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18则(1)
X月X日
昨夜没有睡好,今天起床便晚了点,起床时还感觉眼睛很不舒服。我去到客厅时,许朵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从她端上来的滚热的饭菜里,我又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心里那种家的感觉热乎了起来。可是一看到她的脸色,我又觉得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她的脸罩着悲哀与忧伤,像一个幽怨的少妇,哪像大学生!。
饭吃得很沉闷,吃完后,许朵从她的卧室里拉出一个旅行箱,跟我说:“姐夫,我走了!”
我很奇怪她今天的举动,忍不住问道:“许朵,你把旅行箱带走干啥?”
“我把衣服全带到学校去。”许朵淡淡地说,“姐夫,以后我不会经常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顾姐姐;妈妈住院期间,你就多麻烦皓洁一下。只是——”
听她这样说,我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问:“许朵,学校回家坐公车也就转三次车,你怎么说得跟要远行似的。”
“姐夫,我要好好读一下书,所以以后回家的时间就会少些了,没别的意思!”许朵说着,开了门,似乎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拉着旅行箱出去。
我忙完了你身上的事,到皓洁门市去交代了几句,又赶去医院交了住院费,这才往公司去。皓洁似乎想问我昨晚的事怎样了,但见我忙,就没再开腔了。
途中电话突然响起,接过来看时,却是虹姐的。
“弟弟,今天中午到我家来,行不行?”虹姐问。
“怎么不行?”我应道,“怎么,真的要我上门服务啊?”
“弟弟,你是聪明人,上门服务一次多少钱,而你在公司做一个才多少钱?这个帐你一定会算!”虹姐笑着教育我。
我笑道:“那是,没被剥削当然钱多!”
“那就这样了?”虹姐问,“我在家等你!”
“就这样吧,不过,你可得给我加车费!”我笑着往上加价。
“好啦,亏不了你!”虹姐嗔道,“就这样,中午见,拜拜!”
揽到一个上门生意,我心里充满了希望。想着那红灿灿的人民币,我就觉得天又开始蓝起来,道路又开始宽敞起来了。
真是好事成双,虹姐的电话才停,我的电话就又响了。
“萧先生,生意好哇,电话这么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你好哇,什么事!”我很高兴,因为电话里是另一个顾客的声音。
“你说,找你能有什么事?”那女人笑道。
“好吧,我只有下午下班后才有时间哟!”我说。
“什么时间你定,我不像你那个虹姐,她怕被她老公发现,我可是没有老公的单身女人,哈哈!”女人在电话里放肆地笑道。
我忽然心有所动,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晴儿,自从你生病以后,我就常常这样,常常灵感突发,心有触动,可是正经要捕捉的时候,却又不见踪影了。
约好了两笔上门生意,我心情愉快。等上午下班后,在公司简单吃了饭,就打的朝虹姐家赶去。
虹姐早就在家等得不耐烦了,见了我,忙迎进卧室,拉了窗帘,闭了门户,脱了个干干净净。
我说:“你脱光干啥?”
“自在啊!”虹姐道,“难道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我说,“你这样很影响我的工作!”
“你不喜欢我就穿起好了!”虹姐笑道。
“委屈你一下吧。”我说,“来,我帮你穿上。”
“本以为你会喜欢呢,没想到你竟然不喜欢!”虹姐嘟哝道,“你真是个怪男人!”
我笑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不过,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图喜欢的。我要是只顾自己喜欢,那你不就吃亏了?”
“我不怕吃亏!”虹姐姐笑道,“我这是请你来占我的便宜哇!”
“我的意思是,我要心不在焉的话,按摩就不到位,不到位你就白开钱了,白开钱你说你是不是吃亏呀?”我故意和她绕着弯子,一边就替她穿好了内衣裤,顺带就用被子的一角帮她盖上了。
我就这样和她调笑着帮她做完,让她舒服了,接受了她的吻,收了钱。面对虹姐那诱人的胴体,尤其是她那饱满的乳房和隐没在蕾丝内裤里面若隐若现的私处,我的意志经受着巨大的冲击,晴儿,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
晴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面对顾客,我能轻易地控制住自己,而面对许朵和皓洁,我却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呢?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们和我沾着点亲?
会不会是她们暗合了我潜意识里的某种需要呢?那么我的潜意识里,需要的是什么呢?晴儿,你在另一个空间里俯视着我的灵魂吧?你告诉我!
那天许朵说我像一个大孩子的时候,我心头曾经亮堂过,是不是我其实真的是个没成熟的孩子,所以时时感觉肩头挑不起这样沉重的担子,需要一个人与自己分担,而这个人就是和你一样强悍的许朵?
晴儿,你能告诉我吗?是不是这样?
我揣着还散发着虹姐体香的钞票,从她家那小洋楼出来,正怀着心事往前走,一辆宝马却突然在我前面停了下来,嘎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慌张地看时,发现那宝马车正从外面的公路上往虹姐院子里弯,便赶忙一闪让开了道。
车窗里一双狐疑的眼睛盯着我:“你是谁?到我家来干什么?”
我惊愕地望着那人,心里直打鼓,这人原来是虹姐的男人啊!我哪敢说实话,也冷冷地回敬道:“物业,怎么,不可以进来呀?”
虹姐男人将“物业”两字咕哝了一阵,车子便弯进院去了。我心怀鬼胎,出了那院,在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逃一般跑了。
30.第18则(2)
上午累了四个钟点,中午又经历一番折腾,我感觉很疲倦。晴儿,你知道吗,工作时用意志去压抑生理的冲动,是很痛苦的事。当客人呻吟走高时,我的老二总会猛然觉醒,蛙然而怒,等到它疲软下去,往往弄得自己疲累不堪。做男按摩师的痛苦就痛苦在这里。所以一回到休息室,我就躺下休息了。
刚刚躺下去,余辉就敲门进来了。这家伙一进来就叽叽呱呱地道:“刚才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老兄,中午到哪里去你也管呀?”我笑道,心里打着小鼓,别是这家伙知道我开小灶的事了吧。
“我这是关心你呀!”余辉阴阴地笑道,“别是和顾客开房去了吧?”
“我操!”我骂道,“想倒是他娘的真想!可暂时还没人包我呀!”
“就知道你小子有色心没色胆,越不过那条底线!——刚才苏姐来电话说,她忘了问你电话了,叫你打过去告诉她,她好联系你!”余辉正经起来道。
我笑道:“你家伙真会开国际玩笑,苏姐问我要电话?鬼信!”
其实我怎么能不信呀?她这是记着我的“利息”了呢,要我记住了好每周都去偿还!
“哥们,我这像和你开玩笑吗?”余辉正色道,“把号码记下,自己抽时间打过去!”
“好,就信你家伙一次!”我笑着说,摸出手机,一边记号码,一边还嘟哝道:“娘的,要是和苏姐搭上了,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余辉瞪眼道,“我他娘要杀了他!”
“我操,管你屁事,你杀个鸟!”我笑骂道,心里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不住地哆嗦。
“因为我他娘也想搞定她呀!哈哈!”余辉哈哈笑着,“不过,这话我们哪说哪丢,要是捅到苏姐耳朵里去了,我就他娘的杀了你!”
我们说着笑话玩儿。工作之余,余辉放下他那经理架子,和我笑闹,倒是别有情趣,把这厮当初借钱不慷慨的小样儿倒忘了不少。
下午下班后,我先拨通了苏姐的电话。
苏姐在那边问:“你是小萧吧?”
我非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到的!”她说,“我仿佛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你说怪不怪?”
“不怪!”我笑道,“因为我这个号码是生号,而你又叫阿辉带信,要我打电话给你,这不一猜就中了?”
“喂,别说得那么直好不好?给我留个温馨一点的回忆啊!我就是感觉到的嘛!”苏姐娇嗔着说。
我吓了一跳,四处环视,见没同事注视我,这才说:“苏姐,我还有事,我就先挂了哦!”
“好,你忙吧,我有事就直接呼了你哟!”苏姐在电话那边咯咯笑道,笑声里几乎就包含着她身上那迷人的幽兰香味,令我居然不自觉地心神荡漾了起来。
晴儿,我是不是没出息,怎么只是听了苏姐的话就骨软筋酥了呢?
我骑了车往客人家去。这次路程可就远了,我估计了一下行程,不算上堵车的时间,至少要蹬上一个小时才能到那里,加上按摩的时间,回家的时间,至少都要花去我三个半小时。可是,为了钱,我认了!
我花了一小时零十分钟赶到客人家,将自行车停好了,便迫不及待地去按门铃。开门的是我的顾主,因为我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我们客气了一番,我洗了手,便和她往她的卧室去。
这个顾客年轻漂亮,身材也是特别的能诱惑男人。她身上几乎到处是敏感点、敏感带,我的手一触到她,她便开始呻吟,一路走高的呻吟很能扇情,好几次都把我的欲望勾了起来。一勾起我的欲望,我就痛苦难当,可我还得调侃着气氛:“老板,你再这样夸张,引起我的反应,对你来说可危险哟!”
她知道我要说什么话,便嘿嘿地笑:“你不会是想强奸我吧?来呀,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我笑道:“我就是有色心没色胆那种人!在我手里过了多少美女呀,可是我一个都没敢强奸!”
“你今天可以试试呀!”
“算了,我还是保持自己的职业操守吧,免得你到消协去投诉我!”
“得了吧,还消协呢,你有营业执照吗?呵呵!”顾主呵呵笑着,身子一阵狂扭,“天啊,你是什么手哇,我受不了了!”
我知道她喜欢这种痛苦似的享受,手下紧跟着她的节奏,不一会就完成了我的任务。等她平静下来,我笑着说:“这是一双魔鬼似的手,对不对?”
“就是,就是,你真的是魔鬼!”顾主说,将钱付给我后,还顺便吻了我的手一下,“真是好手哇!”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她家,好手?我还要用这双好手掌握龙头,慢慢地蹬回家去,忙完家里后,又赶去医院,去看看妈妈的病情,去替换爸爸回家休息!
今天,我显然是挣了不少钱,但更显然的是,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
31.第18则(3)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行走在大街上。
此时,已经近十点钟了,城市夜生活的糜烂气息裹胁着热力扑面而来。酒巴门前歪歪倒倒的醉酒男女,昏暗的小巷里穿红着绿的野鸡,OK厅里声嘶力竭的干嚎,点缀着这个城市的夜晚,使匆忙行走在大街上的我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晴儿,我真想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好好地放松一下,或者至少可以像以前那样,到了周末,关了杂货店,选一个*江边的小酒馆,吃一顿不用自己做、也不用自己洗碗筷的方便餐,然后到滨江公园去,重温恋爱旧梦,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吻个死去活来。这一切似乎都成了奢望,现在的我,不论是工作期间,还是休假期间,都忙得稀里糊涂的,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工作上,因为手法技艺的出众,很多顾客点名要我做,我的钟点每天几乎都排得满满的。下班后,有时会接到上门服务的电话,没有上门服务的业务时,我总在家里和医院之间奔忙,我就像一只上足发条的钟表,一刻也停不下来了。
等我回到皓洁门市时,已经十一点了。虽然事先给皓洁打过电话,说我加班,需要晚些回家,让她记得在我回家前替我继续照看你,可我这也回得太晚了,真怕她数落。
皓洁的门市已经关门,而且没有灯光透出来,也没有QQ聊天或者斗地主的声音。我不知道她到底在门市里睡了还是在楼上照看你,只好把单车骑回小区去,托付给看门大爷。开门进屋,却见客厅灯光明亮,那小丫头正在有滋有味地看电视呢。
见了我,皓洁非常高兴:“可哥哥,你回来了哇?这么晚了,吃饭没有?”
“吃饭没有?”我心里一酸,是啊,吃饭没有?我今天好像连晚饭都还没吃!
一想到自己连晚饭都还没吃,我这心里陡升一股莫名的悲哀,眼睛几乎被突然涌上的眼泪模糊。我摇摇头道:“皓洁,我回来了,你快去休息。我一会儿就去医院。晚上你可千万记得警醒些!”
皓洁犹疑地看着我说:“可哥哥,你还没吃饭?加什么班啊?老板连晚饭都不让吃!我就知道你可能忙得顾不上吃饭,把饭菜给你煲在电饭煲里呢!我去端来给你吃。”
“皓洁,真是麻烦你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来感谢你!”我接过她递上来的饭,几乎是唏嘘着说。
“可哥哥,不用这么感动吧?”皓洁也许是见我这样子有些奇怪吧,显得很惊讶。
“我叫你给你姑父打电话你打了吗?”我问。
“打了。姑父说你去晚点没事!”皓洁说,“可哥哥,昨天,昨天——”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顾吃饭,不肯回答。
“可哥哥,朵姐姐她没把你怎样吧?”皓洁不死心。
“没!”我嘴里包着一口饭,故作含糊地道。
“怎么会呢?她当时明明生气了,她一定会骂死你的!她那个性,我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再装糊涂,“皓洁,以后不许那样了,啊!”
“可哥哥,为什么呀?那是我的自由!”皓洁撅着嘴道,“我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我说,“还有你晴姐姐也不喜欢,你朵姐姐更会不喜欢的!”
“晴姐姐不知道,她不会介意的,嘿嘿——”皓洁傻笑着说,突然又一本正经地,“关朵姐姐什么事哇?”
“关——”我一下子语塞了。
“呵呵,是不是你们——”皓洁狡黠地将双手的大拇指在我面前对了对,呵呵笑道。
“瞎说!”我正色道,“皓洁,这可不能瞎说哈!”
“可哥哥,我可没瞎说!”皓洁嘟着嘴,“你们都睡一张床了,还说我瞎说!哼!”
