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救急
老郭女儿居然在睡梦中被自己吓晕了过去,之后的事她就再也不知道了,直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倒在床上咳血,随后我就进来了。
这短时间发生的一切事,老郭女儿都什么也想不起来,到最后她崩溃了,悟着脑门开始抽泣,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说了一句“保重”,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老郭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道太偏了,我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在天黑之前回家,为了搞定老郭女儿的事,这两天把我累够呛,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找到刘媚,钻进我的安乐窝,谁知刚回家洗好澡,还没来得陪刘媚好好亲热,手机却响了。
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看到一条张强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十分间接,只有四个字,“江湖救急!”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丫的肯定又不知道上惹祸去了,便放下手机没搭理,结果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只好接了,还没等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张强的呼救,“老弟……老弟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速来东兴夜总会,救急!”
夜总会?
我听到这话顿时懵了一下,心说这老小子怎么又去那种地方?刘媚见我在不停打接电话,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业务上门了?老张也真是的,还让不让好好睡个觉。
我似笑非笑说,“你先睡吧,我跟老张聊两句。”
走出客厅,我点支烟,不紧不慢地靠在沙发上问他,是不是泡妞了,没给钱?张强笑得跟我孙子一样,说老弟,江湖救急,老哥今天也忒倒霉了,出门的时候忘记带钱包,等付账的时候才发现晚了。
他告诉我,说自己喝了两瓶人头马,外加好几打啤酒,那些人说不付钱就不让走,要么打电话找人送钱,要么砍断他一只手,张强绝对是个硬汉,嘴硬了不到两秒钟,果断磕头叫爸爸,只好把手机讨回来,第一时间联系我了。
我很无奈,问他多少钱?
张强傻笑说,不多,一万八。
我差点咬到舌头,说你个**真够装的,一个人点这么多酒干嘛,你特么真拿自己当土豪了?张强说没有,他原本打算随便喝几瓶酒就走了,可架不住包厢里两个大洋马的劝,一抽风点了好几打啤酒,外加一瓶洋酒,还有些特殊服务就不说了。
张强很少看见外国女人陪酒,一激动,就想和她们好好探讨人生,重点聊一聊心理学,再慢慢深入到生理层面,谁知聊着聊着就上套了,几杯酒,几首歌,便欠下了如此债务。
我越听越感觉不着调,就说,老张你是不是被耍了?张强苦着脸笑,“应该是,那两个外国妞应该是酒托,握草,这一顿酒喝了我八千块,老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也很郁闷,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不幸。没办法, 我只好深夜披上衣服出去,刘媚问我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我说给张强擦屁股,这老小子又在外面惹事了。刘媚说,“骗人,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我,跟张强一块瞎混吧?”
我好说歹说,刘媚才肯放走我,我下楼先找了一家自动柜台取钱,又骑上摩托上去了那家会所,夜总会这边果然热闹,天已经这么晚,大街上却熙熙攘攘的,多了无数勤劳的人。
在电话的指引下,我很快就来到了张强说的那家夜总会,走进大厅,有个胖胖的保安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姓叶,还说张老板在楼上等你。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认得我,胖保安坏笑说,“我在这里上班两年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像叶先生这样的,一看就不是来找乐子的,夜总会这么多美女经过,你连看都不看。”
好吧,我承认自己稍微的有些low了,下次出门一定好好打扮一下,省得再被人瞧不见。
在胖保安的带领下,我很快就在四楼的一个包间找到了张强,当时他正穿着喇叭裤,边听歌便拨花生米。
可能是知道我要来,这老小子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翘着二郎腿听音乐,包厢背景很嘈杂,大屏幕上放着歌,他舒服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跟旁边一个带耳麦的西服男子瞎侃聊天。
两人身边站着几个神情冷峻的黑西装男,神情戒备,看来是夜总会打手之类的角色,这么大阵仗,有点拍香港电影的意思。
看见我,张强很高兴地招呼我坐下,“老弟,你可算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夜总会的安保主管关伟,光哥,关哥,这是我兄弟,叫叶寻!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高人,他可是一名正经法师,你看他穿得有多low就知道了。!”
西服男子没站起来,斜着眼睛看了下我,说你就是叶寻,什么巫蛊传人,真相电视上演的那样,能杀人于千里之外吗?
他一脸不信,那架势好像要跟我较量一样。
这男人身板匀称,体格很发达,下巴蓄满了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会很有神,凶巴巴的,眯紧了好像刀锋,凭感觉,这应该是个见过血的狠角色,但我并不紧张,讪笑说,“别听这家伙乱讲,我就是个普通人,身世清白的很。”
见我否认,张强一脸惊诧,而关哥则哈哈一笑,笑完之后,他站起来,把脸一绷,说钱带来了么?我说不急,先好好算一算,凭什么一瓶洋酒,外加几打啤酒,要收这么贵,你们这店里卖的都是什么酒?
关哥把脸一般,又嘿嘿笑起来说,“好,我跟你算一算!”接着他拿出账单让我过目,洋酒五千一瓶,几打啤酒花了三千,最贵的是“陪聊”费用,关哥一本正经的书,这几个大洋马是老板花了血本从乌克兰请来的,陪聊两个小时,算上夜总会包厢的包场费用,收你一万很便宜。
我想笑,什么大洋马这么贵,陪聊两句就收一万,张强摆明是被坑了,我摇头说你们收费不合理,太贵了!关哥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不想给?说话的同时,他身边好几个保镖已经不怀好意地笑着走来了。
我也笑,说关哥,酒钱我肯定会付,但不该给的我却不想给,因为我兜里的确没带这么多钱,要不这样吧,我打电话找个朋友,让他替我送钱?
关哥的脸一下就垮了,说像你们这样的,一个推一个,都快把皮球踢到外太空了,你也打电话找朋友,你朋友会不会再找朋友的朋友?我笑着说不会,我这朋友在刑警大队上班,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肯定不支持我赖账的。
关哥听明白了,虎着脸问我什么意思,敢威胁他?
张强赶紧打圆场,陪着笑脸说,“老弟,关哥,你们先别吵,大家心平气和聊一聊,刚才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一进这家夜总会就感觉阴气环绕,肯定正在闹邪,小叶不是骗人,他是正经法师,关哥,要不我跟小叶免费帮你看一看,酒钱就免了,你说好不好?”
关哥说,“不好,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
张强正色道,“我不会拿自己的职业开玩笑了,说了你们夜总会正在闹邪,就一定是,关哥,你是夜总会保安主管,闹没闹邪你自己清楚。”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关哥撞邪
我总算明白张强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入别人的套了,感情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没准备给钱。
听到这话,光哥脸皮抽搐了一下,板着脸说,“你们当我是傻子,你说,我就信?”
张强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把酒杯轻轻满上,翘起了二郎腿十分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说,“明人不说暗话,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好好的帝都夜总会不去,要上你这地方消遣?我这是替你打抱不平,好心好意才来帮你的。”
关哥还是一脸不信任的样子,张强又说,“一句话,一个星期之内有没有看见过不好的东西?”关哥的腮帮子不由抖了一下,张强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小叶,结账,走人!”
我作势要结账,然而钱刚掏出一半,却被关哥挥手阻拦了,他站起来,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出去!”
关哥身边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可能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刚才带我进来的大胖子抖了一下肥厚的嘴唇,说,“表哥……”
“出去吧,我跟他们好好聊聊!”关哥脸皮变僵了。
人一走,关哥便坐下来看着我们,神色阴晴不定。
不久,他也慢慢替自己倒上了一杯,一口喝干净,然后喘着粗气问张强,“你怎么会知道,你真的能看出来?”
张强只是笑,神秘但又不言语,直到吊足了对方的胃口,这才慢吞吞地说,“老弟,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入这行十几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路过这儿,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关哥还是一脸恍惚,紧张道,“那为什么我身边人看不到,老板也看不到?”
我笑了,跟他说这世界上有三种人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第一是七八岁之下的孩子,小孩是阴阳混沌的体质,看见脏东西很正常。
第二是带着阴眼的人,人要是衰到了极致,自然就容易撞见不明不白的东西,还有一种,就是修过法,掌握气感的人,我想那脏东西你应该见过,最近可能比较倒霉吧?
关哥看着我,表情已经渐渐舒展开了,“我最近的确很倒霉,你们真的修法的?这么年轻,尤其是你,看着一点不像。”
我含笑不语,张强更是一脸神秘,我俩就这么坐着,岿然不动,对视了十几秒,关哥表情有些崩溃了,他苦着脸说,“我信你们,求求你们帮我!”
张强这才牛皮哄哄地站起来,“老弟,早看出你这儿有问题,跟你好好说话你偏不听,现在晓得后悔了,也不晚,说说吧,到底遇上了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关哥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讪讪一笑,接着坐下来,讲述起了自己遭遇过的经历。
他说,五天前的凌晨左右,自己那天正在家里休息,没上班,睡到半夜却接到表弟刘胖子(就是刚才带我上楼的胖保安)打来的电话,说个人客人喝醉酒在闹事,把小包间吐一地不说,还打人,不肯结账。
关哥是夜总会的安保经理,这种事归他管,接到电话后关哥气势汹汹地跑进夜总会,先把人控制起来,一番逼问,见对方也不像是背景深厚的人,他自然也没客气,直接把人拖进卫生间醒酒,然后拉近了一个小房间暴打。
打完还嫌不够解气,关哥让手下人先出去,自己守着那醉汉,逼他酒醒之后打电话叫家里人过来结账,那人被狠揍了一顿,正趴在地上大口呕吐,呕出了许多黄白秽物,关哥便点了支烟,靠在门边看。
可看着看着,情况就有些不对了。
因为那人一个劲地呕吐,即使胃里的东西吐光了,还在吐,一开始吐得是酒水,后来是米饭,再然后失血,甚至吐出了很多黑斑硬块,呕出一大团血红黏稠的肉来……
关哥懵了,他下手一向很有分寸,还不至于因为一顿揍把人搞得伤筋动骨,他有点发虚,真出了事,夜总会生意肯定会受影响,于是关哥打算先把人弄起来,带进医院再说。
可没等他靠近对方,角落里却忽然蹿出一只黑毛,趴在地上捡那些肉快吃,关哥别提有多呕心,就抬起来脚来,打算把野猫踢走,可这一脚还没落下,那黑猫忽然把头转过头来,抬起那张尖尖的猫脸看着关哥。
野猫的眼睛是绿色,好像两颗镶嵌在上面的宝石,眼仁很犀利,关哥心里发怵,慢慢往后退,正打算叫人赶走这只野猫,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只见野猫仿佛在笑,那笑容中带着莫名嘲弄的味道,很快,周围的环境全变了,变得雾蒙蒙的,房间里有一层灰气萦绕着,野猫的脸在慢慢拉长,变得尖锐,叫得一声比一声尖锐,慢慢的关哥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的并不是猫,而是一个长着猫脸的女人。
关哥顿时就吓傻了,这么诡异的事他从没见过,那野猫叫了两声,默默地低头,继续在地上捡血块吃,不仅吃光了醉汉的呕吐物,还伸出细长的爪子,在醉汉肚皮上慢慢的摩挲着。
那感觉,就好像它随时准备把醉汉开膛破肚一样。
关哥看傻了,不过他毕竟还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壮胆抄起了一个啤酒瓶子丢过去,野猫受惊后跳起来一蹿,眨眼就消失在黑暗处,关哥快步跑去追,打开后门,野猫已经不见了,他松口气,准备回去检查那醉汉的情况。
可没等他重新把人拉上,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醉汉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关哥转过去问他,“兄弟,你没事……”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惊呼,只见醉汉目光呆滞,瞳孔外扩,两个泛白的眼仁中浮动着红光,张开嘴,白森森的牙齿上面挂着血色肉丝,那样子居然打算朝他走来。
关哥吓得一颤,本能地把他推开,然后视线中再度陷入了恍惚,恍惚中醉汉那张人脸好像变得,变得很尖锐,他脸上的毛孔中有着黑色的毛发生长出来,一根根乍起,犬齿突出,又变成了一只黑猫!
