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谁是黄鼠狼
黄一曦无语地摸摸鼻子，更年期第三十几次的老女人惹不起呀，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让去挨骂，让去也有白卫生球拿呀。
“奶奶，真的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家里什么都有。”
黄一曦无奈地看着大包小包往车后厢扔东西的俞美清，只能一而再地出声，没看陆慧和李玉珍的脸色不好看吗。
“你个二愣子，我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关你什么事呀。”
俞美清的手指都快戳到黄一曦鼻孔了，她是不愿意黄一曦小姨子一家赖在孙女家里，可不代表她愿意让李玉珍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
老伴说得对，有些人呀，不看到最后，都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还好她们夫妻两个到现在能走能动，身边也有两个钱，要不然，只怕这个三儿媳妇早就把她们赶出家门了。
这年纪还被她当打手，容易吗？
至于那个大孙媳妇，搬家到现在，一句邀请的话都没说，还有脸嫉妒。
她早就过，鞋拔子脸不是好东西，偏偏大孙子不信。唉！
俞美清越想越气，看着黄一曦也碍眼，用力地把她拨开，“一边呆着。”
那用劲大的，黄一曦就算有防备，也差点摔倒，还好商洛宇就在旁边，赶紧把她搂开。
“你奶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也太好奇呀，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养猪能杀，养外甥孙女走了叫都不回来的意思吗？
我奶奶这是指桑骂槐，以前骂说养我是养老鼠咬布袋，现在不好意思直骂了。”
黄一曦鄙视地翻了一下白眼。
“受教受教。”商洛宇一拱手，学了很多呀。
不过爷爷奶奶带这么多东西倒不是稀奇，就连李玉珍在旁边也拿着布袋子扭扭捏捏的，“我做了点牛肉干，你们出差时岔顿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
这个就惊悚了，这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是，是有利也不起早的人，今天竟然出血了，刚才还是一脸的不甘愿呢，就差检查行李了。
黄一曦看看天气，阳光很好，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天上也没下红雨呀。
“放心吧，这牛肉可是新鲜的，不是假牛肉做的。”
李玉珍还是第一次舍大本呢，可人家竟然不接。
“不是，三婶，我这不是看呆了吗？刚才看到一只黄鼠狼经过，还对鸡笑了笑，吓死我了。”
黄一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黄鼠狼指的是你吧，你们姓黄的才是黄鼠狼呢。”
李玉珍一个端不住，虽然她是有私心，可是也不是能让后辈踩脚底下的人。
“三婶，您这可不对，按照您说的，你嫁到我们家，这可不是掉黄鼠狼窝吗？而且你这么多年还混得这么好，这可比黄鼠狼可怕多了。”
“…….”
黄一鸣就看不得李玉珍这样子，接过袋子塞给黄一曦，“拿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不白吃，你以为你不吃就能躲过去吗。”
这话的确对，黄一曦摸摸鼻子认了。
黄一曦一行人到白水州时，俞美清一下车，也不让黄一曦帮着，自己提了两大袋东西走在前头。
这是打武松打虎的节奏呀。
林舒芳和正和妹妹一家人坐在大厅里泡茶，看到俞美清立即站起来，惊讶地问，“妈，你怎么来了？”
俞美清马上不舒服了，“怎么？别人能来我不能来？我不能来？”
黄一曦抚额，老妈这个战五渣本来就不是奶奶的对手，偏偏又说了一句病句。
“不是不是。”
林舒芳急忙摆手，“我是说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一下，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来了不叫我出去接你，还有一曦和小宇，你们怎么能让奶奶提着这么重的行李呢。”
林舒芳的求生欲总算发挥了作用，说完瞄了一眼女儿女婿，怎么一个招呼也没有。
黄一曦放下行李，摊着双手，亲娘呀，我也很惊悚呀。
“干吗？我来住我孙女的家还得先请示吗？怎么，海山不在了你就不是我们儿媳妇了？”
俞美清这样子，林舒芳却一点火气也没有，还陪着笑解释。
只能说被奴隶惯的人，腰一向直不起来。
黄一曦有点不忍。
站在背后的黄志新看到孙女为难样，赶紧一咳嗽，“一曦她妈，我们老两口早上就是突然想来住几天，顺便检查一下身子。”
一听说检查身子，林舒芳也顾不得惊讶了，赶紧招呼老两口坐下来，“爸，妈，你们两个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一鸣让我们过来体检一下。”黄志新还是满意二儿媳妇的表现的。
黄一鸣的单位每年都有组织职工体检，家属愿意体检的，还能打折，黄一鸣就给爷爷奶奶报上名。
这功夫，商洛宇已经把后车厢的东西都搬进来，林舒芳看了吓一跳，“爸，妈，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家里什么都有。”
“这是米，猪肉，鸡蛋，杀好的鸡和鸭子，包菜干，酸菜，地瓜粉，地瓜，面线，米粉，高梁米，玉米……”
俞美清得意洋洋，环视着林明芳一家人，意有所指，“我们可不象有些人上门吃大户的，我们老两口不占你的便宜，我们可是自带干粮过来的。”
林舒芳哭笑不得，也不敢再说什么，林明芳夫妻难堪地低下头。
“一曦，你招呼爷爷奶奶洗漱后去休息一下，我和你小姨去厨房做饭。”
林舒芳赶紧把妹妹叫出来，再呆下去，也不知道婆婆还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黄一曦为难地看着妈妈，“要让爷爷奶奶住哪一间？”
楼下原来有一间大的房间当客房，现在被黄黄和花花占了，二楼的三间客房都被林明芳一家人住了。
林舒芳为难地看着公公婆婆，“要不，你们住我那房间？就在一楼，省得你们爬上爬下的。”
林舒芳原本也是好意，在老家也是这样的考虑，黄志新夫妻都是住在一楼。
至于林舒芳自己，旧屋的棉被都在，她平时也有晒，过去住就行了。
可是俞美清不干了，站起来扭身出门就要走，嘴里还开始哭唱起来，“这么多房子就没一间让我们两个老人住呀，一来就让我们占儿媳妇的房间，这不是明摆着赶我们走吗？”
黄一曦赶紧上前把她扯住。
第527章 实力护孙
俞美清沉下脸，“你别拉着，你问问你妈是什么意思？不想让我们住就直说，想让人家说我一来容不下守寡的儿媳妇吗？连她的房间也要占着。”
这罪名可是大了。
林舒芳赶紧分辨，“妈，我没有那个意思，要不，您想住哪一间？”
俞美清也不含糊，“你二楼不是有客房吗？随便一间给我们住就行了，我们又不住很久。”
照理说俞美清的要求合情合理，可是林舒芳为难了，二楼三间客房刚好妹妹一家人住着，也没空房呀，她原想，公公婆婆住她的房间，她过去旧屋住就行了。
她真没有赶走公公婆婆的意思呀，借她一百胆也不敢呀。
林明芳很机灵，一看姐姐这婆婆来意不善，赶紧出声，“对对对，住二楼，二楼光线好。”
说完小声地对林舒芳说，“我上去收拾一间出来，我和月华睡，文彬和阳浩睡。”
“这……”
“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在香江那地方，一套房也就不到五十平方，也就你们两间房子大。”
林明芳自我解嘲，“鸽笼都住过了，现在这样是享受呢。”
看到林明芳识趣，俞美清也就不再出声，她刚来，也不好意思大闹，第一回合胜利。
偏偏李月华不甘心，她咬着嘴唇，“可我习惯一个人住，三楼应该不止一个房间吧？要不，我去三楼住？”
“这不合适吧，你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跑去人家夫妻那凑什么热闹…...”俞美清声音尖锐，话更伤人。
看到大家都看着她，李月华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不是要考试吗？我看过了，很多知识点和香江的不一样，我正想着找谁问下呢，住在三楼离姐夫近一点，也好请教。”
“骗谁呢，要问不找自己的表姐问，懂不懂男女大防呀，也是，番鬼番做做，能指望什么呀！”
俞美清这话糙得没人接得下去。
“婆婆，我不是想着姐夫是剑桥博士吗？肯定比我姐这个普通大学的研究生强呀。”
李月华还鄙视上黄一曦了。
商洛宇皱着眉头直接驳回，“考法律从业资格大学本科就行了，也不用什么高深的知识，还有，你姐当初考试的分数比我高多了，另外，三楼你不合适去，一间书房，是我办公的地方，里面有些案卷涉及到商业秘密，另一间书法室是一曦练字用的，放着大书桌，放不下床了，你住不合适。”
李月华还以为如果有人反对，那肯定是黄一曦，没想到商洛宇出声了，她直盯着商洛宇，乌黑的大眼睛布满水雾。
“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小两口巴不得过两个人世界，我们没能力给创造条件，怎么还这么没眼力往前面塞，别的就不过说了，你一个小姑娘没事就想往人家夫妻房里凑，闲着无事想听墙角呀？”
俞美清看到李月华还眼巴巴地望着商洛宇，干脆直说了。
李月华在香江久了，不太懂听墙角是什么意思，可是旁边有两个明白人呀，要是地上有缝，两个人已经钻进去了。
林明芳看俞美清，“亲家体谅体谅，我家孩子还小，在香江上的是英文学校，人情世故不太懂。
俞美清惊讶了，“二十好几还小呀，我这年纪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亲家，不是我老太婆说你呀，孩子得教呀，不然自己乱学学不好，嫁不出去就砸上自己手里了。”
这老太太嘴上还不饶人，可是她算起来也比林明芳大一辈，自己姐姐还是她儿媳妇，哪怕说得再难听，林明芳也只能咬牙说对。
李月华还挑理了，“他们不是还没登记吗？说什么夫妻呀。”
这丫头才来多久底就摸清了，俞美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舒芳一眼，这儿媳妇就是藏不住事，人家两句好话就什么都往外说，这是光荣的事吗？
不过嘴上可不含糊，“没登记怎么不是夫妻了，你回去问问你爷爷奶奶，他们有证吗？不是夫妻了？那你爸是私生子你还是私生孙女？我怎么听说鬼子也不全是有证的，说是上帝见证就是夫妻了？你到底学些什么了？依我看呀，你读书根本是浪费钱，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乱学，学什么关注人家夫妻房里事了？”
俞美清最后啧啧两声，两只小眼睛一直瞪着小姑娘，那眼睛里内容太丰富了，丰富得大家都形容不出来，黄一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眼睛透露着那么多的意思。
可能黄一曦的表情太明显了，俞美清不高兴了，嘟嚷了一句，“缺心眼不是，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乐了，难怪人家说了，傻子欢乐多…….”
“…….”
