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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丑     九龙拉棺txt下载     九龙拉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七章 食脑蛊

    孙飞这小子,以前吃饭基本都是我结账,口渴了连瓶汽水都舍不得买,口口声声说要攒老婆本,想不到他说到做到,真买了一套这么好的房子。

    小区里边到处是监控,门口保安很尽责,也很凶,我虽然不至于惧怕,但我不想跟任何人发生矛盾,我不是超人,飞不进去,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到好办法,正要无奈放弃的时候,一模肚子,我忽然想到了主意。

    我走到没人的地方,盘腿坐下来,然后咬破了中指尖,把中指血滴落在额头上,画符,缓慢地诵念起了经咒,我肚子里有股气流在沸腾,龙灵蛊传递给我一种很微妙的意识,它不情不愿,“吱吱”叫唤着。

    大部分时间,我和这小东西各玩各的,谁都不碍着谁,但它毕竟在我身体里住了这么久,交点生活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于是我加快了诵经频率,龙灵蛊被我烦的没办法了,只好飘出来,浑身笼罩一层氤氲的气,瞪大小眼睛,气呼呼地跟我对视着。

    我伸手去摸它,这小东西飞得很快,围着我跳八字舞,在空中动摇西晃,我说,“你去,帮我监视孙飞!”

    它停了下来,不情不愿地“吱吱”叫唤,耍赖,把肚皮往上翻,我说,“再不去就没地方住了,自己回鱼缸里!”

    龙灵蛊马上蹿起来,讨好在我手边蹭了蹭,贱兮兮的样子,我懒得理会,把中指血挤在龙灵蛊头顶上,它立刻仰头,将我的中指血吞了,一个鲤鱼打挺,咻的一下,飞跃了小区栅栏。

    而我则再次念起了蛊咒,把眼睛闭上,视线中一片恍惚,赶紧自己进入了一个矮人国度,所有环境都放大了十倍。

    这并非我自己的视觉,而是龙灵蛊跟我缔结了精神契约之后,让我能共享它的视线。

    龙灵蛊在到处乱飞,它没有立刻凭着气味去追踪孙飞,而是扑进了小区绿化带,什么蛾子蚂蚱,蚂蚁青虫……凡是被它看到的,都摆脱不了被吞进血盆大口的命运,由于视觉共享,我亲眼看见它是捕虫子的,他甚至翻进了别人的家厨房,去捉蟑螂和蛆……

    尼玛!

    我快看吐了,一想到这小东西平时是怎么在我身体里钻来钻去,我就恶心得够呛,看来找个时间,我得好好跟他上一课,有些东西能吃,有些东西是不能的。

    吃饱喝足,这小家伙才沿着外墙鬼鬼祟祟地摸了上去,孙飞家住十几层高,这难不倒龙灵蛊,它丫会飞,很快沿着窗台裂缝挤进去,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用意识沟通龙灵蛊,让它去追踪小静,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孙飞鬼迷心窍?

    龙灵蛊传递给我意识,说它明白了,在空中一甩长尾,瞬间蹦向了卧室,卧室大门锁着,这小东西永远这么莽撞,一头磕上去,砸出满头包,但它好像并不在乎,身体贴着地板,很猥琐地供屁股,一点一点,仿佛做贼一样拱开了卧室大门,然后缩在门缝里偷看。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入定,用意念的感觉去构建一个假象空间,很快,客厅包括卧室里的一切环境,全都呈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

    凡是龙灵蛊气息所在的地方,我能感应到一切,脑海中无数脉络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看到了客厅摆放的神龛,也看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孙飞,还有小静,她穿着白色的睡袍,正坐在卧室里,却没有陪孙飞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默默注视着孙飞,眼神漠然,冷得好像冰块。

    我不明白,两个快要结婚的人,为什么没有相拥入眠,而是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而且小静打量孙飞的目光,完全没有情人之间的温柔,她好像个看客,冷漠地注视着沉睡中的孙飞。

    长久沉浸在龙灵蛊的视线中,让我脑海变得昏沉,我不得不睁开双眼,歇息了片刻,大概五六分钟后,我感受到了龙灵蛊低低的呼唤,它那边好像有情况,发现了什么。

    我只好再次入定,利用心神去沟通,我看见小静已经站起来,她手上捧着一柱黄香,引燃了,插在神龛前面,嘴唇在嚅动,似乎在念叨着些什么。

    我和龙灵蛊只能共享视线,却听不到这女人在说什么,她好像是在念经文,语速很缓慢,然而表情却是那么的虔诚。

    香烧了一半,这女人在地站起来,默默走回床边,没有爬上去,而是居高临下俯视着孙飞,眼神很麻木,嘴巴微微张合,吐出了什么东西。

    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因为龙灵蛊忽然颤动了起来,它好像变得很兴奋似的样子,跃跃欲试,很想奔向小静。

    准确地说,是冲向那她手中的虫子。

    我赶紧加快了经咒,用意念沟通龙灵蛊,让它老老实实给我待着,不准动!龙灵蛊传递回来的情绪,很委屈,美食在前,却不能大快朵颐,它很焦虑地趴在那里,不安地扭动着,我强行用经咒控制着它,龙灵蛊稍微安分了一点。

    视线恢复了,我再度定睛“看”向小静,却看见她纤细的手指中,居然滑落出一条白色的虫子,很粘稠,身子软软的,好像蛞蝓

    这虫子身体很扁,很细长,浑身白,十分滑腻,有粘稠的液体附在表皮上,顶端还长了两对触角,分明就是蛞蝓的样子,它爬在了小静的额头上,粘稠的身躯在不断地蠕动着,而小静也闭上了眼睛,微微咧开嘴唇,露出淡笑的样子。

    只是那笑容,很冷,也很诡异。

    我注意到床上的孙飞慢慢坐起来,下肢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可后背却在慢慢挺直,然后一点一点,直立起了身子,就像绑着一根看不见的绳子,脑门搭耸着,额头靠向了床边的女人。

    那女人把手慢慢伸过去,抵在了孙飞的额头上,好像情人在抚摸,然而小静的眼神却一直那么冷,让我丝毫感受不到热度,那条“鼻涕虫”沿着女人的胳膊下滑,慢慢趴在了孙飞的脑门上,头顶上的两根触角,忽然拉长了,好像钢针,一点一点,穿透了孙飞的大脑皮层。

    触角在缓慢地蠕动,慢慢刺进孙飞的脑门,孙飞依旧是一脸麻木的样子,丝毫感觉不到疼。

    瞧见这一幕,我大脑中立刻蹦出了两个字眼,

    食脑蛊!

第三百七十八章 私闯民宅

    何谓食脑蛊?

    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蛊虫,与苗疆情gu有几分类似,都是作用与人的脑海,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内心,唯一不同的一点,后者只会导致男人对女人爱得无法自拔,而食脑蛊,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允中消耗一个人的生命力。

    它依靠吸食一个人的脑髓来获得成长,控制能力能强大,普通人一旦中招了,便会跟着便痴傻,固执,然而这仅仅只是最前期的反应,随着生命力的透支,孙飞将永远不可能变回一个正常人,最好的结果是痴傻,严重一点,会因为脑力退化而死。

    这女人,内心实在恶毒!

    幸亏发现的早,孙飞还在中蛊的初级阶段,倘若蛊毒扩散,入脑已深,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他的命,我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强行抽离出来,我知道,决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继续下去了。

    我没有立刻行动,食脑蛊对一个人展开精神控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孙飞已经倒霉了很久,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勇哥的手机号。天晚了,勇哥睡得正沉,接到电话他很不耐烦地问我什么事?我说勇哥,先别睡了,能不能把电话先交给玉珠?

    勇哥迟疑了一下,很快手机里传来勇哥低低说话的声音,不久玉珠的声音闯进我脑海中,“怎么了叶寻,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找我?”

    我说,食脑蛊,你听说过吗?玉珠大吃一惊,我听到她从床上坐起来的声音,“你见到了?”

    我说嗯,的确看见了一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利用苗疆情gu充当母蛊培育出来的异种,你懂怎么化解吗?

    玉珠的语气像是迟疑了一下,她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炼制情gu了,因为炼制情gu,必须用至情至性的女子精血作为饲养原料,如果不是极爱成痴,母蛊也不可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而食脑蛊的炼制过程更加麻烦,炼制方法早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玉珠并不懂得培育,无法培育,就谈不上化解。

    我叹口气说,“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很奇怪,这女人并不像有多厉害的样子,却能培育出这么诡异的蛊虫,我实在想不同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玉珠让我先别急,让我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自己,我把话全都说了,玉珠立刻沉声道,“这么说你朋友中蛊还不算很深,只要能及时制止食脑蛊吸食脑髓,应该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我说,麻烦就在这里,被食脑蛊控制的人会变得六亲不认,我刚才只是提醒他要小心这个女人,他就差点跟我翻脸了,要知道我和孙飞认识十几年了,关系一直不错,他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玉珠叹息道,“看来今晚又休息不成了,这样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就过来。”我迟疑道,“这样不好吧,勇哥会不会不高兴?”玉珠说没事,我带他一起过来。

    挂完电话,我在小区外的马路上焦急地抽烟等待着,差不多半小时左右,路边传来电动三轮的“哼哧”声,我抬头,玉珠和勇哥已经到了,勇哥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下车时一个劲跟我抱怨,说小叶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耽误我和媳妇睡觉,艹!

    我只好跟他道歉,勇哥抱怨两句就没说什么了,他把三轮车推到一边,指了指孙飞家所在的方向,问我怎么进去?

    我说不管了,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害孙飞,我们直接冲进去就行。

    到了小区值班室,我再一次被保安拦下来,没有门禁卡,人家死活不让我进去,还威胁说我们胆敢硬闯,他一定会报警,我急得无无可奈何,这时玉珠从后边过来,一拍那保安的肩膀,保安扭头过去,人便呆滞了,望着我们傻笑,主动把按下开关,门禁一下敞开了。

    我大惊失色,问这是什么法门?玉珠扬了扬手心上的青斑蝴蝶,小声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闯进黎村跟她交手的时候,陷入的那种幻觉?

    我这才反应过来,很不安地看向玉珠手心的蝴蝶纹身,心说这虫子可真够厉害,只一拍,就能够让人陷入假象幻觉,虽说不是本命蛊,却比我家那贪吃又喜欢耍赖的小东西厉害多了。

    躲开了保安的盘查,我们很快就来到孙飞家的门外,防盗大门紧闭,我推了两下,纹丝不动,正要握紧拳头使劲砸去,勇哥拦住我说,“你傻呀,这么厚一堵防盗门,谁能砸得开?”

    我都急糊涂了,说那怎么办,过了门禁还是进不了孙飞的家,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害他?玉珠提醒我,“你家龙灵蛊不是进去了吗?”

    我心中一动,心说也不晓得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开门,我和龙灵蛊心意想通,我这边刚念咒,它立刻感知到我的请求,两秒钟不到,大门喀嚓一下被大门,这小东西迸射成一道光,快速钻进我身体里。

    “进去再说!”勇哥推我一把,我们三步两步,便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卧室。

    卧室大门我一脚踹开,冲进房间一瞧,只见孙飞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而小雅的食脑蛊还未被收起来,正挂在她手背上缓慢蠕动着,小丫大吃一惊,立刻发出尖叫食脑蛊也受惊跳起来,飞快朝她嘴唇里钻。

    我冷冷地说,“快放开孙飞!”她回过神来,很愕然,看了看我和玉珠,说你们为什么回来这里,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么?

