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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日记全文阅读

作者:响水依旧     男按摩师日记txt下载     男按摩师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让人提防的淫贼

    我干了三杯酒,没尝出酒的味道,却想起了昨天喝酒的情景,心里滚热的感觉开始升起,发晕的头脑便开始想一些与喝酒无关的事。

    苏姐似乎对我特别照顾,忙乎着给我夹菜,殷勤得像个小情人,在余辉面前享受这样规格的待遇,我很有点局促不安。好在余辉只顾劝我和苏姐喝酒,根本就没在意。

    我知道苏姐的心思,但我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有时候我确实很想放纵一下自己,为着排遣生理的郁积,也为着排遣心理的郁积。我甚至为自己找了很多很多的理由。当今社会,老婆正常得跟老虎似的,老公却仍然要养小蜜、去嫖妓、搞网恋或一夜情的比比皆是,而我的老婆是植物人,我偶尔放纵一下也应该无可厚非呀!可是,我似乎始终做不到完全放开,就好像有一道高高的门槛拦在前面,在我即将跨越它的时候,总会有一颗突然冒出来的钉子挂住我,让我欲罢不能,却又不得不罢。

    苏姐夸了夸我的按摩技艺,又说我今天立了大功,作为奖赏和感谢,她要敬我三杯。我是海量,也不太在乎,说着诸如借花献佛的话,来多少酒我就喝多少。当然我也得找各种理由回敬苏姐和余辉,直到将酒倒进他们的嘴里,大家喝个对等。到中途,余辉出去了几次,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等到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余辉趁苏姐去洗手间时神秘地对我说:“我给苏姐定了房间了,我们想办法让她喝醉!”

    我立即便反对:“喝醉有什么好?女人喝醉了容易出事!”

    “说你不懂嘛!”余辉笑着说,“要想从老板那里得到好处,首先就是要让她高兴,知道不?苏姐今天解决了公司的事,心里正高兴,需要朋友分享,你要不让她尽兴,她心里会不舒服,知道不?”

    我似懂非懂,胡乱地点头。等苏姐转来,余辉果然就不遗余力地劝苏姐喝,苏姐要不喝,他就会找出无数个要她喝酒的理由,总得要苏姐喝了,他才肯甘休。那厮还不停地朝我递眼色,要我倒酒,要我劝酒,我只好在一旁跟屁虫似地劝。苏姐也奇怪,余辉劝她喝酒她会百般推辞,轮到我劝她时,却非常干脆,往往和我对碰对地干。她一个女子,酒量哪赶得上我呀!

    最后,余辉走路快要倒了,苏姐则几乎瘫在了椅子上。两人都直喊痛快,还要要酒喝。我一人清醒着,可不敢再让他们喝,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苏姐弄到卧室去,余辉便朝我一挥手道:“萧、萧可,你、你打的回去吧,我、我会照顾好苏、苏姐的!”

    我见他说话舌头都直了,哪里放心得下,正要坚持留下,余辉忽然狠着脸压低声音说:“死萧可,别不识像哇,快滚吧!”

    我立即明白,这厮他娘的装醉呢!看他眼神中的暧昧味道,我就知道,我他娘上了这厮的当了。

    我不便留下当什么电灯泡,尽管心里酸酸的,但我还是乖乖地走了。出了酒店,我站在大街上等的士,才发觉天很晚了,而且下起了小雨,还吹着点风。风带着雨的腥味,拂过脸颊,凉凉的。我的有些晕晕乎乎的脑子经这凉风一吹,变得便清醒了些。我开始用它来思考:余辉把我支使开,他想干什么?这当然不用说,一定是献殷勤!献什么样的殷勤?那就要看苏姐需要什么样的殷勤了!

    眼前晃动着苏姐那曼妙的身子,性感十足的双峰,自己几乎就要进去了的桃源洞府……一想到这一切都将是余辉的精美大餐,我就恨得牙痒痒的,什么欲望都熄灭在了秋尽时的冷风凄雨中了。

    经过皓洁门市时,见门里仍然透着亮光,我便知道皓洁一定又在网上。本想不去惊扰她的,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拍响了她的门。

    “谁呀?”皓洁在里面问。

    “我,萧可!”我说,似乎觉得一股酒气直往上冲。

    “可哥哥?这么晚了才回来?”皓洁惊讶不已,连忙来开门。

    我将敲门的手撑在门上,让它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大口地喘着酒气。我这才知道,其实我也喝多了。

    皓洁开门的时候,将卷帘门向上一拉,弄得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去。

    “可哥哥,你喝醉了?”皓洁惊讶地道。

    “我没醉!”我强辩道,“我没醉,我会醉!嘿嘿!”

    “皓洁,谁喝醉了?”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里面问道。

    我的刚刚涌上来的酒意一下子就没有了,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皓洁,舅妈来了?”

    “可哥哥,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吧——”皓洁对我说,一边朝我使眼色,“妈,我送可哥哥回去,马上就下来!”

    “他喝得有多醉?要你当什么好人!”舅母冷冷地道,“你不许去!”

    “妈!可哥哥都站不稳了,我送送就回来!”皓洁说着,扶着我出门,然后拉下卷帘门锁了,对我说:“走!”

    我只好老老实实往前走,根本就不用谁扶。皓洁紧跟上来问:“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妈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皓洁说,“正要给你说呢,我妈今天来看姑姑和晴姐姐,回来就拉长了脸。她本来就没想留下的,不知道哪个乱嚼舌根,说我和你——”

    我四处看了看,见夜深了,四处无人,就说:“人家没嚼舌根,是我们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你也这样说!”皓洁道,“我妈明里说是来帮我的忙,实则是来监视我的,我怨不怨啊我!”

    “你怨什么呀怨?”我笑着说,“你妈妈来帮你是好事!省得你在城里胡来,大家都不放心!”

    “不和你说了,人家和你说真的!”皓洁嗔道。

    “你妈睡了吗?”我问,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似乎害怕她老人家在后面跟踪。

    “她早睡了,你不听我QQ声音都开得很小吗?”

    “我真醉了,不知道。”

    “你装醉!”皓洁笑道。

    “我是被你妈妈的声音吓醒了的!”我心有余悸地说。

    “为什么怕我妈妈?”皓洁狡黠地问。

    “不知道!”我感觉冷汗又开始出来了。好在马上就到家了,我开了门,让她进去,她不肯,转身走了。

    我望着她走进电梯去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感觉,让我顿时泪流满面。

    X月X日

    公司歇业一天后,今天又开业了。在佩服苏姐的运作能力时,我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叫“贾小姐”的女人。女人在这个世上,确实能办成许多大事,这些大事甚至可能是男人办不成的,不佩服她们的办事能力,就是对事实的抹杀。我真希望你马上醒过来,因为就支撑我们这个家来说,你比我可强多了。

    因为心里记着奖金,我去了余辉办公室一趟。余辉正在办公室里发呆,看上去很有点不对头,眼神呆呆的,脸上还有点伤,像抓伤。见我进去,他问:“你来做什么?”

    我笑着说:“我来看看你昨天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昨天说什么话了?”

    “奖金啊!”我说,“反正是公司出钱,你小子就别克扣我的了!”

    “奖金的事好说!”余辉说,“萧可,问你个问题,你他娘得给哥们老实说!”

    “什么问题,用得着这么正经吗?”我奇怪地问。

    “你说,一个女人只是让男人摸她,却不肯让男人上她,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余辉问。

    “不懂。”我说,“你小子摸了谁?谁不肯让你上?呵呵!”

    “哥们和你说正经的!”余辉正色道。

    我也一板脸道:“我也是说真的,这种女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

    “操,问你等于白问!”余辉悻悻地道。

    “钱呢?怎么去领?”我问。我关心的只是这“孔方兄”,哪管他什么女人。

    “找苏姐要去!”余辉气呼呼地道。

    “得了!”我愤愤地道,“当初我就没当真,以为奖个一百两百的还可能,奖一千两千都像在做梦,奖一万两万,嘿嘿,我他娘是傻子,我居然当真!我操!”

    “昨晚苏姐说了,叫你自己上她那领去,她私人奖给你,不从公司帐上出!”余辉懒洋洋地说。

    “她私人奖?”我嗤笑道,“她昨晚奖给你什么了?呵呵!”

    “小子,别乱说!”余辉瞪眼道,“乱说要出人命的哈!”

    我呵呵笑着,不想和他说这事,知道奖金的事他娘的是写在水瓢上的字,说没就没了,不能当真,便悻悻地出了他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我心里就恨恨不已,我怨不怨哇,两万呢,说没就没了!两万呀,可以还苏姐的帐了。

    不过,我马上心里就求得了平衡,人家也就说说而已,你也没付出什么,就按摩了一个钟点而已,凭什么给两万呀?再说,没到手的钱,也不是自己的,你失落什么呀!

    我回去继续干自己的工作,这样干一个钟点就有一个钟点的收入,少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少生许多烦恼。

    下班回家,照常去皓洁门市存放单车。皓洁正忙,舅妈出来拦住我说:“小萧,自行车就推回去吧,我们这里窄,搁辆单车,连过路上下都不方便。”

    我羞得脸都滚烫了,连连道:“好,好,我推回去,我推回去!”

    皓洁听她妈叫我把车推回去,娇声道:“妈!你做什么呀!”

    我连忙推了车走,感觉特别难受。

    单车没停放地点了,我只得推回家。好在屋子也空,哪里还放不下一辆破车呀!回到家里,我心情郁闷至极,一屁股躺下去,窝在沙发里再不想起来了。

    正在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她显得很兴奋:“小萧哇,好消息呀,晴儿的敏感点越来越多了,刚才医生又发现了两处!”

    “好啊!妈!”我高兴极了,兴奋得眼泪都流下了,“妈,尽量照顾好晴儿啊!你也要保重身体呀!”

    “妈会的。”妈妈说,“晴儿舅妈来了,住下没有?”

    “应该是住下了吧!”我说,心里就知道是妈妈的主意,但我不能说明。

    晴儿,你明白吗,我并不恨妈妈这样做!她有她的苦衷,这么长一段时间,她能没听到些关于我和皓洁的风言风语?这毕竟事关她的女儿的幸福和她的侄女的名声,早提防是应该的。我也暗自庆幸,要继续让我和皓洁这样不清不白地下去,难说不伤害我们其中的一个。皓洁单纯,她即使喜欢我,也是懵懂的,不可能是真正的爱。而我对皓洁,除了喜欢她的纯洁可爱,更多的则是肉体上的欲求!很多时候,我只要一想起皓洁清纯可爱的样子,就会欲火上炽,熏烤得自己焦躁不已。如果继续下去,我和她迟早会突破最后的防线的。现在舅妈来了,老大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没了机会,应该安全了不少!

    晴儿,现在我都成什么人了?居然会成了让人提防的贼!而且是一个让人不得不提防的淫贼!

    我是一个淫贼!

    晴儿,我是淫贼吗?我的那些同事,他们哪个没被包过夜呀?又挣钱又“享受”,能保住清白的,整个指压城,除了我还有谁呀?他们是淫贼吗?我从没认为他们是啊!那些难兄难弟们,据说出去一夜,钱是不少挣,可是一旦遇到变态狂,那就有得受的了。前晚一个同事跟一个客人出去包夜,回来还跟几个弟兄诉苦呢,说是那客人人肥也就算了,偏偏性欲旺盛得不得了,硬要他吃了春药和她大战三四个回合,结果弄得他第二天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他们都来羡慕我,说我是最清纯的老哥们,居然能不用自己的老二就能将女人弄服帖,他们怎么就没那本事。我便傻傻地笑,心想,我也上门服务的,只是和你们不同,我的底线就是不和客人上床。

    可我老想着和你的小表妹上床!我这不是变态吗?

    妈妈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在意听了。得知你有了起色,我心里高兴了不少,立即跳起来去做饭吃去。

02.让人提防的淫贼(2)

    X月X日

    公司歇业一天后,今天又开业了。在佩服苏姐的运作能力时,我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叫“贾小姐”的女人。女人在这个世上,确实能办成许多大事,这些大事甚至可能是男人办不成的,不佩服她们的办事能力,就是对事实的抹杀。我真希望你马上醒过来,因为就支撑我们这个家来说,你比我可强多了。

    因为心里记着奖金,我去了余辉办公室一趟。余辉正在办公室里发呆,看上去很有点不对头,眼神呆呆的,脸上还有点伤,像抓伤。见我进去,他问:“你来做什么?”

    我笑着说:“我来看看你昨天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昨天说什么话了?”

    “奖金啊!”我说,“反正是公司出钱,你小子就别克扣我的了!”

    “奖金的事好说!”余辉说,“萧可,问你个问题,你他娘得给哥们老实说!”

    “什么问题,用得着这么正经吗?”我奇怪地问。

    “你说,一个女人只是让男人摸她,却不肯让男人上她,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余辉问。

    “不懂。”我说,“你小子摸了谁?谁不肯让你上?呵呵!”

    “哥们和你说正经的!”余辉正色道。

    我也一板脸道:“我也是说真的,这种女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

    “操,问你等于白问!”余辉悻悻地道。

    “钱呢?怎么去领?”我问。我关心的只是这“孔方兄”,哪管他什么女人。

    “找苏姐要去!”余辉气呼呼地道。

    “得了!”我愤愤地道,“当初我就没当真,以为奖个一百两百的还可能,奖一千两千都像在做梦,奖一万两万,嘿嘿,我他娘是傻子,我居然当真!我操!”

    “昨晚苏姐说了,叫你自己上她那领去,她私人奖给你,不从公司帐上出!”余辉懒洋洋地说。

    “她私人奖?”我嗤笑道,“她昨晚奖给你什么了?呵呵!”

    “小子,别乱说!”余辉瞪眼道,“乱说要出人命的哈!”

    我呵呵笑着,不想和他说这事,知道奖金的事他娘的是写在水瓢上的字,说没就没了,不能当真,便悻悻地出了他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我心里就恨恨不已,我怨不怨哇,两万呢,说没就没了!两万呀,可以还苏姐的帐了。

    不过,我马上心里就求得了平衡,人家也就说说而已,你也没付出什么,就按摩了一个钟点而已,凭什么给两万呀?再说,没到手的钱,也不是自己的,你失落什么呀!

    我回去继续干自己的工作,这样干一个钟点就有一个钟点的收入,少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少生许多烦恼。

    下班回家,照常去皓洁门市存放单车。皓洁正忙,舅妈出来拦住我说:“小萧,自行车就推回去吧,我们这里窄,搁辆单车,连过路上下都不方便。”

    我羞得脸都滚烫了,连连道:“好,好,我推回去,我推回去!”

    皓洁听她妈叫我把车推回去,娇声道:“妈!你做什么呀!”

    我连忙推了车走,感觉特别难受。

    单车没停放地点了,我只得推回家。好在屋子也空,哪里还放不下一辆破车呀!回到家里,我心情郁闷至极,一屁股躺下去,窝在沙发里再不想起来了。

    正在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她显得很兴奋:“小萧哇,好消息呀,晴儿的敏感点越来越多了,刚才医生又发现了两处!”