还是黄志新看不过去，拉了老伴一把，接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难听的话呢，不过被拉走的俞美清还是不甘愿，摔了黄志新两下，“难道不是吗？你看看她，蠢得要死，人家都上门抢亲了…….唔……唔……你捂我嘴干什么？”
黄志新黑脸了，“老太婆，坐车这么久也累了，你还是赶紧休息一会饿吧，老胳膊老腿的，还是消停点吧。”
“消停什么呀，就你那没用的儿媳妇，人家都上门来挖女儿的墙角了，她还给递锄头呢。”
俞美清絮絮叨叨，“我真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亲戚，还说是是大学生呢，什么玩意儿呀。”
黄志新摇摇头，“这种人我们也见了不少不是？”
“可人家还骄傲上了，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呸！”
“要不然人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国外又怎么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孔，好的坏的都有，又不是天堂，再说老太婆你也不吃亏不是，这年纪了这把战斗力还是杠杠的。”
俞美清得意地抖抖自己胳膊腿，还有点遗憾，“那是，老娘我呀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不过也没发挥几次，你说我怎么都这把年纪了呢，要是我以前能读书，也考个律师，肯定比你那个笨孙女强，你瞧她那样，什么人都敢踩她一脚，笨死了。”
这老太太还嫌弃上了，黄志新忍着笑，看了看自己孙女一眼，示意她别和奶奶计较。
第528章 唱曲的帅哥
黄一曦哭笑不得，“奶奶说得没错，您要是当律师肯定比我好，那肯定没我什么事了，不是不当律师，您这一生也是光辉的一生呀，您瞧瞧，上至我太奶奶，我太外婆，我太奶奶的妈妈和婆婆，我太外婆的妈妈和婆婆，我大伯母，我妈，我大姑，我小姑，哪个能比得上你呀，就是我三婶哪两下子，都是跟你学的。”
也是，黄一曦算了一下，太奶奶是温和的人，俞美清这个儿媳妇一进门就当家了，自己妈就是个战五渣，哪天俞美清不骂她她还感激上了，大伯母会干活，腰粗肩膀宽，长年在田里，三婶虽然是搅事精，不过和她狼狈为奸，是盟友，两个女儿见到她就和鹌鹑一样，村里她辈份又高，的确没什么发挥余地。
好不容易来只小家雀，身子再小也是块肉呀，这不，发挥余热来了。
黄一曦前面说得还算好听，后面可是有点变味了，可是俞美清听不出来呀，她还傲娇上了，“你三婶算什么，学半辈子也没学好，学歪了，还有你妈妈，我教了她半辈子，蠢蠢笨笨的，要不是有我们老两口看着，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黄志新直接蹲门外走廊抽烟去了，这老太太，越说越没边了，可是教她她也听不进去呀，这个闹心问题，大半辈子下来，习惯了。
还好孙女是大气的，孙女婿嘛，有孙女在，他的脾气可以忽略。
黄一曦和商洛宇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关门大笑，刚才憋太久了。
从小到大，俞美清都是骂她，现在看到她针对李月华，怎么那么痛快呢。
“你奶奶这战斗力真是杠杠的，我以前还以为你是夸张了一点。”
商洛宇这下子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那是，我奶奶虽然很久不出江湖，不过江湖上至今都有我奶奶的传说。”
“…….”
这几天老两口都是很早起来，黄志新提着小锄头去菜地里转悠，俞美清一阵鬼吼，李月华平时睡到自然醒，被吵醒后拥着被子，气得直骂。
不过她也不敢骂出声，老太太一早就嚷嚷开了，六点半吃早饭，过期不候。
而且人家还傲娇上了，不吃早饭，可以，三餐都别吃了。
李月华起床后，还被老太太削了一顿，“哟，睡到现在，还说要读书呢，读个锤子呀！谁家读书不是三更起五更背的呀，这样读书能考得上我头给她当凳子坐。”
“……..”
黄一曦忍着笑，早上的地瓜粥是爷爷起来熬的，浓稠香甜，她多吃了半碗，刚放下碗，俞美清又嚷嚷上了，“最后面吃的人记得洗碗呀，洗干净点。”
这老太太，一大早精力旺盛呀。
“奶，我带你去外面公园玩玩吧，小姨，小姨父，你们也一起走吧。”
黄一曦觉得冲老太太这喉咙，还是可以培养一点爱好的。
林明芳一家子听说陪老两口出门，一点兴趣也没有。
从家里到公园也就两站地，俞美清不让打车，坚持走路过去。
这个公园距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是靖海侯施琅将军在白水州创建春、夏、秋、冬四季花园其中的春园，以四季游赏诗文“春游芳草地”立意而构思造园，又称芳草园。
园里并不象一般公园那样平坦，有山有坡，树木郁郁葱葱，香樟、桂花以及各类花灌木，榕树、龙眼树、玉兰树、棕榈等大量乔木婀娜多姿，参差交错。
很适合老人家游玩。
“这就稀奇了，城里也有小山坡呀。”
俞美清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老家好，老家要见这么多树，还得爬两个山坡呢。”
这倒是，早年大练钢铁，又有砍柴烧火，离老家近点的山坡光突突的，后来栽种的树林也不高大。
黄志新也感慨，“这公园变化还是挺大的，我年青的时候来过城里买铁，就在那边上，现在这地方比当时小许多，我记得当时这里面有五六个池塘，单是桥就有五座，亭子很多，还有一个儿童游乐场，动荡年代全被毁了。”
黄志新四处看了看，边看边指着变化告诉老伴，拿出烟想点上，看到那么多花草又放进口袋里。
黄一曦暗暗地点头，爷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礼仪一直很好，不管是公众面前还是私底下，老两口都没有什么不良生活习惯。
进公园的门在东边，黄一曦带着她们往西边走，那边有个大荷塘，塘中心有一个亭子，里面有些老年票友，早晨过来咿咿呀呀一阵子。
爷爷奶奶都喜欢看大戏，高兴时还会哼一嗓子，黄一曦觉得吧，对于老头老太太来说，这种不花钱的看大戏，肯定稀罕。
果然老两口出来就跟放了风是的，一直到人家都走了，老太太才抿着嘴巴出声往回走。
“奶，你要是喜欢，那边就是梨园剧院，三不五时都有演出，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俞美清一幅看傻子的表情，“这边不用花钱你不看，去看花钱的，你有钱烧得慌呀。”
“那不是不一样吗？这边也没字幕，也没换服装没化妆，而且没有年青帅气的小生和美女。”
黄一曦分辨道。
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很满足地笑，“没花钱的你还要求那么多，虽然他们服装没穿上，扮相不怎么好看，可是听着挺热闹的，那抱弦管的小伙子唱得尤其好，声音浑厚坚实，这的人肯真不错，都让我们白听的。”
黄一曦心里再明白没有，要说老太太有啥高深的艺术细胞，欣赏能力，那是瞎说，咱们家老太太那就是过去看热闹的。咱们真的是外行。
不过能说上这几句，说明啥呀，说明我家老太太还是有点艺术熏陶过的。
“还年轻呢，看他唱高音都唱不上去，喘得和我打铁时拉的风箱一样，我都怕他那一口气提不上来，一下子就过去了。”
黄志新心里头酸酸的，这老太婆呀，还夸上别的男人了。
“胡说，人家别提唱得多好了，人也长得好看，唔，精神，腰都直直的。”
俞美清不乐意了。
黄志新气得差点暴走，别以为他没注意，老太婆一直偷偷看那边那个臭小子呢，“有什么好看的，老黄瓜刷绿漆，那张老脸都是褶子，唱得一转三折的，好象上吊喘不过气来，还不如京剧呢，咚咚锵多大气呀。”
第529章 唱堂会的
俞美清不乐意了，“京剧有什么好听的，吵都吵死了，还是我们南音好听，再说了，他们才退休不久，比你年轻多了。”
这是要内战的节奏呀，黄一曦赶紧拉开，“奶，再帅也帅不过我爷爷，不说别的，看我们几个儿孙就知道都是我爷爷的颜值高，不过他们乐意让咱们看热闹，我们也是给他们老大面子了，爷，奶呀，你们要是稀罕，每天早晨都可以过来溜达溜达，就当是锻炼了，我要是有空也会陪你们过来，要是没空你们自己过来就得看好了路，要走人行横道，不要闯红灯。”
黄一曦对老头老太太就这点要求，人身安全很重要，自己就这么一个爷爷奶奶，金贵着呢。
“放心吧，你爷爷奶奶不是土炮。”
俞美清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过前面那几个小姑娘，打扮得那漂亮，长头发化妆还穿裙子，怎么一个个单独站在路边，是不是也是唱大戏呢。”
“你看看我说你眼瞎了你还不信，那是姑娘吗？那是男的，有喉结呢。”
黄志新立刻找到证据，不满地给老太太一个眼风。
“不可能是男的，男的怎么会留长头发穿裙子。”俞美清不信，还越走越近了。
黄一曦一看坏了，赶紧拉住老太太，早就听说这个公园有一些年青小伙子戴假发穿女子服装，打扮得很漂亮在干活，警察也多次取缔却无法根治，自己怎么忘记这茌了。
俞美清还在稀罕，“那边还有人过去打招呼呢，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想听他们唱几段呢。”
黄一曦严肃地说，“没错，这些都是唱曲的，就是戏剧里说的是反串的那种，男的演女的，他们为什么化妆得这么漂亮，因为他们是赚钱的，都是接私活的，就是旧社会那种唱堂会的性质，奶，你可不能随便上前和人家搭话，听说搭话就得带回家表演，一场表演可贵呢，得好几千块呢。”
“妈呀，这才强买强卖呀，有钱也不是这么糟塌呀，你放心，以后看到他们，我绝对把头扭过去另一边，免得他们以为我老太太好下手。”
黄一曦说完心虚，赶紧旋开水壶喝点水压压惊，闻言一口就喷出来，还是赶紧带老太太回去吧，不然等下路过的人笑死怎么办，“奶，不早了，太阳大了，我们坐车回去吧。”
“就那两步路，坐什么车呀，费钱，在村里，村头走到村尾，哪次不比这走得多呀，真是惯了。”
老太太不太乐意，路边还挺热闹的呢。
黄一曦摇头，反正自己没事，就当锻炼了。
“奶，出来这么久，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点点心吧，小笼包、肉包、皮蛋瘦肉粥，或者你爱吃面包，肯德基的鸡腿挺好吃的，冰淇淋也不错。”黄一曦提议。
“不去，费那钱干什么，回家煮碗面条就饱了。”黄志新拒绝。
“别这样，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你们顺便也去一下洗手间吧。”
黄一曦干脆直说，老人家尿频，这绝对是良心提议。
“不用，刚才公园的公共厕所我们都去过了，很干净。”
老人家都习惯了，走哪里第一眼都是找这个，真心的习惯了。
“…….”
