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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睡笑呆     摄政王的黑心小宠txt下载     摄政王的黑心小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21:牛逼哄哄的阿九

    管家被赶出城主府之后,李尧春顾念旧情是派了人出去保护他的,但过了一夜也无人传递消息回来,他便明白他派出去的人恐也遭不测了,果然,一大早他的人便告诉他在一个巷道里发现了管家和他派出去的人的尸体。

    李尧春站在书房中,精瘦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恨意,就见他盯着桌上的白纸良久,突然拿起狼毫挥笔书下“墨止”二字,最后一笔灌注了内力“撕拉”一声将纸化作了碎片。

    墨止,好一个墨止,这么多次都能反将他一军,他还真是小瞧这个人了……

    “李城主。”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书房中响起,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书桌之前。

    李尧春一愣,而后从书桌后走出来恭敬地向来人行礼,“小人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来此有何事,莫不是……”

    “皇上让你刁难墨王一二,你倒好,赔了手下还暴露了自己,皇上对此很是不悦,李城主还是注意着点好。”来人淡淡地说道。

    李尧春闻言,浑身一颤跪倒在地,“大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小人,是、是……”没错,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暗中为难墨止就是因为皇帝在更早的时候就给他下了命令,所以他才会毫不忌惮墨止王爷的身份,他一开始虽只是听命行事,但到现在说没有私恨那是骗人的,但那墨止确实是有些手段,让他屡屡失败,圣上若因此对他失望,那他未来的荣华富贵岂不是……

    “是什么?”来人冷哼一声,倒是想看看李尧春还能说出什么借口来。

    李尧春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人,冷笑一声满脸愤恨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原本墨王就要沦为众矢之的,哪里知道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幕僚洛公子精明异常,每次都未墨王解了围不说还将祸水引向小人。”

    “洛公子?”来人沉吟片刻,想不出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决定回去好好查探一番后说道,“莫要再找这些借口,之前的事情未做好皇上也不怪罪你了,只要你将接下来的事情办好,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多谢大人,不知接下来小人要做些什么?”李尧春心中大喜,连忙问道。

    “墨王为解决瘟疫之事费尽心血最终积劳成疾,赶不上回京便已药石罔效撒手人寰,皇上大恸下令在禹城铸造一座墨王像供后人祭奠。”来人沉沉说道,甩袖露出手里拿着的明黄卷轴。

    李尧春大惊,小心翼翼地接下圣旨,心中暗喜,但神色十分迟疑,“可是大人,这墨王的确不是小人一人可以对付的,这未免……”

    “急什么,皇上的五十名亲卫已经到了城外,有他们相助你若再办不成事,那皇上要看到的,就是你的人头。”来人冷冷地说道,甩袖挥开窗户闪身离去。

    李尧春起身站了许久,然后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展开圣旨细细看了半晌,缓缓露出了冷笑。

    墨止?哼,这次有圣上派人相助,他倒想看看墨止还能嚣张几天!

    ……

    墨止来禹城明面上的任务本就是控制疫情,之前有李尧春的破坏进度拖了下来,后来把管家拖了出来杀鸡儆猴后李尧春也消停了几天,加之苏洛九发现的那种药材对治疗瘟疫的确有奇效,因此这几天控制疫情的速度基本上是达到了墨止的要求。

    禹城城墙之上,墨止双手负于身后淡淡看着城下排队领药的长队,听着手下人报告疫情的控制情况,最后淡淡“嗯”了一声,那人行礼离去。

    “在饮用水里投药,再以翠竹草入药……看来比预期中效果更好呀,王爷,您要怎么奖赏小的呢?”苏洛九回头看着那侍卫离去,默默地往墨止身边挪了一点点,笑吟吟地邀功。

    墨止垂眸睨她一眼,清冷的凤眸泛起柔色,“想要什么?”

    “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美酒无数,佳人成群。”苏洛九摸着下巴很是认真地说道。

    “贵精不贵多。”墨止凤眸微眯,不急不缓地说道。

    苏洛九一愣,思维绕了一圈回来才知道他是针对最后那句“佳人成群”作答,无声咧嘴笑了笑,轻咳一声说道,“李尧春这两天怎么没什么动作,他哪儿来的胆子敢处处针对你?”墨止好歹也是个王爷,一个小小城主却敢三番四次找茬她也是醉了。

    墨止缓缓垂眸,眼里划过不明的暗光,“他是墨谦峰的人。”

    苏洛九一愣,然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说道,“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你这次离开京城,墨谦峰一定会对你下手,不过,李尧春似乎没下杀手。”这几次找茬其实都无关痛痒,墨谦峰应该想要的墨止的命而已而不是毁了墨止的名声。

    “他想让我一无所有。”墨止闭上眼挡住眼里的讽刺,墨谦峰恨他到了极致,自然是既不想让他得名,也不想让他得命的。

    “他一家子也的确快让你一无所有了,他这么想你一无所有,那咱们就让他一无所有呗。”苏洛九眸色微冷,抬手悄悄握住墨止的手,捏了一下,在旁人发现之前迅速抽了回来。

    墨止轻轻握了握手,感受着掌心残余的凉意,心里泛着淡淡的暖意。

    “玉山有不少药材,我出门也没带什么药傍身,一会儿我去采点药,你这边看的差不多了就去找慕容熵他们用午膳吧,不必等我,给我留点就行了。”苏洛九想了想说道,她人虽然懒但对医还是非常喜爱的,比起铺子里的药材,她更喜欢自己采摘晾晒,上次去玉山她就发现那里头宝贝多了,不过光顾着跟墨止闹别扭啥也摸到,现在闲下来还真想去看看。

    “一起去。”墨止蹙了蹙眉,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苏洛九失笑,“去什么去,我一会儿就回来,不会有事的,还有啊,别让人跟着我。”

    墨止想了想玉山上也的确没有什么猛兽,虽不愿意她离开,但还是不能拂了她的意,点了点头,“有事发信号弹。”

    “知道了,知道了。”苏洛九哭笑不得,怕他多说,一转头就跑得没了影,但墨止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去玉山,猜测着她已走远,才让龙一和龙二追上去隔远一点守着。

    ……

    苏洛九觉得自己就是个吸引麻烦的体质,她是真心只想爬山采药,却没想到才到山脚下就被人拦住了。

    “哟,七位帅哥哪里人士,在下怎么没见过呢?”苏洛九丢下药篓子,靠着树干嘴里叼着根草,似笑非笑地扫了周围按照北斗七星方位站好的七个黑衣人,吊儿郎当地笑道。

    七人不语,只是看着苏洛九的目光带着倨傲和轻视,突然爆发出浓烈的杀机,动作一致地向苏洛九发动攻击,每一招每一式都一模一样整齐划一,七人合力力量竟上涨到两倍不止。

    苏洛九眼里划过一丝兴味,翻身避开他们的攻击,踩着七人的脑袋跃上树梢,旋身回望七人无辜地说道,“你们跑来这儿等着,是来给在下做垫脚石的么?”

    七人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哪里被人这么羞辱过,眼里都流露出怒意,功力再次提升,提剑从苏洛九周围包围住她,挽出七个一模一样的剑花七股剑气夹带雷霆之力射向苏洛九。

    苏洛九站在中间最是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迫人,也没了跟他们玩笑的兴致,翻手拿出玉箫在指尖迅速转动朝周围划了一圈,冰冷的内劲硬生生挡开七人的剑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响,她自己则借着反作用力跃向高空。

    七人也没想到苏洛九小小年纪会有这么强的内力,一时间也不敢轻敌互看一眼迅速结成阵法,七剑合一自下而上齐刺飞向半空的苏洛九,冷冽的剑影逼得苏洛九都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阴寒的冷光在眼中流转宛如极寒的子夜,冰冷的内力缓缓灌注全身,随着她在空中一个翻身朝下的动作,空气中的水雾都随之冻结成淡淡的白霜,就见她不仅不躲开七人的攻击,反而头朝下倒悬空中,握箫的那只手背于身后,空下的另一只手五指曲成爪形直接扣住那合在一起的七把剑的剑尖,而剑尖则在离她手心半寸处生生顿住难以再进一步,七人一惊而后使出全力,却是始终无法再进一步攻击,强大的内力冲撞让对持双方发丝衣袍都飞扬了起来,带起的波动力朝四周扩散将稍近的大树震得粉碎,远一点的虽未彻底毁灭却也断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四周树枝烂叶充斥了整片天地。

    七人震惊于苏洛九小小年纪居然有能跟他们七人一战还稳处上风的能力,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就想撤离,却见那少年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容,半眯着的眸子里溢出丝丝森寒嗜血,阴邪得如同生于黑暗以人血滋养而生的妖,明明是非常普通的面容却有一种妖异得惑人的感觉,一身杀机尽露,七人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了却硬生生因这一抹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而骇然,下意识要弃剑而逃,却发现剑柄突然变得寒冷刺骨,而他们的手则被冻在剑柄上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而一股阴寒的内力透过剑柄不断渡入自己体中,一寸一寸冰冻着他们的血液。

    “断臂!”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怒声大吼,率先震断自己的手臂,而被震断的手臂竟然死死地粘在剑柄上,断处迅速冻结连一滴血液都没流出,其他六人见此心中最后的迟疑都没了,但毕竟关乎自己的身体这次却是没有之前出招那么整齐,断臂的动作前后不一,但最后也都是震断了手臂从空中落了下去准备逃离。

    “啧啧啧,你们的手可是握剑的金贵着,这就断了日后江湖上少了七星剑客岂不是太可惜了?”苏洛九收回力道任那些残肢宝剑掉到一片狼藉的地上,看着七人分七个方向逃离,眼里划过讥诮,身形一动悠悠落在了为首的那名黑衣人身前,勾唇一笑,“你说是么,霍子星?”

    霍氏七兄弟皆擅长使剑,七人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在一起的,早年以七星剑阵闻名,但这些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大家都以为他们已经隐退了,现在看来是被谁收拢了去,而那个谁恐怕还跟她有仇。

    霍子星没想到苏洛九一个年轻娃娃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震惊得睁大了脸,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的手都松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要杀我的是你们,你们怎么倒问起我来了,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来杀我吧,你若是乖乖回答了,指不定我今儿也就只留下你兄弟七人七条手臂而已。”苏洛九看着他防备的动作,也不急着动手,先是笑眯眯地调侃了一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因为剧痛,霍子星漏在黑布外面的半张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目光也有轻微的涣散,但眼底依旧有着坚定。

    “你倒是嘴硬。”苏洛九赞赏地挑了挑眉,突然垫了垫手里的血玉短箫,似笑非笑地缓步朝霍子星走去,见他捂住伤口不断后退,摇头,“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在这儿拖着,你的几个兄弟就能安安全全的离开么?”

    霍子星心里咯噔一声响,暗道她的精明,回头想看看几兄弟,耳边却传来一道清澧的箫声响起,下意识收回目光,却见苏洛九形如鬼魅一般飘到了自己身前,失血过多让他身形不稳又加上脚下正好踩着一颗石子,霍子星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一抬头,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就见那漂亮的五指以诡异的指法不断转动着手里的血玉短箫,一串悠扬的音符便从中流泻而出,脑中闪过了什么,双眼猛地睁大,瞳孔不可遏制地收缩起来,颤着嘴皮喃喃,“音、音尊……”

    几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位神秘的人物,因其深谙音律又能以浑厚的内力影响着玉箫内气流的流动奏出天籁之音而被誉为音尊,当初江湖十大门派之一的藏剑阁不知因何事得罪音尊一夜之间被屠戮阁中数十名高手,而这些人皆在一首乐曲中尝尽痛苦死去,一时间江湖中人人自危谁都不敢轻易得罪懂乐理之人,也是音尊不再有所行动这才淡出人们言谈之间,但只要是知道音尊存在之人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会胆寒。

    霍子星怎么都没想到主上派他们来杀的居然是传闻中的音尊,悔不当初轻视于他更后悔为了建功挣着来刺杀这洛公子,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想到霍家七兄弟今日都要命丧于此,心中大痛竟然呕出了一口心头血,脸上的黑布也松了开来,露出一张算得上俊的中年男子的脸。

    “怎么,悔不当初来杀我?别害怕嘛,我又不是什么牛头马面专门来锁魂的,只要你乖乖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可好?”苏洛九暂时还没出杀招,奏出的曲子带着柔和的味道让人精神越来越放松,声音也诡异的柔和,配上这曲子有一种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的力量。

    霍子星也是见多识广的,精神渐渐放松之际他便已经察觉出了苏洛九的曲子有操控人心的力量,心下大惊,为了不暴露主上的身份,双目一闭就想咬舌自信。

    苏洛九没想到霍子星还是个忠心之人,见他要咬舌自信,脸色的笑容一冷,长长的墨发猛然飞扬在脑后宛如遮天墨云,纤指突然用力握住玉箫,一声尖锐的凤啼之声响彻云霄,包括霍子星在内的霍家七兄弟同时感到一阵撕裂了灵魂的痛楚,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龙一龙二。”苏洛九双手背于身后,淡淡地扫过不远处晕倒在地的霍家其他几个兄弟,不紧不慢地唤道。

    龙一龙二从藏身出走了出来,看着苏洛九的眼里都由着浓浓的对强者的敬佩,“谢王妃赐药。”之前若非王妃发现他们跟随在后在动手之前给了两人两颗定神丹,那一声箫声怕是两人并未受伤精神极佳也要被震得头痛欲裂了,想来他们的功力跟王妃比起来,实在是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你们俩把他们都抬回酒楼去。”苏洛九懒得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力气去拷问他们所以把他们弄晕打算给慕容熵一点事情做。

    “是,王妃,王妃先请。”龙一恭敬地说道。

    “请什么请,我还要去采药呢,我是叫你们回去。”苏洛九嗤笑。

    龙一一愣,有些为难地说道,“王妃,可是王爷要我们保护您……”

    “我亲手弄晕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走,选一个。”苏洛九凉凉斜过去一眼,牛逼哄哄地转了一下子玉箫弄出点声音,觉得跟七星剑客打斗都没跟这俩人说话累。

    龙一龙二不语,默默抬起霍子星离去。

    “还算有点应变能力。”苏洛九摸了摸下巴为心中的欣慰感感到哭笑不得,看了看天估摸着晚些会下雨,不由找回药篓子加快了脚步奔向她心心念念长满了草药的玉山。

    ------题外话------

    其实我家阿九还是蛮厉害的,之前救墨止会那个虚主要是墨止太牛叉的缘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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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凶残的两口子

    龙一龙二虽然也尊敬苏洛九,但他们毕竟是只臣服于墨王的护龙卫,因此虽然在苏洛九的淫威下乖乖拎着霍家七兄弟回来了,但还是偷偷向墨止报了信。

    “王妃呢?”墨止站在院子里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树干,问道。

    龙一龙二对视一眼,由龙一开口,“王爷,王妃未受伤,去山上采药了,只叫我们把七星剑客带回来关好。”

    墨止垂眸,他自然是知道洛儿没有受伤的,否则龙一龙二也不敢就这么回来,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去查霍家”后,他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色,眼里划过无奈,身形一晃离开了城主府。

    ……

    苏洛九从没像现在这样羡慕她家七七通晓天文的本事断定不出下雨的时间,有气无力地靠站在山洞的石壁上,纠结着这不小的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垂眸看到脚边药篓子里满满的药材,不太美好的情绪这才舒展了一些。

    墨止打着伞在山中寻找,在找过三个山洞之后,终于看到了苏洛九,闭了闭眼,浅浅吐出一口气,走了过去。

    英雄救美什么的之所以会造就那么多佳话都是因为英雄在救人的时候一般来说都是非常迷人的,苏洛九今天终于愿意赞同这句话了,远远的她就瞧见朦胧的天地间一名银衣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不紧不慢的前行,仿若画中走出一般,绝美的容颜雨幕也无法遮掩,优雅的步调宛如世间只有一人……

    “你来啦。”苏洛九对着在她失神的时候已经来到自己身前的男人甜甜地笑道,含笑的目光扫过他湿到膝盖的长袍,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

    “不是不要我来?”墨止凉凉睨她一眼,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一个油纸包递给苏洛九。

    苏洛九接过来好奇的打开一看,里头装着的居然是热腾腾的肉包子,暖心的感觉来的特别突然,突然得她很想哭,吸了吸鼻子压下泪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谢谢。”

    “快吃,吃完回去。”墨止唇角也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摸了摸她有些凉的脸颊,微微蹙眉,“日后还一个人出行?”龙一龙二把霍子星等人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阴了,这女人还执意要上山,若非舍不得还真要让她在山上呆个一晚小惩大诫才是。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要去哪儿都你陪着好不好?”苏洛九咬着肉包子,举起爪子含含糊糊地发誓,有个人这么宠着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好。

    墨止倒没想到她今日这么听话,有些惊奇,见她是真的饿了,也不想打断她,闭眼让内力流转全身,蒸干了身上的水汽才缓缓把苏洛九搂进怀里。

    “喏。”苏洛九算了算时间猜想墨止定是自己都未来得及用晚膳就一路拿内力温着包子来找她的,把咬了一半的包子举到墨止嘴边,笑,“一起吃。”

    “你吃吧。”修为到了现在的高度,一日不进食都是没什么关系的,况且他对食物也不像洛儿那般渴望。

    苏洛九小脸一拉,眯眼,“你嫌弃我口水?”

    墨止嘴角一僵,有些无奈地看着苏洛九,再亲密的事情也是有过的,这傻丫头也真问的出口,不想拂了她的意,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包子。

    苏洛九满意了,知道这洞里灰尘多墨止洁癖肯定呆不下去,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等她把包子吃完再消化了一下,两人打着伞离开了山洞。

    两人回到禹城第一件事就是把一身湿衣服脱下来沐浴,等两人都干干净净了以后,才一起去了后院的一间关押着霍家兄弟的上方,这瘟疫带给他们唯一的便利恐怕就是酒楼有很好的理由不营业然后他们在里头弄死七个人都不会有人发觉。

    霍子星等人被绑在木桩上吃下了迷药还在昏迷,苏洛九也没再易容直接顶着真面目就来了,随意地扫了几人一眼坐在了龙风扯过来的椅子上,挑眉,“怎么样,什么来头?”

    “属下无能,只查到霍子星藏身于京城最大的花楼,却还未查出其主是谁。”龙风惭愧地说道。

    “最大的花楼?墨止,你们商联的能力还捧不出一个最大的青楼?”苏洛九疑惑地问道。

    墨止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摇头,“商联没有涉及青楼。”

    “为什么?”苏洛九不解。

    “因为不管是阿止还是闻人钰,都讨厌女人,因此都对青楼避之不及。”慕容熵解决了晚膳也带着左小川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开口为其解惑了。

    “所以师父原来是想开的?”左小川抬头问道,心里有点不舒服,表情也跟着生硬了起来。

    慕容熵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忙着解释,“我只是觉得青楼比较好收取信息才会想开。”虽然很喜欢小徒弟为她吃醋的样子,不过有误会就不好了。

    左小川不是滋味地嗯了一声,也知道自己没立场为这件事不开心,深吸一口气,跑到苏洛九身边,“阿九姐姐你没事吧?”

