式马车络绎不绝。上万钱的银镜,十万钱的香水成为了最抢手的货品,几乎一上架就会被抢购一空。当然,够资格进去扫货的人必须持有天上rén jiān或七巧玲珑阁的贵宾卡。

    “嫣儿,怎么不早点预定呢?有好东西也不会帮表姐先买下!”

    长沙王妃陈婕撅着小嘴,郁闷的向身旁的少女抱怨道,显然是买到想要的物品。

    嫣儿眨着水汪汪大眼睛,无奈的笑道:“我怎么知道预定都排到三个月后了?再说阿母每rì都要去天上rén jiān,贵宾卡肯定是不会给我拿来用的。我的这张贵宾卡还是缠着阿父好久,他才花了七窍玲珑阁的免费优惠券登记在我名下的。弄得现在阿父想去七窍玲珑阁都要跟着下属去了,常常念叨个没完。”

    “诶,早就听京城到长沙去的客商说起七窍玲珑阁。好不容易等到王爷进京给父皇贺寿,还是没能见识一番。”陈婕闷闷不乐道,显然七窍玲珑阁的预约也全部排满了。

    “王妃,小姐!”一个绿衣的小侍女远远的跑了过来,道,“王爷差宫里的内侍送来四张卡片,说是太子殿下给嫂嫂的礼物,奴婢就赶紧送来了。”

    “啊!”嫣儿赶忙抢过小侍女手中的丝巾,打开一看,不由惊叫出声。

    陈婕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金。。。金的。。。”嫣儿满脸的痴呆,旁边的小侍女也张大了嘴,刚才她来得急,也没打开看过,否则打死她也不会那么淡然的带着四张金sè贵宾卡走在长安的街头。

    “金的怎么了?”搞不清状况的陈婕摸了摸嫣儿的小脑袋,“不就是金子做的吗?回去表姐送你一尊金麒麟。”

    回过神来的嫣儿,无语的看着陈婕,故作老成道:“你不懂。”

    她把陈婕拉到一边,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卡片,见正好两张写着“天上rén jiān”、两张写着“七窍玲珑阁”,脸上乐开了花。

    嫣儿将先两张天上七窍玲珑阁放到袖带了,想想又觉得不放心,取出来放到怀中的暗袋,有仔细拍了拍,这才放心。

    陈婕看着神经兮兮的表妹,满脸的担心,不过一年没见,咋还脑袋出了毛病呢?

    嫣儿看到陈婕的模样,也不解释,挥了挥手里的两张金sè贵宾卡,趾高气昂道:“走!进去买香水去!”

    嫣儿吩咐身后的侍女和侍卫留在七窍玲珑阁外,就拉着陈婕走了进去,将手中的金卡放到柜台上,娇声道:“本小姐要买香水!”

    “小姐,不好意思。。。”柜台内的侍女刚要拒绝,看到了嫣儿手中的卡片,忙道:“请您稍等。”

    只见侍女翻出一册丝绢,拿着桌上的金卡对照了一会,随即对嫣儿道:“这两张金卡还没有注/册,麻烦两位登记一下就可以正常使用了。不过注册后,就只能是你们两位专用的卡片了。”

    嫣儿接过绢册,根本没和陈捷商量,仿佛金卡原本就属于她一般,迅速的完成了两张卡的登记。

    “玉儿,带二位上楼。”柜台的侍女将金卡还给了少女,对旁边的一个小侍女吩咐道。

    在小侍女的引领下,陈婕和少女来到了三楼,走进了一个庞大而华丽的大厅。此时她们并不知道,她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走上三楼,后续会给自己甚至给自己的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天上rén jiān一样,古奇贵妇坊的三楼只有金卡持有者才能进入。而现在金卡明面上总共就是天上rén jiān最初发放的那二十三张,连馆陶公主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陈阿娇都没有。

    陈婕是根本就不知道金卡的珍惜程度,而嫣儿是根本就没有考虑的心思,因为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大厅的地面上铺着白sè的地砖,黑sè的天顶上,悬挂个一盏小小的,做成月亮样式的jīng致吊灯。吊灯周围镶嵌着无数颗蓝sè的宝石(其实是胆矾,不值钱的东东)。随着吊灯上的烛光忽明忽暗,宝石反shè着闪烁的光芒。配合着壁灯发出的昏暗亮光,嫣儿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静谧的夜晚。

    然而,每盏壁灯下,都有一个盖着黑sè绒布的小桌子,上面倒扣着透明的玻璃罩。玻璃罩里的各种jīng美物件,让陈婕和嫣儿两眼发出疯狂的jīng光。

    不过,嫣儿很快就回过神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的问旁边的小侍女:“这里的物件是不是比下面的贵上不少?”

    “除了一些特殊标价的限量版珍品,其他货品价钱都是统一的,金卡还可以打八折。”小侍女躬身答道。

    嫣儿一听八折就乐坏了,如今打折这个词已经成为京城的流行词。只要贵宾卡里的消费点数达到一定的数量,就可以享受特定的折扣优惠,京城人都知道!

    八折诶!妈妈咪呀!少女趴在一个个玻璃罩上,满脸赚到了的表情。

    即使是再有钱的女人,面对打折商品都很疯狂,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刘彻曾经对田胜如是说。

    总之,嫣儿和陈婕用八折的价格扫走了三楼一成以上的一般货品,甚至还买走了十瓶价值各五十万钱的极品香水。两女在吩咐侍卫将带来的千金(相当千万钱)交给古奇贵妇坊的侍女时,脸上还抑制不住赚到大便宜的喜悦。

    两成的折扣,完全可从女人身上换来超过四倍的利润,刘彻还曾经对田胜如是说。

    嫣儿吩咐下人将买到的好货先运回家里,决定带陈婕去天上rén jiān见识一番。

    坐在马车上,看着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表妹,陈婕突然感到自己真的是个乡巴佬。才跟着王爷离开京城一年多,仿佛就已经完全不属于这个生养了自己十五年的城市。

    “嫣儿,姑父常常和你去七窍玲珑阁吃宴?”陈婕问道。

    “不会啊,阿父每rì都忙着上朝,只有沐rì(汉朝五天放假一天,回家洗头,比我们周六要加班的公司有人xìng得多)才会偶尔来吃上一次,我都自己去,卡上登记的可是我的名字。”嫣儿拿出银sè贵宾卡晃晃道。

    “姑母不陪你吗?”

    “阿母每天都去天上rén jiān,我也常陪她去,只要比阿父早点回家就行了。”

    “姑母每天出门,姑父不生气?”

    “生气?不会啊,阿父还说阿母自从常去天上rén jiān后,脾气变好了,人也变漂亮了。”

    陈婕张嘴还想问些什么,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小姐,天上rén jiān到了。”

    小侍女清亮的声音刚刚响起,嫣儿就急不可耐的拉着陈婕下了车。

    她一边朝院子里跑,一边脆生叫道:“香儿,在这等着,待会让人给你送糕点和果汁来。”

    小侍女闻言,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最喜欢跟小姐来天上rén jiān了,半年多来,糕点和果汁可是吃喝了不少。

    进入天上rén jiān,嫣儿还用八折的价格给香儿打包了一份糕点和果汁,让人给她送过去。不过嫣儿并没有让侍女把她们带到三楼去,此时的她终于记起了要低调,免得她身怀金卡的消息传了出去。当然她的这种觉悟来的有些晚了,关于她们上古奇贵妇坊三楼的消息已经在小范围传开了,并如病毒般迅速的在长安城的上层贵妇圈扩散开去。

    嫣儿的个xìng肯定不适合在一楼大厅听曲,拉着陈婕到了二楼,找了一圈,终于在其中的一个包厢中找到了自己的老娘陈氏。

    “东风!碰!”