回到家商洛宇早就出去了，家里小姨子在，他一个大小伙子不能总在家里闷着，所以早早走了。
林舒芳正在剪虾线，看到她们三个进来，连忙放下剪刀迎了出来，“爸，妈，一大早你们去哪里溜达了。”
老太太听到免费大戏，那是相当的高兴的，原来城里人不讲究串门子，这段时间可是把老太太给憋坏了。
也愿意跟儿媳妇分享一下“一曦带着我看热闹去了，那地方挺好的，人挺多的，还有唱大戏的，虽然扮相不好，不过唱的挺热闹的。”
林舒芳明白了，黄一曦领着公婆去公园溜达了，“嗯，您稀罕，往后常去，那里边都是跟您差不多的老人，过去都是图个乐子。”
俞美清：“看着可是比我年轻多了，我可不敢比，不过往后没事咱们老两口都去看个热闹，谁说那个什么文化没传承的，公园里一大早就有小伙子长头发穿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能带回去唱堂会呢，比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勤快多了，只不过那听说可费钱呢，要我说呀，干么一个人领回家唱给自己听呀，人多点不是热闹点吗。”
老太太想说，虽说老点，但他们不收钱的，可是看看李月华，还是不说了，省的让人说咱们小家子气。
林舒芳弄不明白老太太的话，等老太太连比带划说起那些站的小伙子情形，李月华一口水都喷出来了，土炮，被自己孙女这样唬弄，想说话，看到黄一曦警告的眼神，强忍着不敢开口。
自从家里有了俞美清，也不用关门放狗了，不到吃饭时间，黄一曦也看不到李月华了，家里一片清静，可以称得上河清海晏了。
黄一曦也有心思想起黄一鸣拜托的事，还没等她约黄向兰出去走走，看看玻璃栈道骑自行车的时候，黄向兰打电话过来了。
“姑姑，我和同学打架了，老师说要叫家长，我爸出差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黄向兰从榕州转学来白水州，并没有按照陆慧的想法选了片区内的公立中学，那所公立中学虽然也是区重点中学，但和市重点中学还有实验中学相比，相差的可不止一点。
黄向兰早就打听过，中学里，白水州的公立学校初中教育比较一般，比不上私立的中学实验中学，她就读榕州市最好的公立学校，自然不愿意屈就来读一般学校。
只是私立的实验中学离家较远，陆慧不会骑电动车，也不会开车，自然没办法每天接送，黄向兰只好选择住宿。
说起来当初黄一曦帮忙买的那套房子也对也不对，说对的是到现在才半年时间，房价每平方就涨了2000多元，一套房子就涨了三四十万，还有市无价，当时买房的时候联系人是黄一曦，以至于她至今一直遭受中介的骚扰。
第530章 校园欺凌
说不对是因为这套房子当时不只考虑陆慧学校就在隔壁，还考虑黄一鸣的工作和黄向兰的学校，只是黄一鸣的工作单位并不是黄一曦以为的在市政府这边，而是在离家二十几公里的潇厝港，而黄向兰也没选择家门口的公立中学。
最后，只有便宜了陆慧直接在家门口上班，偏偏那还不是黄一曦最想考虑的问题，不过，好在间接满足黄向兰暂时脱离那个压抑的家庭的想法。
没错，黄向兰不止一次偷偷和黄一曦说她现在不喜欢那个家，大学志愿一定选填离家最远的学校，甚至有了出国的念头。
这次出事她竟然没有叫上她妈妈去学校解决，也不知道母女俩的关系恶化到什么地步了。
接到黄向兰的电话，黄一曦马上过去，到学校门口又塞车一会儿，一看时间，已经放学了，赶紧进入校园，直接去了班级，打电话的时候黄向兰没说在哪，黄一曦以为她还在教室呢。
教室的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空无一人，想来黄向兰回寝室了，黄一曦还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问了同学，才找到寝室。
黄一曦是女生，管理员阿姨简单做下登记，就能上去了。
黄向兰寝室在五楼，512室，没有电梯，不过听黄向兰说过，宿舍条件不错，楼房都是新建不久的，私立的中学里算是好的，每间宿舍有30-40平方，一间宿舍六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张上下床，上床睡觉，下床是柜和书桌，阳台有水槽可以刷牙洗脸，还有一个大的卫生间，厕所和洗澡的地方是分开的。
寝室条件比黄一曦读书的大学寝室，好得太多了。
今天星期三，还没放假，寝室的姑娘们都背着书包往外走，边走边议论周围又有什么新开的餐馆。
黄一曦听了一嘴，很快就评估了那几个学生的家境应该不错，听她们说话，一晚上就能花掉上百元还不在乎。
一个月至少得3000元生活费了，黄一曦咋舌。
这家私立中学是白水州收费最贵的学校，生源有三种。
一种是全市甚至其他市的好学生，考来的，或者学校邀请来的，这些学生的家境参差不齐，有的不错，有的一般，也有的很差，能来这所学校，是因为学习成绩，学校对这类学生采取免学费补助生活费的办法，还有奖学金，毕竟他们贡献的，可不止学费这一点。
一种是有权有钱的，这个阶层利用各种关系，拿到条子，挤进这所学校，商洛寰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拿的都叫条子，但条子和条子还不一样，同一人给的条子，有的名额直接内定，有的需要摇号，每种条子收费标准还不一样，黄一曦没见过条子，也不知道接收条子的老师是怎么判别条子的价格的。
还有一种就是有钱，但找不到门路的，他们靠捐献获得名额，最低捐献额是五十万元，最高不限。
黄向兰就说过，她们隔壁有一个学生的家长就捐献了一栋教学楼，听说那同学家里非常大，住宅和一栋大酒店一样，整个家里的土地面积比一个高尔夫球场还大。
黄一曦想像不出那情景，贫穷的确限制了她的想像力。
黄一曦很快找到了黄向兰的寝室，寝室门是关着的，黄一曦的手刚抬上去敲门，听到里面有声响，好象还吵得挺激烈的，黄一曦竖着耳朵贴到了门上。
寝室门不隔音，里面的声音听得真切，听起来里面有不少的人，黄一曦对声音的辨识度很高，心里默数着，里面开口的就四个，说明，里面至少四个。
黄一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更加的担心黄向兰，站直了身子，也没客气，一脚踢开了门。
寝室里所有人都看着门口。黄一曦寒着脸，抽过门口的椅子，挡着门。
然后举着手机开始录视频，“我就是黄向兰传说的姑姑，律师，这是我的证件，今天我就在这，你们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寝室里有六个姑娘，两个缩在角落里，应该是黄向兰的室友了，剩下的四个女同学，应该不是同寝室的了。
四个小姑娘，两个按着黄向兰，三个站在过道里，有一个手里拿着水杯，水杯里，满满一下子的水，看到黄一曦冲进来，按的那两个人赶紧放开黄向兰站起来，拿水的那个，手抖一下，好在黄向兰已经跑过来，抱着黄一曦。
黄一曦眼底结冰，“刚才不是说得热闹吗？说律师又怎么样，打官司你们也不怕，现在怎么都哑巴了？刚才的嚣张劲呢？好好的学生不当当流氓。”
四个姑娘互看了一眼，一时都没人吭声。
黄向兰觉得，姑姑就是她的守护神，在她绝望的时候姑姑出现在她身边，跑到黄一曦身边，眼睛立刻掉了下来，“姑姑。”
黄一曦看着黄向兰，“别哭，没什么好哭的，她们不说，你为说，是怎么回事？她们这几个女流氓怎么对你暴力伤害了，打你哪里了？好好说，不用怕。”
黄向兰这下子可相信爸爸说的话了，以前她一直认为姑姑脾气太好，爸爸说别看姑姑话不多，什么都不计较，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她要是没点成算，能当律师在庭上和人吵架吗？
黄向兰抬着头，“她们是我们班的同学，一直在背后说我的，我也没想到，这次过分的堵我，还抓着我，威胁我，说要拿水泼我，还说泼得**的让大家观看。”
黄一曦看向四个姑娘，“我侄女没招惹过你们，你们堵着她施暴，一个个来，家长叫过来，我们当面谈。”
个子最高的姑娘瞪眼，“我们是为了维护正义，哼，黄向兰弄坏同学的眼镜不赔，我们教训教训怎么了？”
黄一曦看黄向兰，怎么回事？
黄向兰怒气冲冲，“我转学回来后，也不知道哪里惹着她们，一直叫我阿骚仔，今天有一个男同学又过来冲我叫了几声，我也没理他，过一会儿，这个女同学过来拿那个男同学的眼镜，我就递给她，谁知道她没接好，眼镜就掉了，她非说我是故意弄坏的。”
黄向兰话还没完，那个女同学就着急了，“你就是故意的，那副眼镜是名牌的，要好几千元呢，你得赔他。”
第531章 偏袒
黄一曦看向黄向兰，满意地勾起唇角，老黄家出品，就没一个蠢的，又有点心酸，当初自己转学过来受欺负，可不懂得叫家长，也不懂得这么蔫坏的手段。
黄一曦就事论事，“你们有叫她阿骚仔吗？如果有，你们不仅侮辱她，现在还诬陷她，又动手打她，这可不是起个外号这么简单的事，这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四个姑娘慌乱了，“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一曦，“不知道？不懂法？你们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家长呢？也不懂？没关系，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们父母会知道。”
黄一曦拉着黄向兰，“走吧，先去找你们班主任，学校的暴力事件，学校该负责，我就不相信了，以教育为计的象牙塔里，允许这种校园欺凌存在。”
四个姑娘怕了，要拦着黄一曦，黄一曦一个闪身，拉着黄向兰挤过了人群，“别碰我，不然后果你们负担不起。”
说完飞快的带着黄向兰下楼，这事可不是说说就解决了，要从根上治疗。
封闭的私立学校都要晚自修，黄一曦找过去的时候，黄向兰的班主任正好站在教室门口。
看到黄一曦扯着黄向兰眼睛一亮，“你是黄向兰的家长？来赔眼镜钱的？”
黄向兰的班主任姓林，瘦瘦小小的，黄向兰有她说过，是学校的教师中，文凭最高的，研究生，黄一曦当时还庆幸这孩子运气真不错。
林班主任以为来的肯定是黄向兰的爸爸妈妈，结果近了一看，还是个年轻姑娘呢，岁数不符。
不过也不奇怪，很多学生的父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的还是吩咐手下来的。
一开口就要赔眼镜钱，黄一曦不乐意了，“这位老师，黄向兰为什么要赔眼镜钱？”
班主任愣了一下，“摔坏同学的眼镜为什么不赔？”
黄一曦看着一脸懵蒙的班主任，不客气地问，“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当班主任不了解事情的起因吗？没问向兰为什么要摔他的眼镜吗？”
班主任懵了，摇摇头回答不出来，不是打闹中单纯的摔坏眼镜吗？
黄一曦也不和他客气，一把扯过黄向兰，“你来和他说清楚。”
黄一曦也是醉了，难怪孩子委屈，有这种糊涂的班主任呢，谁是谁非都没问直接说赔偿，她连老师都不愿意称呼了。
听了黄向兰的说话，班主任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李同学不是那样的人，他成绩优秀品格良好，这不可能。”
黄一曦找到了黄向兰的班主任，脸色就没好过，她真看不上班主任，一个班主任会不知道班级的情况，骗谁呢！
只是不作为，不管而已，不作为，不管，那就是放纵，帮凶。
现在不止这样，还差点就说黄向兰说谎了，黄一曦冷着脸，“成绩优秀不等于品格良好，这位老师，你连原因都没问就断定我们家孩子错了，这种独断独行可不是好老师的表现。”
这个班主任还敢争辩，“不管怎么说，黄向兰也承认眼镜是从她手里掉下来的吧。”
黄一曦很生气，“那为什么他的眼镜会放在向兰的桌上？前因你没弄清楚就直接断罪，我告诉你，今天不弄清楚我不会离开的，我们家的孩子一直很乖的，也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你不信也没关系，这事不是你说算了，你把那位男同学叫出来，还有，这位同学，麻烦你帮我去叫一下你们年段的段长，要是段长解决不了，上面不是还有校长书记吗？”
班主任一听，整个人气得抖起来，不过他也不敢怎么样，“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我把李同学叫出来问问就行了。”
黄一曦冷着脸打断了班主任的话，“你以为就是一个眼镜的问题，你没看到刚才你们班的同学抓着向兰那姿势，和抓人批斗一个样，还想给她泼水游行，这是一个眼镜的问题吗？这是校园暴力，这是犯罪！