    “好啊!妈!”我高兴极了,兴奋得眼泪都流下了,“妈,尽量照顾好晴儿啊!你也要保重身体呀!”

    “妈会的。”妈妈说,“晴儿舅妈来了,住下没有?”

    “应该是住下了吧!”我说,心里就知道是妈妈的主意,但我不能说明。

    晴儿,你明白吗,我并不恨妈妈这样做!她有她的苦衷,这么长一段时间,她能没听到些关于我和皓洁的风言风语?这毕竟事关她的女儿的幸福和她的侄女的名声,早提防是应该的。我也暗自庆幸,要继续让我和皓洁这样不清不白地下去,难说不伤害我们其中的一个。皓洁单纯,她即使喜欢我,也是懵懂的,不可能是真正的爱。而我对皓洁,除了喜欢她的纯洁可爱,更多的则是肉体上的欲求!很多时候,我只要一想起皓洁清纯可爱的样子,就会欲火上炽,熏烤得自己焦躁不已。如果继续下去,我和她迟早会突破最后的防线的。现在舅妈来了,老大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没了机会,应该安全了不少!

    晴儿,现在我都成什么人了?居然会成了让人提防的贼!而且是一个让人不得不提防的淫贼!

    我是一个淫贼!

    晴儿,我是淫贼吗?我的那些同事,他们哪个没被包过夜呀?又挣钱又“享受”,能保住清白的,整个指压城,除了我还有谁呀?他们是淫贼吗?我从没认为他们是啊!那些难兄难弟们,据说出去一夜,钱是不少挣,可是一旦遇到变态狂,那就有得受的了。前晚一个同事跟一个客人出去包夜,回来还跟几个弟兄诉苦呢,说是那客人人肥也就算了,偏偏性欲旺盛得不得了,硬要他吃了春药和她大战三四个回合,结果弄得他第二天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他们都来羡慕我,说我是最清纯的老哥们,居然能不用自己的老二就能将女人弄服帖,他们怎么就没那本事。我便傻傻地笑,心想,我也上门服务的,只是和你们不同,我的底线就是不和客人上床。

    可我老想着和你的小表妹上床!我这不是变态吗?

    妈妈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在意听了。得知你有了起色,我心里高兴了不少,立即跳起来去做饭吃去。

03.奖金的刺激条件

    X月X日

    奖金的事很快就有了消息。

    我本来已经忘了那件事,觉得那钱本也就不是我的,得不得都无所谓。可是今天苏姐打来电话说,她前段时间忙,既没有叫我去还“利息”,又没有想起让我去领奖金。这个周末她刚好有空,于是叫我去“还息”和领奖金。

    今天,下起了小雨。从立冬那天开始,这雨就开始下,都下了好几天了。绵绵不绝的小雨被西北风搅着,乱麻一般,没完没了,让人心里很是烦躁抑郁。不过听得奖金成真,我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钱呀,好东西呀,能像吗啡一样振奋人的精神。

    下午下班后,我乘公交车去苏姐那里,一路转了几站方才到达。坐小车只半个小时的路程,乘公车却花了近一小时。

    我下了车,沿公路步行。风不是很大,但是很冷,我的鼻子都快冻酸了。进得苏姐家,顿时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富人家就是不同,室内的气温都比我们穷人家的高。

    小艾将我带上楼,敲门告诉苏姐说我来了。苏姐便叫小艾下去,没事不要上来。小艾下去了,苏姐给我开了门。

    苏姐穿得很少,完全不像是过冬,似乎还在享受春天的阳光。她的脸还是那么光洁有魅力,还是带着那样的浅笑。她叫我在沙发上坐下,拉着我的手,搁在她的大腿上说:“上周本来想把奖金给你的,可是出了趟远差,就把这事落下了,苏姐给你道歉!”

    “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连忙道,“我只是给一个顾客按摩了一个钟点而已,你大可叫余辉按一个钟点给我记上就行了。”

    “呵呵,小萧,你以为那是给普通人按摩呀?”苏姐笑着说,“那可是我们的救星啊!”

    “还不都一样按摩!”我说,“顾客都一个心理,就是能按摩到最佳状况为最好,救星也不例外!”

    “所以说你干得很漂亮啊!”苏姐将我的手拽得紧了些,拉进了她的小腹处,“我应该奖赏有功之臣呀!再说,两万块也不多。”

    “两万块不多?”我惊得嘴巴大张,心里嘀咕,好哇,不多就不多吧,我也不客气了。

    苏姐说:“比起给贾小姐的红包,你的两万块,小意思了!”

    我当然不知道她给贾小姐多少,也不会去问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不过可以想象得出,公安局长大动干戈要为小蜜找点收入,给少了还能成?

    我还想谦让一下,又怕再谦让她就把奖金给收回去,便转移话题道:“苏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是啊!”苏姐笑道,“你说你该怎样报答我呢?”

    苏姐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妩媚地看着我,那流淌着无限情意的眼睛里,似乎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我干咽了一口,不知道怎样回答她。

    苏姐见我不回答,只是低了头害羞,便又将我的手一紧道:“宝贝,那天我酒喝醉了,你怎么就走了?也不留下来照顾我!”

    我心想不是有余辉陪吗?看余辉脸上的伤痕,就知道是怎么弄伤的,就是不知道他得手了没有。一想到苏姐和余辉可能做的事,我心里就老大不舒服,心情怪怪的。

    “不过还好,余辉很懂得照顾我的!”苏姐笑着说,“那家伙和你一样,手法了得!”

    听这话我就明白,余辉也和我一样,也在干着讨老板喜欢的事呢。就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全要他用手或者口,而不准用其他的器官。想着自己为了借两万块钱,都沦落成这样了,自己和那些被包夜的兄弟们还有什么区别!得了,奖金就抵帐吧,我也不领走了,免得被征用来做这种服务!

    于是我结巴着说:“苏姐,奖金就还你的借帐吧,我就不领走了。”

    “不行!”苏姐依然笑着说,“奖金你拿走,你借我的钱也不要你还。我说过,我按公司的价格付给你工钱,什么时候付完了,你就什么时候不用来还利息了。”

    “苏姐,这——”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小萧,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按摩师,我对你是格外器重的,我需要你的服务!”苏姐将我的手握住,捧到了她的胸脯上去。

    我感觉到了她胸脯的柔软,也感到了她心脏跳动的节律,很均匀的节律。

    “苏姐,我——”我想我肯定是一脸的无奈。

    晴儿,苏姐漂亮性感,每次见她,我都会为她的美貌所陶醉,为她迷人的体香所迷惑,为她热烈的期盼所俘获。我其实在内心里早就将她意淫过无数遍了,为她服务也成了我潜意识某个角落里的期盼。

    可是,清醒的意识往往会阻碍内心里的原始期盼的表达,阻碍原始冲动的爆发,我艰难地说着不。

    “小萧,是不是感觉给苏姐做按摩很委屈?”苏姐问。

    “不是,苏姐,你怎么这样想呢?”我连忙解释说,“给你做我非常高兴,你这么漂亮,全身每一处都美不可言,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那就这样说定!”苏姐说,“给你奖金的前提,就是你必须接受我给你的那笔两万块的服务业务。你要把它当作业务来做或者把它当作为朋友服务都可以,反正我们的买卖关系成立。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了。另外,我虽然不要求像其他顾客包夜一样享受你的全方位的服务,但是我要是酒后控制不住自己,强奸了你,你不能上法院告我!”

    我惊讶地看着苏姐,苏姐也看着我,呵呵笑着:“所以,以后你要敢再劝我喝酒,那就是你自找晦气!好在我通常不会醉酒的,不至于经常让你遭遇不明袭击,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呵呵!”

    我傻傻地笑:“苏姐,你要敢强奸我,我就舒服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反悔!”苏姐笑道。

    晴儿,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也不可避免地走进了同事们的行列。要想挣钱多,不作出点牺牲是不可能的。牺牲就牺牲吧,反正我这段时间也心火旺,得不到发泄。只要能挣到大把的票子,就算给她吃掉老二又怎样?又享受又挣钱,我哪里亏了?

    苏姐可能是见我呆呆地想问题,也不再和我说话,而是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在我的手上摩挲。有种很细腻的温热感觉从她的手上传到我的手上,我觉得热力开始在我身上流淌了的时候,她却放下了我的手,说:“我去倒点酒来喝,好不好?”

    “你真要酒后强奸我呀?”我嘻嘻笑道。

    “别说得那么危险,我少喝点就是!”苏姐浅笑着说。

    晴儿,酒壮色胆,我现在一时还怕敢越过那条线,喝点酒兴许就有胆了!

    没等我点头,苏姐很快就拿来了酒瓶和杯子,倒了两杯,她知道我喝大口酒,给我的杯子倒得满满的,她的杯子却少得多。

    我喝了几杯,酒劲开始上来了,浑身燥热不堪。

    苏姐变着花样劝我喝酒,当她用嘴啜了酒,口对口来喂我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

    我们疯狂地吻着,直到我将她的全身衣服脱光,她竟然拦住了我即将进入的家伙道:“三个程序,先手后嘴,最后才是这个。”

    我干咽了一口,侍侯女人急不得,要在女人身体里发泄更是他娘的不能急!要是手淫,几分钟就把自己搞定。不过,男人都喜欢侍侯女人,在侍侯中获得快乐的极至。只有那种不尊重女人的粗汉,才不懂得这些。

    可是,经她这一拦,我的酒醒了不少。看着自己浑身赤条条的样子,我一阵羞愧,连忙拉上了裤衩,艰难地道:“苏、苏姐,就两个程序吧,我,我,不能做第三道!”

    “不能做是你的事,快给我按按——”苏姐其实已经迷醉了,呢喃中,柔媚娇弱的样子就像献出初夜的新娘。我渐渐冷静的头脑又开始发热起来,眼前旖旎的风光,几乎成了一把杀人的尖刀,直刺得我的心脏生生地疼。

    我只得用我魔鬼似的双手,提高她呻吟的分贝,让她在床上手舞足蹈,狂翻乱滚。等她瘫软地静下来,娇喘吁吁地,妩媚地说:“小萧,就你这功夫,我真想娶你当我老公!你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呀!”

    我已经很累,而且下身十分难受,艰难地笑笑说:“苏姐,我去趟洗手间!”

    苏姐慵懒地道:“你去吧,转来给我进行第二步!”

    我几乎是冲进洗手间的,我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老二软下来,这种持续近一个小时的鼓胀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我用冷水先洗了把脸,再用冷水浇那该死的家伙,可是不管用,没法,用手套弄吧,让它发泄算了。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我好受多了。苏姐却又在床上招手说:“小萧,第二步!”

    第二步工作并不是我的强项,而且苏姐经刚才的疯狂后体力明显下降,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她呻吟,她最后只好说:“算了吧,小萧,不做了!”

    我如得到了一道大赦令,忙下了床,穿好衣服。又去扶苏姐起床,她说她要沐浴,问我有没有兴趣陪她洗鸳鸯浴,我婉言拒绝了,其实,苏姐已经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尽管保养得很好,毕竟岁月不饶人,哪里经得起多番折腾?她见我没有陪她的意思,也不勉强,要我自己开电视看,自己就去沐浴去了。

04.被包养的小姨子

    X月X日

    昨晚在苏姐那里搞来了一张硬硬的活期存折,我心里暖乎乎的,像熨斗熨过一样。苏姐让我吃饭后,得知我要去你那里,又叫她的司机将我送到促醒中心去。

    我到中心时已经比较晚了,妈妈也没问我为什么,见我到了只顾高兴,急着告诉我你的新进展,说是敏感点越来越多了,我听了也很高兴,一高兴我就摸出那张存折递给妈妈说:“妈,这两万块是公司奖给我的,你收着!”

    妈妈惊得都呆了,睁大了眼睛道:“小萧,我怎么能收呢?这个家得你来当啊!你自己收着吧,你没把妈当外人,妈知道!”

    “妈,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来给晴儿看病的!”我动情地说,“我会让她重新站起来,回家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小萧,妈知道你是重情义的人!看见晴儿逐渐好转,我和你爸的信心增强不少啊!”妈妈也很动情地道,“好了以后你们就给我生个外孙,也让我们抱抱孙子啊!”

    妈妈眼睛红了。你知道,她盼望抱外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曾经多次和你商量,甚至也和我提过。可是你就是不同意,说什么钱没凑多少不能生,生了也养不好。我是一切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这一拖就好几年,本打算马上就要一个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不过现在想来,没要孩子也是好事,要是我再拖个孩子,这个家该会是怎么个凄惨光景呀!

    我不能让妈妈太伤感,那对她的身体不好,于是岔开话题道:“妈,护理什么时候来过的了?”

    妈妈正伤感,听我问这个,便道:“有一个多小时了,快来了吧?”

    我收了存折,笑着道:“明早我要亲自给晴儿按摩,好久没按摩她了,我心里老是空落落地。”

    妈妈也展颜笑道:“以前我和你爸没事干,整天磕磕碰碰的,心情也不愉快。现在守着个病人,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嘿,这心情也好了,我们也不磕碰了,你说怪不怪?”

    我笑着说:“以后添外孙了,你们会更忙的,到时你们就更不会磕碰了。”

    “我们哪里那么容易磕碰?还不是刚退下来时心里烦闹的!”妈妈长出一口气说,“现在好了,等着晴儿醒来吧。人啊,有了盼头,这日子就过得舒心!要没了盼头,你说,活着还有意思吗?”

    晴儿,妈妈这话是有感而发呀!你是他们的盼头,更是我的盼头啊!你能好好地活着,我活得就还有意义,就算我活得辛苦,活得委屈甚至是屈辱,我也无怨无悔。要是你真有个长短了,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

    我坐到你床边,去看你熟睡的样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正幸福地望着你,晴儿,为了你,我已经牺牲了我能够牺牲的东西:人格、尊严、欲望、道德,这些东西,我几乎都牺牲了!但我还是觉得,我牺牲的,绝对没有许朵牺牲的大。她为了你这个姐姐,连少女最宝贵的东西都牺牲了!为了借到五万块钱,我不知道她又牺牲了什么!

    想到许朵,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痉挛,一种巨大的亏欠感觉便袭上心头。没有谁会像许朵那样了解我,理解我,容忍我,我相信,就是你醒过来,你也未必有妹妹那样的胸怀和气度啊!你能容忍我去做按摩师?能容忍我为了钱给自己的老板当泄欲工具?

    晴儿,许朵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今天早上,医生和护理来病室,我自告奋勇要给你按摩,医生很欣赏地点头同意,告诉我要多刺激你的敏感点,说等我按摩了,他们还要来做针灸治疗。等他们离开,我就到床前去。你已经睁开了眼睛,许是因为我不常来是个新奇刺激吧,你看着我,竟然看了很久都不转眼。一直到我把一个小狗拿到你眼前,你才又盯着小狗看。

    我将几十个小玩意给你一一地看,或者正面给你看,或者在你的左面给你看,或者在你的右面给你看,或者移动着让你看,我尽可能地让你的眼球转动,算是按摩了你的眼球。接着我开始给你作身体其他部位的按摩。

    晴儿,当我的手触到你的身体的时候,我的内心升起了无限的温柔。我觉得,我手上的每一份力道都充满了情义,每一次按压都饱含着温情。你要是能有感觉,你就一定知道,我是用我生命的全部积蓄在给你推拿按摩。

    妈妈见我开始按摩了,便过来对我说:“医生叫你多刺激她的敏感点,尽量让她对刺激产生反射,知道哪些地方有反应吗?”