第三百六十四章 消失的监控
“喵……”
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夜空,关哥几乎不能动了,又感觉脖子上痒痒的,扭过头,看见背后挂着一个小孩,光秃秃的脑门,东一块、西一块,随处可见青黑色的斑点,这小孩脑门奇大,跟个异形似的,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伸长,嘴唇很薄,一张开,满嘴的钉板牙床,好像一排排的锯子。
“啊……”
关哥形容自己当时吓得走不动路,本能地往前跑,黑猫继续嚎叫,背后那小孩也在笑,不知怎么的扑在他背上,张大嘴要。关哥心里怕极了,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他挥手去抓那小孩,然而一挥手,发现小孩的身体居然是空的,什么也握不住,与此同时小孩的犬齿已经贴在他后脑勺上了,关哥双眼一黑,紧接着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皱眉说,“那你什么时候醒的?”
关哥压根发颤地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酒保打扫仓库的时候看见我趴在地上,赶紧把我摇醒,我当时差点以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张强接嘴道,“那个醉汉呢?”
“我不知道啊……”关哥语气很紧张,他说自己醒来后仓库已经没别人了,他问过叫醒自己的酒保,酒保却说只看见他一个人趴在仓库,至于那醉汉上哪儿去了,又是怎么走的,谁都不晓得。
张强皱眉说,“有没有是趁你昏过去之后,那醉汉自己爬起来,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关哥的表情还是那么紧张,微微发着抖,“这点我也想到了,所以专门调了监控,老板让我在仓库安装监控是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也可以防备小偷,我当时在想,就算醉鬼走了,至少会有监控留下,可谁知道……监控画面里什么都没有,那个人好像凭空就消失了。”
“消失了?”我和张强交换眼神,都感到万分不解,我继续追问道,“那之前你们殴打醉汉的画面呢,总该留下了吧?”
“没有,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关哥脸色惨白,攥紧了拳头瑟瑟发抖,脸都吓成了青色。
“连之前的画面都消失了?”我炸了眨眼,把目光转移到张强身上,却见他表情古怪,同样陷入了怀疑。
如果说,关哥撞邪的画面没有被摄像头捕捉下来,这倒也能解释,毕竟阴灵只是一股气场,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可那个醉汉的离奇消失就显得诡异了,更何况好端端的监控画面怎么会消失呢,这根本没有理由?
关哥哭笑不得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会不会是鬼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偷偷删掉了监控画面?”
听完我笑了,阴灵不可能有这样的举动,与其说那监控画面是阴灵删除的,我更愿意相信是人为。
我站起来说,“走,去监控室看看。”关哥十分为难,他说,“监控室不许外人进入……”
张强立马冷笑着说,“那你还是没打算解决问题啊,算啦,小叶,结账咱们走人!”
“别!”关哥一下慌了神,挡在面前苦笑道,“两位,先别走,好,我立刻带你们去监控室。”
来到楼下监控室,在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中,我们看见了一个大胖子正守在监控屏幕前傻笑,正是之前带我上楼的胖保安,此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油腻的大脸盘异常的猥琐,监控画面切换到一个男人正在摸女人,大胖子笑得嘴角都歪了,痴痴流着口水。
关哥黑着脸走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刘胖子,瞎看什么?”
刘胖子吓得一激灵,腾一下站起来,回头一看是关哥,苦笑不已,“表哥,守着监控室太无聊了,我找点刺激呢……”
“让你不要窥探客户的**,你偏不听,出事了谁也保不了你!”关哥把脸一板,刘胖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挤开刘胖子,屁股一歪,亲自坐到监控屏幕前面,飞快地移动鼠标操作。
屏幕上的激情画面被切掉,张强看得正起劲,不禁撇嘴,我瞪他一眼,提醒我们过来是办正事的。
很快,关哥把监控画面切换到那天晚上,这么大的夜总会,监控器不可能只有一台,关哥依次点开保留的监控纪录,夜总会角角落落都被照得很清晰,只有一个地方是黑的,就是当天晚上出事的仓库。
我说,“难道仓库没有开灯?”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场子,老板不可能节省那点电费。”关哥苦笑一声,指着监控画面说,“看,我没说错了,那天晚上的画面全部都被消失了,不是闹鬼又是什么?”
我摩挲着下巴说道,“闹鬼是肯定的,但阴灵不可能删掉夜总会的监控录像,这件事肯定是人为。”
关哥顿时把脸一板,回头瞪着刘胖子说,“这几天监控室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刘胖子瞪大无辜的小眼睛,急忙摇头晃脑说,“没……表哥,我一直守在监控室,连撒尿都很少去,不可能有别人了。”
关哥站起来说,“真的没有?”刘胖子挺怕他这个表哥的,使劲摇头摆手说,“真没有啊,我没骗你……”
他说话的时候胳膊也在挥,肥胖的身躯挤在并不合身的保安服上,露出脖子上的一个大红印,关哥正愁有火没地方撒,看见那个大红印子,顿时就炸毛了,厉吼道,“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和夜总会的坐台小姐乱来,你就不怕得病?艹!”
刘胖子捂着脖子上的唇印,嘿嘿傻笑,“表哥,我没乱来,这个红印是马莉莉留下的,上星期她主动亲了我一口,把我没的,这几天一直不敢洗澡,就怕唇印掉了。”
我憋不住笑,就说,“马莉莉何许人也,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
刘胖子嘿嘿傻乐,“她不是人……”
我正诧异之际,刘胖子又补充了一句,“她是仙女。”
这话把我听乐了,感情仙女也回来夜总会上班?这时关哥坐下说,“马莉莉是我们夜总会的头牌,人长得漂亮,也很会拉客人,一直深受大老板器重,这女人就是个妖精,好几个小伙子都被她迷住了。”
说到这儿,关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讪笑说,“别说,这马莉莉还真不简单,简直像条蛇一样,那技术就先不说了,主要是身材正点,长得也好看,跟个不会老的妖怪似的。”
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关哥解释道,“是这样的,马莉莉来这家夜总会上班的时间比我还要早,年纪也比我大,可这些年,我从看场子的小马仔一步步混到今天的安保主任,她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依旧是夜总会头牌,许多大老板过来消遣的时候都指名道姓点她,甚至曾经发生过两个合作商为了马莉莉大打出手的事,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合作也黄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马莉莉
我诧异道,“还有这种奇葩事?”
关哥苦笑说,“对呀,我也觉得不解,那是去年的事了,有个本地建材商邀请合伙人来这里消遣,本来准备跟对方谈一笔大业务,当时他们叫了马莉莉陪酒,可最后,这两个老板却因为马莉莉究竟该陪谁的问题起了争执,来时称兄道弟,去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变成仇人了。”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这女人还真有魅力,简直是红颜祸水,陪个酒都能挑唆客户打起来,也是没谁了。
可转念一想,我却感觉不对,这么有魅力的女人,随便找个富豪老板嫁了不就得了,为什么心甘情愿在夜总会陪酒,这根本不正常。
同样的问题张强也想到了,他先是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着刘胖子,说胖子,这唇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刘胖子摸着脖子傻乐,说上星期啊,怎么了?
关哥呵斥道,“说清楚点,上个星期哪一天!”刘胖子这才说,“就上星期四,表哥你怎么了,干嘛问这么详细?”
我和张强面面相觑,同时看着关哥,“我记得你撞邪那天也是……”
关哥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黑着脸对刘胖子追问道,“把那天的情形给我描述出来,快,越详细越好!”
刘胖子不解地摸着后脑勺说,“也没啥,那天我和平时一样坐在监控室值班,后半夜正在打瞌睡的时候,有人穿高跟鞋走进来,我当时就回头制止,结果一回头,我看到的人却是马莉莉的,她打扮得很妖艳,那身段,真是太美了……”
刘胖子说到这里还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直到发现关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才赶紧道,“我问马莉莉进来干什么,找谁?马莉莉居然说找我,我当时就傻了,马莉莉是夜总会头牌,平时跟她接触的人非富则贵,怎么突然转性了来找我?”
后来刘胖子又问她找自己干什么?马莉莉扭着水蛇腰慢慢走过去,对他轻轻勾了勾手指,刘胖子整个人都飘了,傻傻地凑上去,没等他说话,马莉莉已经凑过来,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个唇印。
刘胖子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简直跟飞起来一样,耳根子发红,热血上脑整个人意识都恍惚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莉莉已经走远了,就为这事,刘胖子五天都不肯洗澡,生怕洗澡时把唇印也洗掉了。
听完这些,我和张强都呆住了。
刘胖子一脸的回味无穷,还在那傻傻地说,“可惜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问马莉莉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准她真看上我了,想让我接盘,嘿嘿……”
刘胖子还沉浸在美梦中不可自拔,我和张强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关哥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忙道,“你们……”
我摆摆手,示意关哥先别说话,沉吟两秒钟后我说道,“老张,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马莉莉对付男人的本事厉害得有点过分,一个吻就能让人迷醉这么久,这特么也太夸张了,简直跟妖怪一样。”
张强淡笑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我立刻反问,什么事?
张强讪笑着凑近我说,“尸油唇膏……”
我浑身一震,立刻联想到了几个月之前,自己帮赵曼买尸油唇膏提升魅力的事,难道……
张强坏笑着点点头,“你总算想起来了,就现在这社会,美女满大街都是,又不是没看过,谁能因为被美女亲了一口就神魂颠倒这么长时间?这个马莉莉多半是有问题的,她恰好在关哥出事那天来到监控室,这么巧,马莉莉来过之后监控录像就消失不见了,这很能说明问题。”
我沉声点头,“你分析得没错,如果是借助了尸油唇膏,的确会造成短暂迷惑人心的效果,可刘胖子能为她神魂颠倒这么长时间,恐怕普通的尸油唇膏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张强笑着说,“应该不是尸油唇膏,而是养小鬼……”
我大惊失色,正要说点什么,关哥已经不耐烦站了起来,他走到我身边小声道,“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回头正色道,“关哥,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这位马莉莉?”
关哥面有难色,“马莉莉是大老板身边的红人,恐怕没这么容易跟你们见面。”张强不屑地说,“不就是个女表子吗?这么大架子?”
关哥苦笑道,“别说,马莉莉架子还真有这么大,她每天直接待一个客人,想见她的人多如牛毛,能从这里排到江边你信不信?”
我说,“你有没有怀疑过,马莉莉的出现,很有可能跟当天晚上监控录像消失有关?”