“你听谁乱说的?真是!这能这么说吗?”我惊得把碗都放下了。
“我听我爸说的!他那天进城本来是要来给你们当家的,没想倒给朵姐姐气得七窍生烟,呵呵,朵姐姐还真行!”皓洁边说边笑,搞不懂爹生气了她这当女儿的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皓洁,我和许朵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我苍白地声明道。
“可哥哥,你不用解释,这没什么,很正常的不是?”皓洁笑笑说,“保不定哪天睡在你床头的就是我呢,嘻嘻——”
我放下了碗,不敢再和这疯丫头纠缠,我进屋去看了看你,吻了吻你的额头,换了衣服就准备要走。
皓洁站在卧室门边,看着我做这些,感喟地道:“可哥哥,我真想我就是晴姐姐!”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说着,便往外走。
“因为我相信,她得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心!而朵姐姐呢,充其量得到的是你的人!”皓洁大声道。
“疯丫头,记得警醒些,别睡得跟死猪一样哇!我走了!”我吩咐着皓洁,哪敢再听她胡言乱语,关了门,一溜烟跑了。
到了医院,将爸爸换下来,让他先休息。我却因没见到许朵,放心不下,尽管已经十二点了,还是拨出了她的手机号,可是她没开机。我想,她也许是睡了,明天再给她打吧。
陪在妈妈的病床前,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我突然感到,生命之弥足珍贵,不仅仅在于对个人来说只有一次,还在于对亲人、对朋友也只有一次!热爱生命,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亲人的、朋友的,乃至于一些不相干的人的,都是一件伟大的事,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人,应该好好地活着,哪怕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晴儿,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我身边的两个亲人快快地好起来。我因为你们倒下而留下的心理空白,需要你们站起来为我填补。
其实,我此时还有一个莫名的担忧,害怕今天拉着旅行箱离开的许朵,会给我本来就够多了的心理空白,再添上一大块……
32.第19则(1)
X月X日
今天我很早就回家了,到家时皓洁还在呼呼大睡。我知道晚上伺候你很辛苦,且不去惊醒她,先去厨房弄好了早饭,这才去叫醒她。
皓洁被我叫醒后,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我催促了她好几次,她都涎着脸嘿嘿傻笑。一直等我把饭菜给她递到床边了,她才肯披衣起来吃。
让皓洁自己吃着,我去给你进食,替你翻身,擦洗,按摩。每天都做的这道功课,每天都能叫我心里塌实。只要手上还能感受到你的体温,鼻子里能嗅到你带着薄荷香的甜腻气息,耳朵里能听见你平缓的心跳,我心里就比什么都快活!我真怕有一天这种情况会突然改变,我怕我有一天触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冰冷,听到的不是跳动而是死寂!
晴儿,你明白我这种感受吗?
也许你会说,我已经无法和你交流了,什么爱情、亲情、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可是,你不知道,床上躺着的你,已经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成了我奋斗和堕落的唯一理由,成了我在这个城市艰难地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撑!有时候,我确实会感到特别的孤独,感到特别的无助,觉得命运极不公正。但更多的时候,我的灵魂却静静地栖息在你的身边,我用灵魂在虚空里俯视着你,让你将我的灵魂带到你的内心深处去。我因此得以在生活的狂风巨浪即将吞噬我的时候,让灵魂仍然有所皈依。我就像一只小船,在飓风来临时,尚有一个港湾可以归*。如果有一天,我的这个港湾被填平了,我不知道,我的灵魂的小船在风浪中能支撑得了多久。
皓洁终于起床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叫我拿她吃空了的碗去放。
“可哥哥,吃完了。你做的饭菜真好吃!”皓洁笑着说,一脸满足的样子。
“我做的很好吃吗?”我故作惊讶地道,“你晴姐姐以前经常说我炒菜哪里是炒菜,简直就是煮猪食呢!”
“好哇,你转着弯骂我啊!”皓洁一脸娇嗔,一会儿又无限神往地道:“要是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菜,那该多好啊!”
“那不行!”我笑着说,“你是别人家的人,可不能长期在我家吃饭,呵呵!”
“嘿嘿,等我当了大老板时,就请你给我当厨子,那样我总该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饭菜了吧?”皓洁笑着道。
“请我给你当厨子?得了吧,我准得给你家里其他人揍死!就我这手艺,嘿嘿!”我笑着,边说边收拾碗筷去洗,准备洗了就去上班了。
皓洁也知道我上班时间快到了,也不再和我罗嗦,赶紧忙她自己的去了。我收拾完家里,就到看门大爷那儿推车子去上班。
边走我边打许朵的电话,可是,她的电话还是关机。不知道这家伙的情况,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怀疑是她的手机又出什么毛病了,或者又是什么没充电的原因,只好拨打她宿舍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人接了。
“喂,你是哪个?”对方是个女孩,但不是许朵。
“许朵在吗?我是她哥,请你叫她接一下电话好吗?”我小心地说。
“她不在!”尽管我够小心了,可是她还是很不耐烦地道。
“她去哪里了?帮我喊一下嘛,麻烦你了!”我请求道。
“你是她哥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又怎么知道?”女孩没好气地道。
“她不是在你们寝室住吗?”我惊讶地道。
“她从昨晚开始,搬出去住租房去了。”女孩说,“我要吃早饭去了,挂了!”
我正想问问清楚,那女孩说挂就挂,手机里立即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许朵租房住了?我心里突突地跳,有一种灾祸临头的感觉。
我正在上班途中,也无心细想。我想,等她开了手机,好好问问就知道了。
可是,这丫头今天又一整天没有开机!
我心里焦急,可是又没有办法。我已经分不出心去关心她,也抽不出时间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从上班开始,我一上午连续作了四个客人,中午又有上门业务,等我做完业务回来,休息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了。
我想下午下班后去学校一趟吧,苏姐却打来电话,要我去还她的“利息”。
我只得去还“利息”,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叫我周二去还,但我好像答应过人家随叫随到的,也不好问为什么。
小保姆小艾把我带进了苏姐的后院。苏姐正在修剪那个牵手的丁香。我看她剪得很仔细,尤其是剪那个高大的男人的指向远方的手臂时,认真到了极点,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会剪断男人指引的目光,剪断女人对未来的向往。
小艾领着我走近苏姐,对苏姐说:“苏姐,萧先生来了。”
苏姐闻言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放下剪子,去盆里洗了手,接过小艾递上的毛巾,擦了擦,一边就对我说:“你那天说牵手这个很好,我就想来修剪修剪,没想到,修剪花木这么累人。”
“让我来吧。”我说着,便捞起袖子,跃跃欲试。
“算了吧,别用你那么灵巧的手去握那么粗笨的剪子,走,给我按按去,哎呀,今天真是累死我了!”苏姐阻止了我。
我的兴致一下子便给打下去了。我留恋地看了看那个男的,我觉得他牵着他心爱的人,是那么的无奈与无助,是那么的悲怆与苍凉,遥遥远指的手,几乎没有了力量。他牵着的那个娇小的爱人,除了成了他生命中精神的寄托,现在她真的就像丁香一样,静静地,植物一般地被他牵着,不言亦不语。
晴儿,那分明就是我和你呀!
我几次回头去看,终于引起了苏姐的注意:“小萧,为什么特别喜欢那个造型?”
我苦笑道:“不是喜欢,是它应了我的心境!”
“哦,我真羡慕你!”苏姐感叹道,“那个造型似乎已经渐渐地从我的生活中淡出去了,淡到都模糊不清了!要不是你上次提起,我都差点忘记了。”
“苏姐是公务繁忙,哪里像我,成天没有事干,心里就容易生出些伤感之类的东西来。好了,走吧,我给你松弛松弛!”我心里似乎轻松了些。
我们进了她那宽大豪华的卧室,苏姐说:“小萧,我要你脱了衣服给我做!”
33.第19则(2)
听苏姐进屋就说这句话,我顿时就懵了,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我呆呆地站在她的卧室里,不敢往前凑,就像害怕踩响脚下的地雷,我觉得自己误打误撞,一头闯进了雷区。这种感觉说不出是惊恐还是兴奋,总之是出奇的刺激。上次进入这间豪华的卧室,帮她缓缓地脱去旗袍,轻撩慢解,我虽也曾怦然心动,可是,却绝对没有这种让人心似乎被谁提着,吊在嗓子眼上的感觉!上次我很轻松、很愉快地便替她做了按摩,让她如沐春风,可是现在,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点轻松和愉快,有的只是莫名的紧张和激动。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一句“脱衣服”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去揣摩自己当时的心理,发觉似乎自己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遇,又似乎一直在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到底哪一种心理最有可能?晴儿,你能不能帮我回答?
苏姐当然不知道我都是什么感受,更不可能知道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说过那句话,便自顾自地脱她的衣服,边脱边对我说:“小萧,别站着哇,快些过来呀,难道你不愿意帮我了?”
我还是没有动,只拿眼睛盯着她,看她先将上衣脱尽,又去脱下装,直脱到春光如水银般铺泻,终于让她那美丽的胴体发出刺眼的光芒,像灯光下飘动着的雪白的缎子,又像阳光中流淌着的清冽的泉水。
我的目光第一次得以这么细致地不带职业眼光地审视着她的娇好的身子,眩晕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使我连站立都感觉困难了,我似乎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在摇晃,就如风雨中的一棵小树,经受不了眼前的狂乱,内心鼓胀的欲望在熊熊燃烧,在急剧膨胀,似乎将要爆炸出巨大的能量。但有一阵我又似乎在一个真实的梦中游荡,我仿佛看见了春天般的阳光穿过清幽的林子,透过嫩绿的树叶洒落在林间柔软湿润的草地上,像金色的小团花,或者像九月山坡上漫生的雏菊。头顶上,躁动在树梢上的各色鸟儿扑扇着花花绿绿的翅膀,大声地鸣叫出动听的歌子,在情人面前展示着漂亮的身子和美妙的歌喉。有成双的蝶在鲜艳中舞动,有成群的蜂在馥郁中缠绕,有潺潺的山泉在清泠中远去……而最美的不是花,也不是蝶,是脱得赤条条的如花似蝶的苏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着这样的心情去审视苏姐的身子,难道是因为那句“脱衣服”勾起了我潜意识里的某种期待?或者是自己一直不敢正视的其实一直隐藏在意识层面的念头?我不知道!
为什么一句这样的话,能让我的内心蠢蠢欲动?
可是,尽管这样,我站在那里,依然没有动。我明明知道苏姐是希望我替她脱衣服的,因为前两次都是那样。两次我都清楚地感觉到,我在帮她脱去一丝一缕时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原始欲望的迅速复苏。可是今天我却没有去帮她!我似乎在忌惮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我当时竟然被她轻轻一句话就勾起了无穷的欲望,在欲望的支使下,还产生了奇妙的幻想,但我似乎又囿于一个诸如信念之类的抽象的东西,最终没能迈过那道坎。
“你怎么傻站着,是不是要我帮你哇?”苏姐见我痴痴地看着她,忍不住笑着道。
“我,我,我——”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液,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此时的我似乎已经被欲望烧晕了头,烧晕了理智,烧干了咽喉,更烧焦了胸口!
“小萧,是不是还和苏姐客气?”苏姐疑惑地问。
我和谁客气?我在梦幻中迷失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时该怎么办。今天是工作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心动,我搞不懂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但我绝对不是要和苏姐客气!我知道她需要什么,更清楚自己能给她什么!可是,我还是艰难地说出了我自己都难解的话:“苏姐,你说过不强迫我上床的!”
苏姐听了一怔,接着扑哧笑道,“小萧,说什么呢?”
“你,你不是要我,我脱,脱吗?”我结巴着道。
“是啊,我是要你脱哇!”苏姐故意地一正脸色道,“怎么啦?”
“那还不是要——”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呵呵,你误会了!”苏姐妩媚的眼睛狡黠地眨巴了几下,“让你脱了外套啊,我见你按摩挺累的,穿着外套热。你要不脱就算了。”
我松了老大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可是,我心里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轻松愉快,我反而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失落,一种怅然,一种说不清楚的迷惘!
苏姐已经躺在了床上,我该走过去了。
在做正面按摩时,苏姐的眼睛一直睁大了看着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妩媚明亮,像一泓清澈的泉水,撒落下了几瓣粉红的桃花。
“你和他真像!”苏姐深情地凝视着我,悠长地说。
“不会吧?”我笑着说,“我能有他那么帅?”
“不是帅不帅的事。”苏姐轻喟道,“也许是我想他想得太多了的缘故吧。”
“苏姐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由衷地道。
“你不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吗?”苏姐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
“我哪算得上!”我说。
晴儿,我还算得上重情重义吗?
“哪一天你的妻子醒过来了,我不知道她会怎样的幸福!”苏姐向往似的说。
“唉!”我叹了口气,“苏姐,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啊?有时候我就想啊,躺下的怎么不是我呢?让我躺着多好!许晴没出事以前,家里的一切都是她打点,我从不管家,她甚至都说我是个大孩子。现在想想,那时的我还真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啊。可是,她这一躺下,我这个大孩子就不能不挑起全部重担了。自己当家了,我才知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件都为难啊!现在想想,以前她该有多辛苦啊!”
“那是,女人是生就的劳苦命呀!”苏姐赞同地道。
“现在我真想她重新站起来,好让我好好珍惜她!”我心里怀着愧疚地说。
“是啊,没有失去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的美好,等到你知道她的美好的时候,她却已经失去了!”苏姐伤感地道,“樟楠在的时候,我常常和他怄气,现在想不和他怄气了,他却不在了!”
“苏姐就没想过要重新找一个?”我问。
“处过几个,觉得都不中意,没有成功。这么多年了,我是该怀念的都怀念了,该伤心的都伤心了,应该放得下樟楠的了,可是到了真要再找一个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苏姐一定是还没有遇到像你的樟楠那样优秀的男人。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的!”我劝说着她,心理却觉得酸酸的。人家找对象关我什么事呀,我酸个什么劲?可是,这种感觉是很真实的,我简直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耳光!