    我冷笑,说你倒挺会恶人先告状,你为什么同食脑蛊对付我朋友?她吃惊不小,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我在她眼神中读到一抹紧张,很快又消失了,这女人继续装傻,说你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还装傻,别以为离开芭提雅秀场就没人认识你了!”

    我上前两步,一把掐住她娇嫩地脖子,小静惊恐地看着我,奋力挣扎,她大吼,“快放开我,救命啊!”

    我一点都不迟疑,这时候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一巴掌下去,她娇嫩的双颊一瞬间就变得青肿,嘴角溢血,摔在床边。

第三百七十九章 自食其果

    我冷冷地说,“要不是老张及时提醒我,在芭提雅秀场看过你跳脱衣舞,连我也差点被你蒙骗过去,你根本不是修行者,为什么能培养出食脑蛊,说,这食脑蛊是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你想拿它做什么?”

    被拆穿身份之后,我并未在小静眼中读到惊恐,她异常恼怒,张牙舞爪地要来抓我,嘴里尖叫,质问我为什么要坏他的好事?我不想跟女人打架,于是退后,避开,这女人一把抓空了,更加恶毒地跳起来,有种要将我撕碎的架势。

    好在玉珠及时挡在我面前,她出手了。

    同为女人,玉珠自然不会顾忌对方的身份,她什么也没做,冷冷地哼笑一声,没等小静的爪子挥到,玉珠的纤纤玉指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毫不费劲地把人拎起来,只用了单手!

    小静双腿悬空,踮起了脚尖很无力地挣扎着,她终于体会到了恐惧,从窒息中嗅出了死亡来临的危险,这才明白我们并不仅仅只是嘴上凶狠而已。

    直到她渐渐喘不上气,浑身无虚脱,甚至开始翻白眼的时候,玉珠才冷冷地松开了手,跟我想象的一样,小静并不是真正的修法者,在玉珠面前,她压根就不能反抗,倒地后长趴不起,一边咳嗽,一边无力抽泣着。

    我走上前说,“我很奇怪,你在决定对付一个人之前,难道不会先查查他身边的朋友是什么底细,说到玩蛊,你毕竟还是太嫩了,撞在我们手上只能说倒霉,好了,我不想废话,赶紧把孙飞弄醒,听到了没有?”

    小静摔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她花容失色看着我们,大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指了指床上的孙飞,说他是我朋友,原因就这么简单,你很倒霉,回国后第一次作案就撞在我手上,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我朋友,你听到了吗?

    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飞快伸手,在孙飞脖子上划了一下,我还以为她事情败露,打算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紧张之下正要阻止,这时孙飞却艰难地滚动一下脖子,很快便抬起头来,眼神怪怪地盯着我。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默默地跟他对视着,两秒钟,孙飞惊醒了,他大吃一惊,本能地用被套裹住了光溜溜的上本身,然后站起来,看着我说,“小叶,你大半夜来我家做什么?”

    我没说话,反倒是小静心眼一动,伪装得像个小猫咪,一下钻进了孙飞怀里,委屈巴巴几挤出两滴猫眼泪,鼻子算算地说,“他们欺负我……”果然,孙飞愤怒了,他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一低头,却看见小静左边脸颊上的猩红指印,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燃。

    他大口喘气,面露阴狠之色,瞪着我问,“叶寻,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

    我叹了口气,感到无奈,这世界永远都是那么怪诞,我出现在这里,明明是为了帮助孙飞摆脱魔爪,可现在受到质问的人也是我。

    有时候想想,真无趣,我为什么总爱干一些自讨苦吃的事情?

    见我不说话,孙飞更加暴怒了,他爬起来,一把揪着我的领口,使劲往后推,我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我推到墙边靠好站定,然后孙飞恶狠狠地咬牙大骂道,“你倒是说啊,给我个解释!”

    我很平静地注视他,说多少年朋友,不问青红皂白就想跟我动手?孙飞怔了一下,手指微微松开,不再那么大力了,但他还是揪着我没放,喘着粗气说,“那你说说,为什么大半夜不请自来,到了我家,还打我的未婚妻?”

    我笑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我只好说,“孙飞,大家认识这么久了,我的为人你很清楚,我记得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我提醒过你,你的未婚妻来历并不简单,让你小心,我的确未经允许就闯进你房间了,也打了她一巴掌,但我这是在救你,你明不明白?”

    孙飞迷茫了,他忽然把手松开,怔怔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我冷笑,说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深更半夜我不睡觉,跑进你家跟你开这种玩笑,你觉得我很闲?你中蛊了,知道吗?

    孙飞一脸迷茫,他锤青了脑门,傻傻滴说,“这怎么可能,小静这么善良、正经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给我下蛊?”

    如果张强在这里,我担保他一定会放声大笑。

    善良、正经?

    我问孙飞,你是不是对“善良”这个词存在什么误解?孙飞不说话,黑着脸看我,良久他才黑着脸说,“叶寻,你为什么总是抓着这茬不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搭救你。孙飞更激动了,近乎用咆哮的语气说,“用不着,老子现在过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会一直好下去!”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孙飞真的了解小静,知道这女人究竟对自己干了些什么,还会不会这么坚持?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小静,却发现这女子在笑,很隐秘,明眸动人,有一丝狐狸般的笑容流淌在里面,脸更黑了。

    小静有恃无恐,她躲在了孙飞背后,好像在说,有孙飞在,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气得脸发绿,当着孙飞的面,我的确不好对她做什么,因为我还在意这份友情,不希望跟孙飞彻底闹僵。

    我投鼠忌器,不动了,然而玉珠却没有任何顾忌,她根本不认识孙飞,来到这里,也只是看在朋友情分上,想帮我,而且大半夜被我一个电话吵醒,玉珠跟勇哥一样,也是一肚子的火,同为女人,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话。

    只见她一勾手指头,小静的脸就抖了起,很痛苦,把头歪下去靠在孙飞背上,语气发抖说,“孙飞,快让他们滚……快滚呐!”

    “小静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孙飞回头看见她这么痛苦,顿时也傻了,大声喊道,“你脸怎么白的……”

    玉珠冷冷地说,“你以为赶走我们,就没事?”

    我懵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感情玉珠刚才动手的时候,已经在小静身上种下了蛊引,小静用食脑蛊对付孙飞,玉珠便用同样的办法反制其身,让她自食恶果。

第三百八十章 投鼠忌器

    “你这个臭女人,你到底对小静干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你说啊!”孙飞看见小静哀嚎打滚,一脸痛苦的样子,顿时也傻了,他恶狠狠地把头转向我们,特别是对玉珠,那模样简直好像要吃人一半。

    玉珠很平静地说,“解蛊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那条食脑蛊,只要你肯把它放出来,吸食我的蛊引,你身上的疼痛立刻就会缓解。”

    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向玉珠投去了钦佩的目光,想不到她这么聪明。

    现在我们说什么孙飞都不相信,唯有用这个办法,让小静不打自招,玉珠并非单纯地想要折磨小静,而是打算逼她动用食脑蛊,只要那条又黏又恶心的虫子被放出来,孙飞自然能看懂了。

    小静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惜玉珠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对她下蛊,她痛苦难忍,不停地哀嚎求饶,玉珠无动于衷,小静受不了了,只好结结巴巴地念咒,将小嘴一张,吐出了那条又腥又黏的虫子。

    白色鼻涕虫爬出她嘴角,慢慢蠕动到了玉珠在她脖子上掐出的指痕,然后伸长了两根网状触角,如水蛇一般在空中游动着,扎破小静的皮层,那触觉在一涨一缩,尽情地允吸着,很快小静的脸颊慢慢由青转白,又恢复了红嫩的粉润,依旧是那么动人。

    只是在她闪烁的睥子中,多了几分心慌。

    孙飞完整地目睹全部过程,脸色在一点一点变绿,他世界观好像崩塌了,双膝一软呆滞地坐倒在地,慢慢把手抬起来,用颤抖的手指,只想那条黏糊糊的白色鼻涕虫,目光很恶心,更多的却是承受欺骗之后,迸发出来的强烈怒火。

    他一字一顿地吼道,“为什么骗我?”

    小静的蛊毒已经解清了,可她脸上却并未露出轻松地表情,她自以为孙飞是她手里的王牌,却没想到这张王牌会被人轻易化解。

    她呆滞地看向我们,恨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站出来,冷冷地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打算做什么,还有,食脑蛊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培养出来的,我相信大部分蛊师都没有这种能力,究竟是谁把它交给你的?”

    小静一脸仇视地扬起了下巴,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气得想发笑,说别把你自己搞得好像个贞洁烈女,而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在害人?

    她冷冷地说,“我什么都不会说,有种你杀了我!”

    “以为我不敢?”玉珠眼中迸射出一道寒意,话音刚落,她已经把手举起来,吓得我和勇哥同时冲上去,同时握着她胳膊,“别乱来,这里不是东南亚那种法外之地,弄死个人会把事情闹得很大。”

    玉珠冷冷地缩回手,说难道任凭她得意下去?

    我冷笑说怎么会?让人说实话的办法有很多,我恰好知道几种。

    说完,我慢慢走到了小静面前,默默地蹲下,看着她那张吹弹可破的嫩脸,眉头下沉,一股戾气在我的心头滋生,如野草般疯涨起来。

    我说,多漂亮的一张脸蛋,很难现象这么好看的皮囊下,居然隐藏着一条剧毒的蛇,我很不希望把事情闹得难看,你也别逼我,说出你的目地,我可以放你走,我的耐性不够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我心房位置在高频率地跳动,龙灵蛊发出的地吼声持续传来,那条“鼻涕虫”好像受惊了,惊慌失措地朝小静脖子后面躲,它承受不了龙灵蛊的威压,这种压制,是天生自带的本能。

    小静的脸慢慢笼罩上了一层白霜,她眼神阴寒无比,怒视着我,阴测测地说道,“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我摸着下巴讲道,“难道你还有办法翻盘?”

    真可笑,食脑蛊虽然很神奇,但它好像并不存在攻击性,就算它可以,我也不需要害怕,龙灵蛊的存在让我选择对它无视。

    小静疯狂地笑起来,她说,“你很厉害,可并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样,可以无视蛊毒的影响,你想威胁我,还是先看看你朋友的情况吧!”

    什么?

    我心中一怔,这时耳边却传来一道惊呼,“小叶,当心!”

    我本能地举高双手,胳膊做交叉装,死死护住了脑门,下一秒,一个冰冷僵硬的东西砸在我胳膊上,被我手背膨胀起来的青筋弹开,我豁然转身,怒视身后,却看见孙飞睁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他手上,拿着一个被砸出缺口的烟灰缸。

    “孙飞你……”我脸色大变,没等把话说完,孙飞好像一头愤怒的豹子,已经死死朝我扑上来了,他用双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喘着粗气大声咆哮,“你敢害她,我就要你的命!”

