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我只想大醉一场
中午和苏姐去吃了西餐。苏姐要我晚上还到她家去,我说晚上余辉请弟兄们吃饭,她便没再说什么。
下午回来继续上班,不知道是吃了西餐的缘故呢还是中午跟着苏姐东跑西颠没休息,整个下午我都没精神,给客人按摩也老是到不了位,客人意见很大。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果然就见余辉约了和我上一个班的五个兄弟,一齐来找我了。
余辉将我们塞进了他的汽车,也不管我们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难不难受,拉着我们飞一般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余辉把我们拉到了个什么地方,反正不算很高档,我也没心情细看饭店招牌,就跟着他们进去了。余辉请我们吃饭,高档了的他舍不得,我们也没来由受那些高贵吃法的鸟气。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我们都喝泡酒,下等人嘛,喝着够辣就爽。论年龄和职务,余辉都是老大,加之今天他做东,所以大家都轮番敬他的酒。这小子喝酒贼一样精明,不是推三阻四不肯喝,就是端了酒杯偷偷将酒倾到地上去,总之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喝。我是有“喜事”的人,弟兄们也自然将我当成了敬酒的对象。
先是余辉敬:“哥们,弟媳醒来,天大的喜事啊!哥哥我敬你了,恭喜恭喜!”
我不说话,将酒杯高高一举,往嘴边一搁就干掉满满一杯。
接着领班陈力来敬:“萧哥,我还没结婚,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体会不了你在经历嫂子这样的事的滋味,但是我们都做这个职业,这个职业的滋味如何,我就最清楚不过了!我没老婆可担忧的,也没生计可担忧的,可是你担忧的可就多了!我能体会得到你的心情,真的!从技术上,兄弟佩服你,从忍耐上,兄弟更加佩服你!来,喝!”
陈力似乎有了酒意,说话没有了条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哪里在乎他说了些什么,他是领班,我是他手下的一个兵,他叫喝我就喝。我不说话,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一仰头就又将一杯酒倒进了胃里去。
其他四个兄弟也一一来和我喝酒,我都不推辞,痛快地将酒倒下去,然后回过头去,一一地回敬他们。
余辉见我亡命地喝酒,劝道:“哥们,就算帮我节省两个钱,少喝点。”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骂道:“死鱼,你要不让我喝,哥们阉了你!”
其他兄弟们也都闹起来:“余经理不会是舍不得吧?你不就是要请大家喝酒嘛,不尽兴喝个什么劲!”
“你们别介意,我是劝你们的萧哥,他的情况特殊,人家家里有病人!”余辉道。
“余辉,我操,我今天只想喝醉,你他娘的少劝我!再劝,哥们就借酒发疯!”我笑骂着,哪里肯甘休!
余辉笑道:“小子,醉死了我给你收尸,喝吧,我还在乎你喝掉的那几个钱?别把哥们说的吝啬了!来,干!”
弟兄们立即来了精神,干!干!干!
一晚上只记得灌酒去了。感觉还没吃饱,我便醉了。醉了心里明白,我看他们几个的样子,一个个和我都差不多。余辉还好,他似乎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将我们带下楼,一个一个送上的士,最后将我塞进他的汽车里,把我送到了和平大街。
我虽然醉了,下车后却坚决不肯让他扶我上楼,并说:“你,你小子要,要敢送,送我,我就,就和你,你他娘的翻,翻脸!”
他不敢再送,钻上车就一溜烟跑了,我见他的汽车跑远,感觉特别的快乐,笑着骂:“你,你小子还,还拽,不拽?没,没辙了吧!哈哈!”
05.我知道你心里苦
笑够了,我便摇摇晃晃地进小巷,一路瞎哼着歌,左脚敲着右脚,在小巷昏暗的灯光影里,拖着身影乱窜。
“小萧?是你吗?”一个声音喊住了我,我乜斜着眼看,见是一个老太婆站在皓洁的门市外,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你喊,喊我?”
“我不喊你喊谁?”老太婆气恼地道,“看你这样子!在哪里喝得这样醉?”
“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哪里喝,喝,关,关你什,什么事啊?”我大声地道。
“是,是,不关我的事!”老太婆道,“我狗拿耗子!我多管闲事!为好不好,真是!”
老太婆进门市去了,我呵呵笑了,正要往前走,突然想起,她好像是皓洁妈妈,我的舅妈呢,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实在醉得厉害,哪管得了这么多,直蹿回去了。
开了门,见客厅里坐着一男二女三个人在看电视,我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开,开错了门!”我把门拉严实,转身正要走开,门却开了,背后一个女人一把拉住我吼道:“萧可,你敢装蒜!”
我原本就桩子不稳,给她这样一拉,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倒了。我大怒道:“小,小姐,我,我道,道过歉,歉了!”
“朵姐姐,可哥哥怎么醉成了这样?”这声音我可听出来了,是皓洁的,她叫我可哥哥呢。我定了定神,回过身,睁眼仔细地看拉我的女人,我的天,竟然是许朵!
“许朵!”我惊叫起来。
“还知道叫啊?说明还没醉死!”许朵道,“皓洁,小柳,来帮忙把他弄进来,看他醉的!”
于是我就被三人横架直架地弄进了客厅。三人先把我扔进沙发里,歇了一会气,又将我往我的床上抬,好像我不能走路了似的。
一躺下来,我便感觉天旋地转,心里难受至极,胃里的酒水直往上涌,马上就要奔突出自己的喉咙。我翻身而起,便要往洗手间去。许朵却一把按住了我。我急了,大叫道:“我,我要吐,吐了!”
许朵似乎吓了一跳,忙道:“你别动,我拿水盆去。”
“接些水——快些哇,我,我忍不住了!”我重新倒下去,咬牙强忍着。
皓洁和她的同学站在床前没有动,皓洁一个劲地问:“可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多伤身体啊!”
我抬眼看了看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强抑下将要涌上来的东西,不敢张嘴说话,害怕一张嘴,那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就会奔涌出来。等到许朵把盛了水的盆子端来,刚刚搁在床头地上,我便一翻身,大吐而特吐了起来。
我专心地吐我的,许朵便对皓洁说:“皓洁,你和小柳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皓洁便说:“朵姐姐,我就下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呢。小柳,你早些睡吧,我下去了。”
皓洁于是和小柳出去了,我听见大门咚地关上了,又听见许朵的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就听许朵给岳母打电话的声音:“妈,姐夫回来了,醉得跟死狗一样!”
我吐了一阵,觉得舒服了不少,便要回身躺下,许朵连忙拿来毛巾,替我揩了嘴,又去客厅里倒了杯热水来:“漱漱口!”
我喝了口水,漱了口,长出了口气,舒服地躺下了。
许朵把盆端出去倒了,又接了些水端进来,照样搁在床头地上,预防我再吐。之后她就坐在床沿,给我压了压被子,眼睛定定地盯着我说:“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
我闭了眼,眼泪不期然地滚了出来,顺眼角往两边耳朵里流。两边脸颊上有一阵凉凉的爬行的感觉,我正要拭去这种凉意,一条毛巾便揩了过来:“好好睡吧,我陪着你呢!”
我心里酸痛,嘴角抽动了几次,但最终没有哭出声来。也不知道都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实在已经睁不开了,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我
06.几世修得同床眠
一觉醒来,我感觉头痛欲裂,又感觉口干舌燥,翻身便要起床。没想手一动,便摸到了温软的身体!我心一动:难道自己还在苏姐家?可是不对呀,我明明回家了啊——
“你醒了啊?”床上有个声音道。
许朵!天啦,又是许朵!
我忙摁亮了灯,惊讶地道:“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我没,没把你怎,怎样吧?”
许朵翻身坐起来,原来她是和衣躺着的:“你说,你都醉得快要死了,你还能把我怎样?”
我默然,自己醉得确实很厉害,连小姨子再一次爬上床都不知道。
“你回去睡吧,我没事了!”我说。
“回去睡?”许朵睁大眼睛道,“你让我去和皓洁男朋友睡?亏你想得出!”
“皓洁男朋友?”我头都大了,“我怎么把这都忘了!”
“那,你在这里睡吧,我去爸爸那间屋睡去。”我说着,一边起床。
“你起床做啥?怕我吃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头发的!”许朵冷冷地问,“到爸爸那间屋去睡?光光的连床被子都没有,能睡吗?”
“不是,许朵,这传出去不好听呢!”我说,“我起床去喝点水,口渴死我了!”
“你不用起床,我把水瓶都提屋里来了,我帮你倒吧!”许朵说,一边就要起床。
我连忙道:“你别起来,我反正要去洗手间。”
“那好,你小心些!”许朵不再坚持。
我先喝了水,觉得舒服了点,便又去洗手间方便。一阵方便,我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感到很冷,原来我的外套和毛衣都脱了,外裤也脱了。
洗手间实在太冷,我方便后赶紧进了卧室,一进卧室我才想起,床上躺着小姨子呢。我该怎么办呢?
“快关门上床睡吧,呆在那干啥?不冷么是怎么的?”许朵冷冷地道。
“许朵,我,这样,不好吧?”我嗫嚅地道。
“姐夫,我们之间,你认为还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
许朵这句话给了我勇气,我脑海里闪过我们的几次越轨,我们的几次哀怨的不欢而散,我赶紧关死了门,揭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担心你!”许朵说,“你走时神色不对,我又骂了你。白天打电话问皓洁,又说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家,我就跟妈妈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就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摸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了。她的手温暖、细腻、柔滑,我紧紧地抓着,哽咽地道:“许朵,谢谢你!”
“姐夫,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喝成这样?别骗我就是!”许朵任我抓着她的手,淡淡地道。
“许朵,我——”我怎么说?难道把自己和苏姐的事说给她听?
“姐夫,我对你的心意你不应该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吗?”许朵有些激动了。
“不是,我——”我实在没有勇气说,这似乎也是不能说的事啊!
“姐夫,当初医生说妈妈的病不能再受刺激,因为再次引发脑溢血,那多半都是没有救的。我只好不再和你往来,可我的心在你身上,你知道吗,姐夫?”许朵声音哽咽了。
我仄转了身子,面向着许朵,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许朵,我知道,我都知道!”
“为了筹集妈妈的住院费,我、我把自己包给了鸽子,包给他一个学期,这你猜都可能猜到了,姐夫——”许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把她抱得紧了些,拍打着她的肩膀,眼里也有泪水流出。
“姐夫,你说,你要不把你的不痛快向我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我甚至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地道:“许朵,你要是早一天对我这样多好啊!”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我也把自己包给了别人,而且就在昨天!”我终于说了出来,并且一下子就松开了许朵,等待着她狂风暴雨般的抓打和怒骂。
没有疯狂的抓扯,也没有泼妇般的怒骂,我等来的仅仅是许朵*得更紧的身子和喃喃的自语:“姐夫,看见你开门那样子,我就猜到了!”
“你就不恨我?”我问。
“为什么要恨?”许朵反问道,“我们都把自己包给了别人,有什么好恨的?”
“可是,我,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姐姐啊?”我痛苦地道,“我不知道她完全清醒后,知道我曾经这样,她会怎么对我!”
“姐夫,不应该是你想对不对得起姐姐,而应该是姐姐想她对不对得起你!她对不对得起我这个妹妹!她应该想想我们为她牺牲了什么,而不应该只想到我们背叛了什么!”许朵安慰道。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说,“我更不想你姐姐醒来后,为这些事感到痛心!”
“姐夫,不论什么时候,我都理解你做的每一件事!”许朵道,“没有什么事能够贬损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我再次抱紧了许朵,拥在怀里,喃喃地道:“许朵,现在只有你能理解我了,我不许你再不理我!当妈妈的面你可以不理我,背后我不许你这样!”
“我会的,姐夫!”许朵说,“姐夫,我累了,睡了吧。”
我嗯着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不久,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07.要你做激情情人
许朵一早就走了,什么时侯走的我都不知道。也许她怕小柳发现她和我睡一起出去乱说吧?我明白她的苦处,就如她明白我的苦处一样。
我等小柳起床后,和他一起下去。
天色又变得阴沉了,还飞着细细的雨丝,这脸凉凉的。可是今天我心里很是熨贴,像刚烤了火出来似的,浑身暖暖的。
许朵终于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永远地不睬我,而是为了妈妈的病暂时回避,她的心里是装着我的。
她的心里是装着我的?我突然一个激灵,我怎么会因为她心里装着我就这样兴奋?难道自己——
我不敢再窥视自己的心理,急急地蹬着单车朝公司去。路过“苏姐指压连锁”城南盲人保健按摩院时,我停了停,仔细看了看那高大的建筑,气派的招牌,喉咙里咕噜地响,这就是苏姐将要给我的保健按摩院吗?这可是个正规的保健中心,不带一点色情色彩哇!在我的潜意识里,竟然把它看成是我自己的了。
我恋恋不舍地骑上单车,继续朝公司去,不住地回头。我想,今天我一定要和苏姐把话说明白,该给我的,就要给我!
刚到公司,苏姐就打来了电话,要我晚上到她那里去,到时她叫小文来接我。我想,会是给我报酬的时候了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人格和尊严、灵魂和肉体全没有了,全作价卖了,是该收款的时候了,我不会和买主有任何客气举动的!
苏姐把卧室整得很有情调,带有玫瑰色调的灯光,温暖如三月的阳光的室温,让人迷醉的空谷幽兰香味,这些都能让人想起春天。可是,我己经没了什么情致,我就是来做一笔交易的,环境的刻意渲染并不能改变这样的实质,决定不了交易的性质。我想,我该得到的,我绝对不会手软。
我们先是喝酒,然后是简单的调情,再然后就是给她按摩,交靖,没有激情,只有生理反应。苏姐想是感觉出了不对劲,叹了口气说
“小萧,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到此为止。我要的不是一个木头人!你前几次的激情哪里去了?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惊愕地望着她,见她皱着眉,一脸的不快,心里顿时忐忑起来:“苏姐,我,可能还不太习惯,你别急啊,让我-图漫适应吧!"
“算了!”苏姐长叹道,“勉强来的情人是不可*的!"
我吃了一惊:“苏姐,你不要我了?"
“是的!”苏姐淡淡地道,“我要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的木头!"
“我——”我语塞了,自己就这样卖了自己,最后却被买主轻易地给扔了!
“虽然你不做我的情人了,但我们的生意还在,你仍然要为我按摩还帐!我答应过送你去培训并让你办培训部的事,仍然作数,我也会给你一笔钱,就当我买了一个高价了!原来还答应你送保健按摩院给你的,那个就算了吧!"
我灰溜溜地坐起身,穿了衣服,就准备下床。
“你千啥?”苏姐疑惑地问。
“苏姐,你不要我了,我得回去呀!”我酸溜溜地道。
“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哇!”苏姐一把拉住我,爱怜地道,“你看你,老婆都病了半年了,你居然还忍得住,你就不可以放纵一下自
己?你苦不苦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委屈了你?你说哇!"
苏姐抓着我的手臂,努力地攘着我,我突然感到她似乎很在意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百折柔情,一回身就把她抱住了,将我的嘴疯狂地吻上了她的脸、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颈项……苏姐没提防我突然的疯狂,开始还拒绝着,后来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全身便起了一阵痉挛,也跟着疯狂了起来。
等我们都平静下来,苏姐轻抚着我赤裸的胸脯,p南喃地道:“小萧,我明知道得不到你的心,可是,我就是想得到你!我也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爱上了你,我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选中你!"
我抱着她的肩,紧了紧:“苏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
“小萧,我知道让你这样做,让你非常为难,可是你得原谅我,因为我是这么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信p马?”苏姐像个小女人,躺在我的臂弯里,喃喃地,梦呓般地道。
我再次紧了紧手臂,表示我明白她的意思。
“小萧,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我把城南的两个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坐收股份分红好了,你不
适合独挡一面经营公司,还是让我的那些经理去经营吧,你就负责你的培训部好了!”苏姐摩挲着我的脸说。
我握住了她的小手,吻了吻:“随你怎样给都行,都行!"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经营公司的料,乐得坐享其成。不过,我很想知道她准备给我的下半辈子用度的钱到底有多少,便慑懦道:“苏姐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呢?"