“但愿吧!”苏姐笑道,“小萧,往下面一点,对,对,就是那儿,哦,真舒服!”
苏姐开始进入享受阶段,我不再说话,怕苏姐分神,分神就不能很投入地品味按摩带来的微妙的享受。
从苏姐那里出来,苏姐叫她的司机拿车送我,我请他把我先送到公司取了单车,然后再送到医院,准备看了妈妈后才回家。
34.第19则(3)
妈妈的病情已经相当稳定,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妈妈已经开始原谅我的过失了,她今天见我进病房门,便叫我给她掐手,说手僵直不动以后怎么能服侍得了你。我便拉着她的手替她掐。我的手法细腻、柔和,她的目光也就变得柔和起来。
“小萧哇,这些天,把你可累坏了哇!”她感慨地说。
“没事,妈,你安心养病,这点小累算不得什么!”我笑着说,显得很轻松。
“小萧,告诉妈,你和许朵的事,真的和她说的那样,没有的事?”妈妈紧盯着我的眼睛问,似乎要洞穿我的灵魂。
“谁说的那样?”我茫然地道。
“许朵哇,她今天打电话,告诉我真相了!”妈妈平静地道。
“打电话?”我惊讶地道,“她不是一直没开机吗?”
“她不想再缠着你了!”妈妈说,“小萧,朵儿是我的女儿,我这当妈的还能不了解她?朵儿任性,有时喜欢胡来,这点和她姐姐一点都不像,但她是个好姑娘,你要原谅她。”
“妈,我正担心着她呢,她没事吧?”我听说许朵打电话回来了,心里塌实了许多。
“她没事。我说小萧,关心你妹妹是应该的,可是,你这个当姐夫的,也不要太关心她了,这样不好!”妈妈说,“以前是许朵的不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再不许了!”
“妈,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以后了!”听说许朵没事,我心里莫名地轻松,“妈,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妈妈奇怪地问。
“是晴儿的事。”我说,“我在网上查到几个植物人促醒中心,了解到有很多跟晴儿一样的人进去后醒了过来,从他们那里走回了家。我想,是不是把晴儿也送促醒中心去。”
“什么,你要把晴儿送走?”妈妈惊讶地看着我,显得有些激动,“萧可,你不会是嫌弃她了吧?”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苦笑着说,“从医院里出来,是因为我们没有钱,不得不出来。现在要再次进去,是因为我现在一年能挣回晴儿住院的钱了。我有条件能够送她去医治,我能放弃治疗吗,妈?”
“萧可,你是不是真这样想?”妈妈疑惑地望着我,一脸的不安。
“妈,你放心。”我耐心地道,“我查了,我们市就有一个促醒中心,也曾促醒好几个病人,他们有专业的护理人员,有促醒治疗专家,还有针灸、药物、治疗仪等治疗手段,这对晴儿的苏醒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们怎么能不去试试呢?”
“可是,这样长期住下去,那得多少钱呀?你付得起吗?”妈妈似乎并不放心我,始终疑惑着。
“这个你老放心!妈,就算我变牛变马,肩挑背磨,甚至出卖身体,我也要挣回给晴儿看病的钱!”我充满信心地说,“我已经联系过促醒中心了,他们的费用,我还能承受。只要你和爸爸同意,等你出院后,我们就可以送晴儿过去了。”
“对晴儿好的事我和你爸爸当然同意,那边是不是还要我们家属过去陪护呢?”妈妈终于松了口气。
“要。”我说,“没有亲人在晴儿身边,我也不放心啊!”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爸爸过去陪着?”妈妈小心地问。
“是啊!这是当然,我没有时间去照顾啊,好在不是很远,我休假的时候不加班就可以过去看看的,甚至下班后都可以过去。”
“我怎么感觉是你要撵我们母女走哇?”妈妈态度变得冷冷的了。
“妈——”我惊愕地道,“我可是只想到怎样治好晴儿的病啊,我没想其他的!”
“唉!”沉默了一会儿,妈妈伤心地叹道,“其实你要想其他的也是你的权利,能给晴儿治病已经算很有良心的了,我还求你什么呢?要怪,只能怪晴儿命不好!”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知道,出了许朵的事以后,妈妈对我表面像是原谅了,那是因为和我睡在一起的是她的二女儿,你的妹妹,我的小姨子,她这个当娘的实在不好过于深究,可是骨子里却已经认定了我是耐不住寂寞的。现在又见我支使开你们三人,怎么不会想到其他事情上去呢?
我不想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我只能寄希望于有一天你真的醒过来,那样,我做好做歹都无所谓了。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你说,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
“妈,你们同意了,我明天就去那个促醒中心去看看,你说好不好?”我问。
“好吧,要是医院不好,我们还选别的吧。”妈妈说,“小萧,我有点累了,你也回去吧,我不放心那疯丫头!”
“好,妈,你安心养病,我这就走了。”
我从医院出来,见天色还早,便又顺道去了吉祥巷,挑好玩的买了几样,这才回家来。
皓洁还在她的门市,我停了车,叫她别上来了,然后就自己上楼来了。等我忙完,又见华灯初上,苍茫的夜色渐渐合拢过来,像一个巨大的幕罩,就算闪电的长剑,似乎也划不破这一天忧郁愁苦的阴霾。
我习惯地坐在你的身边,侧身*着你的床沿,一手握着你的手,一手在日记本上记着事情,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知道许朵没事,我心里很是高兴。我发现我对她竟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心,但一时还难以明白这种关心是什么性质。
晴儿,我这是因为喜欢才关心,还是因为我是这个家的脊梁应该关心?如果是因为喜欢,那是什么层次的喜欢?
应该说,爱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我不可能爱上她的!我的爱从给你那一天起,就没打算再给别人。那么只是一般的关心?可是我的很多举动又明明就是情人般的举动啊,这又怎么解释?
晴儿,难道真要用我“是个大孩子”来解释?难道真是我没有承受这么大的打击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挑起这么沉重的家庭重担的肩负能力,于是想找一个强有力的肩膀依*一下,而许朵刚好属于那种强女人?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具备了承受一切、肩负一切的能力呢?我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坚强起来的意志,也能感觉到自己作为一家的脊梁的责任意识在膨胀。是啊,我应该成长起来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没刚才那种压抑了,把妈妈对我的怀疑且搁置到一边,我又想到了皓洁,自己又怎么来解释和皓洁的关系呢?
就在我正想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我怀疑是皓洁上来了。到门前看时,果然就是那个丫头。
“皓洁,好像很晚了呀!”我笑着对她说。
“是很晚了,不欢迎啊?”皓洁狡黠地看着我。
“怎么能不欢迎?”我尴尬地笑道。
皓洁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近我说:“我上来看看晴姐姐。我刚才忙,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似乎掐到了你所说的什么敏感点。”
“你说什么?敏感点?”我一把抓住她的双臂,使劲地摇晃,“告诉我,你没有撒谎!”
“哎哟!”皓洁一声尖叫,“可哥哥,捏痛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好妹妹,你说,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我骗你是小狗!”皓洁一本正经地道,“这样的事,我能和你开玩笑吗?”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
“今天我在给晴姐姐擦洗的时候,手伸进了,伸进了,——哎呀,羞死人了!不说了!”皓洁似乎很为难,怕说出那个地方。
我急火火地:“哪里呀?快说呀,别让我干着急呀!”
“你自己想嘛!”皓洁一摆手,干脆不说了。
“你!”我气急了,“死丫头,看我怎么——嘿,皓洁,好妹妹,你说呀,求求你了!”
我拉住皓洁的一双小手,涎着脸求她。
“我试给你看吧。如果有反应,就说明我没花眼,如果没反应,就是我花眼了——应该不会花眼的,我试了几次都有反应的。”皓洁说着,一边揭开了你的被子。
我见她揭开被子,把你的衣服往上撸了些,一边叫我:“可哥哥,帮我把她裤子脱下。”
我猜想那个敏感点就在你的下身,不然皓洁不会这么害羞的。连忙帮忙把你的裤子褪下,连内裤都褪下了。
皓洁看着晴儿的下身呆了呆,说:“我去洗个手!”
我心想,这丫头这几天护理下来,进步可真不少,知道什么时候都要讲究卫生了。
皓洁再进卧室时已经红了脸,我并没太在意。却注意着她的手,只见她左手翻出你的阴蒂,右手食指在上面轻轻地触了一下。奇迹果然出现了,只见你的大腿肌肉轻微地快速地抖了抖。她再触动了一次,又抖了抖。
我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抱着你的头就吻了一口,又回过身去,在皓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太忘形了,我被这个事实冲击得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皓洁没有在意我在她额头上胡来,细心地帮你穿好裤子,重新盖好,然后回头对我说:“可哥哥,我真为你高兴!也为晴姐姐高兴!”
“皓洁,哪天我要请你吃火锅,以表示我对你的谢意!”我兴奋地道,简直就手舞足蹈的了。
“得了吧,可哥哥。”皓洁笑着说,“等你治好了晴姐姐的病再说吧,我可不愿意浪费你哪怕一分钱!你要实在想感谢我呢,我哪天请你,你别推辞就好!”
“皓洁,这叫什么感谢哇,这是反过来宰你呀!”我快乐地笑了。
35.第20则(1)
X月X日
今天一早,我便给余辉打了个电话,向他请了半天假,说明是要去联系促醒中心。余辉对这事很是支持,说你去吧,中午向我汇报就是。
我于是便到促醒中心去。转了三次车,穿过整座城市,我由城南到了城北。
促醒中心坐落在城北三环外,这里风景秀丽,环境宜人。中心内建成大大小小的院落几十个,走进去,犹如走进了一个环境清雅的村庄。原来这里是根据病人的特点来修建的,一个院落可以住三四个病人,病人、家属住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群落。医生为了让我对这里的病房的情况有比较直观的了解,带我进了一些院子观看。
这里的院子都建成四合院,住着三四个病人和他们的家属。一进院子,便听到一声声呼唤,有唤儿的,也有唤女的,有唤爹的,也有唤娘的,一声声深情的呼唤,把我的眼睛唤得都湿润了。医生告诉我说,这是呼唤疗法,是病人亲属配合医生进行的促醒治疗的一种方式,医院还有很多其他促醒方式。
我感觉医院的环境很适合你,便下了最后的决心,决定等妈妈一出院就把你送过来。我向医生大概介绍了你的情况,尤其提到了你的敏感点的事。医生听了很兴奋,他说,只要你有了知觉反应,那就离苏醒过来不远了,要我尽快把你送过去,以便进行专业的促醒,千万不要害怕花钱而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我满口答应了,单等妈妈出院。
我满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期望,一离开促醒中心就给妈妈打电话,一是告诉你已经有了知觉反应,二是告诉她,我已经最后决定把你送促醒中心了,现在就单等她出院了。我尤其强调了医生告诉我的千万不要延误最佳的治疗时机的话,以求得她对我所作出的决定的认可。妈妈听说你有知觉反应了也很高兴,并说要提前出院。我当然反对她提前出院,说什么时候出院得听医生的,不能乱来。妈妈最后不再坚持,要我先在家做好去中心的准备。
搞定了这件事,我感觉心情出奇的好,人在公交车里,心早就飞回家里了。我想象着不久的将来,我和你,还有爸爸、妈妈、许朵,我们一起团坐在家里,吃着团圆的饭,看着春晚节目……这时,腰间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我接过来看,原来是虹姐的。
“弟弟,今天中午有空吗?过来挣钱!”虹姐声音里透出一阵诱人的荡气。
听说有钱挣,我连连答道:“有,有,虹姐叫,我是随叫随到哇!”
“那你上我这里来吃饭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吃饭也闷得慌!”虹姐放着嗲道。
“好哇!”我说,“我正好没吃饭的地方。”
“那就快点哟,十二点能到吗?”
我看了看时间说:“能,我现在就来!”
我在下一站下了车,转了去虹姐家的公车。
到虹姐家时,她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的厨艺真不错,做出的菜色香味俱全,她还准备了洋酒,要我陪她喝几口。我坚决不喝,因为怕影响下午的工作,她也不强求,自个儿浅饮了几口,等脸颊现出了迷人的酡红时,她便不再喝了。
乘着酒性,她将我带到了她的卧室。
我给她做完,便要走。她迷醉在床上对我说:“弟弟,上次我老公看见了你,是不是?”
我一愣,笑道:“出你家门时,遇到一个开车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老公。”
“就是,他问我你是什么人,我说你是推销保险的,下次你遇到他时记得就这么说,不然,依得他那脾气,知道我找人上门按摩,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虹姐软绵绵地道。
“糟了,上次我告诉他我是物业的了!”我惊叫道。
“啊!你可害死我了!”虹姐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脸色都变了。
“虹姐,他在外面可以养情妇,你在家里请个按摩师按摩怎么啦?又没给他戴绿帽子!”我冷笑着说,男人,真他娘自以为是爷!就兴自己风流快活,却容不得自己老婆的半点出轨!仔细想想,别人的老婆要都不出轨,男人还他娘到哪里去风流快活!
“弟弟,你快离开这里,说不定他已经盯上我了,你去晚了怕出事!”虹姐跳下床来,穿衣着裤,干净利索。
我听得这样说,哪里敢再耽搁,心想,得了,别为了挣几个钱将老命都搭进去了,那可太不值得了。
我赶紧出了虹姐的院门,见公路上只有奔驰着的汽车,没有行人,猛然感到危险正向我逼近,便沿公路小跑了一段路,希望跑到人多的地方去,却见身后来了一辆红色宝马,我错当它是的士,便伸手招它停下,红色宝马戛然停在我面前,我正要上车,却见车门开处,几个彪形大汉钻了出来,迎着我就上来了。
我心里一颤,知道今天是完了,拔腿就要跑时,却早被几个汉子围在了垓心。
我胆怯地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个汉子哪里肯说话,劈头盖脑就给了我一顿老拳,不知是谁还一脚踢在了我的腿上,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那些家伙见我跪倒在地,全换成了用脚踢。
七八只脚没头没脑地踢在我的身上,前胸后背,大腿小腹,没一处不是他们落脚的地方,没一脚不使出全力。宝马车上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叫:“踢!踢!看他还敢不敢乱撞!”