    我感到了窒息,孙飞那双手硬得好像铁箍一样,它在疯狂地缩紧,甚至连我的气管都快被扼断了,我艰难地把手伸出去,尝试了两下,发现掰不开,只好变掌为拳,砸在他太阳穴上。

    砰!

    我毕竟不是普通人,被龙灵蛊温养了一年,再上练过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导气法门,不敢说有多大本事,力气还是有一把的,孙飞不是我的对手,他翻着白眼倒下,而我则猛然回神,怒视着正在坏笑的女人,把手掐在她脖子上,厉声质问道,“你对他做过什么,快把他的蛊毒解掉!”

    “凭什么?”小静得意洋洋地冷笑,她说,既然你这么在意朋友的死活,那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你能耐不小,却未必能够化解食脑蛊对他的精神控制,如果我出了事,你朋友保证不会那么好过!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掐断她脖子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你想怎么样?”

    小静笑吟吟地说,“你认为呢?”

    我快速把手松开,后退一步说,“好,我们来完成一笔交易,你放过孙飞,我也放过你,大家两不相欠,你离开晋西,我不再找你麻烦!”

    这女人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巴,“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去死!”玉珠语气冰寒,又要朝她下手,勇哥急忙从背后抱住她,小声说,“别乱来,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不能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玉珠咬牙怒瞪着小静,连续深吸了好几口大气,这才平复下了心情,回头对我说,“叶寻,你朋友的食脑蛊我化解不了,劝你也不要随便尝试,食脑蛊在吸食你朋友生命力的时候,流下了很多蛊毒残留在他的大脑,所以他会受到食脑蛊的控制,只有食脑蛊的主人才可以解。”

    听到这些话,我心情更沉重了,怒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看见她在笑,“现在,你应该明白孙飞是什么处境了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要挟

    我说,“你想要做什么,直说吧!”

    小静这才抬起头来看我,语气十分认真,问我知不知道僵尸蛊?我说,知道,僵尸蛊是一种能够把人的脑髓吸干,彻底沦为摆布工具的绝命蛊虫,但存世十分稀少,几乎只存在于传闻中,没人见过那玩意究竟长什么样,我怀疑它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小静轻叹道,“其实是有的,我的食脑蛊就是培育僵尸蛊的重要材料之一。”

    我正色道,“你见过那种蛊虫?”她冷冷地笑,说见过,但不是成虫,培养真正的僵尸蛊,需要无数个复杂的工具,所以有人先炼制出了食脑蛊,打算以食脑蛊吸净99个人的脑髓,用来祭蛊!

    我下意识问道,“怎么祭?”小静慢慢把头抬起来,直视着我说,“你自己也是玩蛊的行家,连怎么祭蛊都不知道?”

    经她一提醒,我立刻回想起了一种最原始的法门,蛊既是虫,取罐佣,将几种不同的毒虫分别置于其中,以蜜蜡封存,接种的毒虫会互相撕咬,直至决出最后的胜负,再以阴料蛊咒加持,使存活下来的毒虫吸够阴气,从而产生异变,这就是蛊。

    难道小静手中的食脑蛊,只是培养僵尸蛊材料之一?

    我沉声说,“僵尸蛊毒性猛烈,是蛊中异种,究竟谁这么疯狂,要把这蛊虫炼出来?”

    “他的确是一个疯子!”小静露出怨恨而阴毒的眼神,死死地咬着牙说,“为了炼蛊,不仅拿自己的女儿做实验,还准备将自己的徒弟当成是培养蛊虫的器皿,满足他自己的野心,这个人,叫颂差!”

    乍听这个名字,我并没有什么反应,然而我身后的玉珠脸色却是一变,“是黑黎苗寨的祭司颂差?”

    小静很吃惊地看着她,“你居然认识他?”玉珠冷冷地说,“见过几次面,我跟他交过手,这是一个养蛊奇人,同样也是个疯子。”

    小静说,“你知道这个人就好,为了培养僵尸蛊,他强迫我,逼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寻找99个男人,并吸干他们的脑髓,最终将食脑蛊的成虫交给他,帮助他完成培育僵尸蛊的计划。”

    我沉声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小静垂头道,“我没有选择。”

    我并不关心她心里是否有苦衷,就算是被逼的,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害人,我厉声道,“你告诉我这些事的理由是什么?”

    小静直视着我的目光,她淡淡地说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如果你能帮我解决颂差,我就彻底解开你朋友的蛊毒。”

    “你威胁我?”我立刻把眼睛眯了起来,小静并不畏惧,她平静地注视着我的目光,凄然笑道,“如果颂差不死,计划将会一直进行下去,也许到最后我会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去,你舍得用你朋友的命陪葬吗?”

    我冷冷地说,“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没得选择!”小静扬起了下巴,她缓缓站起来,指了指被我砸晕在地的孙飞,说食脑蛊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思维,孙飞之所以没有发作,还能像正常一样说话,能跑能跳,是因为小静暂时放弃了对她的控制。

    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控制孙飞做任何事,而解蛊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食脑蛊的主人放弃对他的操控,第二个办法,则是直接给孙飞一个痛快,她让我选。

    我下意识将拳头紧握起来,冷冷地咬牙说,“你的食脑蛊,也是颂差炼制的?”

    小静点头,说是。我说食脑蛊的培育方法很神秘,连我也不得其法,能培养出这种蛊虫,足以证明对方在炼蛊一道有着很深的造诣,这种人我肯定不是对手。小静淡笑,说你有本命蛊,未必破不了他的蛊术。

    我还是盯着她问,“为什么?你和颂差是什么关系?”小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如果我说,我是他女儿,你信不信?”

    我还没说话,玉珠已经抢先开口,说她信,如果不是关系最亲近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他辛苦炼制的食脑蛊?

    小静露出痛苦的笑容,她喃喃道,“亲密……呵呵、或许吧。”接着,小静继续把目光转向我们,“我的提议,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我面露沉吟,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颂差是你父亲,你为什么反倒想害他?小静脸上闪过一抹怨毒,她咬牙说,“不关你的事,不要问,我只想问你能不能做到?”

    我看向了玉珠,勇哥立刻说,“小叶,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相答应这个疯……”

    我摆手打断勇哥,让他不必再说下去。随即我回头看向小静,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恩怨,搞得你们两父女变成了仇人,但我并不像卷入麻烦,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不答应是吗?”小静流露出一抹狠厉的冷笑,说除非你想亲眼看着他死!

    话音刚落,小静快速把手指放到嘴边,诵念了一段蛊咒,昏迷中的孙飞再度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眼珠高鼓,好像鼓出了两个大灯泡,居然麻木地坐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阻止孙飞!”我本能对玉珠大吼了一声,然后冲上去,阻止小静念咒,小静被我掐中了脖子,嘴唇却并未消停,仍旧快速诵念着蛊咒,玉珠则跳到孙飞身边,将手心按在了孙飞额头上,她打算先让孙飞平静下来,然而念了一遍蛊咒,孙飞反倒邪笑一声,一拳头砸在了玉珠肩上。

    玉珠猝不及防,被砸得惊呼后退,虽然并未受到伤害,可那眼神却是阴冷无比,弥漫着冰冷的煞气。

    她说,“我压制不了你朋友的蛊毒!”

    这么厉害?

    我脸色一变,五指发力,小静变得痛苦起来,她五官微微扭曲,仍旧没有停止诵念,我厉声道,“快停下,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小静这才睁开了眼睛,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怨毒之色,“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敌人手上,至少能图个痛快,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杀啊,不过我告诉你,我只要一死,食脑蛊也会死去,到那时,没有任何人能替孙飞解蛊。”

    “你这个疯子!”我的确有种恨不得掐死她的冲动,可一想到孙飞,却只能把手缩回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支持

    小静开始冷笑,说怎么,怕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请我对付颂差?”

    她一脸怨毒,竟让我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因为他根本不配当我父亲,他是个魔鬼,为了打成心愿,可以牺牲一切,我不过是他野心之下的牺牲品。”

    我说,是不是只要帮你搞定了颂差,孙飞的蛊咒就能解除?

    小静把头扬起来,冷笑道,“当然,孙飞这个傻小子,对我一直很不错,虽然他为人比较痴,也很迟钝没什么情趣,但我跟他并没有深仇大恨。”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对他下手了。”玉珠冷冷地说,“我听叶寻说,这个男人对你很不错,他甚至一直在维护你,明知道你来历不明,还是选择接纳你,你一点都不懂得感激,还对他下这种毒手,你果然是颂差的种,和他一样心狠手辣。”

    “随便你怎么说!”

    小静咬牙,寒声道,“决定权在你们手上,答不答应都行。”

    我苦笑道,“我还能拒绝吗,如果我拒绝,孙飞就只能死了。”

    “他不会死,但会活得像一条疯狗。”小静忽然哼笑一声道,“有些事,远比死亡更可怕!”

    “你这个毒妇!”勇哥跺脚厉吼道,为了打成心愿而伤害不认识的人,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静淡淡地瞥了勇哥一眼,说我本来就是毒妇。

    “你……”勇哥气得胸口发炸,一团火堵在胸口,却不能发作,咬牙冷冷地看我一眼,“小叶,你真要跟这个女人做交易,她的话并不可信!”

    我摇摇头,“虽然她的话不可信,但我无从选择。”

    勇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有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变成一声苦叹,“我希望你不要随随便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一次,我们或许不能帮你……”

    勇哥说得很小声,脸色有些羞愧,我明白他在想什么,勇哥和玉珠好不容易才消除了误会,太平日子还没过够,实在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今晚也是看在我的面上,才勉强答应过来助阵。

    我说,“没关系,勇哥,你先带玉珠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就行。”

    勇哥看向我,咬了咬牙,回头对玉珠说,“走吧,剩下的事和我们无关了。”

    玉珠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看勇哥,无奈摇头,“叶寻,你自己小心吧。”

    说完,两口子转身离去,这屋里只剩下三个人,孙飞仍旧是一脸痴呆,跪坐在地上,脸上的线条肌肉在不停抽动,脖子鼓上了两根青筋,好像一条随时都可能咬人的疯狗。

    我指了指孙飞,回头对小静说,“能不能先放松对他的控制,我们接着聊?”

    “对不起,我没有继续陪你聊天的兴趣,一句话,你到底答不答应?”小静冷漠地看着孙飞说。

    我叹气道,“我还有选择吗?但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对付颂差不可吧?”

    “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告诉你。”小静披好衣服站起来,大步往外走,我说,你去哪里?

    小静回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目光,“我想,孙飞家我是不能再待了,这次我并没有彻底控制孙飞,半小时后他会自然清醒,我给你两天时间做准备,两天后,我会告诉你一个地址,你可以选择不来,但那样的话,孙飞的蛊毒会立刻发作,我担保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开食脑蛊对他的影响。”

    目送小静离去,我点根烟坐下来,看着跪坐在床边像个傻子一样的孙飞,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守了他半个小时,凌晨三点半左右,孙飞眼中的躁动感在缓缓消退,不久后他浑身一颤,顿时恢复了清醒,我递了块毛巾给他,“擦擦吧,你脸上全都是汗。”

    孙飞仍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良久,他看着我说,“小静呢?”