苏姐将她的食指竖在我的嘴边,色色地笑:“只要你把激情拿出来,小萧,我给你这个数!"
“十万?”我惊讶地问,感觉有点多。
“十万?”苏姐笑着假装恼道,“苏姐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小气?"
我心里一阵狂喜:“那是多少?"
“一百万吧。”苏姐吃吃地笑道,“关键是你要把激情拿出来!"
听得这话,我脑袋嗡地闹开了,嘴上便结巴得厉害:“苏,苏姐,你,你说,说的,是,是真,真的?"
“我骗你干啥呀,宝贝!”苏姐吻了吻我的脸,悠悠地道,“你要愿意陪我一辈子,我的全部家当就都是你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我吞了一口唾液,狠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吧,不过,我可得说好,陪我一年,十年,一百万。你什么时候退出这笔生意都行!有意见吗?”苏姐还是吃吃地笑。
我听说十年这话,心又不由得凉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陪自己不爱的人过十年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还不如杀了我!好吧,现在只有自己给自己一个底线了:“苏姐,十年,恐怕是不现实的了,以我老婆恢复正常为限吧,到时你不能阻拦我回到她身边去!"
“好啦,听你的!”苏姐笑道,“别说这个啦,多没趣呀,来,我还要要——"
回家时经过皓洁门市,见门市里只皓洁一人,舅妈和小柳都不在,便有些好奇,但又不方便询问。正要径直回去时,皓洁看见了我,出声喊道:“可哥哥,等会等会!"
我停下脚步,回转身问:“什么事?"
“我把钥匙给你呀!”皓洁笑着说,“还有个事想问你!"
“舅妈和小柳呢?怎么不在?”我问。
“小柳回家去了,妈妈到姑姑那里去了。”皓洁说,“有个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皓洁脸色变得很严肃,我看了觉得好笑:“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像要吃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你上面去!”皓洁左右望望,一边拉下卷帘门,一边道。
“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奇怪地道。
“走吧,不会心虚不让我上去吧?”皓洁道。
我苦笑笑:“就这里说吧,不然,待会儿你妈回来,又惹闲话!"
“哼哼,她哪来那么多闲话?走吧!”皓洁冷哼了哼,拉着我便往巷子深处走。
进了家门,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便见皓洁气呼呼地躺在沙发上,瞪着眼睛。
“说,你前晚和谁睡在一起?昨晚又到哪里去了?”皓洁劈头便问。
“我能和谁睡一起?”我惊愕了,心想这Y头问这个干啥呢。
“和朵姐姐睡一起了吧?”皓洁怒视着我道。
“别瞎说!”我惊道,“不知道就别瞎说!"
“哩哩
怕了?”皓洁冷笑道,“小柳都告诉我了,我妈都跑促醒中心告诉我姑去了!"
我脑袋嗡地一下,心中只留了一个念头:糟了,岳母听了这个消息,只怕又要脑溢血了!
“皓洁,你那个小柳是什么人啊?一个男人,用得着乱嚼舌根吗?真是!”我气哼哼地道。
“他是乱嚼的吗?你告诉我,他是乱嚼的!”皓洁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剧烈摇晃着道,“可哥哥,我希望他说的都是假的!你告诉我真相,快告诉我!”
我挣脱皓洁的手,平静地道:“皓洁,这些话,不论真假,都不能告诉你姑姑。你姑姑己经突发过脑溢血了,最忌讳再次引发脑溢血,要是再次发生,她就可能就活不了了!"
“我不管,我就只想知道,小柳说的是不是真的!”皓洁尖叫道。
“他都说什么了?”我冷冷地问,心里非常鄙视这样的男人,像女人一样好搬弄是非,算什么男人!
“他说,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你和朵姐姐说话,心里感到奇怪,便偷偷地听了你们说的全部丑事!”皓洁横眉竖眼地道。
“都说什么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我冷哼道。
“他先听见朵姐姐说,她为了五万块钱就包给了什么鸽子,又听你说,你也被什么人包了。他觉得你们两个,简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皓洁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我默然。
小柳虽然值得鄙视,但是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我不许人侮辱许朵!我恨恨地道:“皓洁,告诉你那个同学,别叫我再看见他!"
“你还有理?你做得人家说都说不得?”皓洁涨红了脸怒冲冲地道。
“说我不是东西没关系,可是要说许朵不是东西,我杀人都可以!”我发狠地道。
“我就知道你和许朵扯不清!还杀人都可以,也不觉得丢人!”皓洁冷笑着道。
“皓洁,你什么都不懂,别瞎参合!”我哀伤地道。
“不,我懂!你就是忍不住寂寞,又是和朵姐姐混,又是和外人混!枉我把你当成情圣,当成偶像,你原来却是这样子的人!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皓洁哭闹着,一边用她的柔弱的拳头,捶着我的胸口。
我站着不动,梦呓般地道:“皓洁,你打吧,你骂吧,怎么打,怎么骂都行,你的可哥哥原本就是一个坏到骨子里去了的人,打死骂死他算了,"
“可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啊!”皓洁打累了,终于停了手。
“皓洁,我这样做,有我这样做的苦衷,你朵姐姐那样做,更有她那样做的难处,你不会理解的,你也不必理解。这件事原本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参合进来,啊!”我轻轻地劝说着,一边就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我的手刚刚碰到皓洁的手,皓洁突然尖叫起来,“别碰我!你的手太脏了!太肮脏了!"
皓洁一边说,一边往门边退,胆-法地望着我:“你别过来,我,我下去,下去了!"
从她眼里,我居然看出了恐惧!我的心一寒,天,我在皓洁心里己经成了什么人了!
皓洁去了,关门的声音,像崩山一样,吓得我心惊肉跳。
我回身躺进沙发,发了一阵呆,突然一阵惊悸,赶忙摸出手机,匆忙拨了几个号码,接过来听时,却发现匆忙间竟然拨了个空号。等我重新拨了号,就听许朵在那边压低了声音问:“姐夫吗?什么事?"
“许朵,舅妈走了吗?”我着急地问。
“走了,怎么哪?”许朵问。
“走了?妈妈没事吧?”我急着问。
“没事,到底怎么啦?急死我了!”许朵焦躁起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连连道,“许朵,以后舅妈来了,你千万盯着点,别让她在妈妈面前说我们的事!"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许朵疑惑地道,“有什么你就好好说,别藏着掖着!"
许朵的声音明显变大了。
“你那么大声干啥,想让妈妈听见吗?”我急了。
“我己经出院子了,他们听不见的。”许朵焦躁地道,“详细说,谁耐烦听你半截话!"
“好好,我说,”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们晚上说的话,被那个叫什么小柳的全听去了,而且告诉了皓洁和舅妈,舅妈今天到你们那里来就是要告诉妈妈这事的,幸好她今天没告诉,要不然,妈妈再犯病,我们捅的漏子可就大了!"
“那个小柳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生就这么个女人嘴?真是!”许朵气愤地道。
“总之,你防着点,别让她和妈妈单独呆在一起。舅妈会以为是为妈妈好,为你好,为你姐姐好,殊不知那样会害了妈妈。”
“以后我注意点就是,可是,嘴长在她身上,防是防不住的,要给舅妈提个醒才是!”许朵说。
“怎么个提法,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了,还提什么醒!”我咕味道。
“我明天就去,省得夜长梦多!”许朵最后说,“好了,就这样,妈妈喊我呢!"
关了电话,我的心里稍安了一些。站起身来去厨房做饭时,突然感觉手心里凉凉地,原来自己手心里居然全是汗!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在意什么人似的,到底是在意岳母的身体健康,还是在意许朵的名声?我不得而知。不过,我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人出什么意外,却是肯定的。
吃了饭,想起大年就要到了,年货却还没置办,我心里便急。往年过节都是晴儿负责置办年货,自己从没经过手,今年她突然倒下了也不知道这年该怎么过。好在现在大家对过年也不是太在意了,到时去餐厅胡乱吃一顿就算吃了团圆饭了吧,唉!
胡思乱想着,我看了会儿电视,因为许久都没看过了,觉得所有的电视剧都是没头没尾的,看了没劲,倒不如睡觉去。
和苏姐的一夜疯狂,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人早就有些犯困,这一倒下床去,沾枕头就沉沉地睡死过去了。
08.植物人开口说话
一大早,岳母就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晴儿能说话了,要我下班后去去中心。我听说晴儿能说话了,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拿着手机就在屋子里狂跳了起来。
能说话了多好啊,她就不但可以听我说,而且还可以表达她的思想情感了!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啊,尽管让我丢掉了做人的很多尊严,
但总算让我的爱人在不断地恢复正常,这就够了!只要能让晴儿正常地生活,和我一起白头到老,我要不要那些虚名假意的尊严无所谓了!城市这么大,有几个人知道我是男按摩师?有几个知道我是别人的情人?再说,现在这世道,也没见说是别人的情人了就要出人命,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
我知道自己这是安慰自己,可是,这样安慰一下也好,总算心理平衡了些。
因为晴儿的事,我一天都特别兴奋,工作也特别地顺畅。
顾客见我如此高兴,都忍不住会问:“萧师傅,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我就会说:“我老婆能说话了!"
“切!”她们便难以置信,“你老婆能说话了?原来是哑巴吗?"
我便耐心地道:“我老婆曾经是植物人,什么都不知道。不久前醒了,现在又能说话了,能说话了,知道吗?好事啊,我高兴!”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你对你老婆可真好!”顾客便作羡慕状,“我那个该死的哪还记得家里有老婆?早不知死哪里去了!"
我便得听她们的唠叨,但我很高兴听她们唠叨,觉得她们的不幸,正好反衬了晴儿的幸运。尽管自己成了别人的情人,身子脏了,但我的心还在晴儿那里,我的心还是完全属于我的晴儿。
等到下了班,转了几路车,挤了几站公交,到了促醒中心,老远就见岳母站在院子里朝外张望。岳母见了我,高兴地叫:“小萧,快来,快来,晴儿都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岳母抑制不住激动,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她竟然顾不得揩拭,就忙着来拉我的手:“小萧啊,我们盼星星,盼月亮,老天终干开了眼,晴儿她能说话了!"
岳母从没拉过她女婿的手,她今天这样,我知道她忘情了。我其实也忘情了,飞一般冲进了病人的房间。
岳父正陪着晴儿说话,见我进屋,忙站起来,让开身子说:“小萧,快来和晴儿说两句!"
我一下子扑到晴儿病床前,拉住了她的手,习惯地握着,捂到我的脸上去。我感觉我的泪水流下来了,我还没有说话,却分明听得轻轻的断续的声音道:“萧……萧……可……可……”
晴儿的嘴在动,嘴里发出了清晰的声音,虽然发音还不太准,但我能明白地听出来,她在喊我,她在喊我!
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妻子从嘴里发出声音,呼唤着她的丈夫的名字!
我忍不住自己鼻子尖强烈的酸楚,哇地痛哭出了声:“晴儿,晴儿啊——呜——呜——"
我把脸埋进了她的手里,让她的手捂住我的鼻子,让她能够压住我鼻子尖散发出来的酸楚,让她能够感受我全身的悸动。
突然,我惊奇地感觉到了她手指的蠕动,轻轻地,滑过我的嘴唇,抚摩过我的脸颊!
“晴儿,晴儿!你的手,你的手!”我惊讶地喊起来,“你的手能抚摩我了,能抚摩我了!"
我偏过自己的脸,让她能更好地抚摩我。这种被抚摩的感觉,是多么的幸福啊!我看见岳父和刚进门的岳母,他们都流下了热泪,幸福得苍老的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
我用心地去感受着房间里洋溢着的温情,多少日子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了?我似乎己经忘记了自己生命里还有过如此温暖的时刻!
晴儿的手依然没有什么力气,还得要我轻轻地托着她的手腕,她才能轻轻地,缓缓地,滑落般地在我脸上抚摩。这是柔情的、温暖的抚摩,这是悠长的、忧伤的抚摩,这是慈母般的、大姐般的抚摩!这是甜腻到了心里的感受,这是幸福到极至的感受!
“萧……萧……别……哭……”晴儿嘴角动着,发出极低的声音。我点点头,把她的手放在我嘴边说:“嗯,我不哭,不哭!"
可是,我哪能忍得住自己的泪水呢?刚刚似乎是心酸,现在却是激动。我不是什么坚强的男人,我不需要坚强,我只想被自己的妻子爱抚着,成为妻子卵翼下的小男人啊!一个人独力撑起这个家,我真的好累、好累!
我为她吐出的每一个字而激动,我是用心去抓抉这些简单的音节的,发现每一个音节都激荡着自己的心,震撼着自己的灵魂!我的心灵的上空,仿佛有一个快乐的鸟,在盘旋着鸣叫,在快乐地歌唱。我几乎就想喊,就想唱,就想蹦跳!
“萧、不、哭……不哭……”晴儿似乎很焦急,说得短促而且忧伤。
“晴儿,你慢慢地说,啊,我听着呢,我不哭,我不哭就是!”我握着她的手,咽下眼泪,笑着说。
晴儿艰难地裂嘴想笑,但似乎又笑不出来,她的眼角早流下了眼泪,眼泪直流向耳朵里,我赶忙用纸巾为她拭去了,然后习惯地去吻她的额头。
我感到我的嘴唇触到的地方,温暖了,滋润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冰冷而千燥。我还感到她的额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便又听见晴儿的声音道:“萧……你……还……好吗?"
我双眼含泪,点了点头:“好,好,我很好!晴儿,真高兴你能说话了啊!我真高兴,真,高,兴——”我的泪水又流出来了,而且呜呜地哭出了声。
“萧先生,萧夫人刚刚恢复语言功能,尚不能太劳累,你不能让她太激动,暂时避避,怎么样?”我突然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
我回头看时,发现岳父母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出了屋子,却见是医生和护理站在了我身后,忙站起身,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医生的话我得听,就让他们给晴儿做检查治疗,自己则到室外找岳母,商量过春节的事。
岳母听说我要准备年货,忙摇头说:“今年还过什么年!趁早别作那些打算,好好照看你老婆是正经!你都什么时候放假,这大过年
的了,公司不会不放假吧?"
“快了,经理说腊月二十五就放。”我说,我心理隐隐作痛,不知道放假了,我能不能天天守侯在自己老婆身边。
岳母说:“放假了,你就来中心护理一下吧,晴儿需要你,我和你爸还有许朵就搬回家去住几天,就算是给我们放假,你说怎么样?
我点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心里想,我早就等着能天天和我的晴儿在一起啊,你道我不想?不都是你不允许嘛!
岳母又说:“今天许朵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妈,许朵那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你就别操心了!”我说。
“不操心能成?你说,你前天醉酒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轻重!你知不知道,这个家,你是顶梁柱啊,你要塌了,你想过这个家会成为什么样子没有?”岳母微噌道。
我感觉脸发起了烫来,心里却一阵热乎:原来岳母把我当成了一家的顶梁柱啊!我原来在这个家里这么重要啊!我原来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现在想想,自己作践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不应该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对这个家来说,自己作践自己的精神、心理、意志,那只对自己一个人起作用,要是作践了自己的身体,就会对全家人起作用!以后,我可以在精神上垮掉,但我不可以在肉体上跨掉。
“小萧,小萧,想什么呢?你倒是说说,你醉酒是怎么回事?妈不许你以后醉酒!”岳母许是见我发呆吧,惊讶地问。
我回过神来,嗓懦地道:“经理请员工团年,几个同事说我有喜事,该好好祝贺我,都来劝我喝酒,我就喝醉了?"