你想大事化小，我不同意，说多了没用，你们学校的领导叫过来，家长叫来，我侄女长期在侮辱声中学习，还被暴力，这对她的心里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你以前不管不问，这次也不用管了，也不是你管就能解决了的。”
班主任脸涨红着，被怼的不轻，“我，我不知道她们几个人还闹上了，只是想快期末考了，重要的阶段，就没想闹大。”
黄一曦嘲讽地说，“这么严重的事件你竟然说是闹而已，你是不想闹大还是偏心有目共睹，你都懂得让向兰赔眼镜，就不懂得问清楚谁对谁错？就不知道她们刚才怎么做。”
黄一曦指的同学不是这个班的同学，早就没见到人影，不一样会儿就叫段长过来。
段长是位女性，短发，带着眼镜，一看就是女强人的样子，“向兰的姑姑你好，我是张段长，我已经通知了这几个同学的家长，你看这边快晚自习了，我们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去年段办公室解决吧。”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操作呀，黄一曦讽刺地看着林班主任一眼，二话没说跟着张段长过去。
年段办公室灯火通明，每张办公桌上都是一堆一堆的作业和考卷，几位老师都在埋头改作业，看到他们进去也没抬起头，看到这些，黄一曦原本腾腾而起的火气也降了下来。
当老师也不容易呀。
“黄同学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张段长也不拖拉，直接问黄向兰。
前面的描述大家都知道，就是黄向兰在说她递眼镜过去对方没接住，声音有点飘，这样子不只黄一曦，就是段长也心中有数，这孩子是故意的。
可是这也不是有证据的事。
那个男同学倒是倔强，死活不承认他有叫过黄向兰的外号，只不过他的神情一看大家都知道，他是说谎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个孩子再怎么镇定，神色还是稚嫩看得清楚的。
林班主任却好象瞎了眼，“你们看，事情经过大家都明了，他没说吧，所以黄向兰你要赔他的眼镜。”
第532章 真相
黄一曦气得折起袖子，“首先我告诉你，黄向兰不是你说的某个地域的人，她也是本地人，只是因为爸爸以前在省厅工作长期在那生活，所以习惯说普通话，不大会说我们本地方言。其次，你年纪这么小就敢这么说谎话，这可不是好现象，也不知道你做了多少错事说了多少谎话才有了这个胆量，不过，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你这样子也就只能蒙骗你的班主任，不过也情有可原，你们班主任瞧他那厚眼镜，看不清楚所以你肆言无惮。
可你以为你有说没说你以为大家都不清楚，我告诉你，你这是妄想，随便问几个你班里的同学就知道了，真以为不敢动手揍你，我和你说呀，我揍你一顿再报警，让警察来问问你有没有说这话。”
她这是连班主任也嘲讽上了，本来低下头干活的老师齐刷刷地抬起头来。
嚣张的家长不多呀，尤其看起来年轻斯文的女性家长说这种狠话的不多呀。
她也只是吓唬那个男同学，可是少年阅历少，当真了，求救的眼睛望着班主任，班主任看着自己瘦小的身躯也很忧伤，可是他不敢不拦着，人家都差点指着他鼻子说他瞎了，只怕也不会给他面子，“我说这事就算了，我们也只是要求你们赔眼镜，闹大了大家也不好看，也影响他们同学情谊。”
这还要赔偿了，黄一曦都气笑了，这班主任也不知道拿这个男同学家长什么好处了，人话都不会说了：“行，你不想公平解决问题是不是？还威胁上了？我告诉你，这事闹到京都闹到联合国我们都不怕，以为我们老黄家没人呀，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我爷爷和小孩子说了，她爷爷有兄弟姐妹五个，她爸也有兄弟姐妹五人，其他人就不说了，要正规解决问题，我大哥也是政府干部，要打架我们有一个村子，讲文化她三叔还是大学教授系主任呢，要打官司我们不怵，她姑丈和我都是律师呢，今天这事要不解决好，她太爷爷奶奶都在家里呢，两个老人今年都88岁了，也不用上班，也没退休金，闲着也是闲着，我让他们每天来和你们校长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林班主任瞪大了眼，一个字都不敢吭声了，这意思是她家不管是光脚还是穿鞋的都不怕是不是，还把老人带上了，两个88岁的老人天天往这里一坐，好吃好喝侍候着都怕有个万一，这比核武器还厉害呀，这个年轻的姑娘，不是善茬。
段长在班主任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可是他是班主任，跟过来的同学又有好几个，她也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原还指望这个年轻的姑娘不经事，吓一吓他再唱个白脸就解决问题，听到了这几句话整个都晕了。
“您别生气，李老师倒杯茶过来，黄向兰同学的事，我们都知道到了，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黄一曦能怼班主任，大不了给黄向兰调个班级，她不怕给黄向兰穿小鞋，对段长却是要客气的，再换班级也得在这个年段上学的。
虽然我们有实力，耐不住在人家地盘上呀。
而且这个段长一看办事就很利索，黄一曦也见好就收，“我今天也是气愤，黄向兰的爸爸在市政府上班，也是单位一把手，工作繁忙，妈妈也是教师，和你们同行，非常辛苦，向兰刚转学过来，还没适应新学校生活又被同学欺负，我这个当姑姑的，心里不好受，希望您能理解。”
张段长看黄一曦的目光深了，年纪不大，说话挺有讲究的，不会让她难看，听着也舒服，“这也是我们的管理不当，家长该生气，该生气，您看，这事怎么解决好？”
已经问上解决方案了，不问不行呀，孩子们晚自修快结束了。
黄一曦话锋一转，“这事不急，再说也不单纯是你们学校的责任，家长也要承担吧，不止这个同学的家长，还有刚才在寝室欺凌向兰的另外四个同学的家长，孩子教育的问题，一定要好好谈谈。”
张段长：“这个当然，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我们也会严肃处理。”
偏偏其中一个女同学临死还想蹦，声音不低却让人听得到，“有什么好得意的，爹妈都要离婚不要她了才叫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姑过来充门面，没钱赔眼镜还这么嚣张，吓谁呢。”
黄一曦一听不乐意了，看来这教训还不够深刻呀，“这个同学你站住，首先向兰的父母还没离婚，离得成离不成还不知道，其次她家里的事和你没关系，她父母就是要离婚，向兰也是家里争抢的孩子，父母都依然爱她，不会不要她。
另外，那副眼镜多少钱我在这里先赔了，但是你们除了学校处理外，还得当着班级同学的面公开向黄向兰同学赔礼道歉。
还有，我今天看在向兰的面子上多说两句，你们几个同学不管学习成绩好，家境如何富裕，侮辱人还动手，你们家长不管，学校不管，早晚社会和政府会管你们，越有文化的犯罪社会危害性越大。”
说完黄一曦直接通过手机微信转了5000元给黄向兰，还让段长见证一下，让她监督向兰拿到修理眼镜的发票和同学赔礼道歉才给他。
黄一曦的目光看着站在办公室的五个同学，听到严肃处理，还得公开赔礼道歉，才真的怕了，抖成筛子，她不会同情，犯错了就要罚。
“我不要眼镜钱了，不公开道歉行吗？”
那个男同学还想讨价还价，这年纪，金钱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面子故，两才皆可抛。
黄一曦冷冷地看着他，“你们能保证同学们不再乱叫她外号，不欺负她吗？”
也不知道黄向兰怎么了，竟然让同学知道她家里的情况，难怪她最近看黄向兰的情绪很不对劲，今天她没过来，依照黄向兰的性子，也一定不会和她妈妈说，时间久了，性格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一次的忍耐，换来更大的伤害，真的出什么事，一辈子都不够后悔的。
第533章 姑侄谈心
因为是晚上，五个同学的家长也都在市区，来得很快，赔礼道歉是必须的，最后通报批评不计入档案，已经是黄一曦留下的余地了。
五个家族感激的不得了，要是计入了档案，好的高中是别想进了，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花那么多钱读这所私立中学，就是冲着中学毕业后考入本市最好的公立高中的，自然千恩万谢的。
五个同学看黄向兰，从气愤到感激，黄一曦满意了，对着要走的段长，“我今天晚上能带向兰回去吗？明天早上她会来上学。”
黄一曦说话是笑着的，却不看那个班主任，段长的笑容更客气了，“可以。”
黄一曦也不管其他人，谢过了段长，拉着黄向兰就走，还没出办公室，就教导着黄向兰，“以后有谁欺负你就反击，忍耐是最坏的解决办法，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段长听了黄一曦的话，眉头挑了挑，黄向兰没看明白，他看的清楚，打一巴掌给了个甜枣，最后又威胁了一把，高明呀，这才多大啊，套路玩得转呀，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老了。
黄一曦没有直接带着黄向兰回家，而是把她领到学校旁边的饮料店里，现在这个时间，学生都在晚自习，店里的人非常少。
“你爸妈现在闹到什么地步了？怎么同学们也知道呢。”
黄一曦还以为黄向兰向交好的同学吐露，正想顺便敲打她一番。
同学的友情或许是美好的，但也有塑料同学情的。
“不是我说的，我妈疯了，经常打电话过来，问她和我爸离婚我要跟谁，也不知道被哪个大嘴巴的同学听到了，大家都传开了。”
难怪老师说要叫家长，向兰两个父母都不叫，叫过来有什么用，只会让孩子更丢人。
黄向兰也很无奈，她妈来白水州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是她在榕州也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她都以为她妈水土不服，和白水州相克。
黄一曦也无语，没事扯孩子干什么，还是老师呢，就不怕影响她学习，冲她这份折腾劲，早晚把这个家折腾散了。
黄一曦发现一个现象，教师家庭的子女长大后容易两极分化，要么大出息，要么不出息，很少有中庸的。
而大出息的孩子，又有许多性格偏执的。
不过她也好奇，“如果你爸跟你妈真的离婚，你会跟谁？”
黄向兰早就想好了，“我谁也不跟，他们只要给钱就行，上学的时候我就住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回老家，要不然就去姑姑你那，等到上大学我就不回来了。”
黄一曦震惊了，“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
黄一鸣说那晚吵架时黄向兰放的狠话，黄一曦还以为黄向兰只是威胁她妈妈而已。
黄向兰冷笑，脸上浮现和这个年纪不相称的成熟，“我是认真的，我要是跟我妈吧，我的人生早晚也被她折腾没了，我要是跟我爸吧，你就看看，我妈肯定恨死我，说不定最后都会拖着我死。我早就想开了，跟我爸也不行，他工作忙没空管我，再说他年青有为，说不定很快就找未婚姑娘再生儿子呢，哪有空理我。”
黄一曦失笑，这熊孩子，哪有这样形容自己的父亲的，“别听你妈瞎说，你爸不是那种人。”
黄向兰不服气，“我爸就算不是那种人，可他有本事呀，肉太香耐不住苍蝇多呀，你看看哪个成功男士，身边没有女人的？”
“那样的话你不同情你妈吗？”
“不同情，不是每个弱者都值得人同情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我妈嘛，折腾什么呀，我爸外面又没情人。”
黄一曦沉默了一会儿，“向兰，婚姻中谁是谁非外人不清楚，围墙的崩溃也不都是外力引发的。
姑姑只能说一句，不管你对你父母有没有责怪或怨恨，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记住姑姑一句话，谁的人生都得自己买单，你现在年纪小，别想太多，努力学习，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只要自身强大了，不用再依靠任何人，那么，任何人也不会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