我咬着牙,忍着痛,没有求饶,也没有叫喊,只用手护着自己的头。我想,等这些该死的杂种打累了,总该停了吧?正这样想,便听那个声音叫到:“警察来了,快走!”我从指缝里看清了那人,正是我猜都能猜得到的虹姐的老公。
宝马车带着几个大汉跑了。我先坐了起来,再试图站起来,可是全身却钻心地疼痛,腿上的伤似乎很严重,一时怎么也站不起来。这些杀千刀的杂种,下手真他娘的狠!
两个巡警在我面前停下,其中一个问:“要我们帮忙吗?”
我摇摇头说:“不要,只是腿抽筋,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两个警察看样子也没真心想帮我,听我这样一说,便继续巡逻去了。我在地上坐了一会,觉得能站起来了,于是鼓着一股劲,在钻心的疼痛中站了起来。虽然还有点摇晃,但我总算站起来了。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衫,感觉伤得还不至于死人,于是拦了辆的士回公司去。
一进公司,余辉就像看怪物一样地看我:“我说哥们,不会告诉我,你和别人打架了吧?你可是天底下最安分守纪的良民啊!”
“没有的事!”我掩饰着,“下车时拥挤,摔地上了,把脸擦伤了。”
“你骗得了我?这是擦伤吗?这明明就是拳击伤的,泛青哇!告诉我,谁他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我辉哥的哥们!”
“真的没有的事,就一个狗扑,娘的,撞地上了!”我故作轻松地说,“让我休息,别烦我!不然哥们下午罢工!”
“好,好,你休息,休息!算我他娘没说!”余辉笑着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咬着牙使劲忍着,这家伙的手真重,拍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晴儿,也许我的全身都是伤了!
艰难地工作了一下午,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我就心里酸痛。全身的伤也开始火燎火烤似的难以忍受。我想先去附近的诊所看看伤得怎样了,却又担心家里,最后还是放弃了去医生那里看看的念头,心想医生可能也无非就是用酒精消消毒,打点消炎针之类的,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回家去自己消毒,再吃点消炎片就行了。
回家时,我怕皓洁看见我的狼狈相,只得偷偷地往另一条街回小区去,好在今天不用上门市去停单车,省得被她发现自己这模样问起来,自己解释不清。心里却怕她此时没有在门市,而是正在楼上家里。如果是在家里,那就怎么也躲不过她的盘问了。
好在皓洁并没在楼上。我为防止她上来,一进屋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回家了,叫她不用上来了。
稳住了皓洁,我似乎忘记了伤痛,因为我又是一阵忙碌,顾不上伤痛。忙过了该忙的,等歇下来了,我全身的伤就又开始痛了。
坐在你的床前,我茫然地拿出电话,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按下了许朵的号码。
又是关机!
我拿着手机,眼里泪如泉涌,一种伤心的大恸袭上心头,扩散至了全身:“许朵,你开开手机听我说说话啊,我想听你的声音,我真的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无力地垂下手,手机滑落到了你的床上,我茫然望着窗外,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而是因为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这样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一阵“丁冬”的门铃声响起,才把我从几乎是绝望的伤心中拉出来。
36.第20则(2)
门外是皓洁。
我现在怕的就是被身边的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害怕他们问起受伤的原因,哪里肯让她进来:“皓洁,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
“可哥哥,开门啊,进屋和你说。”皓洁在门外说。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不肯开门。
“可哥哥,今天怎么啦,连妹妹都不让进屋啦?”皓洁娇嗔着道,“是不是带什么不该带的人回家了哇?做得这么神秘!”
“没有哇,我很累了,已经睡了!”我说,就怕她这么歪说。
“没有?不会吧?那怎么不敢开门?”皓洁是有倔脾气的,她那魔鬼似的手指竟然按在门铃上不拿下来,害得我耳边难受极了。
“皓洁,你真调皮,害你哥瞌睡都得不到好睡!”我无奈地打开门,对这个疯丫头说,“你真是不懂事!”
“可哥哥,人家不放心你和晴姐姐嘛!”皓洁见我打开了门,身子一偏就进了门。
这丫头一进门就往我们卧室里去了,并没发现我脸上的伤。我暗自庆幸。我不敢进卧室去,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电视来看。
皓洁一会儿便从卧室出来了,她站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头道:“可哥哥,今天怎么没从门市过啊?是不是真带人回来了?”
“疯丫头,想哪去了?”我笑着道,“我有那本事嘛我?”
“切,我可哥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呵呵!”她双手在我肩头突然用了一下力。
她这一用力,我立即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轻吁。
“怎么啦,可哥哥?弄疼你了哇?”皓洁听我轻吁,立即关心地问。
我哪能让她看出破绽,连忙道:“没,没事!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的按摩技术了,按得我浑身舒坦!”我违心地说,真怕她再让我的肩头“舒坦”一下。
好在她并没有再在我肩头用力了,而是屁股一抬,就侧身坐在了我背*着的沙发背上了。
“可哥哥,我今天刺激晴姐姐的敏感点,她好像又没有反应了,这是怎么回事呢?”皓洁问。
“不是吧?我刚才还找到了其他敏感点了呢!”我说,“她的两个乳头,轻轻地掐,她胸脯的肌肉就会有反应。”
“真的?”皓洁不肯相信。
“真的!”我说,“不信你去试试,注意要轻点,别掐破皮了发炎!”
“看你说的,我还那么没轻重?”皓洁笑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我看电视,你自己去吧!”我说,哪里敢去。
“不嘛,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皓洁一边说,一边从沙发背上下来,双手就来拉我的手。
我的手上虽然没有明伤,可是手臂上却有好几处瘀伤,她这一拉,牵扯得我的手臂立即钻心地痛。我嘴里不能发出声音,只得连忙忍着站起来。
此时皓洁已经转过身去,所以并没正眼看见我的伤。她拉着我,我们走进了卧室。到了你的床前,她才松开我,去揭开被子,解你的纽扣。
皓洁把你的衣服扒开了些,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掐住你的奶头轻轻一捻,我便见你胸脯的肌肉,包括乳房四周,全都颤抖了一下。她再捻了一下,那些胸肌就再一次颤抖了一下。
我已经知道这个效果了,心里都仍然十分激动,皓洁内心的激动就更别说了,她松了手,顾不得盖好被子,回头就抱住了我的头,在我的脸上兴奋地吻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地抱着我的头,由于太用力,我脸颊上的伤被她的颧骨顶着,生生地痛。我不由自主地想将自己的伤移开她的颧骨,她哪里知道我的苦处,以为我要拒绝和她亲吻,竟然抱得更紧了,嘴唇在我脸上吻过,又转移到了我的唇边。
“别这样!”我艰难地说,“皓洁,你晴姐姐看着呢,别这样!”
“我不管!”皓洁松了口,眼睛死死地闭着道,“眼看晴姐姐就要醒了,一旦醒了你就完完整整地是她的人了,我要趁现在她不知情,好好地吻吻你!”
说着,她的嘴唇再不客气,直接就盖在了我的嘴上。她用她小巧灵活的舌尖叩开我的唇,又来叩我紧咬着的牙齿。我没有让她进一步深入,她便将双手从我头上滑下,用力捧着我的两颊,舌头尽力往里伸,就像攻击敌人死守的城门一样又有耐心又顽强。
我的两颊给她这样一捧,痛得难以忍受,不期然地张开了嘴,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晴儿,说实在话,这不是快乐的呻吟,而是痛苦的呻吟,可是皓洁却当成了是我快乐的表现,吻得就更热烈了。她的舌头尽力伸进我的口腔里,寻找着我的舌头,和我的舌头绞在一起,用舌头传达着她热烈奔放的激情,无私而强烈的爱意,我能明确地感觉得出来,皓洁并无意得到我的人,更无意要和我一辈子厮守,否则她不会尽心尽意地帮我伺候你,见了你病情好转还这样兴奋的。我感觉我对她的亏欠,就如对许朵的亏欠一样,我将永远也偿还不清。
她的吻从我的唇边移开了,双手不再捧我的脸,却移到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搭着,将自己的头温柔地埋在我怀里,侧着耳朵似乎在听我的心跳。
“可哥哥,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着你,可是,我却不能!”皓洁在我胸口喃喃地说,“你永远属于晴姐姐,我知道。”
我抚摩着她的背,伤感地道;“皓洁,你是一个好姑娘,应该找一个好小伙子,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皓洁说着,右手伸进了我怀里,小手指掐住了我的乳头,捻了一下。我的胸脯一阵快乐的颤抖,但迅疾又被牵扯着的疼痛代替了,一时间,我感到冷汗直冒。
她现在专心地在我胸脯抚摩着,我双手抱着了她的腰,我说;“皓洁,我们出去,我不能让你晴姐姐看见我们这样!”
皓洁点点头同意了,我们就这样拥着出去,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电视还在演着,也不知都演些什么。皓洁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哪里管电视里演什么。她一直都微闭着眼睛,就连刚才走出卧室都这样。她的眼睑合着,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双瞳,给人以极美的感觉。她的鼻子渗出了点薄汗,发出晶莹的亮光,急促的呼吸,快速起伏的胸脯,给我极大的冲击,我忍不住就在她的小鼻子上吻了一下。我主动的亲吻让她快乐地战栗了起来,她的嘴又迎了上来,堵住了我的嘴。
我们的嘴再次疯狂地交媾,我的双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胸脯探寻她坚挺的双峰,在痛苦中极力地寻找快乐。皓洁没有拿掉我的手,任由我张狂。
我的意志濒于崩溃,一只手竟然径直探向了她的下身!
只一瞬,我摸到了茂密的草,又探到了泛滥着春潮的沼泽地。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将她放倒在了沙发上,几乎是粗鲁地去脱着她的衣服,扒着她的裤子……
“可哥哥,不要!”皓洁突然尖叫了起来。
“好妹妹,给我吧!”我已经忍不住了,见她尖叫,心凉了凉,可是心头的欲火哪里有这么容易熄灭的呢。
“不行,可哥哥!”皓洁挣脱我,翻身爬了起来。
“为什么?”我一把抱住她,让她无法逃走。
“我,我,我不能毁了你和晴姐姐啊!”皓洁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
一听到“晴姐姐”三个字,我熊熊燃烧的欲火顿时像遇到了暴雨一样,一下子被浇灭得只剩了点残烟。
我松开皓洁,喟然长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可哥哥,对不起啊!”皓洁泪水涟涟地说,“不是妹妹不愿意,是,是,是我真心为你好哇!我不想你以后无法坦然地面对晴姐姐,不想你以后受到良心的谴责!”
“可是,你这不是作践你自己吗?”我爱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
“可哥哥,你得原谅我,我幼稚,我无知嘛!”皓洁连忙道。
“疯丫头!”我痛苦地说,“你这样会害死我的,你知道吗?”
“你身上怎么有伤?”当我站起来时,在电视昏暗的荧光下,我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的伤痕被她发现了。
“这是我发疯掐的!”我说,心里明显地有些恼她刚才对我的拒绝。
可是皓洁却听不出来:“你怎么会自己掐自己呢?你怎么会这么傻?去看看医生,这怎么行,伤这么多地方!”
“算了吧,没事!”我说,“皓洁,下去吧,我怕我再次发疯!”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是好人!”皓洁道。
“去吧,好人有时也会变坏的。”我说着,将皓洁拉起来,送到了门边,开门将她推了出去。
皓洁下去了。我回到卧室,见你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把抓住你的手,双腿扑通就跪了下去,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晴儿,请你宽恕我,我也是因为受了点委屈,才这样放纵自己的啊!
37.第21则(1)
X月X日
一早起来打电话想再向余辉请半天假,以便把行李先运到促醒中心去,哪知道那家伙死活不肯,说是我昨天请假顾客都有意见了,尤其是我的那些老顾客意见非常大,要我无论如何都得克服一下。
到了公司,先做了两个钟点,中途休息时,余辉到休息室来找我。我一见这家伙就来了火,骂道:“死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这个情都不通!”
余辉呵呵笑道:“谁他娘的叫你技术那么牛!”
“我操,我是正事呀!”我气恼地道。
“正事也得忍着,中午去不可以?”余辉笑道。
“可以个球!”我恨恨地说,“在城北耶,中午时间短了!”
“要是有我的车送会怎么样?”余辉得意地望着我,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我眼睛一亮:“好哇,你小子说话要不算话,哥们阉了你!”
“别的事老哥开你玩笑,这事我能开你玩笑吗!”余辉正色道,“我帮你忙了,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的忙?”
“得了,我说怎么觉得你小子刚才笑得那么阴险,原来是有图谋的!”我佯怒道。
“公司的事要你做!”余辉收起了笑意道。
“什么事?”我问。
“我怕你不肯做,可是人家点名要你——”
“什么事,你干脆些,别磨磨蹭蹭的让我难受!”我催促道。
“有个、有个、有个男同志要你给他做!”余辉吞吞吐吐地道。
“操!男的要我做?他不知道找你的那些小姐快活?”我呵呵笑道。
“他是同志,你没听明白?”余辉问。
“同志?”我惊讶地道,“做一般按摩我就做,要是做深入的按摩,我拒绝!”
“人家要做一般按摩找你干啥?人家就是慕你名而来的!”余辉道,“我本来想不接这笔生意,可是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接了,又怕你为难,这弄得我也很为难啊!”