    我很想发笑,是被气的。

    我说,“你还想着她?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能已经被她害死了。”孙飞轻轻地叹息,说对,我还在想。

    我只能说他中毒太深。孙飞很无奈,他靠着床头柜,望向一整个卧室的狼藉,傻傻地说,“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真亏你还记得,你中蛊了!孙飞一脸茫然,说什么蛊?我现在清醒了很多,是不是已经解了,是小静良心发现,亲自替我解的吗?

    他这个问题很蠢,似乎还对小静抱有幻想,我冷笑,说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你觉得一个无故害人的女人,她会这么好心帮你解蛊吗?

    “是你帮我解的?谢谢你!”孙飞一脸苦笑,说我真是不明白,讨个老婆就这么费劲?现在钱也花了,老婆也没了,他跟小静订婚的事闹得所有人皆知,以后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

    我心说你还有心情想这个,有那时间还不如先替自己准备后事。

    当然这些话我憋在心里没说,只是说,“孙飞,忘记她,好好生活吧。”

    我出门转出客厅,正要走向大门方向,孙飞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把手撑在门框上问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也没说,让他好好休息,孙飞不肯,还拽着我,问小静到底在哪儿?我烦了,一把推开孙飞,他四肢发软跌在地上,一脸惊恐,“你不会把她……”

    “放心,她好得很,绝对比你过得好,既然身体恢复了就好好睡觉,过段时间咱们再聊。”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臭小子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多**烦,还坐在那儿顾影自怜,感叹命途多舛,我才是最郁闷的那个,孙飞还有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可惜他自己毫不知情,为了避免造成他惶恐,我什么也没说,只想无声无息地把这件事搞定。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宁远镇,联系到了阿赞吉和张麻子。

    得知经过,张麻子沉吟起来,阿赞吉则一脸僵硬地说,“叶,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事瞎跑一趟,这样做值不值得的?”

    阿赞吉并不喜欢惹麻烦,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极度不满,正要苦笑,这时张麻子反倒说,“不,黑黎苗寨的确值得一去,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打算让叶寻跑一趟。”

    我不解道,“为什么?”

    张麻子说,“黑黎苗寨的祭司颂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是在炼蛊一道上却有很深的造诣,我早就听说了一件事,他闭关十余年,正在培育一种奇蛊,想不到竟是僵尸蛊,小叶,这次我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亲手毁掉僵尸蛊的幼虫,我会支持你,让阿赞吉陪你一起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送信

    我十分不解,一向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张麻子,为什么会对这次的事表露出这么大的关注度?我说,“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多管闲事吗?”

    张麻子哼笑道,“有些闲事不可以管,有些事却非管不可,你知道颂差为培育僵尸蛊的法本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我吃惊道,“不会又跟我爷爷有关系吧,难道他也是我爷爷的……”

    “他不配!”没等我说完,张麻子便抢过话头说,“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灵蛊葬经》是你爷爷从古耶朗联盟遗址中得到的,共分为上下两卷,一卷在你爷爷手上,另一卷则在阴蛊邪王手中,当初争夺这两卷法本的时候,颂差也有参与,你爷爷曾经说过,颂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追求力量可以不顾一切,那次没能在古耶朗遗址中搞死他,他深以为憾,现在你爷爷已经作古了,既然重新得到了颂差的消息,这件事自然该交给你去办。”

    我无奈地说,“想不到还有这种渊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张麻子冷眼瞥向我,不屑道,“你之前不肯把精力放在修法上,就算告诉了你也没用,颂差并不简单,苗疆也是个十分凶险的去处,没有一定能力闯进黑黎苗寨,根本就是找死。”

    我说,“好吧,难道你现在就不担心,我会遭遇危险了?”

    张麻子冷冷地说,“从来没有哪个**师是靠闭门造车成长起来的,如果你还和以前一样,我自然不会勉强你去,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你已经被阴蛊邪王盯上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尽快提升能力,难道要我保护你一辈子。”

    我撇嘴道,“行,怎么说都是你对,那我就听你的,先去一趟苗疆,阿赞吉也陪我?”

    张麻子冷哼道,“本来想让你一个人去,但你小子的斗争经验实在太浅,能力也不强,孤身一人走进苗疆十万深山,能平安回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让阿赞吉陪着你也算有个照应,他从小在苗疆长大,对那边的环境十分熟悉。”

    我只好说,“那好吧,小静只给了我两天时间,让我考虑清楚,第一天已经过去了,我想最迟后天她就会自动联系我。”

    “阿赞吉,你陪他走一趟吧。”张麻子点点头,对阿赞吉说道。

    对于张麻子的交代,阿赞吉选择无条件听从,他立刻收拾行李跟随我离开,路上,我对阿赞吉问道,“去苗疆需要准备些什么?”

    阿赞吉说,除了必要的防蚊虫药水,还有就是施法用的阴料,他暂时还不会跟我回去,既然要后天才出发,阿赞吉想抽空做些准备。

    我同意了他的说法,点头道,“那好,后天下午你去佛牌店找我,我想小静应该也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返回晋西,我把自己的行程安排了一下,得知我要深入苗疆,张强表现得很不淡定,他起身说,“老弟,勇哥已经把昨晚的事告诉我了,你真的要去那种地方。”

    我说对,张强马上黑着脸问我,“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大家朋友一场,你帮孙飞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是他自己不听劝才搞到今天,凭什么他犯了错,要你去跑腿?”

    我苦笑道,“不止是为了孙飞,张麻子也支持我去,这里面有些缘由很复杂,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好好讲明白,这总行了吧?”

    张强骂骂咧咧道,“随便你,你整天总是在外面跑,刘媚怎么办?”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店里和刘媚就先拜托你照顾了。

    晚上,我专程跟刘媚聊到这事,出乎我的意料,刘媚这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边帮我收拾衣服,一点叮嘱我要小心,我反倒不适应了,问她为什么这次一点都不担心我?刘媚小声说,“你总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谁让我找了你这样的男人?想去就去吧,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看着刘媚,默然良久,忽然紧紧搂着她,小声说,“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们的婚事也该好好商量一下了。”

    刘媚推开我,说婚事以后再说。我紧张道,“为什么,你不会反悔了吧?是不是伯母又跟你说什么了?”

    刘媚的母亲一直不太赞同我俩的事,这事我明白,怀疑是不是伯母跟她说了什么,让刘媚对我产生了动摇。

    “怎么会呢?”刘媚温婉一笑,温柔地拉着我的手坐下来。

    她轻轻道,“我只是不想限制你,一旦结了婚,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还是等你把一切事情都解决清楚,打算稳定下来之后,我们再谈婚事吧。”

    她的话让我充满了复杂和愧疚,其实像我这种身份,是不应该有家庭的,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谁让我偏偏认识了刘媚呢?

    我反抓着她的手,用给外认真的语气说,“好,一定,我现在确实有麻烦缠身,但我们毕竟还年轻,就算熬,也能熬死我的仇家,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娶你!”

    床头灯下,刘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忽然推开我,娇嗔道,“谁要嫁给你,也许我反悔了呢?”

    “你不会的!”我从背后搂着刘媚,喃呢着说,“能够遇上你也是我最大的幸运,放心,这一天或许不会太久的。”

    我俩相拥而眠,望着沉睡中刘媚那张恬静的脸蛋,我心中暗暗发誓,哪怕需要一辈子的时光,我也会好好守护着她,让她幸福下去。

    但现在,还不行。

    第二天下午,正在陪张强喝下午茶的我,收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被一个中年大姐送进来的,我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段很简短的话,“梧桐街36号,晚上九点,是你履行承诺的时间。”

    我揉碎了纸条,抬头看着送信的大姐,她长相普通,穿着环卫工的衣服,带着白色手套,一副普普通通的打扮,好像第一次走进这么奇怪的商铺,正不断打量玻璃展台中的佛牌。

    我说,“送信的人呢,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大姐笑道,“小姑娘家家的,给你送情书,她哪好意思?”

    我也笑,说是啊,这女人古灵精怪,总爱干些神神秘秘的事,麻烦你了大姐。

    大姐急忙摆手说,“不碍事,只是举手之劳,再说大姐收钱了。”我说哦,收了多少?

    这大姐眉开眼笑,“够我半个月工资了。”

    我一乐,想不到这女人出手还挺阔绰。

第三百八十四章 带路

    送信的大姐刚走,张强立刻就问我,“真要去?”我点头,没说话。张强叹口气说,“既然你质疑要去,我就不劝你了,保持手机畅通,有任何麻烦第一时间联系我吧。”

    我笑说,“苗疆可能没有信号,进了山哪还能联系?”

    张强张大嘴,正要说点什么,这时大街上却传来一道惊呼,我和张强脸色同时一变,豁然站起来,快步朝佛牌店外面走去。

    很快,我再次看见了刚才送信的大姐,和之前不同,她嘴角含笑,已经躺倒在了地上,街边蹲着两个人正要对她展开急救,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压胸口,我快步走上去,推开人群蹲在了送信大姐身边,一抓她的手,冰凉。

    再探鼻息,人已经没气了。

    尸体没有外伤,七窍中不见血丝,死后面容安详,甚至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她好像仍旧沉浸在发了一笔意外财的喜悦之中。

    我顿时把脸垮下来。

    “怎么会……艹,这女人真特么狠,连个送信的女人都不肯放过!”张强脸色铁青,跺脚说,“小叶,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这些家伙……”

    我挥手制止了张强,拉着他埋头走回佛牌店,走进店铺,张强脸色煞白地说,“老弟,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连个送信的大姐都不放过,杀人跟玩一样,跟这种人打交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打断张强,沉吟道,“下手的应该不是小静。”

    “为什么?”张强瞪大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分析道,“首先,小静虽然饲养了一条食脑蛊,但这大姐却并不是被食脑蛊害死的,而是中了一种邪咒,有点类似于黎巫经咒中的摄魂秘术,据我说知,小静并不懂这门阴邪的法咒,如果有,昨天也不至于被我们憋得那么狼狈,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是她害死的,那会是谁?”张强不解地说。

    “不知道,”我摇头,忽然联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急忙说,“老张,我先走了,阿赞吉不久就会过来,你让他去梧桐路36号找我。”

    张强拽着我的胳膊说,“老弟,你要一个人过去?”

    我推开张强,沉声说,“不去不行了,我有种直觉,小静恐怕也会有麻烦。”

    “这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出发就遇上这种事了!”张强急得跺脚,我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立刻冲到大街上拦车,告诉出租车司机地点。

    很不凑巧,大街上正在堵车,等我感到梧桐路大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心急如焚,下了车赶紧找梧桐路36号,可走遍了整条大街,我却一直没找到纸条上说的地方。

    我有点慌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的困难程度恐怕会远远超过之前面临的任何一场变故。

    我还不肯放弃,幸好不久之后,我看见一个推着三轮车卖水的中年人,赶紧冲过去问道,“大哥,麻烦问一下,梧桐路36号在什么地方?”

    卖水的大哥很吃惊地看着我,“小兄弟,你找那个地方干什么,那里闹鬼啊。”

    闹鬼?

    我笑道,“没事,我就是专门抓鬼的,你这么说,肯定知道那地方在哪里吧,能不能带我过去?”