    我忙道:“知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妈妈见我果真就在你的敏感点加重了力道,便不再说,出去和院子里的老姐妹交流心得去了。

    我的刺激引起了你的强烈的反应!看样子医生和护理确实不一般,他们开发的这些敏感点已经不再局限在隐私部位,几乎扩大到了全身各处。

    晴儿,当我看见你四肢的反应,就像看见了你活蹦乱跳的身影,我快乐得也想跳,想叫喊,想像春天放风筝的孩子那样,边跑边快乐地唱啊叫啊!唱来我的春天,叫来我的风和日丽!

    我做完后,出去和那几个病人的家属闲聊,妈妈见我做完了,也叫我好好休息,还没等我坐下来,我的电话便响了。

    电话是一个顾客打来的,这个顾客是有夫之妇,我便不想接,但为着自己在公司的生意作想,我还不能得罪这样的女人,于是我只得接过来听,一边就离妈妈他们远了些。

    “萧师傅,上我家来啊,我等你!”顾客说,娇滴滴地十分肉麻。

    “我已经不做上门的业务了。”我说。

    “我知道你怕什么!”顾客说,“我本想去你们公司,可是你今天休假,所以,想请你来家了哟!”

    “不行!”我说,“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凡是有家室的顾客,我一律不再上门服务,请你谅解我的难处。”

    “我今天就要定你了!这样吧,我去宾馆开个房间等你,怎么样?”

    我的心开始活动了,只要不被人家的老公发现,去一下又怎样?

    我迟疑了一阵子,说:“那你离开你家远点!”

    “我到人民大街的飞鸽宾馆怎么样?”

    “人民大街?飞鸽宾馆?离你家好远啊!你真不怕辛苦!”我揶揄道。

    “不来啦,你笑话我!”顾客撒着娇说。

    我忙说:“好吧,车费你出!”

    “哪次少了你的?真是!钱嘛,狗屁不是!你快来啊!”

    我关了电话,坚信妈妈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又去撒了个谎,匆匆走了。

    人民大道,好熟悉的街道名;飞鸽宾馆的“飞鸽”,又是好熟悉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许朵曾经带我去那里借那五千块钱的高利贷!

    一想到许朵就是被那什么狗屁飞鸽迪厅的老板鸽子给破了处,我就恨得牙痒痒的,真想将那厮生吞了,活剥了。

    宾馆和迪厅同属一栋楼,我按客人的吩咐,到了14楼的1409室。

    客人见我如期赶到,夸奖了我几句,我便开始了工作。等我让她欢喜了,我们便分头从楼上乘电梯下来。当电梯行至六楼,电梯门打开,一群人往里挤时,我竟然看见了许朵!

    “许朵!”我惊叫了一声。

    许朵也看见了我,似乎很奇怪:“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里人多,不方便告诉她这些,我说:“有点事。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许朵犹疑了一会儿,后来一咬牙道:“好吧!人民大道往南就是滨江路,我们去滨江花园坐坐吧。”

    出了飞鸽楼,我们步行往南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滨江路。滨江路东西走向,道路宽阔,车流不息。*北是街道,*南是花园。我和许朵从地下通道穿过大道,进了花园。

    滨江十里尽花园。花园里,落木萧萧,满目疮痍,一点也没有花园的生气。蜿蜒东去的江水,瘦成了一条清冷的飘带,搭在城市的肩头,像围脖,却没有一点暖意。我们在一个凉亭里坐了会儿,实在禁不住冬日的风遍身钻,我望见花园中有个茶楼,生意还不错,便提议到茶楼去。

    喝了几口茶,我觉得暖和了不少,这时才觉得,原来我和许朵走了这么远的路,路上竟然还没说几句话。我很想知道她现在都怎么了,我也很想把自己心中的苦都向她说,可是,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层隔膜,将我们隔了开来,使我们再也不能毫无阻隔地说心理话。

    “你不住学校里,住哪里了?”我先打破了沉默。

    “就住飞鸽楼里。”许朵淡淡地道。

    “你怎么住这里了,这里离学校这么远!”我疑惑地问。

    “姐夫,我不想说!”许朵哀伤地道。

    许朵从没这样的神情。那种淡淡的无可奈何的哀伤,似乎从没在她脸上出现过。她的语气淡而哀,平淡中似乎隐含无尽的辛酸,这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曾经一度成为了我梦想依傍的坚强的女人,她也曾经像你一样地叫我“长不大的孩子”,可是,现在的她却显得特别的娇弱,以至于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让她依*了。我的梦虽然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破灭,而且我也因此学着依*自己,学着开始坚强了,但是,现在的我似乎根本就不可能给她一个肩膀,因为我还不够坚强。

    许朵不想说,我也不欲强问。其实,很多事情,猜都能猜得到的,又何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呢。

    “姐夫,你还好吧?”许朵收起她的伤感,反过来问我。

    “还好,很好的!”我说。奇怪,我原本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全收回去了,吐出来的就剩了这么几个字。

    许朵疑惑地看了看我,似乎要看出我撒谎了没有:“姐夫,不要太苦了自己,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一下,就算姐姐醒来了,她也不会怪你的!”

    “你说什么呢!”我尴尬地说,“许朵,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太委屈!”

    “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许朵强笑道,“我是堂堂皇皇的大学生呢,谁能让我委屈得了!”

    我看她说着眼圈都红了,便岔开话题道:“许朵,你姐姐快醒过来了!”

    “我知道,是医生开发了姐姐新的敏感带!”许朵淡淡地道,“妈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听说你快醒了,她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她表现得竟然这样冷淡。

    因为气氛太压抑,我们实在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许朵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借故看了看时间,便说:“姐夫,还有同学等,我先走了!”

    她说着便站起来要走,我也跟着站起来道:“许朵,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我好联系你呀。”

    “不用了姐夫!”许朵摇摇头说,“放寒假我再给你吧,现在不行!”

    “为什么啊?”我不满地道。

    “不为什么,总之现在不行!好,我走了!”许朵再不耽搁,转身就出了茶楼。

    我会了帐,出来再找她时,却见满街的车流,哪见她的影子!花园里虽然有几个匆匆的行人,却没有一个是我心中的许朵!

    晴儿,许朵现在已经和我陌生了,似乎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然后变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在这变化的背后,一定与那五万块钱有着割不断的关系!一个女孩能轻易从别人那拿到五万块钱,最简单的方法——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晴儿,一定要记住,你的妹妹,曾经为你做出过多大的牺牲!

    晴儿,在顾影自怜的时候,我曾经想到过向许朵倾诉,不知道许朵在独自吞咽苦水的时候,想到的会是谁……

05.释放女人的最美

    与许朵分手后,我垂头丧气地回家去。

    天空阴沉沉地压得很低,大片的乌云聚集着,像夏天阵雨前疯狂情绪的蓄积,又像秋日淫雨时低落心绪的酝酿。

    我有一些伤感,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解脱的轻松。我乘上公交车,*窗坐了,把车窗拉开一条缝,让刺骨的风猛吹自己的脸。我感到脸上虽有刀割的痛,却也有刀割的刺激。

    我望着街道两旁林立的高楼,眼前一阵迷茫,眼泪一样的东西模糊了窗玻璃,让我既有看不清大千世界的失落,又让我有审美地看这世界的兴奋。

    晴儿,是不是许朵已经彻底走出了我的情感,而可爱的皓洁也差不多从我的情感中淡出了?是不是我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你刚刚生病那个时候?

    晴儿,就算一切都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但我已经不再是你口中的“大孩子”了,我已经有意识、也有能力挑起我们的家的全部重担,而且我还将挑着这副担子全速奔跑,我要让“家”这个温暖的词语,变得真正的温暖!

    下了车,我路过皓洁门市,和舅妈打了声招呼,未再做任何停留就回去了。不只是因为舅妈要我从皓洁身边消失,我自己也想尽快从皓洁身边消失。皓洁中我的毒并不深,她很容易就能从那一潭错爱的烂泥里拔出腿来,我如果还恬不知耻地去引诱她,让她中毒中得更深,那么,她就有可能再也无法抽身了。

    走过门市,我有一种彻底放下包袱的轻松感觉。晴儿,也许我曾经滑离生活的正常轨道比较远,但我现在又回来了,我将沿着自己的生活轨道走下去。在我的生活中,我将不再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我们的亲人,我要给他们看我强悍的男人的一面!

    回家后,我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家了,然后就给自己弄吃的。中午饭后,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又有顾客呼我上门,而且一呼就是两个生意。我给她们安排了时间,便下楼去。像这样挣钱,我完全有信心,要不了几年,我们的家就可以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的。只要你能好,我们的家就一定能温暖如初!

    这两个客人都是单身女子,不是那种因为老公不在而独守空房的怨妇,我可以放心地给她们做按摩,不必担心被哪个混蛋拳打脚踢。她们在我双手的催化作用下,释放着生命最原始的气息,展露着女人最美好的性格和气质,我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女人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是在创造着并欣赏着世间最美最真的图画!

    晴儿,我突然发现,男人释放本能是痛快淋漓的,如动物交媾般快意;而女人释放本能却是热烈缠绵的,如落英随风。男人粗犷,也不失为一种美;女人纤细,纤细更值得珍惜。珍惜女人身上的美,男人才会有所爱。要是连女人身上的美都视而不见,男人真是白活了。

    而女人生命本能的释放是女人的最美!

    在她们的美的释放中,我实现着自己灵魂的净化。

    晴儿,干什么职业其实都一样,身体也许会不经意地沾染上职业的灰尘,可是,高明的职业人却会在扑去灰尘之外,用更多的精力去纯洁自己的心灵。你放心,我虽然还做不到心灵纯洁得没有瑕疵,也避免不了身体沾染很厚的灰尘,但我一定会纯洁自己的灵魂的!

    做完两个客人,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结果在车上又有顾客呼我,但这次却是一个有夫之妇,我哪敢去呀,便婉言谢绝。可是对方却死缠不放,我也不打算得罪这些富得流油的顾客,但是有了上次的经历,我又实在怕敢做这样的生意了。到了一个站台,我下了车,要求她自己找宾馆,我说我绝对不上有夫之妇的家门服务。我还要求她不要被自己的老公跟踪,因为我害怕。

    那客人听说要到宾馆去做,竟然特别兴奋,她说:“你怎么不早说哇,这么刺激的办法,亏你想得出!”她要我在某宾馆楼下等她,到时她电话通知我,然后就关了电话。

    我只得又转车朝她指定的地方去,很觉得像在走私,神秘兮兮的。又像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我到了那个宾馆楼下,无聊地等着电话。老不见客人来,便打电话去问,但客人已经关机。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客人关了机专心地享受的事常有,我也没放在心上。

    天色已经暗下来,傍晚的风大了些,一阵寒意朝我袭来,我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等了大约半个钟头,还没接到客人的电话,我就有些烦躁了。不时地看时间,又不时地看南来北往的车流,或者注意看雨伞下的窈窕身材,期望能早发现客人的影子。

    一个钟头过去了,客人还没来电话,我想,我不能再傻等了,这样等下去不被冻成伤风感冒也得饿出胃病来。

    我决定先回家去了。这是客人的失信,并非我失信于客人。在等她的过程中,我打了几次电话,她都关机,根本就不给我催促的机会,这要不是小耍人,就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偷偷地出来找按摩师的已婚女人,和老公或多或少地存在点问题,也许这个客人临出门时被老公逮住了,或者干脆正和老公干架,没有机会通知我也就很正常了。

    我乘车往回赶,转了两次车后,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我现在都有些怕接电话了,因为我怕再来个有夫之妇,天这么晚了,人家老公知道了,把我“喀嚓”一下结果了也难说。我让手机在腰间响了好一阵,这才慢吞吞地接过来。

    “萧师傅,是你吗?”对方也许是见我接了电话,但又不说话,便显得很焦急。

    “是啊,怎么?”我冷冷地道,电话正是那个失约的客人打来的。

    “对不起呀,你回去吧,别等我了,我来不了了。”客人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为什么失约?”我气恼地道,“你害我耽搁了两个钟头!”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真不好意思,以后我向你解释,好吗?”客人似乎还在哽咽。从语气上,我已经听出来,我的这个失约客人正在伤心呢。我几乎想象得出她可能刚刚逃离老公的精神或者肉体的折磨,跑到某个角落,偷偷地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样子。我一阵感动,把刚才的一股鸟气全散了,对她说道:“没关系,你多保重,我听出你好像很伤心呢!”

    客人听得这话,竟然哇地哭了起来。我听着哭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啪地就关了手机。

    我心里恨恨地。倒不是我厌恶听女人尤其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女人的哭声,我是厌恶甚至痛恨男人没事拿女人出气!

    男人在生理上占据着优势,他们可以玩弄女人,他们可以殴打女人;他们还在精神上占据优势,从精神方面摧残女人。男人摧残与自己不相关的女人似乎说得过去,他拿了钱,买个女人发泄他的兽欲,天经地义。可是,男人最不可理喻的是常常尽干摧残自己爱人的事!他们到外面寻花问柳,折磨的是爱人的精神,爱人一旦指责他们,他们就又会在家里用武力发泄不忿,摧残爱人的肉体。他们不懂得女人如花,而且是男人的生命之花,只能一辈子精心呵护,不能随意践踏。谁践踏了女人这朵花,谁就丧失了自己的生命。

    晴儿,我能够这样,我还算个好男人吧?可是我心里却觉得好笑:我是个什么东西呀,还教训别的男人?我趁你没有了知觉,纠缠你的妹妹,毒害你的表妹,还妄想和老板娘睡觉!我充其量是这个城市肮脏角落里的一堆垃圾!把别人想得残忍,实际是为自己走向堕落寻找借口!

    晴儿,就算我有一天堕落了,你也永远是我的生命之花,如果你被病魔之手摘落,我想我的生命也就该终结了……

06.来的都是不幸人

    X月X日

    晴儿,我真奇怪,今天我的精神怎么会这么好?

    清晨,打开窗子,我大口呼吸着室外新鲜的空气。经过入冬以后第一场小雨的洗濯,城市的空气变得湿润清凉,甚至还带上了泥土的芬芳,我仿佛就站在发出芬芳的泥土上,这是一种塌实自在的感觉。好像心里的所有包袱全扔在了昨天夜里,今天从床上爬起来的,是我,——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精神的而非肉体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既轻松愉悦,又飘逸洒脱。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一时又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我懒得去捕捉,因为捕捉这种灵魂的顿悟是很累人的事。我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便去准备早餐。

    上班路上,昨天约我的客人又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为了弥补过失,她今天专门到公司来请我做。我谢了她,并笑道:“这次你可别再失言了啊!”