    “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苏洛九失笑。

    慕容熵不知道左小川消气了没有,不过现下先忙正事,“阿止,我已经传信给云流让他去查办了那间青楼了。”既然不是他们开的又加害于苏洛九,那这座青楼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某些方面他还是非常了解墨止的。

    “嗯。”墨止微微颔首。

    “云流……啧,皇帝那么器重的少年丞相居然是你们的人。”苏洛九不可思议地笑道,据他所知云流在朝中一直站在一个很特殊的地位,那就是不偏帮任何一方只维护公允,因此皇帝才格外器重他信任他给了他非常多的权力,皇帝恐怕死都想不到,他亲手栽培出来的公正的右相大人其实根本就是他最恨的那个人的手下吧。

    “是的王妃,云流本是护龙卫文武部中文部之人,学识在护龙卫中无人能及,因此早被派往朝中。”龙风是护龙卫的统领,关于护龙卫的事情就由他来解释了。

    苏洛九摸着下巴点头。

    “话说王妃大人,你真的要把这些个秘密都说与姓霍的听?”慕容熵也在椅子上坐下,瞥了眼清醒过来一直在装晕的霍子星,闲闲说道。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有些人明知道这些道理却还要犯,我也拦不住他找死的步伐了。”苏洛九幽幽说道,掌心的茶杯一转,突然射向霍子星的小腹,就听的一声闷哼,霍子星猛地睁开了双眼,吐出一大口鲜血,见此,苏洛九冷笑,“说吧,谁派你来的。”说着,纤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不规律却又有点诡异的响声。

    “咳咳咳……你以为、以为我会、会告诉你?墨、墨王、妃!”霍子星目光狰狞地看着苏洛九,冷笑道,没想到想没想到,墨王妃居然不在宫中扮作个幕僚跟着墨王来了禹城,这个消息必须要传给主子,到时他兄弟七人若是得救,必定能得到更多的赏赐。

    “哟,就你这种残次的状态还想把我在禹城的消息传给你主子,你脑子没坏掉吧?”苏洛九讽刺地笑道,很是挖人痛处地扫着人家断臂之处。

    断臂之恨涌上心头,霍子星脸色剧变一时激动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小九你好残暴,怎的把他们的手都砍了,那可是用来握剑的宝贝。”慕容熵也是个毒舌的主,立刻配合地开口。

    苏洛九暗笑,表面上却甚是惋惜,“哪里是我断的,明明是他们自己吓怕了慌了手脚自己断的,我多爱才的人啊,看着他们断臂也是非常舍不得的,再说我有那么多好药,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么?”话落,身边的男人凉凉一眼就瞟了过来,苏洛九立刻发现自己用词太过随意,正儿八经地回以抱歉的目光。

    霍子星则被他们气得险些又要吐血,“要杀要挂悉听尊便,你们、你们别想从我口、口中得到、半点……”

    “你想霍家绝后。”墨止突然冷漠地开口。

    霍子星猛地睁大眼,愤怒地看着墨止,“你竟、如此卑鄙!”

    “我们卑鄙?你以为你任务失败你的主子会好心的帮你照料家人?大错特错,他们会杀了你们的家人永绝后患,你跟了你主子那么久,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才是。”慕容熵凉凉地笑道。

    霍子星的心有些动摇,但他虽然是为了名利跟随主子,却也不会因这几句话就暴露自己的主子,况且若真说出了主子的身份,他相信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大哥,莫要听他们胡说,你不可以背叛主人!”霍家的其他几个兄弟也渐渐转醒,恰好听到这些话,都知道自家大哥有多喜欢他的独子,连忙大吼着提醒。

    墨止眼中突然迸发出冰冷的暗芒,指尖一弹一道无形的攻击直刺开口说话的霍家老二的死穴,霍家老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彻底失去了呼吸,虎目圆瞪,死不瞑目。

    “老二!”

    “二哥!”

    霍家几兄弟悲痛地喊道。

    龙风立刻点了其他五人的穴道免得他们扰了自家主子的清净。

    “你、你不得好死!”霍子星悲愤地看着墨止,竭斯底里地大吼,心痛欲死。

    “不愿说?”墨止神色自若,见他还不愿说,缓缓闭上双眸,神色越发冷漠,在对方吼完的一瞬间再次出手,这一次,霍家兄弟又是二人送命,死相却没老二那么好看,直接是被两道无形剑气斩断了另外一条胳膊。

    慕容熵有些诧异墨止今日火气不小,但看了眼苏洛九又是了然,挑挑眉只负责捂好自家小徒弟的眼睛就好。

    霍子星悲愤欲绝,不停地扯动身上的绳索想要冲上来杀了墨止却是无能为力,耳边不停的传来苏洛九轻叩桌面的声音,一时间情绪几近崩溃。

    “说。”墨止依旧是冷冷淡淡地开口,脸眼睛都未睁开,对他愤怒的大吼充耳不闻。

    “我不会说……不会说……”霍子星拼命的摇头,看似坚定,实则内心已经在动摇了,任谁看到自己的手足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也不能淡定,更不用说原本就身受重伤的霍子星。

    “不说。”墨止清越的嗓音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这次就不再是勾勾手指头那么小的动作,而是翻手在掌心运起了强大的内力,房内的东西都动了起来,苏洛九等人都是运功抵抗才没受影响,而最直观感受到这股迫人气势的霍子星根本就提不起内力直接吐出血来就要晕倒过去。

    苏洛九立刻拿另一只手弹了粒药丸进霍子星口中免得他死了一会儿不好问话,但敲击着桌面的声音依旧未停,轻灵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点诡异地响起,“说,我们还能帮你护下你的妻儿,不说,一会儿我家王爷便送你去跟妻儿兄弟团聚。”

    “咚咚咚……”的轻响伴着苏洛九凉凉的声音钻入霍子星耳中,他的大脑开始一阵阵恍惚,身前墨止内力带来的压力和耳边自家兄弟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的理智终于崩溃——

    “放人!是赵一煌!是他……是他要我们来斩、斩杀洛、洛公子……”

    “赵一煌。”墨止垂眸默念着这个名字,运功的手掌突然握成拳,那股内力分作三流分别击中了霍子星另外三个兄弟的心口,下手时还冲破了三人的穴道,临死前的惨叫在寂静夜里格外惊悚。

    “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霍子星没想到自己就是说了也免不掉兄弟惨死的结局,疯狂地大吼了起来。

    苏洛九嫌他吵,直接封了他的穴道,阻止了墨止想直接杀了霍子星的动作,对上他恨到极点的双目,凉凉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家主子办事效率这么慢,还能等到见到你的尸体才会收拾你的家人?我想,在你们赶来杀我的时候,你的主子就已经找到了你的家人,没传出我的死讯时,你的家人就已经被杀了。霍子星啊,你是江湖中人,永远不会明白权力中心的那些人有多狠。”

    他只是想要扬名立功得到更多的权利才臣服于主人,可到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霍子星耳边传来诡异的敲击声,宛如来自阴间的引魂之音,意识不禁渐渐飘远。

    看着霍子星眼中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的绝望,她慵懒一笑宛若妖花绽放,一直敲击着的手指猛地停住在空中一划,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猛地响起。

    霍子星双眼一突,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彻底断绝。

    “直接说了,不也不用受那么多苦?”左小川不想总躲在自家师父身后,拉开了慕容熵的手,看着断气了的七人,先是被震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感叹。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慕容熵安抚着摸摸她的脑袋,瞅着七个死人,摇了摇头,实在是为得罪这两口子的人感到深深的同情,想到苏洛九最后弄出来的声音,好奇地问道,“你弄出这些声音到底有什么用?”

    “说了你也不明白。”苏洛九嫌弃地看了慕容熵一眼,声音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她之前用敲击声慢慢松懈霍子星的精神,最后在他崩溃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给他一声突兀的声音,这种刺激便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慕容熵很有骨气的不再问,轻哼一声看向龙风,“赵一煌……龙风你去查查是不是那个兵部尚书赵一煌。”

    “是!”龙风颔首,闪身离去。

    又是爬山又是采药的,苏洛九其实也有些累了,事情也问清楚了那也没留下来陪尸体的必要,拉着墨止先离开屋子,慕容熵自然不可能留下来收拾屋子,也拉着小徒弟麻溜儿的走人。

    回到房后,墨止和苏洛九都嫌弃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再次沐浴后躺在了床上。

    “日后不必自己动手。”墨止搂着苏洛九,淡淡说道,他不在意洛儿杀人,但如果可以,手染血腥的只他一人便可。

    苏洛九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那明明那么多人可以动手,您老人家怎么就亲自杀人了?”一个洁癖杀人的时候一般都是追求干净的,今日这厮还挺血腥,说不是因霍家人刺杀她心中有气绝对是骗人的。

    墨止垂眸,漠然。

    “墨止,他们刺杀我,所以你亲手为我报仇,霍子星也张口骂了你,我亲手为你泄愤有什么不对?”苏洛九揪着他前襟,一副小鼻子小眼的模样。

    墨止看着她维护自己的可爱模样,眼里划过浓浓的笑意,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深深吻住了她。

    ------题外话------

    互相维护神马的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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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3:闻人情的恨

    七星剑客一夜未传回消息,藏身在离禹城不远的一个小村落的赵一煌便也知道这次任务他们失败了,不由开始重视这个墨王的幕僚,不管是那个人自己解决的七星剑客还是墨王派去保护他的人解决的七星剑客,以霍家兄弟的本事却一点消息都无法传回,都能说明这个洛公子本身的强大或者是他对墨止的重要性,因此他第二天清晨便休书一封让宫中饲养的海东青将信传回京城。

    海东青速度极快,不过一天一夜便将信传回宫中。

    御书房。

    “皇上,赵大人传回书信。”李公公从门外一路小跑着进来,双手托着一封书信。

    “呈上来。”墨谦峰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李公公呈上的书信,展开随意扫了一眼之上的内容,目光在“洛公子”三个字一顿,沉思片刻突然沉着脸起身,“去凤仪宫。”

    “喳!”李公公低下头,为墨谦峰引路。

    ……

    凤仪宫。

    皇后没想到皇帝这刚下早朝没多久就会来自己宫里,急急忙忙起身相迎,“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吧。”墨谦峰淡淡说道,由皇后扶着坐在桌边,抿了一口茶后直接问道,“苏洛九呢?”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住,而后又恢复了正常,“墨王妃前些日子不是感染了风寒么,这几日也一直未好,在宫里休息呢。”

    “哦?还未好?怎么不叫太医来看看?”墨谦峰眯了眯眼,问道。

    “太医来看过了,只是她底子不太好,所以好的比较慢。”皇后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但心里的恨意却快要溢出来了,长孙瑶还活着的时候,皇上眼中就只有她一人,此刻换做那个贱人的女儿,皇上还是一样的关心……

    “皇后?”墨谦峰抬眼看着一脸笑容却藏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的皇后,眼里划过讽刺,出声唤道。

    “皇上若是担心墨王妃,不如臣妾陪您去看看她?”皇后看着皇帝似笑非笑的目光,毕竟是陪伴皇帝二十多年的人了多少还是明白那目光中的意思的,心一凉,立刻说道。

    墨谦峰点了点头,起身走出皇后的寝宫,偏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皇后,边走边说道,“皇后,你跟在朕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臣妾跟在您身边已是第二十五年了。”皇后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依旧笑着回答道。

    “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朕最想要的是什么。”墨谦峰颇有深意地说道。

    皇后心中咯噔一声响,沉默一瞬方才笑道,“臣妾明白。”皇帝这是在告诉她他最在乎的是皇位,而苏洛九只是用来威胁墨止的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是他巩固皇权的关键,让她万万莫碰的意思?他就那么怕她动那贱人的种?呵,可她已经动了,还动的不轻呢!

    “明白就好。”墨谦峰点了点头,以为皇后的笑容是她收起了那些小心思,之后的路上就一直未开口,待到了凤仪宫的花园外,隔着不远看到花园中那一抹纤细的倩影时,威严的面容上抑制不住地恍惚了一瞬,抬手,制止了李公公的动作。

    “皇上不进去?”李公公见墨谦峰只是在花园外静静地看着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墨谦峰眼底很隐晦地划过一丝柔光,目光从苏洛九身上收了回来,摇了摇头,“回御书房吧。”

    皇后微微蹙眉,“皇上不在臣妾宫中多呆一会儿么?”

    “奏折还未批完,今日就不留了,皇后自己多注意休息。”墨谦峰拍了拍皇后的肩,不再看苏洛九一眼就要离去。

    “皇上……”皇后心有不甘,不甘他来这一趟只为了看苏洛九一眼,下意识出声。

    “皇后,禹城不断送来好消息,朕想他也是快回来了,这些天朕会派人来凤仪宫守卫,皇后你自己注意休息,不必相送了。”墨谦峰打断她的话,淡笑着说道,带着李公公缓步离开了凤仪宫,待出了宫门,脸上的笑意才退了下去,既然苏洛九还留在凤仪宫中,那墨止身边那个洛公子是谁?

    “小李子,传信给赵一煌,一个不留。”墨谦峰淡淡地看着蓝天,眼里划过阴霾,既然洛公子不是苏洛九,那就留着跟墨止陪葬吧。

    “是。”李公公心一颤,不记得皇上什么时候说过留活口了,但他可没胆子问出来,领了命立刻就下去了。

    而在凤仪宫花园外,皇后目送着墨谦峰离去,脸上的恨意再也止不住,快步走到花园中一把扯住“苏洛九”反手就是一巴掌给了她,“啪”的一声脆响在宁静的花园中显得格外突兀。

    “娘娘饶命啊娘娘……”苏洛九,应该说是是假扮苏洛九的宫女跪倒在地,不停地扣头求饶。

    皇后看着顶着苏洛九的脸不停向自己磕头的宫女,心中产生了扭曲的快感,冷哼了一声,压下心头的恨意,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起来吧梅香,方才是本宫有些失态了。”

    “谢娘娘。”梅香站了起来,诺诺地低下头。

    “本宫说过,苏洛九不会这么谦卑,你怎么就学不会呢?”皇后不满地看着梅香,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脑海中想象着苏洛九的神态,越看越是不满,“你若再学不像,本宫可就换别人了,想替苏洛九进墨王府的人可多了去了,本宫选上了你可还是看着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儿上。”说什么不要动苏洛九是为了牵制墨止,哼,弄一个假的来不就是了?全都是骗人的话!

    梅香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墨止绝世的身影,眼里划过浓浓的渴望,下巴微抬,缓缓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容,连声音也带着几分慵懒,乍一听跟苏洛九还真有些相似,“多谢娘娘大恩。”

    “画虎不成反类犬!”皇后一瞬间还真以为面前的是真的苏洛九,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涌现,又是给了她一巴掌。

    梅香被她的力道带得跌倒在地,脑袋正好撞到了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皇后厌恶地看着这张脸,叫人来给梅香治伤,自己则去了最开始关着苏洛九的那件小屋。

    小屋外,侍卫见皇后只身前来,恭敬地行礼,“属下参见娘娘。”

    “怎么还是这样?没有吃药?”皇后透过打开的木门看到里面静静坐着的白衣女子,那露出的半张苍白的脸赫然跟苏洛九一模一样。

    “回禀娘娘,墨王妃已服用了药,但是不见丝毫起色。”一名侍卫说道,抬眼看了看皇后那种温和的脸,心中却是畏惧的,他不知道墨王妃是如何得罪了皇后娘娘才使得娘娘将她关起来找男人轮番侮辱,到现在更是将她逼疯了,而他作为魏家派来保护娘娘的人,自然也是不能多问的,但娘娘的手段委实让人骇然。

    “疯了,疯了倒是更好,疯了,本宫正好可以换个人伺候你的男人。”皇后走进小屋,看着“苏洛九”痴痴呆呆的模样,在她对面坐下,低低地笑道,当初把苏洛九放出来的时候发现她疯了,她也是被吓了一跳,好在她认识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奇人,这次算是帮上了大忙,皇上不是想利用苏洛九牵制墨止么,那她此举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一来墨止根本见不到苏洛九辨不出真假,二来,若是皇上这一次没得手让墨止活了下来,那她将自己人送进墨王府,岂不是更好下手?至于还留着苏洛九一条命,也算是给自己留着最后一张底牌了吧。

    “苏洛九”继续痴痴呆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没听到皇后的话一般。

    皇后看不到苏洛九反抗挣扎的表情,讽刺地笑了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而一直痴傻的“苏洛九”,也就是早被苏洛九换过来了的闻人情,在木门阖上的一瞬间,一张脸终于极度地扭曲了起来,那双呆滞的眼里露出浓烈的恨意,狰狞的笑容几近变态。

    她恨,她恨所有人,恨皇后,身为她的表姐却只知道利用她,关键时刻却认不出她这些天更是根本没去她的寝宫看过她一次,否则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已经失踪了多日!恨苏洛九,恨她奸诈歹毒害得她失去了清白失去了一起!更恨自己现在这张脸,若不是顶着这张脸,她所谓的表姐不敢得罪闻人黄石一定会杀了她用以陷害苏洛九,害得她只能够在这里装疯卖傻顶着自己最厌恶的人的脸苟活!

    “苏!洛!九!”闻人情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无声低吼,喘息声都因愤怒而扭曲起来。

    但她没看到,一抹黑影快速从窗边飞过……

    ……

    自从三日前解决了七星剑客后,这日子又如同往常一样闲适了起来,看着禹城百姓一天天健康起来,看着她家王爷一天天受人爱戴起来,苏洛九的心情也是不错的。

    城主府苏洛九是不愿意呆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呆在酒楼的后院里,此时她窝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暖荷急急忙忙从外面走进来,开口叫住,“什么事儿这么急?”

    “少主,闻人情真的疯了!”暖荷不可思议地说道,把手里的信递给苏洛九。

    “你说就是了。”苏洛九阖上眼不在意地说道,懒得去看,闻人情的疯在她意料之中,她好奇的是皇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天皇上去凤仪宫想要见您,那个老妖妇就叫人易容成您骗过了皇上,还想把那个易容成您的女人训练一番代替你送进墨王府呢!”暖荷气愤死说道。

    “噗——”苏洛九刚倒进嘴里一口茶就忍不住喷了出来,笑得整个人都打颤了,“找个、个人、代替我!?她是不是疯了!?”她看皇后是恨她恨她娘恨疯了吧,连这么愚蠢的招数都用的上,先别说易容得像不像吧,她真当她苏洛九是谁都学的来的?还有墨谦峰和墨止,墨家的人可没一个傻子,那个蠢女人以为墨谦峰和墨止没一个认得出她了?

    “少主您慢点啊,您要是有个磕了碰了的,一会儿王爷只会怪我们。”暖荷上来为她顺气,无奈地说道。

    苏洛九一愣,虎了脸,没好气地瞪暖荷,“感情好你关心我都是怕墨止怪罪?丫你长这么大谁养的说!”

    “咳,少主养的,少主养的!”暖荷立刻谄媚地笑了起来,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少主,你打算怎么收拾那老妖妇?”

    “别着急,再让她开心两天,她瞒的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况且她瞒的越久,这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就戴的越稳,天子呀,最忌讳的就是欺骗了。”苏洛九漫不经心地说道,想想也真是觉得讽刺,闻人情好歹也是皇后的表妹吧,结果她不过把闻人情寝宫中的人换成她自己的时不时去跟皇后报一下平安,皇后居然真就这么长时间没去看过她,实在是,人情淡薄啊。

    “那这件事需要提前跟七姑娘知会一声么?”暖荷觉得闻人情毕竟是熠天的人,告诉七姑娘一声总好有个照应呀。

    苏洛九挑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一个闻人情,闻人钰根本就不看在眼里,那个男人比任何人都冷笑。”更比任何人都恨不得闻人一族死绝,当然,这是七七无意中透露的,原因,她不知道也没兴趣。

    暖荷点了点头,见苏洛九还有点顺不过气时不时咳一下,蹙了蹙眉,为她添上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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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4:小川的心事

    禹城的疫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虽然依旧有些人死去,但总趋势还是很不错的,墨止也不像一些高官一般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时常也会去隔离区走走观察一下病情,一时间很得人心,一些病愈了的人的家里感念墨止和一干太医院的太医们,这段时间陆陆续续送来了很多吃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鸡蛋。

    “小川,你说怎么就这么多鸡蛋呢?”苏洛九懒洋洋地窝在躺椅里晒太阳,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里的鸡蛋,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老百姓们一感谢谁谁谁就各种送鸡蛋,没想到在古代还真是如此。

    “可能,比较贵。”左小川看着面前一篮子鸡蛋,有些迟疑地说道,她虽然不像其他大小姐那样足不出户,但也实在是很少接触这些东西。

    苏洛九耸耸肩,瞅着一篮子土鸡蛋,想了想突然挑眉,“话说我跟墨止在一块儿也有一段时间了,似乎也没给他做过什么吃的,下厨我是不会,不过做些甜点还是成的。”她其实挺会做蛋糕的来着,只是懒骨头一直不愿意动,现在看到这些鸡蛋有点技痒了。

    左小川好奇地问道,“阿九姐姐会做什么甜点?”