黄向兰点点头，“我明白，我长大后一定会象姑姑那样，主宰自己的人生。”
她觉得姑姑就很厉害，说不嫁就不嫁了，姑丈还不是自己跟过来。
这孩子倒是想得透，能明白，黄一曦也不担心了，“那你有没有考虑，换个班级？”
听黄向兰说，这个班主任之所袒护那个男同学，是因为男同学家里有钱，租个豪华套房给那个男同学住，他班主任也住在那，男同学的妈妈还雇人打扫卫生做三餐。
而且，每个月还给班主任2000元补习费。
黄向兰想了想，摇了摇头，“和同学相处也习惯了，再说私立学校的老师就这样子，唯成绩论，唯好处论，再换一个班级说不定也遇到坏老师呢，还不如就这样不折腾了。”
“我担心你那个老师会报复你。”
黄一曦实话实说，“从他的行为看，这是一个没有师德的老师，你也不要和他较劲，他地位高，和他作对，吃亏的肯定是你。”
她担心这个孩子没遇到挫折，为赌一口气和老师拧上了，为此还把自己以前转学也被同学欺负的事和她提了一嘴。
“这么说姑姑以前就是傻白甜，任人欺负？要不是有姑丈帮忙姑姑肯定被欺负死了，还好还好，我今天有姑姑帮忙。”黄向兰后怕地拍拍胸口。
“所以以后有什么事要和家长说，不要藏在心里。”
黄一曦最后叮嘱，“你们也该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不，姑姑，我不回去了，我这样去你家，太爷爷和太奶奶还有二婶婆会担心的，我还是回宿舍。”黄向兰直接拒绝黄一曦的提议。
黄一曦仔细看着黄向兰，看她的确没有受今天这件事的影响，也就同意了，为了确保孩子安全，她送孩子到校门口，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里，黄一曦喝了三大杯www.uu234.cc的水，这一晚上，累呀，又和黄一鸣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才瘫倒在床上。
从这以后，黄一鸣和陆慧消停许多，黄一曦也懒得再过问他们夫妻的事。
第534章 公开宣判
每逢周末，黄向兰就背书包来黄一曦这里，黄一鸣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周日晚上直接去学校。
黄一曦干脆在爷爷奶奶房里放一张一米二的小床，让黄向兰休息。
要去学校的时候，林舒芳和黄一曦都会给她准备一些自做的醋肉、肉松和鱼松，还有水果和干果。
孩子的性格慢慢开朗起来，虽然没有恢复到黄一曦去榕州见她的样子，不过黄一曦也放心了。
人总要慢慢长大的。
时间飞逝，转眼到鹧鸪村拆迁一案宣判的日子，黄一曦三人约在了法院门口相见，这次鹧鸪村也来了许多人。
虽然是五月天，太阳一出，都得开空调，但早晚还是凉的。
要说这村民组织得不错，大夏天的，还统一服装了，个个穿着文化衫，红马甲，每人还背一个布袋子，要是再拿三根烟，活脱脱就是一进香团了。
要不是那件鹧鸪村自己印制的文化衫，前面一卡通鹧鸪阿姨，后面是鹧鸪村的地图，还有船和海，红马甲黑字，写着保卫鹧鸪村五个大字，黄一曦都怀疑是进香团的服装了。
关键是人家还大方，不止自己穿着，看到有人走过来就发，唯一要求就是马上套上，今天不脱，人家问什么事他们就说，个个和复读机一样。
有免费的文化衫领，还有热闹可看，还有人递矿泉水过来，拿到衣服的都不愿意走，许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几个保安也不好意思轰走，刚才人家都给衣服的，还是一人给一捆。
而且人家也不闹事，斯斯文文的见人就笑，穿上衣服还给矿泉水，饿了就给八定粥，也没堵着道，还把围观的人秩序安排好。
比上/访的人好多了。
黄一曦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弄没好，看着车里还有一箱箱的东西，赞叹地问邱茜燕，“你们是准备多少件衣服呀？”
那么多车那么多箱，怎么也有几千件吧。
邱茜燕神秘地笑了，“也不止衣服，还有东西呢。”
黄一曦吓一跳，“还有什么东西？”
“那得看宣判结果了。”
“这……这……这边有安检的，燕儿呀，你们别乱来，官司要是输了我们还可以上诉呢，二审后还能申诉呢，我们可是守法的。”黄一曦急了，这都结巴上了。
邱茜燕刚要开口，商洛宇一眼刀子扫过来，她马上老实了，“一曦，你就放心吧，别看咱文化不高，咱可是文明人，真要干点出格的事，哪会过来打官司呀。”
不管怎么样，先把旁边那个粑耳朵安顿好，那粑耳朵的可阴着呢。
照例一番安检，就在一楼右手最大的审判法庭。
开庭前一分钟，俞汪洋和吕清枫两个公职律师挟着公文包，匆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有听到什么消息，两个人脸色很难堪。
正常程序后，审判长站起来开始念判决书。
从开始到经审理查明再到本院认为以及最后的裁判结果，足足念了半个小时，黄一曦偷偷往堂下一瞄，顿时乐了，已经有人会见周公了。
“这判决结果是什么意思？我们赢了吗？”
台下已经有人在问了，一系列违法和不违法的词语下，最后的判决结果是：
确认白水州市东海社区管理委员会于2018年7月18日作出的东海征字[2018]第01号房屋征收决定违法。
案件受理费50元，由白水州市东海社区管理委员会、白水州市人民政府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闽越省高级人民法院。“
念完判决书，法官宣布休庭就走了，留下来一大帮茫然的人。
“这是赢了吧赢了吧？”
邱茜燕茫然地站起来，拉着旁边的一个人问。
“都说他们违法是赢了。”
那个男的急于挣脱邱茜燕的手，“我们赢了，我出寄放处拿手机，让村里人放鞭炮。”
为了这一天，他们村子准备了十几箱鞭炮和烟花，几个年轻小伙子没过来，在村口等着呢。
“可是，赢了官司的话，判决结果怎么没有撤销拆迁决定呢。”
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小女孩子扭着手，不好意思地问。
她可是鹧鸪村的大学生。
“是呀，怎么没有撤销拆迁决定了呢？这是什么意思？”
邱茜燕下意识地转头正在台上收拾卷宗的黄一曦，他们三个都沉着脸，面上没有一丝喜色，原本沸腾的心慢慢地冷却下来，她也顾不得等黄一曦走下台，冲上去拉住黄一曦，“怎么一回事？这官司到底赢还是输？”
黄一曦苦笑地看向商洛宇，这事她们也没有想到，怪不得人家能当行政法庭的庭长呢，这判决结果，水平高呀。
商洛宇看着旁边未走的书记员和四周的探头，示意邱茜燕，“你先让他们别放鞭炮了，这说赢也赢了，说输了也输了，这事没办法急，你招呼村里几个当事的，到律师所来，我们开个会吧。”
“怎么不急了，我都急死了，这官司到底是赢了还是输？就没一句准话了？我们村，到底要不要拆？”
邱茜燕都用吼了，要不是屋顶没瓦，都能刮走一大片。
这知在这边真没办法回答呀，黄一曦苦着脸，明哥几个人也跟了上来，“肯定是赢了呀，怎么不让放鞭炮呢，判决结果不是说了吗，他们是违法的，那违法的，他们当然要改正了，这法官呀，是给他们留面子呢。”
旁边停下来没打字员忍不住噗呲一笑，看到众人转身看她，赶紧捂着嘴，关掉电源就走。
“那我们现在要采取第一方案还是第二方案？”
邱茜燕还是转不过弯来，没办法，书得少，肠子都直了点。
“什么第一方案？什么第二方案？”
商洛宇已经变脸了，看样子，他们就是来搞事的呀。
“真没什么。”明哥赔着笑，这小白脸长得白白净净的，没事的时候挺温和的，一有事就化身霸王龙了，那一身冷气跟旁边有冰柜一样，“我们也就是想不管赢了输了，这么多人都得热闹脸，赢了就聚餐当庆祝，输了也得吃一餐散伙饭不是？”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商洛宇也不愿意追究，“你们什么都别做，这事也不是最终结果，让村里人回去吧，派几个人过去开会吧，其他人你们也好好安顿一下，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明哥咬咬牙，这不上不下的，能怎么样，不管饭了，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第535章 上诉与否
也不知道商洛宇是怎么整顿的，这次去他的律师所，一排人都迎了出来，就是杨晨岚也笑容满面，任谁再挑剔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到会议室后，立马热茶就过来了，还是奶茶，水果也上了，小面包也有了，让几位客人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上午在法院，虽然没闹腾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饿，几个人都没客气，喝口茶吃了面包再啃着水果，才开始坐下来说话。
黄一曦吃得欢脱，杨晨岚的心情可不太美妙，那些小面包都是她亲手做的，想给商洛宇吃，想让来宾称赞，可没想填到情敌肚子里去。
话说这个女人是猪投胎呀，连吃了好几个面包，一声称赞都没有，又吃了一个苹果一个桃，还啃了好几块哈蜜瓜，吃了那么多，难怪腰那么粗，脸上都快双下巴了。
不过她还是服务周到，“黄律师，您是不是早上没吃饭呀，你还要点什么？”
她是想让众人看到，黄一曦面前的那一盘都被她造了，没想到商洛宇马上把自己的盘子推过来，“这边还有。”
“不吃了，这种东西吃不饱。”
黄一曦把盘子推开，“杨主任，奶茶继杯，麻烦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开会了。”
这是把她当服务员和清洁工使唤了，杨晨岚阴着脸，要不是商洛宇就在对面，她早就摔门走了。
“商哥，曦姐，我怎么不知道判决书还有这一内容呢。”
康明扬顾不上露怯了，他也是第一次打行政官司，弄不明白，这一块是不是行政诉讼案件上独有的。
黄一曦苦笑地摇摇头，她也不懂呀。不过她可不吱声。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邱茜燕看见几个人还有心思打哑谜，耐不住了。
判决书上多了这么一段话，在判决结果的上面一段。
四：本案如何处理的问题：
《行政诉讼法》（第七十条第（三）项、第（四）项赋予人民法院对违反法定程序、超越职权的行政行为撤销权。
东海社区管委会以自己的名义对外作出房屋征收决定，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程序违法情形，属于超越职权、违反法定程序情形，人民法院应作出撤销判决。
但是，行政诉讼法第七十四条同时规定，人民法院在适用撤销判决时，应考虑撤销判决是否会给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造成重大损害。
这就意味着，在此情形下，人民法院需要衡量撤销违法行政行为与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两项法益；如果撤销违法行政行为会给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造成重大损害的，不能适用撤销判决，而只能适用确认违法判决，以允许该违法行政行为的效力继续存在。
虽然东海社区管委会作出的房屋征收决定超越职权、违反法定程序，但考虑到白水州市推进涉案地块危房改造改造工作整体上具备公共利益属性，在庭审中白水州市政府认可该征收决定的效力，且涉案地块的大多数被征收人已与行政机关签订补偿安置协议。
如适用撤销判决否定房屋征收决定的效力，将对白水州市人大规划的城市再造工程，对白水州市政府推进的城市建设、东海社区建设工作产生不利影响。
同时适用撤销判决否定房屋征收决定的效力，也极易导致大多数已经签订的房屋征收协议陷于“无效”，而损害大多数被征收人已经取得的补偿安置权益。综合对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这一“法益”的考虑，本案针对房屋征收决定应适用确认违法判决。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邱茜燕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还是黄一曦给解惑，她也看懂了，“简单地说，因为你们拆迁的地块不止是你们这边这一块地，法院认为如果你们这一部分撤销判决，会影响公众利益，所以…….”