    客人也笑道:“不会的,因为我已经在车上了!”

    今天一早起床便觉得高兴,现在又接到一个女人的道歉电话,我这心情就更加好了,骑着车竟然吹起了口哨,这可是几个月来从没有的事!

    这个顾客成了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我进按摩室的时候,她还没脱衣服。我问她怎么还呆着,她笑着说:“为了表示抱歉,我让你帮我脱!”

    我也笑了:“你这哪里是表示抱歉,你这简直就是加重我的劳动强度!”

    说笑归说笑,顾客要求的我还真不能拒绝。我帮她脱完衣服,不由得惊呆了!

    客人的身体原本很白,白得就像粉团一样。可是,今天她的上身却有好几处乌青,是瘀伤。可恨的是,她的乳房上竟然也有伤痕,是掐伤。见了这些与她美好身体极不和谐的乌青,我皱着眉道:“谁这么狠心,竟然舍得在你这么娇嫩的身上下重手!”

    “还会有谁!”客人嘟着嘴道,“那个变态呗!”

    我不好意思管人家的私事,让她躺好了,给她盖上了浴巾道:“我仔细给你这些瘀伤按摩按摩,可惜没有药酒,要不会好得快些!”

    客人道:“得了吧,萧师傅!要治伤我上医院去了。我拿钱到你这里来,人家要什么你还不知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我表错了情:“不好意思,我也是好意!”

    “我知道!来吧,让我好好舒服一下!去他的变态狂,自己不行,还不准老娘找按摩师,操!”客人一边叫我快进行,一边自顾自骂娘。

    我放弃了要为他仔细按摩瘀伤的想法,但还是捎带为她按摩了一下那些瘀伤,以便它们早些散瘀。当我按摩那些瘀伤时,她感觉有些痛,轻轻地呻吟着:“萧师傅,虽然痛,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听她这样说,我很高兴,专心在她身上经营,好歹让浑身是伤的她也享受到了奔向巅峰的快乐。

    她给了我双倍的小费,说是对昨天的失约表示歉意。我劝她以后进公司找我,别再冒险。她说,以后会注意的,我打不过他嘛!

    晴儿,她这样做女人,冤枉不冤枉啊!

    中午,没有客人叫我,我便躺在床上休息。

    我正拿了份报纸浏览新闻,房门却被狠狠地敲响了,一听那狠劲就知道是余辉。

    我开了门,气呼呼地道:“老大,求求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个中午行不行?”

    余辉进得屋来,一副收租的样子:“咳、咳,我说萧可哇——”

    “得了!”我恨恨地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少给哥们打你那该死的官腔!”

    “哈哈,你这厮,让我在你面前显摆一次都不行!”余辉终于放下了架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要休息!”我装着不耐烦地道。

    “操,大冬天的躺床上,亏你想得出!”余辉笑道。

    “你家伙办公室有空调倒是好,我们有什么?有西北风!躺床上他娘的暖和,你要不要也来躺躺?”我嬉闹着问。

    “算了,有个事问你。”余辉正色道。

    “什么鸟事,要你这么严肃?”我还是嬉皮笑脸的。

    “奖金得到了吗?”余辉问。

    “得是得到了,不过先申明,我可是不分给你的哈!”我狡黠地道。

    “切!我没见过钱?”余辉不屑地说,“她附加什么条件没有?”

    “条件?”我默然了,怎么没有条件哇,我操,条件优厚得惊人呢!

    “我就知道有条件!”余辉道。

    “你知道个屁!”我冷叱道。

    “得了,哥们!”余辉道,“你那点德行,心里什么事早写在脸上了,还瞒得了我!”

    “知道了你还说!”我瞪眼道。

    “老哥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余辉笑道。

    “得了,就你?切!”这家伙,能拉人下水,能催人老命,关心人?瞧他上次催我还钱那德行!

    “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余辉道,“苏姐开出的条件,我想都能想得到!”

    “你想得到的是什么?”我问。

    “三年前我也得过她的一次奖赏,就是奖给这个经理职位。不过有条件。”余辉悠悠地道。

    “什么条件?”我对别人的隐私虽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对余辉的隐私却特别想了解。

    “她叫我每周给她按摩一次,一直到我帮她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按摩师!”余辉闭上了眼睛,“三年啊,我操!你知道这三年我每到周末都是怎么过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交易,再看看余辉,感觉他也很可怜的,尽管平时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私下里原来也和我一样,为了生计而干着出卖自己的勾当。

    “现在我终于给她找到了一个比我好的按摩师,真是谢天谢地呀!”余辉笑着说,“哥们,你就先接替我吧,就算你为老哥我做了件好事!”

    我呆呆地望着余辉,没想到这厮极力把我引荐给苏姐,原来是这么个企图!我操!不过,也幸好得他的引荐,我的所谓一技之长才给我“借”来了大笔的钱,既交了妈妈的住院费,又能供你进促醒中心。我应该感激他才是,可是我又实在感激不起来,感觉自己一开始便跌入了他们事先设置的陷阱。

    “她给你提的条件是什么?”余辉说完自己,便转而来榨我的话。

    “和你一样!不过——”我故意卖着关子道。

    “不过什么?快说!”余辉似乎很在乎我得到的条件。

    我吃吃笑道:“没什么!就是可以动点真格的——”

    “啊——”余辉睁大了眼,不信道,“鬼才信!”

    “我操!”我骂道,“你不是嚷嚷说苏姐都和你们这些狗屁经理有过那个的吗?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哥们,那是说着玩的呢!真相就是,我们每个人都为她干过按摩服务!苏姐是何等人物,能要我们这种臭男人沾她身子?切!”余辉忿忿说,“你小子别也是跟我说的假话吧?”

    我还真没想到余辉那天说的会是假的,也真没想到苏姐居然会不让他们沾她的身子。呆了一呆,我尴尬地笑道:“我以为我造个假你家伙会信呢!”

    说谎不是我的专长,但我这样说,余辉却信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公平了似的,神秘叨叨地道:“哥们,告诉你哈,千万别打她的歪主意!——那天她喝醉酒,我以为——操!她居然在那种时候都能守得住,把我脸都抓出了血!她还警告我说,再有下次,她便让我经理都没得当!”

    我想起余辉第二天的脸,心里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活该!

    “哥们,想舒服的时候,让客人包你一夜都可以,千万别上了不该上的床,呵呵!听哥们的没错!”余辉色色地笑道。

    “死鱼,教人学坏呀!”我恼了,“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讲给兄弟们听!”

    “别,别!”余辉双手直晃道,“哪里说哪里丢,谁他娘说出去,我杀了谁!你小子我知道,嘴巴他娘的严实得跟烧过焊似的!”

    我笑了,可能这是我唯一值得余辉信任的地方。

07.战胜最大的敌人

    下午,上次那个同性恋又来了,指名要我做。余辉又来找我,说:“愿做,和上次一样!”

    我犹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同意了。

    晴儿,看在钱的份上,我不怕委屈。做一个同性恋的收入顶几天数十个钟点呢。只是按余辉那种精明的脑袋算计,我接了第二次,第三次估计就会和其他顾主一样按比例分成了。

    管他,做一个算一个吧。能挣的时候就挣,想得太多就没得挣了。

    第二次见这个人,我已经没有了上次那种恶心感。人哪,什么事情都容易习惯。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已经习惯了太多的东西:习惯了看农民工的凄凉无助,习惯了看乞丐的街头露宿,也习惯了看滔滔车流南来北往,习惯了看红灯绿酒的奢华糜烂,我现在就习惯了这种暧昧的职业,习惯了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了。

    做完这个客人,余辉照常来过问了一下,临走的时候道:“以后就前台通知了,和一般顾客一样招呼,省得我堂堂大经理老来找你,让别人说闲话,好像我特别照顾你一样!”

    我瞪了那厮一眼,虽然早就料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舒服我就想骂娘,可是余辉却像逃一样地跑了,连让我骂声娘的机会都不给!

    下班后,我接到一个客人的电话,要我给她上门服务。这个客人不是我害怕的那种,我爽快地答应了。

    她家在西门批发市场附近。从她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我本想打的马上回家,可是觉得难得到这片来,便想到市场上去看看。

    晴儿,别责怪我贪玩。我想起从前进货的情形来了,只是想随便看看,去找找当初和你一起进货时的影子。

    我在市场里胡游乱逛,许是人善于忘记吧,我老找不着从前那种艰辛的感觉。夜色加浓了,华丽的灯饰将市场照耀得格外明丽,很有点节日的气氛。不过,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买什么东西,这样瞎逛逛也很没劲,正想出市场回去,却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一晃,进了一家店铺。我一愣,心道:这么晚了,怎么皓洁还在进货?

    见了皓洁的影子,我本能地追了上去。

    果然是皓洁,她还需要进点货物。见了我,她很高兴,拉着我的手就要我帮她。我不知道她都缺什么货,当然不能乱插手,只是在和老板讲价格时帮帮嘴。进好了货,联系了汽车,我们便一起回去。

    车上,皓洁问我怎么到了西门市场,我支吾着,好半天才编了个理由,说是公司临时派我到城西出差,路过市场,进来看看。皓洁也不怀疑,我们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车就到了门市。

    门市关着门,我惊讶地问:“舅妈回去了?”

    “没有,去姑姑那里了。”皓洁说。

    “那我帮你卸货吧,这么多,又很沉,怕你扛不动呢。”我说。

    “好啊,省得我去叫民工。”皓洁道。

    “这么晚了到哪里去叫民工!你就不知道早些去进货?”我一边忙着帮她卸货,一边问。

    “早些能脱身吗?我只有抽空去呀。”

    “那也可以等舅妈回来再去。”

    “懒得听她唠叨!我想干就干,说不定她回来了,唠叨两句,我就没进货的热情了!”

    “进货还需要热情?真搞不懂你!”现在的小丫头,脑子里进了水,连这个都要讲热情了!

    货卸完了,洗了手脸,我便要回去。皓洁忙拦住我说:“可哥哥,天也晚了,别回家做饭,我做东,请你吃饺子去!”

    我笑道:“别说吃饺子,一提,我就想起吃牛肉面的事!”

    “这次不了,除非所有的饺子店都卖光了。你等我,我关了门就去!”皓洁一边说,一边拉下卷帘门来。

    我说:“我们这样去吃,舅妈回来怎么办?”

    “管她呢!她难道不晓得就在姑姑那里住一晚?”皓洁关了门,用手勾住了我的臂弯,“走,今天让你好好宰我一次!”

    我见这小丫头还原来那样火辣辣地热情,很有点不习惯:“皓洁,别这样子,街坊们看见不好,他们再在舅妈面前嚼两句舌根,有得你听的!”

    “有什么好嚼的?拉拉手都不成呀?无聊!”皓洁道。

    “给舅妈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别让她回来时,怪你没等她就吃饭!”我劝道。

    “好吧,听你的!”皓洁说着,拿出电话来打,嗯啊了一阵,对我说:“好了,她不回来了,叫我自己吃去。这下放心了吧?”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放心什么。到底是放心舅妈有了饭吃呢,还是放心自己不会遭舅妈白眼了?

    到了饺子店,皓洁问我吃什么馅的,我说随便,我不挑食的。她便要了芹菜馅的,又问我喝不喝酒,我说喝酒乱性,不喝。她便笑:“你乱什么性?还能把我吃了?”

    我傻傻地笑:“皓洁,你现在轻松了,哪天把你爸爸也接城里来,一家就团聚了。”

    “我才讨厌他们来呢!”皓洁嘟着嘴道,“老妈一来就唠叨,像在家时一样,烦都烦死了!要老爸再来,我非跳楼不可!”

    “没那么严重吧?”我故做夸张地道。

    “嘿嘿,可哥哥,我怎么会跳楼呢?”皓洁傻笑着道,“我还要活着看你和晴姐姐牵手逛街呢!”

    “皓洁,你真是个好孩子!”我感动地说,“把以前的事忘了吧,是哥对不起你!”

    “可哥哥,你说什么呢!罚酒!看你乱说!”皓洁一边正色对我说,一边就叫服务小姐道,“给我们打半斤泡酒!”

    “我说过不喝酒的!”我笑着说,“你要的你自己喝去!”

    “这是罚你的,谁叫你翻老话,嚼舌根!”皓洁从服务小姐那里接过酒杯,搁在我面前,“喝点吧,冬天喝了暖和!”

    我感激地看着她,几乎是含泪点了点头。晴儿,皓洁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是无私的,她不像余辉的帮助带着带阴险,也不像苏姐的帮助带着肉欲。她即使曾经冲动,那也是一个怀春少女正常的纯洁的举动。而她的关心,只有像我这样经历了极度的悲伤和无助的人才能细心地体味得到。一句很普通的话,就这么能温暖人心。

    晴儿,我对皓洁的感激,不能用简单的情爱来下结论。除了你,我没有爱过其他女人。对许多和皓洁,我承认我曾经动过肉欲念头,而且也差点就玷污了她们,但那是本能被激发时差点干的蠢事,与爱无关。晴儿,看见皓洁,我的就会像在春天放飞风筝那样愉快,因为她的纯洁活泼能够给人快乐。许朵呢,则是我患难中的朋友,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都可以并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我们能够相互理解。我也承认自己一直把对她的感情看成是爱的表现,后来我才明白,之所以会那样依恋她,原因是我一直还生活在“大孩子”的心理环境下。等到她离开了,需要我独力承担并且承担起了我们这个家的重担时,我终于醒悟了过来!晴儿,什么是爱?爱是心灵的归宿!我的心其实一直都在你身上啊!晴儿,尽管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仍然是我唯一爱着的人啊!

    想通了这一点,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这时,饺子端了上来,我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饺子,等饺子吃完,我也把酒喝完了。难得这么悠闲地吃一顿饭,而且是和活泼可爱的皓洁吃饭,我心情特别愉快。吃完,我去付了帐,和皓洁走出店门。皓洁边走边吵嚷:“谁叫你付钱了,说过我请客的!”

    我笑道:“我好意思让一个女士付帐么?那样我多没面子!”

    “你呀!”皓洁撅着嘴道,“真把你没法!”

    “走吧,回家去!”我拉着她的胳膊走,一边和她笑闹着。

    刚到小巷口,我猛地看见皓洁门市灯光明亮,顿时吓了一跳,忙低声告诉皓洁道:“好像你妈妈回来了!”

    “不会吧?说好不回来的呀!”皓洁在我身后,没看见门市里射出的灯光,有些不信。

    等她看清灯光影里那高大的身影时,这才唧唧咕咕道:“真是,好不容易高兴一下,又给她破坏了兴致!”

    我说:“你回去吧,我绕道走,免得你妈妈见了我又骂你!”

    皓洁轻声笑道:“我们又没偷情,你怕什么?”

    我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嗔道:“以后不许这样说,回去吧,我走了!”