    “一起来啊,你也亲手给你师父做点吃的呗,报答他多年来对你的栽培。”苏洛九戏谑地说道,故意吊她胃口,拎起装鸡蛋的篮子就慢悠悠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

    苏洛九撩起袖子不急不缓地揉着面,左小川坐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是赏心悦目,所以说美人干什么都是美的,就连揉个面也美得跟画似的。

    “郡主,德王、德王妃前日回府,有信传给您。”酒楼的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因为之前苏洛九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所以看她在揉面并没有太惊奇,只是将手里的信递给左小川。

    “我父王母妃回来了?”左小川诧异地眨了眨眼,结果书信,她常年不在家里,因此告诉父王母妃如何在商联的分号传信给她,当然她只是说她认识商联的一个高层而已,父王母妃从未用此法寻过她,今日却突然传信给她,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左小川淡淡地笑道,等管事的走了以后,才拆开信封读信,等看到一半的时候,原本天然带着健康的淡粉的小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大眼微微睁大,神情有些恍惚。

    “小川你怎么了?”苏洛九见此,放下手里的面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走过来探左小川的手腕。

    左小川以为她是要看自己的信,猛地站起来躲过苏洛九的触碰将信收进袖子里,勉强地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罢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做好了给你也送一份去。”苏洛九若有所思地扫过她的衣袖,淡淡地笑了笑。

    “谢谢阿九姐姐。”左小川垂首道了谢,按紧了袖口小跑着离去。

    “暖荷。”苏洛九目送她离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微微眯眼扬声唤了一声。

    “少主,怎么了怎么了?”暖荷正买好了苏洛九需要的果子赶回来就听见自家少主的叫唤,连忙快步走进了厨房。

    苏洛九眯着眼说道,“去帮我查查德王回京后干了什么,特别是跟小川有关的事情,别让慕容熵他们察觉,还有,让大小双暗中看着小川,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小川看了那信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以为小川是真的不舒服,既然她连自己也不想告诉,恐怕也是想连慕容熵一起瞒着了,既然如此就暂时不让慕容熵知道,不过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呢?

    “哦。”暖荷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放下水果就出去了。

    ……

    因为今天事忙,墨止没来酒楼,苏洛九晚上自然是跟去城主府用的晚膳,等墨止处理完事情回到房中的时候,他家媳妇已经软趴趴在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墨止脱掉外袍换上一件干净的,淡声问道。

    “喏,尝尝,我亲手做的。”苏洛九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桌子上。

    墨止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桌子上,看着上头摆着的一个差不多两个巴掌大的圆柱形的东西,眼里划过疑惑,“这是……”闻着还有股淡淡的奶香。

    “我不是未来的人么,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点心。”苏洛九拿勺子挖了一点送进嘴里示意墨止这没毒,然后又挖了一勺朝墨止抬了抬手。

    墨止了然,心中为苏洛九愿意给自己做东西吃也为自己能多接触到苏洛九的世界感到淡淡的愉悦,在她身边坐下,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从未尝试过的独特口感让他微微挑眉。

    “怎么样?”苏洛九眼睛微亮,问道。

    墨止淡淡地看着她,良久,薄唇勾起细微的弧度,颔首,“好吃。”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或许是因为洛儿亲手做的,所以这次他竟有多吃的欲望。

    苏洛九得瑟地咧嘴笑了笑,“必须好吃,也不看看我是谁!”

    墨止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但笑不语。

    “对了,我们来这儿也快一个月了,你的计划……”苏洛九突然问道。

    “疫情已经全面控制,你的方法出乎意料的好,大概再过十日我们便可回京,王太医留下来再观察一段时间。”墨止淡淡说道。

    “唔,那城主府里的阵势你都弄清楚了么?”苏洛九蹙了蹙眉。

    墨止沉吟片刻,点头,“府中的阵法我已经摸透,但东西在鎏西苑主卧里,里面有什么还未知。”

    “你怎么知道东西在禹城城主府的?这一次不是稼轩家的人诱导你去的么?”苏洛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脸色微沉。

    墨止摇了摇头,“我的血脉不需要外物辅助炎性已经足够,这是修习《炎翼》最后一层所需的,墨家传家之秘。”

    “哦。”苏洛九松了口气,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继续挖蛋糕往墨止嘴里送,墨止则照单全收,一时间气氛很是温馨,只不过,很快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

    “我徒弟在不在你们这里!?”慕容熵突然推门而入,扯开嗓子就喊道,一点也不注意这是在城主府。

    墨止冷冷扫过去一眼,很显然因为他的到来打扰了他跟媳妇的二人世界有点不悦,“关门。”

    慕容熵满心的焦急在墨止冷冷的声音下熄灭了一半,也知道自己莽撞了,进屋后把门关好。

    “小川是你的徒弟,怎么会在我们这里?”苏洛九眸光闪了闪,蹙眉问道,“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下午我易容成太医去视察的时候就没看见她,我一直以为她跟你在一起,但她到现在都没出现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没看到所以才来找你。”慕容熵烦躁地说道,心里有多着急也只有自己知道。

    “你是说,她一个下午都没去找你?”苏洛九微微眯眼。

    慕容熵一愣,听出些不对劲,立刻看向苏洛九,“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跟墨止在这里呆着,我知道她在哪儿,但是,奉劝一句,别跟来。”苏洛九起身套上外袍,凉凉看了墨止一眼,“看好慕容熵。”话落,大步离去。

    慕容熵被苏洛九这一系列行为弄的一头雾水,但他既然知道苏洛九知道左小川的下落,又怎么肯乖乖呆着,立刻就想跟上去,却被墨止拦住,“阿止你干什么!”

    “洛儿让我看着你。”墨止淡淡地与之对视。

    “都发的什么疯,小川是我徒弟凭什么不让我去!?”慕容熵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对墨止这么暴躁地吼。

    墨止目光一冷,甩手将他推倒在椅子上,“疯的是你。”

    “你!”慕容熵一身的火气在碰到墨止冷冰冰的目光后莫名就发不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咂摸出了点不寻常的味道,苏洛九知道小川在哪儿,苏洛九不想让他知道小川在哪儿,所以……

    “阿止,是小川不想见我?”慕容熵呆呆地问道,眼里有着惊诧。

    墨止见他冷静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一些,颔首,淡声唤道,“龙风,去查。”

    “是。”空中响起龙风的声音。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啊。”慕容熵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倒是急傻了都忘了叫人去找。

    墨止懒得搭理他,连眼角都没他一点迳自坐下吃他的蛋糕。

    “这是什么?能吃?”慕容熵见他不搭理自己,干笑一声,瞥见桌上的蛋糕,好奇地问道,伸手想碰一碰。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某人白皙的爪子渐渐浮上一条红印……

    ……

    苏洛九刚出城主府,小双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左小川在一个地方呆了很久后,带着苏洛九去找左小川。

    禹城南边原本开了一家药铺,当初药铺的主人因接触的病人太多也得了瘟疫自己先死了,药铺也没人接手,就一直关门大吉荒废了下来。

    今夜无月,怕是要下雨,空气中都弥漫着阴沉沉的味道,苏洛九借着小双手中夜明珠的光亮,踩着小腿肚子高的杂草慢慢走了进去,推开半掩的柴房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柴堆边抱着膝盖蜷缩着的娇小身影。

    “怎么坐在这里?地上凉快起来。”苏洛九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发现她发顶很凉,蹙了蹙眉把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少主……”小双不赞同地看着苏洛九,少主比旁人更怕冷好不好。

    苏洛九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阿九姐姐,其实我知道你会派人跟着我……”否则她也不敢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她只是想静一静,并不想所有人为她担心的,阿九姐姐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异常呢。

    左小川缓缓抬起头,夜明珠的光晕下她的脸上满是疲惫,总是灵动纯真的大眼写满了茫然的倦意,唇边的苦笑看着让人心疼,声音也因长时间未喝水有些干涩黯哑。

    “小双你去外面守着。”苏洛九接过小双手里的夜明珠,对他笑了笑。

    小双听命离去。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苏洛九捏捏她的脸,语调低柔。

    “阿九姐姐,如果你未来的夫君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你要怎么办?”左小川抬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疲惫地闭上眼。

    苏洛九一愣,随即了然,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父王母妃去游玩半道上回来,就是为了你的婚事?”

    “嗯,父王让我早些回去,回去……完婚。”左小川闷闷地说道。

    “你想嫁么?”苏洛九不问那个人是谁,她在乎的是左小川的心意。

    “想不想有那么重要么,我迟早是要嫁人的呀。”左小川苦笑。

    “嫁人是要嫁,但是你宁可这么痛苦的嫁给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都不愿意跟慕容熵说清楚让他娶你么?”苏洛九一直都觉得感情的事情是最麻烦的了,当初墨止瞒着她身份的时候她就体会过这种糟心,现在看到左小川这样,也满满的无奈,明明只需要她一句话或者是慕容熵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听到慕容熵的名字,左小川抬起眼,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接下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大哭,像是要把憋了好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小脸都憋得通红了。

    苏洛九是真没见谁这么哭过,怕也就是小川这样的孩子心性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把她圈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别哭了,有什么事给姐姐说,嗯?”

    “阿九、九姐、姐姐……”抽抽噎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苏洛九无奈,轻拍她后背,“我在。”

    “师、师父,最、最恨权、权贵,他、他说过……”

    ------题外话------

    咩哈哈哈,明天告诉你们小川在纠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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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5:除了师父你还敢嫁谁?

    “师、师父,最、最恨权、权贵,他、他说过……他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天生富贵的人家,骨子都是不堪,就、就是死也不、不会娶富贵人家的、的女子……呜……”左小川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抽抽噎噎把藏在心底好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胸口堵着的大石突然就消失了,突如其来的轻松让她眼泪流得更加急。

    苏洛九好不容易听清楚她含含糊糊蹦出来的字眼,嘴角狠狠一抽,有点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一句话,啊?闹了这么些年?还有,慕容熵明明是喜欢小川的,怎么会跟她说这种话?

    “小川,不哭了啊,这里头恐怕有什么误会……”苏洛九轻拍着她的背,打算先让她冷静下来,怀中的哭泣声倒真的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归于安静,苏洛九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将她从怀里翻了出来,见她已经晕了过去,长长叹了口气,把夜明珠往地上一丢,将左小川打横抱起走出柴房。

    “少主,让小双来吧。”小双见苏洛九抱着左小川走出来,上前想接过。

    “不必了,这丫头不重,主子我还不想你被慕容熵分尸。”苏洛九戏谑地调侃了一句,能跟墨止当兄弟的能是什么好鸟,慕容熵的独占欲只怕不下于墨止,小双要真碰到小川,慕容熵明里不说暗地里肯定要下绊子泄愤的,小双可是她的人,作为主子怎么可能不护着?

    小双也不好违逆苏洛九,四下看了看,默默回柴房捡回被败家主子随意乱丢的夜明珠,走在前方为苏洛九引路,而大双也从暗处现身,跟苏洛九回去。

    苏洛九猜墨止他们已经转移到酒楼了,因此也没去城主府,直接回了酒楼,刚进后院,就看见原本坐在树下石桌边的慕容熵急吼吼地冲了上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晕倒了?你在哪里找到她的?”慕容熵从苏洛九手上接过左小川,看着她泪迹斑斑的小脸,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还有一点热,心都疼了,精致的俊脸阴沉得不像话。

    “你还是先给她弄点药吃吧。”苏洛九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看慕容熵的目光很诡异。

    慕容熵也没空注意她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抱起左小川就跑回了寝室。

    “手酸不酸?”墨止一直坐在桌边静静的喝茶,等慕容熵离开后,才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拉过苏洛九的胳膊轻轻揉捏了起来。

    大小双相视一笑,非常自觉地给主子留下二人空间。

    苏洛九忍不住勾起唇角,“你不是应该好奇小川的事情么?”她是习武中热一点怎么可能连个娇小的左小川都抱不动,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与我无关。”墨止淡淡说道,他还没闲到去管慕容的感情事情,这种事情慕容自己心里有数。

    “有异性没人性。”苏洛九嗤笑,瞥了眼桌上,挑眉,“大半夜喝什么茶,不怕睡不着觉么?”

    墨止微微抬眼看着她,眼里划过一道暗光,突然倾身吻住苏洛九的唇,浅尝即止复又放开她,见她呆愣,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陪慕容喝了点。”

    “魂淡!”苏洛九回神后咆哮,小脸一阵黑一阵红,喝酒了就喝酒了,还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尝尝味道,这厮简直是个色胚。

    墨止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苏洛九拍开他的手,想了想问道,“慕容熵是不是很仇视有钱有势的人?”

    “他自己就有权有势。”墨止嘴角轻微地抽了一下,慕容自幼跟他相识,虽不是护龙卫中的一员,但护龙卫一直是交由他训练的,换言之他也算是护龙卫的主子,而商联之主亦不缺钱,因此慕容若是仇视有权有势之人,岂不是在仇视自己?

    “也是,但是墨止我跟你说啊,小川说慕容熵当年说过就是死也不娶富贵人家之女这样的话,我想这就是小川的心结了,他又不仇富,干嘛说这种话?”苏洛九不怎么了解慕容熵的过去,一下子实在是想不通。

    墨止闻言,蹙了蹙眉,“他跟小川说的?”

    苏洛九耸耸肩,“是啊,小丫头一个人躲在柴房里见着我就哭,哭着跟我诉苦,然后就哭晕过去了,那能有假?”

    “慕容或许不知道。”墨止了解慕容熵,若是慕容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话成为小川的心结,必定立刻解释清楚,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说明,那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过这种话。

    “生了张嘴光会吃饭了。”苏洛九白眼一翻,无语望天。

    ……

    且说慕容熵把左小川抱回房里,厚着脸皮把小徒弟剥干净丢到水里涮了一把再弄回床上给她喂药之后,也是累了,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就对上了小徒弟有点呆呆的大眼睛。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容熵起身揉了揉脸,然后抬手覆上左小川的额头,感觉到手下的温度已经正常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左小川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慕容熵,她是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注重外表的人有这么狼狈的一面,晚上许是没睡好,眼睛底下有点青,一夜之间冒出不少胡茬,胡子拉碴的样子跟他风流俊美的外形完全不符,衣服皱皱的有些凌乱……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这样的师父看上去比整整齐齐的时候更加让她心动。

    “傻徒弟,发什么愣?”慕容熵见她一个劲的盯着自己,失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师父、师父守了我一夜么?”左小川因他的触碰有些脸红,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攒了攒,低低问道。

    慕容熵轻弹她脑门,嗤笑,“小没良心的,不是师父守着你是谁,你的阿九姐姐吗?”

    左小川心里因他的话开心,但想到自己的婚事,又难过了起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低着脑袋保持沉默。

    “对了,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师父我还活着你就敢给我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慕容熵看她的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了,危险地眯起桃花眼准备算总账。

    左小川脸色一白不敢跟他对视,小声嗫嚅,“我、我知道阿九姐姐的人跟着我,所以才、才……师父我错了,我只是心里好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解决的需要你拿你那个笨脑子自己去想?”慕容熵一听到“阿九姐姐”就郁闷,在此之前小丫头最依赖的人一直是他,自从苏洛九出现,他的地位直线下降,真是……

    “师父,总有事情是你不能解决的。”左小川有点委屈地咬了咬唇。

    “哟,我不能解决苏洛九就能解决了?那得了,以后你去叫她师父,我也不必教你了。”慕容熵气笑了,冷笑着说完起身就走,他吃醋,吃大醋了,他辛辛苦苦把这丫头拉扯大,还不如苏洛九一个出现几个月的女人了,既然他的小徒弟看不上他,那他走远一点好了。

    “不要……啊!”左小川脸一变极快地扯住慕容熵的衣袖,谁知他是真动了火气不但不停下来反而把她甩开,许是力道没控制住,让她脑袋撞到了床柱上,发出一声闷闷的沉响,脑袋上尖锐的疼痛疼得左小川小脸都白了起来。

    慕容熵听到她的痛呼声就转过身来,见她脑门上撞出一个大大的包,心疼又内疚,一肚子的气也全没了,立刻坐回床上把她搂进怀里,给她轻轻揉着脑门,听着她一声声的抽气声,闭了闭眼,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方才是师父不对,忍着点,我给你揉。”

    “师父不要对我这么好。”左小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柔,眷恋和不舍交织着,心里真的很痛苦,原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大滴的眼泪砸了下来。

    “我就你一个徒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慕容熵无奈地笑了笑,怜惜地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叹了口气,“怎么哭了?我力道太重?”

    左小川摇了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含泪而笑,“师父你对我这么好,我、我会舍不得离开你啊。”

    “舍不得离开那就……”慕容熵有点好笑,话到一半突然阴沉下俊脸,屈指挑起左小川的下巴,锐利的目光锁住她有些闪烁的大眼,“你想离开我?”

    左小川虽然总被慕容熵嫌弃笨啊傻啊,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严厉危险的样子,身子一颤居然把藏在心底的事情都倒了出来,“我是女子,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辈子跟在师……”没说完,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懊恼自己的没出息,被一吓就说实话。

    “除了师父你还敢嫁谁!?”慕容熵听到她的话,心里从昨天不见她开始就一直压抑着的火气瞬间爆发,置于她腰间的大手一收将她用力地按进怀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止不住拔高声音吼道。

    “师、师父……”左小川是被吓傻了,大眼睛瞪直了除了叫师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说清楚,你要嫁谁?”慕容熵没好气地吼,脸色阴沉沉的,心里的火苗却是越来越旺,好家伙,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小徒弟碰都舍不得碰,谁抢谁死没商量。

    “我、我……”左小川咽了咽口水,被他吼得一哆嗦,大脑又一片空白了。

    “你什么你,刚不是胆挺大要嫁人了?现在怎么连话都说不全?”慕容熵没好脸色给她,要不是舍不得,他现在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左小川委屈地紧抿唇瓣,见慕容熵还要吼,豁出去了,“我父王母妃回京了,他们传信给我要我回京准备嫁人,那人跟我是指腹为婚!”

    话音一落,房中陷入诡异的安静。

    慕容熵睨着低着头不敢面对自己的小徒弟,眼神幽冷幽冷的,“就是因为这件事,你昨天才一个人躲起来?”

    “嗯。”左小川低着头闷闷地应道。

    “女大当嫁,你不是已经打算回京成婚了,还有什么可躲的?大大方方说出来,师父好给你准备嫁妆啊。”慕容熵冷笑,笑中带着讽刺,心里的痛知道他自己才品尝得到,他多了解小徒弟,她心里想些什么他都明白,她会慌乱地躲起来,就说明她是决定嫁给那个劳什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而不敢面对自己,她不是喜欢自己么,现在又要嫁给别人?