“我也想到这点了,不过以后别这样了,啊!妈担心你要是垮了,我们娘儿母子该怎么办!”岳母忧郁地道。
“妈,你放心,我以后再不那样了!”我口里说着,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告诫自己,以后要再醉酒,自己就吃屎去!
“妈,我回来了!”我看见许朵走进了院子,不明白她去找她舅妈怎么去这么一整天。
“你都晃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岳母瞪着眼睛问道。
“去同学家玩去了,哦,姐夫也来了?”许朵说,一边说一边朝我眨巴着眼睛。
“你们都在啊?”医生和护理走了出来,医生笑呵呵地道,“病人睡了,不要惊动她!现在好了,萧先生,刚才检查发现,萧夫人的上半身的活动能力己经在恢复中,肩颈己经能支撑起头部的重量,手臂的活动范围也已经扩大了。目前胃管已经拔除了,先由护理为她进食一些日子,我预计再过些日子她就可以正常进食了。这样,你们护理起她来就没以往那么难了。萧夫人进步大呀,都能说简单的话了!我敢保证,不出半年,你们就将从这座院子搬出去了!"
我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发自内心地感谢道:“谢谢你呀,医生,许晴能醒过来,能说话,都是你们精心治疗的结果啊!"
医生也很激动:“萧先生,我们当医生的,巴望每个病人都能像萧夫人一样,健康地走出去啊!别说成是医生的功劳,算是医生和病人亲属共同的努力吧,啊,哈哈!"
我们大家也都哈哈笑了起来。心情畅快,院子里便弥漫起一种中人欲醉的喜悦来,同院的三家也都暂时放下了脸上的愁云,过来恭喜我们。我心里暗自祝愿这些善良而诚恳的老人,祝愿他们的亲人早日康复。
医生忙着上那几家去了,我们一家人道谢了众人便回屋去。
岳母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要好好做顿饭吃,就和岳父一起做饭去了。我和许朵留在病房里,看着熟睡的晴儿的红扑扑的脸散发出青春的气息,我就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姐夫,看你看姐姐那眼光,真令人羡慕!”许朵酸酸地道。
我呆了呆,笑着说:“许朵,怎么啦?"
“没什么!”许朵淡淡地道,“今天去找了舅妈,她回乡下去了。我不放心,又跟到了乡下。结果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会?皓洁明明说她昨天是来告诉妈妈的呀!”我疑惑地道。
“这还不简单,谁会承认自己就是告密的人啊?所以舅妈知道也就会说不知道了!”许朵忿忿地说,“临走我反正说过,妈妈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他们没完!"
“这话说得多毒哦!你不该对他们那样子凶,上次对舅舅就有点过了!”我说,许朵个性倔强,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很容易得罪亲戚朋友。
“舅妈不就是怀恨在心吗?不然,吃饱了没事干啊,拿钱坐车跑这么远来告诉妈妈这些?”许朵冷笑道。
想想也是,舅妈没来由为这事花钱啊,好几块车钱呢,农村人,没几个不吝惜自己的血汗钱的。她这样不辞劳累地奔波,没有企图才怪!我猜想,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许朵曾经顶撞过舅舅,很让一向好面子的舅舅舅妈下不来台;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岳母曾经警告过皓洁和我的事。这两件事搁谁身上谁都会不舒服的,何况搁在小心眼的舅妈身上?我就不信她会不想法出出气!
“你们还好意思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魂都掉了,许朵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原来我们说这些的时候,岳父己经站在了我们身后!
09.和植物人的缠绵
“你们妈妈早就知道了!”岳父脸色很难看,“好在她只当你们舅妈嚼舌头,后来又被许朵撞散了,也没放在心上!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了!”许朵马上接嘴道,“谁知道那个鬼老婆婆瞎嚼什么了!"
岳父疑惑地看着许朵,唉声叹气地道:“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你们爱咋整咋整!就是别刺激你们老娘,她要再受刺激——"
我和许朵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明白,我们任何一人的丑事露馅,无疑都将是对岳母的致命打击。
晚饭确实很丰盛,看得出,岳母是很费了心思的,她说:“今晚就算先过个年,吃个团圆饭,过两天小萧放假过来,我们就搬回去住了!"
许朵不满地问:“妈,姐夫他一人照看得过来吗?"
“没事,你没听医生说吗?你姐现在好多了,护理起来没那么难了,相信你姐夫能照顾得过来的。”岳母道。
“你们都回去吧,我也想和晴儿单独多呆些天。”我说,心里有一些失落,也不知道都失落些什么。
饭后,护理来为晴儿进了食。晴儿的进食量己经增加,但比较清淡,说是要让胃逐渐适应自然进食。看着晴儿嘴唇张合,舌头缓慢在口腔里动,能够慢慢地吞咽东西,我似乎看见了晴儿平常吃饭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等她的病完全好了,她一定又会像从前那样,什么都匆匆忙忙的,吃饭也不例外。
晚上我就和晴儿睡在病床上。
灯是彻夜都要亮着的。睡觉前,我把晴儿喜欢的小玩意儿一件一件拿来给她摸,或者拿去挨她的脸,让她感受这些小生灵的可爱,并要她说出它们的名字。
摸着毛茸茸的小狗熊,晴儿艰难地说:“熊……熊……”我又把雪白的兔子拿去挨着她的脸,让她感受小白兔子的柔和温软,她竟然也知道,说:“兔……兔……”
她每说一个,我便吻一下她的额头,这样我们玩了很久,几乎玩完了所有的小玩意。后来,我吻她额头的时候,她便将嘴唇撮拢,做出要吻我的样子,我高兴极了,把自己的脸俯下去,凑到她的嘴上,她便蠕动了一下嘴唇,算是吻过了。
“萧,你……瘦……了……”晴儿艰难地说。
我握着她的手,笑道:“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把身上的肉全掉了,也没关系,呵呵!"
“萧……你……受……苦……”晴儿又说道。
“我没受苦,晴儿,你才是受了苦啊!我差点没能力让你住院,结果让你在家里躺那么多天!看到你好起来,我真高兴!”我吻了她的手,“你要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快快地好起来,快快地回我们的家,给我做顿好吃的!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我半年没吃过了!
晴儿笑了,这次笑得很轻松,没有肌肉僵硬的样子。她笑得很甜,很美,像春风拂过麦田掀起一道绿色的波浪,又像金黄的菜花在光下摇曳。我看得都醉了,忍不住就俯下身去,深情地吻着她的脸颊。
“萧,抱……抱……我……”晴儿轻轻地说,头部便开始慢慢地移动。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坐上床去,将晴儿娇小的身子抱住,将她的头抱着*在我的胸口,手在她己经很长了的头发上抚摩。
“晴儿,睡吧,在我的胸口入睡,保准睡的香!”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地道。
这一夜我就这样半躺着迷糊了一晚,晴儿睡得很安稳,中途几乎没醒过。六点钟左右,护理又来为她进食,我也跟着醒了。
看见我抱着晴儿睡的这个样子,护理小姐呆愣了半天,竟然眼睛湿润了:“萧先生,我来促醒中心这么多年了,听说过好几起因为子成了植物人丈夫闹着要离婚的事,却没见过像你这样尽心尽意地照顾妻子的,我都快羡慕你家许晴了,你真是天下最好的老公!"
我笑着道:“你别把我说得那么好,我妻子不是已经不是植物人了嘛,对吗?"
护理小姐呆了呆,一会便明白了似的:“对,对,你妻子己经不是了!来,我来把她弄醒,帮她进一次食。她现在胃上的消化功能还很差,一次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好,营养要跟上,就得按时进食。麻烦你帮我一下。”
我帮忙把晴儿弄醒,给她穿好衣服,让她*在我的胸口坐起来。她的上身还很软,为了不至于滑下去,我紧紧地抱着她。晴儿在我里现得很乖,温顺得像只小猫咪。
护理看着我们的甜蜜劲,忍不住又感慨了一阵,这才开始给晴儿进食。
护理走了,我说:“晴儿,你再眯会儿,我抱着你!"
晴儿摇摇头说:“萧……我……不睡……我要……说……”
晴儿口齿清晰了些,能够连说两个字了,我吻了她的额头,点点头道:“你说吧,这么久没说过话了,你一定憋得慌!"
晴儿听我这样说,微微地笑了:“萧……我……爱……你……”
我笑着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疼爱地道:“宝贝,我也爱你!"
我说着,自己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把她抱得紧了些,心想,我要不是因为心中有这分割舍不了的爱,我也许正活得轻松自在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正是因为心中有爱,我才活得如此真实!
“萧……等……我……好……好……了,”晴儿动了动她的头,眨巴着眼睛说,“我……要……加……倍……”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爱怜地吻住了她的蠕动着的嘴,不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没想许朵却突然闯了进来。
“我没看见!”许朵呵呵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我尴尬地抬起头,笑道:“我们没做啥!"
晴儿发现了许朵,强挣着要起身,我赶忙抱她起来,依然像进食时一样*在我的胸口。
“妹……妹……朵……朵……”晴儿轻轻地唤着她的妹妹。
“姐,你终于能叫我妹妹了!”许朵一下子扑了过来,抓起晴儿的手,摩挲着,眼里闪着泪花,“姐,昨天你都还不会叫我,今天你怎么就能了?我是你妹妹呀,我是你的朵儿妹妹,姐——呜呜——"
许朵很激动,呜呜地哭出了声。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吧,她一定有很多委屈,有很多无奈,每一样都需要倾诉,可是又不能在姐姐面倾诉,就只有放声哭一场了。
许朵将身子俯伏在床上,我将她们姊妹的脸挨着脸,让许朵抱着她姐姐,自己则起了床,让许朵上床去。
“许朵,和姐姐说说心中的苦,啊!别憋着自己!”我说,然后到晴儿睡的一边去坐在床沿,心里想的是万一岳母看见我们*在一起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晴儿回头望了望我,似乎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她身边,得到确信后,就对她的妹妹说:“朵……别……哭……”
晴儿眼角湿润了,也许是因为她真实的触摸到了自己的妹妹的脸吧,她的柔弱的手正从许朵的唇边划过,抚摩向许朵的脸颊。
许朵轻轻地托着她姐姐的手腕,以便让姐姐好好地抚摩自己,当然也是为了好好地感受姐姐对自己的爱抚。我不知道许朵接受抚摩到底有什么感受,是不是也觉得无比幸福,只看见她微闭着眼,让泪水肆意地流泻,嘴角剧烈地抽动着,却又极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们姊妹从来感情就深,要不然,许朵也不会为她姐姐做出那么大牺牲了。
她们姐妹正在亲热,就听岳母在另一间屋里喊:“许朵,叫你姐夫吃饭了,他还要去上班呢。”
我看了看时间,己经不早了,从这里到公司,转车几次,很麻烦的,需要早些走。我不能再与晴儿缠绵,交代许朵好好照看姐姐,便去吃饭去了。
临走,我照常要吻晴儿的。
我见晴儿在许朵怀抱里,有些犹疑,许朵知道我要做什么,笑道:“不好意思了?"
我尴尬地道:“你笑话我!"
“来啊,吻啊!”许朵红着脸道。
我走过去,见晴儿己经睡过去了,知道她身体弱,容易疲倦。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要走。
“姐夫——”许朵突然喊住了我。
我回过头去,见许朵微闭了眼睛,将脸尽力伸过来,又用一根手指指着,示意我也吻吻她。
我哪敢在这里放肆!第一,怕岳父岳母碰见了闯大祸;第二,更怕晴儿睁眼看见这样残酷的场面;第三,我也没吻许朵的心思!
我逃一般地离开了,身后还听得许朵一声吃吃的笑声。
10.签合同鸳鸯同浴
离开促醒中心,我屈指算了算,离放假还有三四天呢,自己这几天到底是回家住呢,还是到促醒中心呢?想想自己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有时心里还真有点恼恨岳母的。不过,站在岳母的立场想想,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己就克服克服吧。有他们在,晴儿一样会好得快的。
往公司去的路上,又接到了苏姐的电话,要我今天别去上班了,赶快到她家去。我问是不是要向公司请假,她说不用了,她已经交代余辉了。我于是只得往她家去。
去了才知道,原来她是要兑现她对我的承诺。
在她卧室里,我一坐下,她便给了我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并把一份转让股权的合同递给了我。
签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迟疑了,心里滑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我极力想要捕捉,那个感觉却没了踪迹。我心里怪怪的,手下还是签写了自己的名字。
“小萧,现在放心了吧?”苏姐笑着问。
我心里空落落地,手里拿着合同,却感觉像是拿着一纸判决书似的。我放心不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曾经吊着,自己的心现在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胸腔里。
“小萧,你怎么哪?想什么呢?”苏姐看我发呆,关切似的问。
我回过神来,强笑道:“没什么呢,没什么!"
“说谎,你明明心中有事!”苏姐道,“小萧,什么事让你这样为难?"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哪里能回答她?
“真没什么,苏姐!”我说。我把合同折叠了,和支票一起放进衣服内袋里去。
“小萧,我是真心喜欢你,给你这些,算是给你一点资助吧,你别把它当成一种买卖,好吗?”苏姐拉过我的手,用她的鲜红的唇吻了吻,在我的手背上印了个大红唇印。
我心里嘀咕,这不是买卖?那会是什么?我明明就把自己卖了这么个价呢。还好,价钱不便宜,我没吃亏!心里这样想,口头却道:“苏姐,我知道你对我好!"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啊?”苏姐嗔道。
“苏姐,我有些不舒服―”我支吾着道。
“是不是生病了?”苏姐忙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挨了一下,又拿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挨,“不烧啊!"
“我,我没生病,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我辩解说。
“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苏姐继续追问。
我见她非要问个清楚,只好胡乱点头应道:“嗯,就是。”
苏姐突然来了兴致,高兴地道:“那好啊,我给你按摩按摩,让你也享受享受按摩服务,怎么样?"
我愕然道:“苏姐,这个不妥吧,该我服侍你的,怎么好调过来让你服侍起我来呢?"
苏姐笑道:“为你做,我心甘情愿。来,躺床上去,我今天要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我心里想着,让苏姐给我按摩,那将是何等舒服的享受,能享受一次,就是做鬼也风流啊。可是我哪敢躺上床去让她动手啊?我做势坚决不肯,并且说:“苏姐,你这样做,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苏姐不管我怎样说,笑着拉我起来,从沙发边拉到床前,轻轻一推,便把我推得坐到了床沿。我见她执意要这样,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半推半就,就躺下了。
卧室里像夏天一样热,苏姐见我躺下了,浅浅地笑了。她的笑里透出一种妩媚,那是一片桃花飘落流水般的轻柔。我有些醉了,半闭着眼,不知道她将怎样给我按摩。
苏姐回身去脱下了她的外套。我估计她是为了怕等会发热,先脱下外套省得麻烦。果然她将外套和毛衣都脱了,上身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她还褪下了领结,将衬衣上面的几颗纽扣解开了,故意让雪白的胸脯将裸未裸,发出让人触电的诱惑光芒。她将长裤也脱了,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那致人性命的蕾丝内裤,怎么遮得住女人隐秘部位的大好春光?我看了一眼,心跳便乱了节奏!
心里明明就愿意看见这样乍泻的春光,可是我口里却赶忙劝道:“苏姐,你快穿上衣服,冻坏了可不是玩的!"
苏姐笑道:“你以为这样的室温会冻到我?"
室温确实很高,高得我都有些冒汗了,自己的眼睛都看得见自己鼻子尖上的闪光。
“你也得脱下,要不,我就没法给你按摩了!”苏姐笑道,“今天便宜你了,我帮你脱吧。”
“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我连忙道,起身就要自己来脱下外套。
“你别动!”苏姐一把按住我,轻轻地道,“你今天就让我当一回小女人吧,五年了,我要好好地当回小女人!"
听她这样说,我就不动了。才禁欲半年,我就想好好地当回大男人,苏姐五年了,想当回小女人,就让她当吧,她要拿钱买回罪受,我还能不成全?