关哥不是蠢人,听完刘胖子的话,他已经明白了,苦涩不已地说,“这样吧,你们先别走,这件事我必须请示一下大老板才能定夺,不如今晚就委屈你们……”
张强立刻坏笑道,“留下来也行,我可以睡包厢,但漫漫长夜,一个人待在陌生环境实在太无聊了,我想趁机学点外语,可以吗?”
关哥马上就笑着说,“没问题,这点事我能做主,你放心留下吧,我马上叫那两个乌克兰美女过来陪你们……”
我急忙摆手说,“关哥,好意心领了,都给老张吧,我就不用了。”
张强碰了我一下,小声说,“老弟你是不有病,白打的炮都不想要?”
我苦着脸说,“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天都亮了,回去之后刘媚肯定得逼问我上哪儿了,为什么一整夜不回去。”
张强一撇嘴说,“得,你先走吧,我留在这儿,白天我再联系你。”
回家时已经快天亮了,刘媚把头从被窝里钻出来,眼睛半眯半挣问我去哪儿了,我讪笑,说是找张强去了,她爬起来说你骗人,我都闻到香水味了,我苦笑,只好承认自己去了夜总会,当我不是为了消遣,而是有正经工作要办。
幸好刘媚很信任我,嘴上没说什么,我躺下去的时候看见刘媚拿了把剪刀搁在床头柜上,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又赶紧蹦起来,脸都吓白了。
刘媚咯咯娇笑,说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夹紧双腿说,“我哪有怕?就是蛋忽然疼了一下!”
第三百六十六章 出事
次日一大早,我接到张强打来的电话,他问我起床了么,我说起了,张强说那里赶紧过来一趟,夜总会昨天死人了。
我顿时寒毛已经,睡意全无,忙爬起来说,“老张,你昨天不是在吗,怎么那家夜总会居然死人了?”张强无奈地说,天要下雨他有什么办法?昨晚我走了之后,他就进了包厢,重新和两个乌克兰美女聊理想,谈人生,探讨两性深奥话题,谁也没想到后半夜会出事。
这次死的是夜总会以为常客,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淫棍,据说有吸毒史,警方来过,派出了他杀的可能性,只说死者很有可能是因为**太多,所以导致了精神方面的幻觉,被活活吓死的。
我沉声说,“老张你怎么看?”
张强深吸了口,“不可能是被幻觉吓死,他应该是被阴灵弄死的,出事的地方在夜总会后面那条巷子,与当时关哥撞邪的仓库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我说懂了,并表示马上就会过去,等我赶到地方的时候,整条巷子已经被封锁起来,警察办完了案暂时没有,由于陈虎一半不负责凶杀案,所以这种事也联系不上他,警戒线外面守着两个警察,说什么也不放我进去,没辙,我只好退出来联系了关哥。
我给关哥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倒是张强出现在夜总会门口,使劲挥手招呼我过去,我小跑过去问道,“怎么关哥不接我电话?”
张强无奈道,“他正忙着应付警察,没功夫接电话,幸好这次警方判定是溜冰致死,没有怀疑是凶杀,要不然这店恐怕都经营不下去了。”我问张强见过死者没有,有什么发现?
张强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把我拽到一边,小声说,“老弟,我不见看过死者,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走,先到包厢里再说,我把照片翻出来让你研究。”
说话间我跟随张强来到了夜总会二楼,还是昨晚那个包厢,打开门飘来一股洗衣粉混合苦栗子味道,地上掉着女人的内衣和发卡,我恶心得够呛,忙说老张你玩归玩,怎么不收拾一下,还有,这女人怎么连内衣都不带走?
张强嘿嘿一笑,说大洋马,我从没玩过,昨晚滋味不错,临走的时候她让女人送件内体给自己收藏。
这么变态的嗜好简直没谁了。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本来想坐,一想到张强昨晚在沙发上陪两个大洋马滚过床单,我就浑身难受,屁股也不知道该放哪儿,张强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直接把手机递给我,正色说,“尸体是在你走之后,由我和关哥,还有那个胖保安一块发现的,当时老子刚办完事,结果那大胖子忽然砸门进来,告诉我死人的消息,我只好去了,不久就在后面那条巷子找到了尸首。”
我点开手机屏幕,画面中是一具尸体的侧面照,死者五官狰狞,五指成弯曲爪状,临死前相貌惊恐,扩瞳外扩,被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间,他嘴巴长得很大,嘴角全都是白色的沫子,的确和溜冰致死的人很相似。
张强解释道,“死者叫张庆春,四十二岁,因为常来夜总会消遣,所以跟关哥也算半个熟人,关哥检查过,尸体外表没有致命伤,看模样好像是活活吓死的,但我觉得不太像,我检查过事发地点,符通感应到了阴气,而且死者好像魂魄……”
我吃惊道,“这人刚死不久你就去了,怎么会找不到魂魄?”
张强一脸纳闷地说,“我也感觉奇怪,一般情况下,魂魄需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离体,可当我陪关哥赶到事发地点之后,立刻用符通检查,发现死者魂魄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
我沉声说,“也有可能是被吸走的!”
张强张了张嘴,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性,枉死孤魂就算离体,也会长时间在自己出事的地方逗留,当时正是后半夜,我赶到地方之后却没发现阴灵的下落。”
不久,脚步声响起,包厢大门被人推开,只见关哥一脸倦意地朝我们走来,我立刻站起来说,“警察走了?”
“走了……”关哥揉着太阳穴讲道,“真是不好对付,幸好这次没查出死因,要不让夜总会就没办法继续营业了,刚才我接到大老板电话,被狠狠骂了一顿,他让我尽快把这些事摆平,不然就滚蛋,我想保住饭碗,只能仰仗二位了。”
我忙说,“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你告诉大老板了没有?”
关哥立刻点头说,“讲了,大老板起初不信,不过经过我一分析,他信了一半,叮嘱我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手段,但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吗,马莉莉是夜总会的摇钱树,她没事最好,如果真有事,也要查清楚再动手。”
我说那人呢?
关哥很为难地说,昨天没看见马丽丽上班,她在夜总会挺有地位,连我都敬她三分,就算不上班也没人会说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电话,联系她过来一趟。
张强又说,“见个女人居然这么麻烦,还真是无语,对了,照片总有吧,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关哥马上点头说有,我找找看。
不久关哥带我们去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在抽屉里到处翻找,很快就拿出了一撂员工资料,又在资料薄中翻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我手上说,“这就是马莉莉。”
我拿过照片一看,是艺术照,有个长得很有仙气的女人身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眯半挣,很迷醉,模样倒是有几分姿色,但要说倾国倾城,那只能是扯淡,只是大众美女,卸了妆还不一定,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拿她当天仙。
张强也看到了,哼笑说什么嘛,姿色还比不上昨晚陪过我的大洋马。关哥马上说,“照片看起来很一般,可能是太上镜,等你们见过本人就知道了,绝对是个大美女,我真的不骗两位。”
我说马莉莉年纪到底多大了,关哥想了想,又说,具体年纪我不是太清楚,但怎么着也有三十几了吧。
张强撇嘴一笑,“在这种吃青春饭的行业里,女人过了三十就是豆腐渣,她不仅能留下来,而且还混成这家夜总会的头牌,说没问题,鬼都不信。”
“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关哥放下手机说,刚才我联系过她,让她来办公室找我一趟,马莉莉回复我了,说她半小时就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真面目
张强笑嘻嘻地说,“关哥从事夜场安保主人,认识的资源肯定很多吧?”
关哥讪笑道,“其实也不算太多?怎么,张老板有兴趣,这种事不能太频繁,免得以后对老婆没兴趣,偶尔一两次就好了,而且还必须但风险,说不定哪天就中标了,我劝你还是……”
砰、砰、砰!
话未说完,办公室传来三道敲门声,关哥看了我和张强一眼,立刻收敛起了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没门上锁,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了,先是一阵香风吹来,我们同时把目光转过去,视线上移,先是一个女人细长白嫩的大腿,水蛇腰,胸前揣着两颗大肉蛋,鼓鼓的,仿佛随时可能跳出来,再往上看,是一张鹅蛋脸,肤如凝脂,白若初雪,眼波流转之间露出楚楚可人的神色,果然比照片上的漂亮了十倍。
她一进来,关哥立刻眼睛一直,连我也是一阵心魂荡漾,再看张强,巴不得流口水!
马莉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转着淡蓝色的旗袍,可能是为了防止走光,落座后把双腿盘在一起,两条细长腿在空中一晃,差点勾去了张强的魂,看他那副流口水的样子,巴不得眼珠子都陷到人家大腿根去。
“这两位是谁?”马莉莉似乎习惯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浑不在意,指着我们问关哥,“人家还以为你想跟我独处呢,没想到你居然找了两个老板。”
关哥痴痴地笑,“你个小妖精,人家可是大师,不是来跟你做生意的。”
听到这儿,马莉莉眯眼看过去,一颦一笑,带着万种风情,“大师也有需要的,对不对?”
我心中一阵跌宕,差点就问她多少价钱了,然而话到嘴边,脑海中却是一震,龙灵蛊散发出一股气息,直奔我头顶而来,我身体一颤,再度睁眼时,顿时哇靠了一声!
这哪是什么美女,脸上的粉底打得比墙灰还厚,这房间光线不太好,惨淡的台灯光照下,马莉莉脸上简直涂得跟个鬼似的,好像打翻了化妆品盒,令人只想作呕。
其实她底子应该还是不错的,可是下水多年,日夜纵欲,身体早就跨了,谈不上什么保养,我暗中沟通龙灵蛊,分享了它的事业,眼前一阵恍惚,视线中这女子身上黑雾萦绕,果然有一股很重的邪气,看来这就是她为何这么有魅力的原因了。
毫无疑问,她在养小鬼,虽然尸油唇膏也能增加一个女性的魅力,却不能带给人精神幻觉,刚才她一进门,我和张强立刻失神被她迷住了,这不是尸油唇膏能达到的效果。
我不自觉冷笑起来,虽然养小鬼的确是提升魅力的不二法门,可这女人未免太白痴了,凡事必须有度,她浑身散发了多少魅力,就要拿多少气运去还,在养小鬼这件事上她还太嫩了,不仅没控制好小鬼,反倒有点反噬其身的感觉。
见我在冷笑,并没有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马莉莉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就联想到了我“大师”的身份,脸色一变,回头不紧不慢地说,“关哥,怎么跟这种江湖骗子接触,你就不拍被他们骗了?”
关哥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被迷住了,傻傻滴说,“他们不是骗子,挺有本事的。”
马莉莉娇笑一声,“什么有本事,这年头骗子居多,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有,我看你是被他们迷惑了!”
关哥没有说话,反倒是坐在我身边的张强,他居然点了点头,好像很认同马莉莉一样,“是的,这年头江湖骗子真多……诶不对,我们不是骗子!”
马莉莉立刻扬高了声调,“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不是,快滚!”