    左小川壮着胆子抬起头,看着他的冷笑,心一阵阵的收紧,眼眶忍不住又泛了红,一如他了解自己,她也了解他啊,就算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他的喜怒她是知道的,就如此刻,她明白他藏在眼底的难受一般,突然觉得好累,这些年借着学医想跟他亲近一些好累,不停地揣摩他的心意好累,隐瞒着自己对他的喜欢好累……

    “可我喜欢的是你,又怎么能嫁给别人呢?”左小川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任清泪滑落,第一次将自己藏在暗处的心意摆在光明之下,说完,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伸手环住了慕容熵的脖子,第一次以喜欢他的人的身份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慕容熵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般大起大落过,小徒弟的告白他盼了那么久,终于盼来了他除了感动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脸色的阴沉一点点褪去,唇畔的笑容暖如春日,低柔地声音响起。

    “第一次见你。”左小川在他肩窝蹭了蹭,疲惫地说道。

    “为什么不说?”慕容熵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问道。

    “因为你不会喜欢我……”左小川声音里的难过清晰可闻。

    慕容熵桃花眼一瞪,他什么时候给过小妮子这种错误的信息了!?他看上去像是不喜欢这丫头的样子吗!?

    “师父方才说了什么?”

    左小川一愣,呆呆地抬起头,想了很久,目光微动,迟疑地问道,“师、师父你、你喜……”

    “我喜欢你,在很久很久以前。”

    温柔的低喃消失在唇齿相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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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6:行动

    慕容熵历经数年终于抱得佳人归,心情的美妙自然不在话下,天气很好他直接带着小徒弟来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小徒弟微红着脸一口一口喝粥的模样,笑得非常之明艳。

    “我说慕容熵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春风得意的嘴脸?”苏洛九昨晚上还是去城主府睡的,但是担心着左小川的事情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一见这场景心里大概是明白了,倒是有些好奇慕容熵是怎么逼供的能让那丫头把藏了那么久的秘密吐出来。

    “怎么,你羡慕?羡慕也没用,阿止这辈子的表情都不可能像我一样鲜活。”慕容熵挑眉,得瑟地说道。

    “墨止要有你这么恶心我恐怕要挥刀斩情丝了。”苏洛九白他一眼凉凉讽刺道。

    慕容熵带着笑容默默石化。

    “怎么样,舒服点了么?”苏洛九绕过慕容熵在左小川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体温正常,勾了勾唇。

    “阿九姐姐,我没事了,昨天的事情麻烦你了。”左小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个丫头知道麻烦还躲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一句话纠结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万分佩服了,不过现在都解释清楚了结局还算不错。”苏洛九笑吟吟地说道,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

    左小川还来不及拦住苏洛九的话,慕容熵已经嗅到不对,桃花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什么话?”他要没理解错,小徒弟这么多年都藏着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一句话?

    苏洛九一愣,转身就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见!”这两个人看着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怎么小丫头的心结慕容熵还不知道!?

    “左小川。”慕容熵笑容微敛,他很少这么直呼左小川的大名,可见他此刻的认真。

    “师父,你带我离开京城的前一夜,你说……”左小川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苏洛九,结果苏洛九已经非常自觉地闪得远远的,只在门口右下角看得见她飘扬的褐色衣角,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抬起头,可一对上慕容熵闪着精光的漂亮眼睛又蔫了,小脑袋一垂,小声说道,“师父你说过你最讨厌富贵人家的女子就是死也不会娶她们!”

    慕容熵耳力是不错,但小徒弟小小声又含含糊糊还是让他听得非常艰难,好不容易理清了她话里的意思,看着别处回忆了一下,一张妖娆的俊脸瞬间扭曲,伸手就把小徒弟拉进怀里“啪”的一声毫不含糊地打在了小徒弟的屁股上。

    “唔,师父……”左小川疼得全身一哆嗦,却怕惹怒慕容熵不敢喊出来,只是闷哼一声后把脑袋埋进他的脖梗强忍着。

    慕容熵原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傻徒弟,但一听到她的痛呼一股气死死噎在了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来了,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心情,把傻徒弟的小脸挖了出来,面色还有些不善,“你就因为这句话别扭了那么多年?”就因为这么个理由让他糟心了这么多年,还真是……

    “话是你说的,为什么生气的还是你。”左小川有些委屈,骨子里的倔强也冒了出来,小脸一偏闷闷地说道。

    “你我师徒几年,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丫头性子这么倔,竟一直未再问过我此事,若是没有婚约一事逼着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让我知道你的心意,嗯?”慕容熵哭笑不得,他还没生气呢,小妮子倒是先来了火气了,之前呆呆乖乖的样子都哪里去了?

    “不知道。”左小川老老实实地回答。

    慕容熵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年我会说那种话,是因为慕容离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女方家里很富贵,不过赌气之言,你却记了这么久。”

    “啊……啊?”左小川呆呆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良久窘迫地低下了头,心里恨死了自己,“对不起……都是我笨。”要不是她脑子不灵光,她这些年也许不会因暗恋师父而难过,师父、师父的心意她也不会现在才知道。

    “你要不笨,我也不会喜欢上你。”慕容熵似笑非笑地说道,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左小川的小脸立刻酡红一片。

    “苏洛九,你看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好歹也把你的衣角收收啊。”慕容熵捏了捏左小川的脸,凉凉地看向门边。

    “皇帝的圣旨到了,墨王解决禹城瘟疫之事有功,叫他快点回京城受赏。”苏洛九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笑看着两人,说道。

    慕容熵笑容一顿,而后缓缓加深,“阿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禹城?”

    “明日早晨。”墨止的意思的,圣旨都到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明天行动。

    “那都安排好了么?”左小川有点担忧地问道。

    慕容熵斜睨着怀里瞎操心的小丫头,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不废话,傻。”

    “……”左小川无言以对。

    “啧啧啧,这种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小川阿九姐姐觉得慕容熵不适合你,来姐姐身边,姐姐给你物色个好的。”苏洛九笑吟吟地调侃。

    “滚。”慕容熵用武力证明他也是有脾气的。

    ……

    召墨止回京的圣旨是清晨到的,而圣旨的到来意味着李尧春行动的序幕将要拉开,他这十来日日日看着墨止备受百姓爱戴,心里的怨气早就累积到了顶点,如今终于能一举将墨止打入地狱,他怎能不开心。

    一等墨止接下了圣旨,他就来到城北京城派来的人住着的地方,将研究了几日的计划说与他们听,圣旨只召墨止一人回京,而太医院的人还要留在禹城观察几日,墨止一定会留下大半的人手保护太医院众人,因此保护他的人就会很少,这样一来下手就十分方便了,从禹城回京必须要经过一片小树林,他的意思便是让他们的人埋伏在树林中,先设好机关陷阱,趁他们手忙脚乱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其他人也赞同这个看法,为防墨止从别处绕道而行,他们中选出四人在其他地方等待以防万一,计划定了下来,一群人也开始行动,提前一天动身赶往那片小树林。

    墨止并不在意墨谦峰要怎么对付他,因此他这两天根本不可能回京,龙风等人早就易容成他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他本人则带着苏洛九慕容熵和左小川藏于暗处。

    次日,墨王的车架在禹城百姓的不舍中悠悠离开了禹城,李尧春也迅速从另一条路赶往小树林与皇帝的人会合,禹城城主府内,一无李尧春这个当家人在,二无知晓府内阵法的管家坐镇,太医留在府内李尧春只敢在鎏西苑内部打开阵法,连鎏西苑外的防御阵势都不敢打开怕万一有太医无意中走到这里来丢掉了小命,这就方便了墨止等人的行动。

    四人打晕了鎏西苑的守卫进去之后,护院大阵立刻启动,鎏西苑中十数座精致的假山缓缓从原地挪动了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将四人团团围住,看着四周急速转动的假山,苏洛九突然有点想笑,抬手戳了戳身边的男人,“墨止,你说这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容家冰室的阵法?我还记得有的人看着奄奄一息的大姑娘不救就算了,还把人踢开呢。”

    左小川也想起了苏洛九和墨止最开始的相处模式,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

    “鎏西苑的更复杂。”墨止被自家女人埋汰了,闭了闭眼,淡定地说道。

    苏洛九偏头看了墨止良久,见他没一点反应,直叹无趣,大步朝朝东边的石阵走去,“我去东面。”此阵法以东南西北四个小阵组成,他们恰好有四个人,每个人同时破解一个放能将阵法破除。

    墨止大步走往北面,慕容熵和左小川则分别选了南面和西面,破解阵法并不难,只不过此阵妙在极其繁复,而在破阵的步骤中错了一步,其他三人则同时破阵失败,因此四人的步伐是慎之又慎。

    上一次墨止和慕容熵夜探城主府并未进入到鎏西苑便被外面的防护大阵拦住,这一次进了鎏西苑发现院内的阵法要比院外的简单很多,两人心中同时生出了淡淡的疑惑,等四人小心翼翼的绕小阵一圈欲踏出最后一步破阵之时,墨止和慕容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暗光,双双顿住脚步,“别动!”

    但他们还是喊晚了,因为苏洛九和左小川都来不及收回步伐一脚踩了下去。

    “轰——”

    大地震动了一下,四人脚下同时出现了四个大洞,墨止和慕容熵早就猜到有问题因此反应是最快的,迅速避开了大洞,苏洛九面色一冷纵身跃起在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上落下,一低头便看见那个大洞又重重的合了起来,左小川的轻功就没苏洛九这么好了,在大洞阖上之时还有一条腿在其中,慕容熵吓出了一声冷汗,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这才有惊无险地把她扯了出来,但那大洞还是夹掉了左小川的一片衣角,看着那片衣角,慕容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左小川也被吓得不轻,深呼吸好几下之后才问道。

    慕容熵揉了揉眉心,“院外的阵法都不简单,相比之下院内的阵法太容易破解了,因此我就觉得有点问题,但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又跟刚才一样,这个阵法循环往复的,我们要怎么破?”苏洛九看着与刚进院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景象,微微蹙眉。

    “阿止,你有什么想法?”慕容熵想了很久,也没有法子,因为这种会无限自动复原的阵法他实在是未接触过,看来等出去之后,他必须得将慕容家传家之书好好钻研钻研才是。

    墨止扫视周围一圈,清冷的目光落在一座假山上,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李家世代为城主,守护着这座府宅,就是每一代都有添新,也都出自同源。”

    “院外的阵法都有开启和关闭的机关,你的意思是,这个阵法也一样?”苏洛九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止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他一直看着的那座假山前,指了指上面的一道深痕,“所有假山的位置都有变动,唯这一块不动,机关应该在它之上。”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那个假山应该是在西边的,现在却到了东边。”慕容熵指着一座长了些草的假山说道,然后观察起唯一不动的这座假山。

    “慕容,你来。”墨止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慕容熵。

    慕容熵也不推辞,靠近了那假山一些,细细打量起来。

    “阿九姐姐,王爷为什么要让师父去研究,他不是比师父厉害么?”左小川对阵法不太了解,方才都是照着师父的解释去做的,因此也没上去看,苏洛九则直接是懒得去,墨止和慕容熵破阵的本事都在她之上,她能闲着就闲着,因此两个女人都站在后面聊起天来。

    慕容熵本是细细摸索着假山的构造,耳尖的听到小徒弟对自己的评价,白眼一翻差点掀了眼前的假山。

    苏洛九则好笑地看了慕容熵一眼,为他得了这么个活宝感到同情,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川,你师父毕竟生于阵法大家,虽然慕容家现在不玩阵法了,但天生的直觉还是在的,这一点他比墨止有优势。”

    左小川惊奇地眨了眨眼,而后点点头,“明白了。”

    你再不明白你师父就得让你好好明白明白了。

    苏洛九腹诽,朝左小川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再打扰慕容熵。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慕容熵将假山之上的几块石头移动了一下,摆出五行阵法的形态,大地微微震动,挡在房门前的石阵缓缓露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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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7:焰果

    因为不知道石阵在多久之后会关闭,四人的脚步都加快的很多,但出乎预料的是,房内没有他们所想的精密的机关或是难解的阵法,墨止只是转动了书桌上的一方砚台,大得有些异常的书柜便从中间分开缓缓移向了左右两边,露出柜子后挡着的粗糙的石洞,而石洞前的石门也缓缓移了上去。

    “你们敢进去么?”苏洛九砸吧了一下嘴,撇着嘴说不清是个什么表情,她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简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莫非她有隐性受虐倾向?

    “慕容,在外面守着。”墨止看了那石洞一眼,淡淡留下一句话就拉着苏洛九想进去。

    慕容熵身形一闪跑到墨止身前,没好气地瞪他,“墨止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家阿止舍不得你去冒险的意思呀。”苏洛九似笑非笑地睨了墨止一眼,笑眯眯地帮他解释。

    “洛儿。”墨止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墨止你想甩开我那是做梦,我……”慕容熵俊脸一沉,转身就想走进那个石洞,结果衣领被扯住止住了他的话。

    墨止难得不犯洁癖扯住了慕容熵的后衣领,凉凉看着他的后脑勺,“让你守开关。”

    “什么开关?”慕容熵茫然回头。

    “师父你快来啊,这个柜子要阖上了,石门也要掉下来了。”左小川头痛的喊声从书桌后面传来,就见她用力控制着砚台,手背上因用力冒出了青筋,而那书柜真的一点点移动起来,要不是她站得离书桌近听见了声音,恐怕她也发现不了那砚台还会移回去。

    “哈……”苏洛九哭笑不得,绕到书桌后面帮左小川扶住那个砚台,发现砚台移动带起的力量的确很大,就连她不用内力抵抗都撑不了多久而且砚台的力量还在不断加重,脸上的笑意才渐渐褪去,原来方才墨止移开这个砚台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叫慕容熵留在外面为他们控制住砚台不让书柜阖上。

    慕容熵会错了意,囧了一下过来接替苏洛九,触碰到那砚台的一瞬也微微沉了脸,用力将砚台扳回去,抬眼,看向墨止,“阿止,你们快去快回,我会撑到你们出来。”

    “嗯。”墨止微微颔首,拉着苏洛九大步走进了石洞。

    “师父,我留下给你护法。”左小川想着以自己的身手跟去洞里也只是王爷和阿九姐姐的累赘,不如在外面为师父护法,师父控制着砚台不能动手,万一有人察觉他们的行动跑进来捣乱就麻烦了。

    慕容熵点了点头,深深看了那石洞一眼,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安感,那宝物是李家世代守护的,却这么容易就教他们闯了进来……

    ……

    石洞显得很粗糙,地面坑坑洼洼,积满了灰尘,旁边的石壁也是凹凸不平,一路走来平平静静的,唯有温度好像在不断升高。

    “我们进来的这么容易,这石洞里也没看到什么机关,你要的东西不是李尧春他们家世代守护的传家宝么?”苏洛九举着夜明珠照亮前进的路,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们也走了一会儿了,却什么机关陷阱都没发现,实在是有些奇怪。

    “也许他们不介意我们闯入。”墨止闭了闭眼,眨掉眼底的幽冷,淡淡说道。

    “不介意?不会吧,传家宝也能随人拿么,况且你说李家人要真不重视这宝贝又何必又是阵法又是守卫的?”苏洛九越来越听不懂墨止的话了。

    墨止摇了摇头,“不是不介意我们拿走东西,只是不介意我们来拿东西罢了。”

    苏洛九脚步一顿,猛地抬眼,“杀招在后面。”看来李家的人在宝物附近设置了杀招,否则怎么可能这一路上都这么太平。

    “小心便是。”墨止垂眸看了她一眼,眼里划过柔光,伸手握住她的,不再多言,牵着她继续朝石洞深处走去。

    石洞很长,两人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一条不长也不短的石阶,底下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而不怎么能感觉到热的苏洛九的脸上竟都热出了一阵薄汗,反观墨止,许是因他血脉本就火热的原因,倒是稍显惬意,这让苏洛九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她作为一个寒体却特别怕冷。

    “慢着,墨止,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苏洛九拉住墨止,闭上眼深深嗅了几下,她总觉得这似有若无的味道很熟悉,但却忘了是在哪里闻到过。

    墨止似乎也闻到了什么,但不真切,“闻不出。”

    苏洛九摇了摇头,拼命在脑中过滤着记忆寻找嗅到过这个味道的片段,猛地,她后退一步,有些诧异地看着黑乎乎的底下,“硫磺的味道……”

    “硫磺。”墨止微微眯眼,眼里划过陌生,他从未听说过硫磺是何物,莫非又是洛儿前世所只的失误?

    “就是……温泉的味道,闻多了不好,好在不浓。”苏洛九试图解释,然后看墨止依旧有点茫然的模样,干笑,“你不会因为洁癖,从未入过温泉吧。”就算是山野间无人关照过的温泉,墨止这种洁癖到变态的程度恐怕也得嫌弃里头有沙子。

    墨止轻咳一声移开目光,算是默认。

    苏洛九囧了一把,言归正传,“怪不得这一路来越来越热,莫非这底下有温泉?不过温泉的温度是不是也高的诡异了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朝下面丢去,传来的却是硬物相撞的声音。

    “下去看看。”墨止拿过苏洛九手上的夜明珠,将手伸长了一些照得更远,既然猜测不出,不如直接下去看看,反正不管有什么,东西今日一定要拿走。

    “胆儿真大。”苏洛九瞥了眼他淡定的脸,撇撇嘴,由着他牵着缓步走下了石阶,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底下,那股淡淡的硫磺味就越来越清晰,脑海里快速划过了什么,却抓不住头绪,一时间有些走神没看到脚下的路被绊倒朝前跌去。

    “在想什么?”墨止手快地扶住她抚了抚她的脑袋,无奈地问道,在这种随时会遇到危险的地方还能走神的,除了他的王妃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啊?”苏洛九回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跑到墨止怀里去了。

    墨止失笑,唇角浅浅勾起一丝弧度,侧开了身子,“我们要找的,是焰果。”说着,将夜明珠缓缓移动了一下,照亮了前方地上,一堆泥土中生长出的几根干干的藤蔓,藤蔓之上,静静地躺着一颗朱红色的小果子,指甲盖大小,红得晶莹剔透的很是喜人。

    苏洛九借着夜明珠的光环视一周,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石阶的底下,大概十多平米的样子,不太平坦,但都是石头,唯有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堆暗红色的泥土,焰果便生长其上。

    “墨止,这儿也没个光什么的,这小果子是怎么长了这么上百年的?”苏洛九蹲在土堆旁边,伸出指头戳了戳那个小果子,好奇地问道。

    墨止垂眸淡淡地看着焰果,神色并未因见到一直寻找的东西而有丝毫波澜,只是随意地开口,“据我所知,焰果是靠汲取热量维持生命的,并不需要阳光。”

    苏洛九挑了挑眉,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再违反科学原理的事情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若有所思地看着焰果旁边的泥土,伸手碰了碰,一股灼热感烫得她立刻缩回手捏住耳朵倒吸了一口气,“好烫。”

    墨止把她拉起来重重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难得动了气,“想也不想就乱摸,脑子呢?”

    苏洛九觉得自己能把墨止给惹出气来也是非常牛逼了,掩住眼底一点小小的得意,目光游移着转移话题,“我家王爷,你说这热量哪里来的?”

    “地下。”墨止略想了会儿说道,若有所思地看着焰果,若真有杀招,或许这枚焰果,就是引子。

    “地下?”苏洛九无意识地默念,脑子里有什么渐渐成型,硫磺味,高温,地下……

    ……

    洞外。

    砚台的力量越来越大,慕容熵只能站着以两只手控制它,看着还未有人出来的石洞,心里有点担心。

    “师父,别担心了,王爷和阿九姐姐不会有事的。”左小川看出慕容熵的担忧,笑着说道,但自己心里依旧是担心的,两个人下去那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慕容熵失笑,“你这傻丫头安慰人怎么也这么苍白无力。”墨止和苏洛九的本事他当然知道,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但焰果墨止是必须要拿到的,他自己吃了增强功力也罢,给苏洛九吃了治疗她的病从而增强实力也罢,都能加大一分战胜稼轩家的可能性,现在这状况,能多一分力量便是多一份胜算哪,别人总是墨止是天的宠儿,他倒觉得阿止是天的仇人,否则怎么会让他肩负这么多?