“阿辉,一想起男人给男人自慰,我就他娘的想恶心呕吐!”我气愤愤地说,“别找我!”
“萧可,就当是帮同学,或者当是帮苏姐!你还是做吧,啊?我请示一下苏姐,把这个客人的服务费全部给你!这个客人愿意出很高的价钱买你一次舒服哇!”
“多少钱?”我问,想到钱,我的心就活络了。
“这个数。怎么样?”余辉伸出几根指头比了比道,“要做得好,我相信小费肯定是少不了的!”
“说好那个数全给我!”我咬牙道。
“说好了!就当你为公司解决了难题给你的奖金,下一个安排他上了!”余辉说。
“我要现钱!”我说,“这几天许晴就要进促醒中心,钱少了不够周转。”
“没问题,我已经叫出纳别入帐了,开始是担心你不做,现在看样子你小子为了钱是什么事都敢干的了!”余辉笑道。
“杀人放火贩卖枪支毒品我还是不干的!之所以干按摩这个职业,一为他娘的享受,二为公司是大公司,干了犯法的事也是不犯法的,呵呵!”我开心地笑道。
“你他娘别整天‘犯法’、‘犯法’地挂在嘴上,在苏姐手下做事,保你安全就是!只是如果觉得自己憋屈,就早点别干,你和我毕竟不是一路人!”余辉真诚地道。
“等晴儿病好了再说吧,”我轻喟道,“为了她,老子当鸭子都可以,别说搞按摩了!”
“好哥们!要不我怎么说你是天下最重情重义的呢!好,我走了,你给那个同志弄舒服点,哈哈!”余辉笑着,又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拍,立即痛得我龇牙咧嘴的好生难受。
我走进按摩室,见一个身材修长,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子,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背对着我站着。从背影看,无论是皮肤还是身材,简直就是一个性感十足的妙龄女郎!我心里暗自纳罕,余辉何等样的老奸巨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便宜让我捡呢?我正纳罕,那“女人”似乎是听得我进来的声音了吧,“她”转过了身来。
一见“她”那副模样,我就禁不住想吐了!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女性化的男人!
他面目清秀,眉毛修长,也算是明眸皓齿,下巴也很小巧,整体上给人的感觉是这“女人”长得还真不错。可是他和每一个男人一样,颈项上长着粗大的喉结,胸脯没有任何隆起,因为有点偏瘦,他的肋骨影子显得很突出。我注意地看了看他的裤衩,发现他裆里那男人吃饭的家伙正蠢蠢欲动。
晴儿,你老公将要做的就是让这个男人快乐!一想到我将要为他做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的胃就直翻,心里堵得慌。可是看在钱的份上,我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对这个顾主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居然点名叫我!”
他嫣然一笑,一副妩媚的样子,嗲着声音道:“人家听说你很牛嘛!”
他要一副男人的模样,男人的腔调,也许我还能忍受,可是他完全是女人那种媚态,那种调调,我简直受不了了,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就这样的人,我还要给他按摩,要按摩到他舒服为止!晴儿,我这罪受的可大了!
我默默地念叨,为了晴儿,你就忍着吧,一个小时也不算长,再说习惯了就好了!为了晴儿,你连鸭子都敢当,这总比当鸭子要好点吧?忍着点吧,一会儿,只需一会儿!
我心里默然念叨,那哥们可就享受上了!我的手指一落到他身上,他便“哎哟哟”地叫唤了起来,那声音绝对的女性化,闭着眼睛听也不失为一种享受。而我手上的感觉也很不错,手指滑过的地方其实也很细腻嫩滑,和以往的感觉没有不同。可是我偏生只能睁着眼睛做事!看着他的男人特有的体征,看着他渐渐隆起的裤衩,一面听他女人般的浪叫,我难受得岂止是想吐,我简直就想一拳把他打晕在床上!
这种难受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帮他解决了问题,他心满意足地给了一张鲜红的人民币作小费。我拿着钱的手颤抖得厉害,眼泪几乎模糊了视线。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的。医学上不是说同性恋也是人的正常的性心理嘛,只是和异性恋不同而已,为他们服务,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呢?何况人家有钱!现在这个社会,有钱的是大爷,为有钱的大爷服务,你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我做完这个钟点,余辉早在休息室等我了:“怎么样?”他似乎很是看重这件事,一脸的关心。
“什么怎么样?”我没好气地道。
“呵呵,你小子和我装糊涂!当然是顾客的反应啊!”余辉笑着说,“别给我说他没有快感哈!”
“操,他和其他顾客没什么两样!”我说,“钱呢?拿来!”
“真的一样?”余辉似乎还是不放心。
“哄你小子就能得到钱吗?”我恨恨地道,“那家伙都走了,又没找你退钱,你还不把钱给我!”
“呵呵,看样子从你小子的手下走出去的人,没一个他娘的不享受的!给,马上给!”余辉一边说一边从钱夹子里拿钱给我。
我点了点,还好,这一个钟点的罪受的还值得。
“以后还做不做?”余辉问。
“做他娘个鸟!”我笑骂道,“要做你小子自己做,我他娘今天是受够了,不做了!”
“万一以后又遇到这事,尤其是刚才那家伙成了回头客,且点名要你,怎么办?”余辉笑着问。
“那是你当经理的事!”我笑道,“我喜欢看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呵呵!”
“嘿嘿,我他娘以后就公事公办,嘿嘿!”余辉笑得很阴险,这厮,眼睛都眯成他娘的一条缝了。
“你要是敢再打我的主意,小心我阉了你!”
“哈哈,到时再说吧,哈哈!”余辉笑着说,边说边往外走,“准备好,下班先吃饭,吃完饭到你家搬东西去促醒中心。”
果然,下班后,我刚吃完饭,余辉就来叫我上车了。
我们回家搬了日用品,赶到促醒中心,用许朵借来暂时还没动用的那几万块钱交了入院费,办理了入住手续,将行李搬去院子里。同院的其他三家病人亲属见又有病人住进来,就都来帮忙。他们听说你还要等几天才过来,就都说,要趁早来,早来好早出去。他们还说,医院不久前又出去了一个,这对他们都是一个鼓舞哇,他们现在是特别有信心,他们还要我也要坚定信心。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我便觉得,这世上只要还有不幸的人,那么好心人就不会少。
和余辉回到公司,已经快上班了。我想起自己毕竟动用了许朵的钱,总得告知她一声,便又一次拨出了她的电话号码。
仍然是关机!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把卡扔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扔呢?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去向,还是不想让我去骚扰她?我也没骚扰过她呀,那肯定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去向了!
晴儿,你说我是不是该抽时间去看看她?
38.第21则(2)
下班后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想去学校看看许朵,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爸爸回答说:“别去了,你妹妹正在医院呢。”
我听说许朵有消息了,忙叫她来听电话。
“许朵,是你吗?”我听见电话里呼吸的声音很急促,就知道是她,我太熟悉她的呼吸声了。
“是我,姐夫。”许朵淡淡地道。
“等我回来好不好?别走。”我说。
“我要回去上晚自习。”许朵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那么我到学校去找你!”我说,心里竟然有不见到她誓不罢休的冲动。
“姐夫,要不要我跟妈妈说一声?”许朵问。
“说什么?”我奇怪地道。
“告诉她你到学校来找我哇!”许朵冷冷地道。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我马上就回学校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许朵说完,不给我回答的机会,立即关掉了手机。
我对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心里一阵怅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不清到底是担心她什么,心里空落落地。
我没有去医院,知道去了也见不到她。我到门市去停放单车,可能是懒懒的样子引起了皓洁的注意,她丢下手里的活走到我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我,然后说:“有问题!”
我强笑道:“有什么问题?”
“你没精打采的,一定是生病了!”皓洁伸出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用背面在我额头挨了一下,然后又在她自己的额头上去挨,接着就迟疑地道:“你不烧哇!”
“我哪里不舒服了哇?你别瞎猜测!”我笑着道,“我上去了,你今天就别上来了,好好休息吧。”
“不行!你都这样子了,我放心不下,我和你一起上去!”皓洁说着,一边就和我一起出门,真就要关了门和我一起上去。
我连忙阻止道:“皓洁,我是真的没事,你别上去了,耽搁了你的生意是大事,顾客买东西不见人就往别处去了,下回也许就不会再来了。”
皓洁皱眉道:“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呀!我上去帮你做饭去,你自己好好休息就是。”
皓洁说着已经拉下卷帘门,掏钥匙锁了,试了试锁牢没有,然后站起身来,在我前头先走了。
我见她坚持要上去,懒得和她矫情,随她去了。
“皓洁,你真上去给我做饭的话,我就推你晴姐姐出去散散步,好久没推她出去散步了。你说好不好?”我跟在皓洁身后问。
“好啊,我喜欢看你和晴姐姐一起散步的温馨样子!”皓洁笑着说,“真想坐在轮椅上的就是我哇!”
“傻丫头,尽说傻话!”我嗔怪道,“你以为你晴姐姐那样很舒服?”
“不舒服但能得到你的心啊!”皓洁说,“能得到男人的心,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你这丫头,真是疯了!”我无奈地说,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家里,皓洁去厨房,我便去卧室。
我将你抱到轮椅上,固定好了,对皓洁说:“皓洁,我和你晴姐姐下去了,我们就在花园里转转,不会去很远,你等会下来找我们吧。”
皓洁在厨房应了一声,我们便出了门。
秋已经深了,梧桐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花圃满眼的狼藉,那些曾经茂盛的花草禁不住秋风的肆虐,枯萎了,凋零了。唯一给人生气勃勃的是冬青,它们青翠厚实的叶子,经历了几天的小雨,洗去了叶面上的灰尘,青得直逼人的眼睛。晴儿,但愿你的生命不是脆弱的花草,而是能耐严寒的冬青!
我们在花园玩了一会儿,皓洁就下来了,她告诉我说饭菜都弄好了。我便和她一起推着你回去。
吃饭以后,我安顿了你,便往医院去,我想去替换爸爸,好让他好好休息,他老人家毕竟岁数大了,没日没夜地熬着,我怕他受不了。要是他再倒下,我可就没得活了。
许朵竟然没走,她还在妈妈的病床前!
“许朵!”我一见她,心情就特别的舒畅,不由得高兴地叫了起来。
许朵回过头来,见了我,似乎很兴奋,但又强抑着,故意作出感到很奇怪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替换爸爸的呀!”我说。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声音似乎都有些莫名其妙的颤抖。
“你来了姐姐怎么办?”许朵站起身来,语气变得十分冷淡,“难道让她一个人在家?让她通宵不进食、通宵不翻身、通宵不取尿不湿?”
她的话像放鞭炮,似乎很气愤,又似乎很失望,脸上的表情也特别地复杂。
“你姐夫叫皓洁帮着服侍你姐姐呢。”妈妈解释说,“看你,像要把你姐夫吃了那样儿!”
“皓洁能服侍好姐姐吗?她可是什么都不懂!”许朵恨恨地看着我,眼睛里似乎要喷射火焰出来了,烤灼得我特别的难受。
我感到满心的热情在渐渐地被一种凉意冲淡,这种凉意渐渐地变得几乎就能浸透了骨髓。晴儿,许朵她竟然这样说我!
我默然不语,你知道,我这人受不得抢白,一被人抢白我就会不再说话。我默默地在妈妈床前坐下。许朵也不再说话,好一阵尴尬后,她才对妈妈说:“妈,我回学校去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为了姐姐,你就先出去吧。可是千万别太激动,太动怒气。以后我再到促醒中心去看你和姐姐。我,走了!”
她说完,用眼斜了我一下,转身就出去了。我心里很是不甘,站起来道:“我送你下去吧!”
许朵回头看了看我,没有出声,像是默许了。
她回头的那一瞬,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种幽怨,一种凄凉和无奈。我的心顿时像被谁用手死死地揪住了似的疼痛。
我紧跟着她下了楼,到了医院门前的花圃。她站住了:“姐夫,别送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几乎为之肝肠寸断。我也满怀凄凉,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她很快就从那种凄凉的境界中挣脱了出来:“姐夫,我走了!”
她语气又变得坚决了起来,而且转身就走,没有一点迟疑了。
我紧跟上去,拉住她的手:“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你为什么换号码?”
她回过头来,使劲挣脱我的手,陌生地看着我:“姐夫,我电话都扔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外面租房住?”我紧逼着她问。
“关你什么事啊!”她一听我问租房子的事就火了,瞪着眼吼道,“你是我什么人,管这么宽!”
她声嘶力竭的叫声引来了不少人的张望,一个个都将疑惑的目光提防似的望着我。我羞愧得要死,木然地呆站着,一时便觉得手足无措了。
趁我呆站着,许朵飞也似地跑了。夜幕下,她跑远去的背影,在花圃那些枯木的枝条间,显得那么凄凉美丽,却又那么绝然无情。
我木然站立,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仰脸朝天,看夜色笼罩着的天空,想在那阴郁黑暗的地方找到点什么,可是,阴沉沉的天空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丝丝风,轻轻地从脸颊边拂过,带走两腮的泪水的凉意,直透心底。
我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人再注意我,连忙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吞咽了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喉咙里的涕泪。我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呐喊,呐喊着:“许朵,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求求你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这世界上,出了你能理解,没有谁会理解的,哪怕你姐姐醒来,她也未必能够理解的呀!你听我说说,好不好?”