    我退回和平大街,朝前又走了一段,从另一条小巷回了社区。

    晴儿,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有一瞬间,我竟然诗人般地灵感突现,觉得我今天似乎战胜了自己。人们常说: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晴儿,我这算是战胜了人生路上的最大的敌人了?

    可是,写这个日记的时候,我突然又茫然了。晴儿,我这就算战胜自己了吗?我战胜自己的什么了呢?是战胜了我的“大孩子”心理,还是从对许朵和皓洁的爱欲中挣脱了出来?是明白了爱是心灵的归宿,还是发现了人生的真谛?是发现了自己指下的女人都是苦难中的女人,还是发现了自己竟然如此地博爱?

    晴儿,我是不是有点可笑啊?战胜自己,又岂是诗人般的灵感突现就能解决的啊!

08.苏姐醉依我胸前

    X月X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晴儿!一转眼,大年就快要到了。

    当生活恢复平静后,我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不少。刚开始那种躁动和萎靡逐渐被你越来越令人高兴的好转带来的兴奋所代替。我每天都要和妈妈联系一次,过问一下你的情况;每次休假,也尽量亲自给你按摩,带你到你熟悉的地方去看看。现在,你的脸部已经有了反应,经针灸治疗后,口眼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看着你离醒来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成天像吃了蜜一样甜。生活中的一些小的不顺再也激不起我内心的波澜。但是,今天许朵的一个电话,却让我怎么也平静不了。

    明天,许朵就放寒假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回家来住。

    这个电话让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晚上,我将她的卧室好好地收拾了,就静静地坐在床头,让过去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街边电话亭旁,喷香的纸巾;飞鸽迪厅里,鲜红的人民币;妈妈倒地时,她的镇定和从容;医院告别时,她的哀怨和忧郁……

    我很想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想知道经历了这一个严寒的冬天,她是被突然到来的寒潮冻僵了,还是变得更加能经风历雨了。

    我想给她打个电话回去,可是又没有勇气。把手机拿在手里,几次拨出了那几个数字,都没敢发送。我似乎怕再次遭遇她的冷漠带来的尴尬,又似乎怕再次跌入欲望的沼泽。

    正在我把玩着手机,怀想着许朵的种种好处的时候,这手机还真就响了。我连忙接过来看,却发现是妈妈打来的。

    我感到奇怪,因为今天和妈妈已经联系过了,她怎么还会打电话过来呢?是不是你出现了新的变化?我迫不及待地问:“妈,晴儿怎么了?”

    “晴儿没怎么!”妈妈说,“刚才许朵打电话说放寒假了,她要回家来住。我正好觉得这里该添个人手帮忙,就叫她来中心了,她也同意了,叫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你就别收拾房间了。”

    我口头答应着,心里却非常难受。人哪,一旦做错过什么事,就休想别人不记着!不过也好,我正愁没法直面许朵呢,她不回来正好!

    关了电话,我无聊地站起来,出了许朵卧室,关了门。来到客厅里,准备开电视打发时间,不料电话又响了。

    我看了看号码,不禁疑惑,这么晚了,苏姐还打来电话干什么?

    这段时间,我和苏姐相处的还比较融洽。她虽然一直在有意识地将我朝通往欲望沼泽的方向引,但我还没有堕进去。我用手让她痛快之后,她一般不再会提其他要求,因为她每次都会觉得很累,无法再次走向辉煌。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让我服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以后会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晴儿,两万块钱不是小数,我为她服务当然不会是一天两天,或者一月两月就能结束的,也不可能只止于用手就能糊弄得过去的。不过,我已经将荣辱看得狗屁不如,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只知道我是她用钱买去服务的,一切都得听她的。我活着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你能够醒来!尽管这个目标是如此渺小,没有一丁点崇高的成分,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小——萧,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苏姐的声音拖得很长,醉意十足。

    “苏姐,你怎么了?喝酒了吗?”我猜她就可能喝多了。

    “我,我喝——喝酒了,你下,下来!”苏姐一定是喝多了,口齿已经不太清了。

    “你在哪里?苏姐,你在哪里?要我帮你吗?”我心里似乎还有些担心她。一个单身女人,不管你是什么老总,一旦生活中出点事故,身边没人总是痛苦的。

    “萧先生吗?我是司机小文,苏姐喝醉了,要见你。你下来吧,我们正停在和平大街。”

    原来苏姐已经到了我们家门外。我没有迟疑,说了声“我马上下来”,就开门跑下了楼。晴儿,我这是在为她着急吗?我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不会我对她也用上情了吧?

    苏姐的车果然停在和平大街边,我一进小巷就看见汽车的雪亮的灯柱了。经过皓洁门市时,我下意识地往里看了看,见门内透出蓝色的光,间或还能听见QQ的嘟嘟声,就知道皓洁又在玩电脑。我哪有心情逗留,连忙跑到了汽车边。

    司机小文正在车边焦急地来回踱步,见我来了,显得很是高兴。急着对我说:“萧先生,苏姐喝醉了,谁劝都不听,只吵嚷着要你来照顾她!这会儿她好像睡着了。”我探头看了看车里,昏暗的灯光里,苏姐正将头无力地耷拉着,*在坐椅*背上喘粗气,一脸的醉态,或许是听见小文说她,她睁开眼迷糊地道:“谁说我,我喝,喝醉了?我,我,没,没醉!”

    “你没醉,苏姐,萧先生来了,要他上车吗?”小文问。

    “来了?”苏姐抬了抬头道,“小萧,上来,给我揉揉!”

    我正在迟疑,小文道:“萧先生,上车吧。你不知道,她刚才吐了好几次,你看,都把我累成什么样子了!”

    我点了点头,钻上了汽车。苏姐见我上车,头一歪,整个身子就*了过来,我忙把她抱住,怕她滑下坐椅去。

    苏姐醉得很厉害,她把头埋在我怀里,嘴里喷出的全是酒气。车内虽然开着空调,可是她的身子却瑟瑟发抖,她的手脸也都冰凉冰凉的。我怜悯地看了看这个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女中强人,没想到她醉酒后会这样地孱弱。

    “小文,谁这么狠,竟然把苏姐灌成了这样?”我问道。

    “几个政府官员。”小文道,“都是苏姐平时交往比较密切的官员。你应该知道,苏姐这人,红黑两道,道上都有朋友。那些人,喝起酒来就玩命,苏姐哪有不醉的道理!”

    我明白,为了应酬,很多人喝得吐血都要喝。生意呀,害人!

    “她怎么会独独想起要找我?”我问,苏姐身边的朋友或者下属可多了,为什么会找我,这个我很是不解。

    “这个我不知道。”小文道,“不过,她好像说,其他人都是伪君子,她就只相信你。”

    我一怔:其他人都是伪君子?

    晴儿,在苏姐眼里,我居然不是伪君子!难道她不知道我就是冲她的钱去的?难道前几次差点和她同床共枕那不叫对她的伤害?男人,谁不曾下意识里对漂亮女人起过淫心?我明明差点就要了她,她为什么只叫别人伪君子,却来相信我呢?

    这时,汽车正在外三环上飞驰,城市陆离的飞也似的往后退去,前面无尽的黑暗扑面地压来。我突然感觉人活在世上,似乎谁都有个难处的时候。就像这城市的夜,一边是辉煌,一边是无边的黑暗,当你行走在阑珊处,你或许会觉得生活是如此的流光溢彩;而当你行走在黑暗的深渊,当黑暗四面合围的时候,你又会感到巨大的孤独。苏姐平日里似乎就生活在光彩四溢的世界,可是当暮色掩过她的窗扉,谁知道她内心的寂寞?

    想到这些,我把她娇弱的身子抱得紧了些,似乎我抱着的是你。

    到了苏姐家,小文和小艾帮忙把苏姐弄上楼去。苏姐先是非常烦躁,一定要枕着我的手臂才睡,好歹让她睡着了,吩咐了小艾好好照顾,我便要小文送我回去。可是,苏姐感觉我的手臂抽离她的后脑,立即抓住我,不准我离去。好几次如此,小文和小艾都劝说道:“萧先生,你看苏姐都这样了,你就留下来陪陪她吧。”

    我叹了口气,同意了。小文这才和小艾下楼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零点了。

    现在,在苏姐一如宫殿般宽大堂皇的卧室里,就只剩我和醉了的苏姐两人了。以前,看着她魅力十足的脸,嗅着她迷人的幽香,我就会怦然心动。当她玉体横陈时,眼里看着她美到极限的胴体,手上感觉着她的肌肤的光滑细腻,我更会难抑心中的冲动。

    现在她就躺在我的臂弯里,看上去似乎孱弱无助,却睡得香甜酣畅。

    一个焦渴的男人,臂弯里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我的冲动却毫无踪迹,这真是咄咄怪事。不知道是因为她今天的脸醉酒后不再娇好呢,还是因为她浑身的酒气淹没了那种幽兰的气息,或者是因为我内心的一点怜惜克制了自己原始的冲动,总之,我真做到了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

    但漫漫长夜,苏姐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会是怎样的,我也不敢保证。

09.女人不幸有谁知

    X月X日

    苏姐在凌晨四点左右醒了,虽然醒了,却并没睁开眼睛,可能是一直亮着的灯有些刺眼吧。

    她一醒过来就吵着要水喝。我连忙将手臂从她后脑下抽出来,起身去给她倒水。

    等我把水倒来递到她嘴边,她的眼皮还是没睁开。她感觉到了杯口的凉意吧,张开了焦渴的嘴,一边喝水,一边说:“小艾,你累了吧?去睡吧,我没事了!”

    她竟然把我错当小艾了。

    等她喝完水,我说:“苏姐,你好点了没?”

    苏姐听出声音不对,猛地睁开眼,惊讶地道:“小萧,怎么是你?”

    我耸了耸肩,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是我呢!”

    苏姐茫然地道:“小萧,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叫你啊。”

    我淡淡地道:“苏姐,你喝醉了,是吧?然后你就打电话叫我来服侍你了!”

    “哦,可是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苏姐皱着眉道,“我一定特别狼狈吧?”

    “还好,”我笑道,“我见到你时,你已经吐过了,都是小文帮你处理的。”

    “唉,没想到我都醉得吐了!”苏姐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小萧,真是不好意思,连这都要麻烦你!”

    “苏姐不必客气。”我淡淡地道,“一来我们是朋友,照顾你也是我这个朋友应该做的;二来我们也有协议,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应该来服侍你的。”

    “小萧,我知道你是好人,今天我们不谈买卖,我们是朋友!现在几点了?”苏姐问。

    “四点了,我刚才看过钟。”我说。

    “你还没睡吧?”苏姐问。

    我苦笑着道:“我能睡吗?一来——”

    “别‘一’呀‘二’的,”苏姐笑道,“你一定要说,‘一来你随时可能要我服侍,二来我也没有睡的地方’,对吧?”

    我笑了笑,道:“苏姐英明!”

    “再给我倒点水,我再喝点,你也来睡吧。”苏姐说。

    “我也来睡?”我惊讶地道,“睡,睡哪?有睡的地方我倒是想睡了,困死我了!”

    “当然是睡床上!”苏姐嗔笑道,“苏姐保证不骚扰你就是,呵呵!”

    “苏姐,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就坐会吧。好在现在不必把臂弯给你做枕头了,也没刚才那么累了。”我说着,轮了轮手臂,感觉手臂似乎有些麻,我不知道刚才都不觉得麻,为什么现在倒觉得麻了。

    “我一直枕着你的臂弯睡的吗?”苏姐疑惑地问。

    “可不是!”我嘟哝道,“我把你送回家,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你硬要枕着我的臂弯睡觉,我一将手臂抽出来,你就不不依不饶,甚至还吵闹,没法,我只好留下了。”

    “那你现在枕着我的臂弯睡吧!”苏姐笑道,“算我还你人情!”

    “算了,这个人情我白送,呵呵!”我笑道。

    “你是怕和我睡吧?”苏姐妩媚地笑道,“怕我吃了你呢,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呀?”

    我尴尬地笑道:“都怕,又都不怕!”

    “那还不上来?”苏姐笑着说,“快来,我还要借你的臂弯做枕头!”

    “苏姐,我——”我还真怕了,就算我控制得了自己,也没必要冒这样的险啊。

    “你不上来是吧?”苏姐翻身坐了起来,“那我就陪你坐到天亮吧。”

    “苏姐,你这是何苦?”我苦笑着,把斟来的水递给她。

    她喝了水,自己把杯子搁床头柜上,一手拉过我的手臂,枕在脑后就躺下了。她眨眨眼睛笑着说:“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可真塌实!”

    我只好照刚才的样子,背*着床头*背,斜坐在床上。她将被子给我拉上,盖住我大半个身子,将头*过来,枕在我胸口,手搭在我的小腹上,嘴里喃喃地道:“小萧,五年来,我这是第一次这么塌实地睡觉,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我将已经从她头下解放出来的手拍着她的背,怜惜地道:“苏姐,你好好睡吧,我也眯会儿!”

    醉酒之后人都很容易疲倦,苏姐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也许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很不幸的女人吧,我心里没有一丝歹念。五年的寡居,她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夜晚?即使她曾经和某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的心也绝对没有偎依的地方,因为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虽然偎依在我胸前酣睡,但她的心,依然在遥远的地方漂泊。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来实在太困,也睡着了。

    等我醒来,苏姐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梳妆台前上妆呢。我翻身起床,检查了一下自己,见自己全身上下依然穿着厚厚的衣裤,确信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放心了。

    苏姐见我醒了,朝我妩媚地一笑道:“小萧,你醒了?没睡好吧?”

    我伸了个懒腰,觉得精神确实有些不太好,但我还是强撑着道:“没事,已经睡好了!”

    “真是对不起,深更半夜的把你叫来服侍我!”苏姐已经上好妆,款款地朝我走过来。她看上去又是那样媚惑无限的性感了,飘过来的又是那种迷人的幽香,我又开始心头乱跳了。

    “小萧,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谢你昨晚的照顾!”苏姐拉着我的手说。

    “苏姐,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急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相互照顾,天经地义呀!”

    “小萧——”苏姐长舒了一口气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苏姐,我想上洗手间呢,你别老拉着我呀。”我说着,偷偷笑了。

    苏姐似乎也觉得好笑,忙松了手,说:“洗手间里的任何东西,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担心我会说什么,呵呵!”

    苏姐话没落音,我已经进洗手间去了,方便和洗漱之后,苏姐便拉我一起下楼去吃早点,完了又用车送我去上班。

    我没想到,自己和她相处一个通宵,居然这么平淡就过来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希望有些不平常的事能够发生。一切都没发生,反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上班做的第一个客人是虹姐。

    自从那天被虹姐的男人暗算,我再没见过虹姐。她既没到指压城来,也没打电话呼我,眼见得她就要从我的记忆里淡出去了,没想到她今天又出现了。

    “虹姐,好久没见了!”我见了她,便笑着和她招呼。

    “想活剥了我吧?”虹姐也笑,“上次你被他们打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怪我不好,让你挨那些冤枉打!”