我不再动。她俯下身来,轻轻地脱去我的外套,然后褪我的毛衣。我把眼睛死死地闭着,因为她的雪一样的衬衫开口里,雪一样的胸脯,幽深的胸沟,饱满坚挺的乳房老在我眼前晃悠,实在是一种巨大而持久的刺激,我哪里能受得了。何况她站在床头边,一扭头间,我便几乎可以闻到她下身的温热,看见若隐若现的庐山真面,我哪还敢睁眼!
身子被她弄得翻来覆去的,完全失去了自主,我感觉我的心也失去了自主,像漂浮在云层中的鸿毛,没有着力的地方,更没有前进的力量,只能随着云朵的聚散而聚散,随着云朵的消弭而消弭。
好一阵后,我感觉自己己经浑身一丝不挂了,便听得苏姐一声长叹道:“唉,十年不做了,连帮你脱点衣服都这么累人!"
我忙从迷失中醒来,笑着道:“那你别做了,我还是把它们穿上吧!"
“不行!”苏姐笑道,“看见你这么好的身子,我怎么能不做呢!"
“只是别让你累着了!”我说。
“为了你,我累点无所谓!”苏姐说,她的双手开始搭上了我的肩,十指轻轻地在我的肩头揉捏了起来。
我还从没享受过被别人按摩的滋味,今天终于知道了!原来这种滋味确实是一种享受哇!
鼻子能呼吸到她的迷人的体香,身子能感受到她的细腻的按压,眼睛里能看见她时隐时显的旖旎风光,这是什么享受?这是神仙般的感觉!难怪那么多男人迷恋进洗脚城,进按摩院,洗桑拿,敢情真是享受啊!
苏姐一路按摩下来,似乎很累,中途竟然歇了好几气。我一再劝说不必了,她就是不听。等到做完了,她问:“舒服吗?"
我笑道:“舒服,真舒服!"
“你骗我开心!”苏姐笑道,“十年前,我不是这样的,那时我的技术很好,可惜,现在都回生了!"
“苏姐,有什么好可惜的?按摩,毕竟是侍侯人的事,谁愿意做啊!”我感慨说,“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做的!"
“为了生存,找个正当的按摩职业,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现在大气侯如此,色情按摩充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也是没办法呀。不过你现在从事的职业,确实不太适合你做。所以,你用不着再去上班了。开年后你给我培训去,培训完回来你就是我公司的培训部主任!”苏姐说着,挨我躺下了。
我看她额头上都出汗了,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爱怜,竟然用嘴去吻了吻她的鼻尖。
苏姐微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心里一颤:我这是在朝一个陷阱滑落呀,我怎么能对她动情呢!
明明知道苏姐和自己只是一种买卖关系,自己还心生爱怜,这是对晴儿的彻底背叛啊!一想到晴儿,我的心就像被谁用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揪了似的,疼痛、窒息、死亡、消散的感觉便开始弥漫我的整个身心。
“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苏姐许是见我有些异样,一脸关切地问。
我连忙道:“没有,没有,你别瞎猜!"
“没有就好,要不然,我这半天的劲就白费了!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想洗洗,你来帮帮我吧。”苏姐满眼渴望地道。
我心里一动,血往头上冲的感觉非常明显,好像自己一下子又掉陷阱去了一样。我点点头,便翻身爬了起来。一坐起身,我便看见了自己赤裸的下身,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双手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
苏姐吃吃笑道:“这时才想起,刚才做什么去了?"
我羞愧难当,觉得脸上滚烫,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嘛,进浴室去嘛!”苏姐柔情款款地放着嗲道。
看了看她的眼神,我像中了邪似的,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喷张的热血急速涌流,几乎就要冲决一切。我翻身起了床,拉着她的手就和她进了浴室——
11.滑向肉欲的边沿
等我们从浴室出来,那个旖旎的小屋子里充满激情的鸳鸯沐浴图还留在我的脑海里。
她的纤细的手在我身体的每个敏感的部位游走……我的硕大的手掌,抚摩过她泡沫淹没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神秘,每一处突兀,每一处凹陷……
我们哪里是沐浴,那分明就是激情的前戏!是轻挑慢抹、缓钩徐拨的挑逗,空旷而又狭窄,狭窄而又空旷的浴室,缭绕着和谐曼妙、荡人心魄的琴瑟之音。又像是飞针走线、采花摘叶的浪漫轻盈,小小的浴缸,玫瑰欲血,海棠带雨,眼花缭乱中是欲望的迷离错乱……
苏姐已经绯红了脸,急促了呼吸,娇喘吁吁地微微闭上了眼。她赤身裸体地让我抱着,轻轻地躺到了床上。
一阵如坠云雾的缠绵迷茫,一阵采摘幽兰的宁静悠远,一阵和风细雨中似乎头戴斗笠伫望归航的期待中的怅然……眼前的玉体横陈图将欲望之火点燃,却悠然地荧光般地闪亮。
等到我进入她的身体,眼前的优美突然间便化作了壮美。犹如瀑布跌落,好似洪钟敲响,一阵如跌波峰浪谷的激越冲荡,一阵经风历雨的狂野粗暴,一阵艳阳高照后的大汗淋漓的痛快……欲望之火熊熊地燃烧,像要将我整个的身心毁灭,又像要将我的身体炸裂成齑粉,撒向茫无边际的宇宙!
“小萧,爱死我了!”苏姐娇喘连连,搂着我的脖子,缠绵不尽。
我的身子也变得慵懒,几乎是瘫软在了床上。我抚摩着她的脸,是的,在侍侯苏姐舒服的同时,我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痛快的时候,我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自己的,也忘记了自己的心还是不是自己的。我似乎什么念头都没有,我只有一个目标,追求卓越的辉煌!
然而辉煌之后,当我揽着苏姐的裸腰,让她的酥胸紧贴着我的胸脯,我心中的失落再次升了起来,一种巨大的孤独和寂寞强烈地笼罩着我的心头,像阴霾,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第一次,是梦中的过失;第二次,是自己的义务和偶然的感动;可是今天的迫切而放纵,却似乎是自己的渴望,自己身体里的某种元素急于寻找喷发的突破口!
这是对晴儿的彻底背叛!
背叛的不是不值钱的肉体,而是灵魂!
在自己狂乱地享受人伦之乐的颠峰时刻,自己的脑子里居然没有闪过自己爱人的身影!那时,我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不爱一个人,但却可以和她痛快地交媾,这显然只是一种动物行为,但这种行为却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明白自己这是在朝着我绝对不愿意滑下去的方向滑去。可是,我还能控制自己不朝这个方向滑去吗?
苏姐玩够了,就像一个瘾君子吸足了,休息了一会就起身穿戴好了,给小文打了电话,说是要到公司去上班了。
我问:“我还去上班呜?"
苏姐笑道:“你回去陪老婆吧,从今天起,你就放假了!我给你开五千块一月,一直到你培训完回来,好不好?"
我迟疑地说:“苏姐,我到哪里领工资呢?难道还在余辉那里?余辉会怎么想?"
苏姐笑道:“上月的工资你到余辉那里领,从这个月开始,你就到公司总部来领了!现在,你和余辉一样,都是我公司的中层干部了,呵呵!"
苏姐的笑怪怪的,我顿时感到脸火辣辣地烫,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但我不能发火,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苏姐。其实,细看苏姐脸上的笑意,也瞧不出有什么羞辱我的意思。我只好悻悻地想:许是苏姐为我能当她的公司的中层干部而高兴吧?自己这明明就是脆弱和敏感!
苏姐去公司上班去了,我无聊地在街上晃荡。
我不想去促醒中心,怕见到无辜的晴儿,怕用自己贪婪地看过苏姐每一寸肌肤的眼睛与晴儿的眼睛对视,怕用抚摩过苏姐身体的每一处隐私的手去抚摩晴儿的脸,怕用吻过苏姐身体的嘴唇去吻晴儿明净的额……
我只好往回家的方向走,准备回去痛快地睡一觉,睡死过去便可以一了百了了。
还没等我转第一次车,我的手机便响了。
虹姐!她见我今天没上班,居然打通了我的电话!
我感到有些好笑,却装作吃惊的样子问:“你好,你找我什么事呀?"
“人家问你呢,你怎么不上班啊?”虹姐问。
“我辞职了!”我说。我想,既然自己己经是公司的中层管理干部了,以后就不会再回城南指压城去工作了,说成辞职也讲得过去。
“那人家以后怎么找你呀?”虹姐嗲声嗲气地道。
“你以后就找我的那些兄弟们吧,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呢!”我笑道。
“切,他们?高手?”虹姐不屑地道,“不能让女人彻底放松,算什么鸟高手!还是弟弟你行啊,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找到其他什么好职业了?"
“没找什么好职业。”我说,“在家耍呢,没事可做。”
“那你还辞什么职?嫌工资低了?”虹姐不解地问。
“不是,干着没劲,不想干了,就这么简单!”我搪塞着道,不想再和她纠缠。
“弟弟,现在有空吗?我想要你给我做!”虹姐放嗲道。
“我不会回公司上班去的。”我说。
“上宾馆吧,我到宾馆定个房间。你来哦!"
“这个——”我迟疑了,说实在话,我还真舍不得我的那些老主顾,她们全是有钱人啊,放弃她们,就是和钱过不去!
“这个什么呀!别迟疑了,我马上到信都宾馆去,你快往这边赶啊,呆会我给你电话!挂了!”虹姐似乎等不及了,说完便挂了机,根本就不让我推辞。
反正自己乘的车正是朝城南方向去,朝目的地去的。我也不急,关了手机,拿眼去望车外飞驰的楼房和道旁树,有那么一瞬,心中掠过了一丝悠然,但这种悠然很快就被一种烦躁代替了。
我想起了晴儿,想起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觉得自己实在是对得起晴儿,没有一丝一毫的背叛。相反,我坚信自己是深爱着晴儿的,主观上没有有意识地去背叛她,客观上也没有事实上的背叛,我只是在做一笔买卖,一笔身不由己的无奈的买卖!
可是,我马上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在苏姐身上的表现,觉得自己现在其实己经在心里开始了背叛。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就想在苏姐身体里发泄自己的欲望!说什么买卖,不过是半推半就的遮掩罢了!说什么第一次是梦中的过失,只不过是意识里残存的一点羞耻心的最后挣扎罢了!说什么第二次是义务和偶然的感动,只不过是自己的羞耻心的最后丧失,自己其实己经无耻到了极点!心里想了,下半身也做了,自己居然还安慰自己,替自己开脱,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我的良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依然宽慰着自己: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晴儿,还不都是晴儿生病给闹的!自己没谴责自己的良心的必要!自己要老是谴责自己的良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与其这样备受煎熬,还不死了算了!
想到死,我心里打了个激灵。自己还没走到这一步吧?自己连肉体都可以出卖了,还用得着死?无耻地活着吧,就算是为了赎罪,为了向晴儿赎罪,自己得好好地活着啊!因为只有自己活得好好的,晴儿才有希望重新站起来!
想到自己要用放纵自己的肉欲来向妻子赎罪,我就觉得滑稽。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简直莫名其妙!把背叛说成赎罪,这简直就只有自己这么天才的人才想得出!
心里鼓捣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早就到了信都宾馆楼下。
站在楼下转悠,等着虹姐的电话,我觉得自己竟然像传说中的男妓!可不,自己刚刚与苏姐做完肉体生意,现在就又期望着与虹姐做下一笔肉体生意,这不是鸭子是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虹姐的电话,可是她告诉我的竟然是她不做了,这差点没把我气死!
虹姐似乎很为难地解释:“弟弟,我正要来呢,你姐夫却来接我了,说是今天要和我共进午餐,我一高兴就答应了他,就不能答应你了!这得请你原谅,我知道你心肠好,不会见怪的!本来当时就该给你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免得你空等,可是又怕你姐夫见怪,所以,所以——"
“所以”个鸟!我不会见怪?我凭什么老当好人?我口里说着“没关系”,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但又没有办法,只好暗恨一阵,在心里骂两句难听的,出口恶气算了。
我-懒懒地往家去,再提不起精神来了。我心里原本就不舒服,再遇到虹姐这么一闹,就更不舒服了。
在和平大街下了车,我漫无目的地往小巷里走。经过皓洁门市,我往门市里望了一眼,见皓洁正脸朝门外的小巷,见了我,突然就扭转头去了,装作没看见我的样子。
我心里难受,胸口便堵得慌,就只想逃回家去蒙头大睡,最好连午饭也别起来弄了吃。可是,我心里又老大不甘,我这一肚子苦水没处倒,还要让皓洁瞧不起,我冤不冤啊?不行,我得向她说清楚!我一咬牙,便厚着脸皮进了皓洁的门市。
“皓洁,见了可哥哥也不招呼一声了?”我涎着脸对将脸朝着墙壁的皓洁说。
皓洁见实在避不过了,只好回过身来,装作突然发现我的样子,不过没有惊喜,反而冷冷地道:“可哥哥来了呀,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皓洁,怎么这么冷淡?”我明知故问地道。
“冷淡?没有啊!”皓洁故作茫然地道。
“皓洁,别这样,好不好?”我哀伤地道,“我求求你了!"
“别这样?我怎样了我?”皓洁有些生气地问。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说。
“我原来是怎样的?不记得了!”皓洁冷冷地,脸上像罩了一层严霜。
“皓洁,你原来非常敬重可哥哥的,就因为你的那个什么小柳瞎嚼,你就不理睬我了!”我可怜巴稀地道。
“小柳?哪个小柳?他瞎嚼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皓洁装疯卖傻地道,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种残酷的虚假。
“皓洁,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我颓然长叹道。
“我怎样了?我没怎样啊?你多虑了吧!”皓洁仍然卖着傻。
“皓洁,我——”我实在该说什么话了,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再也改变不了自己在皓洁眼中的形象了。既然改变不了,就别企图改变了。自己反正也是已经堕落了的人,企求谁能理解你呢?理解?不就是洒一把同情的眼泪吗?你需要吗?
现在你什么都不需要!你只需要活着,怎样活,己经不重要了!
我摇着头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像一个喝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醉鬼,在小巷里摇摇晃晃地走,好几次险些摔倒。
回到家,我门都懒的关,踉跄着扑进沙发里,瘫软在了上面。
正在自己欲哭无泪的时候,腰间手机还不识时务地乱叫。我摸出那家伙来,打开了,也懒得看来电号码,接过来便冲里面喊道:“他死了,不在了!别和他说话!”说完,我气呼呼地关了机,顺手便扔一边去了。
委屈地想哭,可是却不知道该为什么而哭;疯狂地想砸东西,想狂扁自己,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想砸东西,为什么想狂扁自己!临末了,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想一切问题,专心睡觉。
等我一觉醒来,鼻子竟然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味道,我的精神顿时一震:天啊,这是晴儿的拿手菜,难道晴儿回来了?
12.错把许朵当晴儿
“晴儿,是你吗?晴儿,是你吗?”我心里狂叫着,一跃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撸到了地上也没管,循着红烧肉的腻香就找到了厨房去。
厨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手忙脚乱地忙乎,晴儿!果然是晴儿!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我俯下头去,鼻子里满是她的发香,眼睛里只见她的白皙的脖颈。我喃喃地道:“晴儿,终于能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晴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站着,好一阵都没出声。等我的手不老实地滑向她的胸脯,她才一个激灵,回过头来,
“姐夫,你认错人了,"
我猛地松了手,尴尬地道:“许朵,怎么是你?"
许朵幽怨地道:“不是我难道还能是姐姐?她能来给你做红烧肉?"