我直视关哥,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像马莉莉的话像是天籁一样,唐突不得,然而他多少还剩几分理智,正在迟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我已经站起来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我慢慢把双手交叠,结除了一道法印,然后大声诵念经咒。
这咒语并不属于黎巫经咒,而是李道长传我的那本《太上登隐诀》里的内容,对马莉莉没什么影响,却能作用在关哥和张强身上,当我诵念经咒的时候,关哥和张强脸上已经同时有了变化,似乎马莉莉的模样正在改变。
“破!”我一声大吼,声如闻雷,立刻就把马莉莉身上的邪气震散了许多,与此同时,张强和关哥都是浑身一震,面带诧异地看着我。
对视两秒,我示意他们再看马莉莉,关哥下意识把目光偏移到马莉莉身上,脸色马上就绿了。
张强惊呼着蹦起来,“刚才那仙女呢,怎么是个丑八怪?”
马莉莉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却掩饰得很好,马莉莉环顾四周,发现我和张强都是一脸清醒,只有关哥还在恍惚愣神,她立刻哭哭啼啼地扑向关哥,说你从哪里带来两个疯子,居然骂我是丑八怪,呜呜呜……他们欺负我,关哥你到底管不管?
要是我没念咒之前,马莉莉这番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模样自然能博取关哥的同情,可如今,邪气早已被我冲散了,只要关哥审美正常,自然不会再中她的温柔圈套。
于是关哥轻轻抓着她的手说,“马莉莉,我都跟你说了,他们不是骗子,是大师,很有本事的大师,跟你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每次看到你总让人这么心动,好几次我都怀疑,你面具下肯定藏了另一张脸,现在终于被证实了,没想到你的另一张脸,居然长得这么难看!”
关哥边说,手上一边加劲,马莉莉疼得嘴眼一歪,惊慌失措挣脱了关哥的手,脸上粉扑扑的,看不清出她真实的表情,但我从她眼里读到了惊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戏法被人拆穿了,于是一脸怨毒,恼羞成怒地看着我,那表情跟要吃了我一样,我只是笑,并不说话,真亏她好意思,刚才口口声声说我和张强是江湖骗子,谁能想得到,她脸上这幅臭皮囊,才是最大的骗局。
我说,“养小鬼并不能让你永葆青春,所谓的天使面孔不过是利用邪气构建的一种幻觉,自我麻醉罢了,你中毒已深,还不能迷途自反,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害己。”
第三百六十八章 坦白
“老娘干什么轮不到你,你这个臭丝,我去你娘的!”她愤怒了,口不择言,像泼妇一样开始骂街,哪还有半点“仙女”的样子?我怔了一下,这女人一发狂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没等我再说点什么,突然她双眼一瞪,从地上弹起来,一下扑到我面前。
马莉莉已经把手指抬起来,那架势分明就是想抓挠我,我不太喜欢跟一个女人计较,尤其撒泼的女人,战斗力简直报表,立刻侧开身子一躲,跳到了另一面。
这屋子只有这么大,我虽然跳开了,可跑得也不是很远,马莉莉说出了更多难听的话,让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感到脸红,失去了那副依靠幻觉制造的臭皮囊,没有人再可怜她,张强忽然冷哼了一声,这一道冷哼却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马莉莉盯上了张强,母狮子一般怒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说完便挥动指甲去挠他,张强吓傻了往回退,差点退到我身上,退无可退,几个老爷们只好出手了,我、关哥再加上张强,三个大老爷们愣是差点没制住她。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马莉莉按倒了,关哥从抽屉里摸出一双袜子,看那架势是打算塞住马莉莉的嘴,好让她先不要骂了,马莉莉很疯狂,这女子的力气出奇的大,幸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废了九牛二虎智力,我们才终于把人制住,张强抹了把汗水说,“娘的,这么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凶狠的女人……”
很快挣扎中的马莉莉开始翻白眼了,张强脸色一变,按住马莉莉回头对我说,“老弟,快,先让她安静下来。”我立刻伸手抵住马莉莉的头顶,然后盘腿坐下来念咒,一遍不行,又念了第二遍,终于,马莉莉消停下来了,她的情绪得到了控制,不再挣扎,躺在地上任由三个大老爷们按着,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很凄惨。
这一幕……该怎么说呢,外人看见,肯定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然而马莉莉到底有多凶,只有被她用爪子挠过的人才清楚。
见她情绪恢复正常,我们扶她坐起来,关哥还是一脸防备,我则坐到了马莉莉面前,说,“小鬼哪儿来的,养了多久了,是你自己养的,还是有人卖给你?”
马莉莉仍在流泪,妆容哭花了,更像个鬼,她脸上本来就打了很多粉末,这一哭,就跟刚从石灰里钻出来似的,我任由她哭,过了好久,马莉莉情绪稍微舒缓了一点呢,她说,小鬼是在网上买的,是来自泰国的古曼地童,花了她四万多块钱。
我心说,还挺便宜,地童和天童不一样,法力更强,也更凶,比大部分阴物都要凶,常人根本驾驭不了,马莉莉这个奇葩,没有专人指点,也该私自做主养小鬼?
马莉莉哭着说,“我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买古曼地童是因为生意太差,想再吃几年青春饭,可吃着吃着,我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它了!”
她接着说,买回来地童之后,马莉莉按照纸条上的要求小心养着,供奉完的第二天,她就感受到了,是个小孩阴灵,三岁还是五岁,她分辨不出来,“耳抱”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她肚子上,“咿咿呀呀”地哭着,还伸出一对小爪子来抱她。
醒来后,马莉莉的魅力就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很迷男人,不少大老板都对她迷恋,最初,马莉莉是兴奋的,窃窃为喜,以为捡到了宝贝,早知道地曼通这么强效,早几年就该入手了。
可随着时间刘师,她渐渐感觉地曼通不受自己控制了,小鬼善妒,很暴戾……有一天她工作太忙了,忘记供奉,结果当晚又梦到那个小孩,双手掐着她脖子,很狰狞地说,“我饿了,快给我找吃的,不然我就吃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说到这里,马莉莉坐起来,开始哭,张强见她手上有了动作,吓得一股脑躲在我后面去,还以为马莉莉又要发狂抓人,她没有,只是擦了擦眼泪,一脸无助凄婉地看着我们呢,“其实我也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但是没有办法,我摆脱不掉它……”
我说那后来呢?马莉莉继续交代,她说,后来,无论自己供奉什么都没用,小鬼开始发怒,每天晚上都缠着她,甚至啃她身上的肉,马莉莉醒来后没有发现伤口,但被咬过得地方却撕心裂肺地疼,她感到恐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又上网,联系了当初把古曼童卖给自己的人。
对方原本并不想搭理他,可马莉莉苦苦哀求,最终那个人收了她一万块,告诉她一个化解的办法,那就是以血食供奉,这里的血食,不再是生鲜的牛羊内脏,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马莉莉很害怕,她不想害人,也没那胆子,但她更加不想死,于是乎她妥协了,几乎每隔一个星期,马莉莉都会休息一天,不在上班,她并不是真的休息,而是到处寻找下手的目标,因为小鬼喜欢比较鲜嫩的东西,所以她到处勾搭年轻男人,有古曼童的邪气相助,几乎是一勾搭一个准。
一旦有人上套,马莉莉就会把人带到酒店,先陪他睡一觉,算是用身体作为补偿,等对方玩够了,舒坦了,马莉莉就会借故洗澡离开,然后放出小鬼,就这样,周而复始,已经好几个年头了。
说到这里,马莉莉已经泣不成声,她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大喊道,“救我……快救我,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宁愿再也不当头牌,甚至不再干这一行,只求能摆脱它……”
我冷冷地说,“一个星期前的醉汉,还有昨天深夜死掉的人,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马莉莉大声尖叫,叫到最后,她无力地捂脸哭泣,说古曼童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最初是一个月献祭一次,后来是半个月,一周……现在它每天都想喝活人血,马莉莉拼命压制,但却无济于事,她根本控制不了小鬼的狂性。
我说,“那你为什么偷偷潜入监控室,删掉那些监控画面?”
马莉莉崩溃地说,“我害怕,如果小鬼被发现了,我也会暴露,所以我只能这么干。”
第三百六十九章 拼一场
听到这里,关哥听不下去了,他凶狠地大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下去,夜总会的生意早晚会被你搅黄,连你自己也不得好死,你死了不要紧,为什么要连累我们,大老板对你不好吗?”
马莉莉哭着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但是我反抗不了……”
然后她又开始哭了,哭得一声比一声凄厉,好像野猫一样尖锐,听到她的哭声,我耳膜都有种坠痛感,张强不安地环顾四周,一脸紧张道,“老弟,情况不对,这哭声好像不是马莉莉发出来的。”
我点头,说知道。
话音刚落,我视线莫名一黑,没等我搞清楚源头在哪儿,马莉莉忽然抓狂捂住了脑袋,大声尖叫道,“来了……它又来了……”
我本能地把脸转向窗台,果然,我看见窗台外面飘着一个影子,现在是中午,大太阳本该正烈,然而视线透过窗外,我却只看见一片阴沉,仿佛落入了凌晨深夜。
有个大头娃娃飘在外面,身体发青,没穿衣服,它面无表情、大头上面脏兮兮的,全是血污和油垢,那双阴冷的眼仁仿佛破碎的玻璃渣,犀利无比,能够直透人心!
“咯咯!”我听见小鬼在笑,尖利的声音差点穿透了我的耳膜,它一张口,玻璃窗居然炸裂了,小鬼露出满口的森白獠牙,把手搭在炸裂的玻璃窗沿上,慢慢爬进来,萎缩的双腿并没有任何行动力,小鬼是飘进来的,双腿始终没有落地。
我的视线在扭曲,周围的环境仿佛线条状弯曲了起来,四周都是血海深渊,充斥在眼前的只有一片血色的暗红。
糟糕,这小鬼好凶啊!
我脑海中一阵迷糊,耳边却传来张强的一声尖叫,“不好啦老弟,这是恶鬼,它会害死了那么多人,又吸够了活人的精血,它很凶……”
回过脸,我却看不见张强,视线中充斥着一片粘稠的深渊血海,墙壁和地板上到处都是流动的血迹,还有无数斑驳的血色手印,一道又一道,爬满了整堵墙。
手印还在延伸,一点一点地靠近了我,我抬头,麻木地按着墙壁上的黑色手印,它来到我半米外停下了,墙壁在蠕动,逐渐凝聚出了一张狰狞的人脸轮廓,很抽象,整个墙面都变成了小鬼的脸,在夸张地扭曲挣扎着,长大了黑漆漆的嘴。
我还是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当小鬼爬进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很阴厉的气场作用在我身上,我四肢僵硬麻木,根本就动不了了。
小鬼那张青色的脸,一点点从墙壁上“长”出来,它整个身体好像没入了墙体,只剩一张乖戾发青的鬼脸,被浓墨一样黑气烘托着,张大嘴,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那双血色通红的眼睛,就定格在我身上,仿佛暗夜中的手电筒,散发神秘渗人的光线,眨也不眨地定格在我身上,我本能地把目光向下移动,才发现它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我身上,而是我手腕上的人骨手链。
人骨手链中同样存在一道阴灵,是小妮,阴灵之间互有感应,为了小妮,古曼地童居然大白天就出现了!