    “虹姐,你不会过了都一两个月了,还来向我道歉吧?我都忘了呢,别再来揭我的伤疤呀,挺痛的!”我自认为自己把话说得很风趣,以便打消她的内疚心理,因为只有放下了所有心理包袱,客人才能享受到最大乐趣。

    “现在好了!”虹姐笑道,“我和那个没良心的一拍两散了,现在是谁也别管谁的事!”

    “你和姐夫离了?”我惊讶地道。

    “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虹姐闭上眼睛道,“我们定了个协议,婚是不离的,我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瞎搞,他也甭管我进指压城消费!”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样的婚姻那还叫婚姻吗?这样的家庭还叫家庭吗?

    “可是虹姐,你的上门生意我是再不做的了,这点你得原谅我!”我小心地说,生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没事,我自己过来就是。”虹姐说,“当女人真难,如果有下辈子,我他妈死活也要当男人!”

    “呵呵,虹姐,当男人好吗?你觉得我这样当男人很好?”听她说当男人好,一阵凄苦的感觉不由得升了起来,我真想下辈子当女人呢,晴儿。

    “你有什么不好的?”虹姐惊愕地道,“每天都能饱餐秀色,还挣高工资,得小费,隔三岔五有人包夜了还可以享受享受,你还不舒服?”

    我苦笑道:“原来你认为这个很享受?”

    “当然很享受!男人不都是这个劲吗?看见漂亮点的就想剥了别人的衣服,你能天天饱看各色女人的光屁股身子,你还不过瘾?你还能在每个来你这里的女人身上摸呀捏呀的,你能不舒服?那些死男人哪个不是边捏摸女人边流口水的?”虹姐似乎说起男人的德行就气大,越说越激动。

    我不想再和她说这些。

    当按摩师是不是享受我能不清楚?当一个男人丢掉所有的廉耻,背上沉重的道德十字架,忍受着生理的和心理的轮番折磨,从事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时,他已经是在地狱的刀山火海里打滚了,还谈什么享受!

    我不知道女性从事这种按摩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男人去享受按摩是什么感觉,但我明白,和我同处一屋的,不论是按摩床上的女人,还是作为按摩师的我,我们都是不幸的人!

    其实,说幸与不幸有多大意义呢?为了心中的一点亮光,人怎样生存,实在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人还活着,不是吗?

    休息的时候,我打电话给许朵,问她什么时候去促醒中心,要不要我去接,她回说不用了,已经在中心了。我挂了电话,觉得现在和许朵真是隔膜得像陌生人似的了,也不知道都为了什么。

    现在想想,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造成了许朵的不幸,她不再理睬我也是应该的,我实在没有必要再去纠缠她了。

10.被男同性恋骚扰

    X月X日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就在这几天,你一定会醒过来!所以这几天我天天往中心跑,希望能在你醒来的第一时间和你说说话。

    我每天都可以发现你不断开发出来的敏感点。现在,我的手只要一接触你的肌肤,你的全身就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

    晴儿,你即将醒来了!

    可是,因为我天天往中心跑,妈妈便很不高兴了。昨天,她趁许朵不在身边的时候,对我说道:“小萧,你就不能和你妹妹离得远些吗?她还是个学生,你这样做,她以后怎么找对象啊?”

    我没想到自己关心妻子倒惹她当岳母的不高兴了,只好点头说:“我以后就不这样频繁地跑了,我每天照常打电话了解情况吧。”

    妈妈说:“你能这样做就对了。你是明白人,这样对你对许朵都有好处!晴儿醒来时,我第一个要通知的人自然是你,你别这样担心,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过来了,还在乎一时?”

    其实,这些天我和许朵虽然在一个院子里进出,也一同守在你的病床前,但我们很少说过话,就算说了,也是些不关痛痒的鸡毛蒜皮。我们根本就没再有过心与心的碰触了,我们其实已经形同陌路了。

    今天是我休假的日子。因了妈妈的那句话,我没能去守侯你,却在家里横躺着看电视,简直就是百无聊奈。

    正在我无聊透顶的时候,皓洁打来电话说,她有个读大学的同学来了,希望晚上能到我们家里来借宿。我满口答应了,刚关机,却又接到余辉的电话:“萧可,快上公司来,有要事!”

    我想就是这家伙说不定酒虫上来了,又要我去陪酒,笑骂道:“什么狗屁要事?喝酒的干活吧?”

    “喝你个头!”余辉道,“客人来头大,指名要你做,我们得罪不起她,你快来吧!”

    “我操!得罪不起她你就该得罪我?”我愤愤地道,“今天我休息,哪里都不去,我他娘要守我老婆!”

    “萧可,这可是苏姐的意思,你不买我的面子,难道苏姐的面子也不买?”

    “得了,少他娘拿苏姐来压我!”我笑道,“苏姐哪来那么多闲情管你这些小事?”

    “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余辉作出满腔的可怜状道,“今天算加班,双倍的工资!”

    “双倍?少了,至少都要三倍!”我嘻嘻地笑着讨要价钱,反正休息也无聊,不如去挣点加班补助,我心里想。

    “三倍就三倍!”余辉恼火地道,“你小子最好别栽在我手里,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了,我马上来,正他娘手痒痒呢,这可是你请我加班的,别到时没加班补助哈!”我一边说,一边便收拾着准备下楼。

    到了公司,才知道谁这么大面子,原来客人是那个姓贾的小姐。

    我问余辉:“她今天一个人来的?”

    “可不是!”余辉皱眉道,“这是吃白食来了,还专要挑你,其他人她一律不感冒!”

    “你说是苏姐的意思,苏姐呢?她怎么不在?”我问。

    “苏姐当然不在这里,我电话请示的啥!”余辉道,“别他娘罗嗦了,来了就给哥们上钟,还罗嗦个鸟!”

    “上钟是一定要上的,你家伙可别忘记这是加班,叫你那些记帐的小姐给我注明了!”我嘻嘻地笑着,一边往按摩房去。

    贾小姐已经没有了上次的矜持,我进去时她已经脱完了衣服,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我进门,她眼皮都没抬,问道:“是萧师傅吗?不是请出去!”

    我连忙笑道:“贾小姐怎么这么看得起我呀?”

    贾小姐听出了我的声音,忙睁眼看着我道:“我不想第三个男人在我身上乱摸,当然找你了!”

    “贾小姐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啊,上次之后,一直没见你来过!”我说着,准备好了,就开始按摩了。

    “我哪能经常出入这些场合呀?我得注意影响不是!”贾小姐道。

    “那是!”我心里冷笑,“像你这样有地位有身份的人,那根本就不应该到这种地方来!”

    心里这样想想可以,我哪敢胡言乱语?这小姐可是太岁,在她面前稍有不慎,封了指压城的大门,我可就没得工作可干了。

    贾小姐兴许是很久没被情人局长抚摩过了,身体变得特别敏感,我的手掌稍微催化,她便像梨花带雨般乱颤,娇怯怯的样子,让我心里像小鹿直撞。我想,局长大人一定非常喜欢她这个样子吧,这个样子确实太惹人怜爱了。

    做了这个贾小姐,我歇息了一会,便去找余辉,想再次强化他的“加班”意识。同学间很多事是不用说明的,但一旦说明了,就得明来明去,因为加班这个规矩以前没遇到过,万一那家伙到时不认帐,我岂不是白干了?

    我正要敲余辉半掩着的门,却见贾小姐正在余辉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余辉则在打电话,仔细听时,发觉是在给苏姐打,似乎是要苏姐抽时间来陪这个贾小姐。

    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买卖,不便打扰,便退了回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前台却传我上钟了。

    我便又去做这个钟点。

    反正已经算是加班了,就得好好做,今天的工资可比往天高出两倍呀。

    一走进按摩房,我就愣了。

    在空调的作用下,顾主脱得只剩了一条裤衩,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晴儿,你一定会说,这些你不是见得多了吗?还愣?高兴还差不多!可是,这来的不是窈窕淑女,而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啊,晴儿!

    我惊讶地道:“兄弟,进错房间没有?”

    那人抬起头来道:“15号房,没错!”

    “你叫的是男按摩师吗?”我问。

    “是啊,而且指名叫的是萧师傅!”那人道。

    “我就是萧可,”我说,“可是你怎么会选择男按摩师呢?你不会去找女按摩师吗?那样会享受得多呀!”

    “我对女性不感兴趣!”那人说,“我对男人才感兴趣!”

    我操,又是一个同性恋!余辉这厮真他娘可恶,还真就叫前台直接叫钟点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想。既然人家已经都躺下了,我还能推掉吗?做就做吧,又不死人!不过,我脑海里也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好你个余辉,你要不把分成提高二十个百分点,你看我给不给你做!

    我叫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躺好了,自己开始给他做。这厮似乎对我手指的细腻拿捏特别敏感,浑身得劲似的,张狂得很,一双黑乎乎的大手也不老实地想在我身上找便宜。

    女客人还没谁这样骚扰过我。他们一般都温顺地任由我摆布,静静地享受我带给她们的快乐。可是这家伙却他娘的混蛋,竟然在同性身上找便宜!

    其实,要换成女客人这样,我想我也是能容忍的。因为每个男人的潜意识里,都喜欢被女人骚扰,不怕甚至是欢迎女人来找便宜。但是,对于同性的骚扰,任我脾气再好,我也容忍不了!我一把将那厮的黑手抓住,回手一拧,只听他痛苦地尖叫道:“萧师傅放手!”

    我冷笑道:“兄弟,把眼睛放亮点,我他娘是给别人做按摩的,不是拿给别人做按摩的!”

    那家伙受了痛,连忙点头道:“是,是,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

    我松了手道:“老老实实躺着,说不定你还能享受到按摩服务给你带来的乐趣,否则,你的钱就白花了!”

    那家伙不再说话,闭了眼享受去了。

    一个钟点下来,我气呼呼地便去找余辉,想责问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要他调整分成比例。哪知道经理办公室门紧紧地关着,余辉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恨恨地骂道:“小子,跑?跑我就没办法了么!”

    我摸出手机,便要打那家伙的电话,却见秘书台提示我有一条短信,正是余辉发给我的,大意是要我做完这个之后到苏姐家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余辉和那个姓贾的小姐也许就是去了苏姐的家,但是没必要叫我也去呀,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得打电话问个清楚。

    我拨通了余辉的电话,等他接了,我问:“哥们,刚才留言是怎么回事?”

    “叫你上苏姐家,你看不懂吗?”余辉笑道。

    “操,我问为什么?去干什么?”我恼怒地道。

    “不为什么!”余辉嘿嘿地笑道,“我和贾小姐中午要小饮两杯,你去苏姐那里,等着给她拿捏一下,就这么简单!去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嘿嘿!”

    “操,你小子要不说清楚,我他娘哪都不去!”我恨恨地道。

    “好了,开一下玩笑而已。你给我听着,”余辉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了,“刚才苏姐给我打电话了,是她找你的,说是要感谢你,专门在家做了好菜等你!”

    “难道她不陪那个贾小姐?”我好奇地问,“你难道不是带了贾小姐正去她那儿?”

    “哥们,你以为苏姐是什么人?她能动不动就见这些敲骨吸髓的家伙吗?”余辉冷笑道,“姓贾的就是想来混俩钱花的主,苏姐能见她?胡乱给点钱让我打发了就得了!”

    “那她要是再使坏怎么办?”我担心地问。

    “嘿嘿,谁使谁的坏?苏姐正想整一整那个自以为是的局长呢!”余辉笑着说,“好了,和你说这些内幕的东西对你没好处,你快去吧。我把姓贾的安顿在包间里,我得回去应酬了!”

    我关了电话,觉得公司里的那些大事与我毫不相干,也懒得想它。倒是苏姐重情重义,宁肯不见对公司有过大功或者曾经极大地威胁过公司的人,也要招待我,这很让我感动。

    去就去吧,我想。

11.苏姐要我当情人

    我去前台销了号,免得他们找我,然后就去等公车。刚出公司大门,就见苏姐的宝马飞一般驰来,一停稳,小文便下了车,摸出电话就要打,可能一眼发现了我吧,他关了手机,朝我挥手喊:“萧先生,这里!这里!”

    我猜可能是苏姐派他来接我的。果然,我走过去,他便说:“刚接苏姐电话,要我上这里来接你,呵,你果然就在!”

    我说:“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萧先生说哪里话,苏姐安排的,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小文说,“快上车吧,苏姐在家等你!”

    我上了车,让小文一气拉到了苏姐家。小文让我自己进去,他掉转车头就走了。

    保姆小艾回家去了,苏姐一人在家。

    我看她穿着家庭主妇常穿的深色衣服,胸前围着围裙,一副舞刀弄勺的形象,忍不住笑了:“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苏姐不解地问。

    “一个堂堂老总,公司里多少事情等着你处理,你怎么可能有时间亲自下厨弄饭菜呢?你不会随便进个酒楼解决一顿午饭?再说,不是还有小艾嘛,用得着你亲自下厨吗?”我不以为然地道。

    “人家这不是要真心实意地感谢你嘛,只有亲自下厨才能体现出诚意啊!”苏姐笑盈盈地道,“你来得正好,快进厨房帮忙弄!”

    我呵呵笑了:“原来是叫我自己来做饭吃呀?”

    “自己做的吃起来香!”苏姐笑着说,“我专门放小艾一天假,就是要自己做一顿饭吃吃!”

    我不以为然地道:“苏姐,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应该的呀!”苏姐仰着头,咬着嘴唇,顿了一会儿,又道:“这么多年了,你是我亲自做饭招待的第一个男人!”

    “你这叫我真是无地自容了!”我汗颜了,忙随她进厨房去,“苏姐,你去休息,让我来吧。”

    我进厨房准备帮她的忙,却见她其实早就将该弄的弄好了,已经不用我帮忙了。

    “叫你帮忙是假,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会摆客人架子,呵呵!”苏姐笑道,“去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就好。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苏姐的双手高举着,手上沾满了肉末和淀粉,她便用她的手肘抵着我的腰,将我往外撵。

    我知道我在厨房里也帮不上忙,也不故作姿态坚持,出了厨房,到客厅去,开了电视看。没多久,苏姐就真的做好了,一一端到饭厅餐桌上,叫我去吃了。

    吃饭前,她背过身来,叫我帮她解围裙。围裙被她打成了死结,我费了不少劲才解开。我边解边笑道:“苏姐,好久没下厨了吧?连围裙打结都打成了死结。”

    “我想想啊,”苏姐仰头作思考状,一会儿道,“八年吧?有八年没下厨了。”

    “八年没下厨了?”我惊呆了,“八年没下厨了,你今天还下?”

    “我刚才不是说嘛,人家要诚心诚意感谢你嘛!”苏姐含羞笑道,“怎么?感动啊?”

    晴儿,我确实有些感动,自从爸爸妈妈带你去了促醒中心,我就过上了单身汉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是胡乱对付,好久都没吃上一顿舒心饭了。今天能吃上一顿苏姐特意做的饭菜——一顿八年没下过厨的公司老总做的饭菜,我能不感动吗?本来老总请属员吃饭,随便哪个小馆子,属员都会感动得要命的,何况她亲自做?当然,我明白苏姐请我吃饭是另有原因,名义上好像是感谢我在她醉酒那天晚上对她的照顾,但是事实是什么,我心中雪亮!不过,我这感动是真感动,不管她是不是虚情假意。因为能享受到善意的虚情假意,也是一种享受啊,何况我对她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点点觊觎之意呢?