邱茜燕目瞪口呆，“合着闹了半天，这意思只得到一句话说他们错了，然后他们该干么还是干么？就好象两个孩子打架，大人说哪个错了就上错了，但是打了不赔了，也就是说白打了？”
这话总结得简洁有力，黄一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现在怎么办？”这可不是孩子打架的问题，打错了也就白打了。
这是鹧鸪村的千年基业呀。
“我不知道你们村的决定如何，但我的建议还是上诉，启动二审程序，而且，鉴于你们村至今尚未拆迁，还来得及，我们还要继续发动有识人士，让他们知道，拆迁鹧鸪村维持社区建设所得的利益大于损害的价值，在建设工作还没有开始之时重新对这块地进行规划才有利于白水州的城市建设。”
“这能行吗？毕竟其他地块都已经拆迁了。”折腾了这么久，明哥没什么信心。
老实说，拆迁的眼前利益非常高，村里有些短视的人也愿意拆迁，至少村里的文化价值，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捕鱼不做旅游，喜欢高楼大厦。
“我认为可行，毕竟城市建设的发展离不开城市的形象，我们市本来底子就薄，再把为数不多的文化底蕴折腾掉根本不利于城市发展，所以行政法第七十四条规定与鹧鸪村的现状不相符合，我们同样也会重新准备资料，着手上诉事宜。”
这个判决书的意思是群体的价值高于一切，牺牲某些局部的利益势在必行，但商洛宇看来，鹧鸪村完全可以保留现状，政府只需要修改一部分规划图就行。
商洛宇一语定调，明哥和邱茜燕觉得很有道理，几个代表商量下，又把上诉的委托手续给办了。
临出门时，商洛宇突然交代邱茜燕，“那些鞭炮和红绸布留着，我相信我们很快就用到了。”
这句话比任何允诺都让他们几个放心，明哥更是欣慰地看着邱茜燕，“商律师你是请对了，一般的律师，哪会理你官司之外的事呀，也就是他们才能这样把鹧鸪村的事当自己的事处理。”
这话让人听了浑身舒爽，不过说真的，三个律师所出的力大家都看得清楚，套句康明扬的话，这事要是真的自己的事，只怕都不会这么努力呢。
第536章 明扬的苦恼
“好了，都忙了半天，我们也该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
黄一曦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短时间连续烧脑让她整个人非常难受，不过康明扬怎么比她脸色还苍白呢。
“没事的话多跟你商哥去锻炼锻炼。”
黄一曦拍了拍康明扬的肩膀，太弱的男人女孩子不会喜欢的。
康明扬无语地看着唇红齿白，脸上红晕发光的黄一曦，哀叹，“人和人不能比呀，一曦姐你现在是有爱情的滋润呀。”
“胡说，我这是锻炼的结果。”
自从后院整理后，商洛宇每次饭后都会拖黄一曦到后院走走，赤脚踩几趟鹅卵石，浇浇花松松土，再到健身器材扭一扭，效果好不好其他不敢说，她现在乘坐公交车能站着看手机了。
“你们想吃什么先去点菜一下，我把手头上的事情理一理。”
商洛宇也很久没过来律师事务所，桌上要签名的文件一大堆，都有点灰尘了。
“要不，我们叫餐吧，你继续整理东西，我们俩到会客室坐一下。”
黄一曦也不想两个人单独出去，那个杨晨岚的眼睛自带探测仪，就这么一趟也不知道会补出什么故事来。
“那行。”商洛宇头也不抬。
两个人移到会客室，又蹭了一杯茶。
黄一曦看着康明扬，就这一会儿他连续打了十几个呵欠，眼睛下的青影好象被人打过一样。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黄一曦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嘴欠，干巴巴地解释，“我没想探听你的**的。”
黄一曦马上想起是不是他和李敏又出现问题。
熟人和熟人谈恋爱，闹分手旁边的人特别难堪。
“谢谢一曦姐关心，我没误会。”
康明扬的神色很差，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他和李敏，最近又没联系上了。
听李敏的同事说过，李扬明最近好象和李清清的助手分开了，两个人还差点对簿公堂。
林舒芳做寿那天，黄一曦就觉得他和李敏好象有点违和，彼此间很少互动，可是那个场合又不合适问。
“给我们送杯奶茶吧，多加奶多加糖，听说喝甜的心情好。”黄一曦看到又一次进来晃荡的杨晨岚，无视她杀人的眼睛，还点起甜点了。
刚才让她点餐已经刺激了一次，现在再来一次，估计在商洛宇进来前不会再出现了。
一杯奶茶下去，黄一曦发现康明扬的眼神直愣愣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不见反应，暗叹一口气，看来这次伤大了，这奶茶剂量不够呀，只能直捣黄龙了。
“你和李敏？”
“我连续约了她几次都不出来。”
康明扬苦笑，他这算是被女人甩了吗？好象还是第一次。
“出了什么事？”
黄一曦也不说出来她可能没空呀，或者身体不好之类的话，如果约一次失败两次失败可能真的有客观原因，多次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自欺欺人吧。
“我不知道，李敏什么也不说。”
康明扬气馁，如果知道问题还有改正的机会，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出现什么问题。
好吧，没招了，事实上黄一曦和于秋也问过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黄一曦和于秋有时候都觉得李敏不厚道，成不成给一句话，这样吊着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是感情？”
康明扬悠悠地问。
“你都有过不止一个的女人，你还问我感情是什么，我看起来就那么象经验很丰富的人？”黄一曦有点气急败坏。
同居的男人在外面呢，还有一个情敌说不定躲在哪里偷听呢，你问我什么是感情，我就是专家我也不说呀。
见过缺心眼的，没见过脑子坑这么多呀，早知道不当知心姐姐了，累呀。
不过她觉得有点好笑，康明扬这次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呀，她原来以为康明扬是个纯洁男生，可是后来听商洛宇提起，康明扬以前也谈过几段感情，早就不是童子鸡。
原来黄一曦还因为李敏对李扬明那种道不明的情愫从而对康明扬有点内疚，知道后也就释怀了。
毕竟人的一生有过几段感情是很正常的事。
再说李敏，也是一个脑袋有坑的，那么多优秀的年轻单身男士不喜欢，喜欢一个老头子，不图名不图利不图权的，二不二呀。
可现现在一个恋爱专家请教恋爱白痴，什么是感情？
康明扬还委屈上了，“我多段恋情我容易吗？我那不是没成吗？你以为我愿意一直换人呀，有时候名字都叫错了多尴尬不是，我又不象那些渣男，统一称呼宝贝大家还很高兴。”
这话就没法接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等一声宝贝等了一辈子吗？貌似，商洛宇就没这么叫过她？
黄一曦有时候觉得她和商洛宇的感情好象律师事务所一样，合伙制的。
康明扬还在继续幽怨地控诉，“你知道我多羡慕你们吗，从一而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好歹到西天取上经了，道理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结果是美好的。”
这还说上西游记了。
那小眼神哀怨得都没法看了，再整一条小手绢都成深宫怨妇了，黄一曦啧了半响，戳心的话就不说了，现在都在33层楼，得悠着点，该做的思想工作还得做，万一想不开一跃而下，商洛宇得赔多少钱呀。
真的，康明扬小眼珠特真诚了，“谁不想发同青心同热，生同衾死同穴呀，少年青梅竹马，青年一起奋斗，老来相依相偎，我觉得你的商洛宇那样的才算是感情，而你们那样的感情，我并没有体会过，大家不过看顺眼了就在一起一段时间，过段时间腻了就分开了，我们周围的同学，也都是这样。”
现在的大学生，谈段或谈几段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毕业后天隔一方就分开了，就象商洛宇和黄一曦当时分开，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的事，谁也没想到，他们能为彼此坚持那么多年。
“也不能这么说，快餐也是饭不是？”黄一曦不禁唏嘘忍住得意，“其实我们也没你所想像的那么美好，中间那九年不是还有一个温知夏吗？以后谁知道会不会有温知春温知秋呢，这人生呀，一眼是望不到头的，套句网络金言，谁的人生不经历几个人渣呀，当然，这人渣也不分性别，有男的有女的，也有不男不女的。”
康明扬失笑，不愧是律师，看法很公正嘛。
第537章 认知
当然，一个律师，在回答咨询问题的时候，没有性别和立场，只有公正、法律和当事人的合法利益。
黄一曦凉凉地撇了他一眼，“不过渣男的比例高，你们那可是渣出无底限了，为了新欢，不要老婆孩子，甚至不要老婆孩子的命，你们的感情可够冷漠的，我们女人可不一样。”
男人和女人在情感上的认知不同，男人可以和女人先上床，觉得合拍后有感情，女人则是相反，如果有了感情，可以忍受床上的不合拍。
所以这社会，男人如果一直没有性，大家都会认为他是身体不行，而女人无性几十年，很多人都会觉得很正常。
好吧，还是有一丢丢偏见的，不过这可以忽略不计。
“我以前也那么想，我就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然后生个孩子，有没有感情没关系，只要她能把家里料理好。”
康明扬低下头，看着手里转动的杯子，神情一片迷茫，他为什么非得执着李敏呢？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你这么想也没有错，婚姻那么久，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感情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你认为很喜欢很放不下，其实也就是一阵子，就象在你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一点涟漪，那点涟漪很快就会恢复平静的。”
黄一曦虽然没说出李敏的名字，但也若有所指，康明扬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一开始接近她，只是觉得她傻傻的，竟然什么都相信，跟我相处的时候，还一直很内疚，总是小心翼翼地怕我生气，可是又一想，她有什么错，她根本分不清孺慕和爱情的区别，连别人无意中施舍给她的一点点好都珍藏……所以我那时，就是单纯地想对她好，心疼她……”
黄一曦听得心酸不已，可是她也无法说什么，很多人的爱情一开始就不是本来的面目，或者感激，或者心疼，都穿了都是在乎和被在乎而已。
“我和她越接触或喜欢，她就像一个太阳，能把身边的人灼热，她真实、单纯、开朗、并且还很傻，傻得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连个清洁工都可以利用她，所以我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谁知道，她根本不需要…….”