我很紧张,这股冤孽气场太强大了,大到难以想象,几乎盖过了我之前遭遇过的所有阴灵,我浑身都在这股气场压迫下动不了了,冷汗流满了一整个脖子。
而在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中,我又感受到了源自龙灵蛊的暴躁和狠厉,它咆哮起来了,小腹下一团邪火生气,好似被点燃的蜡烛,一点点融化了我僵硬冰冷的四肢,我发现自己又能动了,本能地把双手都举起来,接出了一个手印。
这手印,既不属于道家,也不属于黎巫,而是我爷爷留在《灵蛊葬经》上的法门,我几乎从来没有联系过,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然而当龙灵蛊暴怒的气息蔓延的那一瞬间,好像开了窍,一瞬间福临心至,自然而然也就施展了出来。
“开!”我口中爆发出一道历吼,龙灵蛊的气场伴随我自身那微不可擦的念力,如洪水,如音波,骤然间扩散出来,好似水波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无形的气场在折叠碰撞,小鬼现形了,我才发现它就飘在我面前。
这是一个大概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头颅打得出奇,脑门上有一片片紫黑色的青斑,是尸斑,从头骨裂缝一直延伸到脖子,它没有穿衣服,光不出溜地呈现在我眼前,肚皮是青色的,毛细血管已经爬出了体外,好像蠕动的蚂蟥,一张一缩。
在它脖子上面,有不少黑蚯蚓一般的筋脉血管,虫子一般蠕动,眼睛是空洞的红色,直勾勾的,无神,眼仁缩小,只剩针尖一般的规模,小鬼并未发育完全,四肢极度短小,萎缩蜷曲,搭耸在身上,只有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占据了肢体的一半长度,会发光,好像探照灯,紧紧锁定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双手结印,伫立在小鬼面前,厉声说,“快滚!”
小鬼没有理我,它仍然呆呆地看着我的人骨手链,视线中涌过一抹迷茫,很快,它挥动着细短的爪子,准备抓向我的手链,我本能地念了一段驱鬼咒,小鬼的爪子刚碰到人骨手链上,指尖便爆发出一股“滋滋”的声音,冒出了白色的烟柱。
他快速把手缩回去,然后麻木地把脸抬起来,定睛看着我,眼中有一抹怨毒闪过。
然后,小鬼把紧抿的嘴巴张开,露出两排细密的獠牙,好像犬齿般错落疏密,弯曲状,好似倒钩,一整个口腔里都是乳白色的长钉獠牙,一大股极其难闻的尸臭味就传了出来,在整个房间里飘散,恶心至极。
我回头环顾左右,这房间里只有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的踪影。
我摸出了一枚符通,平放在双手上,开始默默行咒。
我学的东西太杂,既有蛊师的传承,也有黎巫经咒,前段日子跟着阿赞吉瞎混,又浑水摸鱼,从他身上顺走了不少南洋降头师的法器(拿顺手了,舍不得还,每次不从他身上偷点什么,我就浑身不自在),包括李道长传授我的《太上登隐诀》,残篇中也记载了不少道家术咒,虽然我门门都不精通,但集中在一起,未必不能跟它拼一场!
第三百七十章 装昏迷
我双手平举,将符通高举起来,上有黑红相杂的字迹,是古巴利的经文,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搓,隔空掷去,很准,符通在这小鬼的身上,爆出一团蓝色火焰。
我没有制作符通的本领,但阿赞吉有,他本来就是带艺投师,对南洋降头师的手段研究得十分透彻,我将双手交叠起来,空气的能量正在震荡,将小鬼死死地拖延着。
与此同时,我感到浑身一阵灼热,低头再看,发现我的左右手掌心之中,各自点燃了一团火焰,一黑一白,彼此相应着,照亮了我的双眸。
这应该就是龙灵蛊自身的能力,之前,这小东西恨我,不愿意搭理我,只有当我置身绝境,或者情绪异常暴躁的时候,它才肯出现帮我一把,与其说帮我,还不如说帮自己。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或许是李道长那本《太上登隐诀》,又或者时间长了,这小东西对我产生了某种心里依赖,它肯亲近我,借给我原本属于它的力量。
就跟坐电梯似的,龙灵蛊气息全力爆发,我至少上了两个台阶!
我不再畏惧这小鬼,内心极度平静,一个箭步跨前,抓住它青黑色的小腿。
手心中,黑白色的诡火旺盛地燃烧,小鬼拼命地挣扎,它奋力挣脱了我的双手,重新飘在天上,大声嘶吼着,居然感受到了痛苦。
我低头,发现小鬼的腿居然被扯断了,正被我拽在手上,掌心火苗一引,将这小腿焚烧成了一片虚无。
这就是是龙灵蛊真正的力量吗?
我感到一阵恍惚,不切实际的感觉油然而生,下一秒,小鬼再度朝我飘来,它在空中挥动起了爪子,细长的指甲犹如筷子,好像要把我撕碎。
我大喊一声,“来吧!”
吼音落下,我整个人也跟着崩射出去,快到难以形容,仿佛超脱了肉身的极限,我变掌为拳,狠狠砸在小鬼脸上,它头颅顿时就瘪了,像块橡皮泥,很快又主动弹射回来,我拳头上青筋暴突,一股黑白交替的火苗弥漫过去,小鬼大声尖叫,声音尖锐,炸裂了窗台,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碎片在挥洒。
鬼魂是灵体,而非实体,正常情况来说,我是抓不到它的,然而在龙灵蛊的气息帮助下,我却一把将它抓个正着,蛮横地拽下来,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砰的一声响,小鬼瘫开了四肢,仿佛无力再动了,我一脚踩上去,它口中居然发出像老鼠一样“唧唧吱吱”的叫唤声,它背后有一团火焰在烧,痛到了灵魂和骨髓,无神的眼睛突然陡然一亮,如灯火,只看一眼,便觉得无比的怨毒和心寒。
我把手按在它脖子上,心中蹦出一个念头。
这家伙恶性难驯,普通的手段恐怕没有办法超度了,马莉莉养了它将近三年,这三年,起码几十个人丧生在它口中,这么重的戾气压根超度不了,还不如直接烧掉算了!
这念头一起,我手上更用力了。
这小东西猛地回身,朝我的右手臂咬来,一口犬牙交错的利齿,沾满了恶毒的尸怨气息,我不确定被它咬中之后会不会中尸毒,本能地就把手缩回来,小鬼一口咬空,要挣扎,被我一脚踹到了墙角。
我再度逼近,随手一翻,抓住了小鬼的另一只脚,把它大头朝下又一摔,然后高举符通,朝它刺下去。
符通是降头师作法的阴器,它本身就带着一股镇压之力,不同法师制作的符通效果也截然不同,被我用符通钉在地上,小鬼无法动弹,我咬破中指,点在额头上画了道血符,正要强行念咒镇压,这时候,手腕中却传来一股阴寒的气场,渐渐弥漫出来,吹熄了小鬼身上的符火。
我心中一震,大感意外,因为我感受到了小妮的气息,说明她已经醒了,可醒来之后,为什么不帮我,反倒帮敌人呢?
我还在愣神,一股白色的气息已经覆盖在小鬼身上了,小鬼浑身弥漫的阴气正在被吸走,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下来。
“小妮……”我低呼了一声,脑海中很快传来另一道脆脆的声音,“哥哥,小妮好饿哦……”
呃……
我想我大致明白了,感情这小家伙跟龙灵蛊一样贪吃,古曼童浑身都是阴邪气息,这种气息对人类而言是毒药,于她而言,却是大补之物,我只好在心里沟通,说吃吧,吃完早点醒过来。
“嘻嘻……”
我听到小妮在笑,不一会儿又沉寂下去,再次用意念沟通,这小家伙已经没有回应了,等我低头再看的时候,小鬼已经散了架,它的阴气至少被夺走了一半,已经无法再维持原本的样子,剩下一团灰白色相间的迷雾,完全看不清脸了。
我长舒一口气,结束了。
随后我盘腿坐下来,阴灵的怨气已经被小妮吸光,我尝试用道家的手段去超度它,念了两遍咒语,小鬼身体一点点变淡,形成一块毛玻璃的样子,等我睁开眼时,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屋里的怨念也散了,不再呈现出深渊血海,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我看见了张强、关哥,还有刚才抱着我大腿哭泣的马莉莉,他们都趴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我走向饮水机,接了几杯凉水,分别浇在他们的头顶上,张强浑身一激灵,醒得最快,接着是关哥,两人都一脸迷茫地抬起头看我,只有马莉莉的,她一直趴在地上,双眼紧闭还未醒过来。
“老弟,搞定了没有?”张强扶着额头站起来,苦笑着自言自语说,“真倒霉,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没想到这只阴灵这么厉害。”
我淡淡点头,说搞定了。
“在哪里?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关哥也爬起来说。
我说阴灵有什么可看的?它已经被我超度了。关哥讪笑,说这辈子都没信过邪,更没见过鬼,如果不是发生了刚才的事,他真不敢相信,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张强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马莉莉,说这个女人怎么办?她好像还没醒。
我冷笑着说,“她不是没醒,只是不愿意醒,关哥,打电话报警吧……”
我话音刚落,“昏死”在地上的马莉莉腾一下坐起来,抱着关哥的大腿就哭,“不要……不要报警,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们了!”
关哥一脸愕然,张大嘴放下了手机,苦笑说你演技可真好,你以为假装昏迷不醒,这事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关哥忽然把脸沉下来,盯着马莉莉说,“为了你的事,给夜总会带来了不少损失,你打算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一章 幻想破灭
马莉莉紧抿嘴唇,不敢抬头看他,接着关哥把目光投注向我,说两位,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泼妇,我和张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应该怎么作答,只有沉默。
关哥也为难了。
我们国家并没有专门针对养鬼害人的法律,报警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要说放了,关哥却不太甘心,他并不是这家夜总会的大老板,幕后老板另有其人,这件事,早晚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沉默许久,关哥忽然站起来,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安保人员,没一会儿办公室的人就挤满了,几乎每一个走进办公室的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错愕表情,他们指着趴在地上恍惚失神的马莉莉,都在问这女人是谁。
关哥懒得回答,如果告诉他们这就是马莉莉,不知道谁人肯信?关哥吩咐手下的小弟们,让他们先找间屋子,把人锁起来,等他请示了大老板之后再说,几个保安把人架出去了,之前那大胖子没走,走到关哥身边,小声地说,“表哥,那女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打扮得跟我女神一样?”
关哥没好气瞪他,说什么女神,那就是个泼妇,烂货!你别猜了,她就是马莉莉。
刘胖子瞪大了惊恐的小眼睛,不停在喘气,好像个哮喘病人,良久,他捂着胸口说,“表哥你快扶我一把,我心脏有点受不了……”我和张强都看笑了,刘胖子难受了很久,才站起来问我们,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女神会变成这种样子?
养鬼的事,不适合到处宣扬,我随口胡诌了几句,把这难题抛还给关哥,关哥被刘胖子缠得紧了,很心烦,就说你有完没完?马勒戈壁的,我们都被这女人耍了,你还是好奇就自己问她去!
刘胖子一脸委屈,讪笑着走了,他一走,我便迫不及待问,“你打算怎么处置马莉莉?”