    “你这么嫌弃我干什么还喜欢我。”左小川脸上的笑容一收,没好气地瞪了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两人的心意还未坦诚的时候,师父怎么说她她似乎都不会觉得有气,但现在她却不爱听师父嫌弃她的话,莫不是她脾气变坏了?

    慕容熵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副小女人娇嗔木有的左小川,眼里浮现宠溺的色泽,小徒弟只当自己是他徒弟的时候,一直安安分分没脾气,乖巧是乖巧,却只是对师父的一种尊敬,而现在傻徒弟已经会跟自己闹小脾气了,看来小川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两人的新关系了,这个变化他很满意。

    “就喜欢你傻。”某师父不正经地调戏小徒弟,小徒弟小脸通红。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还在玩笑的慕容熵和左小川纷纷变了脸色,但墨止和苏洛九还未从石洞里出来,慕容熵想去寻他们也不可能,脸色因着急变得更加难看。

    “师父,有人来了。”左小川稳住身形后就听见鎏西苑外传来了喊叫声,小脸微沉。

    “拦住他们,谁要闯进来,一个不留。”慕容熵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漂亮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掩住其中的杀意,如美酒一般诱人的嗓音也难得冰冷骇人,想来这么大动静肯定也惊动了城主府的人,阿止既然让他守在外面,他便一定给他守好了,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闯进来坏了阿止的计划。

    “是,师父。”左小川颔首,这么久来一直没动用过的银针也亮了出来,闪身来到打开的窗边,看到李尧春留在城主府里的主事人已经关闭了机关带人冲了进来,扬手一挥射出一把银针,最前头一排的人出了主事人全都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胆贼子,胆敢私闯我城主府,上,死活不论!”主事人见带来的人居然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脸色铁青着大吼道。

    “师父你自己小心啊。”左小川庆幸今天自己穿的不是碍事的裙子,匆匆忙忙交代了一句就破门而出,与主事人带来的人战在了一起。

    大门打开着正好方便了慕容熵看清外面的局势,左小川的本事他知道所以不担心她会受伤,但是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小丫头体力怕是会消耗得很快,他暂时不能离开砚台,却不代表能放任小丫头受伤害。

    左小川就如苏洛九所说,是个聪明的丫头,而她本身的聪慧加之有慕容熵的教导,武功虽不及慕容熵等人,但放在江湖中那也是旁人不敢小觑的存在了,城主府原本就是靠机关阵法守卫的,本身守卫的能力不算高,虽然人多势众,左小川一个人对付起来有些吃力,但还是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儿。

    慕容熵见此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分了些神到石洞口,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石洞中传来,扑面而来的一瞬间竟然就让他满头是汗,却没见墨止和苏洛九出来,这让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此刻大地的震动突然停止,他手里的砚台突然失了力量,害得他用力过猛差点扑倒在书桌上,就见那高悬的石门突然震落一层层石灰,失去了支撑力重重地砸了下来……

    ------题外话------

    石洞里神马咧~屎了没屎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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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8:逃出生天

    月黑,风高……算账夜,地点,禹城商联旗下酒楼后院。

    墨止优雅斜靠优雅清贵,苏洛九慵懒闭目痞笑依旧,在两人对面,慕容熵搂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左小川的长发似笑非笑,左小川纯真的小脸上难得满是兴味,别看四个人此刻都衣着光鲜,白天在墨止和苏洛九从石洞里冲出来顺便把被热气熏得差不多了还死扛着石门的慕容熵和外面还在打斗着的左小川顺走的时候,岩浆刚好从石洞里冲出来,虽冲劲已经不大,但依旧把四个人烧得衣服破烂,头发也毁了一些,不大不小受了点伤的,但是比起一瞬间被岩浆烧成灰的城主府护卫就实在是幸运太多了,好在岩浆并未冲出鎏西苑就退了回去,不然这破坏力足以毁掉整个禹城还不止。

    “嘭!”一声巨响,源自苏洛九一脚踹碎的石桌。

    “银子呀,银子。”慕容熵搂着左小川的小腰闪到一边,啧啧叹道,同情地看了自己好友一眼,看来这次阿止是真的惹到苏洛九了。

    “要钱还是要命?”苏洛九凉凉地掀起眼皮子看了慕容熵一眼。

    慕容熵立刻摆了摆手,“我们只是看戏的,您请继续!”

    “乖。”苏洛九不温不火地笑了笑,美目一转,凉凉地睨向了除了淡定就没别的表情的男人,冷笑,“墨止你真棒!”

    当她猜出焰果背后的杀招是不知道怎么被封锁在地下的岩浆时,墨止已经把焰果摘了下来,结果就在她抓起墨止要走的时候,墨止居然把焰果送进了她的嘴里,感情墨止闹那么大动静找焰果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而是给她疗伤,她感动归感动,可她火气更大,她从来不知道墨止是个这么不知轻重的人,要不是岩浆在后,她当场就翻脸了。

    “洛儿,一人一半,不说了好吗?”墨止有点头痛地闭了闭眼,无奈地看向苏洛九,先服软,他的确是小看了洛儿的反应力,居然在背后都是暗红的岩浆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把焰果渡进他嘴里,最后他也只能咬破一人吃一半逃命要紧了。

    “哟,这才成亲多久就嫌我烦了,这日子还能继续往下过么?”苏洛九收回目光连看都懒得看他,“慕容熵,吃了焰果你兄弟能有根稼轩家一斗的力量么?”

    慕容熵被点名,轻咳一声,不敢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掳虎须,“若跟稼轩家第一人打斗,能有平局的可能。”

    “吃了焰果你才能跟别人打成平手,现在就吞了半个看样子咱俩是死定了,这苦命鸳鸯做的我可真不甘心,话说我这张脸也不是那么差,要不去勾搭个稼轩家的少主什么的苟延残喘一把怎么样?”苏洛九眼睛一闭绷着张小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敢!”墨止一直波澜不惊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双眸中凝聚的寒气就是隔了老远的慕容熵和左小川都感觉得到,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选择回房,避开这两口子的战场。

    “我怕死,我怎么不敢?”苏洛九依旧一副阴阳怪气的笑脸,起身拢了拢披风就想转身回房,身子被人一扯就被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鼻尖狠狠的撞在了男人僵硬的胸膛上,鼻尖一阵疼刺激得她眼里蒙上一层生理盐水,“我的鼻子……”

    墨止看到她撞红的鼻尖,心头火立刻就灭了,伸手给她轻轻地揉了揉,叹了口气,“洛儿,我可以护你周全,相信我。”

    “什么意思?”苏洛九不知道墨止哪里来的底气,怀疑地看着他。

    “学会《炎翼》不能与稼轩氏族抗衡,墨家最大的秘密,是一本专供极炎之子修习的秘籍。”墨止知道今日不说真话是安抚不了苏洛九了,沉默了一瞬淡淡解释道,“秘籍只有用我的血才能开启。”

    苏洛九微眯着眼,打量了墨止一会儿,挑眉,“墨止你藏的够深啊,这件事连你好兄弟都不知道吧。”

    “翻阅墨家古籍中无意得知。”墨止抬眼看着躲在乌云后朦朦胧胧的淡光,十二岁那年他去宫中藏书阁寻找跟稼轩氏族有关的记录,却无意中得知这本秘籍的存在,此秘籍并不复杂,只是教他们这类人如何运用自身血脉的力量,比之人人可练的《炎翼》更具威力,只不过……

    “危险吗?”苏洛九现在是不敢轻易相信墨止了,他这个人藏得太深,她要不警惕点,他不知道又要干出什么气人的事情。

    “洛儿,我会活着,一直陪你走下去。”墨止黑翎般的长睫轻颤了一下,垂眸凝视着苏洛九警惕的美眸,认真地说道。

    苏洛九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脸颊微红,轻咳一声,又问,“你的血脉已经完全纯净了么?”

    墨止眼里划过无奈的笑意,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晚些打坐催化焰果的药性,便可以了,原本不需焰果,也只需再等一月罢了。”

    “你还敢跟我提焰果……”苏洛九给他绕得差点忘了这档子事,他一提,那火气又上来了,一把推开墨止,双手叉腰成茶壶状,“麻烦墨止您老人家日后要做什么事情能不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呀,怎么就不能多顾忌顾忌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恨不得把他丢进岩浆里去啊!”就算他的理由很充分,但害她担心到死的罪名不能抹去。

    “不会了。”墨止苦笑,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刚上前一步,突然一阵晕眩感传来,让他的步伐踉跄了一下。

    苏洛九眼尖地发现他的不对劲,脸色一变走过来扶住他,“回屋。”

    ……

    床上,墨止趴在床上烧的有些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原本白皙如玉的肤色有些失去光泽,薄唇也略显苍白,清冷的凤眸疲惫地轻阖着,察觉一双小手动作轻柔地为自己背后的伤敷着药,唇畔缓缓勾出一丝弧度。

    “都烧起来了你还笑,你以后能不能跟我说句真话。”苏洛九无力地叹道,嗓子有些不正常的哑,美眸中有淡淡的水雾,眼眶有些淡红,显然方才是哭过的。

    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岩浆冲出来的速度,虽然最后四人都逃出生天了,但四个人多多少少都被烫伤了一些,慕容熵和左小川因为在最前面,只是受了些零零星星的小伤,她被墨止护着,只是肩膀处有一点伤,而走在后方最后在岩浆冲出来的一瞬间护着自己的墨止却是被烧伤了整个背部,从鎏西苑回了酒楼后她便先给墨止看过伤势上好药,墨止那时候精神很好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墨止说是因为固命丹的药效所以这种伤算不得什么,慕容熵也在旁边点头,她还有些奇怪固命丹怎么可能这么神奇,结果根本就是这个混蛋拿内力强撑着不让她担心罢了,方才若不是她推开他的时候让他气息乱了,他肯定要撑到晚上她睡过去之后才去找慕容熵治疗。

    “洛儿。”墨止把她的难过和担心都看在眼里,张了张口却除了唤她一声外不知再说些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错误的,原本他只是不想洛儿担心,但现在他却教她流了眼泪。

    苏洛九状若没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为他身后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着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发颤,等上好药包扎好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在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凤眸上落下一吻,“墨止,我们是夫妻,交换了彼此最深的秘密,所以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小事,都不要隐瞒对方好不好?”她不喜欢墨止这种为了不让她担心而隐瞒自己不适的行为,这让她觉得自己只是用来捧着宠爱的瓷娃娃而非能跟他同甘共苦的他的妻子。

    “好。”墨止轻声应允,心疼地吻住她贴着自己的微凉的唇,在洛儿之前他未喜欢过一个人甚至除了他母妃他没有跟别的女子相处过,他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洛儿好,他只是不想她担心不想她难过,但他的所作所为又似乎跟他的本意背道而驰了,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是天纵奇才,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伤成这样还色心不改,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煲汤。”一吻作罢,苏洛九气息微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的背,起身想要离去,却被他抓住了手,“怎么了?”

    “洛儿可还怪我?”墨止低柔地问道。

    苏洛九哭笑不得,抽回自己的手,“你给我乖乖的,自然不会怪你。”说完转身离去。

    墨止看着苏洛九的背影,露出一抹浅笑。

    等苏洛九到了厨房的时候,慕容熵已经坐在这里熬了很长时间的药了,见苏洛九来了,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来了啊。”

    “姓墨的是不是总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有颗固命丹这么找死?”苏洛九收了只有在墨止面前才会流露出的一切情绪,俯身闻了闻药味,凉凉地看向慕容熵。

    “是啊,他中毒受伤之后总是不急着治疗,仗着自己不会死,总是疼一疼就过去了,我是说不了他的,好在你出现了。”慕容熵有些欣慰地说道,想到阿止当年种种不怕死的行径,心里的小怨气驱使他很不仁义地向苏洛九告了一状。

    苏洛九危险的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日后别再帮他瞒事情。”

    慕容熵很无辜地眨眨眼,“阿止是我兄弟,最重要的是,我打不过他……”他那会儿也想大喊墨止你特么能不能不折腾来着,可是他不敢呀!

    “他都伤成那个德行了你还怕打不过他,我看你是这些年奴性惯了连反抗都不会了。”苏洛九白眼一翻一点不留情面地丢下一串话转身进了厨房。

    慕容熵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悲伤望天,所以他真的是被阿止培养出奴性了么?

    ……

    若说墨止这边是逃出生天的轻松,那李尧春那边便是死神威胁下的绝望,白日他本在林中等候墨止一行人的出现,哪知却看到空中出现了府中特殊的信号,他知道家中世代守护的焰果有人来盗后立刻简单跟皇上的人交代了一番赶了回去,哪里知道回去之后贼没抓到,凶猛涌来的岩浆竟要了他的右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盗宝的四道人影从自己上方掠过,其中一道银色的身影他死都不会认错,认出那银衣人是墨止后,他心中一阵冰凉,连伤都来不及包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林子,哪里知道到了那里后留给他的只有所有黑衣人的尸体,当时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耽误了皇上的大事,皇上怎么可能饶过他呢?

    他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他先是回了城主府一趟,却看到知道自己任务失败后赶来的赵一煌正带着人屠杀城主府内的人泄愤,他哪里还敢回府,当时就掉头跑掉,赵一煌的人随后开始大范围的搜寻自己的下落,他不能再去任何一家相熟的人家避难,只能只身逃往玉山。

    山洞里,李尧春脸色苍白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臂的伤发炎使得他烧的很厉害,他知道他的右臂已经废了,他还知道他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可他不想死,因为他恨、他想要报仇,他恨墨止盗取他家宝物,恨他能光鲜亮丽地活下去而自己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他恨赵一煌,恨他不仁不义一见自己任务失败就来抓自己去顶罪,恨他屠尽府上所有人,他恨这些人,他恨……

    “啊!”李尧春因恨意而极度扭曲的血污不堪的脸在夜色下格外可怖,竭斯底里的一声低吼在寂静的山林间如同恶鬼一般,他在地上努力蠕动着妄图获得救赎,却最终只能在高烧下陷入了昏迷。

    午夜时分,山洞外突然飘过一道鬼魅的身影,那道人影飘进了山洞,围着李尧春转了一圈似在打量着什么,最后目光落在他残了了右臂上,突然发出一串惊悚的“咯咯”笑声,夜风吹进了山洞,那道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消失的,还有生死不知的李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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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雨将至,天色有些昏暗,灰云遮住了午时的太阳,只在天边留下一团不怎么刺眼的光晕,小河边,传来一阵阵闻之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平南文学网)

    “小九,看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没想到厨艺这么好。”慕容熵坐在火堆边的大石上,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小锅鱼汤,很给面子地咽了下口水,枕浓和暖荷四个人昨晚就被苏洛九派去下一个镇子找住处了,阿止受伤不宜过度劳累所以就地休息一下,没人煮饭他已经饿了一餐了。

    苏洛九打开锅盖放了点东西进去然后搅拌了一下又盖上盖子,连眼角都没给慕容熵一点便嗤笑道,“干你屁事,想吃东西自己去河里抓鱼,这汤是给墨止的。”

    “大家都是朋友嘛,你别这么狠……”慕容熵嘴角一抽,没脸没皮地说道。

    左小川抱着洗干净的野果回来就看到自家师父如此行径,深感窘迫,拿手肘推了一下慕容熵,“师父,王爷受着伤呢。”

    “我是你师父还是墨止是呀,你帮谁?”慕容熵一听小徒弟护着别人,一股子酸气就冒了出来,就算那个人是他兄弟也是不成的。

    左小川哭笑不得,递过去一个果子,“师父你别闹了。”

    “我闹了吗?”慕容熵眉毛倒竖,就等她一点头就可劲收拾了。

    “我好饿。”左小川眼珠子转了转,小嘴一撇可怜兮兮地说道,还很会演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先吃点果子,我去给你抓鱼。”慕容熵立刻起身,亲亲她的脸颊朝河边走去,闹归闹,他可不想小徒弟饿肚子。

    左小川看着慕容熵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小丫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苏洛九打趣地说道。

    左小川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阿九姐姐……”

    “学聪明了好,免得老被你师父那没脸没皮的老狐狸压的死死的。”苏洛九轻笑了起来,从小锅里盛出一碗汤而后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还不忘交代左小川,“锅里剩下的你喝了啊,别给你那个等着吃白食的师父糟蹋了。”

    “是!”左小川为苏洛九的用词感到好笑,但还是很心暖,也是真的饿了,得到同意立马凑过来觅食。

    马车里,墨止斜倚在窗边安静地看着一本书,因背部受伤仅一件冰蚕丝薄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头发也未严谨地束好,只一根白玉簪子简单地盘起小半,剩下的墨发如云一般散落在身前身后,少了几分清贵倒是多了些闲适与慵懒,察觉车帘被掀开,虚抿的薄唇微微扬起,“好香。”

    “香不死你!”苏洛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抽走他手里的书卷,把汤碗放到他手上,“喏,喝了它,我放了药材进去,没什么腥味了,对你的伤有好处。”

    “好。”墨止轻声应道,慢慢地喝起汤来。

    “我看看你伤。”苏洛九解开他的衣带把他的衣服半扒了下来挂在他两个手肘处,见他背后的伤处竟然有一小部分开始结了厚厚的痂了,诧异地扬了扬眉,烧伤是两日前的事情,受伤的当天发热第二天早晨退烧之后,墨止的精神就一直很好,现在更是开始结痂了,这愈合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怎么了?”墨止察觉她的指尖停在自己的背上良久没动一下,疑惑地回过头。

    苏洛九收回手,有些奇怪地说道,“你的伤势恢复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许是固命丹的药效。”墨止垂眸沉吟一瞬,淡淡说道,眼里划过一丝复杂,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对父皇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父皇疼他是事实,却在最后也不能护住他和母妃甚至他自己,他追思过,也嘲讽过,但现在想来,终究都是虚妄。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管你对你父皇存着那种感情,他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有闲心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对付稼轩家。”苏洛九见墨止突然顿住发呆,便知他这是因固命丹想起往事了,无奈地叹道,墨止性子虽淡,但对于在意的人却是很用心的,她就怕他把那些心思压在心里太久到时候又生心魔就麻烦了,毕竟寒髓虽能消除他的心火,但只要心在,心火和心魔便永远都有再生的一日。

    “让你担心了。”墨止回神,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本想好好照顾她给她幸福,到头来自己却总是让她担心。

    “快喝,凉了就腥了。”苏洛九推了推他的碗。

    墨止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喝汤。

    “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没怎么下过厨了,我家王爷真是好福气呀。”苏洛九摸摸下巴有些得瑟地瞅着墨止,自恋的本质暴露无遗。

    “前世,你是做什么的?”墨止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未知的世界。

    苏洛九想了想,苦笑,“我啊,是个大商贾的小女儿,我上头的兄姐怕我争夺财产,在我练功的紧要关头杀了我,我爸妈……爹妈也对我没怎么关心,想想,除了娘亲我似乎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墨止呀,我这么可怜,你得好好疼我呀……”

    说着,苏大姑娘西子捧心状可怜巴巴地撩了墨止一眼。

    墨止没说什么,心里泛着涩涩的疼,放下空了的汤碗,轻轻将她圈进了怀里,苏洛九埋首在他怀中,露出淡淡的笑容。

    一阵清风吹过,微微掀起了车帘,苏洛九唇边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抬头,凉凉地看着车帘,“阴魂不散。”

    “洛儿……”墨止本想说让慕容熵去解决就可以,却被她打断了话。

    “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还敢乱动我抽不死你!”苏洛九以为墨止又要披挂上阵,气得小脸一黑,撂下一句话就窜了出去。