    “你真感动了?”苏姐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这么容易感动?”

    我笑了笑,我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眼里竟然充满了泪水。

    “来,尝尝苏姐的手艺,都丢了八年了,也不知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苏姐帮我撕下了一片甲鱼的裙边,又给我舀了一勺甲鱼汤。

    “吃吧,甲鱼大补,吃了补补身子,我发现你越来越瘦了。这样可不行,得注意身体呀!你要是病倒了,我估计你那个家一定不会好过!”苏姐一边劝我吃菜,一边关心起我的身体来了。

    晴儿,自从你倒下,这么久从没人关心过我的身体,今天猛然听苏姐说起,我的脆弱的精神防线,顿时瓦解了!我忘记了去揩自己的眼泪,竟让它们痛快地流了下来,桌子上的好酒好菜,一会儿便在我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正不争气地流着泪水,突然感到头上软绵绵地,似乎顶着了一团棉花,一种温暖的热力从那团“棉花”上传下来,使我禁不住一阵莫名的痉挛。

    只听苏姐轻声地道:“小萧,我们都是不幸的人,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要哭就哭吧,啊,别憋屈着了!”

    苏姐站在我的背后,双手抱了我的肩膀,却将胸脯压在我的头上,又把嘴凑近了我的耳边。

    我感觉到了她口里喷出的热气,耳边痒痒的。我伸手揩了揩眼圈,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咬了咬嘴唇,说:“没事了,苏姐,吃饭吧。”

    苏姐松了我,疑惑地看了看我:“真的没事了?”

    我说:“放心吧,真的没事了。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失态了!”

    苏姐回到座位上,望着我说:“小萧,不知怎么的,我特别喜欢你刚才流泪的样子!你刚才的样子令我心跳都加速了!”

    我强笑道:“苏姐,一个男人流泪,不会可爱吧?怎么喜欢得起来?”

    “我也不知道,”苏姐幽幽地道,“也许你让我想起樟楠了吧?或者是因为男人在流泪的时候最真诚,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刚才的你很可爱就是了!来,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

    我们喝了些酒,都似乎有了些醉意。吃了饭,苏姐说:“歇息一会儿,呆会儿你给我按按。”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按的道理,这我想也想得到,也没在意。

    休息时,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苏姐又是斟茶,又是端水果,好一阵,她终于忙过了,这才*着我坐下。她习惯地将我的手用她的嫩藕也似的双手握着,搁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摩挲。

    我们在沙发上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说着说着就说到按摩上来了。

    “小萧,开年后,我准备派你去按摩学校进修,学成后回来负责员工培训。我的公司越来越大,岗前培训已经是势在必搞了,这笔钱让培训学校赚去,我是很不甘心的。我准备派你去正规的按摩学校好好学学,然后由你组建我公司的培训部。”苏姐说,“你想不想去?”

    “想,想!”我一迭连声地道,我没想到苏姐竟会有这样的安排,幸福得心都甜了。我怎么会这么幸运,居然有机会去正规学校培训,而且学成后主要从事岗前培训,这可比直接和顾客打交道要轻松多了。

    苏姐却转口道:“想去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我生怕这事黄了,急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我是有条件的!”苏姐笑道,“只怕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一听“条件”两字,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余辉,想起他三年艰难的周末,冷汗便真的冒出来了。

    去带薪培训是件好事,我想,就算有什么难以承受的附加条件,我也要争取去成。我咬了咬牙,问道:“什么条件?”

    苏姐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捧到了她的胸口,双目微闭,停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将我的手放下,重新搁她大腿上,悠悠地道:“做我的情人吧,我会好好地待你的!”

    我的身体像触了电似的,一阵剧烈的收缩抽搐。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悬在半空,找不到搁的地方。

    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被这个意外的附加条件击打成了一团混沌,混乱得再也理不清了。

    现在要我清晰地思考已经不可能了,我作了好几次深呼吸,极力想镇定,可是,除了心头的狂跳外,我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除了眼前乱晃着的苏姐的脸,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一片空白,脑子里剩下的还是一片空白……

    “小萧,我不逼你,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个事,——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真的!”苏姐嘴翕合着说。在我眼里,她突然变得陌生了,陌生得我都不敢认了;可是一晃间,却又变得十分的熟悉,连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我眼前展现,还有那幽兰的香味,也直朝我的鼻端逼近。

    “小萧,你答应了我,我会把城南的盲人保健按摩院送给你,并由你组建按摩培训部,另外,我会送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用的了。”苏姐的嘴继续翕合着,“而且,我会给你极大的自由,你只需在周末和我在一起,用你的臂弯给我做枕头,把你的胸膛借我**,我太需要了,你就答应了我吧!”

    苏姐说着,就将她的头*了过来,*在我的肩膀上,手也在我胸口抚摩着。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却不知道抓着干什么,只是这么抓着,呆呆地,一动不动。

    苏姐*着我,静静地等我的反应。

    我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唾液,觉得口干得厉害,我说:“苏姐,我想喝口水——”

    “我给你倒,可是你抓着人家的手,我怎么去倒啊?”苏姐一副小女人娇弱的样子道。

    我正要松手,可是见了她那副娇弱模样,心里竟然一阵狂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一把拉过她来,紧紧地搂住了,我的焦渴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嘴。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两张嘴贴在了一起时,我的脑子里突然什么都有了:家,妻子,岳母,许朵,皓洁,钱,按摩院,培训部,宽大的席梦思,迷人的幽兰香……

    苏姐的吻疯狂而热烈,动作幅度也非常大,她甚至骑到了我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我的头,狂乱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甚至我的耳朵,我露在衣服外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她吻过了,她便把手伸向了我的怀里。因为穿着厚厚的毛衣,她的手伸不进去,便只好退出来,轻轻地,却又带着娇喘地对我说:“上楼去,快!”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只剩下点头的那根筋了。我站起来,她却将双手一伸,抱住了我的肩膀道:“抱我上去嘛!”

    我于是把她抱了起来,心急火燎地往楼上去。到了卧室门外,她用钥匙开了门,我抱着她进去,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回身关了门。

    卧室里温度比客厅高了很多,很有暮春撩人的燠热。苏姐从床上爬起来,脱了外套,顺手就扔在了地毯上。我摘下手机,放进衣服内袋里,怕一会疯狂把手机弄坏。然后也脱了上衣,正待找地方放,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没注意自己是不是关了手机,但听和弦声,确实是我的手机在唱。我心想,谁打来的呀,真会选择时间。等我摸出来看时,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歉意,忙接过来听。

    “小萧吗?小萧——”妈妈在电话那边喊,声音透出怪异的激动。

    “妈,是我!我是萧可!”我听出异样,心便不由得提了起来。

    “小萧——”妈妈声音哽咽了,原来她在哭!

    “妈,你别哭,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啊,慢慢说,我马上过来,我马上!”我一听妈妈哭泣,就敏感到事情不好。

    我看见苏姐站了起来,愣怔地看着我,穿衣服出门去了。我没心思去管她,静静地等妈妈的回话。

    妈妈却只是哭,哪里说得出话来,电话里,我还听见许朵和爸爸的哭叫的声音,他们一个喊“姐姐”,一个喊“晴儿”,都是泣不成声的。我知道可能事情不好了,再听不得妈妈的哭声,啪地关了手机,穿上上衣,便夺门而出。

    下楼来到客厅,见苏姐正站在客厅里,幽怨地看着我,酸酸地道:“小萧,我已经通知小文了,他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过来。”

    我上去拥抱了她一下:“苏姐,对不起,晴儿一定出事了,我必须赶回去!请你原谅,原谅!”

    她挣脱我的拥抱,淡淡地道:“你没对不起我,你去吧!”

    我正要再给她道歉,电话又响了,我估计是妈妈哭过了,又给我打来的。我迫切地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连忙接来听。

    “妈,你说,什么事?”我急火火地道。

    “小萧,告诉你,天大的好消息,晴儿,晴儿——”妈妈显然是太激动了,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

    我这里都急死了,连忙问:“妈,到底是什么事呀?”

    “小萧,晴儿醒过来了!”妈妈这句话终于吐出来了!

    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

    天啦,你醒过来了!

    这是真的吗?我冲电话里喊:“妈,这是真的吗,妈?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是真的!她醒了,终于醒了!”妈妈又哭出了声。

    “妈,我马上就过来!马上!”我关了手机,心潮一阵激荡,仿佛全身的血液全冲向了头顶,我一阵头晕,脚下便打了趔趄,手里的电话也差点捏不住。

    见我一个趔趄,苏姐连忙把我扶住了。

    一种强烈的拥抱欲望充斥了我的全部身心,我张开臂膀,将苏姐一下子揽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闭着眼睛,让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不断地流下,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她的头上。

    “小萧,恭喜你!”苏姐在我怀里不再挣扎,反而温柔地道。

    我松了她,双手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着她道:“苏姐,不论怎样,我都要感谢你给我的帮助!代表我的家,代表我的老婆感谢你!”

    苏姐默默地站在我面前,好一阵,突然,她用手捂了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转身跑上了楼。我正想追上去,却听门外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小文已经开着车到了院子里。

    我顾不了苏姐了,撒腿便跑向了汽车。

12.上部尾章:醒来未必是结束

    在车上,我想象着你醒来的动人情景,你一定会张开双臂,抱住我的头,喊着我的名字,吻着我,甚至用你僵直了半年的手,抚摩我……

    赶到促醒中心,我急匆匆往小院跑,一阵风过去,带得身后的树木哗啦啦响。

    院子里一片沸腾,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刚进去,就闻到一股硝烟味,然后看见一地的纸屑,看样子,刚才放过爆竹。这里已经是郊区,放爆竹不受限制。中心一有人醒来,就要放爆竹庆祝的。

    我进得院子,来看望的老人们都上来祝贺,说着恭喜的话,我也回说着祝愿他们的亲人快快醒来的吉利话,一边就进了病房。

    爸爸妈妈和许朵都围在病床边,一声声地喊着你,争先和你说话,连我进屋他们都没发现。

    “晴儿,晴儿,你醒了吗?”我激动地喊着抢到了床边。

    “醒了,醒了,姐夫!”不知道是许朵先看见我呢,还是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反应了过来,她一回身,张开双臂就把我拥抱住了。

    “真的醒了吗?”我也很激动,忘情地抱了抱许朵。

    “咳!咳!”妈妈干咳着,“小萧,快来看看吧!”

    我这才来到你的床边,在你身边蹲下,抓住你的手,紧紧地握着,搁在我胸口。我感觉你的手指在轻轻地动,尽管很慢很轻,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到。你的眼角挂着泪水,眼睛变得很有精神,你的嘴角在轻轻地蠕动,轻轻地,似乎在说什么,口里发出极细的声音。

    爸爸妈妈和许朵见我进来,争着给我说你苏醒的经过,说是今天许朵拿小熊给你看时,先是发现你的手动了一下,接着发现你的嘴角在抽动,眼角也流出了泪水。许朵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抱着你的头便痛哭了起来。医生闻讯赶来,经过一番检查,最后确认你已经苏醒了!

    妈妈说:“小萧,你和晴儿好好说一会儿话吧,我们暂时出去一阵。”

    爸爸和妈妈出去了,许朵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你,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衣襟说:“姐夫,我们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点了点头。晴儿,你应该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和许朵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我们心里都为能有今天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都出去了,我坐到你头边的小矮凳上,将我的头抵着你的头。晴儿,看见你睁着有神的眼睛,我心里痛快呀!要不了多久,你的眼睛里就会像以往一样含情脉脉,就会成为你心灵的窗户。

    我拭掉你眼角的泪水,你的眼睑随我的手的拭动而眨巴,眼睛也随之转动,比以往要灵活得多。晴儿,你这个大懒虫,这一睡就是半年呀,到醒了还不肯醒个明白,还给我装糊涂哇!你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吗?我把耳朵贴近你的嘴,仔细听,可是除了极细的气流声,什么都没听到。晴儿,你大声地说吧,我仔细地听着呢,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晴儿,难道你醒来就是这样?这样就算醒来了?你怎么不喊着我的名字,伸出你的双臂来?你怎么不抱住我的头,热烈地拥吻我?你怎么不用你僵直了半年的手,轻柔地抚摩我……

    晴儿,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你至少能说上一句话,或者能听懂我的话吧?可是你连这两样都办不到!

    晴儿,你这样醒来,能算是醒来吗?

    正在我伤心的时候,许朵进来对我说:“姐夫,医生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我把你交给许朵,懒懒地到医生办公室去。看到你“醒”过来的样子,我不用猜都知道医生会和我说什么!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医生笑着叫我进去,一边让我坐,一边便恭喜我:“萧先生,恭喜贵夫人苏醒啊!”

    我强笑道:“感谢你呀大夫,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啊!”医生说,“没有你们家属的支持配合,病人的苏醒不会这么快的!我们当医生的,巴望着每一个睡着了进来的病人都能苏醒过来走出去,都希望我们的院子里天天有爆竹响啊!你的喜事也是我们的喜事啊!”

    “同喜!同喜!”我心里难过,脸上却带上笑说。

    “不过——”医生拉长了声音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故做惊异,其实他将要说的,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医生道:“萧先生,贵夫人的苏醒,只是部分大脑细胞功能恢复,离她成为一个正常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个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明白!”我悲哀地道。

    “现在她的知觉系统基本恢复了功能,但她的语言,思维等能力什么时候恢复,就难说了,这个恢复过程将会十分漫长。而她站、坐的能力也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恢复,走路,那更是需要时间的事了!”医生悠悠地道,“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我们只是想让你做好长期配合我们的思想准备,不是危言耸听,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嘴里说,心里早就涌起的一丝凉意,传遍了全身。

    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我已没心思听,我现在居然有一种比听说你成了植物人时更难受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见你醒来的样子,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听了医生的一番言语,我的心更如压上了千斤巨石。

    晴儿,原来我根本就没做好长期等待和长期期盼的准备!原来我一直都梦想着你能马上醒来,一醒来就可以下地,走路,干活!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得很幼稚,显得很无知,一切的打算甚至有些愚蠢!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走回院子,回到你身边,抓起你的手,呆呆地看着你。晴儿,我多么希望你马上就能说,就能坐起来,就能下床,就能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就能……你也呆望着我,眼角有泪水流出来。我帮你拭去了,然后继续坐着发呆。

    冬天下午的时间显得很短,很快地,屋子里便变得暗沉沉的了。这时,妈妈进来对我说:“小萧,你该回去了,晚了就只能打的了!早些回去吧,没必要多花钱!”

    我诧异地望着妈妈道:“妈,晴儿已经醒过来了,你就让我和她多呆会吧!”