关哥很心烦地点了根烟,“不知道,你说呢?”我也没主意,想了想,又提出一个要求,“走前能不能让我跟马莉莉聊两句。”
“刚才不聊,现在还有什么好聊的?”关哥很不解,但他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说聊天可以,想聊多久都行,但叶老板你可别心一软替我把人放跑了,这女人现在还不能走,等我请示过大老板之后再做决定。
我点头,说一定。
关押马莉莉的地方是夜总会的一件仓库,地上积了一层后悔,不上木头架子上堆放着过期阴料,看样子很久没用过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刘胖子也在,正蹲在马莉莉身边,耐性劝说。
马莉莉好像个失魂落魄的病人,并不搭理他,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她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露出本来的样子,不算太美艳,也不是很难看,普普通通的长相。
我走到跟前,去拍刘胖子的后背,说你能不能离开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有话想跟马莉莉说。
刘胖子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你不会伤害她吧?
这大胖子,挺有趣。我哑然失笑,说不会,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别多心。刘胖子走了,还很不安心,边走边回头看我,小眼睛不时定格在马莉莉身上,有些舍不得。
看来他是对马莉莉对真心了,没想到利用小鬼骗来的感情,居然能维持下去,我对马莉莉哄骗男人的手段挺钦佩的。
我走到马莉莉面前坐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垂下去,眼神怯怯的,好像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绵羊,双手抱住膝盖,不说话。
我主动开口,咳嗽一声问,“小鬼哪儿来的?”
她怯怯地说,“网上买来的。”
我笑,说你不用骗我,说道请小鬼,我比你熟悉,网上不可能买到古曼地童,刚才你撒谎了,我没戳穿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何必惺惺作态?
马莉莉看着我说,你也养小鬼?我不置可否,笑笑说,“现在是我在问你,马莉莉,你犯过错,害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肯把事实讲出来,就当偿还一点罪孽,也好。”
马莉莉的眼神徒然变得冰冷,她笑了笑,不安中夹杂着一丝狡黠,“有法律禁止养小鬼吗?”我认真地说,没有、她说,既然是这样,我犯什么错了?小鬼害人是它的事,那些人并不是死在我手上,关哥能拿我怎么样?报警?他不敢的,报警之后夜总会生意也没办法做下去了,最多是找人教训我一顿,我不在乎。
我笑道,“你真能狡辩,我来这里不是向你问责的,怎么处理你是关哥的事,我只想搞清楚古曼地童的来历,这东西很危险,国内极少,几乎没有人敢养这么凶戾的小鬼,也没人敢卖。”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马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说,除非你替我说好话,让关哥放了我,或者帮我从这里跑掉。
我说,“这不可能,你应该知道的,关哥正在气头上,我虽然帮了他,但我的话并不能左右他老板的决定。”
“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马莉莉很认真地问。
我同样认真地回答,“替你自己赎罪。”
她说,真可笑,我犯了什么罪?
这女人死不悔改,我也很为难,只好正色道,“马莉莉,你不要以为法律判不了你,你就会没事,养小鬼就是在赌博,一个赌徒上了赌桌,输赢完全不由你来控制,你知不知道?养了这么多年小鬼,它也在偷你的气运,就算关哥现在放了你,我敢保证,你也会一直倒霉下去。”
她吃惊地看着我,抿紧嘴唇,做迟疑状,“我凭什么信你?”
我说你爱信不信,说完我站起来,要走,马莉莉忽然拽着我的裤腿,说你能不能帮我?我回头说我没有办法帮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老老实实认错,又或者多做好事,行善积德,告诉我小鬼的来历,也算是一种赎罪。
马莉莉沉默了一下,“东西真是在网上买的,卖家叫老饕。”
我一定都不吃惊,因为我已经大致猜到了,除了老饕,还有谁敢在网上卖这种东西?我重新蹲下来说,“那你有没有老饕的联系方式?”
马莉莉摇头说,“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家伙很神秘,他只出现过两次,后来无论我怎么打电话,怎么给他留言,他都置之不理。”
“没有更多关于他的信息了吗?”我追问。
马莉莉点头,“没有了。”
“好吧,祝你好运。”说罢我站起来,转身走出仓库。马莉莉在背后喊我,让我站住,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我?我是不是真的会倒霉?
我告诉她,“行善积德,好自为之。”
第三百七十二章 死了
马莉莉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点我很清楚,从她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信息,该说的我也说了,这地方不必再留。
我找到张强,提醒他要走了,关哥马上追上来,一口一口感谢,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要常联系,我把名片收好,见张强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正要推他下楼,关哥就笑笑,说张老板是不是还惦记着学外语?
张强立刻讪笑起来,“能经常学,自然是好的,我这个人对国际友人一向友好。”
关哥笑道,“那行,欢迎你常来,以后打六折。”张强乐得跟傻子似的,咧着嘴嘿嘿笑,我把他拽出夜总会,说你够了,成天在外面胡来,就不怕嫂子?
张强说你不懂,老夫老妻了,还能有什么激情?待在一起久了,容易发生矛盾,我上外面找刺激,也是为了避免夫妻矛盾不可调和。
他一本正经地念歪经,我也是服了,正难为他能把嫖娼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我只好说,“店里生意不管了?”
张强嘿嘿一乐,拍着我说,“不还有你吗?”我打开他的手说,“我最近没空,你赶紧回店里,我马上去张麻子那里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张强不解。
我也懒得解释,摆手说,“赶紧走吧你,废话真多。”
打发张强离开,我迫不及待地跨上摩托车,半小时后来到宁远镇,正琢磨带点什么东西给张麻子,忽然察觉背后有人走来,脚步很轻。
我本能地回头,低喝道,“是谁!”
我看到了阿赞吉,他嘴角晗笑,十分满意地点头说,“你进步好快,我还没靠近你,你就感觉到了。”
我笑笑,问他到镇上来做什么,阿赞吉说买东西,我说要不一起吧,我专程来拜会张麻子,有事找他聊。阿赞吉点头同意,去镇上采购了一下生活必需品,或许是在宁远镇待久了,阿赞吉跟街坊混得很熟,还没走进店里,已经有人笑脸相迎,主动招呼他。
买完东西,我笑着说,“你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不像个降头师,买东西学会降价了?”
阿赞吉笑得很腼腆,说他真的很不适应讨价还价,可是没办法,一包花生米,明明是八块,为什么别人非要把价签改成九块、十块?他也不想跟别人磨嘴皮子,却不愿意吃亏。
我哈哈大笑,说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变得世俗了,其实这样挺好的,比以前好相处多了。
走进张麻子房间,我把门掩上,走到他面前盘腿坐下。
张麻子正在盘膝打坐,竹席外沿点燃了一圈檀香,烟雾缭绕,屋子里散发一股宁人心旷神怡的香气,感受到我的气息,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很诧异,说你进步好快。
我说是啊,厚积薄发嘛,这一年几乎没什么进步,到了某个节点,自然而然就冲破了,跟开了窍一样。
张麻子撇嘴说,“够不要脸的,你别忙着沾沾自喜,虽然你现在能抓鬼了,但只是依靠龙灵蛊的灵力,本身的实力还摆在那儿,压根就没什么成长。”
我讪笑,说你看得真准。张麻子把脸一板,一张麻子脸上黑芝麻乱抖,“别废话,你小子每次来找我都有事相求,说说吧,这次遇上了什么情况?”
我挠头说,“麻子叔,这次真没事,就是有个情况想跟你探讨一下。”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很愉悦,“难为你肯学,说吧。”
我取下人骨手链,说小妮醒了。
“啊?什么时候醒的!”张麻子变得激动起来,一把跳下竹席,抢过人骨手链来回打量,看了半天,又把眉头皱起来,“兔崽子,你存心哄骗我?我没有感应到小妮的气息。”
我说麻烦就在这里,最近这五天,小妮醒过两次,可每次醒来的时间都很短暂,就那么一瞬间,马上就消停下去了,之后无论我怎么沟通,她都不说话。
张麻子沉吟了一下,看着我说,“她是在什么情况下醒来的,你说,把细节讲清楚。”
我说第一次苏醒,是面对动物阴灵的时候,之前又醒了一趟,还帮我吸走了一只小鬼的冤孽气,让我得以超度它……
我把大致经过告诉张麻子,张麻子紧抿嘴唇,一直没说话,良久,他叹口气说,“我明白了。”
我赶紧追问,“你明白什么了?”
张麻子先将人骨手链递还给我,才说,“当初的合魂仪式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小妮的地魂虽然被召回来了,但融合并不完美,这时她沉睡主因,其次,小妮的魂魄太虚弱了,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婴儿,所以她每次苏醒,都是为了吸收能量。”
我急忙说,“是不是多找几个阴灵给她吸收,小妮就能苏醒?”
“恐怕没这么简单。”张麻子摇头说,“要想彻底唤醒小妮,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我忙说,“什么办法?”张麻子告诉我,这世间有一种奇物,叫做阴阳地魂草,他找了将近十年,都没找到,因为阴阳地魂草的滋生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只能长在极阴之地,这种极阴地,只有几百上千年的老坟才有可能存在。
我说,“我一定会找到极阴地的。”
张麻子苦笑说,“就算找到极阴地,你也未必能发现阴阳地魂草,天才地宝,可遇不可求,先不聊这个,你最近进步很快,可以尝试学习比较高深的术咒了,我教你几段,你先背下来,有机会再尝试……”
我在张麻子家待了两天,这两天,几乎吃住都在一起,花了不少时间向他印证修法上的难题,两天下来,受益匪浅,临走时我问张麻子,你这么耐心教导我,怎么反倒对自己徒弟不管不问?
张麻子冷哼说,“阿赞吉比你刻苦得多,很多经咒我一传他就懂,根本不必要讲解,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蠢,需要手把手教的。”
我苦笑,说勤能补拙嘛,我和阿赞吉根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但我最终肯定会超越他的。
待了两天,我带来的酒水已经被张麻子喝光,他开始赶人了,我只好灰溜溜离开,刚跨上摩托车,我收到一条短信,张强在短信里告诉我,夜总会那边又出事了,让我速回,跟他一起看看热闹。
我很好奇关哥那边能出什么事,打电话追问张强。
张强冷笑说,“还不是那个马莉莉惹的祸?她死了!自作自受,也是活该。”
死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孙飞邀请
我分外不解,立刻追问道,“马莉莉怎么会死的,是不是关哥他们……”
“跟关哥没有关系,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张强讲完这一句便挂断电话,在好奇心驱使下我立刻发动摩托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现场。
我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场看不到马莉莉的尸体,但马路边缘却有一摊还未被冲淡的血迹,保安刘胖子一脸恍惚地坐在夜总会门口,张强陪着他唉声叹气。
我注意刘胖子的表情很痛苦,他额头上缠着绷带,不知道被谁打的。
我走过打了声招呼,随口问,“关哥呢?”
“被警方带走了。”刘胖子抽了口闷烟,表情十分麻木地说。我赶紧追问道,“兄弟,什么情况?”