    墨止看着摇晃的车帘,无奈地摇了摇头。

    ……

    苏洛九和墨止能察觉到有人来袭,隔得不远的慕容熵和左小川自然也能感应到。

    看了眼刚烤好的鱼,慕容熵瞄了眼已经下了马车的苏洛九,翻了个白眼默默张嘴吃鱼。

    “师父,有二十多个人呢,你不去帮阿九姐姐还在这里吃什么鱼啊!”左小川没好气地瞪着自家师父。

    “三十一。”慕容熵抬眼看了看她,报个准确的数字然后摇了摇自己的食指,“丫头呀我跟你说,阿止这两天让苏洛九很生气,但是她没处发呀,这火气憋在心里久了可不好,我这让她痛痛快快打一场是为了她好。”

    “师父你想偷懒直接说。”左小川嘴角一抽,打算自己去帮忙。

    “去什么去啊,一个音尊连三十一个小喽啰都解决不了还用你帮忙?你最好乖乖坐在这儿,小心靠近了你阿九姐姐吹个小曲儿反伤了你,音攻是无差别攻击。”慕容熵老神在在地说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把墨谦峰的精锐隐卫说成是小喽啰有什么不对。

    左小川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可又想去帮忙,小脸不由皱成了一团。

    “苏洛九还没吃东西,你要真想帮忙,就帮她烤条鱼呗。”慕容熵对于自家小徒弟老这么向着苏洛九这一点十分的不满,直接递过去一条生鱼,转移她的注意力。

    左小川还想说什么,苏洛九那边已经动起了手来。

    慕容熵说的没有错,苏洛九心里的火气的确没有消,而且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但墨止受伤她是不忍心再如何他了,慕容熵跟左小川也没理由当她的出气筒,她也只有把这火气埋在心里,而在这种时候有人来行刺,那就真的说往炮口上撞想不当炮灰都不行了。

    若说平日里有人要暗杀苏洛九,估计苏姑娘还能心情不错地嘲讽个两句,但现在她只想泄愤,因此一从马车里出来二话不说就抽出了玉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奏响了玉箫,含着浓浓杀气的箫声宛如利刃一般直刺三十一名隐卫的灵魂,藏身暗处的隐卫们的脑袋同一时刻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一个个不由先运功抵抗着箫声。

    音攻的最优之处在于能够以一敌众,但并不适合近身攻击,可苏洛九练就的音攻却是以内力催动的,这就意味着她空余了另一只手可以用来进行第二重攻击,就如她此刻,在以乐声镇住众人的同时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后林间多处依次传来打斗之声,最终都以一个黑衣隐卫浑身是血地跌落在地终结,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二十九个隐卫,他们颈处都有一道不深不轻却致命的刀口,明明有伤口,却没有血液流出,仔细看方才发现他们伤口处都已经冻结了,随后落地的,是已经恢复慵懒笑容的苏洛九,就见她将血玉短箫轻轻一转收了音,指尖滴落几滴晶莹的水珠,“嘭”的一声又是一个黑衣人重重地砸到了她脚边。

    左小川捂着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张了张嘴,很艰难地呢喃,“阿九姐姐好、好厉害……”

    “知道她厉害日后就少为她操心。”慕容熵趁机怂恿,眯着眼扫过那些隐卫的尸体,微微蹙眉,看向朝火堆边走来的苏洛九,“还差一人。”

    “总得留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吧,全都杀死了岂不是要把他们的主子气死?”苏洛九讽刺地笑道,最近心里的郁结似乎因方才的打斗发泄出去不少,几日来难得有兴致开起了玩笑。

    “我看你这是明摆着跟墨谦峰宣战呢,怎么,不怕龙颜大怒斩了你?”慕容熵吐出一根鱼刺,调侃道,然后扫了她易过容的脸一眼,挑眉,“你怎么不再直接一点把面具给撕了呢?”

    苏洛九一记冷眼横过去,“等他斩我之前我先把你给斩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冷眼旁观,我要收拾你还真是理由充分。”

    “你忍心看着你的小川妹妹守寡,忍心看着你的夫君伤心吗……”慕容熵软绵绵地靠在了左小川肩上,气若游丝地说道。

    “师父你正经一点!”左小川被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哭笑不得地推开他。

    “咳,墨谦峰的隐卫大概也就是这个水平了,之后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杀阿止,我想最后的杀招应该就是凤仪宫里的那个‘苏洛九’了。”慕容熵轻咳一声正色起来。

    苏洛九耸耸肩不置可否,原本去下一个镇子找地方住的枕浓突然骑马跑了回来,就见她跳下马匆匆跑到苏洛九面前,连气都来不及喘几口便说道,“少主,老将军要回来了!”

    “什么老将军?”苏洛九疑惑地问道。

    枕浓一愣,哭笑不得,“追云老将军呀!”

    ……

    “啪!”

    御书房中,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乍响,一道明黄的声音一手按住桌子大口地喘着气。

    墨谦峰收到赵一煌传来的任务失败的消息,气得差点连御案都砸掉,其实他也知道以墨止的精明和实力他这一次想要借着他去禹城处理瘟疫之事的机会除掉他有困难,原本他并不会很生气,但一想到那个洛公子居然故意放一个隐卫回来报信,他想不气都不行,他是堂堂帝王,却连一个小小幕僚都敢挑衅于他,这教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皇上息怒,咱们手上还握有墨王的软肋,您一定可以达成心愿的。”李公公在一旁看着墨谦峰铁青的脸色,流了一身的冷汗终于壮起胆子说道。

    “也罢,他要真这么容易就死了,也不配是朕的皇弟。”墨谦峰长长吐了口气,紧攒着御笔的大手缓缓松开一些,冷冷地看着紧闭的御书房大门,眼里划过复杂的情绪。

    李公公见墨谦峰已经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

    “长孙追云什么时候到京城?”墨谦峰突然问道。

    李公公一愣,立刻回答,“启禀皇上,追云将军从边关赶回京城,至少也要月余。”

    “知道了,下去吧。”墨谦峰闭了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缓缓落座,挥了挥手示意李公公离去。

    李公公行了礼,小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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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0:假货入府

    墨王禹城之行完美收官,今日早朝皇上更是龙颜大悦将珍爱的七彩琉璃盏赏赐给墨王,一时间墨王这两个字再度成为京城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

    墨王府,依旧是绿水环山雅致非常,大清早一群人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除了去面圣的墨止,洗漱过后的几个人此刻都歇下了不想动弹,慕容熵带着左小川去了自己的院子,而苏洛九则去了湖心亭。

    湖心亭。

    “少主,早朝都下了,您还不去宫中么,皇帝一定会拿那个假的你来祸害王爷的。”暖荷为苏洛九端来椰子盏,担忧地说道。

    苏洛九懒洋洋地窝在她舒服的软榻上,连头发都没盘起懒洋洋地铺洒在软榻上,抱着软枕犯着困,闻言闭着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一丝缝,嗤笑,“暖荷你就不能对你家少主的男人有点信心吗?”

    “不害臊,小心王爷看着那个您更温柔一点移情别恋咯。”暖荷没好气地嗔道。

    “恋就恋吧,他口味要这么重了我有什么办法,得了得了,你主子我半个月没好好睡过了,消停点。”苏洛九爱困地打了个呵欠,眷恋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天知道这一路上她白天忙着照顾墨止,晚上还因为环境不对付睡的不好,多渴望一次完美的睡眠。

    暖荷无语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倒也心疼苏洛九这一路的劳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九丫头!”

    苏洛九刚满意身边的安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远处乍响,惊得苏洛九满脑子的瞌睡虫跑了大半,迷迷瞪瞪地循声看去,就是那一头在风中凌乱的白发,嘴角一抽,为自己终将逝去的睡眠哀悼。

    “老主子!”暖荷见来人,立刻恭敬地唤道。

    花无泪笑吟吟地对暖荷点了点头,然后做到桌子边抓起水壶一口气喝掉了一壶好茶,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舒服!”

    “您老别这么糟蹋东西么,云顶毛尖,很贵哒。”苏洛九凉凉地扫过茶壶,惋惜地摇了摇头,她最爱的云顶毛尖儿啊……

    “我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容易吗我,你作为徒弟不扫榻相迎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花无泪气得差点掀桌,白胡子一颤一颤的,眼珠子突然提溜一转,暧昧不清地看向苏洛九,“乖徒儿,我去楼中楼找你,大小双说你在墨王府,我说你不是很讨厌小止的吗?”

    暖荷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主子,您的消息多久没更新了,少主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嫁给王爷了啊。”

    花无泪眼睛一闭一睁,彻底石化在了原地,他真的只离开了两个月吗?

    ……

    在暖荷添油加醋的叙述下,花无泪总算补全了他离开的这两个月中所发生的事情,对着苏洛九暧昧不明地笑了良久,终于抚着胡子笑道,“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就是你跟小止呀,你们俩能在一起,为师深感欣慰。”

    这两个人原先那么不对盘,他还可惜了不能当月老,没想到缘分来了,就是不用别人引导也能擦出爱的火花,墨谦峰那小儿赐婚之举真算得上是办了一件难得的好事啊。

    “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扰人清梦那徒儿麻烦您先去祸害下别人给徒儿睡上一觉补可好?”苏洛九懒洋洋地睨着花无泪,语气不善。

    花无泪闭嘴,轻咳了一声才从怀里掏出个寒玉小盒子,“这是冰蛤,我去楼中楼找你原本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小止的病情,但你二人已经成婚,我想你对他病情的了解应该更深些了,你说这冰蛤要如何用药?”

    “你外甥的病我已经想好法子了,只差冰蛤这一味药,您就笑吧。”苏洛九凉凉地说道,师父为了墨止的病情糟心糟了这么些年,墨止若能病愈,想来师父是很开心的。

    果然,花无泪一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把苏洛九从软榻上揪了起来,“九丫头你没骗我吧?”

    “骗你有饭吃吗?”苏洛九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手,继续烂泥一样倒在软榻上,指了指离开湖心亭的路,“药方在慕容熵那里,药材也都是他准备的,你可以去看看方子。”她看起来像个开玩笑的人吗?她怎么记得自己比某个老头靠谱多了。

    “老主子,少主已给王爷服用了洗髓花和寒髓,就等您带回冰蛤便能制药了。”暖荷笑了笑说道,随后把苏洛九将这两者用在墨止身上的情况跟花无泪详细说了一遍。

    花无泪早就知道苏洛九的聪明,但见她真的能治好墨止,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地赞叹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徒儿。”

    “你个甩手大掌柜哪来的脸说出这句话!?”苏洛九哭笑不得,扬手就丢了一个枕头过去,大有欺师灭祖之意。

    花无泪囧囧地缩了缩肩,无意中往来时的汉白玉浮桥一看,一双老眼瞪得溜儿圆,“九丫头?!”

    “看见鬼了么一惊一乍的。”苏洛九被他的大喊弄得一阵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墨止一身银色朝服优雅尊贵,缓步走在长长的汉白玉浮桥上,清俊无双得宛如谪尘的神祇,而他的身边跟着一名绝色女子,一身浅紫罗裙越发衬托出她纤侬合度的腰身,每一步都极尽端庄优雅,两人站在一起,宛如画中之人,而看那女子的面容,赫然就是苏洛九。

    “哟,我怎么不知道我走路什么时候这么端庄得体了来着?”苏洛九毫不掩饰此刻心里的不痛快,她知道墨止跟这个假货没半毛钱关系,但她就是不爽,瞅着慢慢走近湖心亭的“苏洛九”,她懒洋洋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勾着唇阴阳怪气地说道。

    来人一看清苏洛九的样貌,一直挂在唇边的得体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定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待她再回神,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吓得她背脊冒出了冷汗,而从宫中相见到现在一直未与自己说上半个字的墨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软榻旁。

    “王、王爷……”“苏洛九”吓得浑身颤抖,一双美目含着泪盈盈看向墨止,娇娇弱弱的模样让人见之心怜。

    “死到临头了,叫老天爷都没用呀姑娘,我在皇后的眼中就这么娇弱么不然她怎么把你教成这样了?”苏洛九下榻,慢悠悠地走到“苏洛九”身前,似笑非笑地欣赏了一下假货脸上顶着的属于自己的漂亮脸蛋,撇撇嘴嫌弃地说道。

    “你、你不是在……”“苏洛九”知道事情败露吓得脸都白了,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每次不小心碰到脖子上冰凉的刀刃,就会害怕得抖得更厉害,她还以为进了墨王府等待她的就是荣华富贵,哪曾想真正的苏洛九就在府中,那凤仪宫中的苏洛九……

    “在凤仪宫里头的那间小屋里是吗?可如果我告诉你小屋里的人姓闻人,单名一个情字呢?”苏洛九轻笑,满意地看到她因受惊过度软倒在地的狼狈模样,砸吧了一下嘴,渐渐冷了目光,“皇后叫你潜入墨王府所为何事,梅香。”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只是被皇后逼迫才会假扮成王妃入王府监视王爷的,求王妃饶奴婢一条命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梅香见她连自己叫什么就知道了,又惊又惧地磕头求饶,哭得妆容都花得看不得了。

    “哦?”苏洛九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突然俯身抓住她的手腕,在梅香以为她这是要杀人的时候,她才缓缓收回手用暖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眼以刀抵着梅香背部的龙一,微微颔首,“避开雪姨娘,带下去。”雪姨娘也不知道是墨谦峰的人还是稼轩氏族派来的人,别让梅香和她见面,免得多生事端。

    梅香见她收回手,心中一阵阵地忐忑,但也注意到她话中并没有杀了自己的意思,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一声痛呼后陷入了黑暗。

    “是。”龙一恭敬地应道,一个手刃打晕了梅香,拎着她几个跳跃消失在了湖心亭。

    花无泪站在旁边看得满头雾水,见那个假的苏洛九被带走了,才疑惑地问道,“小止,这、这是怎么回事?”

    “舅舅。”墨止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洛九身上,柔和了一些,“墨谦峰欲以洛儿威胁我。”

    花无泪一愣,随即冷了脸,“他简直丧心病狂!”当年他母子二人害死他的妹妹,如今又想害他外甥徒儿……

    “我俩这不是没事么,师父莫气。”苏洛九瘫回软榻上,笑吟吟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墨止问道,“墨谦峰在宫中可有为难你?”

    墨止摇了摇头,淡淡道,“只道皇后请你在宫中玩耍了几日。”

    苏洛九了然,眼里划过讽刺,“难怪了,墨谦峰暗中给梅香下了控心蛊,若以母蛊催动,可令中蛊之人听其命令,他这是想让梅香来夺你性命。”她原本以为墨谦峰是想拿梅香威胁墨止然后要他性命,没想到她还是小看了墨谦峰的歹毒,方才她给梅香把脉,脉象显示很正常,若非曾经接触过控心蛊,她也许都会忽略。

    “但控心蛊对中蛊之人无害,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花无泪奇怪的嘀咕,控心蛊除了能控制中蛊之人的心神外,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闻言,苏洛九眸光微微一闪,状若无意地说道,“管他的,先把梅香关起来看看墨谦峰要做什么,对了师父,你的冰蛤一会儿给暖荷收着吧,我休息好了再为墨止制药。”

    花无泪点了点头,把一直攒在手里的玉盒递给暖荷。

    “暖荷,待会儿你去让青衣看看闻人情怎么样了,顺便把闻人情的侍女放出来,也是时候让皇后好好见见自己的表妹了。”苏洛九想了想突然不怀好意地说道。

    暖荷早就想收拾闻人情和皇后了,闻言立刻应了声“是”,心情颇好地转身就走。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也快累垮了,你们好好聊聊,老人家我去休息咯!”花无泪见亭中只剩下墨止、苏洛九和自己三人,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笑眯眯地离去,他可不是会破坏别人两人空间的恶人。

    墨止一如既往地斜倚在软榻上把玩着苏洛九的头发,“你外公再过十多日便要回京了。”追云将军这一次以年纪大为由从边关退了回来,但没打算交出兵权,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外公……”苏洛九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人,最后也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名字罢了,“我娘在嫁给苏筠之时便跟外公断绝了父女关系,外公一直在边关,就连我娘离世也未回来过。”据说当年长孙追云十分厌恶苏筠,得知她娘非苏筠不嫁的心思后气得吐血,想来眼神要比她娘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她还真想见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公。

    “追云将军与秋老是好友,也是个英雄人物。”墨止轻抚着苏洛九的脑袋,不急不缓地说道。

    “能得我家王爷夸奖,我那外公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呀。”苏洛九戳了戳他腰间佩戴着的玉佩,打趣地说道,一阵困意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睡吧。”墨止怜惜她连日来的劳累,扯过一旁的薄毯给她盖上,轻声说道。

    苏洛九又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那你在旁边陪着我不准别人来吵我……”

    “好。”墨止眼里划过柔光,也侧躺在她身边,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苏洛九也是真困的不行了,加之墨止怀里的温暖舒适,不过几息之间便睡了过去,墨止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良久,也闭上了眼打算小憩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远处的脚步声,蹙眉,凤眸冷冷地看向走来的龙二,比了个手势让他止步,自己则轻轻地从榻上起身。

    浮桥之上。

    “何事?”墨止淡淡地看着水中的锦鲤,问道。

    龙二将手中的帖子交给墨止,压低了声音,“王爷,王妃的妹妹得知王妃回府了,想请王妃去游湖。”

    “游湖。”墨止接过帖子,看也不看一眼顺手丢进了水中,冷淡地说道,“去把她的船凿了,一日之内无法修好。”话落,转身回了湖心亭。

    龙二难得听自家主子说这么多话,结果这内容还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眨了眨眼压下笑意,闪身去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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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1:盟主千柘

    “噗……凿船?!”

    苏洛九是真累了,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等她洗漱完毕用好晚膳了,枕浓终于把昨天苏彩儿送帖子过来的事情给苏洛九说了,一听她的话苏大王妃一口茶立马均匀地喷成了水雾。

    “王妃,您注意一下。”枕浓淡定掏出帕子给自家少主擦脸上的水渍,但第一次被喷都来不及反应从而被喷得正着的慕容熵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慕容熵表情呆滞地擦掉脸上的茶水,下一刻恶心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咆哮几乎掀翻屋顶,“苏洛九!”

    “你不能怪我,是你的兄弟太惊世骇俗。”苏洛九无辜地眨眨眼,往坐在自己左边的墨止那里靠了一下,非常不道德地推卸责任。

    “管好你女人!”慕容熵忍无可忍地低吼。

    墨止隐晦地抽了一下嘴角,淡淡地看了慕容熵一眼,“你没有洁癖。”

    所以我就活该被喷吗!?

    慕容熵目瞪口呆地坐下,生平第一次为有墨止这个兄弟感到绝望。

    苏洛九则早就不顾形象地笑倒在墨止怀里了,左小川在一旁也顾不上安慰自家心灵受到创伤的师父,趴在桌子上很不淑女地笑得发颤。

    “左小川。”慕容熵阴测测地看向左小川,他斗不过墨止两口子认栽了,可连自己的小徒弟都敢笑她了是几个意思?

    “师父……咳咳咳……”左小川咬着唇死命忍住笑意,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退到椅背不能再退下去为止,求救的目光看向苏洛九,“阿九姐姐那你还要去赴约吗?”

    “船都凿了还约什么约。”苏洛九耸耸肩,好笑地看了墨止一眼。

    “王妃,苏彩儿的画舫在下午的时候已经修好了,并且送了帖子给你。”枕浓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苏洛九挑眉,“是吗?那明儿个就去看看好了,指不定能有点什么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肯定不安好心。”左小川不屑地说道,苏彩儿那种矫揉造作的女子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慕容熵被小徒弟晾在一边,不甘寂寞地开口,“徒弟,你明天不是要回德王府?”

    左小川唇边的笑容一僵,有些心烦,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她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墨王府里,可她也不想回家面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慕容熵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揉了揉她的脑袋,“照实说呗,担心什么?”