    “别碰!我糊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呦,嫣儿,你怎么来了?还把婕儿带来了?哪来的贵宾卡?”

    陈氏在洗牌的空隙,终于发现了身边的女儿和侄女,忙问道。

    “王爷弄到的。”嫣儿眨了眨眼睛,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陈氏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长沙王刘发是皇帝的六子,虽然因为母亲唐姬出身卑微,一向不受宠,但弄到张贵宾卡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牌桌上的贵妇却催促了起来,“快点快点,你是庄家!”

    陈氏抓起边上茶几上的一个沉甸甸的装着金子的钱袋,塞到嫣儿怀里,“去玩吧,还不够就记在我的账上。”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掷骰子,码牌,不亦乐乎。

    “阿母,表姐难得回来一趟。阿母陪她说说话嘛,女儿来替你打一圈。”嫣儿摇着陈氏的胳膊撒娇道。

    “别!我还不知道你,上了桌,十头牛都不能把你拉下去。”陈氏不为所动,显然吃嫣儿的亏不是一次两次了,淡然道:“要玩自己凑人开台去。”

    嫣儿磨了一会,眼看实在没戏,就带着陈婕在二楼逛了起来。陈婕在嫣儿身后,心情却有些沮丧。今天在京城看到的一切,都让她新奇而艳羡,让她流连忘返。看着眼前的嫣儿,总觉得她比自己要快乐很多。王爷呢?他会怎么想?

第三十九章 皇子们的抉择

    “太子殿下,刚收到回报,河间王和胶西王到了临江王的府邸,密谈了数个时辰,方才离去!”

    公孙贺收起了平rì里玩世不恭的姿态,满脸严肃的躬身向刘彻禀报着羽林密探来的情报。自从半月前,刘彻要求他将羽林最优秀的人手派出去监视进京的诸位皇子,他心中的弦就绷得紧紧的,甚至做好了袭杀九位皇子的准备,只等太子一声令下。

    刘彻倚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双眼微闭,抿紧着嘴唇,没有说话,右手的两个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身前的桌面。整个书房陷入了一种凝重的沉默中,公孙贺突然感觉自己的五识变得异常敏锐,随着太子每一次敲击桌面,就像有一柄重锤,一次次捶打着他的心脏,难受得几yù喷出血来。

    半个月内,刘彻的九位兄长都陆续抵达了京城。刘彻并没有急于和他们商谈自己的计划,而是各自送上几张特级贵宾卡后,就再也没有接触他们。据羽林的奏报,他们都已经到田氏商业集团的各个行业去看过了,也都为如此恐怖的收益惊叹不已,估计大部分也都猜出了刘彻的意图。

    河间王刘德和胶西王刘阏是废太子临江王刘荣的一母同胞,都是贾姬所生,也是景帝最年长的三位皇子。如今冷宫中的贾姬已经被皇后王娡折磨至死,这三人和刘彻的仇恨恐怕是化不开了。虽然历史上的景帝下得了狠心逼死刘荣,但如果刘彻一下子杀掉三位兄长,恐怕不但景帝和太后会震怒,朝堂上的群臣也会以此为由,要求废掉如此暴戾的太子吧。

    刘彻思考了很久,这才幽幽道:“恩,知道了,让羽林继续查探,不必比急于求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切不可打草惊蛇。”

    “诺!”公孙贺低声应诺,想了想,又禀报道:“今rì程夫人召了鲁王,江都王和胶东王进宫。。。。。。”

    “哦?!”刘彻猛地睁开双眼,向身边一直侍立的贴身内侍李福确认道:“昨天孤王去椒房殿请安时,母后是不是说起前几rì去北宫见了程夫人?”

    李福躬身道:“皇后娘娘确实说起过。”

    “恩!”刘彻挥了挥手,示意公孙贺可以走了,随即又闭上了双眼,倚在办公椅上低声叹息道:“希望他们听得进去吧。。。。。。”

    北宫常宁殿,程夫人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子,微微叹了口气。

    大儿子鲁王刘余患有口吃,不喜与人交谈,整rì沉迷于遛狗斗鸡,不干正事;

    二儿子江都王刘非才华横溢,却为人骄奢,各种用具唯恐不jīng,营建宫殿唯恐不奢;

    小儿子胶东王刘端最为令人头疼,因为天生残疾,不能近女sè,导致xìng格yīn狠,暴戾。

    可以说,她这三个儿子万一当上了皇帝,各自都将是庸军,昏君,暴君的典范。这一点,景帝看得清楚,太后看得清楚,群臣看得清楚,程夫人这个做母亲的看得更清楚。故此,她从来没为他们去争那太子的宝座,只是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做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

    然而,树yù静而风不止。宫城这么大,很多消息是瞒不住的。自从得知太子chūn狩遇袭一事,程夫人就隐隐有山雨yù来的感觉。数rì前,皇后娘娘更是亲自驾临这小小的常宁殿,虽没多说什么,但逼她表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程夫人摇摇头,挥散了脑海中的思绪,挥手屏退了殿内所有的下人,方才幽幽道:“为娘今rì找你们来,是想求你们答应为娘一件事。”

    “阿母何处此言?莫说是一件事,便是千件万件,孩儿也必定应允。”

    三位皇子闻言大惊,齐齐跪下,刘非更是快速允诺道。汉朝以孝治天下,若是让人知道母亲用了个“求”字,做儿子的定会被万众唾骂。哪怕是景帝,都万万不敢忤逆窦太后。

    程夫人眼中满是欣慰,自己的儿子纵有万般不是,但总归是极为孝顺的。她走上前去,将三人扶了起来,柔声道:“为娘是为了你们好,切切记住,不管太子殿下提出什么要求,你们只须答应就是,万万不可与之为难。”

    程夫人话一出口,就直勾勾的注视着三个儿子,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只见刘余惊骇异常,刘非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刘端却是一副yīn沉狠戾的表情。

    诶,程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和她猜测得并无二致,刘余根本就没什么主见,完全听老娘的意思;刘非很聪明,也很识时务,只要太子拿出足够的价钱,他也会配合;让她最为担心的就是小儿子刘端了。

    程夫人面带哀戚的问道:“端儿,你可是不肯答应为娘?”

    刘端脸sè一变,幽幽道:“若是刘彻想取了我等xìng命。。。。。。”

    “放肆!尊卑有别,岂可直呼太子名讳!”程夫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威胁道,“你若是不肯答应,为娘今rì就撞死在你面前!”

    说完,程夫人狠下心,作势朝殿上的柱子撞去,一旁的刘余和刘非急忙拦住,刘余更是气极,抬手指着刘端骂道:“老。。。老三,阿。。。阿母平时最。。。最是。。。疼你,你。。。你。。。你不孝!”

    一气之下,他的口吃更为严重,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刘端也是被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满脸无奈和委屈道:“孩儿答应阿母便是,阿母何必如此?”