刘胖子不想说话,低头好像哽咽了两声,搞得我更加疑惑了,这时张强才站起来,拍着我的肩说道,“走吧,上那边聊去。”
转过路口,张强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
原来马莉莉自从养小鬼的事发之后,就一直被关哥的人所在地下室,关哥这两天打电话请示了大老板,可大老板去了国外处理业务,手机一直打不通,关哥不敢私自做足,只好继续把马莉莉关押起来。
我早说过马莉莉不是省油的灯,他看清了这帮人的态度变化,晓得自己不会有好结果,便一直计划着怎么逃跑,虽然关哥严防死守,但还是被马莉莉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就是刘胖子。
刘胖子心里一直把马莉莉当做女神,他出身不好,性格有很懦弱,靠着关哥这层关系才能进夜总会上班,马莉莉是第一个亲过他的女人,虽然结果证明马丽丽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可刘胖子还是不可自拔地暗恋上了她。
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刘胖子内心暗恋马莉莉,纵横情场多年马莉莉自然看得出来,于是利用刘胖子寻找逃跑的机会,下午她告诉刘胖子,自己被关押在地下室过得一点也不好,加上两天吃不下东西,可能是生病了,肚子很不舒服,她想让刘胖子带自己去卫生间。
虽然关哥一再叮嘱,让刘胖子不要相信马莉莉的鬼话,但人有三急,这事谁也避免不了,刘胖子出于对马莉莉的信任,就带她去了,路上,马莉莉问刘胖子能不能帮自己逃跑,如果可以,她以后可以用身体报答刘胖子,一辈子做他的女人。
刘胖子虽然智商不高,但也不是傻到不可救药,他当然不行马莉莉的鬼话,可架不住内心对她的喜欢,犹豫半天还是同意了,于是策划着怎么帮助马莉莉。
就在一个小时前,趁夜总会生意最红火,人最多的时候,刘胖子去仓库偷了一件工作服,让马莉莉穿上,由他作掩护带着马莉莉跑出去,可刚到夜总会大门口,还是被几个同事认出来了。
为了保护“心上人”,刘胖子终于雄起了一次,抄酒瓶跟几个同事干了起来,而马莉莉见场面不可收拾,哪里还有心情管刘胖子?抛下他夺路而逃,谁想到刚跑出夜总会大门就被台阶绊了一下,可能是被关押了两天有点精神恍惚,她爬起来慌不择路跑上了大街,正好有两辆公交车在抢客,你追我赶,就这么悲剧发生了……
张强说自己赶到的时候马莉莉已经断气了,好可怜,脑袋被卷到车轮子底下拖行了好几米,浑身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就像一团烂泥扶都扶不起来,他差点看吐了。
因为这事,关哥非法囚禁马莉莉的事情也曝光了,警方刚把他带走,而刘胖子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是深受打击,意志力好像都崩溃了,就一直坐在马口傻呆呆地看着马莉莉出事的地方,张强开导他很久,刘胖子还是不愿意说话。
听完这一切,我深深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别人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怪得了谁呢?
我摇头说,“事情过去了,与你我无关,马莉莉是咎由自取,我记得两天前我对她讲过,要行善积德、好自为之,她压根就不肯听我劝,反倒利用刘胖子的感情帮助自己脱身,这女人玩弄男人的手段很厉害,最终不过是害人又害己。”
张强讪笑道,“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来夜总会多潇洒几回,谁知道搞出这种事,一下就黄了,马莉莉一出事,夜总会被彻底查封不说,还有很多不干不净的幕后交易也被曝光了出来,现在这家夜总会大老板也一下变成了逃犯,人生还真有意思,呵呵!”
我反问,“关哥怎么样?”
张强坏笑说,“老弟,法律上的事你应该比我懂,非法限制他人自由,这事可大可小,现在连人命都搞出来了,能小得了吗?估计没两年是出不来了,再说夜总会经营这么多非法勾当,他是知情人,也是帮凶头目,罪上加罪,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我不免唏嘘,临走时我走到刘胖子身边,拍拍他肩膀,递了支烟过去,“兄弟,这事跟你五官,换份工作,好好过日子吧。”
刘胖子呆滞地看着路边那摊血迹,仿佛失魂般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人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我唯有叹气,这人恐怕会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多半恢复不了了。
关哥的遭遇并没有引起我太多同情,吃这碗饭的人手脚基本都不干净,弄成这样也算咎由自取,还有马莉莉,她养了好几年小鬼,气运早就被磨没了,能坚持到现在才出事已经很不容易,整件事中我反倒更加同情刘胖子,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不过每个人命数都不一样,我也没有精力理会太多,和早茶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付了账跑回店里,把张强拉进了库房,张强正在帮以为美女客户“看手相”,被我突然打断了泡妞计划,心情不爽极了,他跺脚说,“老弟你干什么?”
我正色道,“你有没有听过阴阳地魂草?”
张强楞了一下,“阴阳降头草我倒是听说过,什么叫地魂草?”
我说,就是一种能够补齐阴灵地魂的药草,很稀有的,如果能弄到手,我的小妮就能彻底复原了。
听完我对阴阳地魂草的介绍,张强皱眉沉思,一脸头疼地把头抬起来说,“这样吧,我先替你打听打听,国内恐怕找不到这种药材,只能上泰国那边问问,东南亚是雨林气候,各种药草泛滥,或许能打听到消息。”
我说,这事你必须抓点紧,我也不希望看着小妮一天天沉睡下去。
张强点头表示知道,又屁颠颠陪美女看手相去了,下午关了店铺,我接到老同学孙飞打来的一个电话,问我有没有空,有空就出去陪他吃顿饭,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就叫上张强一起出门。
到了约定吃饭的地方,我被吓了一跳,想不到孙飞这小子居然会请我上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这小子是不是中彩票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女表子
巴国餐厅位于江岸附近,六十几层的高楼,绝对算晋西就有代表性的标杆建筑,毗邻江岸,大厅金碧辉煌,从包厢位置往下看,是一眼望不尽江景,一抹斜阳在嶙峋江水中随波逐流,好不逍遥自在。
在这种地方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向我这种穷丝别说来这里消费,每次从门口路过都不肯停留太多时间,我想不通孙飞这臭小子怎么舍得请我来这里。
张强把玩着包厢里的装饰品,咂舌道,“老弟,你认识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说放屁,孙飞是个中学教师,撑死能算中产阶级,我也想不通这小子为什么突然转性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正说着,孙飞已经到了,西装革履打扮得很精神,落座后十分热情地招呼我们,把菜单递到我手上,让我随便点,一会儿还得来人。
我并不着急点菜,而是放下菜单反问道,“孙飞,你小子走大运了?没事干嘛请我们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孙飞乐得跟什么似的,忙说,“我快结婚了!”
我一愣,下意思笑了笑,跟他道了声恭喜,又问新娘子在哪儿,为什么不带来见一见?
孙飞说,“她比较忙,让我先好好招待你们,过会儿就来,小叶,这次除了你,我还请了好几个关系很铁的哥们,谁也别跟我客套,今晚咱们不醉无归!”
孙飞的兴奋劲感染到了我,我立刻点了几瓶红酒,人还没到齐我们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起来,酒后张强笑嘻嘻地说,“孙飞,你小子行啊,怎么偷偷摸摸就搞到快结婚了,是不是先上了船再补的票?”
孙飞讪讪一笑,说哪儿,小静可是个温柔女孩,不会那么随便,我可是花了好久时间才把她追到手的。
他越说我越好奇,忙道,“新娘子照片有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孙飞腼腆地掏出手机,说有,手机屏保就是我跟小静的合照。我和张强***过手机,点亮屏幕一看,还真别说,妥妥的大美人一个,标准的瓜子脸,高鼻梁,一双眼睛几乎能媚出水来,不知道照片是不是p过,这女人化不化妆都有八分了。
张强看了一眼照片,一下就愣住了,我也是连连咂舌,“你小子艳福不浅,这么漂亮的女孩能看上你?说,是不是用了什么非常规手段?”
孙飞不乐意了,抢过手机说,“瞎说啥,完全是凭我的个人魅力好不好?”我哈哈笑,说他太小气,看一眼怎么了,你还能把新娘子捂在怀里不让我看?
打闹之后,孙飞起身要去卫生间,我忽然不笑了,心里真纳闷,孙飞找的女朋友太漂亮了,漂亮得有点不切实际,讲真连我都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可那照片不像是合成的。
老实说,我有点想不明白,以孙飞的家世和条件,从哪儿接触这么漂亮的女孩?回头我见张强还在发愣,便碰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道,“你个老小子又在动什么歪心眼?我警告你,这是孙飞的未婚妻,待会你嘴巴别不干不净的。”
张强好像刚醒过神一样,“啊?你刚说什么?”
我不爽道,“就给你看了张照片,至于吗,怎么好像魂都走掉了似的。”
张强并没有搭理我的玩笑话,他很困惑地拍了拍脑门,皱下眉头,努力思索,“小叶,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这女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解道,“你见过?开什么玩笑?”
张强说,“你别不信,刚才一看照片我就愣住了,这张脸很熟悉,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只是时间太久,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拍拍他说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一会儿见面了再问,不就什么清楚了,要是熟人就更好了,免得跟孙飞未婚妻相处起来尴尬。”
“你先别说话,再让我想想!”张强打断了我,努力做思索状。
我有点不爽,说别人未婚妻,你这么上心干什么,怎么地,你还能在桑拿房见过人家?
我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话音刚落,张强却忽然拍着大腿跳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的确见过面,不过不是在桑拿房,而是在泰国!”
泰国?
我怔了一下,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年头旅游行业这么发达,尤其是年轻人,出国机会不少,就连我这种穷丝都去过泰国,其他人更不用说。
我说,“还真巧,你小子不会见人家长得漂亮,替她拎过行李吧?”张强好像一下就想通了,冷笑一声说,“拎行李,她还不配!”
他这话很不客气,我顿时皱紧了眉头,“你怎么说这种话,孙飞未婚妻怎么了?”
张强立刻坐下说,“老弟,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你最好劝劝孙飞,不要再跟这女孩接触了,有了婚约尽快解除!”
我不解道,“为什么?”张强似笑非笑,“这就是个女表子!”
我顿时就不高兴了,黑着脸说,“你说话客气点,孙飞可是我发小。”
“老弟,我真没说瞎话,如果照片上的女人跟我曾经见过的是同一个,那她百分之百是个女表子,在泰国跟不少有钱人上过床,妥妥的,那次要不是我喝醉了,连我都差点上手!”
我大吃一惊,“不会吧,这种事不能胡说。”
张强冷笑道,“我会那这种事骗你,不信你偷偷把照片复制过来,发给桑通,问问他这个女人的包夜费用是多少,桑通玩过她好几次,没人比他更清楚!”
桑通是我们在泰国的供货商,上次去东南亚寻找勇哥的时候他没少帮助过我们,想不到张强会说这种话,我顿时动了心眼,趁孙飞去了卫生间还没回来,飞快抓起了他的手机,对着手机屏幕照了张相,又在通讯簿中翻找到了桑通的联系方式,将这照片发送过去,放下手机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过后孙飞从卫生间出来,他到处找手机,我把手机递给他说,“你太不小心了,公共场所去卫生间怎么把手机掉下了?”
孙飞挠挠头,讪笑说,“不还有你们吗,先不聊了,我下楼去接其他客人,你们先坐坐。”
孙飞前脚刚走,我很快就接到了桑通从泰国打来的电话,手机接通,我听到桑通大笑的声音,“叶老弟,你怎么发这种女人的照片给我?穿上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哈哈……”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未婚妻小静
连桑通也这么说?
我大吃一惊,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沉声问道,“桑通老哥,这么说你玩过这个女的?”
“是啊,还玩过不少次呢,这女人床上功夫真带劲,跟个妖精似的,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干这行了,怎么了,难道她回了中国发展?”桑通笑吟吟地说道。
我顿时没心情再聊了,淡淡地说,“行,没事我先挂了!”