我感觉脸烫得厉害,男女嗫嚅地道:“可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呢?"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说的?我能放心吗?”许朵将头转了过去,“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这才想起,刚才扔手机的事,忙跑客厅找到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果然,刚才打来的,正是许朵的号码。
我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感觉自己真是混蛋!对谁发脾气不好,偏对许朵发脾气,害她不放心,大老远地跑回来,给我做午饭
“姐夫,你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做好,做好了我们一起吃。”许朵在厨房里说。
“好的。”我说,手一扬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又怕打太重让许朵听见,只好不轻不重地落在了脸上。
“你在拍什么呢?”尽管声音小,可是许朵还是听见了。
“没拍什么,我拍膀子上的灰尘!”我支吾道。
“姐夫,你在电话里一吼,把我差点没吓死,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骗过妈妈。姐夫,什么事呀,那么吓人?”许朵唠叨地
“没事,我胡乱地吼,也没看电话是谁打的!”我苍白地解释道。
“胡乱地吼?瞒谁呀?你给我老实说,不然,没红烧肉你吃!”许朵笑道,“人家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匆匆忙忙赶来,你倒好,在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似的!"
“真没什么事!”我强辩道。
许朵端了饭菜到饭厅去,一边说:“来帮忙端一下呀,别坐着等吃现成的呀!"
“好呢。”我赶忙上去帮忙,巴不得岔开这个别扭的话题。
等我们坐下,我的眼睛定在了色泽鲜艳、香味扑鼻的红烧肉上,嘴巴不由自主地乱动。因为许朵没有伸筷子的意思,尽管馋虫蠢动,我还是忍住了没敢动。许朵看了看我笑着说:“本来想要你说出事情的真相后才让你吃红烧肉的,看你馋成这个样子,特许你吃了后说!”
得了这话,我兴奋得手舞足蹈,哪还管得说什么,大嚼特嚼了起来。许朵却静静地坐着,有动筷子的意思。我吃了几口,茫然地问:“许朵,你怎么不吃?"
许朵嫣然笑道:“看你的吃相,我便觉得饱了,哪还吃得下?"
我调笑地道:“我半年没吃过了,今天能吃上,一高兴就忘了还有个女士在对面,不好意思啊!"
“快吃吧,别管我。”许朵说,一边端了碗吃了起来。
吃完饭,许朵去厨房收拾,一会儿便出来,陪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我道:“姐夫,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朝电话里发那么大的火?”
又来了!我尴尬地道:“许朵,真没什么!"
“姐夫,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许朵不满地道,“今天你本来是该去上班的,所以我打电话就选在中午时候,没敢在上午打,可是,你上班了吗?现在都四点了,你才刚吃完午饭!你能没有事发生?"
“许朵,真没事发生!”我急了。
“姐夫,没事发生,你怎么不去上班?”许朵语气有了些冷淡的味道了。
我心里有些抖,忙说:“公司放我假了。”
“公司放你假了?”许朵疑感地道,“既然放你假了,你不到中心来陪姐姐,却回家瘫在沙发上,是什么道理?"
“许朵,你就别问了!”我几乎是哀求地道,“你回来了,我心情刚刚好点,你要再问,我心情会马上变坏的。”
“姐夫,不是我要问,是你不说啊!”许朵道,“你不说,让我心里放不下啊!"
许朵说着,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姐夫,就算我求求你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憋在心里,既让你难受,又让我难受!”
我望着她,见她期待的样子,再不忍瞒着她:“许朵,我,我,每去一次那人那里,心里就像犯罪了一样地难受啊!"
许朵拉着我的手,身子*得拢了些,她甚至用她那柔弱的臂膀,圈住我的肩膀,柔柔地道:“姐夫,我理解你的感受,别自责了,那怪不得你!"
“不,许朵,你不明白责!”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发现自己竟然是期望着能去见她,巴不得和她幽会。可是事后又老是后悔,有时甚至想一死了之!”
“姐夫,和鸽子同居那些日子,我也和你一样的感受,我怎么能不明白?”许朵悠悠地道,“可是我从没想过要寻死觅活,因为我坚信自己做出的选择没有错!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姐夫,在那些日子里,你和姐姐,是我坚持下去由!现在,你为了姐姐,就坚持坚持吧,很快就会过去的。”
许朵能这样说,我心里宽慰了不少。我挣脱了她的双臂的环抱,反过来要去揽她的腰,但她逃了开去,吃吃地笑。我见她笑心里不由一热,身体顿时起了很奇妙的变化,心头也狂跳了起来,竟然一个虎扑便把他压在了身下。
我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乱摸,嘴也去找她的嘴,我以为她一定不会拒绝,可是,她竟然一把掀开了我,冷冷地道:“姐夫,谁给你胆子这样了?"
我愕然了,尴尬地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姐夫,请你自重,以后别这样了!”许朵站起身来,拍了拍被我弄皱的上衣。
“许朵,我,我——”我“我”了半天没有“我”出个名堂来。
“姐夫,我知道你苦,但是,我们是不能这样的了!”许朵叹了口气道。
“许朵,你以前愿意的,怎么现在——”我鼓着勇气想一问究竟。
许朵幽幽地道:“姐夫,以前,姐姐没醒过来,我以为她醒不过来了,我才会想代替她,替她向你尽妻子的义务。可是,现了,她马上就可以尽一个妻子的义务了,我要还那样,那我成什么人了?我爱姐姐,我不会和她争你的!再说,我的身子也脏了不配让你动心的,你好自为之吧,我想走了!"
许朵说着,就要去开门出去。
我忙站起身拦住道:“许朵,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急着走啊!"
“还有什么事吗,姐夫?”许朵回身问。
“没,没,没事。可是——”我吞吞吐吐地,不知说什么好。
“没事我就走了!”许朵说着,便去开门。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脾气,冲上去按住了门,就是不让她出去。
许朵用力推我,要把我从门边推开,可是她力气小,哪里推得开?她推我的手反被我拉住了。
许朵见我拉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将娇躯扑进了我的怀里,嘴里喃喃地嗔骂道:“你坏,你坏死了你!"
我的手松了她的手,却环住了她的腰。她的手得了空,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胸脯,一边喃喃地道:“我叫你坏!我叫你坏!我叫你坏——”
我揽着许朵的腰,和她坐回沙发上去。可是我竟然奇怪地发现,刚才的狂乱心情早没了踪影,此时竟然变得特别平静。
我爱怜地望着许朵,轻轻地道:“许朵,我和你姐姐欠你的太多了,你可叫我们怎么还得起啊!"
“姐夫,你不疯了?”许朵惊疑地道。
我点了点头,真诚地道:“许朵,以后我和你姐姐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的。”
“姐夫,不疯了还抱着我干啥?羞不羞啊?”许朵笑道。
我闻言赶忙松手,笑着道:“许朵,要不是先和你姐姐结婚了,我真不知道再让我选择,我会选择谁!"
许朵用食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瞧你美的,你还选,就怕你连老婆都讨不到!嘻嘻!"
我正色道:“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找不到老婆的吗?"
许朵不笑了,想了想道:“姐夫,放假这些天老在家呆着,怪闷的。无聊时我就想,就想,就想——"
“就想什么呢?”我笑着问。
“开个店玩玩,嘿——你觉得好不好笑?”许朵涎着脸道。
“不好笑!”我说,“想开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你现在还在读书,怎么开店?不会是要我去帮你经营吧?"
“你帮我经营?呵呵,你以为我开什么店?杂货店?美吧你!”许朵呵呵笑着,差点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是开杂货店,开其他店也得要人打点吧?”我不解地道。
“我想在网上开店呢。”许朵神气地道,“网上开店,据说省事又挣钱!"
“这个我可就帮不上忙了!”我笑着说,“你这是玩高科技,我可是门外汉!"
“姐夫,既然说到这里来了,我还真要你帮忙。”许朵不好意思地道,“你知道,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拿什么开店啊?"
“你要多少?”我问。
“越多越好!就看你敢不敢投资了!”许朵笑道。
“许朵,你要要的,姐夫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会为你找来!”我坚定地说。
“姐夫,你,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我也就说着玩玩,你不必当真!”许朵诧异地望着我,笑着解释道。
我心里己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明天就去找余辉,办一件自己认为一举两得的事。
13.让股权饮酒话别
我心里决定下来,但并没向许朵说明。今天,我像往常上班一样来到公司,去自己的休息室整理行李,准备收拾了带回去。等行李收拾齐整了,我便去找余辉。
余辉正在办公桌前忙。我敲了敲门,问:“经理,有空没有?"
余辉头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事?"
“一点小事找你。”我说。
“小事?等会吧,要不找经理助理?”余辉看样子真忙,这厮到现在连头都没抬一下,而且似乎没听出我的声音来。
我嘟哝道:“小子打起官腔来,真他娘有板有眼,"
那家伙似乎怔了一下,最后终于抬起了头,见了我,呵呵笑道:“好小子,谁叫你叫我经理的!都他娘谁跟谁的,你还这样叫,弄得我以为是别的人!什么事,还不给我滚进来!"
我笑着道:“你小子不忙了?"
“再忙,你小子的事我还能不解决?”余辉道。
我坐下说:“我来收拾行李,准备搬回去了。”
余辉颇有深意地笑道:“哥们,你行啊,居然能让苏姐把你直接调总部去!是不是和苏姐有实质性的进展?给哥们说说,都咋进展法的,我也学学经验,呵呵——"
“死鱼,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假装发怒道,“我有更刺激的,想听吗?"
“别逗了,还有什么比和苏姐那个更刺激的了!”余辉色色地笑。
“余辉,到底要不要听?不听,哥们走人了!”我愤愤地道,“你小子可别后悔!"
嘿,你小子说得这样严重,是什么事啊?说,说,哥们听着!”余辉笑道。
“余辉,你估计你这指压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能值多少钱啊?”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一百万不止吧。”余辉道,“现在我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其他百分之九十在苏姐手里——”余辉说到这里,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道:“哥们,不会,不会——"
我微微一笑道:“小子,相信你对控股很感兴趣,我将这座指压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你,你要不要?"
“哥们,别开玩笑,这是要出人命的事哟!”余辉呵呵笑道,“你哪来的百分之五十?"
我淡淡地道:“你别管我哪来的百分之五十,你要还是不要?"
余辉紧紧地盯着我,喉结不住地上下抖动:“要,我他娘做梦都想要!"
我笑了:“那好,我卖给你了!"
余辉红着脸笑道:“哥们,一百万呢,你杀了我吧!"
我笑道:“你小子穷得连一百万都没有?"
余辉做出一脸痛苦状道:“哥们,你老哥现在顶多能拿出五十万,哪能拿出一百万啊!要不,你把它做五十万卖给我?"
我望着余辉笑道:“小子,你当我是傻子啊?"
余辉也笑道:“哥们,你总不至于要我把房子卖了来买你的吧?你下得了手?"
我呵呵笑着道:“你要安心买,你我同学,我就不说一百万,你给我七十万得了,实在拿不出,我找其他人去。”
“别,别,别!”余辉忙道,“哥们,你该知道,我对指压城多有感情,卖我是最佳人选,别找别人,我他娘的去凑!行不行?"
我笑了,七十万,操,我他娘也算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许朵,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接下来便是签合同,我只想得到钱,也不在意其他。说实在的,我对这个让我出卖了人格和尊严的指压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卖了出去没有失落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种打着色情擦边球的按摩城,最好不要是我名下的,以后做好做歹,不关我的事。这样想着,我心里爽快,便笑着要余辉请客,说是恭喜他小子得了便宜。
余辉便骂:“你小子把我的老本全掏去了,让我拿狗屁请客呀!"
我也觉得好笑,自己卖了股份,也算挣了一笔,娘的,破费请他吃一顿吧,就算告个别!
我和余辉就近找了个中餐馆,选了一个清净的雅间,要了点酒菜,边喝边聊。
“哥们,苏姐怎么肯把这么大笔钱给你呢?你倒是说说。”余辉对我怎么得到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看样子是非常好奇了,屁股一挨上凳子,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呷了一口酒,装作矜持地道:“小子,什么叫手段?懂吗,这就叫手段啊!"
“呸!你小子能有什么手段?”余辉笑骂道,“一辈子就守着自己的老婆,要不是做按摩,你小子连其他女人摸都不敢摸,你还手段!”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得意地道,“乌龟有肉在肚里,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敢摸女人了?"
“呵呵,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余辉道,“你我是多少年的交情?算算,都他娘十好几年了吧?"
“十三年了吧,想想上高一我们认识时,你小子嘴巴上连毛都还没长!哈哈!”我开心地笑道。
“你小子那时就长毛了?操,你小子嘴上那时干净得就像女人的屁股!”余辉嘴上哪肯吃亏,立即反过来捡我的便宜。
“现在想想,读书那时真他娘安逸,什么狗屁事都不用担心!”我感慨地道,“现在呢,有时感觉真他娘的累!"
“人到中年,人到中年啊!”余辉也感慨,“记得读中学时看堪容的小说《人到中年》,当时很多人都说那书好,可我们看了,都骂它纯粹是狗屁,哪有金墉金老爷子、梁羽生梁老爷子和古龙古大虾的武侠小说好看啊!现在自己经历了中年的坎坷,才真正觉得,那时的我们,都他娘的多浅薄!"
我点头赞同道:“是啊,人到中年,一副肩膀,十万重担,挑不起也得挑啊!"
“哥们,你好啊,知足吧!”余辉做出真诚羡慕的样子,“你看看我,都混成什么样子了?你好歹有老婆可服侍,有岳父岳母可孝敬,有小姨子可扶养,我呢?我他娘孤家寡人一个!"
“得了,我他娘的不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倒说我这是好!”我晒笑道,“你干什么不试试,试试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哥们,平常呢,你我嘻嘻哈哈,没多少时候正经谈过心,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楚!”余辉猛灌了一口酒,长出了一口气,将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道,“五年前,我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瘫痪了,为了到医院去陪护,我被迫辞了职。这一陪护就是一年。这一年,原本就和我关系紧张的老婆因为我只吃不做,就知道陪老母亲在医院忙乎,吵着和我离了,还带走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没了老婆和女儿,虽然遗憾,可是想想,老婆嘛还可以找,女儿嘛还有的是机会相认团聚,可是母亲在世的时间不长了,我得好好陪着她呀,离了就离了吧!我离婚的消息一直瞒着母亲,怕她一激动再次引发脑溢血,可是我那不懂事的姐姐偏就扎不住嘴巴,不小心说漏了嘴,竟把这消息说给母亲知道了,害母亲就此离开了我们。母亲直接死于姐姐的嘴巴,间接的却是死于我和老婆离婚啊,我不孝啊我!"
余辉说得动情,捶胸顿足起来了。前些年没有互通消息,我没想到平时乐观豪爽、风趣幽默的余辉,这几年竟然经历了这些变故,不由得唏嘘不己。
“母亲去世后,我到处找职业,却怎么也找不到好的职业。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撞到苏姐公司来了。先在她手里的一个盲人保健按摩院里搞管理。其间我也学了些按摩技艺,许是我长的帅气吧,一次,苏姐到院里来视察,见了我,怔了一怔之后,便问我会不会按摩,我说会,她便要我给她按摩按摩试试。我给她按正常程式按摩了,她觉得还不满足,便问能不能让她更舒服点。我是什么脑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她想什么?我施展开和老婆前戏的功夫,好歹让她快活了。这下好,她竟然要我去组建现在的城南指压城,并要求朝休闲娱乐的方向发展!作为奖赏,她给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作为交换,我每周得为她按摩一次,既要让她快活,又不能动用真家伙!娘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的!害得我每周按摩下来都得到野鸡那里去泻火!指压城的规模越做越大,既有正规的按摩(那主要在一楼和二楼),又有专为男人服务的情色按摩(主要在三楼至八楼)。因为现在女人的按摩消费己经越来越离谱,正规的保健美容按摩己经满足不了她们的需求了,我请示了苏姐之后,开发了你干的这种男性专为女性按摩的服务。因为还在草创阶段,规模还不大,就两三个班而己。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好做,明年,我他娘就要大力扩展男性按摩服务的规模了!以前事事得请示苏姐,现在哥们控股了,嘿嘿,凡事得我说了算了!”余辉嘿嘿地笑,忧伤残存的脸上荡漾着得意之情。我不知道该同情他呢,还是该憎恶他。这小子,既是孝子又是他娘的痞子,既值得同情又让人厌恶。要是他肯对我这个同学好点,安排我在正规按摩楼层工作,也省得我堕落到今天这一步啊!可是,现在说这些己经晚了,憎恶与同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重要的是,人还活着。活着,就他娘的活着呗!