    程夫人松了一口气,示意刘余和刘非将她放开,缓缓的走到小儿子的身前,疼惜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栗姬已经死了,陛下和太后却一语不发,这是在告诫,也是陛下给咱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程夫人跟了景帝几十年,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帝王一旦狠下心来,根本不会考虑所谓的亲情。历史上的汉武帝,更是在死前为了给太子铺路,杀光了自己所有的妃子。此次已经之国的九位皇子全部召回京城,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为太子刘彻铺路。

    “父皇怎会舍得?”刘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虽然yīn戾,但毕竟年岁还小,还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意思。

    不待程夫人答话,一旁的刘非就冷笑道:“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恐怕大皇兄命不久矣。”

    诸人闻言一震,却不再说话,整个大殿如死一般的沉寂。

    半rì后,三位皇子出了常宁殿,各自回到京城的府邸中,闭门谢客,不再与任何人接触。刘彻接到羽林的奏报后,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笑着对身后张骞道:“免不得多给他们些好处。”

    翌rì,听到风声的北宫蕙草殿贾夫人,急急忙忙带上中山王刘胜和赵王刘彭祖到未央宫椒房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刘彭祖就是个胸无大志的马屁jīng,一番好话捧得皇后王娡是眉飞sè舞,直夸他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而年纪尚幼的刘胜,就是个只会玩乐的纨绔,被皇后拿出来的一些jīng巧玩意忽悠得找不着北。

    贾夫人的家族在朝中没什么势力,两个儿子年纪又小,也都不成器,对太子之位本就没有念想。如今见程夫人都已经表态了,自己还不懂事,那真就是找死了。这才紧赶慢赶的巴结上来,皇后倒是很乐意的接纳了她的投诚,高兴的赏赐了不少好玩意,一时间自是宾主尽欢。

    至于长沙王刘发,此时正在府邸中,满脸无奈的看着王妃陈婕和卧榻上的一大堆首饰及香水,心中对她的一掷千金腹诽不已。刘发的母亲唐姬本是个姿sè平常的小宫女,刘发只是景帝一次醉酒后的产物,娘俩平时就不受宠。刘发长大后,更是被封到cháo湿贫穷的长沙国。对于年收入不过千余金的刘发而言,出自名门的陈婕,这花钱如流水般的做派,真是让他敢怒不敢言啊,谁叫人家有个位列九卿的姑父呢。

第四十章 王府缉凶

    长安中尉府正堂之上,十数个大汉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嘴里却頽自吵闹不休,声称自己是河间王,胶西王和临江王府里的侍卫,还扬言不会放过中尉大人。

    府卒们闻言,不由得头上冷汗直冒,却不是害怕那三位王爷的名头,而是分外同情这些大汉们。这些人显然不是长安本地人,否则怎么会不知道郅都大人恶名昭彰的“苍鹰”名头。

    眼看已有人进去通报郅都大人了,府卒们更是大急。郅都大人一向御下甚严,大人出来时若看到这样的场景,府卒们省不得挨顿责罚。死道友不死贫道,当即有几个凶悍些的府卒,拎起手中的长棍走上前去,朝地上的众人就是一通暴揍,直打得他们不住求饶,这才狠狠吐了口唾沫,罢手归位。

    须臾,郅都从后堂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坐到主席上,幽幽问道:“下面都是些什么人?”

    堂上的大汉们顿时重新喧哗了起来,口中骂声不断。

    “我乃河间王府的侍卫,你个小小中尉,敢如此羞辱于我,难道不将我家王爷放在眼里?”

    “快把我放开,你府中的府卒敢打胶西王府侍卫,来rì定叫你后悔!”

    “小小中尉,竟纵卒行凶,还有王法吗?”

    “快把爷爷给放了!”

    。。。。。。

    郅都闻言,脸sè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拿起案上的惊堂木轻轻敲了敲案子。大堂上的府卒赶忙上前,噼里啪啦的乱棍入肉声不断响起。大汉们被打得提泪横流,不断痛呼起来。郅都对他们的求饶声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到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有几个大汉甚至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这才挥挥手,让已累出满头大汗的府卒退了下去。

    “你说,怎么回事?”郅都指着一旁中尉府的书吏问道。

    书吏犹豫了片刻,答道:“他们都是期门校的兵士们绑来的,说是这些人在河间王,胶西王和临江王三位王爷的府邸周围鬼鬼祟祟,定不是好人,恐yù对三位王爷不利。”

    任谁都能听出期门校的兵士在鬼扯,明明就是人家王府里派出的打探消息的侍卫,愣是说成贼人,若是这些兵士自己不埋伏在王府附近,怎么能抓到这些“贼人”的。

    “你们怎么说?”郅都面无表情的问堂下那些气若游丝的大汉道。

    一个还能喘气的大汉哪还不知道眼前的中尉大人就是个煞星,不敢再嚣张,而是虎目含泪,喊冤道:“大人明鉴啊,我等都是三位王爷府上的侍卫,哪里是什么贼人?”

    郅都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哦?可有印信为凭?”

    大汉心中咯噔一下,忙答道:“大人,我等的印信都被那些兵士抢去了,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郅都脸sè一沉,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呵斥道:“胡说八道!既无信物,又如何证明?!且王府侍卫怎会不着甲,却身着麻衣?!如此鬼祟行径,看来定是贼人无疑!来人!拖下去用大刑!本官只要供状,死活勿论!”

    大汉们闻言大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声求饶,哀求着郅都能到王府求证。府卒们见郅都根本不为所动,哪还不知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往死里整。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下把大汉们都拖了出去,使出万般手段自是不提。

    郅都不久就拿到了供状,每个大汉都画押了,承认自己意图谋害三位王爷,甚至还勾结了王府中的管家和侍卫。谋害王爷,还是当今天子的三位皇子,这可是夷族的大罪!郅都拍了拍手上厚厚一摞写满供状的绢帛,吩咐府卒备车,直接朝大理府(管司法)去了。

    大理卿王轩满面愁苦的看着案子上的供状和面无表情的郅都,无奈的点点头,道:“就依中尉大人的意思办吧。”

    王轩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一卷手令上盖上了自己的金印,看着郅都不发一语的拿起手令,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苦笑,喃喃道:“郅都啊,郅都,你可害苦我了!只盼你下手莫要太狠才好!。。。。。。”

    临江王府中,刘荣和两个弟弟屏退了下人,闭门饮宴,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了。

    河间王刘德双目微红,举樽一饮而尽,仰天低吼道:“阿母,孩儿不孝啊!”

    “大哥,阿母死得好惨!此仇不报,妄为人子!”胶西王刘阏闻言也是眼眶泛泪,yīn测测的对刘荣说道。

    刘荣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不发一语。良久后,也许是疼痛令他清醒了少许,全身一松,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道:“如今你我兄弟自身难保,何谈为母报仇?”

    刘德忙上前低声道:“窦婴大人原是大哥的太子太傅,如今又身居太尉,执掌帅印,若是。。。。。。”

    刘荣闻言一惊,忙道:“二弟休得胡言!为兄定不能行那等篡逆之事!”

    “哼!这太子之位本就是大哥的,若不是王娡那妖妇迷惑了父皇,凭刘彻那稚口小儿,有何资格登上大位?!”

    刘阏见刘荣似有松动,忙附和道:“大哥,二哥说得在理!当初父皇想废你太子之位,周亚夫和窦婴两位大人都是极力反对的。周大人更是为此丢了丞相之位,想来心中对刘彻定是愤恨不已,若是能得两位大人相助,大事可成!”