    “看你说的,好象是妈不让你陪晴儿一样!”妈妈涨红了脸道,“你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明天一早从这里过去好远呢!”

    我心里岂能不明白妈妈的意思?他是怕我和许朵过多的接触呢。可是,这犯得着吗?我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不听她的,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妈妈,我的亲人!我无奈地站起来,却又来了电话。我接过来看,见是皓洁打来的,猛然想起皓洁拜托过的事,看样子就算妈妈不撵我走,我也得走啊!

    “皓洁呀,什么事?”我问。

    “你要记得回来呀,不然,我同学就没睡的地方了!”皓洁焦急地说。

    “你同学来了,和你睡呀,你们挤一下不就得了?”我笑着开她的玩笑道。

    “可哥哥坏死了!自己掌嘴吧!人家是男同学来了耶,挤一起睡像什么话!”皓洁笑骂道。

    “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那好,我马上回家,省得你同学没睡的地方啊!”我关了手机,跟你吻别了,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便往外走。出得门来,见许朵正在院子里扫爆竹燃放后的纸屑,我说:“许朵,我回去了!”

    许朵很惊讶:“姐夫,你要回去?姐姐好不容易醒来,你竟然不陪陪她!”

    我有苦难言,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匆匆就走出了院子。

    “姐夫,姐夫!”许朵在我身后跳着脚喊,“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了!你无耻,你薄情寡义呀你!”

    我心里怀着委屈,匆匆地逃一样地离开了。

    经过门市,没见皓洁,却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面小伙子,我猜那肯定就是皓洁的同学了。我正要进去找皓洁说一声,舅妈就神秘地来拉我出了门,离开门市老远后,她才问:“小萧,你看皓洁那个同学怎样?”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强笑道:“外貌气质都还不错!”

    “你觉得他配得上你表妹吗?”舅妈问。

    “舅妈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了!不然,我们皓洁会那么没廉耻,会留一个男同学在家过夜?”舅妈话里藏话地道。

    我知道舅妈特意让我谈观感的目的,心里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我还得礼貌地道:“舅妈,没事我上去了,你叫他们到时上来吧。”

    我逃一般地回了家,一回家便躺在沙发上生起气来。我也不知道生谁的气,反正心里不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寂寞。

    在沙发上闷坐着,搜罗着自己的全部悲哀,酝酿了半天,终于趴在沙发背上号啕了起来。

    晴儿,我不知道你还会在医院躺多久,我更不知道你最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可是我却马上就得面临痛苦的抉择!

    晴儿,你怎么不一醒过来就能说话,就能下地行走,就能回家,就能陪我一起面对苏姐?晴儿,不答应苏姐,就意味着失去当上培训部经理的机会,甚至可能失去在公司继续工作下去的机会,意味着失去供你继续住院的经济保障,意味着失去让你真正醒过来的机会;然而答应了苏姐,又意味着对你的背叛,意味着可能失去你对我的信任,意味着失去你对我的爱!

    晴儿,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我正伤心地号啕着,电话又响了。我赶紧止住了声音,抽搭着摸出手机。泪眼模糊中,我看清了那个现在几乎让我魂飞魄散的号码!

    “小萧,你家许晴怎么个情况了?”苏姐在那边平静地问。

    “没怎么——”我忧伤地道。

    “怎么会?刚才不是说醒过来了吗?”苏姐哪里肯信。

    “醒了,醒了当没醒!”我的鼻子又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小萧,你在哭?”许苏姐终于听出了端倪,“小萧,你在哪里?你别伤心,植物人刚开始醒来都这样的!”

    “……谢谢你,苏姐,我没事……”我哽咽着,终于抽泣出声了。

    “小萧,别伤心,你还有我呢,我永远关心着你,你知道吗?”苏姐急切地说,“我和你说的事,你想好没有?”

    “苏姐,我,想——”我悲戚地道,“我——我——”

    晴儿,命运需要我用对你的背叛来实现我对你的爱,我该怎样选择?

    晴儿啊,教教我吧……

    **********

    记到这里,日记中断了。我想知道后来怎样了,可是联系他时,他却再不肯上线,杳无音信了。

    很长时间,我唯一能断定的是,他还活着,尽管活得艰难甚至屈辱。知道这些就够了。人啊,只要还活着,而且还活得明白,就是莫大的幸福啊!就算用背叛去实现爱恋,用哀伤去维持亲情,用屈辱去换取生存,那又怎样呢?

    在人生的漫漫长途,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种种磨难,萧可如此,你如此,我也如此。我们每个人都能在大难来时,真实地触摸到自己柔软的心地。而你我更有幸,因为我们在不经意之间,用我们多感的心灵,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一个真实的生命跳动的浅浅的痕迹,前行的蹒跚的背影,挣扎的不规则的节律……

    (上部完)

01.后悔已经来不及

    刚关掉手机,我便后悔得要死!

    手机还托在手心里,我呆呆地看着它,像看一只恶心的爬虫,心中一阵恼恨和愤怒陡然间升腾起来。我扬高了握着手机的手,准备一下子摔了这个该死的便捷的通讯工具!要没它多好,我就不会在自己觉得委屈、觉得痛苦、觉得看不见前路的时候,拨通苏姐,答应她的要求!

    可是,许朵盈盈的笑脸突然在我眼前一闪,我的手便定住了。

    这关手机什么事!明明是自己经不起诱惑、经不起打击、经不起挫折,凭什么要迁怒于手机呢!

    你可知道,这手机可曾浸透了许朵的血泪啊!

    我还记得,在那个中午的休息室里,她说过的那句揪得我的心疼痛不已的话——“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好了!”

    我还能够回味起那种细腻的感受——她的鲜藕般的手臂环住我的颈项,她的突兀的胸脯顶住我的脸……

    尽管许朵最终成不了我的妻子,尽管现在就连和她说说话,也成了比登天还难的事,可是,我能砸掉她送给我的手机吗?这可是她用她清白的女儿身换来的,浸透了她的血和泪啊!

    我能砸了它吗?自己做的决定,就自己等着受吧!

    这样立着,任眼泪顺颊流下,我想,我的姿势一定特别的滑稽可怜:右手高高地举着,流泪的双眼回望,死死地定在手机上,一脸的痛苦和无奈。这种姿势保持了两三分钟,我身子一软,最终瘫在了沙发里。

    我把自己作价卖了!

    我轻易地把自己作价给卖了!

    我把自己彻底地卖给了苏姐,彻底地卖了——包括肉体和灵魂!

    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卖了呢?

    这次可不再只是出卖人格,不再只是出卖尊严,因为我的人格和尊严早在进指压城的时候就全卖了。

    这次是卖身体!出卖灵魂!

    我的身体其实也早就卖了!从给第一个顾客按摩,到脱下苏姐的衣服,我的身体还有一寸干净的吗?我用自己的手,用公司的精油,调和着那些女人的不幸,调和着她们的兴奋,早就把自己调成了一个色情按摩男,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已经等于被自己出卖了!

    现在,只是将自己已经卖出去了的身体,作了个好价钱再次卖出去啊!

    可是,我那时出卖的只是身体那些不关紧要的地方!我的属于自己妻子的一切并没有出卖,那一直成为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只要最后的底线还在,我的心就没有最后被出卖。自己不是还试图净化自己的灵魂吗?

    自己的灵魂还在净化呀!自己不是认为只要心中对晴儿的爱还在,为了晴儿能够醒来,就什么都可以干吗?

    现在,只是将这个观点付诸实践了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可是,自己真的就什么都敢干了,这还是净化自己的灵魂的举动吗?

    不是,不是,不是!别自欺欺人了!

    你的一切都被自己卖了!

    卖了!

    卖了!

    都卖了!

    空寂的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在呐喊,一声声震撼着我的灵魂。我望向虚空的流着泪水的双眼,也在审视自己的阴暗内心——

    自己为什么会轻易地就把自己给卖了呢?是不是因为医生说晴儿的彻底站起来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令自己等不及了?是不是因为岳母时时提防自己让自己对家彻底失望了?是不是因为听见许朵的责骂让自己觉得彻底失去了可以倾听自己心声的唯一的人?是不是因为皓洁有了男朋友让自己渴望迫切解决男性荷尔蒙过剩分泌的问题?是不是因为苏姐开出的条件点燃了自己潜在的贪婪本性?是不是自己一直觊觎苏姐美色的丑恶用心的最终暴露?……我不能回答自己!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已经答应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苏姐的汽车正往这里赶呢!四十分钟后,她将在我陪她醉酒的地方,接我去她家,去做她的情人!

02.梦里我已是情人

    苏姐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要我马上下楼去,她在和平大街上等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地下了楼,到皓洁门市时又怎样把钥匙交给了皓洁,然后到和平大街,上了苏姐的车。

    苏姐见了我,似乎非常吃惊,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我不知道我脸色到底都有多难看,只是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下了车,我们进了苏姐家,一进门,她就兴奋地抱住我,踮着脚吻了我的额头。我也不知道饭后是怎样就跟她上了楼,进了她的卧室。我更不知道,她是怎样把我带进浴室,帮我洗了个干干净净。

    等我职业性地给她做了全身推油按摩,让她欲仙欲死了一次,然后又用嘴帮她走向第二次辉煌后,她终于说话了:“小萧,你今天情绪不好,就别再做了,我不勉强你!”

    我木然地坐在床沿,呆呆地,眼睛定在不知什么东西上。

    “小萧,别这样,怪吓人的!”苏姐说,“与其让你这样,还不如像以往那样来得自然!”

    我依旧木然,因为我脑子里实在什么都没有。

    “唉,看你这样,我真难受!”苏姐说,“有什么你就说吧,别憋在心里,啊!”

    我摇摇头,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睡吧,我要要你的臂弯!”苏姐说。

    我便脱了衣服躺下去,机械地把手臂给她,她枕上后,就闭上了眼睛。

    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会给我用不完的钱,而且还有迷人的肉体,可是我却并不爱她。我想,以后的日子,任何清醒的时刻,可能都会是自己痛苦的时候了。

    一场春梦,梦见自己剥光了苏姐并压在了她的身上。我梦见自己疯狂地吻过她的脸,她的嘴唇,她的颈项,她的雪白的胸脯,然后狂热地进入了她的身体,疯狂地压迫她,直到自己瘫软下来。

    痛快地流泻后,我醒了。

    裆里不再有那种凉凉的冷湿感觉,身边也不再四处摸不到人,一睁眼,我便看见了一脸满足和困倦的苏姐。

    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底线。

    她在我的臂弯里,懒懒地说:“小萧,你太棒了!”然后,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我却仰望着华丽的天花板和发出柔和光线的豪华吊灯,怎么也睡不着。

    很久没有这么酣畅地在女人的身体里流泻自己原始的本能,有一阵子我确实感到了冲决一切的忘我的痛快。可是,当痛快的感觉退去以后,留给自己的却是巨大的空虚和寂寞。一种痛彻脏腑的愧悔包裹着我,使我总想大哭出声,不想这么憋着。我想找个柔软的胸脯,深深地埋进去,放声大哭一场,然后擦干泪水,去迎接明天还要升起来的太阳。可是,苏姐的柔软的胸脯并不肯给我,她只想要我的臂弯做她的枕头,要我的胸口给她如玉的手温情地抚摩——她不可能是我心灵的家园,我也只能是她漂泊的小船暂时停*的港湾。我

03.洞穿灵魂的黑暗

    太阳总是要升起来的,它不会因为我们哪个人的不幸而永远沉没在黑暗的深渊。等到阳光透进窗来,像柔软的金色碎花洒落在暗红色地毯上,我的永远不想再睁开的眼睛,被苏姐温柔的声音唤得不得不睁了开来:“醒醒,醒醒,宝贝,醒醒!你看,太阳晒到你屁股了!”

    真不想醒过来,真想就这样一睡不醒,那样,我就不用面对任何人了!我不用再担心如何面对晴儿,如何面对许朵,如何面对岳母,甚至如何面对皓洁。可是,天总是要亮的,不管你有多害怕它的光明!

    白日的光明是能洞穿灵魂的黑暗的,我看见自己的心,在太阳的光照里,发黑,发臭,腐烂,直至消亡……

    “你怎么又呆上了?”苏姐爱怜地抚摩着我的头,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爱抚她的儿子。

    “没什么!”我不能总是这样呆着,我还得起床去上班呢。

    “快穿好衣服起床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苏姐说,“小艾要晚些时候才回来,我和你上外面吃早点去。”

    我点了点头,起了床,洗漱了,便和她下了楼。小文已经把车开来了,我们上了车,去一个小吃店胡乱吃了些早点,我便要回城南的指压城去。苏姐说:“你先去上班,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去吃西餐。”

    我没做什么表示,出了小吃店门,打了的就走了。

    一进公司,还没到休息室,我便被余辉逮住了:“好小子,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强笑道:“我脸色很难看吗?”

    “难看,难看极了!”余辉笑着说,“正要向你讨杯喜酒喝,你他娘的别拉长一张死猪脸好不好?”

    听得这话,我心里立即一阵惊悸,果然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自己与苏姐的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到这家伙耳里了!

    我一时心虚,失口否认道:“我有什么喜事,凭什么请你喝喜酒?”

    “哥们,一早就听说许晴醒过来了,你敢说这不是喜事?”余辉睁大了眼睛,像要把我吃下去一样地道。

    我悬着的心落了地,淡淡地道:“醒是醒了,就是——”

    “别什么‘就是’不‘就是’的了,醒了就是大喜事!是喜事,你总该请哥们喝一杯吧?”余辉笑道。

    “既然你认为是喜事,那就喝一杯吧!”我无奈地笑道。

    “你小子好像极不情愿?”余辉惊讶地道,“要是怕破费呢,哥们买单就是,今天晚上,我们反正得喝一杯!”

    “说什么呢?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支吾着搪塞道。

    “那就这样定了!”余辉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道,“今晚,我带几个兄弟一起来祝贺你!”

    “别是我不认识的吧?我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的,这你应该知道!”我皱眉道。

    “就是你们兄弟们几个,大家聚聚,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就算我请大家过年了,呵呵!”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很紧张。

    我紧张什么呢?是不是担心自己和苏姐的事被人知道?自己做都做了,还能怕人知道吗?要怕就别做啊!

    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卖!迟了!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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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日记介绍:
一个杂货店老板,为什么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指压城的色情按摩男?这中间有什么无奈与变故?面对玉体横陈、呻吟夸张的顾客,他会经历怎样的生理折磨?面对小姨子的大胆示爱,他将遭遇怎样的人生风险?面对小表妹的无心冲动,他又将承受怎样的欲望之痛?在经历这一切之后,当他被自己的老板娘锁定为情色猎物时,他将如何应对金钱、美酒、美色、关怀、激情、温柔的陷阱?本文讲述一个中年男人从一个心理上的大孩子走向心理成熟的过程,讲述他人生路上的一段灰色经历。作者用最残酷的方式压榨着当今社会男人的欲望和人性,定能激起有着相同心理经历的男人的认同,同时感动来看本书的遭遇坎坷的女性读者…男按摩师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男按摩师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男按摩师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