    这大哥皮肤很黑,头上顶着破毡帽,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听到这话赶紧把头低下去,使劲摇晃着脑门,“不行,那是死人去的地方,活人怎么敢去?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找了。”

    我立刻掏出钱包,塞了两百块钱在他手上,“大哥,帮帮忙,有个人约我在梧桐路36号见面,我不去的话她可能会有危险,放心,你只要带我走到门口去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搞定。”

    他迟疑了一下,依旧低头不肯看我,我有些不耐烦了,忙说不够就再加两百,这条街又不止你一个路人,不行我就让别人赚了。

    他这才说,“行,钱给我,我带你去!”

    借过钱,他把三轮车靠在路边,转身便朝一条小巷中走去,我赶紧这大哥怪怪的,走路时一直低着头,脸都不肯抬一下,我追上去问道,“大哥,你脖子怎么了?”

    他“啊”了一下,下意识把手伸向脖子,低哑地回应了一声,“没事,脖子有点疼。”

    我正着急跟小静见面,没顾得上理会他的异常,拐进巷道中走了好久,这大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本能地看了看四周,越来越荒凉偏僻,走了这么久,我们早就离开了梧桐街。

    我停下来,不肯走了。

    带路的人仍旧低头走在前面,我跟他想个至少两米,他一直不肯回头,却能感应到我的脚步已经停下了,立刻说,“你为什么不走了?前面就是。”

    我把脸搭耸下来,慢慢眯紧了眼角,“这里不是梧桐路。”

    他笑道,“这里就是梧桐路,你可能不知道,梧桐路一共有两条,老街是上一个世纪七十年代留下来的,后来市政规划,又在其他地方修了一条路,还叫梧桐街,正因为这样,很多不熟悉的人都会找错。”

    我说,那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一看你的脸。

    他哑着嗓子说,“不必了吧?”

    我谨慎往后退,“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替你带路的人啊!”他仍旧茫然地站在那里,傻笑道,“快走,收了你的钱,我必须把你送到那里,走吧。”

    我说,“我不想去了,你走吧。”

    “不行,没到地方,绝对不能走!”他吼了一嗓子,徒然间把脸抬起来,草帽下显露出一张森白的脸,两个眼珠子涣散,没有聚焦。

    我看见他脖子那里有一道“红线”,伤口很细,渗露出一些血丝,心中顿时一紧,沉声说,“你带我走得并不是阳间的路,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吗?”他的眼仁慢慢往上翻,仍旧是一脸迷茫之色,眼球很快就翻进了上眼皮,只剩下两个白中泛黄的眼珠子,好像剥了皮的葡萄,五官扭曲,脸色也慢慢狰狞了起来,“你胡说,我没死,没有死!”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血线”,“你脖子还疼不疼?”

    “脖子……脖子……”他徒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去挠脖子,手指刚刚触碰到伤口,顿时一大股殷红的血迹迸射出来,好像拧开的水龙头,心房供血的压力造成了井喷效果,这人脖子上立刻喷出两股血线,身体直挺挺地往下一歪。

第三百八十五章 梧桐街36号

    果然是个死人!

    我后背一凉,本能地冲上去,此时那人脖子上的血迹早已流干,我刚要蹲下去检查,却看见尸体的眼睛徒然瞪大,一脸怨毒地定格在我身上,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提醒我,我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我悚然一惊,本能地后退两步,随后站定了说道,“谁害死你的?”

    “呵呵……我不知道,那个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多管闲事的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明白了吗?”这大哥撕裂的气管中发出阴冷歹毒的笑容,吼完这一句,鲜血立刻从他脖子上涌出来,等我定睛再看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妈的!

    我爆了声粗口,跳起来,撒腿跑向进来的路口。

    这事不对劲,有人正在利用邪法,操控一具尸体为我带路,这应该是一种警告。

    在我的印象当中没有任何经咒能够做到这么诡秘的地步,即便是湘西老疤的赶尸咒,无法让一个死去的人开口说话!

    花了几分钟,我重新跑回刚才那条马路,这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我低头一看时间,下午六点,天快黑了,阿赞吉没到,我只能独自调查了。

    刚才找了一圈,我都找不到梧桐路36号究竟在哪里,这会儿静下心来,我强迫自己再仔细搜索一遍,我沿街缓慢前行,从1号楼开始,一栋一栋地往下寻找,一直找到30号门牌,一切都很正常。

    可从31号门牌开始,次序就被打乱了,30号门牌之后,紧接着本该是31号,可呈现在面前的却是42号。

    我有个擦县,会不会有人故意打乱了门牌号,好阻止我接近目的地?

    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我想不通,脑子里一团乱麻,那张纸条明明是小静送来的,说明她并没有忘记约定,很想跟我见面,可当我来到梧桐街,却压根找不到36号建筑在哪儿。

    她为什么要故布迷阵?难道只是为了耍我?

    这个解释不通。

    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忽然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

    对了,门牌号可以被打乱,可房子是不会走的,我已经数到了30号,从这里继续往下数,再过五栋楼房,不就是36号了?

    想到这儿,我脑子一下开了窍,迫不及待地往下走,每过一扇门,我都会在在心中默默数数,两分钟后,我走向了一间废旧的商铺,大门积了一层厚灰,两扇铁门紧掩,黑漆漆的,很阴沉。

    门牌上标记的数字,是39号。

    9和6是颠倒的,只要调换一下位置,本该是36号的门牌,就会变成39号,看来的确有人故布疑阵,不希望被我找到跟小雅约定见面的地方。

    会是谁呢?

    我心中闪过一道念头,眼神变得茫然起来,直觉告诉我,推开这扇门,我极有可能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可已经走到了这儿,我总不能临阵退缩。

    我硬着头皮,把手慢慢伸过去,轻轻推在了大铁门上,门板很厚重,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门并未上锁,随着我手指缓缓发力,渐渐被推开,浓郁的黑暗顿时呈现在了眼前。

    一股浓郁的酸腐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立刻皱紧了眉头。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小静怎么可能选择这种地方跟我喷头?可在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选择了走进房间,一脚跨进大门,我感受到了一股冷飕飕的凉意,沿着地板直钻今年我的裤管。

    屋内很黑,仿佛荒废了很久,我找不到灯线在哪儿,或许这地方根本就没有通电。

    我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掏出手机,调开灯光往前一照,地板上积了一层后悔,手机光束照在地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我环顾四周,并未察觉丝毫异样,正要皱眉回头,这时耳边却发出一道轻响。

    砰!

    好像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我猛回头,将手机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回头,我看见了一截楼梯,视线中黑压压的一片,尽管我已经把手机调到了最亮,却依然照不见楼梯在哪儿。

    二楼,好像有东西。

    上不上去?

    脑海中迸出这样一个念头,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楼梯,一脚踏在了木质楼梯上。

    “吱呀!”

    皮鞋的鞋底与木质台阶接触,放出更加刺耳的声音,我心脏抖了一下,本能地要把脚尖缩回,此时耳边却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黑暗中,好像有个人正在往上跑。

    “站住!”我本能地发出一道爆吼,不管不顾地冲上楼梯,前面的脚步声很快,不到两秒钟就消失了,说明这楼梯很短,应该只能通往二楼。

    我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去,可刚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我却把脚步定格住了。

    我没有发现脚印。

    这楼梯上铺满了一层厚灰,如果有人先我一步上楼,肯定会在地上留下脚印,然而没有,手机灯光下,一个脚印都没有。

    我呼吸加快,后背已经开始流冷汗了,只要是人走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脚印,可这里却没有脚印,只有阴灵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阴灵走路,应该是没有声音的才对?

    我想不通,硬着头皮往上走,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正在指引我,故意将我引上二楼,来都来了,不如顺其自然,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我屏住呼吸上楼,二楼空间比较狭窄,只有一个大敞间,在距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摆着一扇黑色的屏风,我缓步走向屏风,忽然间,只见那屏风后面闪过一道影子,仿佛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本能地抓起了符通,咬破中指,将中指血滴在了符通上。

    如果真有阴灵,符通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我站定脚步,冷冷地凝视着屏风背后的黑影,厉喝道,“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我,那黑影飘在屏风后面,不断地摆动着,很想一只阴灵,但符通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咬牙喝道,“你到底是谁,快出来!”

    黑影仍旧在晃动,地板上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此外,没有任何回应。

    “装神弄鬼!”我大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一脚便踹在了屏风上,“砰”一声,屏风立刻倒下,砸出一片灰尘。

    手机光线下,却照出了一具尸体。

    是孙飞!

    他脖子上有一条正在渗血的红线,红线套住了他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顶端,孙飞的尸体就这样吊起来,脚尖笔直往下,已经僵硬的尸体,却在轻轻摆动着。

第三百八十六章 隐形对手

    “孙飞!”我大喊,立刻快步朝他冲过去,孙飞脚下正在滴血,整个人却好似麻布口袋一样吊挂在那里。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我瞪大大双眼,一脸茫然,感到无助嘶哑地咆哮了一声。

    为什么孙飞好端端的会死在这个,这个贱女人特意邀请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看见孙飞的惨状?

    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正当我要站起来的一瞬间,孙飞却忽然瞪圆了眼角!

    他的眼珠还在转,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僵硬却麻木,脖子中“咯咯”一阵响,忽然间猛地张大了嘴,嘴里不知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你……”我头皮冒汗,本能的一声惊呼,只见孙飞咧开的嘴角牵扯出一副冷厉的笑容,特别诡异,口中却蹦出一条黑线,奔向我的脖子。

    是蛊!

    我脸色一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时间,立刻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口上,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自我眼前飞过,龙灵蛊“咻”一声直取目标,两道光点在空中快速旋转两圈后同时跌倒在地,等我再次睁眼去看的时候,发现龙灵蛊已经挺着肚子跳起来。

    我把手伸出,龙灵蛊立刻跃上了我的手心,在它长大的嘴里衔着一条黑色的东西,有点想蜈蚣,然而身体短胖,却没有蜈蚣那么细长的身形,鳞片是灰白色的,爬满褐色的灰斑,头颅扁,却平坦,嘴巴很小,头顶生长着一根嫩芽肉刺。

    我捏住龙灵蛊的嘴角,想让这吃货把嘴里的蛊虫吐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来历,可这贪吃的小家伙却不肯,一边挣扎扭动,一边发出护食的“呼呼”声。

    我在它屁股上掐了一把,这小东西吃痛,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蛊虫,我把这虫子凑到眼前,望向它好像树皮一样干涸龟裂的鳞片,心中一阵发凉。

    这蛊虫我从未见过,并不存在于爷爷那本《灵蛊葬经》的注释中,或许是全新的品种,难道和僵尸蛊有关?

    正在我愣神之际,手中那蛊虫一下苏醒了,开始疯狂蠕动,我脸色一变,立刻要伸手将它掐死,不料这小东西外壳坚硬,我使劲一掐却拿它无可奈何,头顶尖端那嫩芽一样肉刺正在变长,飞快朝我手背上扎了一下。

    我“啊”了一声,身体快速滑倒,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手腕一招,龙灵蛊立刻化作一道虚线,迅速朝我掌心飞临而来,我将手掌一握,立刻抬头环顾四周,视线中依旧是一片黑暗,却有一股淡淡的阴气缭绕,不知道从房间哪个位置弥漫出来。

    我沉声说,“你是谁?”