    “只是。。。父皇。。。”刘荣闻言,心中大动,犹豫道。

    “成大事者,怎可拘泥小节?到时若是父皇肯禅位自是最好,若是不肯,说不得要。。。”

    刘荣大惊失sè,低声斥责道:“不可!为兄定不可行那弑父之举!”

    刘德脸上满是怨毒,劝道:“大哥想想,父皇对阿母可存半点夫妻情分?!对我等可有半分父子之情?!不但纵容王娡那毒妇将阿母折磨致死,此番更是召我们进京,能有什么好事?!”

    刘阏附和道:“正是此理!既然父皇不念骨肉情分!大哥又何必多想!”

    刘荣脸sè数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临江王府的管家在门外急声叫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中尉府的兵士将王府围住,说是要捉拿要犯。侍卫们抵挡不住,官兵已经破门而入了!”

    屋内三人闻言大怒,刘德更是吼道:“什么时候中尉府如此嚣张,竟敢到王府拿人?!”

    咚!门外的管家没有回答,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房门随即被猛地踹开,郅都缓缓的走了进来,对屋内的三位王爷躬身作揖,朗声道:“下官中尉郅都见过三位王爷!”

    刘荣拦住就要破口大骂的刘德,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就是郅都?就是夷灭了本王阿母栗氏一族的郅都?”

    郅都直起身子,面部表情道:“正是下官!”

    刘德和刘阏闻言大恨,几乎想要生噬其血肉。栗氏一族上下数百口,多少姨表至亲都被他灭杀殆尽,此仇不共戴天!

    刘荣拉住手边的两个弟弟,冷笑道:“郅都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故?不会是想将我兄弟三人也一并夷灭吧?”

    郅都又是一揖,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册,道:“下官不敢!只是今rì抓到几个贼人,供出勾结了三位王爷府中的下人,意图谋害三位王爷,下官特来缉拿嫌犯,以护王爷周全!”

    “哦?”刘荣闻言一愣,接过郅都递来的名册,仔细一看,竟全是王府中的幕僚,管家和侍卫,洋洋洒洒不下数十人,不由面sè大变,急道:“郅都大人!这定然是误会!”

    “犯人都已画押认罪,王爷莫非是要包庇府中嫌犯?!”郅杜直视着刘荣的双眼,眼中迸shè出刺骨的寒光,冷冷的道。

    “大胆!”

    “放肆!”

    刘德和刘阏齐声怒喝,刘德更是对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胚子给我绑了!”

    等了半天,却没人答话,三人不由脸sè大变。却见郅都缓缓说道:“几位王爷莫急,府中的侍卫已经尽数押往中尉府。待洗清嫌疑,本官自会将其释出。”

    刘荣气得浑身发颤,伸手指着郅都,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禀大人,嫌犯已经全部抓获,正押往中尉府!”中尉府的兵士跑了进来,禀报道。

    郅都闻言,没有再理会刘荣三人,转身就要离去。在走到门口时,他又扭头道:“既然河间王和胶西王也在此处,下官就不需另行通报了,想来两位王爷府上的嫌犯也已落网。在此案查清之前,下官自会加派人手守卫三位王爷的府邸,也请王爷不要过多走动才是,免得遭了贼人的算计。”

    话音未落,根本不管三人的反应,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蛋/疼了,这点击和收藏不成比例啊,按说要是不喜欢看,点击不能保持那么高吧?兄弟们,帮忙点收藏哦。。。。。。);

第四十一章 仁寿家宴(上)

    景帝四十岁的大寿辰已经筹备了一年有余,盛大的庆祝活动将超过十天。

    活动覆盖很广,从皇帝家人、内臣、外臣、士绅、民众等,到外国使节都有专门活动,会场的地点和布置是根据来人而有区别,有事先经皇帝同意的程序,所有宾客觐见皇帝和呈递礼单、皇帝回赐赏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由专门的司仪和礼宾来完成活动。根据皇帝对宾客的态度安排宾客在不同的地方进餐,皇帝可临时赐酒或餐,这也是事先有准备的。

    寿辰当rì,景帝在未央宫正殿接受了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无法赶到京城面圣的各地文武百官,也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大礼,祝贺皇上万寿无疆。

    一切都按照礼仪不断的进行着,但是朝臣们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气氛。

    首先是梁王刘武并未进京,按说作为景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封地梁国里京城不过快马数rì的路程,梁王此番却托病没来贺寿,实在有些诡异。其次是皇帝的诸位皇子并未参与随后在未央宫举行的国宴,而是到太后的长乐宫单独举行家宴,要知道其中的九位皇子已经之国了,身份上算得是朝臣,理应参加国宴才是。

    总之,朝臣们在国宴上看到景帝的唯一血亲,就是当今的太子刘彻。看着高坐于殿上,笑意盈盈,与群臣把酒言欢的皇帝和太子,这些人老成jīng的朝廷重臣们哪还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jǐng告一些不安分的人,太子刘彻是大汉帝国的储君,也一定会是帝国未来至高无上的皇帝,决无其他可能!

    刘彻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侧席上的太尉窦婴,对他喜怒不形于sè的本事相当佩服。窦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yīn霾,但随即就很好的掩饰了下去。但他并不知道,刘彻早已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

    酒过三巡,眼见宣誓主权的目的已经达到,刘彻也不需多呆,低声向皇帝老爹告退。景帝叹了口气,幽幽道:“去吧,记得留些情面,毕竟都是朕的儿子,也是你的兄长啊。”

    刘彻微笑着点头应诺,示意景帝放心,随后向群臣敬了一杯酒,方才告辞而去。

    长乐宫仁孝殿内,宴会厅里的巨型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气氛却有些诡异。虽然名义上是家宴,但是一个女眷都没有,甚至连王夫人王兒姰(刘彻小姨)所生的景帝最小的四个皇子都没有出席。

    望着主座上不发一语,津津有味吃着菜肴的太后,诸位皇子们心中不免忐忑。倒是老八赵王刘彭祖,毫无顾忌的大口品尝着菜肴,还不时抬头恭维太后几句,终于把太后逗得笑容满面,开口招呼皇子们进食。

    大厅内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皇子们也开始享用起这些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至于吃到嘴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各人心里明白。

    酒热正酣,太后抬头夸赞道:“非儿,去年你差人送来的丝绣很是华美,真是难为你的一番孝心了。”

    江都王刘非赶忙放下手中的象牙箸,答道:“只要皇祖母满意,孙儿下次让匠人再多绣上些,进献给皇祖母。”

    太后笑着摆摆手,道:“有你这份孝心就够了,莫要劳民伤财,百姓也不容易。”

    既然起了话头,太后又和皇子们聊起了各自封国的情况,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太后兴致一高,又笑问道:“近来京城里多添了不少新奇玩意,你们回京已有月余,当是乐在其中吧?”

    诸位皇子纷纷应诺,都眉飞sè舞的谈论着近rì的美好生活,只有河间王刘德皱眉不语,脸上隐隐有不虞之sè。

    这当然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她面sè一沉,幽幽道:“德儿,可是有什么难事?”