“她是个成年人，做什么决定都是她自己的事，你其实不需要那么辛苦。”黄一曦提醒他。
“是。”
康明扬很艰难地承认，“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爱上李敏了。”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什么是感情。”
“其实我也不懂，我们试着用下排除法，你以前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你什么感觉？”
“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那你如果知道李敏和他在一起，你什么感觉？”
“我想杀了他，我一直觉得很渣，我想杀了他。”
“那就是了。”
黄一曦说，“我每次看到别的女人凑在商洛宇身边，我也想过去把她们的脸抓花。”
康明扬吃惊地看着黄一曦，好一阵没说话，哎呀我的妈呀，刚才还以为曦姐就是曦姐，我大律师冷静霸气，看到情敌还很客气，没想到呀，还好刚才没闹腾开呀，要不然，你说我是拉架还是帮忙呢。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从他脸上的神情，黄一曦也能猜出他想说什么，没好气地说，“别乱想了，我们可是法制教育下的专业人士，动口不动手的。”
康明扬笑了笑，没有否认。
“的确，这是社会的约束，我们学法律的，不是更知道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吗，哪怕内心十分愤怒，在人前，都是彬彬有礼的，和泼妇一样，曦姐你肯定做不出来。”
这口气，黄一曦觉得就这一会儿，牙都磨短许多，“饿了吗？要是吃不下饭，就不要勉强了，你最近小肚楠都有了。”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互相伤害的时光。
那哪能呢，精神上不满足还让胃空着，这不是双重伤害吗，康明扬也就瞪了黄一曦一会儿，眼睛马上转到菜上面了。
不看着点不行呀，商洛宇那筷子就好象长在手上面，给黄一曦挟菜，那劲儿利索呀，一下子，糖醋排骨好的那几块，都在黄一曦的碗里了。
“你不是出去拿了九年叉子吗？这棍子功夫也没扔下？”
康明扬不乐意了，两个人在面前秀恩爱还不够，还给断粮了。
要知道白水州糖醋排骨做得好的没几家餐馆，至少他来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吃到一次，那个杨晨岚呀，虽然笑容假假的，可干活利索呀，一间律师事务所管理得井井有条，连吃饭这个后顾之忧都解决了。
“都知道是吃饭家伙，还能落下了？”
商洛宇不满地斜了康明扬眼，刚才趁着我忙，你还把我老婆借出去半天了，我去洗手间经过时都听到你们有说有笑的，我有说过一句话吗？
要不是听到你失恋，我能这么慷慨，怎么，我老婆做咨询没拿给你一分劳务费，我还叫餐给你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康明扬一看就炸毛了，“中午这顿饭我可不是上赶着吃着，这是工作餐是吧，是吧。”
商洛宇：“啥工作餐，鹧鸪村这案件你拿代理费了吗？我拿代理费了吗？这代理费，不是全捐给他们村文化建设了吗？”
好吧，吃人的嘴短，可恨的是商洛宇还示意那几块边角料排骨，“那边不是还有吗？你吃不吃呢，你吃不吃呢？”
“吃。”康明扬咬牙切齿，就是剩下骨头也得嗦一下。
两个人这一眉眼交流黄一曦都没办法看了，这才是真爱呀。
她皱眉地看着急冲冲走进来的杨晨岚，美女你火气大我理解，可是眼睛不好呀，真爱在那边呢，你看看，那人把硬骨头啃得嘎嘎响，商洛宇还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呢。
这妹子就没想过，好的排骨全在自己碗里呢。
杨晨岚深吸一口气，还得扯着嘴角笑，煮这餐的私房菜不送餐，大热天的她踩着七寸的高跟鞋去走了那么远的路，不是为了让商洛宇吃顿好的吗，怎么现在好东西都堆在这个重吃的女人碗里？
第538章 体检
“这家饭菜合口味吗？”
杨晨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不错不错。”黄一曦掂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就是份量少了一点，可怜的康律师都只能蘸汁下饭了。
你就捎带的吃一吃，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还评论上了，杨晨岚委屈地看着商洛宇。
黄一曦一看，不对劲呀，这是找靠山吗，“小宇，我看杨主任做得不错，我就第二次来律师事务所，她都知道我口味了，我们是不是该给人家涨工资了。”
商洛宇点点头，又给黄一曦挟了一块鱿鱼。
康明扬傻眼了，这操作厉害了，社会我曦姐，人狠话不多。
杨晨岚也不客气，“谢谢黄律师的建议，不过黄律师太客气了，黄律师，我们这身制服漂亮吧，一套三千多呢，不象某律师，年纪大了还不打扮一下，穿得得某保险公司一样。”
“……..”
三人吃完饭，也没午休，把上诉要点整理一下，又讨论了需要补充的证据和材料才分开，商洛宇和黄一曦两个人车子刚到家门口，李月华就迎了出来。
俞美清不痛快了，把院子的门摔得啪啪响，“你要不要去给你姐夫拿个拖鞋呀，再弯个腰，整个鬼子老婆样子，跑得比黄黄还快。”
“婆婆瞧您说的，我这不是焦急想问姐夫我上班的事吗？”
李月华诞着脸，被俞美清讽刺几次后，已经习惯了。
“我看你是焦急嫁人吧，也不管有主的无主的，都想往自己碗里捞。”
俞美清现在可不待见李月华了，住了这几天，她都看明白了，这小姑娘心术不正呀，看到商洛宇就两眼发绿光，二儿媳妇这是招回一头白眼狼呀。
李月华羞涩了：“婆婆瞧您说的，我才多大呀，我们那，三四十岁没对象的多得是，人家一点都不着急。”
俞美清：“三四十岁还不着急，的确不用着急，嫁出去也没用，开得了花结不了果，不过月华呀，你可不象不着急的那种，这都出口不了打算内销了，还打算烂在锅里。”
这几天被老伴压制住，俞美清说话含蓄多了，不过战斗力也跟着上涨。只是她说的李月华都听不懂，就象鸭子听雷响，至于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好说。
“爸，妈，小宇他们回来了，我们也吃饭吧。”
林舒芳进来，她根本不相信，乖乖巧巧的外甥女会想着姐夫，老太太眼睛不好，看人不准。
妹妹早就说过，香江是国际大都市，青年才俊多得是，李月华还看不上呢。
而且妹妹说得对，公公婆婆二十几年都没来住，这一次长住不走，明显就是防她们呢。
要不然，说要去市医院体检，怎么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人提起。
林明芳说这话很快就被打脸了。
黄一鸣的确早就预约了体检，只是单位体检并不是安排在同一天，而是安排了整整两个月。
在这期间，单位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和工作提前一个星期预约体检，而家属排在最后面。
“一曦，我临时又要出差，爷爷奶奶体检的事，你能不能帮忙？”
黄一鸣很是愧疚，把爷爷奶奶带来白水州，没住在家里就算了，扔在堂妹那自己连看都没去看，说要带他们体检，到现在也抽不出空来。
“行，我明天没事。”
黄一曦爽快地答应了，两个人都没想起一电，那不是照料人的主。
电话里黄一鸣还叮嘱一番，两老人晚上十点起就得禁食，明天早上起来要是忍得住不排尿，抽完血就能先做个b超，如果忍不住，让黄一曦带两大瓶温开水，矿泉水太冰了，两个老人胃肠受不了。
“行，明白。”
黄一曦也不敢说她懂，律师事务所一直以来没有这项福利，她自己也没这个意识。
挂上电话，黄一曦先去爷爷奶奶那里转一圈，又走到妈妈的房间。
她让林舒芳也一起去做个体检。
“我身体怎么样我清楚，我就不去了。”
刚开口就遭到林舒芳的强烈反对，母女俩都是同样的性子。
“你看，这不是顺便了吗？我们也没特意去，检查检查一下要是小病就顺手治了，没病我也放心去京都。”
“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再说我考驾照不是刚体检过吗？干么浪费那个钱。”
林舒芳才不上当，一次体检得多少钱呀，公公婆婆那是黄一鸣的福利，她可没地方占便宜。
“拉倒吧，你那是什么体检呀。”
黄一曦哭笑不得，就查查视力看看有没有色盲也算体检。
“怎么不算？”林舒芳洋洋得意，“不也是体检两个字吗。”
好说歹说，林舒芳就不松口，黄一曦也没辙了，“要不，你问问小姨姨丈去不去，他们在香江肯定也没舍得花这点钱。”
林舒芳挣扎了一下，这钱用上她身上她舍不得，可是妹妹身上她多少也愿意掏，而且女儿说得对，妹妹夫妻在香江打工，一天得上十几小时呢，肯定也没怎么养生。
林舒芳过去和她们两个一说，两个人当然求之不得，可是李月华知道后，二话没说蹬噔噔跑了过来，“一曦，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有什么传染病？告诉你，我们身体健康得很。”
这是怎么一回事，黄一曦一时也没跟上李月华的脑回路。
姑娘你确定你不是找借口上三楼的吗。
“你要不是担心我们有传染病，干么拾辍我姨叫我们去体检？”
李月华叫嚷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让我们住在这里，找理由赶我们走呢。”
说完都呜呜咽咽了，还一直偷瞄商洛宇。
黄一曦脸都黑透了，这朵小白花是要演投奔上门的表小姐戏码吗。
“下去。”
商洛宇脸更黑了，这是人说的话吗？这种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干么留在家里。
“一曦，去把拖把拿过来擦地，还得喷上消毒水。”
他就没见过这么咋咋乎乎的女人，刚有的思路一下子一片空白。
在楼梯拐角处偷听的林明芳马上上来，扯着李月华就往下走，“这孩子就是心思重，爱乱想。”
黄一曦冷冷地笑了一下，笑得林明芳的心里发毛，“姨，我妈这人是烂好人，有什么好的都想分给弟弟妹妹，你说她怎么不明白呢，这体检不一定是好事，有人就忌讳，这就跟照妖镜一样，照一下有可能现原形，一般人哪能受得住呢。”
要不是爷爷奶奶要体检，她还想说查一下要是有的病就是检查出来也没得治呢，比如李月华时不时的抽风病，她一看就知道治不了。
林舒芳也没想到自己开口会有这么多事，一下子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心还给闺女招祸了。
“该！”
俞美清幸灾乐祸，“让你烂好人，书读那么多，怎么看人都不懂，还招来一窝蛇崽子。”
“…….”
