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是逃婚么
“我想……”苏洛九的笑容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妖,俯身,抚摸袖子的那只手缓缓伸向苏彩儿……
苏彩儿只觉得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终于冲破临界点,“啊”的一声尖叫彻底地崩溃了,什么梨花带雨,什么娇娇千金,狼狈得还不如一个乞儿,脑子一阵阵发黑,却怎么也昏不过去,只能像疯子一样摇着脑袋,直到一声甚是无辜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想扶你起来啊……”
苏彩儿突然愣住,呆呆地看着抱着胸戏谑地看着她的苏洛九,回头,看着那群下人看着自己的眼底多多少少带着些厌恶,知道自己完美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一时间心神俱碎,忘了恐惧,看着苏洛九的眼神恨意浓烈,仿佛想要把她撕碎,瞪着瞪着,眼前一黑,总算是晕了过去。
“唔,大婚之日总该见点红才喜庆嘛,对么暖荷?”苏洛九摸着下巴天真地眨巴着大眼,很是装模作样。
暖荷笑,“小姐说的是。”怜悯地看着地上一个晕了的泥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血人,挑少主不爽的时候来撞枪口,没死就该烧高香了。
“这院子……”懒洋洋地目光看向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的下人们。
“大小姐,奴婢、奴才一定把您的院子收拾干净!”众人齐声道,说完,搬二三小姐的搬人,拿工具打扫的拿工具。
苏洛九惊奇,嫌弃地看向暖荷,“我这么御下有方,怎么你就没这么机灵?”
暖荷泪奔,少主,您这是吓人有方好么!?
某个听不到属下心声的主子拎着自个儿的婚服大大咧咧晃进房间。
“少主你去干嘛?”
“试衣服啊,不合适怎么办。”
“……”刚才谁说相信墨王府的能力来着的?大脸也别这么使劲好么!?
……
暖荷站在屋外吐了半天槽,抽搐的嘴角突然僵住,目光倏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少主什么都聪明穿衣服却是个白痴,稍微复杂一点的衣服都穿不起来的那种人,试婚服却没叫她进去……
“嘭——”
暖荷着急地踹开房门,见里面坦荡荡的也不没有打斗的痕迹,心都凉了半截,少主说嫁人明明不是开玩笑的,可现在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魏雯凤穿透力极强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彩儿,我的彩儿,老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小九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魏雯凤拦住要送走苏彩儿的下人,痛哭出声。
而一旁的梅姨娘早就在看到地上已经成了个血人的苏蝶儿时就厥了过去。
苏筠脸色阴沉,先叫人把两个女儿送下去请大夫来看,顾不上安抚夫人和姨娘,甩袖朝苏洛九的房间走来,刚想开口训斥人,却见暖荷一脸慌张地从房里冲了出来。
“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暖荷见魏雯凤来找麻烦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只能先稳住转移苏筠的注意力。
果然,苏筠闻言,脸色彻底难看了下来,把事情问了一遍之后也没为难暖荷,立刻下令找人,自己则大步走出瑶琴阁。
“老爷,这孩子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不仅敢打彩儿和蝶儿,找回来您一定得说说她,以免嫁去了墨王府闹笑话啊。”魏雯凤一下子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狼狈的女儿,心下冷笑,立刻起来添油加醋。
苏筠挥开她的手,冷冷丢下话,“十个彩儿都不会有小九重要。”说完,大步离去。
魏雯凤怔愣在原地,神情突然变得疯狂,她的彩儿比不上那个小贱人……这么多年的努力,她还是比不上长孙瑶那个贱人!?
“夫人,逃了皇家的婚,这是要诛九族的啊,相爷的意思不是您想的那样。”魏雯凤的陪嫁丫鬟眼看着情况不对,立刻上前安抚着。
魏雯凤呆呆地看着她的丫鬟,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正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太着急了,才会误会相爷,对,她一定是误会了相爷得意思,她怎么会忘了那小贱人做的事情足以连累他们所有人,思及此,心中的恨意更浓。
丫鬟松了口气,扶着魏雯凤离开了瑶琴阁。
等人都走了,暖荷才施展开轻功,急急奔向楼中楼。
……
书房。
苏筠安排好人手找人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画上绝美的白衣少女,抬手,一寸寸地温柔抚摸着,语气无奈,“阿瑶,那孩子跟你真的很像,那么倔强,那么刚烈,我还以为她真的听了我的话乖乖准备出嫁,没想到……”复杂的神色突然阴沉下来,一拳狠狠地砸向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五道黑影突然飘进书房之中,跪倒在苏筠身边,“尊主有何吩咐。”
“把苏洛九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苏筠敛起神色,冷声说道,一身不同于平日的温和沉稳的只有常年处于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展露无遗。
“是。”五人恭敬地答道,闪身离去。
苏筠锐利的眼里闪过疯狂,他等了这么多年,现在连天都在帮他要把那两个人绑在一起,他不准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包括,他的女儿。
良久,他轻轻将脸贴在画像上的女子脸上,锐利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一道叹息轻若云烟——
“阿瑶,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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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止公子就是墨王
楼中楼。
枕浓正拿着簿子核对账目,大门敞开着,远远就瞧见了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暖荷,秀眉一蹙,立刻起身,“怎么回事?”