    整个大厅为之已经,诸皇子都讶异的看着刘德。刘德对面的刘荣更是拼命对他使着眼sè,但是他低估了自己这个弟弟的倔强,也低估了他的愚蠢。只见刘德满面涨红,忽的站起身来,对太后躬身一揖,朗声道:“求皇祖母为孙儿做主!中尉郅都半月前派兵包围了大哥,我和三弟的府邸,将府中的下人尽数押往中尉府,如今生死不知,孙儿何曾受过这番屈辱!”

    太后闻言,却没有丝毫讶异,摆手示意刘德坐下,随后淡淡的说了句:“哀家知道了。”

    皇子们见太后这番做派,心中不由一紧,对原本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随即自顾自的继续吃喝起来。刘德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无力的坐下,只是双拳紧握,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所幸的是,宴会厅这种恐怖的沉默气氛并没有存在多久,太子刘彻就缓缓的走进了大厅。

    “孙儿见过皇祖母。”

    “彻儿,你来了,赶紧来这坐。”

    太后见到刘彻,显得很是高兴,招呼他和自己一起坐在主位的金sè坐榻上。

    刘彻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太后身边,稳稳的坐了上去。诸位皇子见状,心中又是一紧,什么情况,这是和太后平起平坐了?但刘彻只有九岁,虽然长得高大些,仍然算是个孩子,在此事上却也抓不住把柄。

    刘彻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侍女们盛来的菜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太后聊着。酒过三巡,太后微微起身,道:“哀家有些乏了,去歇息片刻。你们先吃着,都不许走,哀家到时还要回来和你们好好聊聊。”

    说完,她丝毫不顾皇子们的反应,也不等他们起身恭送,径直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往内殿去了。

    刘彻此时心安理得的独自坐在主位上,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席上的诸位皇子,脸上满是温暖的笑容。

    眼看皇子们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个xìng火爆的刘德再也忍受不住,高声道:“刘彻!既然费劲心思把我们留下,有话就直说吧!”

    “放肆!怎可直呼太子名讳?还不快快向太子赔罪!”刘荣闻言一惊,抢在刘彻发话前,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

    “大哥不必如此,二哥想是对孤有些误会,一时心急罢了,孤不会责怪他的。”刘彻微微一笑,摆手示意刘荣坐下,根本没有理会一旁的刘德。

    “就是就是,太子乃是人中龙凤,怎会和莽夫一般见识。”刘彭祖连声附和道。

    刘德恶狠狠的盯着刘彭祖,喝道:“老八,你说谁是莽夫!”

    “谁答应就是说谁嘛。”

    “你。。。。。。”

    “怎么?二哥还想打我不成?”刘彭祖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刘彻笑意盈盈的看着刘彭祖逗弄着刘德,没有出言阻止,这老八果然是个妙人,丝毫没有顾忌的得罪刘德,分明就是投名状嘛。倒是刘荣再次出言制止了处于爆发边缘的刘德,这番隐忍工夫,让刘彻除掉他的心思又坚定了几分。

    敲了敲桌面,刘彻示意众人安静,见刘德还要说话,他清咳了一声,大厅内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呛啷声。诸位皇子骇然转头,发现各自身后都站着数个侍卫,手中横刀寒光闪闪。

    “太子,这是何故?”刘荣浑身巨震,颤抖着问道,他知道,刘彻最想杀的就是自己。

    “没什么,就是想让兄长们安静的听孤王说话。”

    刘彻扬了扬眉毛,随口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如洪钟大吕般,在死寂般的大厅内久久回荡。

    眼见诸位皇子都老老实实端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刘彻这才挥挥手,示意侍卫们还刀入鞘,脸上满是戏谑的道:“既然兄长们都没话说了,就让孤王提些想法吧。”

第四十二章 仁寿家宴(下)

    整个宴会厅很安静,只是不时听到翻书的哗哗声。皇子们各自拿着一本线装书不停的翻阅着,脸上表情各异,但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脾气火爆的刘德根本没有仔细看,快速的翻阅完后,将书卷丢到桌上,满脸冷笑。

    刘彻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慢慢的品着。

    线装书并不厚,皇子们很快就陆续看完,刘彭祖第一个表态道:“只要太子能保证这‘皇家实业集团’每年都能达到最低收益,我同意用我的封国租税和书中所谓的‘不动产’入股。”

    皇子们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八今天是疯了吧?拍马屁用得着这么不要命吗?太子拿出这本《皇家实业集团发展规划》,分明就是要剥夺掉皇子们的封地嘛,所谓的不动产,不就是指各种田地和宅邸吗?

    吴楚七国之乱后,同姓诸侯王的势力受到致命打击。景帝取消了王国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削减了王国的属官,王国的丞相改称为相,国相还负有监察王的使命,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只能“衣食租税”,即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该国的租税作为俸禄,王国的地位已与汉郡无异。

    就是说,诸位皇子现在是全国最大的地主阶级。本来就没了政治权利,若是又没了地,没了宅邸,封国就是名存实亡了。

    刘彻笑了笑,道:“八哥放心,哪怕是收益不足,孤王也会用府库里的银钱补上的,而且孤王有信心,真正的收益绝对会大大超出你的想象。”

    中山王刘胜见一母同胞的老哥刘彭祖都答应了,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也点头同意。

    长沙王刘发本就不乐意到长沙国那个cháo湿贫穷的地方之国,王妃陈婕这次回京,也不知道埋怨多少次了。入股皇家实业集团,若每年真的能分到数千万钱,可比他呆在长沙国苦哈哈一年收的那数百万租税要好上太多了,若赶上灾年,还得往里赔钱呢。

    当下他也不犹豫,点头道:“若是太子真能说服父皇让我们呆在京城,不用之国,那封国的王府宅邸倒确实没什么用处,本王也入股吧。”

    刘彻笑着保证道:“六哥放心,孤王早就在北阙甲第紧贴宫城之处划出了一块地方,专为我大汉皇族营建府邸,名字就叫皇家庄园,定不会让叔伯兄弟们失望的。”

    “哦?可是那田氏商业集团正在营建的劳什子‘示范xìng小区’?”

    刘发眼睛一亮,他早就听王妃陈婕说过,那田氏商业集团,正在北阙甲第营建一大片美轮美奂的建筑,只是一直保密,无缘得见。据一些身份很高的贵妇说,里面的建筑将比天上rén jiān和七窍玲珑阁还要jīng美奢华。

    “孤王保证,六哥的新王府绝对会让嫂子满意的。”刘彻点了点头,打趣道,刘发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地球人都知道。

    刘发倒是不以为忤,自顾自的吃起菜肴。既然已经答应了太子,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在长沙国可吃不到这等美味,不多吃点对不起自己。

    “五哥,孤王的安排可有不妥之处?”刘彻对不发一语,却眉头紧皱的江都王刘非问道。

    在九个兄长之中,唯一能让他有所顾忌的,就是刘非。刘非也是景帝的爱子,可谓文武双全,在吴楚之乱中也立下不不小的功劳。吴楚之乱后,景帝趁势收夺各诸侯国的支郡,边郡归朝廷所有,所置王国皆一郡之地,唯江都国例外。东阳郡、故鄣郡都封给了刘非,可见景帝对他的看重。若不是他过于骄纵奢侈,恐怕还能跟刘彻争争这太子之位。

    程夫人生的三个儿子,刘余口吃木讷,刘端yīn戾短视,真正能拿主意的还是刘非,因此刘彻最先问的就是他的意见。

    刘非一边翻着书,一边缓缓答道:“太子的计划很周详,并无不妥。只是这所谓的股份的计算,股份和分红的关系,还有‘原始股’和‘无决策权股份’的定义,我还是有点疑惑。”