“哥们,你到底给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竟肯给你这么多股份?要知道,我给她打了这片天下,还为她当了三年性奴,她也只肯
给我百分之十啊!”余辉心有不平似的,悻悻地说。
我望着余辉道:“余辉,这个问题你别问我,让我还保留点该死的尊严算了!"
“哥们,你这就不够哥们了!”余辉正色地道,“我可是把什么丑事都给你讲了,你难道就不能投桃报李?"
我笑道:“你小子把我往火坑里推,自己来了个大抽身,你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给我这么多!你信不信,哥们今天扁你!"
余辉哈哈笑道:“信,信!你小子就会欺负我!"
我们边喝边聊,一直喝到了三点钟才停。虽然喝的时间长,但我们都没醉,余辉还开着车将我送到了促醒中心。我一再推辞说不必了他哪里肯,坚持要送,说是今天得到梦寐以求的指压城的控股权,高兴。
我想,你要送就送叹,反正你小子赚了!
一天后,岳父岳母和许朵便收拾回家去了,中心只留下我一人看顾晴儿。
看看这年就快过了。
今天,晴儿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看着她熟睡,感受着她身上发散出来的恬静与安适,我不由得想起了余辉,想起了他的遭遇。把自己和他比比,我蓦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幸福!
我应该是幸福的。虽然自己的亲生父母早己故去,但我还能和岳父岳母生活在一起,感受到父母关怀的温暖。岳母也曾经突发脑溢血但她毕竟没像余辉的母亲那样瘫痪甚至离开人世,这是多大的幸运啊!
我应该是幸福的。虽然经历了晴儿生病的惨痛打击,但晴儿毕竟还在,而且正在好转,她不是都能说话了吗?可是余辉呢,他永远失去了他的老婆,更有甚者,他居然不能完整地拥有自己的女儿!我现在虽然没有儿女,但不曾拥有和失去曾经的拥有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可以这样说,自己出来失去了那虚无的自尊、莫名的人格,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失去!
失去自己精神层面的东西,换来亲人的安宁,我他娘的值!
“萧,萧……”我正在胡思乱想,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醒了,发出了我熟悉的声音!
14.夫妻本是同命鸟
“晴儿,你醒了?”我忙收摄心神,去将正要强挣着起身的晴儿扶起来,*我胸脯上,又尽力拉了被子把她裹着。
“萧,萧,昨,昨天,去,去哪了?”晴儿一醒便问。
我亲了亲她的脸,愧疚地道:“晴儿,我去守门市啊,要不,哪来的钱给你治病呢?"
我哪敢说去上班?怕她问门市的事呢。要是她再一性急,再弄出个三长两短,别说她再经不起折腾,就是我,也再经不起折腾了啊!
我又哪敢说去会情人啊?她是这么爱她的丈夫,要听说我在外面有了相好,还不被我气死!
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让她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她病好了,能承受这一切的变故了,能告诉就告诉她,不能告诉就永远别告诉她了吧。事情己经到了这步田地,瞒得一时是一时了。
“生,生意,还好,好吧?”晴儿问。
“和以前一样好,很好!”我心里发酸,好?好也是人家的了啊!
“累吧?”晴儿将头*在我肩上,“别,太,累,累着了。等,等我,我好,好了,我们,我,我们,一起累……”
我紧紧抱着她,安慰地道:“我不累,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天天陪着你,让妈妈他们去守门市。”
“他们?他们,会,会卖,卖东西吗?”晴儿显然不放心呢。
我心里觉得凄凉,又觉得好笑,他们当然会卖东西了!门市就是他们给卖了的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不是也是他们给卖了的呢?这些我可不能向任何人说,父母再不是也是父母,就算他们错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记恨在心,或者挂在嘴上,这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做人原则。
“他们怎么不会卖?你生病后,他们便帮着料理了,早就熟悉了店里的生意。”我说,觉得说谎真他娘的难受。想想以后会一直这样说着谎话和晴儿生活,我就禁不住心里发毛。
“萧,外面,冷,冷,不冷?”晴儿闭上了眼睛,许是有些累了。
“外面?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出来了,很温暖!你,是不是想出去看看?”我明白她的想法,一定是嫌在屋里闷了。
她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我,我想,去,看看,太阳,想,去看,看天空,还,还想,看看,我,我这,是在,在哪里。”
晴儿说话已经能两个字连说了,有时还能说三个字。虽然听来仍然感觉很吃力,但比最初好多了。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说:“晴儿,我问问医生,看能不能推你出院子去,你先躺下去啊!"
晴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像乖孩子一样温顺地点了点头。我将她放下,让她好好地躺下,然后起身来,在隔晴儿五六步远的地方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同意了我的想法,并说今天天气好,病人出去走走看看有好处,只是要求我要注意保暖。我得了许可,便来给晴儿穿衣服,高兴地告诉她:“晴儿,医生允许你出去,我们这就去外面看看,去晒晒太阳!"
晴儿也很高兴,主动地配合着我,让我给她穿起衣服来感觉非常容易,再不像原来那样了。
我将晴儿抱进轮椅里,因为她依然不能坐立,还得将她的身子固定了,好在她的颈项己经能承受头部的重量,尽管还不能太累,但总算能够自主地抬头转头看了。
我把她固定好了,在轮椅上盖了被子,这才推着她出去。
一出门,晴儿便一脸的惊奇:“萧,这是,是,哪里?"
“这是医院呢,晴儿!”我说。
“不,不。是,是,乡下,院子……”晴儿似乎不相信。
“这是植物人促醒中心,为了能更好地照顾病人,中心设计了这种院落式的病房。”我解释说,“这个院子连你一起共住了四个病人
连同陪护的亲人,都住了十多人呢。你知道外面都叫这里什么吗?叫植物人村,意思是这里像村落一样。”
“我,是,是植物,植物人?”晴儿惊骇地道,不肯相信。
“以前是,现在不是!”我笑着说,“你睡了半年,天可怜见,你终于醒了!其他三家,还都没消息呢。”
我想起其他三家,心里黯然。想起那个遭老公抛弃的病人,她多可怜啊!她也许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其实,等她醒过来,得知老公已经抛弃了自己,也不知道都该有多伤心。这样想想,便觉得晴儿真是幸运,而我也真是上天眷顾,好歹比余辉活了个心有牵挂!
人到中年,虽然肩负重担往往让自己活在诸多牵挂之中往往感觉疲累不堪,但没了牵挂的中年人生,那绝对是更不幸的!看余辉的落寞,我能感受到他心底里的孤独和远远大过我的疲累。
“萧,想,想,什么呢?”晴儿望着我,一定是见我不言不语地默想,忍不住便轻轻地问道。
“没想什么呢,晴儿!”我说,“我们到院子外去晒晒太阳吧!"
“好啊,去吧!”晴儿说,因为这句话简单,她说得很成功。
院子外是一条水泥甬道,雨道通向中心的中心大道。中心大道是贯穿整个中心的一条水泥路,可以通行车辆。中心的各种建筑便以这条大道为轴,建在两边。甬道不长,两边植满了常青的柏树。这些道旁树以其顽强的生命活力昭示着生命的美好,昭示着人生的可爱。
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射在青青的柏树叶上,反射着柔和的光。柏树背后的花圃里,虽然仍然一片凋零,但阳光下尚有几株腊梅绽放着鲜艳。
“晴儿,看,快看,梅花呢!”我连忙指给她看。
“看,看见了!”晴儿显得很兴奋,“好,好,漂亮啊!"
“晴儿,你就像那盛开的腊梅呢,熬过了漫长的隆冬,你终子绽开了美丽的笑容,在温暖的阳光里,点燃我的眼睛里的心动!"我突然诗性大发,不由得吟了两句,自以为得意地笑了。
“酸,酸!”晴儿抿嘴笑了。
“晴儿,我真想掐一朵梅花给你戴上,但中心规定不准采摘,只好委届你啦,呵呵!”我笑着说。
“我才,才,不戴呢!”晴儿撅着嘴,表情变得很丰富。
我和她说着话,就把她推到了大道上,准备沿着大道散散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不理睬,现在没有什么事能比和晴儿散步更重要了。可是晴儿却听出是我腰间的家伙在叫,她见我不接,便问:“你,你听,听见?"
我笑了笑道:“我们散步要紧,不许别人打扰!"
“万一,是,妈妈呢?”晴儿说,“接,接,"
无奈,我只好从腰间取下手机,翻开盖看号码时,吓了一跳,竟然是苏姐的!我哪里敢接,对不起了,我得关死了这家伙,不与外人联系,省的让晴儿发现我的不轨!
我关了盖,将手机重新放回腰间,晴儿一直注视着我的手,这时又忍不住问:“萧,谁?"
“打错了的。”我淡淡地道,“是个陌生号码。”
“你,没,接听,怎么,知道?”晴儿显然是不相信。
“接听要给钱呢。”我笑着说,“不要接听陌生电话,呵呵!"
晴儿也笑了:“吝啬,啬——鬼!"
她故意把“音”字音拉长,把吝啬鬼说成了“色鬼”。
我禁不住心里乱跳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做贼真的会心虚啊!晴儿才恢复过来,她无论怎样也不知道我的丑事,可是自己却敏感了起来,晴儿随便的一句话竟让自己心惊肉跳了起来。
“你,手机,换,换了?”晴儿观察还真细,连这都发现了。
“是换了。”我说,“原来那个不小心摔坏了。”
说到手机,我又想到了许朵。许朵,天下最好的女人啊!
“萧,给,给我,说说,我,我怎么,怎么成了,植物人。我想,想,知道!”晴儿轻轻地说。
“晴儿,累了没?累了我们就回去了。”我问。
“没累,讲,讲给,我听。”她精神似乎很好,仍然要我讲。
我点了点头,给她讲起她是怎样生病的,怎样送人民医院抢救,怎样成了植物人,又怎样转到这个促醒中心来。我不敢说用了多少钱
变卖了多少家具,更不敢说杂货店被迫顶出去,自己不得己成了按摩师的事。我只说花去了十多万块钱,其他的能哄一阵就哄一阵吧。
“用,用了,这么,这么多,钱,钱!”晴儿心痛不己地道,“好,好不,容易,才挣,挣那点哪!"
我心里暗自苦笑:这点就多?我要不看苏姐给了十万,我们家的帐上还有十几万,我就想说把钱用光了呢!
“萧,太,太苦了,你了!”晴儿黯然地道。
“晴儿,别这样说,我们是夫妻嘛!”我笑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一起飞啊!那些日子里,看你老不醒来,我心里难受啊!苦点累点算什么,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想自己曾经被迫得多少天都不能和晴儿见上一次面,我心里就隐隐作痛。可是,那能怪谁呢?还不是都怪自己言行不检点!
“萧,我,我的,好老公!”晴儿眼中含满了泪水,一转瞬便涌流了出来。
15.崽卖爷田不心疼
晴儿动了清,我忙蹲下去,用纸巾替她揩掉眼泪,然后在她脸上吻了吻道:“晴儿,你老公永远都爱着你!"
晴儿眼泪更加放肆地涌流,我见不是事,忙道:“不哭了,哭得多难看,我不喜欢呢!"
晴儿见我急了,忙破涕笑道:“人家,感动嘛,不,不可,可以呀?"
我又吻了吻她,笑道:“大过年的,不许流泪!"
“过年?快,快过,过年了吗?”晴儿问。
我点点头说:“妈妈他们回去准备去了,我想,今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吃团圆饭的!"
说到吃团圆饭,我心里就发怵,到哪去吃?家里还是酒店?在家里吃,得置办年货,岳母去得匆忙,我还投来得及给钱他们就走了,而且我们也说好不准备年货的了,怎样过这个年,到现在还没个商量。唉,柴米油盐这些事真是麻烦事啊!
“过年,过年,我,我要,回,回家去!”晴儿望着我说。
“只要医生同意,我们就回去。”我说,“要是医生不同意,我就叫他们到这里来过年,好不好?"
“好,好!”晴儿高兴地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兴奋的脸很是光泽红艳,脸腮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我担心晴儿过分兴奋,掉转轮椅,一边往回推,一边说:“我们回去了,你需要躺下休息了。”
“嗯,回去。”晴儿也似乎真累了,点了点头。
我将晴儿抱上床,她因为很疲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见晴儿睡熟了,我退出病房,到厨房里去,拨通了苏姐的电话:“苏姐,刚才有什么事吗?"
“小萧啊,记起苏姐我了啊!”苏姐冷冷地道。
“苏姐,请你原谅。”我平静地说,“我妻子刚刚能说话,身子还很差,受不得刺激,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事!刚才我正和她散步所以没接你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有事!而且是大事!”苏姐气冲冲地道,“有空吗?你过来我和你说!"
“我没空!”我说,“我岳父岳母和妹妹都回家去了,就留下我照顾我妻子,离开不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到中心来找你?”苏姐愤愤地道。
“苏姐,我哪是那意思?我说的是实情,你得相信我!"
“你这样说,不是整个春节你都没空了么?那我还对你那么好做什么?我拿钱养个小白脸不是划算得多么?我干吗要对你这么好!"
“苏姐,你要原谅我!”我无奈地道。
“我原谅你?我能原谅你吗?你个蠢蛋,你差点没把我气死!”苏姐在电话里几乎是咆哮了。我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生气,单单为了我没接电话,她不会这样的,从她要我一周陪她一次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苏姐,什么事你就说吧,别气坏了身子!”我劝道,“你要骂就骂吧!"
“我要骂?哼哼,我要吃了你!你真是个傻瓜!我问你,你把你在城南的股份卖了做什么?"
原来是为了股份的事!
我想,你既然把股份送我了,我怎样处理是我的自由,你还管这个做什么?但我不能这样说,我委婉地道:“苏姐,我对经营公司没有兴趣,只想得点现钱,所以就折价卖了。”
“折价卖了,你卖了多少钱?”苏姐气哼哼地问。
“七十万,很多吧?”我笑道,故意要说得轻松点。
“七十万?还多?我把你个猪脑壳!你知道今天余辉分红分了多少吗?"
“多少?”我不以为然地道。
“光你那百分之五十就分了十多万!你真是猪啊,笨的让人伤心!你知道那百分之五十现在值多少吗?二百万也不止啊!”苏姐痛心疾首地,几乎叫天天不应了。
我还真没想到一座指压城效益会有这么好,可是卖就卖了,后悔是没有益处的,而且自己之所以卖它,主要基于它是色情按摩院和为许朵凑集资金,至于它能值多少钱,根本就没在意。我甚至觉得松了它,就像松掉了一个包袱,自己乐得一个轻松,没什么遗憾的。
听苏姐痛不欲生的声音,我安慰道:“苏姐,你送都送给我了,你还在乎那几个钱做什么?我都不计较啊!"
“你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苏姐哭笑不得地道,“要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守不住财富的人,我就不送给你了口小萧,我先说好了,盲人按摩院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不许你再转让,你听清楚没有?也留着防个不测呀,你也真是!"
我笑道:“好,好,苏姐,我答应你,我坚决不再转让股权了!其实,盲人按摩院的股权你要我转让我也不转让!"
“你懂什么呀?”苏姐道,“盲人按摩院年终分红,你的百分之五十就几万块钱,哪有余辉那个好!"
“可是,我觉得盲人按摩院安全,而且干净。”我说出了实话。
“没看出来,你还真迂!”苏姐无奈地道,“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了,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今晚我没事,我过来看看你老婆,你没意见吧?"