这声音谁也听不到,却能够在我寂寥的心灵上空缭绕,像深山巨谷的一声闷雷,久久地回响。那声音的震波,直震得我的灵魂像被一双巨手撕裂成了两瓣,血淋淋地晾晒在高山之巅。
因为怕妈妈看出蹊跷,我不敢马上就上楼去,只好在花圃里,装出一副赏花的样子,徜徉着,尽管眼中什么也不见。我心里只想着快些恢复平静,然后好上楼去。
39.第22则(1)
X月X日
今天上午,妈妈出院了。
她身体已无大碍,除了手指仍然有点僵直,身体其他部位还都硬实。医生强调了注意事项,一再叮嘱要记得按时吃药,要记得千万别让她再受强刺激,很是不放心。我觉得这个医生又太好了点,与他相比,我都怀疑你的那个主治医生是不是在抢救你时没尽力了。
妈妈一回到家就急着去看你,她担心你这些天受苦了。等她检查了你的里里外外出来时,脸上满是笑容:“小萧,这些天你还真有办法!既服侍得妥帖,又让晴儿有了知觉,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着说:“妈,这可都是皓洁那丫头的功劳!我上班去了,都是她每隔两个小时上来一次,帮忙照顾的。”
“没想到皓洁这疯丫头不疯时能办这么漂亮的事,真是看不出!”妈妈似乎有些疑惑,但那种难以言表的兴奋之情却掩盖了她的疑惑。
我说:“妈,行李已经搬促醒中心去了,你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就过去。”
“等什么等?今天就去,不是越早越好吗?”妈妈看上去比我还急。
“这怎么行?”我摇头道,“怎么说也得等你休息几天再说!”
“不用了,我没事!”妈妈坚决地说,“晴儿一天不好起来,我也没心情养病。再说,那里也是医院吧?我上那里去还不一样养病?就这样了,没有必要再争了!”
我见妈妈坚决,把求助的眼光望向了爸爸,爸爸却淡淡地道:“别看我,你妈说了算。”
我知道再说也没用了,于是便出去联系车子。刚一出门,手机便奏响了和弦,是一个顾客打来的。
“喂,是我!”我说。
“萧师傅吗?今天有空吗?”顾客娇滴滴地问。
“去公司吧,我今天休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我说,语气尽可能地委婉。
“你拒绝上门服务?”对方可不吃我的这套。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而且以后请你都到公司去吧,我不再做上门服务了。”我说,心里想,打死我也不做你们这些怨妇的上门生意了!一个老公吃醋就差点把我打死,要一群老公吃起醋来,我他娘还能有命在?
“那好,以后我上你们公司去!”对方气冲冲地关了手机。
我哪管得了许多,幸好这电话在我出门才响,要不然,这事给妈妈知道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终于把你送到了促醒中心,我正要好好陪你一下午,该死的手机又响了,接过来一看,不好,竟然是苏姐的。
“苏姐吗?是我,萧可!”我开机就先说上了,一边说一边就往屋子外走。我和苏姐几乎没有男女之防,可不能让爸爸妈妈听到。
“小萧,我想你了,快上我家来!”苏姐在电话里嗲着声音道。
我干咽了一口唾液,尴尬地道:“好,我马上来!我向家里人交代一下就来!”
“向你家里人?难道你老婆醒了?”苏姐惊讶地道。
我解释道:“不是,我得给我岳母说一声。今天本来是我的休息日,怎么说都该陪陪老婆和老人们的,要是不说一声,很讲不过去的。”
“那快去说!”苏姐说,声音很是急切。
我道了声拜拜就进去给妈妈说老板找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妈妈进了促醒中心,和同院那些老人交流了一些心得后,显得很兴奋,对我的去留并不太在意,连连挥手说:“你去,你去,老板找你当然得去。晚上也不用过来了,免得明天一早赶去上班路远!”
我心里巴不得,连忙收拾了就走。
赶到苏姐家,苏姐正在后院休息。
小艾把我引到后院,便叫我自己过去。
苏姐躺在一把白色的躺椅上,上身穿着粉红的羊毛衫,下身穿黑色的秋裤。我到她面前时,她正闭了眼,晃动着躺椅,悠然地听着MP3。如云的秀发掩住了她左边的半边脸,淡紫的眼线,长长的睫毛,敷过薄粉因而显得白里透红、甚至有吹弹欲破的感觉的俏脸,小巧玲珑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和下巴,逗引得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尽情地品尝着苏姐的美貌,舍不得把她叫醒。哪知她其实已经知道我来了,嘴角动了动道:“小萧,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尴尬地道:“苏姐,我,来了!”
“来,扶我起来!”苏姐伸出她的玉一般洁白的手,我连忙伸手去握住。
“苏姐今天怎么有空?”我小心地问。
“我天天都有空。”苏姐笑道,“今天感到心烦,公司里的事交给助理了,我偷闲休息会。”
我扶起苏姐,她慵懒地*在我身上,一副娇怯怯无力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感受着她温软的身子,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幽兰香味,我的心神又醉了。
“去我房间,我今天要和你喝两杯!”苏姐妩媚地朝我笑着道,“喝醉了,嘿嘿,我就要强奸了你!”
我尴尬地笑,心里却冲动着:“来吧,我难道还害怕!”
我扶着苏姐往屋里去,在楼下客厅,苏姐对小艾说:“给我们端盘水果上来,我要和萧先生喝酒聊天。”
小艾应了一声,准备去了。我扶着苏姐上楼进了她的卧室。
苏姐一进卧室就浑身有劲了似的,挣脱我,便朝她的楠木雕花橱窗走去,那里有好几瓶标着洋文的酒,西洋装潢十分醒目地摆放在格子里。她在那几瓶之间选了半天,好象拿不定主意取哪瓶,最后回过头来问我:“你说喝什么酒?你是客,你说了算!”
我尴尬地道:“我?我不懂,随便吧!”
“那你来取!”苏姐侧着身子说。
我没动,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取,正好小艾在外敲门,苏姐叫她进来,我便忙着上去接水果盘。小艾哪里肯,自己去茶几边搁了水果盘,然后悄悄地出去了,出去时轻轻地关了门。
在小艾关门的喀嚓声里,苏姐对我说:“小萧,过来取。”
我只好过去,心理忐忑不安,似乎是惶恐,又似乎是兴奋。
我也不认识那些洋酒的名字,胡乱取了一瓶递给苏姐,苏姐便笑道:“你真有眼光,这是XO,好酒哇!”
我哪里知道什么XO不XO,我瞧它顺手就取了它。我心里想,可是我哪能说出口呢?我淡淡地笑道:“我哪里知道它好哇,苏姐这里的酒,还有差了的?”
“你说的也是!”苏姐一手拿酒,一手拉着我的手说,“这一橱酒,还没哪瓶酒是不好的酒!”
我们在茶几边坐下,苏姐向两个高脚杯子里各倾了一小杯酒,然后将两杯端起,一杯递给我,一杯给自己。她碰了我的杯子一下,然后将樱桃般的小嘴*近杯口,将杯子微微一倾,一点酒就咂进她的嘴去。她微闭了眼睛,嘴唇轻轻地动,似乎在极其仔细地品尝那酒的美妙。
40. 第22则(2)
我还没见过如此斯文地饮酒的人,觉得那样轻轻一啜,简直就过不了瘾,杯子的酒也太少,根本就只够我一口吞下去。不过,我可不能唐突了美酒,也照着苏姐的样子,咂一点酒进嘴,然后闭目去享受。可惜,我感觉不出这酒有什么好,就只觉得它也是一样的酒味,只是没我通常喝的那些普通酒那么燥辣而已!
“怎么样?”苏姐品过了,眨巴着眼睛问。
“我,我说不上来。”我尴尬地道。
“你说它入口怎样?回味又如何?”苏姐耐心地问。
“我觉得喝到口里是个酒味,回转来还是个酒味。”我老老实实地说。
“噗——”苏姐一下子乐了,“你真是幽默!呵呵!”
我幽默?我这叫幽默?我这是土包子一个!我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只是尴尬地傻笑着。
“来,你喜欢怎样喝就怎样喝,别管我,呵呵,来,干!”苏姐碰了我的杯子,自去品尝去了。
我见她没注意我,一仰头便将杯子里的那点酒倒进了嘴里,然后一咕嘟就下胃里去了,什么好味道都没品出来。
酒确实很纯,好喝,我自己主动倒了满满一杯子,对苏姐道:“苏姐,今天在你这里,我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说着,我一仰脖子,咕嘟,一杯酒就又下去了。
苏姐睁大眼睛望着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老半天合不拢。那张开的红色双唇,真是极具诱惑之能事,我差点就借着酒兴吻过去了。
“小萧,你知道你刚才脖子那么一仰,仰进去多少钱吗?”苏姐回过神来就笑了。
“多少钱?”我问,心想一口酒还能喝多少钱,你一个公司老总也不是没钱。
“上百吧。”苏姐笑呵呵地说,“这酒得慢慢品才能尝出味道来,你那种喝法,怎么会有感觉?”
听得这话,我正想去再倒一杯酒的手停住了。一口喝掉上百元?我这不是在犯罪吗?要知道就算一百元,也够给晴儿买一个星期的营养液了哇!早知道这么贵,我就省点。
“倒啊,自己倒!”苏姐见我停了手,便催道。
“我,我喝好了!”我言不由衷地说。
“别和苏姐客气,”苏姐搁下自己的杯子,拿了酒瓶便来给我的杯子倒酒,“今天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这个,怎么好意思?这,这么贵!”我搓着双手不知所措地道。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姐倾倒的酒,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想拒绝,可是,那扑鼻的酒香,那流淌着的色泽柔和的液体质感,还有口里渐渐体味出来的悠长的回味,都诱惑着我的馋虫,使我有口水直滴的狼狈感觉。
苏姐给我倒了满满一杯,过来*我坐下,先将她的杯子送到我嘴边,说:“你先用眼去看,看它琥珀般的色泽,感受它女人般妩媚的风采。然后闻闻,用鼻子去享受它的女人体香般的醇香。你难道舍得把这么美妙的人儿一口就吃掉?你再试着浅浅地咂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仔细地用舌尖,舌头的边沿,舌根去品尝,别一口就吞下去,你会尝出它无穷的美妙的。你会感受到它入口的甘醇,回味的悠长,满口的余香。”
苏姐娓娓地道来,那杯子不断地在我眼前晃动,高脚酒杯里那荡漾着无限春情的流体折磨着我的眼球,扑鼻的醇香更是刺激得我的胃都快痉挛了。这些都还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不是这个。
苏姐*我坐得很近,她一手持杯,用大拇指*着杯身,食中二指分开轻夹住杯子的高脚,无名指和小指屈着,吸引着我的眼球,跟着她的纤纤玉指转动。她更将她的温软的身子*在我的身上,让我的背部感受到滚热的柔软。她如云的长发从肩头搭下,覆盖在她隆起的胸脯上,更是将我的眼球拉扯得生生地痛。
美女和美酒,就是这样地消魂吗?
她将杯口*近了我的嘴唇,让我轻轻地咂了一口,我含着这酒,哪里感觉得出酒的美妙,我只能感觉到心中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
我一口吞下去,她又给我咂了一口,我还是一口就吞了。她吃吃地笑了:“小萧,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我哪里管这些,我似乎已经无力控制自己了,我内心的欲火已经被点燃,燃到了能将身体焚化了的地步。
苏姐给我咂了两口后,她自己咂了一口,搁了杯子,一把把我的头抱住,就将她的香唇覆盖在了我的嘴上!
我全身像中了魔似地痉挛,双手不期然地抱住了她的腰。我感到一股凉凉的醇酒从她火热的唇边流进我的嘴里,在我的舌头两边流过,缓缓地,醇美芳香。接着我便感受到了她的灵动的香舌的缠绕……
我完全失去了自控,被她引导着,走向一个我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却觉得非常陌生的境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剥得赤条条的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我身上的一丝一缕也剥了个精光;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用手帮她走向了第一次辉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用喝过美酒的嘴帮她走向了第二次辉煌!总之,我只知道,当我挺着我威武的老二,正要捣进苏姐那泉水四溢的地方时,苏姐那搁在床头的手机却不识时务地响了!
我迟疑了一下,苏姐翻身便去接电话了。
“什么?你说什么?”苏姐似乎很吃惊,“我马上就来!好!我马上就到!”
苏姐关了手机,在我额上亲了一口:“宝贝,今天委屈你了,以后吧,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苏姐一边说着,一边用浴巾裹了自己,冲进浴室去了。
听着哗哗的水声,我木然了。木然了一阵,我清醒了一些,看看自己赤裸的身子,一阵恶心感觉顿时升起,大手一伸,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刮子。
“啪”的一声响后,我感到脸火辣辣地痛,苏姐似乎也听见了,在浴室问:“小萧,你怎么了?赶快穿上衣服,我要到城南去,我带你回去。”
我听得她这么说,便爬起来,用手掐了自己已经猥琐不堪的老二一下,恨恨地想,回去才好好收拾你!
我和苏姐去城南,她一声不吭,脸色很难看。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又不方便问,便只好默然而已。其实,我心中的懊悔和自责已经控制了我,我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她的事。
晴儿,今天要不是因为临时出了点意外,我就把苏姐上了!
晴儿,我发现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成了欲望的奴隶。苏姐多年寡居,孤独寂寞之余,谁知道有多少个我这样的按摩师为她服过务?我充其量是她走马灯似地换的服务生中的一个!我竟然还差点就……晴儿,我从没妄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真实的情感,因为我不需要;但我需要她给我的工作,需要暂时不还她的两万块钞票,我真担心她真要要我,我到时推不掉!其实,我当时那么主动,简直就是渴望着拥抱她,渴望着进入她的身体,渴望着将生命的本质交给她,我还哪里能够抵挡她的温柔的进攻!这哪里是诱惑,这根本就是我内心的渴望!晴儿,我没有想到,我竟然就这般经不起推敲了!
晴儿,想想这段时间我干的每一件事,你是不是发现,我已经开始沿着一条可怕的邪路在滑落?先是放松了警觉,喜欢上了许朵,想在她坚强的外表里寻找灵魂栖身的地方,等到梦醒时才发现,我的灵魂注定要在无人的地方孤独流浪。后来我又被原始欲望控制,与皓洁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现在更是过分,竟然在尝试一种卖身般的发泄!