    “说什么?”左小川迷茫地问道,说她喜欢上自己的师父了还是喜欢上慕容家的幺子的还是慕容熵就是她师父……好混乱。

    慕容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不再说话,看得左小川是一头雾水。

    苏洛九淡淡地看着两人,并不打算插手两人的事情,她相信以慕容熵的手段这件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明日让龙一跟着。”墨止喝了口茶,悠悠说道。

    苏洛九偏头看他,挑眉,“我以为你会说明日你跟我一起去。”

    “与席羽先生有约。”墨止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唔,那注意点啊,你背上的伤还未痊愈。”苏洛九点了点头,有些担心他背上的伤,虽然已经开始长肉了,但动作太大还是会裂开。

    “无碍。”墨止淡淡地笑了笑。

    花无泪去外面转悠完一回来就看到墨止笑了,惊诧地瞪大了眼,“小止你会笑?”之前他妹子还没离世的时候这小子就没笑过,等他妹子走了就更没见他笑过,算来他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小止小。

    墨止淡淡地扫了自家舅舅一眼,没了笑的兴致。

    苏洛九看着自家师父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哭笑不得,“你身为花谷之主,是不是可以稳重一点?”

    “小九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止在认识你之前,可从来没笑过。”慕容熵攀着左小川的肩戏谑地笑道,最开始见到阿止笑,他也是惊讶了一把,虽然没花伯伯这么夸张就是了。

    左小川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花无泪更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唔,好困,该休息了,枕浓,咱们走吧。”苏洛九被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难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起身搭着枕浓的肩就慢悠悠地走出去了,墨止眼里划过笑意,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也跟着离去。

    刚睡够一天一夜才起来没一个时辰又说睡,逃避的也太明显了一点了吧。

    剩下的三人齐齐在心中鄙夷。

    ……

    苏彩儿这两天一直为自己的画舫突然坏掉而疑惑,但收到苏洛九愿意赴约的回应,见画舫也修补好了,便也不再多想,一大清早便梳洗打扮,带着妙雪就去了佳人湖,看到湖边已经站着的人,温柔地问好,“彩儿见过太子哥哥、四皇子、柳姐姐……”

    “彩儿。”墨之寻伸手虚扶着她起身,温柔地唤道。

    苏彩儿脸颊微红,含羞带怯地看了墨之寻一眼便垂下了脑袋。

    “苏小姐不必多礼,过几天你便是之年的皇嫂了,不需如此生疏。”墨之年依旧是一副对谁都温和的模样。

    闻言,苏彩儿脸上的红晕更甚,墨之寻见此,心中自然是生出了怜惜之意,但莫名的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彩儿虽柔顺美好,却总却了一份大气,若是像……

    “哟,大家伙儿来的可真早啊。”伴着一道标志性的慵懒嗓音,苏洛九拖着懒洋洋的步子朝湖边走了过去,美眸淡淡地扫过众人,露出一抹难解的笑意。

    墨之寻见自己方才想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滋味。

    “皇婶一个人来的?”墨之年有些诧异,按照皇叔对阿九的在意,实在不该放她一人出门才是。

    苏洛九凉凉往墨之年那边扫了一眼,“你当枕浓丫头是死的么?”说着,把枕浓往前面推了一把。

    墨之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枕浓则默默无言,而后不卑不亢地给众人行礼。

    柳青雪见墨之年和苏洛九之间的熟稔,眼里划过嫉妒,深吸一口气,想到苏洛九现在的身份,忍住不去挑衅。

    “大姐姐,听说前些日子你身子有些不适一直在凤仪宫中休养,不知如今身子可大好了?”苏彩儿款款上前,关切地问道。

    苏洛九回以淡笑,抬手轻轻拍了拍苏彩儿的肩,“多谢彩儿关心了,不过是第一次跟王爷分隔两地思念过度罢了,过段时间你也要嫁给太子了,这种滋味迟早都是要尝到的。”

    苏彩儿笑容一僵,“大姐姐说的是。”她还未嫁给太子哥哥这个贱人就诅咒她跟太子哥哥分离,总有一天,她会让苏洛九死的很难看!

    “苏小姐,看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不如先上船?”墨之年阖上扇子,笑着建议道。

    “啊,大家上船吧,看我一看到大姐姐就开心的什么都忘了。”苏彩儿懊恼地说道,心中却是无限庆幸当初最先也是唯一邀请了苏洛九一人,否则画舫突然破了爽了这些人的约,那她的形象岂不是要毁掉大半。

    “走吧。”墨之寻牵过苏彩儿的手,对苏洛九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走上画舫。

    苏洛九淡淡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暂时没猜出苏彩儿请她来的用意,撇撇嘴睨了墨之年一眼跟他并肩上船。

    柳青雪看着墨之年跟苏洛九调笑的模样,眼里划过深深的嫉妒,捏着衣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在衣服上留下难看的褶子。

    苏家的画舫之前被龙二凿破了,她叫人把船底补好之后顺便把整个画舫装修了一遍,此刻显得十分的光鲜,许是苏彩儿要出嫁的原因,这艘画舫装修得喜气洋洋,一群贵族聚在一起,谈论的无外乎都是些衣着首饰古玩字画的话题。

    “呀,彩儿,你这镯子真漂亮。”柳青雪突然看到苏彩儿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眼里划过惊艳,忍不住赞美道。

    苏彩儿一愣,看了眼玉镯,再看了眼墨之寻,娇羞地低下了头,“谢谢柳姐姐……”

    在场的大多都是人精,见她此番模样也猜到东西是太子爷送给她的,当下就开始送上祝福和赞美,墨之寻听着好话,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苏彩儿则暗中看了苏洛九一眼,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复又垂下头做娇羞状。

    苏洛九算是明白苏彩儿今天找她来是干什么,这货是想秀恩爱刺激她?本着一个做姐姐的义务,苏姑娘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夸张的羡慕嫉妒恨的模样给苏彩儿看。

    苏彩儿看到她做作的样子,气得差点吐血,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也没了炫耀的兴致,悄悄将衣袖拉了下来挡住了玉镯,这一幕看在墨之寻眼里,只当她是不爱炫耀,眼里划过满意。

    祝福还在持续,苏洛九在一旁听得很是无聊,更懒得搭理苏彩儿的无聊举动,拿手肘推了推墨之年的胳膊,小声问道,“这些天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除了苏彩儿七日之后要嫁入太子府,没什么大事。”墨之年低声说道,这些日子父皇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太子党已经开始似有若无地针对当初他派出来支持皇叔的人了,看样子也是父皇授意的,不过好像每次有人针对他的人,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护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想问一问苏洛九是不是皇叔在朝里的人帮的忙,结果就见她很认真地看着别处,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离苏家画舫不远的地方有一艘古朴雅致的画舫,舫上二层正有一名青衣男子站在栏边看着悠悠湖水,眉目朗如皓月,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更特别的是眉宇间有一股浩然侠气,让他看上去更加的与众不同,他的身边站着一名紫衣少女,微风吹起她的黑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相貌。

    墨之年很奇怪千柘一个堂堂武林盟主怎么会突然从他南方的老窝跑到京城来,但他现在更担忧的是他这位朋友的小命。

    “皇婶,好看么?”墨之年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皇婶这样看着千柘,万一给皇叔知道了,那个醋坛子一翻千柘还有活路么?

    “唔,还不错。”苏洛九摸着下巴,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

    墨之年轻咳一声闭了闭眼,朝苏洛九身后跟着的枕浓和龙一无声比了个口型——别告诉皇叔!

    枕浓不知道自家少主突然对一个男人感兴趣是演的哪出,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墨之年的口型,龙一则是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拒绝,他忠于王爷,是不会对他有所隐瞒的。

    “怎么,你这么怕墨止知道,是怕他醋坛子翻了对付那个人?看样子你们认识啊。”苏洛九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墨之年,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刚才那点小动作。

    “他是现任武林盟主千柘,我与他有些交情。”墨之年小声说道,见苏洛九的注意力还放在千柘身上,疑惑,“他有那么好看?”

    苏洛九嗤笑,“再好看也比不过你皇叔。”她看这个千柘这不过是因为……

    “皇婶已嫁入王府,一直盯着陌生男子看恐怕有些不妥吧。”墨之寻早就发现苏洛九在看隔壁画舫上的男子,眼里划过讽刺,身份墨王妃却对陌生男子暗送秋波,这种事情要传出去,墨止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墨之寻一出声,其他在讨论着别的话题的人纷纷打住,怪异的目光都投向了苏洛九。

    苏彩儿没想到苏洛九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差点没笑出来,她还正愁找不到机会羞辱她,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太子哥哥,那个人可能是大姐姐的朋友吧。”

    “我不认识他。”苏洛九耸耸肩,笑吟吟地说道。

    苏彩儿笑容一僵,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大姐姐……”

    旁人见苏彩儿摆明了给她台阶下她却不下,看着苏洛九的目光更加鄙夷,脸蛋是长的漂亮了,可又花痴又愚钝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青天白日的就要给墨王扣绿帽子,真是有损墨王的名声。

    墨之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别人鄙视或是嫉妒苏洛九了,非常不仁义地坐等看戏。

    “太子似乎想多了,本王妃可没在看那个男子。”苏洛九凉凉地看了墨之年一眼转而看向墨之寻,笑容淡了几分,想借她生事打击墨止,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那王妃是在看谁?”柳青雪终于找到机会出气了,见大家都没站在苏洛九那一边,立刻扬声问道。

    “关你……”苏洛九翻了个白眼,正欲说话,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落水的声音,笑容冷了下来,“龙一,救人。”

    龙一身形一闪,跳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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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2:赵一煌之女

    楼中楼,雅间。

    苏洛九神色寡淡地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苏彩儿等人坐在旁边,千柘和他的同门师妹赵茹曦坐在另一边,方才他们都以为墨王妃是在看千柘,等看清落水的人是安荣郡主后,才知道他们的猜测都是错的,如今墨王妃为安荣郡主落水一事明显是生气了,一时间竟没人敢开口,因此房间里很安静。

    “太子,皇上召见您。”墨之寻的侍从突然从外面走进来。

    墨之寻放在桌子上的手顿了一顿,看了苏洛九一眼,“本宫先告辞了,还请皇婶代本宫向小川问候一声。”

    “嗯。”苏洛九淡淡应了一声,也没睁开眼的意思。

    墨之寻看她敷衍的态度,心生不悦,蹙了蹙眉,再看了苏彩儿一眼,带着侍从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见墨之寻带头离开了,纷纷找了些借口请辞,苏彩儿原本邀苏洛九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幸福,结果碰上了安荣郡主落水的事情,她的目的看来是没法达成了,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正巧柳青雪眼神示意她离去,她也就半推半就地向苏洛九道了别。

    柳青雪是舍不得离开墨之年的,但也很理智的不想掺和安荣郡主和千柘的事情,因此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墨之年一眼,才带着苏彩儿离去。

    墨之年一路上被柳青雪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都快吐了,她这一走他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连笑容都真实了很多,他觉得自己这个好友做的有些不称职,千柘来京数日他不曾知晓就算了,他居然还是打算来迎娶安荣郡主的,天知道能跟皇叔称兄道弟的人对待情敌能是个什么态度。

    苏洛九眼皮子掀开一条缝,嫌弃地看了墨之年一眼,转眼看向一旁不慌不乱地坐着的千柘,倒是有些赞赏他的气度,再看向他身边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倨傲的赵茹曦,眼神微冷,而后又缓缓阖上。

    千柘察觉到苏洛九的目光,回以她一笑,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微微挑眉,眼里多了丝打量,收到好友警告的眼神后,才收回了目光。

    门口突然传来屏风移动发出的细碎声,换下了湿衣服的左小川由枕浓带着进了雅间,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在了苏洛九身上,低低唤了声,“阿九姐姐。”

    “不许再有下次。”苏洛九睁开眼淡淡地看着左小川,不急不缓的语调里藏着些许不悦,方才她看的人不是什么千柘,而是千柘身边的左小川,那时她就猜测千柘就是小川传闻中的那个未婚夫,之后被墨之寻打断她也就一会儿注意力不放在那丫头身上,结果她就掉到水里了,凭着这丫头的本事,八成也是故意为之,她的认知中,损人可以,但绝对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她把小川当成妹妹,那这一条也该给她灌输一些才对。

    左小川看得出苏洛九不高兴了,哪里敢有半句不同意的话,当下乖乖地点了头。

    “郡主身体可有什么大碍?”千柘上下看了左小川一会儿见她面色有点白,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寻常人都看得出他对左小川是有些在乎的。

    左小川回以疏离一笑,“无碍,让千公子费心了。”

    “墨王妃,郡主落水一事是在下的疏忽,在下愿负全责。”千柘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笑容,突然起身朝苏洛九抱拳请罪,安荣郡主落水,最生气的是墨王妃,他看得出两人交情匪浅,因此才向她请罪,他本性刚正,此事他有责任,就一定会负责任。

    “阿九,我想这件事里面定有什么误会,还……”墨之年深知苏洛九对待外人一向不留情面,有点担心她会迁怒千柘,立刻开口求情。

    “你多说一个字他少一块肉。”苏洛九一记冷眼瞪过去,直接上墨之年闭了嘴。

    “喂,你不过是一个王妃,凭什么对堂堂皇子大呼小叫?”赵茹曦不满地说道,眼里对苏洛九的轻蔑显而易见,在她看来苏洛九不过是个相府从小就放弃了的女子,嫁入墨王府也不代表她就是野鸡变凤凰,就这样一种人,凭什么对四皇子如此口气说话,更凭什么威胁千柘哥哥的安危。

    “放肆!”千柘突然沉下脸,低声呵斥道。

    “千柘哥哥……”赵茹曦第一次被千柘如此严厉的呵斥,委屈地眼睛都红了,不甘地看了苏洛九一眼,不但不道歉,反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摄政王妃品阶高于所有命妇妃嫔,仅次于皇后,赵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还请掂量着点。”左小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苏洛九,总是单纯的小脸也难得冷了下来,稍显稚嫩的样貌倒是有几分威严在其中。

    赵茹曦知道千柘这一次来京城是打算来迎娶指腹为婚的左小川的,心中对她的嫉恨这一路上从未消退过,被最恨的人训斥,自幼好面子的她一张脸气的通红,连左小川的话都没听清,娇蛮地哼了一声。

    “跪下道歉。”千柘已经彻底冷下了脸,沉声威严的说道。

    “我……”赵茹曦红着眼还想说什么,一道幽幽的女声缓缓响起打断她。

    “赵一煌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目无尊卑,不知轻重,知道的还当只是他没教好女儿使得性子骄纵,不知道的,还当他赵一煌也是这么种人。”苏洛九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茹曦,“你爹见到本王妃都要跪下行礼,你倒是好胆色,果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得不说护龙卫的消息网的强大了,这赵茹曦一出现,龙一就能把她的老底给抖落了个干干净净,有消息,好办事。

    千柘眸光微微一动,暗惊苏洛九竟能一语道破师妹隐秘的身份,但墨之年暗中对他摇了摇头,他也无法再开口求情,只能静观其变。

    赵茹曦震惊的呆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洛九,“你、你怎么知道……”到这一刻,她才突然惊醒自己得罪的是怎样一个人,心中不由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后悔,但一想到她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想来一个王妃是不敢轻易动她的,思及此,心中的不安感又退下去几分。

    “千柘盟主,你带着你师妹此次上京,赵大人可曾知晓?”苏洛九淡笑着看着心事都写在脸上的赵茹曦,突然问千柘。

    “不知道。”千柘不知道苏洛九此问为何,但也照实说道,这一次师妹是偷偷跟来京城的,为了玩的尽兴,她不准自己提前跟她父亲打招呼,因此赵一煌是不知道师妹上京了的。

    “如此甚好。”苏洛九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赵茹曦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伸手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一抹坏笑,“瞧着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可惜摊上个不讨喜的爹呀。”

    赵茹曦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身子一颤就想避开她的手,结果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墨王妃这是何意?”千柘被苏洛九突然打晕赵茹曦的行为弄得一怔,下意识想去接住赵茹曦,一道风刃突然朝自己袭来,他一时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茹曦滑倒在地,毕竟师出同门,他虽受不了这个师妹的任性,但出了事他还是要偏向师们这边的。

    “龙一,带赵姑娘回王府做客。”苏洛九抬了抬手下令,而后凉凉地看向千柘,“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推小川下水的,你要护着同门我可以理解,但真不巧她爹把本王妃给得罪狠了,新仇旧恨一起,没理由放了她。”看得出赵茹曦喜欢千柘而千柘似乎对小川有好感,方才她虽被墨之寻转移了注意力,但小川落水之时画舫上却出现了她的身影,加上她也有害人的动机,这就实在让人想否认都不行了。

    “千公子,你是斗不过阿九姐姐的,今日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左小川其实觉得千柘这个人还不错,若真因坏了阿九姐姐的好事而被怎么样了,她还有些惋惜。

    “你们!”千柘气笑了,他的师妹在眼前被抓,却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什么道理,赵茹曦对安荣郡主做的手脚他是知道的,但师妹犯错自有他这个做师兄的处罚,断然没有交给旁人的道理。

    “反正你不是也烦你那小师妹的纠缠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墨之年不知道赵一煌怎么得罪苏洛九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千柘要再想护着赵茹曦,只能是与阿九为敌了,他难不难做不是重点,重点是千柘根本斗不过阿九啊,可千柘的性子刚烈,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

    “之年,我明白你的立场,但我也有我的立场。”墨之年果然摇头,不赞同地看着苏洛九,“还请王妃大人大量放了赵茹曦。”

    苏洛九暗骂了句迂腐理都懒得理他直接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遒劲的掌风,她微微挑眉,将手背于身后生生接下这一掌,回身以指作剑回击千柘,千柘毕竟是武林盟主,功夫之高在同辈中也难遇敌手,虽惊讶于苏洛九的武功之高,但还是很快稳住心神专心打斗,他们既然不愿意放人,那他只得亲自抢人了,可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叫做龙一的侍卫已经拎着赵茹曦走出了雅间,当下内力又提升了两成。

    墨之年为难地站在旁边,一边是挚友一边也是好友,帮哪边都说不过去啊。

    苏洛九知道墨之年在乎这个朋友,也没下重手,但千柘缠得太紧让她心生烦躁,美眸一眯冰冷的内力灌注在指尖,五指成爪直接拍向千柘左肩,千柘闪躲虽快,但仍旧被擦伤了左肩,冰冷刺骨的疼痛感让他暗自心惊,苏洛九懒得再跟他纠缠下去,一击不中后直接施展了七成实力一张拍向千柘后脑欲将他打晕,但在墨之年那个角度看却像是苏洛九要击碎千柘的天灵盖,心下一惊闪身而去挡下了苏洛九那一招站在千柘身前,“阿九够了,你先去处置赵茹曦,千柘交给我。”

    “这么护着他,在一起得了。”苏洛九嫌弃地看他一眼,掌心的内力散去,吐了个槽带着枕浓就往外走,能站出来非拖到现在,墨之年那厮到底知不知道打架是一件多累的事情?

    “之年,我说过……”千柘按住左肩欲再上前。

    墨之年失了耐心,直接在千柘左肩重重地拍了一下,疼得他全身一僵才没好气地吼回去,“你够了啊,要真想我帮你收尸就继续吧,榆木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的。”千柘性子刚烈正义的确适合盟主之位,可这人怎么这么多年来依旧如此不知变通?