我听说她要来看晴儿,吓了一跳:“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苏姐语气舒缓了些:“我来看看你老婆是怎么样一个美人,竟能让你如此坚持不舍。怎么,不欢迎啊?"
“不是不欢迎,因为我没敢告诉她我将杂货店顶了出去,而我却去做了按摩师,我也没向她提起过你,你来了,不是要刺激她吗?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的,我现在是能瞒得多久就算多久的,你就别来了吧!”我请求道。
“小萧,你就不会说我曾经资助过你?你就让我看看她,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了不起!”苏姐笑着说,“就这样了,别说了!"
我听她己经关了机,急得心里不好受,却又没有办法。
这时,病房里有了声音,我再顾不得着急,忙过去看,却见医生和护理,正进来给晴儿做检查。
晴儿还在熟睡,医生检查后说:“病人恢复得很不错,乐观地估计,三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至不济,半年出院是没问题的!"
我忙说些感谢的话,医生也不和我客气,转身出去,到隔壁家去了。
午饭时!可快到了,我忙着去做饭,自己先吃了,然后来守着晴儿,等她醒来,好喂她进食。
因为害怕苏姐来引起风波,便觉得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饭后,我正抱了晴儿,让她*在我的胸前看电视,突然听得院子里
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萧可在吗?"
苏姐果然就来了!
我喃喃地对晴儿说:“我们的恩人来了!"
下午我己经编过谎话骗她了,她信以为真,听说恩人来了,兴奋地道:“快,快请,请进来啊!"
我一时并没放下晴儿,只是高声应道:“苏姐,在这里呢!"
我听见苏姐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小萧,不出来迎接客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苏姐话音未落,人己经进了屋。她也许一眼便看见了我正抱着晴儿的样子,“哟”了一声道:“这么恩爱啊,应该不来接待,应该,应该,呵呵!"
见苏姐手提一个塑料袋子站着,我说:“苏姐,那里有条凳子,你坐。晴儿坐不稳,我只能抱着她,让她*着我看会儿电视,你别介意才好。”
苏姐将袋子放凳子上,站在屋子里,四周环顾了一下,惊讶地道:“小萧,这么多小玩意儿,谁这么喜欢啊?"
我笑道:“我家晴儿喜欢呢!晴儿,这是苏姐,你生病时,她给了我们不少帮助的。苏姐,你不是要看看我家晴儿吗?"
苏姐笑道:“看到了,果然是个美人啊!我也没买什么好吃的,就买了点营养品,不成意思,小萧,你就替我给你家晴儿——"
苏姐似乎并不想凑近了看晴儿,连到床边站站都不肯,只是将一大袋子礼物放在地上,站了站,胡乱扯了两句闲天就告辞要走。
我挽留道:“才来就走?也不坐坐,真生我不接待的气了?"
苏姐笑道:“你两口子要温存呢,我站这里算哪门子电灯泡?晴妹妹,再见!"
晴儿因为说话不利索,一直没开口,苏姐这时叫着她道再见,她只好开口道:“苏姐,坐,坐会吧!"
苏姐笑了笑说:“我还有事,司机小文还在外面等。好了,以后我会再来看你的,拜拜!"
晴儿见她真要走,也道别道:“拜拜,苏姐!"
我要放下晴儿去送,苏姐忙制止道:“你别起来,否则,就是我的不是了,你们继续,我走了!"
我望着苏姐出门去,心里猜不透她的心思,又没看出她的意图,不由得犯了一下呆。
“萧,她好,漂亮!”晴儿嘟味道。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她能有你漂亮吗?"
晴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笑道:“我,漂亮吗?"
我点点头道:“晴儿,你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在我心中,你是我的仙子,是我的女神!谁也没有你漂亮!"
晴儿扭转头,在我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满脸的幸福甜蜜:“萧,有,有你,这句,话,我要,赶快,好起来!"
我紧紧地抱着晴儿:“晴儿,大家就等着你好起来呀!"
晴儿听我这样说,温顺地*着我,闭上眼睛道:“萧,我累了,放我,下来吧,我要,睡了。”
16.出车祸苏姐住院
我连忙放下她,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起身去打电话询问岳母过年的事。岳母说,家里年货已经置办好了,就看医生同不同意腊月二十九接晴儿回家过年,同意的话,就接回去团个圆,然后再回中心。要是不同意,就将年货搬中心去过算了。
我听岳母这样说,迟疑着说出了我的想法:“暂时别让晴儿回家吧,她要看见门市里坐的不是你们,看见客厅里的家具不是原先的,她能受得了这个刺激?她现在这么弱,不能让她回去。还是把东西都搬中心来吧。”
岳母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连声夸我想得周全,答应把年货全搬中心来,而且决定大家就住在一起,说是分开了住很不方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不害怕我和许朵接触了。我也懒得去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我认为。
打完电话,我突然想起苏姐,决定打个电话给她,以表示感谢。再有,我也怕我和晴儿的温馨亲密刺激了她,让她产生什么过激的做法,那对我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样想着,电话已经拨通了。
在汽车的引擎声里,我听出苏姐竟然在电话里啜泣!
我有些惊愕,诧异地问:“苏姐,苏姐,你怎么啦?是你在开车还是小文?别边哭边开车呀!"
苏姐啜泣着,没有回话。
我继续问:“苏姐,你说话呀,你怎么啦?"
“都怪你!”苏姐止住哭声道,“都怪你!"
“怪我?怪我什么?”我惊讶地道,“苏姐,股权卖都卖了,心疼也白心疼,要不回来的了,你就别伤心了。再说,你本就送给我的了,我怎样处置,你还介意?"
“不是这件事!”苏姐慎道。
“那是什么事?”我不解地道,“我也没做什么事呀!"
“刚才,你和你老婆都做什么了?哼,还说没做什么!”苏姐又开始了啜泣。
我真有点莫名其妙的了,我刚才做什么了?我刚才他娘的什么都没做呀!
“苏姐,有什么话,你说明白吧,你不能老叫我猜啊!”我无力地道,“这些话,也别当着小文说啊!"
“小文?哈哈,小文睡觉去了,我自己开的车!”苏姐哈哈笑起来,笑声里很是悲凉。
我吃了一惊:“苏姐,赶紧擦干眼泪,别耽误了开车!"
“小萧,你既然懂得关心我,刚才你就不该和老婆那么甜蜜地拥抱在一起来刺激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一个人生活的!”苏姐委屈地道。
原来是为这个!我感觉有些滑稽,我与自己老婆不甜蜜,难道与你甜蜜?与你甜蜜那也是虚情假意啊!
“苏姐,我给你说清楚了的哄,我老婆她坐不稳,需要我抱着她让她*着才能立一会儿,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赶忙解释,心里明明知道她这是找茬,却无可奈何。
“小萧,现在真希望你过来,把你的胸膛给我**!”苏姐幽幽地道。
“苏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语气决绝地道,现在,谁也休想让我离开晴儿,我心里想。
“你不来算了!”苏姐愤愤地道,“我找余辉去,离了你看得不得死人!"
苏姐生气了,但我话己经出口,己经收不回来了,事实也是这样,叫我现在去苏姐那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姐,找个男人好好过一生吧,你那么大的家业,难道你就这样过一辈子?”我语气柔和委婉了些,爱怜之意充溢心头。我知道,尽管苏姐用金钱买了我,但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这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怜爱。
苏姐虽然是女中巾帼,不过也是女人中的不幸者。我有时会凭空想象,是不是所有成功的女人,都曾经或者正在不幸?生活的不幸可以造就事业,不知道事业的成功会不会造成生活的不幸?
“小萧,我怎么不想找个男人?我找了好久好久,我找到了,可是,他却不属于我!”苏姐哽咽着说。
“不属于你的,你要学会放弃;属于你的,你才要好好地把握。”我心里知道她说的男人指的是谁,不敢劝她勇敢追求,却只好劝她放弃。
“小萧,你不劝我勇敢追求,你还劝我放弃!”苏姐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个性,一个小男人!连城南指压城这么大一点的生意,你都扛不起,你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但是,我就喜欢你这种小男人!小萧,我不喜欢被保护,却喜欢去保护别人。我发誓,我要保护你!我要爱护你!像爱自己的儿子一样地爱你!"
我吓了一跳,我最担心的就是苏姐在我身上用情,我宁可她只是为了生理需要才找我,把我当成她的性奴隶。我不愿意她拿出真心来对我,因为我的心里,除了晴儿,己经容不下其他女人,哪怕许朵这样的好女孩!
“苏姐,快打住!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千万别那么想,不然,你会走火入魔的!”我赶紧申明我和她的关系,提醒她我们只是一种买卖关系,这种关系一开始就定性了。
“小萧,你怎么变得这么世俗了?我们不谈生意好不好?”苏姐失望地道。
“苏姐,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不就是为了我的植物人老婆吗?如果不是为了她,我能和你做成那笔生意?所以你别幻想了,好好找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是正经!别怪我说话不客气,我也是为你好!”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道。
“小萧,你太绝情了!”苏姐悲凄地道,“你难道觉得我对你没有一点真情?你为什么要一再逃避我对你的——"
苏姐话没说完,我突然听到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女人尖叫的声音!
不好,苏姐出事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赶紧呼叫:“苏姐!苏姐!苏姐!你没事吧?苏姐,苏姐!"
电话没有反应,传来的是嘟嘟的盲音。苏姐肯定出事了!
在与我通电话的当儿,苏姐出事了!
我握着电话呆住了,一阵自责和愧疚涌上我的心头。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良心?自责有个屁用!赶快找人救苏姐吧——
我回过神来,连忙拨通了余辉的电话:“喂,喂,余辉,你在做什么?快回答!"
“什么事呀,哥们?”余辉懒洋洋地问,“你不会让哥们嫖鸡也不放过吧?"
听到余辉的声音,我心里塌实了:“余辉,刚才苏姐可能出车祸了,你快去救她!"
余辉听得这话,声音一震:“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听得出,余辉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这家伙内心里对苏姐似乎还很在意。我忙说清情况:“大约二十分钟前,她从促醒中心开车离开我刚才和她通电话时,听到紧急刹车和玻璃破碎的声音,通话也紧接着就断了。她肯定出事了!我现在在中心脱不了身,你赶快去救她迟了保不定就坏了!"
余辉气火火地道:“小子,你他娘的什么时候不好打电话?苏姐要出什么大事了,我饶不了你,好,我马上就去!从中心到她家行二十分钟,那己经快到她家了,好在我现在正在这一片,我马上赶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赶到!"
“你快去,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紧张地道。
“好,等事情明白了,我再通知你也行!”余辉说完,关了手机。
我这里一颗心可就提上了,哪有心思睡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和余辉通完话,我又去拨苏姐的号,可是再也拨不通了。我知道,苏姐是肯定出车祸了!
二十分钟后,我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我忙打开问:“余辉,怎么回事?"“什么余辉?姐夫,你在等谁的电话?”原来电话是许朵打来的,吓我一跳。
“哦,是许朵啊?我在等一个电话,以为是他呢!”我笑着说,“有什么事吗?"
“妈妈说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我们明天过来,叫你把厨房收拾一下。”许朵说,“你等那个余辉做什么?他好象是你同学吧?"
“刚才苏姐好象出车祸了,我正等他给我消息。”我说,“虽然和苏姐做的是生意,但我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她的,你说对不对?"
“嘿,姐夫,你的事我不管!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到时你自己去看看。我挂了,免得占了线,他打不进来。”许朵说。
许朵挂了机,我己经等不及,再次拨通了余辉的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我耐着性子等,好歹等来了余辉的声音:“哥们,苏姐受伤了,等会给你电话,这时我正往医院赶呢!"
余辉很快就挂了电话。苏姐果真出事了,我一下子就呆了。我
17.探医院喜过新年
岳父、岳母和许朵今天果真很早就来了。
我跟晴儿说昨晚来看我们的苏姐出车祸了,我想去看看,晴儿点头支持我去,岳母听说公司老总昨晚来看过我们,回去还出了车祸,
也很是支持我去看望,而且一再强调,我们虽然是小百姓,可别失了礼数,礼品要尽可能别寒酸。
得了他们的支持,我便乘车住苏姐住的医院赶去。
苏姐住在离她家仅仅两条街的急救中心。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按余辉说的找到她的病房。
我到病房的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好从里面出来。我问了问苏姐是不是住这里,得到他们确认后就进去了。
余辉见我进去,笑着道:“你小子倒来得挺快的啊!"
我没有回余辉的话,几步跨到病床前,着急地问:“苏姐,你怎样了?"
苏姐头上缠着绷带,脸色不太好,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她见我来了,淡淡地笑道:“小萧,昨晚还是我去看望你老婆,今早就换
成了你来看望我了,这真够讽刺的了!"
苏姐能说得这么轻松,我想,她大约是没有大碍的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苏姐,没有大碍吧?伤得重不重?”我关心地问。
“不知道怎么样了,你问阿辉吧,医生肯告诉她也不肯告诉我!”苏姐笑着说。
我便把眼睛转向余辉,余辉便清了清喉咙道:“苏姐头部受了点轻伤,伤得重的主要是大腿,粉碎性骨折,看样子得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听说她大腿粉碎性骨折,就自责开了:“苏姐,都怪我,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会出这事!"
苏姐便笑:“小萧,我出车祸只怪我自己不小心驾驶,关你什么事啊?别埋怨自己了!昨晚从你们那里出来,我便心神不宁,就知道要出事。到虹桥十字路口时,见车辆稀少,我竟然闯了红灯!你说我该不该出事?好在我和那辆被撞的车的速度都不快,不然,我这条小命怕都交阎王那去了呢。其实,我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给阿辉打电话,我住什么医院你们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呢,呵呵!"
我见苏姐并不怪我打了电话,心里反而不好受。我倒是希望她能骂我一顿出出气、泻泻愤,这样我的心里还好受一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知道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其他。
“阿辉,你回避一下,我想和小萧说点事!”苏姐突然对余辉道。
“好,”余辉应道,他疑惑地看了看我,迟疑地走出了病房。
“小萧,来,到我这头来,来,坐下!”苏姐恢复了她作为一个情人的本色,变得可亲而暖昧了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脸。她今天没有化妆,脸便有些不太光泽,眼角的皱纹很明显,眼袋也显得松弛,脸颊没有红晕有些白得过分。
“把手给我,小萧!”苏姐望着我道,“让我握着你的手和你说话。”
我把手伸给她,听她说:“小萧,你昨晚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我有些意外,迟疑地道:“苏姐,我给你上什么课了?"
“你对你妻子的感情啊!你对她太好了,你抱着她*在床上的样子,太温馨了!以前樟楠也那样拥抱过我,但那是我们都没病没灾的时候,那只是甜蜜浪漫,却少了温馨宁静。在你们面前,虽然只站立了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但我仿佛看见了你们走过的所有的风风雨雨。我知道,我在你们之间,不经意间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我在车上就一直质问自己,我一直想着要凭我的本事保护你,可是,我对你会有这么好吗?我能给你像你给你妻子那样的爱吗?我显然不能!以前,我以为我很强,我要给我爱的人一切,保护他不受伤害。可是,一场车祸却轻易地就摧毁了我的狂妄!我发现,我需要的不是要保护别人,我需要的,恰恰是别人对我的保护!小萧,你猜,出事那一瞬,我想到的是什么?"
我为难地笑道:“苏姐,我怎么能猜得到呢?你想的是什么?"
“说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苏姐道,“那一刻,我想到的居然不是要如何拽紧你,别让你从我手心里飞了,而是要放弃你,给你自由!"
我紧紧抓住了苏姐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堵住了我几乎就想哭出声的嘴。但我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已经在放肆地流泻了。
“小萧,你干吗流泪啊?特感动吗?”苏姐笑着问,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小萧,你说我到底该结束以前强加给你的一切可耻的买卖呢,还是要继续我们的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到现在突然发觉,自己以前那样做,是不是错得有些离谱?"