晴儿,我之所以与许朵和皓洁保住了道德底线,是不是因为她们都是你的亲人,我还担心着你醒来事情暴露了难以做人?可是,在与苏姐以及其他顾客的交往中,我似乎根本就没设什么道德底线,这是为什么呢?
这根本就是在放纵欲望,是让欲望牵引着前行!
41.第22则(3)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在皓洁那里站了一会儿,见她生意并不忙,我便回家来了。
回到家里,我习惯地进卧室,要去吻吻你。可是,进入我的眼帘的却是空空的床铺,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喟然长叹,你离开了,去了那个充满希望的促醒中心。我快步走到窗前,向城北方向望去,痴心妄想着能够望见中心那些四合院落,或者看见院子外生命力顽强的松柏。可是,我眼前见到的只是林立的高楼和高楼上边灰色的天空。
一时间,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而偌大的胸腔里,我的心似乎也变得特别的渺小,变得特别地孤单零落。
我久久地站在窗前,也不想去做饭,整个人突然变得懒懒地不想动了。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腰间的手机唱了起来。我懒洋洋地接过来看,见是一个顾客的号码,便不由得精神一震。
这个顾客不是那种有老公的主儿,可以放心地去上门服务。
我从楼上下来,经过门市时,皓洁问道:“可哥哥,你去哪?”
皓洁不是许朵,我当然不可能让她知道我去干什么,于是撒谎道:“公司有急事找我!”
“你还真忙耶!”皓洁笑着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饺子。”
“真请我?”我笑着问。
“当然!我早就说过要请你吃饭的。”
“好吧,两个小时后。”
“两个小时后?你开玩笑吧?那还不把我肚皮饿得贴到背脊上去哇?”皓洁笑着道,“一听就知道你没有诚心!”
“我说的是真的,你能等就等,不能等呢,呵呵,你就自己先解决吧。”我笑着,出小巷打的去了。
客人年轻美貌,体态婀娜,我做得很轻松,她也享受得很充分。她的快乐情绪不时地感染着我,让我一直抑郁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给客人做完,许是要奖赏我周到的服务,她热情地邀请我吃饭,我想起皓洁请我吃饺子的事,不敢停留,便匆匆打的回来了。
我担心皓洁的倔脾气上来,真就拼着肚子捱饿苦等我两个小时。要是我先吃了饭,那到时她还不伤心得要死?等我回到她的门市,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她已经关了门,只是没上锁,门缝里露出雪一样白的灯光,里面还嘟嘟地响着QQ聊天的声音。
我轻轻拍了拍门道:“皓洁,你吃饭没有?还要不要请我,我可是回来了!”
皓洁听说我回来了,似乎是正忙乎着:“你自己开门进来就是!”
我于是开门进去,见她正聊得起劲,又问:“吃了吗?”
“吃了,我能等你两个小时吗?饿都饿死我!”她笑着,手上啪啪地敲打着键盘,一刻也不肯停。
“那好,我上去自己弄去。”我见她已经吃了,便要回去。心里便有一种感慨,毕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在意识层面,我们存在太大的差距。
“你还没吃?”皓洁回过头来,非常惊讶。
“你说过要请我吃饺子的,我怎么能先吃了呢?”我笑道。
“你真傻!”皓洁嗔怪道,“都怪我不好,没想到你还真就等了两个小时!你就在这玩一会儿电脑,我给你到店里去弄份饭来!”
“算了,我自己回去弄!”我说。
“今天是我的不对,该罚我亲自给你做才对!”她站起来,对我说,“你千万别走,走了我会骂人的!”
她往外去了,我心想,谁叫你不守诺言了,你就破点费也是应该的,于是就心安理得地坐下,去玩她的QQ地主。
我玩QQ地主不太在行,没几局下来,就帮她输了十多分。于是我退出了游戏房间。我看见已经隐身了的QQ头像处闪动着嘟嘟地叫,知道有信息来,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竟然点了开来。
一个叫“成熟男人”的发了个心形图片,还有一张红艳艳的嘴,打了两个字:吻别!
看了这个图片,我心里很不舒服,鼠标一点就关了。恨恨地想找那小子出气,却见皓洁端了一大碗面条进来,边将面条递给我边说:“几个店饭都卖完了,只有让你吃面了。牛肉面,喜欢吗?”
我见有吃的了,肚子不由得呱呱直叫,哪管它什么面,接过来就狼吞虎咽开了。
“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皓洁嗔道。
“我太饿了!都怪你,要说什么请客的话,害我空等!”我边吃边咕哝。
“人家知道错了嘛,这碗面算赔你一个不是了!”皓洁又坐到了电脑边,玩她的地主去了。
我实在是饿极了,连面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就把一碗面全倒进了胃里去。吃完后,我畅快地出了一口气,笑道:“爽,这下饱了!”
“真饱了?没饱我再去给你买去。”皓洁一边玩一边说。
“真饱了!”我说,“在哪家买的?我去还碗!”
“得了,我好事做到底,还是我去吧。”皓洁站起来,叫我等她一会儿,便端碗匆匆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她回来了,我说:“谢谢你的牛肉面,我回去睡觉了。”
“一吃完饭就睡觉,你不觉得那样的动物是猪吗?坐会儿吧,反正回去一个人也没意思!”皓洁挽留着。
我想也是,回去干什么呢?你没病以前,我惟恐回去晚了,想的是早回去就可以早搂着你风花雪月;你生病住院后,我是害怕回家,怕回家见不到你心里慌;你出院回家后,我又是惟恐回去晚了,怕你得不到好的照顾。现在,我害怕回家了。
我现在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遥远的天空中飘摇,漫无目的,没有挂牵,不是显得自由了,而是显得无所事事了。能够在皓洁这里坐坐,好歹心里少些空落落的那种感觉。
我就坐在皓洁身边看她玩斗地主。
见她斗了一会,又觉得没有意思,心想还是回家吧,于是站起身道:“皓洁,我累了,上去休息了!”
皓洁不明白原因,疑惑地望着我道:“才坐一会儿呢,怎么就要走?”
我淡淡地道:“累了!”
我走出门市,觉得心情格外沮丧。进了搂,也不进电梯,竟然懒懒地走楼梯,一步三捱,只想着怎样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等回到家门,发现门竟然开着,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记得我临走时,是把门关了的,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被盗了?一想到被盗,我发疯似的往屋里冲,没想到竟然一头撞到了皓洁的身上!
“哎哟!”皓洁一声惊叫,“可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后走还先到,真是!”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皓洁先到了。
“皓洁,你不在门市上网,上我这里来做什么?”我问。
“见你寂寞,上来陪陪你!”皓洁说。
“下去吧,我哪寂寞了?真是孩子气!”
“可哥哥,我看出来,晴姐姐走了,你很痛苦!”
“既然来了,就陪我看电视吧。”我无精打采地道。
“我才不看电视呢,看你也出不了大事,我还是下去上网吧。”
“那就下去,顺手把门关上啊!”
皓洁下去了,我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竟然迷糊了过去。刚一迷糊,便见你朝我走来。想死我了,晴儿!我说着,一把把你揽在了怀里。
你流着泪,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又打量,然后说,萧,这些天可真苦了你啊,看你累的,都不成人形了!
我便说没事没事,只要能见到你,见到你站起来,见到你还能和我说话我就觉得很好就好了。
你便偎依着我,喃喃地说,萧,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可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呀?背着我找女人了吧?
我便竖了指头,指天发誓,我要找女人了,我就天打五雷轰!
别扯了,你说,别扯了!现在这个社会,你说这些,谁信?现在的男人,老婆没成植物人他都要找二奶,何况我成了植物人呢!说你没找女人,嘿嘿,打死我我也不信哇!
我便笑,笑着笑着就流泪了。我说,那你还要不要我?你便也笑,笑过了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全部啊!
我说我是你全部,你也是我的全部啊。然后我们便开始亲吻,很疯狂地,吻得天昏地暗。
我们最后终于交合在了一起,我的原始欲望再一次得到了快意的流泻。一阵快意的痉挛之后,又是一阵凉冰冰的感觉。
我惊愕地睁开眼,客厅里白亮亮的,哪里有你的影子!
我呼地翻身坐起来,裆里一阵难受的粘湿紧贴在大腿上。我起身到洗手间去,换了内裤,冲洗了一下,关了电视,躺上床去想努力睡去,却睁大了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的亮光透进来,淡淡的,或紫或蓝,梦幻一般。屋子里飘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气息,在死寂中发酵,越酿越浓,一直浓到我的鼻子酸酸地,眼泪止不住的下流,让咸湿流进嘴里。
42.第23则(1)
X月X日
今天,刚到公司楼下,便见很多同事聚在一起唧唧呱呱,走过去问,才知道公司出了点事,今天看样子不上班了,因为临时公告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想起昨天苏姐接电话的事,连好事都没做完就匆匆地来了,那一定是余辉当时解决不了的事。我想上楼去余辉那里问个明白,却听一阵汽车喇叭鸣叫,苏姐那辆宝马在人丛中停下了,余辉先下了车,去开另一边的车门,接着苏姐便从车里下来了。
苏姐的目光朝大家扫了一眼,轻声说:“大家今天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上班,都散了吧,散了。”
余辉也朝大家挥手,意思是叫大家各自回家去。
我正想和大家一块散了,苏姐把我叫住道:“小萧,你留下。”
我疑惑地望着苏姐,苏姐似乎很焦躁,神色间很是不安。我又向余辉望去,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余辉却将眼睛避开了我。
我于是只好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上楼去。
余辉叫我先回休息室去休息,等他和苏姐的吩咐,他们两人则去了余辉的办公室。我想他们肯定是研究公司的事情。
我不知道公司到底怎么了,看他们忧戚的样子,估计是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了。可是,大家都走了,为什么把我留下呢?留下我未必能帮他们什么忙?真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无聊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好一阵,余辉过来说:“萧可,你就在公司守着,我和苏姐去办一件事,可能随时要你帮忙。”
我看那家伙一脸的庄严,感觉他这是在分派工作,于是正色道:“余经理说的,我照办就是。”
“真是哥们!”余辉强笑说。
我看了他那勉强的笑,觉得很肉麻,连忙说:“好好好,我等你们就是,你们去吧。”
于是我就见余辉和苏姐出去。苏姐上得楼来,都没拿正眼瞧我一下,我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临走,她终于回了一次头,但眼里没有那浅浅的笑,也没有回眸的幽怨与妩媚,她是职业性地和我道了个别:“小萧,你就好好留下等,啊,别走开了!”
我便不走开,回休息室挺尸去。
中午的时候,余辉给我来了个电话,要我自己先去吃饭,吃了后继续回公司等。我有些不耐烦了,朝手机吼道:“死鱼,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都睡得腰痛了耶!”
“知道你辛苦!你再等等,苏姐说了,今天你为公司办好了,给你奖金!”余辉说。
“叫我做什么?”我问,“我除了按摩,可是什么都不会。”
“就是叫你按摩!”余辉恼火地道,“奖给你一千,你等不等?”
“我操!”我笑骂道,“奖给老子一百我都等!”
“那还罗嗦个屁!”余辉也笑道。
“好好,我不罗嗦了!记得奖金兑现就是!”我关了手机,先去吃饭。吃了后又在街上游逛了一会,手机又叫了。
还是余辉打来的:“哥们,赶快回公司,准备工作!苏姐说了,做好这个顾客,奖你两万!”
我朝着手机笑道:“死鱼,你再耍弄我,我他娘就不回公司了,你信不信?两万,抢呀?那是钱啊!”
“你爱信则信,不信拉倒!我们已经上车了,你务必在我们回公司之前准备好!”余辉说着,不容我再罗嗦,迅速地关了手机。
我对着手机发了阵呆,心里疑惑,做一个顾客奖两万?天上掉馅饼了哇?
等我回到公司,洗净了手,准备好了一切,就坐在休息室里静等。
过了二十来分钟,余辉和苏姐便上来了。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女人。余辉和苏姐对那女人都很客气,苏姐亲自带着她进了一间按摩房,余辉则来跟我说:“哥们,搞定这个客人,两万就是你的了!”
我疑惑地望了望余辉道:“阿辉,别是要我当鸭子吧?”
“我操!你小子想哪里去了?”余辉作出恼火的样子,后来又压低声音道,“人家是城南公安分局廖局长的小蜜,我们请她搞定廖局长,饭吃了,红包给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有一点,人家是不全脱的,你有把握做得好吗?”
我心里的疑惑大致能够解了,想必是城南公安局昨天对公司做了点什么手脚,所以公司要疏通局长。又可能直接疏通局长不方便,于是走了局长小蜜的后门。公司老总和经理直接出面,请吃饭,送红包,然后请休闲。
现在难的是我了。
“我该怎样把握按摩的度呢?”我问,“如果像按摩其他顾客那样,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我可就拖累公司了。”
“这就看你的临场应变了!”余辉道,“你要看准她需要什么,然后你就给她什么!总之,要让她满意,否则,你我就都等着失业吧,哥们!”
“这么严重?”我惊讶不已。
“不严重好意思叫苏姐亲自出马?真是!”余辉说着,烦躁不已,“快去,等你信呢!”
我忐忑不安地去按摩房,苏姐和那女人都在。苏姐已经用一条浴巾裹住那女人的身子,让那女人躺在床上,见我进去,便朝我浅笑道:“萧师傅,你可得好好服侍这位漂亮的贾小姐哦!”她对我说了,又转身对那个贾小姐道:“贾小姐,我出去了。”
苏姐朝我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我关了门,这才到床前去。
“师傅,我这几天浑身不舒服,你给我好好按按。”女人扑在床上瓮声瓮气地说。
“好的。”我应着,心里想,最好你只希望来个保健按摩,要是来休闲点的,隔着浴巾可真有点难度。
我依然从她的头部做起,一边做一边听她说话:“你们老总人可真不错!”