    千柘眉头一皱,开始反驳……

    苏洛九听着两人的对话,出门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墨之年这个人实在算不得正派,真不知道怎么跟千柘这种正直的人交好的。

    ……

    龙一先带着赵茹曦回了墨王府,苏洛九则带着左小川和枕浓在僻静点的小街道散步,慢慢步行回府。

    “小川,为什么故意让赵茹曦推你下水?”苏洛九微微眯眼斜睨了左小川一眼。

    “阿九姐姐,虽然千公子人很好,但我不想嫁给他。”左小川苦恼地说道。

    苏洛九挑眉,“所以呢?”跳水玩?

    “我想借着赵茹曦对我的嫉恨,等她把我推下水后,我再装个重病,跟父王母妃诉诉苦说千公子保护不了我,不适合我,看看能不能推掉这门婚事。”左小川扣了扣手指,有点不自在地说道,这种事情她之前想都没想过,突然说出来真的觉得有点尴尬。

    苏洛九哭笑不得,恨不能把她的脑瓜子撬开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弹了她脑门一下,道,“你的婚事交由慕容熵处理便是,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再胡来了。”

    左小川闻言,闷闷地低下头,“师父知道我父王要我跟千公子游湖,什么话都没有说。”师父明明都说喜欢她了,为什么对于她的婚事没有最开始知道时候的反对呢?

    “什么话都没说……”苏洛九惊奇地眨眨眼,突然意味不明地勾起一抹痞痞的笑容,“慕容熵不可能没反应,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他一定是去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左小川呆呆地问道。

    苏洛九神秘一笑,“也许我们该去德王府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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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3:德王的难处

    德王府在城西,刚好在去楼中楼的必经之路上,苏洛九等人没走多久便来到德王府大门对面街道的一个巷口。( 平南文学网)

    “阿九姐姐,怎么不进去?”左小川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到家门口了还要躲在这里。

    “咱们要光明正大地进去了,万一你们家下人给里头的主子通风报信,指不定我们就看不到想看的了。”苏洛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脑门,回头看向枕浓,“枕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有八卦我回来告诉你。”

    枕浓嘴角一抽,颔首,“是。”对上她家少主兴致勃勃的表情,她如果说她对这些八卦没兴趣会不会太打击人了。

    苏洛九笑着点点头,伸手勾住苏洛九的小腰,脚尖轻点地面便如飞鸟一般飞进了德王府在空中留下一道浅色的残影。

    比起墨王府,德王府就显得朴素了很多,一处假山背后,两人婢女正在谈笑,就听一人说,“你听说没有,慕容家的那个废物来拜访王爷了。”

    “何止听说,我还看见了呢,那长的可俊俏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另一个婢女惊叹地说道,手忍不住抚向自己因激动羞怯而泛红的脸颊,一副花痴的模样。

    “真的吗?”最先说话的那婢女摆明了不相信。

    那名犯花痴的婢女低笑一声,“你还真别不信,要是我能嫁给那样的男子,那得是上辈子积多少德才有的福气了。”

    “我看是你没见识,一个废物能有多好看。”那个婢女鄙夷地看了那个花痴的婢女一眼,慕容家幺子是个废物的事情,这可是全京城人人都知道的,虽然听说最近他借着墨王之势有了那么些地位,但这不代表他就不是个废物了呀。

    “不信你自己去看,哼。”那名犯花痴的婢女不高兴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另一个人也不服气地离开。

    两人不欢而散后,苏洛九和左小川从假山之后走了出来。

    “长的可俊俏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苏洛九学着那花痴婢女的模样捏着嗓子笑道,慕容熵的长相的确是好的,瞧瞧刚才那个对他一见钟情的婢女。

    “阿九姐姐你别闹了!”左小川哭笑不得,心中有些担心慕容熵,不声不响跑来德王府,也不知道他跟父王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父王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她都快急死了阿九姐姐还在这里打趣她。

    “担心什么,你这么小看慕容熵,不怕他知道以后收拾你吗?”苏洛九暗笑左小川当局者迷,慕容熵是商联的主子之一,此乃有财,又是神医木幺,此乃有才,还是护龙卫实际上的统领,此乃有权,这种条件的男子可不好找了,况且慕容熵待小川又是真心,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又能侃,她还真不信那厮解决不了自己的未来岳丈。

    左小川还是有点不安心,扯了扯苏洛九的衣袖,“我们去看看吧。”

    “带路。”苏洛九挑眉。

    左小川点了点头,正要带苏洛九去正厅,一道暗紫色的华丽身影就慢悠悠地朝自己这边晃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了原地。

    慕容熵好笑地看着她呆愣愣的小脸,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看见为师,吓傻了?”早就看见这丫头了,不是说去游湖了么,怎么又跟苏洛九这个人精碰上了,不过事情已经解决,这两个人来晚了没戏可看了。

    “师、师父……”左小川还是有点回不过神,不明白为什么她家师父会突然出现。

    “谈完了?”苏洛九看了看慕容熵身后,没看到德王和德王妃,微微挑眉,“你未来岳父岳母呢?没送送你?”她以为慕容熵能哄得两个人老人家对他各种喜爱来着。

    慕容熵揉了揉左小川的发心,耸耸肩,“半个时辰前已经离京。”

    “我父王母妃又走了?”左小川终于回神,急切地问道。

    “这一次他们不会离开太久,再过些日子,你跟他们就能一直生活在一起了。”慕容熵捏捏她的脸,有些心疼地说道。

    左小川落寞地垂下头,“母妃喜欢游山川大河,父王疼爱母妃总是陪着她,怎么可能长住在京城。”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父王母妃感情很好,在她小时候,父王就老带着母妃四处游玩很少回家,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跟师傅离家,毕竟就算她在京城,也是长时间见不到父王母妃,倒不如也出去走走,她不会怪父王和母妃,但没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孤单。

    “德王和德王妃离开之前已经开了口,说你的婚事交由你自己做主。”慕容熵揉了揉她的脑袋,转移话题。

    “啊?师父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左小川惊奇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慕容熵挑了挑眉,把手上的信交给她,“这是你父王母妃给你那未婚夫的信,你给他送去。”

    左小川疑惑地接过信,“写了什么?”

    “我是那种会把人家的信拆开看的小人吗?”慕容熵修眉倒竖,他只是帮两个老人家装信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而已。

    左小川缩了缩肩,不敢再掳师父的虎须,拿着信迈着小步子去送信了。

    苏洛九一直嫌弃地看着慕容熵,等他逗完了左小川,才闪身离去,慕容熵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了德王府对面,枕浓等着的那个巷口。

    “那信是德王给千柘的道歉信吧,你怎么劝的德王?”苏洛九弹了弹衣袖,凉凉地看着慕容熵,她敢保证,这封信慕容熵绝对看过,记性好点指不定还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让小川去送信,八成是为了让千柘死心。

    慕容熵妖娆一笑,“你猜。”

    “话说小川今日与千柘游湖,可发生了不少事情。”苏洛九无辜望天。

    慕容熵笑容一僵,没好气地瞪了苏洛九一眼,神色淡了下去,“墨谦峰忌惮德王手中的权利,自登基起便打压德王,最后以小川的安危逼得德王交出手中大权,带着王妃常年远离京城,小川一人留在京城,实为质子,当年我带走小川,是请太长公主和秋老将军出面解决的,否则恐怕也没这么容易,这一次德王和王妃已经在京城留了快半个月了,墨谦峰派来监视的人已经增加,所以我让他二人先行离京。”德王如今还不是时候跟墨谦峰正面冲突,暂时避开也好。

    “唔。”苏洛九了然,也就小丫头性子天真,才以为她父王母妃是真的出去游玩了,能得这样一对爱她的父母,也算无憾了。

    “你也知道,在你之前,能调动护龙卫的只有我跟阿止,所以……”慕容熵接着说道。

    苏洛九失笑,“所以你用护龙卫统领的信物做聘礼?”

    “娶个媳妇儿这么容易吗?我只是把信物给德王看了让他知道我有能力保护小川罢了,我跟他打了个赌,若一年之后我能让小川跟她的父母能够安心的生活在一起,他们才把女儿嫁给我。”慕容熵有点头疼地说道,不过也没事,反正也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一年也没关系。

    “你就这么让小川去给千柘送信,不怕小川移情别恋啊,我瞧着那千柘还挺不错,人长的好又正派,比你这种狐狸可靠多了。”苏洛九摸着下巴调侃道。

    慕容熵斜她一眼,嗤笑,“有你这句话,不用我动手,阿止就先收拾他了。”说是这么说,想到苏洛九刚才说的小丫头跟那个未婚夫千柘游湖发生了点事,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点酸气,“对了,他们游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小子欺负小川了?”

    “千柘没欺负小川,但千柘的师妹把小川推下水了。”苏洛九看他酸溜溜的样子就想笑,自己的好奇心也满足了,就不为难他了。

    慕容熵立刻沉了脸,眼里闪过杀意,抬步就要走。

    “千柘的小师妹是赵一煌的女儿,我已经把人带去墨王府了。”苏洛九继续说道。

    “你既然在旁边了,怎么还让小川掉进水里?”慕容熵突然顿住脚步,危险地眯起了眼。

    苏洛九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我一下子没注意。”这的确是她的错。

    “你句句话都在帮小川的未婚夫开脱,你就这么欣赏他?”慕容熵突然瞟了她身后一眼,眼里划过一道精光。

    我不是欣赏千柘,我是膈应你好么?

    苏洛九无辜地眨眨眼,点点头,继续夸千柘,“千柘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虽然正得刻板得欠揍。

    “继续。”慕容熵笑。

    “年纪轻轻就是武林盟主少年英雄!”苏洛九也笑。

    “还有呢?”慕容熵笑得更加妖娆。

    “要我是小川,肯定选他不选你。”苏洛九笑得也是灿烂。

    “啊,今天天气不错。”慕容熵突然抬头望天,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就闪人了。

    苏洛九眼里划过疑惑,突然看到枕浓僵硬的脸,心中咯噔一声``,回头,果然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刻意隐藏了气息的墨止,暗中把慕容熵祖宗十八代骂来了个遍,灿烂的笑容立刻转化为谄媚的笑,“墨止呀……”

    ------题外话------

    从今天起到这个月27号,呆子每天都只能更3000+了,因为要军训注定累成狗啊(虽然平时也没多少)……qaq要拿砖砸我什么的我绝对不反抗,我造这篇文进度很慢,但因各种原因呆子是真心快不起来丫,所以请大家体谅呆子一下下,呆子在这里也是送上各种的歉意,稀饭的追文的盆友可以养个十来天个来月一起看……话说以后的文呆子一定跟以前一样存了稿再发,不会再有这篇没有万更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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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4:离去的闻人情

    下午的京城大街依旧人声鼎沸,一辆朴素的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街上,并不惹人注意,清风偶尔微微扬起车帘,隐约可见其中坐在一男一女,而这一男一女正是墨止和苏洛九。

    “你带我去哪?”苏洛九懒洋洋地趴在旁边的小木几上,嘴里叼着块椰子盏含糊不清地问道。

    墨止避开身后的伤口面向苏洛九斜靠着闭目养神,闻言,薄唇轻启,“进宫。”

    “你皇兄召见你了?”苏洛九蹙了蹙眉,墨谦峰又想干什么?

    “不是,带你看戏。”墨止淡淡说道。

    苏洛九来了兴致,秀美高高挑起,“哟,我家王爷什么时候喜欢上看戏了,说说,宫里请了哪个戏班子唱的哪出戏?”

    “你导的那一出。”墨止微微睁眼不咸不淡地看了苏洛九一眼,提醒道。

    苏洛九一愣,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双眼一亮,“你是说皇后和闻人情?”上次把闻人情的婢女放出去给皇后通风报信就一直没传来消息,她刚回来犯着困也没心思搭理这件事情,现在突然想起来,兴致刷的一下窜了上来。

    墨止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开口,但苏洛九没被墨止这种冷淡的态度打击半分积极性。

    马车很快到达了宫门,守卫一看是墨王立刻放行,一路下来畅通无阻,到了离凤仪宫不远的地方才停下,在龙一去停放马车的时候,墨止和苏洛九已经潜入了凤仪宫。

    ……

    凤仪宫小屋中,皇后面色铁青地看着已经撕下面具了的闻人情,只觉得心肺都要被火给烧烂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闻人情这个废物就没抓到苏洛九,从一开始她报复的对象就错了,她还以为能以苏洛九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牌,哪里知道自己以为完美的偷梁换柱其实在苏洛九眼中就是个笑话!那梅香的身份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可墨王府那边没有一点动静,苏洛九到底想干什么?

    “看表姐的脸色不太好,是在对我内疚呢,还是在遗憾没有报复到苏洛九,亦或是,害怕她的报复?”闻人情静静地看着皇后不断变化的脸色,神色是诡异的平和。

    “哗——”皇后突然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愤怒地瞪着闻人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本宫!”

    “早说了表姐还会留我性命么,而如今苏洛九已经回京,你想动我,却怕苏洛九借题发挥,表姐,我已经被你毁掉,难道连命也要折在你手中?”闻人情眼里划过浓浓的讽刺,冷哼道,她想要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报仇,也幸好她活了下来,否则也遇不到那位老人……

    “本宫还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也是个贱人,算是本宫瞎了眼了,好,很好!”皇后气极反笑。

    闻人情讽刺地笑道,“乖?乖乖被你利用?乖乖去死?表姐啊,最贱的,其实是你!”

    “你!”皇后气得一声怒喝,扬手就要打闻人情,闻人情快速闪开让皇后扑了一个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整个人顿时变得狼狈不已。

    闻人情冷冷地看着皇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本宫称病休养已太久,也是时候病愈回熠天了。”

    “你以为你还能走的了?”皇后爬起来恼怒地哼了一声,“来人!给本宫把这个假冒熠天长公主的贼子抓起来!”

    外面的侍卫闻声立刻跑进来想要抓住闻人情,皇后却见闻人情不但不慌张害怕,反而高高地扬起了下巴,眉头微微蹙了蹙,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冲破屋顶朝那些侍卫袭来,连呼喊都来不及发出,那些侍卫便一个个吐血倒地失去了呼吸。

    皇后惊惧地瞪大了双眼,警惕地看着已经破洞的屋顶,脸色一阵阵发白,“谁!是谁敢在凤仪宫放肆!”

    “哼,凤仪宫算个什么东西,闻人情,还不速速过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内夹着内力震得人两耳发痛,破烂的房顶随着他的声音不断地震落碎瓦。

    “表姐,保重了,在我将一切还给你之前,千万不要死在苏洛九手中。( 平南文学网)”闻人情欣赏着皇后捂着耳朵痛苦的模样,眼里划过疯狂的恨意,随后仰天大笑数声后,施展开轻功,从屋顶的破洞飞了出去。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回来宣泄她心中所有的恨,皇后、苏洛九……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她会亲手将之一一摧毁!

    “轰——”

    小屋在老者临走前的两掌下彻底坍塌,皇后虽然反应很快地想要逃走,但还是被压到了腿,钻心的疼痛传来,痛得她晕了过去。

    伺候着皇后多年的老嬷嬷听到小屋这边的动静赶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立刻高声喊道,“来人啊,救皇后娘娘,宣太医!”

    一时间凤仪宫中乱作了一团,期间皇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跟老嬷嬷交代了一句不要告诉皇上,这才免了精明的皇帝的怀疑,亦是让她的性命暂时保住。

    一直站在小屋旁大树后,苏洛九紧紧抱着神色冰冷的墨止,仔细看他眼角还有不明显的淡红色,若不是苏洛九已经用法子消散了一些他的心火,此刻恐怕这淡红色就是一如往常的暗红,察觉那老者离去后,苏洛九暗松了一口气,见墨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拉着墨止闪身离去。

    ……

    墨王府,千云阁。

    苏洛九站在院子里,对着眼前的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看了很久,突然运起十成内力向大树挥出两掌,就听见“嘭”的一声,那棵大树一大半都被轰得粉碎,树冠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烂叶。

    苏洛九眯着眼挥了挥眼前的尘土,蹙眉,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墨止,“跟那个老人比怎么样?”

    “你胜一筹,但他未用全力。”墨止沉吟一瞬,淡淡说道,原本只是看洛儿最近无聊了些想带她去看看热闹,结果在凤仪宫中却发现了稼轩氏族的大长老,虽然他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但那老人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当年就是稼轩氏族的大长老,亲手杀死了他的母妃,若非怕坏了大局,他恐怕会忍不住杀了那人。

    “没想到闻人情也投靠了稼轩家。”苏洛九百思不得其解闻人情怎么会跟稼轩家的人扯上关系,更想不通稼轩家的大长老怎么会出手救走闻人情。

    墨止摇了摇头,也表示不知道。

    “照你这么说,我要真跟大长老打起来,可能是平手?”苏洛九撇撇嘴,内力上她不如大长老,但她会音攻这又是一个优势,可她一个刚好对付大长老,稼轩氏族的其他人谁去解决?不得不说,这种几百年积累的大氏族真的不是那么好撼动的。

    “大长老是稼轩氏族十大高手之一,在十人之上则是稼轩氏族现任的家主。”墨止淡淡地看着满地的烂叶,陈述着他这些年查到的零星消息。

    苏洛九闭眼叹了口气,而后扑回墨止怀里苦笑,“让慕容熵和小川闪远一点,要当亡命鸳鸯就亡咱俩一对得了。”

    墨止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好。”

    苏洛九咧着嘴有些傻气地笑了笑。

    “小九呀,要知道阿止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你确定要相信?”慕容熵调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大门推开的声音。

    “我想小川应该很好奇你是怎么劝说她父王母妃的。”苏洛九脑袋埋在墨止怀中不抬一下,凉凉地说道。

    慕容熵白了苏洛九一眼,不打算再跟她扯,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阿止,找我来干什么?”

    “明日子时,入宫。”墨止悠悠开口,眼里划过一道暗光。

    慕容熵一愣,疑惑地问道,“大晚上入宫干什么?”

    “玉玺。”大长老的功力已经很清楚,时间已经不够他先毁了墨谦峰再取玉玺。

    “秘籍藏在玉玺里?”苏洛九讶异地抬起脑袋。

    “对啊,晨川传国玉玺由墨氏世代相传的玉砖打磨而成,那秘籍便藏在其中。”慕容熵好心地给她解释,之前他担心墨止没服用焰果无法将《炎翼》练到最后,而后墨止才把玉玺中藏有秘籍一事告诉他,原来这狐狸早就把事情方方面面多考虑到了,他算是白担心了。

    “只有我不知道。”苏洛九阴测测地瞄了墨止一眼。

    墨止嘴角一抽,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问了吗?”

    “没有?”苏洛九摸了摸下巴。

    墨止无奈摇了摇头,想到玉玺,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还有,为什么叫慕容熵陪你去,不让我陪你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洛九怀疑的看着墨止,不得不说,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你睡不够,会不舒服。”墨止被苏洛九怀疑,有点哭笑不得。

    “她不睡觉不舒服,那我呢?”慕容熵一张俊脸立刻黑了下去。

    “洛儿是我的妻子。”墨止凉凉地回道。

    慕容熵无语,而苏洛九一听,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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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步步为营收服了撩心的孽畜,还是她荡漾逆袭从此无法无天?十六年前,他是荣宠无极的皇室幺子,八岁封王容冠天下,因先皇病逝心伤病倒从此不再出府;十 六年后,他是重掌江山的摄政之王,经天纬地旷世奇才,从此步步惊澜,权倾天下。十二年前,她魂穿相府嫡女,从此遍地洒狗血,爹够渣,姨娘狠,小妹儿还是朵 白莲花,睹慈母惨死又中奇毒,只能南下疗养;十二年后,她“病”愈归来,备好陶炉小火,只等明暗敌人入锅来,细火慢炖,等一盅上等鲜汤。在苏洛九眼里,墨 止就是个就是个玉制搅屎棍,用材很高贵,本质还是个搅屎棍,轻轻松松就把她完美的人生幻灭。摄政王的黑心小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摄政王的黑心小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摄政王的黑心小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