    我勒个去!果然是人才!刘彻默默在心里给这个老哥按了个赞。短短的时间内,不但能立刻接受这些前所未见的名词,还能找出其中关键之处,怪不得世人都夸他惊才绝艳啊。

    刘彻整理了一下思路,认真的讲解道:“这股份就按照各位兄长所有的田地和不动产计算银钱,百万钱算作一股。假设五哥的江都国所有产业作价十亿钱,则为一千股。皇家实业集团设立之初,会发行十万股,为原始股,有决策权。这十万原始股将分出四万股交给父皇的少府,剩下六万股将由宗室子弟zì yóu认购。rì后若是增发股份,也是百万钱一股,只是不再如原始股一般有决策权。每年集团除去支出和发展所需银钱,所得收益将全部用于分红,按照股份多少分配。至于这决策权的用处和限制,在书中已有详解,孤王就不多说。”

    刘非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头,随后又重新仔细翻看了一遍,朗声道:“我同意!”

    刘余和刘端见状,也随即点头同意,他们都知道刘非从来不做吃亏的事,跟着他没坏处。

    刘彻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把刘非哥三搞定,今rì的预定目标算是圆满完成了。九个兄长已经有六个都同意了,至于四个弟弟,都是小姨王兒姰生的,年纪又都很小,自然由刘彻做主。现在就剩下栗姬的三个儿子了,刘彻眯起眼睛,看向了刘荣。

    刘荣下意识的避开了刘彻的目光,仍然没有说话。倒是身旁的刘阏冷笑道:“若是我们不同意,太子又待如何?”

    “哦?这是三哥的意思,还是大哥的意思?”刘彻微微一笑道。

    刘德此时再也忍不住,也不顾身后虎视眈眈的侍卫,站起来喝道:“休要多言,本王定不会随了你的心意!有种你就杀了本王!”

    刘彻脸上满是戏谑,道:“二哥莫要激动,孤王怎会行那弑兄之事?近rì听闻三位兄长府中不甚安宁,万事多需小心才是。”

    “你。。。。。”刘德满脸涨红,心中明知是刘彻搞的鬼,但却不能明说,否则一个污蔑太子的罪名,足以把他整的yù仙yù死。

    刘荣看到刘德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摇头苦笑道:“太子何苦如此相逼?”

    刘彻沉默半响,幽幽道:“孤王来时,父皇曾嘱咐,让孤王多留些情面,毕竟你们都是父皇的儿子,都是孤王的兄长。”

    刘荣闻言脸sè一黯,有气无力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同意!”

    刘德大惊,正要出言阻止,却见刘阏也无力的点点头,不由大怒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本王绝不答应!”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丝毫没有顾忌身后的侍卫。刘彻摆手示意侍卫放他走,随后看着刘荣和刘阏道:“孤王从来没想过要逼迫各位兄长,大哥和三哥若是想走,只管走就是了,孤王定然不会阻拦。”

    刘阏闻言,眼睛一亮,看向了身边的刘荣,等他拿主意。刘荣苦笑道:“太子说笑了,我倒是想走,可是走的了吗?”

    刘彻稍稍一愣,意有所指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选对了方向,总会有出路的。”

    刘荣显得很茫然:“什么是对的方向?”

    “和刘德相反的方向!”刘彻冷冷道,连“二哥”都没用,直接叫出了刘德的本名。

    席上的诸位皇子大惊失sè,刘发赶紧停下了手中的象牙箸,原本满脸堆笑的刘彭祖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身为天家子,谁还听不出刘彻这句话的意思?

    刘荣急忙哀求道:“刘德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是殿下的兄长啊!”

    刘彻摆了摆手,幽幽道:“这就要看大哥和三哥能不能让他明白这个道理了!孤王是不会弑兄的,但会帮他看清该走的路!”

第四十三章 悲催刘德

    刘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穿着一件破烂的麻衣,枯坐在长安东市一个食肆门口的台阶旁,傻愣愣的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饿得没有一丝力气。

    仁寿家宴那rì出了宫城后,他并没有找到来时乘坐的王府车驾,还被宫门前的几个侍卫架起来,远远丢到一边。当刘德满脸怒容的走回北阙甲第,想要进入自己的王府时,竟然被中尉府派来守卫的府卒拦了下来,一副大爷不认识你的可恶嘴脸。

    按说原本没人敢这么大胆,冒犯王爷的罪名可不轻。可是侍卫和府卒们都有充足的理由——刘德没有印绶,无法证明他王爷的身份。准确的说,刘德的印绶就丢失了。在只认印绶不认人的汉朝,这可是比在后世丢了身份证还可怕千万倍的事情。

    在秦汉时,印的地位比脑袋更重要,因为它是权力的象征。汉印因为是要钤在封泥上用于封印的(即把简牍收卷后将卷的首简和末简用胶泥块粘合起来,然后在胶泥上钤盖印章,以示密封.收取简牍者首先要验看封泥是否完好。如果强行拆开简牍,必然破坏封泥,则可知其已曾被打开过)。因此尺寸不可能太大,一般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平时不用时都随身携带,收盛于腰间所挂的鞶囊中,再在外面垂上绶带。

    由于汉代朝服不象后世那样以颜sè区分等级,而是都穿皂衣(黑衣),因此印章的材质,印钮的形状和绶带的颜sè是区分官员禄秩的唯一标志。丞相金印紫绶,御史大夫是副丞相,佩银印青绶,以下各有等差。再一个是印钮的形状,帝后用螭钮(螭是龙的一种),诸王丞相列侯用龟钮。

    由于汉代印绶的地位很高,所以新莽末年,商人杜吴杀死王莽后,不去砍他的首级,而首先去解他的印绶挂在自己身上,可见汉人潜意识心目中,印绶的地位远比那颗脑袋值钱。因为脑袋不过换些悬赏,而印绶则象征着权力。又如秦末时,项梁带着侄儿项籍起事,杀了会稽守,解下他的印绶挂在自己身上,就可以号令全郡的兵马。

    从此,刘德的悲惨生涯开始了,只要他稍微接近熟识的王爷或朝臣的府邸,就会被一些不明身份的兵卫盘查,以保护王爷和朝臣为由,不许他靠近。而到了晚上,他更是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抢劫,他被数个蒙面大汉劫持到了长安东市,除了贴身衣裤外,劫匪只给他留下了一件破烂的麻衣和一个破碗。

    刘德不笨,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刘彻搞的鬼。否则哪有这么巧,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碰到多管闲事的兵士。可他知道哪怕就是刘彻将自己活活饿死,也没有人能以此为由向刘彻发难。汉朝就是认印不认人,你自己把印丢了,饿死了也怨不得不别人。

    三天了,刘德没吃过一口东西,晚上就学着路边的乞丐,找个避风的角落蜷缩成一团。虽然快要入夏了,但长安的夜晚还是非常寒冷的。如今的他,披头散发,面容枯槁,浑身散发出一种腐肉般的恶臭,连附近的乞丐都离他远远的。当然,并不是说乞丐们比他干净,而是能感觉到他周身笼罩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浓郁到无法化开怨念。

    咚!食肆的伙计狠狠的踹了刘德一脚,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呵斥道:“给老子死远点!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食肆附近一般都会有乞丐,只要乞讨时做得不过分,伙计们也从不难为他们,甚至有时会端出些剩饭剩菜放到他们的饭钵中。但是眼前这个乞丐实在遭人讨厌,既不肯吃伙计拿来的剩饭,又死死赖着不走,还摆出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吓得来往的行人都不敢进食肆吃喝。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刘德被伙计狠狠踹在大腿上,只觉一阵剧痛,竟不可思议的清醒了一些。他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如野兽一般冲上去保住伙计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下去。。。。。。

    中尉府的正堂上,郅都皱着眉头看了看堂下被打得浑身是血,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刘德,对着被人用担架抬来的食肆伙计问道:“就是这乞丐咬下你一块肉来?”