    房间里传来一道轻笑,“我提醒过你,让你别进来。”

    我拉长了脸,视线中迸发出强烈的愤怒,“你就是刚才带路的人,你对,他已经死了!”

    “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分别!”我感到一股阴测测的冷风回旋在耳边,森冷气息弥漫,屋子变得越来越冷。

    我深吸一口气说,“借一只阴灵来跟我对话,看来你是不准备现身了?”

    屋里有只阴灵,虽然我暂时捕捉不到它的确切方位,但我可以肯定,这是刚才带路那个中年人的灵体,有人害死了他,再借助那大哥的灵体跟我对话,好高明的控灵术!

    那个声音凄厉地笑道,“为什么要管闲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指被掉在墙壁上的孙飞,沉声说,“本来跟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但你害死我朋友,就跟我有关系了,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女人叫你来对付我?”

    我把后背紧贴在墙壁上,视线慢慢搜索对方的位置,一边快速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会不会,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跟我合作?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稳住我的情绪,然后等待强援,报了前天晚上的一箭之仇?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孙飞已经被害死了,连我也遭到对方的暗算,除了小雅,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们。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朋友和你一样,也死在了多管闲事上,他本来可以不用死,谁让他费尽心思,偏要找那个女人?”

    我心中一震,难道这两天孙飞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休息,而是满世界寻找小雅?

    我厉声说,“那个女人呢,她在哪里,亏让她出来见我!”

    对方哼笑了一声,说我怎么知道,我也在找她。我心中一动,顺势把话说下去,“不是她命令你来的?”

    那人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不是,小雅犯了错,大祭司让我把她带回去,接受惩罚,可惜,她似乎一直在躲我,找不到她本人,只好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我目光越来越冰冷,“所以第一个遭殃的人是孙飞?你怎么找到孙飞的?”

    “别忘了,他身上有食脑蛊的印记,而我的阴陀蛊跟食脑蛊来自同一个地方,自然有感应,找到他其实很简单。”对方冷厉地笑道,“本来我可以留着这小子的命,带回去慢慢拷问,谁知道你会这么快找来,没办法,我只好提前送他上路了。”

    我心中蓦然一疼,咬牙切齿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你朋友带我来的。”对方很耐心地解释说,孙飞找了小雅两天,总算得知了那女人的下落,而小雅也答应跟他见面,越好见面的地方就是这里,他抓住了孙飞,一番折磨逼问之下,很轻易地找到了这里。

    我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这么说起来,小雅在约我碰头的同时,也同样约了孙飞,有可能是这个女人突然良心发现,打算替孙飞彻底化解蛊毒。

    孙飞比我早到这里,可等待他的人却并不是小雅,而是这个不知名的凶手,对方也在寻找小雅,当得知孙飞和自己的目地一致的时候,才会把孙飞抓起来,进行拷问。

    而小雅估计是感应到了什么,已经提前逃离了这里。

    想通此节,我长舒一口气,“小雅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带她回去,还有,刚才你口中说的大祭司是不是颂差?”

    “你的废话太多了,我没有心情跟你解释!”他冷冷地提醒我,说你该上路了。

    话音落地,一股阴气渗出了墙角,无形中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掐在我脖子上。

    我立刻感受到了窒息。

第三百八十七章 逼问

    来了……

    我心头一沉,明白掐我脖子的就是房间里的阴灵,而背后的操控者却并未出现。

    我感受到了窒息,阴灵的大手格外冰冷,森森寒气沿着我的毛孔渗入,我整个脖子上的皮肤都快结冰了。

    我不自觉抓紧了符通,两秒钟后,却选择将它缓缓放开。

    阴灵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喘息很费劲,嘶哑着嗓子说,“能不能出来,让我见一见你,至少让我明白,究竟是谁暗算了我。”

    那人冷厉地笑道,“人都快死了废话还这么多,要怪就怪你太喜欢管闲事,你们都是被她连累死的,下辈子投胎做人,一定别管闲事了。”

    我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敢出来跟我见面,我们是不是认识,或者说,我见过你?”

    他嘿然冷笑道,“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听说过你,好像你爷爷跟大祭司有一段渊源,不过这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小子,去死吧!”

    他徒然一声低吼,口中诵念了一段经咒,我立刻感觉阴灵的力气增大了很多,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该死,这家伙太谨慎了。

    既然没办法把人骗出来,我只好选择反抗,当阴灵加大力气的同一时间,我也把手覆盖在了符通上,平心静气,在心中默诵了一段咒语。

    符通弥漫出一道诡异的光,被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来,奋力刺向身后。

    “啊……”我听到冷风中带出一阵咆哮,指尖发力,回头就是一拳,这一拳看似砸在了空中,可当拳头距离墙面还有半寸的时候,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冰冰的、软软的,好像是果冻。

    阴灵没有实体,是一团气,但我已经抓住了它。

    “你居然没事,这不可能,没有在被我的阴陀蛊咬伤后还能站起来!”背后那人慌了,发出一道历喊。

    我冷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爷爷和颂差有渊源,那你也应该明白,我爷爷是蛊师了?想用这么下贱的虫子来对付我,你够不够资格?”

    “放屁!”黑暗中传来一声咆哮,我看不清那人究竟祭出了什么什么手段,耳边只听见“咻”的一声,刚才那虫子又出现了,飞临在我肩上,一口朝我脖子上咬。

    他厉笑道,“第一口咬不死你,等你血管被啃穿之后,看你还有没有底气嘴硬!”

    “是吗?”我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向胸口,低喝道,“出来做事!”

    话音落地,我脖子处涌来一道淡金色气场,好像长蛇一样游走,在空中划出几根线条,阴陀蛊还没咬在我脖子上,尾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摔向空中,蛊虫在空中翻转,调整落地的角度。

    可不等到它有落地的机会,那道金光已经快成了一条线,倏然电射而知,一口便将它吞入了口中。

    “你这是什么东西,本命蛊?”那人再次发出了惊呼,愤怒中带着深深的震惊和惶恐,我厉吼道,“不要放过这家伙!”

    龙灵蛊在地上一个翻滚,再度迸射起来,化作一道笔直的亮线,瞬间没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啊……”

    “看你往哪里跑!”我脸色一狞,快步冲向惨叫声传来的位置,两秒钟后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人,正倒在地上翻滚,双手死死掐着脖子。

    龙灵蛊趴在这人头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有点生不如死的意思。

    “本命蛊……你居然养了一只本命蛊!快放开我,让你的本命蛊住手,啊……”他五官扭曲成一堆,疯狂地嘶吼惨叫。

    我打了个响指,让龙灵蛊暂时停止折腾对手,然后慢慢蹲下来,一脸揶揄之色,“早就告诉过你,你的阴陀蛊不过是种不入流的东西,你想靠这东西对付我,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从哪儿培育出这种虫蛊,连我都没见过。”

    龙灵蛊放松了对他的控制,这人躺在地上大口喷着白沫,缓了好久才有气无力地说,“算我倒霉,居然碰上了玩蛊的行家。”

    我厉声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是……扑赞给我的,他让我不断用阴陀蛊搜集别人的魂魄!”这人气息奄奄地说道。

    扑赞?

    乍听这名字,我感觉十分耳熟,可想了好久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正思索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碎片,猛拍脑门回想起来。

    对了!

    一年多之前,那时候我刚得到龙灵蛊不久,曾经在张强的怂恿下帮助过一个叫杜玉娇的女孩,那女孩中了钉子蛊,我记得背后下蛊咒的人就叫扑赞。

    想不到一年之后,我会再碰上他。

    我立刻说,“扑赞为什么会把这样的虫蛊送给你?”

    “呵呵……他、他利用我,让我帮他搜集魂魄,因为阴陀蛊能够控灵,吸收越多的魂魄,就能成长得更厉害。”他低声交代。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之前是食脑蛊,现在又是阴陀蛊,这两种蛊虫存世都格外少见,难道培养这些蛊虫的目地,都是用来完善僵尸蛊?

    我曾经解释过,蛊虫生存的环境远比自然界任何生物更加恶劣,以同类为食,嗜血残暴,要想培养出厉害的蛊虫,就必须牺牲很多次一等的蛊虫,以蛊虫精血培育,才能造就出真正的顶级虫蛊,无论小雅的食脑蛊,还是这人手中的阴陀蛊,想来都是为了饲养僵尸蛊而准备。

    我沉声说,“难道扑赞也参与进去了?”

    “是……”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大祭司颂差他……他和扑赞本来就是多年的好朋友,如果没有扑赞的支持,计划也不可能进展得这么顺利,我……我来到这里的目地,就是为了把食脑蛊带回去,它是计划中的最要一环。”

    我说,“僵尸蛊究竟有多可怕,竟然需要同时献祭这么多虫蛊?颂差培养僵尸蛊的目地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人惨笑一声说,“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吧,能不能放过我。”

    我说,“放过你也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他吃力地说,“什么事?”

    我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带我找到扑赞,还有一笔陈年旧账没跟他算完!”

    去年,他害得杜玉娇很惨,虽说钉子蛊最终还是被完美化解了,可真正下蛊的人却没有找到,既然这次连扑赞也来到了晋西,说什么,我也要让这老家伙先吐口血再走。

    “不要,我不能背叛他们,扑赞是大祭司的得力助手,背叛了扑赞,等于是背叛大祭司,我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人一脸慌张地说。

    我打了个响指,龙灵蛊顿时“嘶嘶”咆哮起来,蓄势待发。

    我冷笑不止,“想不到你居然打算熬刑,我这人天生就喜欢啃硬骨头,不知道你能撑多久!”

    在我的授意之下,龙灵蛊立刻钻到他耳朵眼中去,这家伙立刻把眼睛鼓起来,好像羊癫疯发作一般抽搐,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曾经有人把痛苦分为十二级,还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女人生孩子,我想说,被龙灵蛊折磨的下场绝对超过这个级数,别看这小东西平时贪吃、懒惰,真要是发起狂来,能让一个钢铁直男流泪崩溃,跪地磕头认爹。

    这话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苗家医馆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得快感的人,可有些时候,总有人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就好比眼前这个人。

    终于,他明白了形势的不可逆转,也在龙灵蛊的折腾下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恐惧,他爬起来,开始痛哭流涕,求我别再搞他。

    我让龙灵蛊暂时停下来,然后问他,“现在肯说了?”

    他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我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我问他怕不怕死?他说,怕!眼神特别诚恳。

    我笑了,只要怕死,他就没有胆子对我说假话,我再问,“好,扑赞究竟在哪里,能告诉我了吧?”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将它牢记下来,押着这小子准备下楼,孙飞的死让我感到暴怒,但他的尸体我却不能碰,免得留下线索,让警方联想到我身上,下楼后,我第一时间拨打了陈虎的电话,将孙飞遇害的事情告诉他,陈虎的第一反应跟我差不多,他惊呼道,“孙飞怎么可能会死?”

    我深吸一口气,说他的确死了,地点在梧桐路36号,还被挂在二楼,我没有接触他的尸体,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陈虎立刻说,“好,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我说,“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办。”

    “什么事?”陈虎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立刻压着嗓子问,“叶寻,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我说知道,凶手正被我控制在手里,你们一过来,立刻就能看到他,具体细节,你自己跟他聊!陈虎立刻说,“那你呢,要做什么,喂……”

    我默默挂断了电话,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这个小子,我说,“刚才我已经给你下了灵蛊,你应该清楚这种灵蛊的威力吧?”