“别啊,叶老弟,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什么情况?”桑通听出我语气不对,赶紧追问道,“是不是老弟哪句话讲错了?”
我忙说,“没有,这个女人我也碰见了,但是跟你碰见的情况不一样。”
桑通好像猜到了什么,忙道,“老弟,这种女人玩玩就好,你可千万别动真感情啊,到时候败得你倾家荡产……”
我苦笑着打断他,“你想哪儿去了,不是这个情况,好了,我正在陪朋友吃饭呢,有话下次再聊。”
说完我立刻挂了电话,由于手机开了扩音,张强把一切都听得很清楚,我刚玩电话他就似笑非笑地看我,“怎么样,我没记错吧?”
我很困惑地抱着头,“老张,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孙飞的未婚妻,和那个泰国妓女长得**成相似,你和桑通都认错了?”
张强冷笑道,“扯淡吧,哪有这么巧?不信一会儿再试试!”
几分钟后,孙飞请的客人都到齐了,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我和张强一肚子郁闷,缩在角落不肯说话,孙飞见我情绪不高,主动替我倒了杯酒说,“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忙打起精神说,“啊……没有,就是生意太忙了,这两天连轴转我还没缓过来。”
“钱虽然很重要,但也要顾忌身体才行,钱不能代表一切。”孙飞大大咧咧地一笑,拍着我肩说,“小叶,别看我没钱,可现在日子照样过得很,我做梦也没想到小静会答应我求婚,哈哈……我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黑着脸,心说,“接个破盘子,至于这么开心吗你?”
当然这种话我不敢明讲,搞不好孙飞当场就会跟我翻脸,只好耐着性子说,“你未婚妻呢,还不来?”
“哦……小静肯定是化妆迟到了,这女人哪里都好,就是不化妆就不敢出门,你先喝着,我打电话催一催。”孙飞边说边站起来,走到阳台外打电话,我内心忐忑,悄不做声地看了张强一眼,把声音压到最小说,“这事必须弄清楚再说,我跟孙飞不少年交情,不能因为未经证实的消息把关系闹僵了。”
张强冷笑,说随你,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在芭提雅一家秀场跳过脱衣服,腰上有几颗黑痣,这是我亲眼所见,你待会对比一下就清楚了。
我心说特么的,这叫我怎么对比?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扯孙飞未婚妻衣服吧。
我正考虑这番话的操作性,孙飞已经拿着电话出去了,不一会儿,包厢大门重新打开,走进来一个妆容艳丽,格外养眼的女人,孙飞搂着身边的美女,热情洋溢地向大家介绍,“各位,这就是我未婚妻小静,来,小静,跟大家打声招呼。”
同桌不少人都站起来,嬉皮笑脸地喊“嫂子好”,为了不表现得太明显,我也硬着头皮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小静很快把目光转移到我这边,笑吟吟地说,“你好,你就是叶寻吧,我们家孙飞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讪笑说,“嫂子,过奖了,陪我喝一杯吧。”
小静大大方方走向我,熟练地抓起了酒杯,碰杯的时候我动了个心眼,假装手没抓紧,酒杯泼洒在地,满满的一杯红酒,一大半都洒在了小静衣服上。
她穿着半透明的披肩,立刻被红酒染湿了,小静惊呼一声“呀”,本能地放下酒杯擦拭,不经意间露出了腰上的几颗黑痣。
我眼皮抖了一下。
完了,果真是同一个女人!
这时孙飞请来的朋友都笑话我,说这小子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看见漂亮女人连酒杯都握不住了,其中也有几个跟我打过照面的人,逗趣说,“怎么小叶同志,是不是看见嫂子,心里发颤啊……哈哈!”
我笑得很尴尬,忙说对不起,孙飞扶小静去了趟卫生间,两人不晓得在里面说了什么,出来时小静很不高兴,没聊几句就气冲冲走了,我忙找到孙飞道歉,说对不起,我刚才手滑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孙飞苦笑道,“没事,女人嘛,心眼就是小,那件衣服是她刚买的,比较爱惜,所以才……”
我忙说,“那件衣服值多少,我陪一件给你。”孙飞哈哈一下,摆手说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了,待会你单独留一会儿,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我点头说,行,正好我也想找你好好聊聊!
酒宴散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孙飞可能太高兴了,喝了好几杯白酒,加上之前也陪我干过不少红酒,好像要吐的样子,我赶紧把人扶到卫生间,正要等他吐够了再说,孙飞忽然拉了我一下,晃着脑门傻笑说,“小叶,你嫂子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嘴上讪笑着附和,“不错,挺漂亮的。”
孙飞拉着我说,“小叶,我跟你商量点事,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问他什么事,孙飞反倒扭捏起来,好久才说,“是这样的,本来我没打算这么早就结婚,可幸福来了挡也挡不住,现在我和小静已经订婚了,下半年就要办酒宴,再加上按揭一套房子的钱,杂七杂八算下来,起码要花个四五十万,我存的老婆本不太够,你能不能搭把手,帮我一下?”
感情是为了借钱。
我点头说,“借钱没问题,可有个事我得先问问你。”
这时孙飞憋不住了,赶紧把脸埋进盥洗盆,痛痛快快吐了一场,那味道别提有多冲,我拍着他后背道,“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酒。”
“没事,我高兴,你想问什么?”等吐痛快了,孙飞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脸。
我迟疑道,“你和小静怎么认识的?”
聊起这个,孙飞一下就来精神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小静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上个月不是放假吗,我去了趟泰国旅游……”
如此巴拉一大堆,我大致听清了重点。
第一,他和小静是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的。
第二,小静没有家人,这几年一直在泰国生活。
第三,小静对他很热情,在飞机上主动提出想认识孙飞,两人在一起,完全靠小静主动。
听完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很想骂他傻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尾随
情况差不多都对上了,小静的出身来历,孙飞全然不知情,他唯一能掌握的情况就是小静曾经在泰国生活过几年,这样的女人他都敢娶,我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老实说,他对自己未婚妻的了解,恐怕未必有我多。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什么都不了解,就准备跟她结婚了?”孙飞怔了一下,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立刻就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沉声说道,“小静是中国人,她为什么会孤身一个人去泰国生活,你想过没有?”
孙飞闷闷地说,“可能……泰国的钱比较好挣,她一个女孩,为了谋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笑了,问孙飞去过泰国几次?孙飞说就那一次,我正色道,“老实告诉你,泰国那地方经济并不发达,一个女人过去,能挣什么钱?在泰国,能挣钱的路子只有两条,一个是贩毒,另一个是色情服务……”
“你闭嘴!”我话说一半,孙飞好像头愤怒的小公牛,忽然一把揪着我的领口,将我推到了墙上。
他喘着气说,“叶寻,我当你是好兄弟才请你过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许你污蔑小静!”
我把双手举起来,平静地看着他。可能是喝多了酒,孙飞的脸白成一片,嘴唇却一直在哆嗦,死死地瞪着我,手还没放下来,不过力气小了许多。
他推开我说,“算了,借钱的事就当我没说过,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既然你不喜欢小静,我的婚宴你不用参加了。”
他语气冷冷的,憋着火想要发,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却没选择发出来。我很不忍心,劝他多想想,这并不是一个好女人。
孙飞的脸由白转红,又从红转变成铁青,他喘着粗气说,“小叶,你也没去过泰国几次,凭什么认定小静干的是脏活,说,是不是有谁在乱嚼舌根?”
我叹道,“事情偏有这么凑巧,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说,自己在一家泰国秀场碰见过小静,我这个朋友不会骗人,他说是,九成就是,你要实在不信的话,婚期延后,我陪你去一趟泰国,找到小静当年上班的地方,我想,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孙飞很野蛮地打断我,“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小静的过去,就算她真的是,那又怎么样?就不能给失过足的人一次机会么?也许她是为生活所迫,又或许是被什么不法势力胁迫了,不得已而为之,知道了过去又怎么样,只会让我更难受,这个女人我娶定了!”
他说的斩钉截铁,简直一点迟疑都没有。我默默点上一根烟,抽一口,让香烟滋润着有些发堵的肺叶,苦笑,说你一点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谁在乎谁是王八蛋!”他攥紧了拳头,气喘如牛,看那架势快要打人了。
我沉默,孙飞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以后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当他的面说,要不然,朋友没得做!我愕然,对视良久,在他眉心看到一条黑线,很淡,好像云雾一样缠绕着,不仔细看,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甩头,再次定睛敲过去,这会儿那黑气已经消失了,孙飞脸上只剩怒容。
会不会是喝多酒,看错了?
我苦笑,“话说到这个份上,随便你吧,你结婚还差多少?”
他后退两步,仍旧铁青着脸,“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不需要你!”
说完他拉开卫生间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去,他前脚刚走,张强后脚便找来,他看着我,同样露出了苦笑,“孙飞这小子,家里的绿化工作肯定做的不错,他是不是很喜欢看绿景?”
我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没有?
张强一脸不解,说什么?我指了指自己眉心的地方,说你刚才坐的位置,正好跟孙飞正面相对,你有没有观察到他眉头有异常?
张强怔了怔,语气立马低沉了下来,“降头?”
“不是!”我很肯定地摇头,“如果是降头,无论是灵降还是虫降,我应该都能感受到,别忘了阿赞吉跟我是好朋友,他教过我不少检验降头的办法。”
“不是降头,那是什么?”张强又问。
我苦笑,摇头说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很有可能是蛊。
“蛊,你不是大行家吗?怎么会确定不了?”张强惊呼道。
我说你太看得起我了,蛊有千万种,而且大部分以虫卵方式寄生,没有明显的征兆,让我从何查起?我总不能让张强躺在地上,随便我脱裤子吧?
张强讪笑,“也许没有蛊,这小子精虫上脑,是真被小静迷住了也说不定,毕竟那女人……”
“别人我不敢说,但孙飞应该不会。”我摇摇头,说你知道吗?孙飞直到大学毕业,还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他有喜欢的人,却羞于表白,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太罪恶了,感觉很羞耻。
孙飞这种性格,说得好听是传统,说得不好听是古板、不通人事,这年头,好多男男女女从高中开始就住在一起了,只有孙飞不会,也不肯,他曾说感情就应该像白开水一样,淡到一定境界,才能品出甜味。
这是一个不会追求刺激的人,他没有理由被女人的外表所迷惑,而且孙飞刚来时也说,他和小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老弟,你怎么走到哪儿都这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张强望了望我,只剩叹气,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想跟上去看看!”张强只好叮嘱我,说那你去吧,小心点,别露陷,其实这种事你最好不要管,管多了,没准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说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不肯让孙飞吃亏。走出酒店包厢,我很快就下了楼,孙飞已经走了,但我知道他家住哪儿,于是快马加鞭,骑上摩托车飞奔而去。
孙飞新买了一套房子,位置不错,是他准备结婚的新房。楼下有保安,24小时值班,我进不去,被堵在了大门口,保安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我拿出物业卡,他自然给我开门,又或者,让楼上的业主亲自下来接我。
两件事我都做不到。
如果是以前,就算我大半夜造访,孙飞再不情愿也会下楼跟我开门,但现在他应该不会了,我刚才那些话已经刺激到他,没准他已经不再拿我当朋友,我只好退出去,围绕小区走动了两圈,实在找不到潜入孙飞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