我咬紧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糟糟的。我既怕继续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了结,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我渐渐恢复正常的妻子。我又怕中断我们的关系,一方面苏姐能给我工作,给我金钱,能够让我有余力给晴儿治病;另一方面她更能给我快乐,弥补我生理的缺失。
“小萧,你说话呀,你说,我该放弃你吗?”苏姐见我久不说话,催促了起来。
我嗫嚅道:“苏姐,我,我觉得你最好放弃——"
苏姐疑惑地看着我,怔怔地道:“小萧,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艰难地点点头,叹息道:“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苏姐默然地闭上了眼睛,像在极力思索什么,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好一阵过后,她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我道:“小萧,说完全放手,我怎么都舍不得。不过,在我还没恢复前,你是自由的!"
苏姐做出这个决定似乎很难,说完这句话,她又闭上了眼。
听得这个消息,我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说实在话,我正不知道这个春节该怎样在苏姐和晴儿之间周旋呢,苏姐能够暂时放我一马,我可真得感谢这场车祸!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年夜饭后,岳父岳母要给我们小辈发红包。岳母准备了三个红包,一个给她的二女儿许朵,一个给她的大女儿许晴,一个给我。边给边说些吉利的话,祝福许朵毕业找个好工作,祝愿许晴早日康复,祝愿我工作顺利。我们也都回祝两位老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一家子其乐融融。许朵接过红包,便要打开,岳母道:“许朵,今年连出两件大事,妈给你的压岁钱少了点,来年一定多给!”许朵便不再打开,悄悄揣进了衣袋里去。
我从衣袋里摸出了早己为许朵准备好了的红包,递给她道:“许朵,我和你姐姐祝你学业有成,创业顺利,吉星高照!"
许朵接过红包,笑嘻嘻地道;“姐夫和姐姐给的一定少不了,我要当面验收!"
我连忙制止道:“许朵,今晚别看,明天一早打开,得个惊喜,来年一年都喜气洋洋的。别看!"
岳母也说:“对,今晚就先留个悬念,明天一早揭晓!"
许朵疑惑地道:“姐夫,不会因为太少不好意思吧?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就想知道你给了多少!"
我含笑道:“许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等明天开吧。明天凌晨零点,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呵呵!"
许朵不再坚持,笑道:“就依你,春晚结束时,你放爆竹我开红包,嘻嘻!"
“就这样了!”我说,心里嘀咕,但愿岳父和岳母厌恶春晚节目或者坚持不下去,早早睡觉,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红包里的东西!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岳父和岳母果然坚持不住,早早地就睡了,晴儿身体弱,也先睡着了,只剩我和许朵守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节目。同院的三家先后燃放了烟花爆竹,我也到院子里去,要点燃辞旧迎新的巨响,将过去一年的晦气炸个烟消云散。
许朵跟着我到院子去,说要在我点燃爆竹的时刻打开红包。
我点燃了爆竹,在爆竹的炸裂声里,硝烟弥漫,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硫磺味。许朵打开了父母给的红包,高兴地道:“一百!"
我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中感慨,许朵成熟了,去年岳母给一千块压岁钱,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看看姐夫和姐姐有多疼爱自己的妹妹一张纸?姐夫,你也太抠门了吧?”许朵笑道。
屋外只能借屋内漏出的一点光线看清纸张的颜色,看不清纸张的内容,难怪许朵要惊奇。
“不过,只要是你们给的,就一定是最好的!”许朵说,“姐夫,写的什么呀?"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我笑着说,“看了不要尖叫就是了,刚才燃放爆竹,爸爸妈妈和你姐姐肯定都己经被吵醒了的,省得他们疑心!”
许朵疑惑地拿着那张纸进屋去了。不一会儿,爆竹燃放完毕,我也跟着进去。一进屋,便看见许朵站在灯下,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纸,拿着纸的手剧烈地颤抖。
她果真没有发出尖叫。
她的眼里,正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18.得解脱买卖终止
我见许朵这样,知道她己经惊呆了。便上去提醒道:“许朵,走,和我一起去给那三家拜年,别傻站着!"
许朵这才回过神来,揩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收了红包,温顺地点了点头。
我收拾了拜年礼品,逐个给三家邻居拜年,说了些祝愿病人早日康复,祝贺大家新年快乐的话。拜完和许朵回来,到屋檐下时,许朵拉住我的手道:“姐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笑笑说:“许朵,我说过,你要要的,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给你!好好保管这笔钱,像我保管你给我的手机一样,知道吗?"
“知道了,姐夫!”许朵硬咽道,“姐夫,如果许晴不是我的亲姐姐,我一定会把你夺过来!可是,她是我姐姐,我只有祝愿你们白头偕老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叹息道:“许朵,好好把握命运,千万别再被命运把握!——进去吧,外面冷!"
大年初一,我想去给还在医院里的苏姐拜年,跟岳母商量,她表示赞同。和晴儿说了,晴儿也没意见。
到病房门前,正要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便扑鼻而来。这股混合型香味让人感觉进了春天的大花园,眼前仿佛能见到盛开的各色鲜花。我知道,苏姐的那些年轻的经理们来过了。
我敲了敲门,余辉便在里面应:“进来就是,门没关!"
我推开门进去,见余辉坐在苏姐床头凳子上,正耐心地削着苹果,果皮呈环状绕在他腕上,绯红的颜色格外温馨柔和。我怔怔地看着余辉腕上的果皮,有一阵感觉像进了这家伙的家,而床上躺着的,就是他曾经的老婆。
苏姐躺在床上,见我进去,嘻嘻地道:“刚才阿辉还说你不懂得人情世故,说你不会来看我呢!阿辉,这次你可没说中!"
余辉笑道:“谁知道这家伙今天竟开了窍呢!想是苏姐调教得好,才几天不见,呵呵,都知道给老总拜年了啊?喂,哥们,你是最后
一个来给苏姐姐拜年的经理,不会来得急连礼品都忘了带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空着手!我居然把买礼品这么重要得事都忘记了!我一时尴尬不已。
苏姐笑道:“小萧,能来就好,什么礼品?上次不是买过东西来看我么?快坐会儿,别听你这同学的乌鸦嘴瞎嚼!"
余辉笑道:“哥们,去买吧,"
我还真就出去买,刚往门外走,就被苏姐叫住了:“小萧,别走。阿辉,你回避一下,我和小萧说说话!"
余辉这才闭了他那张鸟嘴,把果皮扔进垃圾袋里,将果肉递给苏姐,回头朝我咬牙切齿地做怪象,然后悻悻地出门去了。
我回过身去,羞愧地道:“苏姐,真不好意思!"
“小萧,别在乎这些虚套!阿辉也就一说,你们是同学,你还不知道他那张乌鸦嘴?”苏姐笑着道,“来,过来,过来坐下。”
我到余辉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欠着身子去看苏姐的脸。
不知怎么的,我对苏姐的脸始终很感兴趣。她今天化了淡妆,脂粉施得恰到好处,既掩饰了脸上的斑痕,又不显得浓艳。化过妆的苏姐恢复了她迷人的魅力,而她身上的幽兰香,更是冲破刚才那股混合型香气对我的嗅觉的笼罩,直扑我的鼻端。
“看什么呢,这么仔细?”苏姐嫣然一笑道。
“你化过妆?”我惊奇地问,“你活动不方便,自己怎么化呢?"
苏姐羞涩地笑着,红了脸道:“是阿辉帮我化的。她叫小艾把我的化装品送了过来,我说不化,他不肯,硬要帮我化,化好了让我看,嘿,这家伙的技术还真不错!"
我没想到余辉还有这本事,更没想到这家伙心这么细,耐心这么好。心里[我要书屋]赞赏之余,一想到那家伙拿着粉扑在苏姐脸上轻拍慢扑,我又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气。当我发现自己竟然吃余辉的醋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
苏姐继续说;“小萧,出事那晚,是你打电话叫余辉的?"
“是的,我当时离不开,只好找他了。”我说。
“他当时在做什么?”苏姐问。
“这很重要吗?”我问。
“不重要,就这么一问。”苏姐淡淡地道。
“他,他在男人喜欢的地方。”我说,“他一听到你出事了,就急匆匆地来了。”
苏姐眼神定了定,突然道:“小萧,我们结束吧!"
“苏姐,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道。
“我们结束吧!”苏姐重复了一遍。
我的心猛地一阵刺痛,脑子里立即变成了一片空白。
我呆愣了好一阵,一动也不动地僵直身子坐着。
“小萧,小萧——”苏姐叫道。
我在苏姐的叫声里回过神来。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感觉很难接受,惊讶地望着苏姐,艰难地道:“苏姐,你,是不是反悔了?你要结束我们的关系,我可没、没钱还你呀!"
“谁要你还啊!”苏姐笑道,“给你的那些才几个钱?就算是我给你妻子的礼物吧,你别憎恶它们就是了。不过我要声明,那是给你妻子的,因为她太漂亮了,连老天都舍不得她,怜惜她!呵呵,小萧,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未来。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追求属于我自己的,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了!你说得好啊,我都这岁数了,还不好好找个男人依傍,我偌大的家业都挣来做啥?"
“苏姐,你真的这么想?”我欣喜若狂地道,“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苏姐浅浅一笑道:“小萧,我以前太钻牛角尖,认为男人对我好,都是冲我的钱来的,所以一直找不到满意的人。这两天心静,我仔细想了想,我是不是有些先入为主了呢?我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想得好一点点呢?是不是有个人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地关注着我,而我却视而不见呢?直到那晚躺在他怀里,我才猛然发现,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原来是他?"
我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心里有一种摆脱桎梏的轻松感,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我清楚地知道,现在是摆脱苏姐束缚的最佳时机,忙劝她道:“苏姐,他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而且很有经营头脑,正是你的理想伴侣呀!人生苦短,把握住属于自己的,放弃不属于自己的,应该是你这样明智的人能够想得到的呀!"
“小萧,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苏姐笑着问。
“你难道说的不是阿辉?”我疑惑她为什么这样问。
“唉,就是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是什么!我也算阅人无数了,可是临到自己头上时,就看不准了,往往看不见问题的实质。也许这次车祸,最大的收获,就在于看清了我自己吧!我需要别人的保护,而不是保护别人!”苏姐悠悠地说,“昨晚,当我被人们从变形了的汽车里救出来时,我第一眼便看见了他!他抢过来,抱起我进了他的车,便飞一般地往医院开。我的腿痛得厉害,不住地呻吟,他就左手握方向盘,右手不时地拍着我,让我坚强些。那时,我就想,我需要他的保护!当我从手术台上下来,沉沉地睡醒过来,看见他俯伏在床沿,我就做了一个当时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我要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但我又好害怕,怕最终得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无穷的祸害。小萧,这么多人,我最想听你的意见,我和你之间虽然有不光彩的买卖性质,但我对你是真心的,而你,我也觉得你是真诚的,我相信你会为了我好而给我好的建议的,你说是吗?"
被人信任是幸福的,它能像一缕春风融化寒冰,温暖人心。但被信任又往往是痛苦的,痛苦来源于你不知道该为信任你的人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该给苏姐做怎样的建议,只好说:“苏姐,我还是那句话,放弃不属子自己的,把握属于自己的。一段情,属不属于自己,自己应该最明白!"
“小萧,这个道理我己经明白了,我要想听你对阿辉的意见。”苏姐急切地说,“你是他的同学,你觉得他怎样?"
“我对余辉的了解其实是浮浅的,没有进入过他的内心,不适宜做什么建议。”我真诚地道,“苏姐,我帮你侧面了解一下他的心思,好不好?"
“那就拜托你了!”苏姐笑道,“我们之间的事,他知道么?"
“苏姐,你以为他会在乎你的过去?”我问,“如果他在乎,他还是你要找的人?还是己过而立之年的男人?"
“呵呵,小萧,你说的也是!”苏姐说,“你这就出去问问,问实在了,我听你的消息。”
我笑了。压在我心里的石头突然被搬开的感觉真的不错。
我站起来,出了病房门,见余辉并没在病房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好打他手机,知道他在楼下的花园里,便说有事找他,叫他在花园等我。
余辉果然在花园里等我,见我去了,老远就嘻嘻哈哈地道:“她还要你按摩吗?浑身的伤,按摩可不是玩儿的哟!"
我上去擂了那家伙一拳,笑道:“你小子这两天找到了好差使!好了,苏姐的护理就交给我了,你一边凉快去!"
余辉一下子愣在那里了:“苏姐这样说的?"
我噗嗤一声笑道:“我说的!"
“你说的不算!”余辉笑道。
“那以后的陪护任务就他娘的交给你了!”我装着不耐烦地道。
余辉立即做出无辜至极的样子道:“哥们,你知道过节一家团聚,我就不想啊?你狠不狠呀你!"
“小子,服侍老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争取得到的事,你小子居然可以推辞?说实话,你小子想不想陪护?”我半正经半开玩笑地道。
余辉四下望了望,道:“哥们,你是不知道,我那晚是从小姐肚皮上下来就赶去现场了,你他娘的说说我想不想陪护她!"
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嘻嘻笑道:“既然你小子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还他娘的把服侍她的差使当作受罪,还要挖空心思让给我?"
“哥们,我不是说过吗?她不让动真家伙啊!我是男人呢,受得了吗?真是!”余辉愤愤地道。看样子这小子对苏姐对他的不公一直耿耿于怀呢。
“现在给你机会再亲芳泽,就看你敢不敢了咯!”我笑道,“你要觉得服侍她委屈,我叫另外的人来,你看怎样?"
“你小子敢另外找人,我他娘宰了你!”余辉瞪眼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眼,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你还老刺激我,老当电灯泡!”
“喂,死鱼,我哪刺激你了?我哪当电灯泡了?我没怪你把我住火坑里推,你倒得意了哈!”我恨恨地道,“有什么真实意图就他娘的直说,别和我吞吞吐吐的,省得哥们猜得头大!"
“我说萧可呀,你说我喜欢这么一个比我大六七岁的女人,[我
要书屋]我好意思说出口吗我?她一直把我当性奴,你说我还敢说吗我?本想趁她这次出车祸献献殷勤吧,你小子却偏又插进来!娘的,我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我呵呵笑道:“你小子自己早不给我说,你可别怪我当电灯泡!要怪只能怪你家伙自己!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安排人了,但要罚你小子去帮我买点营养品,——别他娘瞪眼看着我,你今天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我回去给苏姐说,你小子暗恋着她呢,说不定你小子的事就成了!"
余辉笑着道:“小子,你要敢说出去,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呵呵笑道:“你小子就等着美吧!快去!我上楼去了!"
我再不肯停留,径直上楼去了。
等我如此这般地跟苏姐一说,苏姐脸就红了。苏姐红了的脸看上去很美,嫣然如乍开的玫瑰。我感觉她此时特像一个小女人,温顺中带着娇弱,再不像以往那种风风火火的巾帼形象。
女人,巾帼形象固然很有一番美的情趣,但是娇弱更能让男人心动,我以为。以前晴儿老是一副巾帼的样子,搞得我有时怕怕的,倒是现在她的若不经风的样子,更让我怜爱有加。
余辉今天特听话,果真就替我买回了营养品,还气喘吁吁地冒大气。我一看那形象就忍不住想笑,不过我只是朝苏姐示意性地笑了笑,把余辉叫到病房外吩咐道:“小子,想向苏姐表白,你他娘赶紧抓住时机!动动你上面那蠢脑袋,别他娘只知道动你下面那脑袋!不出意外,我敢断定,就这个春节你就可以把他搞定!我他娘的走了,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你小子倒是说清楚啊,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呢?”余辉似乎没听明白。
“你小子还不明白?苏姐对你有意思了,就看你小子怎么表达了!我操,都他娘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人教?"
我说完,也不管余辉如何在那里发呆,回病房向苏姐告了别,急匆匆便往楼下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