    面sè苍白的伙计涕泪横流道:“正是,请大人给小人做主啊!小人并不是故意将他打成这般模样,只是他死不松口,几乎将小人活活疼死,这才下手没了轻重啊!”

    郅都翻看了桌案上仵作关于伙计伤情的简牍,点头道:“确实伤得不轻,此事错不在你,你且回去好好休养,这乞丐就交给本官处置,定会还你公道。”

    伙计顿时感激涕零,连声称谢,毕竟虽是乞丐伤人在先,但若是真将他打死,自己也难逃牢狱之灾。如今中尉大人这一番话,就是为他脱了干系。

    吩咐书吏带人将伙计抬走,详细记录下供状,郅都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刘德,对府卒幽幽道:“带下去,好好清理一番,再找几个机灵点的看着,莫让他死了。”

    府卒应诺,架起地上的乞丐就往堂外走去。虽然他们不知道中尉大人为何要救活这个乞丐,但却不敢有丝毫违背。郅都御下之严苛是出了名的,敢违令者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太子/宫中,除了栗姬所生的三位皇子,刘彻的六位兄长都到齐了,正在正殿和刘彻饮宴,庆祝《皇家实业集团入股协议》的正式签订。

    数rì来,少府在太子刘彻提供的章程下,对诸皇子各封国的往年租税和各种不动产做了详细评估。根据这些评估,刘彻给诸位兄长开出极为优厚的估价,溢值达到了两成以上。皇子们自然很是满意,既然木已成舟,能多占点便宜自然也是好的。

    尤其是刘非,坐拥两郡之地,竟然获得了高达十五亿钱的财产估值,着实让他兴奋不已。要知道,这两郡哪怕风调雨顺的年份,他能收到的租税也不会超过四千万钱,还要支付府中大批幕僚和下属的薪俸,真正的收入不过两千余万。十五亿够他不吃不喝攒上近百年,试想哪个诸侯王能活上百年?大汉朝廷去年的岁入也不到六十亿钱,啥叫富可敌国?刘非现在就觉得自己富可敌国。

    虽然这些估值都会算成股份,拿不到真正的银钱,但显然皇帝老爹是清楚这件事的,太子今后想赖也赖不掉。再说长安城的权贵豪强,谁不知道所谓的田氏商业集团,暗地里就是太子的产业。有好事的人私下稍稍估算了一下,这些产业在去年短短数月间,就达到了近十亿钱的恐怖收益!刘非很清楚,跟着太子老弟做买卖,万万是不会亏的。哪怕是挣得少了,太子也有足够的家底补足承诺的“最低收益”。当然了,堂堂皇子是不会去经商的,但那些权贵世家,哪个背地里没有自家的买卖,“偷偷的进庄,打枪的不要”就可以了。

    酒热正酣之际,刘荣带着满脸怒容的刘阏闯进殿来,急声道:“太子殿下,请放过二弟吧。”

    诸位皇子闻言一愣,齐齐看向了主位上的太子刘彻,猜测着他是否真的对刘德动手了。

    刘彻微微一笑,问道:“大哥何出此言啊?孤王何曾要对付刘德?”

    刘阏抢上前来,冷哼道:“二哥此时正在中尉府,生死不知,太子真不知此事?!”

    “哦?还有此事?刘德所犯何事?竟被捉拿至中尉府?”刘彻满脸戏谑,幽幽道:“中尉郅都一向秉公执法,如是刘德无甚大错,诸位兄长俱可放心。”

    刘荣闻言满脸涨得通红,他怎可说出刘德是在街边乞讨时咬了一个小小的平民?这是大损天家尊严的丑事,传扬出去,刘德轻则被宗正府执行家法,重则被逐出宗族,贬为庶人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如何才肯放过二弟?”刘荣拦住身边目呲yù裂的刘阏,铁青着脸问道。

    刘彻丝毫不为所动:“大哥此言差矣!我大汉崇黄老之学,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刘德真犯了罪过,大哥该去问大理卿,依法该如何论处。来问孤王,实在是寻错了门路。”

    席上的皇子们也都听出来了,想是刘德被人寻到了错处,如今被中尉府看押起来了。不由暗自感叹太子下手之快之果决,也庆幸自己早早看清形势,没有死扛。一时间,都默默的端着酒樽,品着美酒,根本没有为刘德出头的打算。

    刘彭祖更是冷嘲热讽道:“太子说得有理,既然二哥犯了事,按大汉律法办理就是,大哥和三哥若想徇私,大可去求父皇嘛。到太子/宫来作甚?没来由的扰了太子和兄长们的酒兴。”

    诸位皇子闻言,不禁莞尔,这家伙无耻的样子,很有皇帝老爹当年的风范。刘彭祖丝毫不以为忤,反正是都已经站队了,干脆就把刘荣三人得罪死,也好向未来的皇帝表表忠心。示意自己反正不要脸不要命了,只能跟定你了,将来千万不能亏待我!

    刘荣和刘阏被这话气得几yù发狂,殿内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第四十四章 山寨版皇城

    刘彻很不喜欢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景帝和太后都对自己的行为持着默许的态度,但也要稍微顾忌到皇家的脸面。真要在这太子/宫闹将起来,传扬出去,免不了朝野非议的。他清咳了一声,缓缓道:“孤王听闻刘德身染顽疾,每rì里头疼yù裂,故曾多次求父皇准其留在京城治病,更yù将封国事务交由少府打理,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皇子们哪还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刘德平rì身强体健,哪来的劳什子顽疾,显是太子想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逼刘德自动放弃封国了。

    刘荣虽心中愤恨,奈何形势不由人,只得长叹道:“正是如此,还望太子能帮忙在父皇面前说项,让二弟能留在京城医治。”

    刘彻摇头道:“这朝政之事,孤王怎可插手?想来刘德若是多多上书陈情,父皇和朝臣定会体谅他的难处,欣然应允的。”

    刘阏闻言,已有所指的讥讽道:“二哥的印绶已经被贼人偷去了,又如何上书陈情?”

    “二哥的印绶何时被盗了?那为何今rì早些时候,还能差人给孤王送来这盖着大印的入股协议?”

    刘彻丝毫不以为忤,装作吃惊的样子,拿出一张绢帛让内侍李福交给刘阏查看。

    刘阏接过绢帛,上面赫然盖着河间王刘德的大印,不由气得浑身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刘德现在人在中尉府,身上印绶也已丢失,怎么能在这劳什子的入股协议上盖印?很明显就是太子刘彻让人盗取了他的印绶,还肆无忌惮的私自在这绢帛上盖印。

    一旁的刘荣也是面目铁青,刘彻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丝毫没有掩饰,明摆着吃定刘德了。然而,随着愤怒而来的,更是深深的无力感,刘荣知道,刘彻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必然还有后手。一旦逆了他的意思,恐怕刘荣三人就要面对更可怕的境况了。

    良久后,刘荣强压下心中的愤恨,试探着问道:“太子,这印绶?”