    他苦涩地点头,说知道,放心我不会跑,我会乖乖等着警察上来。

    我拍拍他的脸,说那样最后好,你杀了人,并且这个死者还是我朋友,我本该亲手替孙飞报仇,但你不是主谋,只是别人控制下的一颗棋子,所以我不准备拿你怎么样,警方很快就回到,希望你把一切都交代出来,不要试图逃跑,或者你会过得比死还难受,明白吗?

    他一脸灰败,低下头说,“我明白。”

    我从来不是个嗜好杀戮的人,更多时候,我情愿用谈话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勒令他留下来之后,我走出了房间,远远的,我看见一道人影站在大街另一侧。

    是阿赞吉。

    我快速朝他跑过去,阿赞吉也迎上来,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表情这么难看?

    我说,“我朋友死了。”

    他说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你不是过来跟那个女人见面吗?

    我摇头,语气冷漠地说,“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总之小雅不见了,孙飞死了,我在里面遭到了埋伏,幸好那人埋伏不成功,被我反制了,我在他嘴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把大致情况告诉了阿赞吉,他立刻沉下脸,做沉思状,然后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说,先找到扑赞再说,会一会这位素不相识的“老朋友”,我想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阿赞吉沉吟道,“扑赞不是一般人物,我们未必能留住他。”我笑道,“上次他跟张麻子隔空斗术,张麻子受了点轻伤,扑赞的钉子蛊则被强行破除,张麻子说过,他受的伤会比自己严重,我相信他的能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阿赞吉点头说,“好吧,我先陪你去一趟。”

    很快我便走到另一条马路上拦车,上车不久,我接到了陈虎打来的电话,他说自己已经带人赶去现场了,那个凶手还在,并没有抵抗,现在他已经把人控制了起来,还想向我打听点别的。

    我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江湖事江湖了,这种事不太好假手他人,我并不希望把陈虎也卷入进来,因为这次的敌人,很神秘,并不是一身警服就能震慑得了的。

    挂完电话,阿赞吉对我说,“为什么要留活口?”

    我耸了耸肩,说这里毕竟是市区,难道你让我杀人?杀了人,恐怕陈虎很快就会找到我,我打这个电话也是迫不得已,我已经去过二楼,还留下了很多痕迹,如果不明不白地就这样走了,警方一定会怀疑我。

    阿赞吉说,“你想得真周到,可留个活口给警方,他们不也一样会调查,这种事最好不要有普通人参与进来。”

    我冷笑,说你放心,凶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当地的一家特色苗人医馆,根据凶手的交代,我知道扑赞原来一直躲在里面。

    谁能想得到,一位名震苗疆的大蛊师,居然隐姓埋名开起了草药铺子,替人抓药看病?究竟是被他害过的人多,还是他救过的人多?

    天色已经很晚了,医馆中散发着微弱的油灯光线,没有通电,是一栋具有苗疆特色的吊脚楼,医馆位于城郊,附近就是一个城乡结合部,既不太吵闹,也不太冷清。

    阿赞吉很疑惑,指了指前面的吊脚楼说,“扑赞真的有可能藏身在这种地方?”

    我说,“刚才的凶手就是这么说的,他没有胆子骗我。”阿赞吉更费解了,皱眉说,“扑赞可是名震苗疆的大蛊师,行踪一向神秘,据说一般只在苗疆深处活动,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说,想不通就先别想,进去问问,或许他会亲自告诉我。

    走向医馆大门,我轻轻门前敲了敲,不多久,有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谁呀?”

    我说,我来找扑赞。

    里面的人好像迟疑了一下,说你先等等。不久后,大门敞开了,走出一个穿着苗人服饰,十分年轻的苗族少年,他对着我看了又看,说你们找我师父做什么?

    我说,“你也是蛊师?”

    开门的年轻人笑了笑,说我不懂毒,只是个草药学徒,几个月前扑赞在这里开了医馆,他慕名而来,跟随扑赞打杂,学习药理知识的。

    我说哦,扑赞人呢?他说扑赞出去了,估计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如果不着急的话,倒是可以进医馆坐一坐,等扑赞回来再说。还问我是不是扑赞的朋友,最近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人找扑赞谈事情。

    我说,“那好,有劳你了。”

    对普通人,我的态度一向很客气。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扑赞死亡

    这个年轻学徒话不多,请我们走进内室,说是让我们稍等,他去泡茶。

    挺热情的一个小伙子。

    阿赞吉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这个学徒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修行者的底子,脚步轻浮,一看就是普通人。”

    我小声说,“还是谨慎一点好,很多蛊师无法通过外表判断,有些人看似弱不禁风,杀人的手法却层出不穷,蛊师和大部分修行者不一样。”

    阿赞吉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上的一柄黑色小刀子。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学徒走出了后堂,手中端着一个茶盏,脚步很轻地向我们走来,“客人,喝茶。”

    我说了句谢谢,我刚想去接水杯的时候,对方的手掌却忽然往后撤了一下,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视线往前偏移了几分。

    不太对!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忽然袭上了我的心头,递水的同时却把茶杯往后撤,动作虽然很轻微,但却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我半坐在椅子上,把手僵在了空中,对方正好是居高临下地看向我的头顶,两秒钟之后,阿赞吉说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从阿赞吉的角度来看,我现在的姿势肯定很怪异,他还什么都没有察觉,把手伸过来,似乎想替我接过那杯水。

    就在阿赞吉伸手的那一瞬,我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像是蛇鳞划过布片的动静,和蛊打交道,我对蛇虫鼠蚁之类的动物异常敏感,耳朵一动,已经听出来了,对方的目标一开始是我,现在转向了阿赞吉。

    “别接他的茶杯!”

    这句话刚从我口中咆哮而出,我就看见那茶盏之下的手中钻出了一颗褐色的蛇头,张嘴咬向了阿赞吉的手指。

    毒蛇的獠牙贴近阿赞吉手指的瞬间,他猛地一翻手掌,端在空中的右手从侧举变成了平伸,掌心向上,往毒蛇七寸的位置上夹了过去。

    阿赞吉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毒蛇却比他更快,这条蛇训练有素,绝不像是山里的普通毒蛇,冰凉的蛇头窜进阿赞吉掌心,暴伸半尺,舍身缠上了阿赞吉的手腕。

    阿赞吉惊呼一声,只见蛇头扭动,直奔他小臂的部位咬了过来,我再想替他抓蛇已经晚了一步。

    千钧一发之间,阿赞吉动了动左手,一柄黑色小刀扬起来,不偏不斜地斩中蛇头,我眼看着一蓬鲜血在阿赞吉手臂上方炸开的同时,这学徒手中又飞出了另一条毒蛇。

    这一次,那毒蛇的目标分明是我。

    我没懂,好像截木头一样坐在哪里,毒蛇飞射而来的身体好像一截线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光,不过瞬息间便咬向了我的脖子。

    不过它张开獠牙,却并没有咬下来,因为毒蛇弹起的瞬间,龙灵蛊已经散发出一股蛊中王者的威压,它本能感受到了恐惧,冰冷的蛇麟一竖,倒在我肩膀上,却迟迟不敢张嘴往下咬。

    反倒是从我脖子处弹射出了一道精光,一个细小的光点钻进了毒蛇的脖子,很快便消失无踪了,而那毒蛇也开始浑身乱扭了起来,把身体拧成麻花形状,十分痛苦地翻滚倒地。

    “你到底是谁!”我徒然暴起,一手握住了学徒的脖子,对方一共准备了两条毒蛇,刚好针对我和阿赞吉同时下手,这证明我们的行踪极有可能暴露。

    学徒依然麻木地站在那里,我的手触碰到了一片冰凉,心脏一跳,本能地把手缩回来,惊呼道,“你已经死了?”

    学徒仍旧站在那里没动,嘴角上扬,流露出一抹很诡异的冷笑,他不动,我也不动,与对方诡异的目光对峙着,两秒钟后,他麻木地张开嘴唇,发出漠然的声音,“多管闲事,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你!”

    说完,服务员直挺挺地倒下,慢慢合上双眼。

    我猛地站起来,耳边却传来阿赞吉低沉的惊呼,“他是个死人,为什么我从进门的时候去没有发现。”

    “因为他进来的时候还活着,替我们倒茶的时候才死的。”我冷冷地说。

    阿赞吉呼吸一滞,语气低沉道,“这么说凶手就藏在后面?”

    他厉喝一声,率先射出了手里的黑色小刀,身体弹跳起来,瞬间便冲向了学徒刚才倒茶的那间屋子,而我则低下头,看向脚边的死尸。

    一天之内,这是我看见的第五个死者。

    不久,阿赞吉从空屋中跑出来,手上拿着刚刚投掷出去的黑色短刀,一脸阴沉地说,“没有人,可能是扑赞下的手。”

    “我怀疑不是!”我摇头,把视线定格在了房间深处,沉声道,“里面还有几个房间,进去看看再说吧。”

    说完我立刻冲向那几个房间,阿赞吉快步跟上,连续寻找了五六个房间,我在最后一个小房间里,看见了一个盘腿坐在地上,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

    这人一样是苗族打扮,精赤的胳膊上纹满了不少阴法刺符,面相很苍老,满脸褶子老纹,瘦得好像皮包骨,脸皮搭耸,两只眼睛也是闭起来的,看起来好像是在睡觉。

    “扑赞!”阿赞吉厉喝一声,十分谨慎地扬起手中的刀子,我也后退了一步,一脸凝重地打量房间中的老人。

    半晌,扑赞并没有任何动作。

    我脸色抽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麻木地回头说,“死了。”

    阿赞吉眉头耸动,低呼道,“死了?”

    “没错,你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打坐,其实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是在打坐的过程中被人无声无息地毒死的。”说完,我伸手在扑赞肩上轻轻一推,尸体僵立着倒下,仍旧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打坐姿势。

    “谁能杀掉他?”阿赞吉悚然一惊,说扑赞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苗疆鼎鼎有名的大蛊师,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就算我和阿赞吉合作,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我沉下脸说,“答案只有一个,应该是很熟悉的人下手,扑赞曾经和张麻子隔空斗法,虽然最后元气大伤,可张麻子也并不轻松,这点足以证明他的强悍,而对方却能在无声无息中毒死他,只能是扑赞最亲近的人才可能半到。”

    “刚才那个学徒?”阿赞吉恍惚道。

    “应该不是。”我皱眉说,“无论是谁毒杀了扑赞,现在这笔账都要算在你我头上了,走吧,趁还没被人发现,我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说完,我陪阿赞吉翻窗出去,小心翼翼地避免留下任何线索。

第三百九十章 入瓮

    离开医馆,我和阿赞吉找了个僻静处坐下。

    阿赞吉的脸,比夜幕还要深沉,“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看到了两个死人。”

    我苦笑,“不止两个,算上最初送信的大姐,还有那个故意带错路的大哥,以及孙飞,我遇到了五个。”阿赞吉的语气无比凝重,他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到底是谁暗中下手,破坏我们追查下去。

    我十分愁闷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所有和线索相关的人全都死去,就连小雅也不知去向,就算我想追查,也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立刻低头去看手机,电话还是陈虎打来的,我很不耐烦,接了电话问他什么事,陈虎说出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消息。

    放下手机,我手心感觉麻木,阿赞吉见我表情不对,赶紧问,“发生了什么?”