第539章 碰上医闹
第二天是商洛宇开车。
他担心黄一曦一个人搞不定三个老人。
黄一曦有点不好意思，“你去忙你的吧，我们打车过去。”
“也不差那一点功夫。”
林舒芳没有再说不去，一大早起来，灌了两壶水，默默爬上车。
当然也没叫上她妹妹一家。
黄一鸣订的是近郊很有名的安宁医院，就是商洛宇舅舅骆江平家旁边那个医院，那个医院有专门的体检大楼，不用和病人混用。
这一点黄一曦觉得很好，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现代化这么久，白水州的医院的住院部只按病例收床，根本不考虑病人性别。
要知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心灵分外脆弱，迫切需要**空间，可是进了医院和屠宰场感觉差不多，一点也没有人权。
三个老人不能吃早饭，商洛宇和黄一曦也不好意思吃，先送他们去抽血，要做b超的时候尿液果然不够，还好带了足够的开水。
保温瓶的功能的确很强大，商洛宇从免费供应的饮水机里倒了凉水过来掺开水，俞美清嫌淡喝不下，问了护士，护士赠了一瓶生理盐水掺了下去。
黄一鸣交的是黑白b超的钱，黄一曦办林舒芳的手续时，顺便全换成彩色的。
体检中也就这个项目比较麻烦，彩超不象黑白b超要求那样严格，尿量也没要求那么多，两位老人的年纪摆在那里，医生和护士都很客气，他们又来得早，十点多就全做完了。
体检大楼里有免费早餐，吃完后，难得出门一趟，黄一曦准备带三个老人去逛街。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有人打起了白布黑字的横幅不让车子进出。
横幅上面写着“还我亲人生命！”
横幅是两个女人支撑的，其中一个大着肚子，悲恸地看着医院大楼。
这引得前来寻医救诊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不时侧目低语，指指点点。
“我们去看看。”
俞美清本来就不是省事的主，一看有热闹，马上让商洛宇停车，下车后风风火火就往钻，一边钻还一边问旁边围观的人，“怎么一回事？医院害死人了吗？”
院长办公室的朱学林，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幕，烦燥地抓着头发，“那两个老娘们到底想要什么？”
李志平也很烦恼，说：“她们说了，当时你答应救活她老公的，现在她老公活不活，死不死的，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当时就是说尽力，哪个医生不是这么说，现在人活了，我还能怎么办？把他再弄死？”
朱学林满腔的委屈无处诉说，“当时120载她老公已经走了四间医院了，那四间医院都拒收，我要是不接过来，她老公早就没命了。”
“那位病人的妻子，扬言要告你。因为你用虚假的承诺，诱骗她同意进行手术！”
“我是说了尽力救活他，现在不是还有呼吸吗？我哪错了？”
朱学林死命了撸自己的头发，本来就剩下没几根了，这下脑袋更亮了。
“那位妻子宣称，你当时答应要救活她老公，现在她老公就是一植物人，不算活人，她还说了，你当时说话的时候她有录音，可以证明这一点！”
李志平院长提醒道，“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将是一场不小的医疗事故。主管部门可能会介入，朱学林你的从医资格都有可能会被剥夺！”
“她怎么时候有录音的，我知道她是农民工，没想到竟然有这个心眼。”
朱学林后悔极了，当时他就想难得的机会，多练练手，现在人倒是救活了，可是成了植物人。
见朱学林的眉心都拧成了小疙瘩，李志平又安慰道：“朱医生，不用忧心，这样的事情是任何一家医院都不可避免的。”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每一位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手中，不可能没有几例失败的手术。”
何况朱学林的确做得不错，其他医院拒收，又耽误了那么多珍贵的抢救时间在他手中，总算还有呼吸。
“你来我们医院也有半年多了，每天手术那么多台，这才遭遇第一件医闹，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他有些开玩笑道：“朱医生，不瞒你说，终于看到有人在医院门口拉横幅，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才像是国内的一流医生呢。”
朱学林转身看向李志平，脸上挤出了一些笑意，道：“李院长，我也知道，开办医院就少不了医疗纠纷和医闹，但是遭遇了这事，就免不了心烦气躁。”
而且，他的确是有点委屈的，“其实就是请专家来鉴定，我也不怕，顶多说我技术水平不高，但是医疗事故，这真的没有，那个病人的家属，就是知道老公是植物人好不了，不想负担医药费才闹事。”
“如何处理，李院长，你可有什么建议？”
李志平就变的一脸严肃，说：“朱医生，这是你来我们医院至今遇到第一件医疗纠纷，在处理上需要格外的慎重，说实在的，我是不想你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在这件事情上，耽误你工作钻研。”
“但是……”
他脸色沉沉的道：“无论如何，不管她们怎么闹，让我承认错误，我是不愿意的，决不可能退缩的。”
李志平提醒说：“朱医生，你的心情我能明白，说起来，这两个病人亲属倒也不象是要来闹事的，否则，就不可能两个人过来了。”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她们也没地方叫人呀，我当时接待的时候就问过了，他们都是外省人，夫妻两个还不是同一省的，这不是妻子快生了吗，接了小姑子过来侍候做月子，哪来的其他人。”
朱学林有点得意了，这些他都了解过，“那男的家里原本还有一个哥哥，矿工，下井也没了。”
李志平笑了笑，“这你可太天真了，有钱没人那都不是个事，现在都不用叫亲戚朋友过来，你或许还不知道，社会上专门有这么的一伙闲人，他们平时在医院门前，看似无所事事的在四处闲逛，其实在各个诊室搜索，四处打听患者的各种医疗事故信息。”
“当他们从各种医疗事故中嗅到金钱的味道，就会马上和患者家属联系，称自己可以帮助家属向医院索要赔偿，并提出自己的要求。”
“然后呢，他们就会打着患者家属的旗号，在医院上演要求医院承担责任的闹剧。”
第540章 交通肇事
“如果我们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服软了，妥协了，这伙人就会闻着味儿追逐而来，我们以后就会永无宁日了。”
朱学林点了点头，有些唏嘘的道：“这医闹，看来都被一些人当作赚钱的产业在运营了。”
李志平跟着看了看窗外，“所以，我们得先说服病人亲属，让她们知道我们没错，别再闹了，等她们和医闹团伙联系上，那就晚了。”
朱学林愁眉苦脸，“那也得能说服她们呀，现在无论我说什么，她们都不听，就一句话，要么活，要么死，这样活不活死不死的，她们没有钱扔在这里。”
“那就找一个她们能听进去的办法。”李志平托了托眼镜。
“什么办法？报案吗？你不是说她们有录音？”
“不能报案，报案程序拖太久了，在这过程你如果不能执业，那就亏大了。”
朱学林感激地望着李志平，当初也是他高薪聘请，他才从公立医院出来，一过来就给他副主任待遇。
丝毫没有想到李志平也是为了医院少受损失。
“那怎么办？”
“很简单，这个病人不是车祸送来的吗？我们帮她们联系一个律师，让那个律师帮她们打交通纠纷官司，这样一来，我们的医疗费也有着落了。”
李志平突然看到站在一边的商洛宇和黄一曦，这两位律师现在在白水州也算是小有名气，想必愿意接这个案件。
“你认识他们？”朱学林一心研究自己的业务，根本没关心这些。
“认识，那个男律师姓商，以前还来我们医院讲课过，我让人去把他们请来。”
当初医院从特殊医院改为民办医院，为了广告还有给新招入的员工上法制课，李志平特意请了商洛宇。
这边黄一曦已经几次拉着俞美清要走，她却不愿意挪步，这些日子在城里，也没地方串门，一直闷在家里，好不容易出来遇到点事，这个孙女却一点也不懂得体贴，不去小卖部买一包瓜子就算了，还一直拉着要走。
“奶奶，你到底要看多久？”
黄一曦就不明白了，这种事也不少见，奶奶怎么这么兴奋。
这大太阳底下，她不怕中暑黄一曦怕呀。
早知道她这么喜欢热闹，黄小田去武荣市检察院的时候就让跟去，听说黄小田那横幅、锦旗、还有对联让人加工得特别大特别亮眼，他不止请了两队大鼓吹吹打打过去，还叫队舞狮，都赶得上开业规模了。
“我得看看医院到底怎么处理，怎么不出来人呢，是不是怕了龟缩在里面，不行，我得去和姑娘们说说，别傻傻站着，得喊几声响亮的口号。”
黄一曦抚额，“这要喊什么口号？”
“你是文化人你还问我喊什么口号？书读哪里去了？白糟塌钱了？”俞美清就差跳脚了。
不好意思，我们老师没教这个，黄一曦一听立马反应这句话，不过不敢说出来。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挤了过来，“商律师黄律师，我们院长请你们两个过去。”
商洛宇有点奇怪地看着来人，“你是医院的医生吗？怎么没穿白大褂？”
那个男人浑身都汗淋淋了，“你说现在这里，我敢穿白大褂出来吗?”
这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说他人求医时遇到了种种闹心事，有人已经开始传经了。
“这。”商洛宇为难地看下三位老人家。
“没事，一起进去喝杯热茶吧。”来人倒是客气。
“不去不去，你们里面有我们这边热闹吗？”俞美清倒是矫情上了。
“妈，你看着我爷爷奶奶一点，要是想回去，你打个电话给我们。”黄一曦无奈，赶紧交代。
“你不用操心那么多，有事去忙你的吧，要是你奶奶累了我们就回家。”林舒芳善解人意地开口，这个中年男人过来，只怕也是要处理眼前这件事。
黄一曦还想叮嘱奶奶两句，却被她一手拨开，“别妨碍我，等回去老家还得跟那几个小的报告呢。”
这是什么事呀，黄一曦都没脸听了，来人倒是会说话，“老人家就是精神，耳聪目明的。”
两个人跟着来人走进院长办公室，李志平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看到商洛宇就问，“商律师你好，过来这边怎么不来找我？
不得不说人家当院长就是有水平的，知道一般人没事也不会来医院，所以马上送人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送三个长辈过来体检。“
这种事一般也不需要麻烦人，还得欠个人情，不过李志平还是问清楚名字，那位带人过来的男人才离开。
人家能当领导，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今天看到你们，也是缘份，你说怎么这么刚好，我也就是眼疲劳时往窗口一望，竟然能看到你。”
你确定你们家门口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就没一直盯着？
李志平咧着嘴笑，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想什么来什么。
听到李志平把事情说了一遍，商洛宇也不得不感叹的确巧，要知道今天本来是黄一鸣要来的，临时换上他们。
听到朱学林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商洛宇开始问问题，“李院长，关于那位病人的治疗情况，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刚才他们在外面听到家属反反复复哭诉，医生保证要救活病人的，结果却是植物人，这事可不能单凭主治医生一个人说。
“我要确切的知道，你们医院究竟有没有责任才能决定是否要接受你们的委托。”
当律师的，要时刻记得，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李志平摇摇头，正色的道：“商律师，你也了解过我们医院，得益于我们医院的定位，还有朱医生一贯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在规范和制度建设上，我们医院做的是相当完善。”
“所以，针对病人的每一个治疗步骤，我们都有明确的医疗记录。”
“医疗纠纷爆发之后，我们就请了三位来自京都和松江府的主任医生，单独复核我们整个文档资料和治疗过程。”
“他们一致认为，我们治疗过程没有犯下错误。”
“病人这样子，一是他车祸时身体就严重受伤，尤其头部更为严重，二是被撞司机逃逸，当时那地方没人经过，失血过多，要不然120也不可能送了那么多医院被拒收，那些医院一致诊断那个病人已经无救，这不属于医疗事故，是我们不能控制的突发情况，之后采取的急救措施，也没有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