“那是!”我说,“人热情,没有架子,对我们当员工的特别好!”
“这些都是其次,”女人说,“我是说她是真正的女中巾帼,大手笔!”
“那是,她一个人经营着拥有四十来个分店的指压连锁公司,本市有谁不知道‘苏姐指压连锁’的呀?”我从心里佩服着苏姐的气魄,说的话便带着由衷的赞美。
“看得出来,这样的女人是干大事的女人,我佩服!”女人说,“哟——师傅的手法真不错!”
我刚刚才在她的头上经营,她便有了点反应。我于是相信,即使隔着浴巾,我也能把她弄走火,就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做她的背部的时候,她哼哼唧唧地抒发着愉快的心情。做正面了,她便闭了眼,一脸的潮红,我隔着浴巾在她的胸脯上轻捻慢摩,将她带向了一个放松、放松、再放松的境界,她双眼微闭,一片茫然的样子。我感觉她的呼吸急促了,心跳加速了,便加大了按摩力度,将她进一步推向了欲望的边缘。等到她想控制自己都难了的时候,我又减小了力度,转为了正常的保健按摩。
我想,我要识别你的需要,只好试试你了。
果然,她很快就主动地来找我的手,找到了就将我的手直朝她的敏感点放去!
我既知道了她的需求,工作就顺利了,在一个小时内,让她获得了极大的享受,让她走进了辉煌的殿堂。
出门时,见余辉焦急地等在门边,我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辉拉着我便走,然后我就见苏姐进了按摩房。
当余辉听说我做得还顺利。脸上便露出了今天少有的笑容。
一会儿苏姐和那个贾小姐也来了,那小姐看了我一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苏姐便笑着说:“贾小姐以后常来,我们免费接待,你愿意挑哪个按摩师都可以!”
贾小姐笑了笑,说:“苏总,我想回去了,你送送我吧。”
苏姐连忙应道:“好,我们一起下去!”
大家都散了,我便下楼去乘公交车去城北的促醒中心。才转得两次车,手机又响了。
“小萧吗?我是苏姐!”原来是苏姐打来的。
“我是啊,苏姐,有什么事吗?”我问。
“为了奖赏你给公司立下的大功,除了奖给你现金两万,另外呢,奖给你一次和我共进晚餐的机会!”苏姐在电话里暧昧地道。
01.一种犯罪的冲动
我一听便知道她想干什么,心里顿时升起一种犯罪的冲动,心也不由得咚咚地乱跳起来。晴儿,我突然发现,我内心里其实一直想得到她的肉体,这太可怕了!
好在我想到这是正朝你身边赶去,还是强抑下了这种冲动,淡淡地说:“苏姐,谢谢你的好意,改天吧,我今天要去看看我妻子。”我刻意把“老婆”改成“妻子”,而且还加了重音,也不知道是为了拒绝她,还是拒绝自己的恶浊冲动。
“小萧,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弥补昨天对你的亏欠哟!”苏姐在电话里媚笑着。
我见车上人多,实在不是和她说这些话的地方,便直接地道:“苏姐,我现在正赶去促醒中心照顾我的妻子,没时间,车上人多嘈杂,听你说话很费劲,这样吧,改天,改天你要怎样弥补都行!”
苏姐许是见我意思坚决,便道:“你既然没空,那就改天,可是得说好,改天你可得让我弥补哦!”
我心里一听这样肉麻的话,早就乱跳的心跳得更加没有规律了。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液,我结巴着说:“随,随你啦,我,我无所谓!”
“那就这样说定!”苏姐说。
“说定就说定!”我咬牙说,额头上几乎冒出了汗水。
与苏姐对完话,我就后悔了起来了。我怎么轻易就答应她这个了呢?这可是玩真刀真枪啊!要是和她玩真格的了,有一天你醒过来了,问我“我睡着了的时候,你找没找别的女人”,我该怎么回答?我难道能说“我当然找了”?
我后悔得要死啊,晴儿!假设你能够醒过来,你会问这个问题吗?你会计较这个吗?你不会的,对不对?你不会忍心让自己的男人苦熬几个月甚至几年,是吗?
晴儿,你看我多恶浊,我竟然开始为即将开始的艳遇而心驰神摇,悠悠然甚是得意了!好在得意的心理并没持续多久,我就又被自责和愧疚笼罩了。晴儿,你都那样子了,我不想想怎样尽快让你醒过来,竟然成天注意这些污七八糟的事,难道我除了性就没了其他可追求的了?难道我就这种德行了?
我这样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懊丧,一会儿得意,一会儿自责,心里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汽车才把我送到促醒中心外的站台。
我朝你住的院子走去,老远便听见院子里声声深情的呼唤。那三家也是女儿生病,父母来照顾的,听他们介绍,有两个才十多岁,有一个已经结婚了,但因为三年没醒过来,她老公已经和她离婚了。一想到和植物人老婆离婚,我就心里寒战不已,不愿意也不敢去想。上次在网上查资料时,我也见过这样的离婚例子,我不想知道与植物人离婚的法律的合理性,也不想知道在道德上的非合理性。我只想记住,在我牵着你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许下过的诺言!
“我愿意一生一世和你相守!”当时,我们都这样许下过诺言。
婚姻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它需要夫妻两人共同的惨淡经营,它需要双方都有强烈的责任意识。一旦我们在婚姻的殿堂合影,合影时的承诺就必须终生践行!
晴儿,我居然突然感觉我很崇高,你说可不可笑?
妈妈见我到了,感到很奇怪:“小萧,今天没上班呀?”
我说:“公司出了点事故,临时放假一天。上午经理叫住了,没法过来,下午一有空我就来了。晴儿怎样?”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妈妈叹着气道。
“妈,别着急,慢慢来!”我安慰着她,一边关心她的身体,“妈,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你要多保重。我看能不能和公司老总商量商量,让她把我调城北来工作,那样的话,我来看护就方便多了。”
“得了,你还是安心在城南做吧,再说,你才进公司多久,人家老总是谁说不定都不知道,你还商量!”妈妈以为我在吹牛,显得有些不屑。我也不好说明自己和老总都啥关系,更不希望她知道我干的是不地道的职业,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并没当真,哪里愿意和她争。
“现在照顾晴儿比在家轻松多了。”妈妈说,“一来呢,中心有专业护理定时来翻身,按摩,进食,不需要我们太多操心;二来呢,这里有仨老姐妹,有共同的话题,休息时我们都在一起交流心得,也不觉得闷了。”
“只要你们生活上习惯,我也就放心了。”我说,一边将昨天带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拿出来,满屋子挂,弄得整个屋子像卖小玩意儿的商店一样。
“你到处挂这些做什么?”妈妈疑惑地问。
“晴儿喜欢!”我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挂这么多,看上去是挺好看的!”妈妈并不反对我这样做。
“妈,以后呼唤晴儿的时候,你把这些小玩意儿拿着,在她眼前晃动,这样对她的刺激可能会大一些。”我说,一边拿了个小熊,在你眼前晃动,引得你的眼珠跟着小熊转动,便一边和你说话玩。
这时医生带着护理来了,见屋子里挂了很多小玩意儿,就笑道:“萧先生真是个精细的人!连这都想到了,相信萧夫人不久就会醒过来的!”
听医生这样说,我心里很是高兴,觉得希望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医生开始给你做促醒治疗了,我正想好好看看,电话却不识时务地响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见是客人打来的,心里就高兴,忙出了屋子,到院子里去接听。
这是一个离异了的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边没有子女,还没有找好对象,寂寞难耐时偶尔想放松放松。
我尊重这样的女人甚过了尊重我自己,她们在苦熬苦等中打发着寂寞的时光,生理的和心理的荷尔蒙积郁过多,却得不到正常的排解。但她们没有搞一夜情来放纵自己,而是以这种安全的方式,证实着自己生命的原始内涵的存在。我都快从她们的选择中,觉得自己其实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了!
不过我很快就会大骂自己虚伪。因为自己明明讨厌干这种有伤风化的职业,还要编造各种理由来让自己喜欢,让自己的道德良知在天长日久中麻痹。
我心里想着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扯了个谎,骗过妈妈,急匆匆走了。
因为坐公交太慢,我打了个的士直奔城南客人的家,反正已经说好在价钱上加上车费的。
这个顾客大约是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当那个高峰来临时,她的声音和动作都特别夸张,呼吸之急促,声音之激越,动作幅度之大,全身肌肉收缩之剧烈,弄得我跟着激动,激动得欲火难禁,差点没一口把她吃了。要不是我一再强忍,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当我鼓胀着下身出来,在熟悉的城南大街上游逛,我的心思便集中在了自己的生理上,再不肯去想其他的。偏巧这时一辆小车停在了我身旁,余辉那家伙从车里下来,说:“好家伙,今天终于给我逮着了!走,陪哥们喝酒去!”
我看了看他的车,见里面没其他人,便收拾起淫心问:“就我们两个?”
“两个你嫌少,我找他娘几个小姐陪你喝!”余辉笑道,“今天不准推辞,哥们高兴,你要敢扫哥们的兴,你以后就不是我兄弟!”
余辉看上去确实很高兴,我既不想扫他的兴,也不想浪费他的一番好意。这吃白食是不吃白不吃,不吃还得罪人的事,我凭什么要推辞?
我于是就上了他的车。
余辉发动了汽车,就拨号打电话:“苏姐吗?我是余辉!”
因为汽车引擎声音的干扰,苏姐在电话里说什么,我也听不见。想是那边说知道了一类的话吧,余辉又道:“我帮你逮了个人,你说要犒劳犒劳他的!你说是我给你送家里呢,还是送酒楼?”
苏姐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余辉连忙说了几声“是”,关了机,然后对我说:“去香格里拉喝洋酒,操,老子都好久没喝洋酒了!”
我笑道:“你小子请我喝酒,闹了半天是宰苏姐呀?”
“这你就不懂了!”余辉道,“苏姐请喝酒,那肯定就是喝好酒;我请呢,就只能国产的对付着喝,你愿意喝哪种?”
“我愿意喝老白干!”我说,“一口一个辣,才够味!”
“就知道你小子一辈子穷命!”余辉笑道,“看人家苏姐那个富得流油的光景,那才叫滋润哇!”
“她反正寡居,你也鳏夫一个,搞定她你不就和她一样富了?”我讥讽道。
“搞定她?”余辉嘿嘿地笑道,“只有她搞定别人的,哪有别人能搞定她的!”
“难道她就没想过要讨个老公?”我嘻嘻笑道。
“鬼知道!——不过,看样子你小子还没被她搞定的,哈哈!”余辉开心地笑。
“你小子笑得真他娘阴险!”我皱眉道。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念头,竟然是迫切地想在今晚被她搞定!
我们很快就到了香格里拉,余辉带我跟着服务生进了一个包间。服务生上了茶,先让我们喝着等人。余辉又用手机去联系苏姐,得知她一会就能到时,便去点菜。
我说:“是不是等苏姐来了再点?”
“我知道她喜欢什么菜,你小子别担心!”余辉道。
“看样子你小子早就被她搞定了,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我笑着说,心里酸溜溜地。
余辉并没有听出我的醋劲,呵呵笑道:“可惜,苏姐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没人能和她长得了的!”
余辉这样说,我很不以为然。
在我的印象中,苏姐是很恋旧的那种女人。她手植楠木和香樟,以此怀念自己的丈夫,这是多么感人的事情啊,能说她喜新厌旧吗?尽管她多次在我手下排遣着生理的积郁,但我认为那是很正常的,我自己也希望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释放一下;就算她昨天有意识地想和我苟合,我也觉得那是一个寡居女人的生理和心理的正常欲求,虽然与道德相悖,却与情理相合。她心中的怀念是真实的,几乎触手可及。
余辉哪里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愤愤地道:“苏姐与她手下的每一个男经理都有过接触,但又都保持着距离。大家都亡命地为她挣钱,与这一点不无关系!我们充当着她挣钱的工具的同时,还他娘的充当着她泄欲的工具!——萧可,这话他娘的马上就忘记哈,我们是哥们,我才口没遮拦的!”
我朝他裂嘴笑了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苏姐还这样啊!难道寂寞真就这么可怕?那为什么不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不过我又想开来,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之前,她愿意怎样解决自己生理问题,找谁解决,外人没资格指手画脚。饱汉哪知饿汉饥,我现在是饿汉,什么是“饥饿”我最清楚。苏姐能将自己生理的需要和工作需要紧密结合起来,她确实是天才!不知这天才的背后,隐藏了多少辛酸。
我正胡思乱想,一仰头间,就见苏姐笑吟吟地来了。
“好啊,小萧!我请你吃饭,你说你要照顾你老婆,结果在大街上游逛,被同学给逮住了,罚自己三杯吧!”苏姐还没坐下,就要罚我的酒。
她将手袋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又要脱外套。我连忙上前去帮她,接住她脱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余辉见苏姐来了,朝服务生一挥手道:“上菜!”
苏姐笑着对我道:“你今天得说清楚,为什么我请你,你要推说照顾老婆,而事实上却是在大街上游逛,说不清楚,这三杯酒就是你的了!”
我看了看余辉正在倒酒的杯子,是那种小巧玲珑型的,一杯酒还不够我一口吞,心想三杯酒算个什么,可不能叫她知道自己搞上门服务的事,喝就喝吧。
我于是笑着说:“我该罚,我该罚,我喝!”说着,一仰脖子就倒了一杯下去。
苏姐妩媚地看着我,浅笑着,笑意里满是暧昧,一点都不避讳旁边的余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