    我苦涩地说,“刚从陈虎那里接到消息,第六个人也死了。”

    阿赞吉动容道,“是害死你朋友的人?”

    我点头,说没错。阿赞吉苦笑道,“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我头疼不已,分析道,“我猜,是有人想嫁祸我们。”阿赞吉立刻追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我很无奈地说,“第一,凡是我们想见的人都死了,对方在不断布置陷阱的同时,也把我们引入了死胡同。其次,死掉的都是黑黎苗寨的人,真凶不知去向,如果你是黑黎苗寨的大祭司,会觉得是谁杀了他们?”

    阿赞吉沉声说,“当然是你跟我!”

    我说,“没错,有人想借助我们的手,针对黑黎苗寨!”阿赞吉摩挲着下巴说,“这个人会不是是小雅,也就是当初通过孙飞威胁你的女人?”

    “的确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又摇头说,“但直觉却告诉我,不太像,这个女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如果这一切真是她策划的,那就说明,这女人身边应该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帮手。”

    “还有第三个人?”阿赞吉低呼道。

    我摊开手说,“我也不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恐怕不能回头了,就算我不去找颂差,他肯定也会来找我,因为在他心里,这些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上。”

    阿赞吉冷笑道,“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不好,如果能把主谋揪出来,我一定不会让他痛快死掉。”

    我说,“还有一个问题。”

    阿赞吉赶紧追问,“你还发现了什么?”

    “没有,只是一种猜想。”我沉吟道,“我一直觉得,孙飞那件事很巧合,有可能小雅是故意接近孙飞,然后暴露在我面前,再顺理成章地利用孙飞威胁我,好让我成为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阿赞吉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女人可真不简单。

    我也叹气,一切都仿佛是预先写好的剧本,一步步吸引我上套,我好像已经入瓮了。

    阿赞吉还想要说点什么,这时路边闪过一道汽车远光,我回头,只见一辆淡黄色面包车缓缓行驶向我们。

    面包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鬼头鬼脑的脸,是张强。

    我起身皱眉,“老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强说,“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你们会在这里,让我来接你们。”

    “是谁给你发的短信?”

    “接我们去哪儿?”

    我和阿赞吉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张强苦笑道,“还是一个一个回答吧,发短信的是个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当我回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张强接着说,“至于带你们去的地方,自然是黑黎苗寨了。”

    我感觉张强的出现有点奇怪,就说,“你为什么肯相信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

    张强不想一个自找麻烦的人。

    张强苦着脸说,“没办法,对方不仅发来了一段文字,还附上了一张照片,就是这张照片,让我不得不来。”

    说完,张强递出了手机,我急忙接过手机一看,手机上是一个女人,皮肤黑黑的,长得并不好看,穿衣打扮十分质朴,面相普通,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中年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

    我盯着这张照片,感觉照片上的女人似曾相识,还在思索,张强已经替我解答了疑惑。

    他说,“别猜了,你的确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她是我老婆,有人用我老婆的命,要挟我出发,跟你们一起去黑黎苗寨。”

    什么?

    我这才回想起来,我和照片上的女人的确见过,正是去年第一次去张强家的时候。

    我递还手机说道,“这个人是谁?”

    “我要是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也不至于会被牵着鼻子走了!”张强咬牙切齿地说,他这辈子,最烦别人用家人威胁自己。

    “上车再说吧!”我拉开车门,和阿赞吉依次上车。

    这一路十分沉闷,我感觉头上好像笼罩着一张大网,我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为了缓解内心压力,我主动问起张强,“老张,你和嫂子结婚几年了?”

    此时车已经上了告诉,张强语气闷闷地说,“大概十年。”

    我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强笑了笑,回头看我一眼,继续抓着方向盘开车,“你应该是想问,为什么我会跟这个女人结婚对不对?”

    我点头,说你能讲讲吗?

    反正旅途无聊,张强索性打开了话匣子,他说自己老家在南京,很早就离开家在外面闯荡,十几年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才接触了中间人这一行,感觉有油水可捞,就做了。

    谁知道这一行的竞争很激烈,那时候晋西最大的中间人是老饕,老饕想搞垄断,和张强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经历,有一次张强受伤了,逃到乡下,被一个干农活的乡下女人所救,那女人大他几岁,还是个寡妇,张强在她家养伤,不知不觉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聊到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张强也是一脸苦闷,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比较不羁,到处留种,还是第一次玩寡妇,他本以为滚过床单就没事了,大家只是玩玩,各取所需,谁知道那女人粗通一些蛊术,居然给张强下了qing蛊,张强迫不得已,只好娶她了。

    我说,“怪不得你很少回家,一有时间就在外面花钱找乐子,宁可逛、窑子都不肯回家陪老婆,你是觉得吃亏了吧?”

    张强说,可不是?这些年我动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可一想到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又把这念头打消了,其实我跟我老婆并不存在什么感情。

    阿赞吉忽然问,“既然没感情,你为什么会会因为她受要挟?”

    张强好像呆滞了一下,张张嘴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没感情,她还是我老婆,我总不能让他受伤害。”

第三百九十一章 荒山人影

    张强为人的确挺混蛋的,不过这句话我挺喜欢,其实相处久了,还是能够在他身上发现一些闪光点,只是小毛病太多,把仅有的那点好处全部都遮掩了。

    我十分无奈地低头,叹口气说,“这次的对手好像对我们十分了解,我真的不懂,这家伙花了这么多心思挑拨我们跟黑黎苗寨的关系,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隐藏在背后算计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张强冷笑说,“这还不简单,借刀杀人而已?”

    我无语道,“借谁的刀,杀什么人,说实话,就我们这点实力,去了黑黎苗寨很有可能杀人不成,反被别人掩埋在黄土下。”

    “这就对了!”张强继续分析道,“挑战黑黎苗寨的大祭司是一件格外凶险的事,没有必要,不会有人下定决心去做,就算去做了,也多半不会成功,这人硬逼着我们跟黑黎苗寨作对,至少说明了一定,他对我们决定没安好心,想想看,有谁巴不得我们死?”

    我眼前一辆,“老饕?”

    “应该就是他,”张强稳稳地把住方向盘,沉下脸说,“只有老饕,才会专门调查我们,挖空心思搞这种针对,其实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关于老饕的下落了,他好像人间蒸发了,其实却是暗中蛰伏起来,我心中早有预感,这条毒蛇总有一天会咬人的。”

    我沉吟道,“可是,为什么会是黑黎苗寨?”张强又说,“我不都说了吗,借刀杀人,老饕这个人心机很深,他故意安排这么多事,为的不过是逼我们不得不跟黑黎苗寨走上对立面,到最后,无论是黑黎苗寨杀了我们,又或者,是我们灭了黑黎苗寨,他都喜闻乐见。”

    “也就是说,黑黎苗寨跟老饕同样有仇?”我沉下脸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阿赞吉忽然说话道,“不一定是因为什么仇恨,也有可能,他们只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在滇西的遭遇?”

    我说当然记得,就是那一次,我连累贡西法师受了很重的伤,也是我第一次遇见阴蛊邪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赞吉点头说,“这个老饕,我跟他也有过一场对手戏,不过那次不是我做主角,而是滇西当地的一个苗人朋友,他们似乎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说,“找什么,难道是培育僵尸蛊的法本?”

    阿赞吉摇头,“不清楚,半年前我受过一个朋友的邀请,帮他护送一件价值十分宝贵的圣物,后来我们的队伍遭到了攻击,我朋友死在了那里,他那一族的圣物也随之消失了。至于那圣物究竟是什么,我不清楚,那是我朋友的秘密,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多问。”

    阿赞吉绝对是那种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连护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肯替朋友卖命,不能说这种性格不好,只是他偶尔也有莽撞的时候。

    张强继续分析道,“有没有可能,黑黎苗寨也存在某样东西,跟你朋友拼了命也想护送的圣物一样?”

    “或许吧,”阿赞吉说,这个谜底总有被揭开的时候,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能知道了。

    旅途困乏,进入苗疆还有几个小时的路要开,我们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途中我睡了一会儿,再度睁眼的时候,张强已经把面包车驶出了高速,这里是云贵边境,再往前走,就是苗疆十万大山了。

    汽车在盘山道上行驶,车速很缓,车道两旁则是深插入云的巍峨山峦,延绵起伏,仿佛一条条沉睡的巨蟒,看不到视线的尽头在哪。

    我打了个哈欠,对张强说,“我们到哪儿了?”

    “刚离开贵州境内,马上就进入苗疆腹地了。”山道狭长,道路泥泞不堪,张强很小心地架势汽车。

    我低头看向手机,连一格信号都没了,时间是凌晨一点多,我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我说,“老张你扛不扛得住,换我来开吧?”张强摇头说,“不用,你和阿赞吉好好休息,动手的时候还要依靠你们,我除了躲远一点放黑枪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笑道,“放什么黑枪,你以为是拍电影啊,目前还在路上,谁会攻击我们?”

    “你最好不要大意。”张强语气凝重地说,“黑黎苗寨绝对不好惹,否则老饕不至于绕这么大的圈子来算计我们,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现在黑黎苗寨的人死了,被谁杀的也不知道,而你和阿赞吉则是唯一接触过死者的人,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很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你的意思是说,黑黎苗寨很可能已经意识到,有人要针对他们,所以会在进入苗疆的路上设下埋伏?”

    张强很笃定地点头,“虽然你身上有一部分苗族人的血统,但并不纯正,也很少和这帮苗人打交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付敌人的方式有多凶狠。”

    我说,“老张你又危言耸听,我们是趁天黑走的,你又选了一条这么偏僻的路,对方怎么可能锁定我们的行踪?”

    张强还是一脸不安,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错的。

    从国道拐进黄土路,越往山区里走沿途越是荒凉,除了盘山道连一户人家都看不见。汽车差不多开出去二十几分钟,张强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指着前面说,“快看,前面好像有人!”

    视线穿过车窗,我果然看见一个背影佝偻的老头,正背着一捆烟叶往前走,烟叶很重,扎成捆几乎比这老头还要高,山道里黑漆漆的,老头手上打着手电,脚步很蹒跚。

    我皱眉说,“老张,现在几点?”张强看了一眼手机,说快凌晨两点了,我一脸狐疑,“凌晨两点,怎么会有个老大爷背着旱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走?”

    张强摇头说,“这不稀奇,苗疆不比中原地区,大山深处物资匮乏,很多人为了一袋盐巴就要赶两天的山路去买,看见那老头背上的烟叶了没有?我估计他可能是贩烟的。”

    既然张强这么说了,我只能抿着嘴不再说话,很快张强把车靠过去,“大爷,麻烦跟你打听一下黑黎苗寨怎么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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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临死前留给我一条鱼苗,我把它当成普通的观赏鱼来养,谁知道它竟然是要喝人血的……九龙拉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龙拉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龙拉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