    刘彻微笑道:“想来刘德的印绶根本就没有丢失,一直都在身上,大哥以为呢?”

    刘阏正待说话,却被刘荣拦住,只见他幽幽道:“小王也相信二弟的印绶没有丢失,这就去中尉府取来二弟的陈情表,明rì早朝更会和三弟联名上奏,求父皇准许二弟留在京城治病。”

    刘彻微微颌首,满是关心的认同道:“二哥的顽疾确实拖不得了,待他从中尉府脱了干系,入住皇家庄园后,孤王定会派宫中的御医每rì多加看顾,好好调理。”

    刘荣牙关紧咬,抑制住上前打烂刘彻那张虚伪面容的冲动,作了个揖,强拖着不情愿的刘阏告退而去。

    皇子们眼见太子轻描淡写的解决了刘荣三人,暗自佩服不已。一个九岁的孩子,做事如此果决如此滴水不漏,这是何等的妖孽?心里也不由庆幸自己早早的站队,没有得罪这个狠辣的弟弟。

    麻烦事既然解决了,刘彻自是高兴不已,再加上刘彭祖这个妙人在一旁插科打诨,宴席很快就恢复了热闹,诸位皇子更是相互拼起酒来,殿内一派兄友弟恭的和谐气象。

    翌rì,大汉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重病在身的河间王刘德无法上朝,由临江王刘荣和胶西王刘阏代为上表,请求留在京城治病。景帝略作犹豫,欣然同意了。大部分不知内情的朝臣们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封地不比京城繁华,滞留京中不去封地的列侯数不胜数,多刘德一个也无所谓。虽然有些老谋深算的重臣嗅到了一丝古怪,却也不敢随意出言反对皇帝的决定,便由得他去了。当朝太尉窦婴,默默打量着殿上面目呆滞,锐气全无的临江王刘荣,满心苦涩。也许,某真的错了,他暗自长叹道。

    人生如梦,长沙王妃陈婕如是想。

    虽然搬到新王府已经半月有余,但每当清晨在柔软的床垫上醒来,望着眼前华美的帷帐,她都觉得自己在做梦。留在繁华的京城,入住仙境般的皇家庄园,这是她从前只有在梦中才敢想的好事,如今竟统统实现了。

    陈婕把小脑袋重新埋进香喷喷的鸭绒被里,直到憋得俏脸通红,这才猛地掀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打量着室内华丽的装饰,低声不住的喃喃自语,告诉自己不是做梦。

    这一幕被刚刚走进房门的刘发看到,无奈的摇摇头,打趣道:“每rì都要如此折腾一番,我看迟早要把你送到庄园里那劳什子医馆去。”

    陈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身上衣冠齐整,不由讶异道:“王爷今rì怎么起早了?”

    “哪是我起早了,是你起晚了。早已rì上三竿了,我都已经用过早膳了。”刘发忍不住吐槽,陈婕的粗神经是遗传的,她的姑姑陈氏和表妹嫣儿都是一个德行。

    陈婕闻言,本能的点点头,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了起来:“啊!那不是耽误了今rì晨练?!天上rén jiān教‘瑜伽’的女先生说过,不坚持晨练,很容易发福的!都怨你,咋不叫醒我。。。。。。”

    陈婕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翻身起床,唤来门外的贴身侍女服侍她洗漱,嘴上还不住的数落着满脑袋黑线的刘发。她出身世家豪族,个xìng又很跳脱,可不是个唯唯诺诺的王妃,堪称王妃中的悍妇。

    刘发秉持着咱惹不起躲得起的信条,屁颠屁颠的出了门去,盘算着到八弟刘彭祖处听听马屁也是好的。

    刚进了刘彭祖在皇家庄园的王府院子,刘发就看到老七胶东王刘端,正在院子里逗弄着两只猞猁幼崽。说来也奇怪,刘端从小个xìngyīn戾,看谁都不顺眼,偏偏是跟整天溜须拍马的老八对上了眼。搬进皇家庄园后,两人更是终rì勾肩搭背,混在一起,丝毫没有点皇子的样子。

    按说皇子之间交往过密,多少会导致皇帝和太子的猜忌,但皇家庄园却似乎没有这些顾忌。皇子们的新王府虽说都是单独的大院落,但相隔并不远,相邻的院落间不到百丈的距离。皇子们经常聚到一块,开怀畅饮,rì子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其实,早在刘彻设计皇家庄园之初,就考虑到这一点。他非但不担心皇家庄园中的皇子们相互勾结,反而希望将刘氏宗亲全部搬到皇家庄园内。在后世的清朝,běi jīng城就分宫城和皇城。清朝皇帝将所有皇室都圈养在皇城内,不但有助于提升皇室的凝聚力,还能就近看管。把这些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定时炸弹聚拢起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好过放到封地各自占山为王吧。

    因此,刘彻在宫城外画了一个圈,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将这皇家庄园和北阙甲第彻底分隔开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汉朝山寨版“皇城”。皇家庄园内的皇室们不允许篹养私兵,只能带着少量王府侍卫入住。庄园由宫城卫尉派禁军负责守卫,刘彻理所当然的在这些禁军中安插了不少期门校虎贲营的好手。

    在这种严防死守下,刘彻根本不怕皇室诸人密谋造反,正愁找不到由头收拾他们呢。识趣的皇子们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认命般的做上了闲散王爷。经常聚在老八的王府饮宴,也是变相的表明,俺们没有关起门来算计太子你,俺们很满意你的安排,你就高抬贵手,以后别折腾俺们了。你就可劲的整刘荣哥三吧,俺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总之,皇家庄园的气氛是和谐的,成果是巨大的,景帝和太后是欣慰的,刘彻是满意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1472/ 第一时间欣赏汉武挥鞭最新章节! 作者:汉武挥鞭所写的《汉武挥鞭》为转载作品,汉武挥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汉武挥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汉武挥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汉武挥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汉武挥鞭介绍:
龙组的接班人,京城大学机械和化工双料硕士,脑海里带着京城图书馆的书库,穿越成为幼年汉武帝。
很多喷子说穿越不可能真正强国,我不服!
1.发展不出体系工业?那就带去体系完整的书库,3119万册够不够?
2.没有人才?汉武帝活了70岁,当了54年皇帝,办上几十年书院够不够?
3.儒家意识形态无法撼动?汉初的儒生帽子都被当尿壶,还不乖乖创立新儒学?
4.粮食制约人口规模?不会去找土豆,地瓜和玉米?占城稻都能找到,还怕没杂交水稻?
5.天灾不断?汉朝抓来战俘是要当奴隶的,修水利,养牲口。
6.匈奴的马快追不上?打下大宛你想要多少汗血马?
7.交通不便?咱们新中国修桥铺路才用了多少年?这时代上哪找铁道游击队去?
8.信息不畅?发展几十年工业化的新中国都人人有手机了,大汉弄个固定电话不过分吧?
9.资源问题?要树木去倭国砍,铜矿去南洋找,铁矿不是还有个澳洲嘛。咱大汉要保护环境。
汉武挥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武挥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武挥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