“我、我……”暖荷拄着桌角喘着气,结果枕浓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顺过气来,“少主不见了。”说着,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枕浓听了经过之后,沉思片刻,“看样子,少主是故意支开你的,她既然说过要嫁便一定会嫁,况且逃婚也不必瞒着咱们,或许,少主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暖荷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苏府已经秘密派人去找了,我们要不要也派些人呢,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左小川提裙走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疑惑地问道,她跟着师傅来过楼中楼一次,跟枕浓姐是一见如故,她特别喜欢她身上那种自己没有的沉稳,这不刚用了膳她就过来串门了,虽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被师傅派来打听情况的。
暖荷一见左小川,就想到了墨止,心里为自家少主担心着心里气得很,一点也不想见到墨止身边的人,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枕浓莫名其妙地看了暖荷一眼,微笑着让左小川坐下,叹了口气,“少主不见了,怕是想一个人呆着,我们有些担心。”
“什么!?”左小川大眼圆睁立刻跳了起来,抓住枕浓的手臂急切地问道,“阿九姐姐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派人去找!?”
“少主若不想别人找到,派谁去都没用,少主是我们的少主,左姑娘没必要这么激动。”暖荷的口气很冲。
枕浓美目微微眯起,沉声呵斥,“暖荷,你对着小川乱发什么脾气。”
暖荷咬牙,烦躁地吼回去,“乱发脾气?是墨止少爷辜负了少主的心意还说什么等少主和墨王成亲了他会送大礼,才让她心里头不舒坦一个人离开的好不好!”
枕浓整个就傻眼了,还不等她消化完,左小川的话又是平地一声雷——
“止公子就是墨王啊!”“新娘都被气跑了,王爷您这次是玩儿大发了……”左小川迳自哀怨地碎碎念,拎着裙子大步跑了出去,她告诉王爷这件事儿会不会被迁怒啊,呜呜呜……
暖荷和枕浓齐齐看她慌慌张张的背影,表情木木的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
半晌。
“枕浓,你知不知道永州金矿是谁的产业?”她总觉得这个矿脉有些耳熟。
“先皇赐给墨王的,怎么了?”枕浓想了想回答到,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扯到这上边来了。
暖荷掩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她要是脑子转的快一点儿是不是少主就不会跑了。
……
墨王府是京城除皇宫外最大的府邸,京城东北方小半地都是墨王府的范围,当年是由先帝亲自督造的,这尊贵巍然、设计完美就不言而喻了,其景致完全不差皇宫分毫,假山的石料皆来源于佳人湖底,因形状优美又很难取得,所以说是一石千金也不为过,旁人家有个那么三两块就算得上是大富了,可这放眼望去这府里却不下数百,小河在山石间蜿蜒而过,一座座精致的汉白玉桥宛若飞虹交错,连接着两岸,自然清新又不失大气,比之莲院更大的莲池中种满了雪焰,花期未过,白绿交融的软波浮动出让人迷醉的画面,还有大片的翠竹林……
左小川一直觉得墨王府漂亮,但今儿个却恨不得这王府小一点再小一点,蹩脚的轻功超常发挥,赶到莲香氤氲的湖心亭时,已经跑得没剩几口气了。
慕容熵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心疼,给她倒杯茶,没好气地责怪,“咋咋呼呼成个什么样子,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学不会稳重。”
“因为师父也不稳重啊。”左小川实话实说,把自家师父气得个七窍生烟后,想起来正事,急急看向旁边把喝茶这件事做到赏心悦目的极致的银衣男人,“王爷,阿九姐姐跑了!”
“啪——”掌心那一年只产三只的上好青瓷杯应声而碎,吓得左小川声音一颤,忍不住朝自家师父怀里缩了缩。
慕容熵有傻徒弟投怀送抱自然是开心的,搂了搂小徒弟香香软软的小蛮腰,安抚着让她先下去,而后一屁股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好友,轻笑,“傻了吧,让你算计人家。”
“小川今年及笄,也该给她挑选夫婿了。”墨止半眯着眼轻靠在椅背上,看着满池荷花目光有些悠远,淡淡地说道。
慕容熵风流俊美的脸一拧,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眼前这个小人痛打三百下,才没好气地哼哼,“活该新娘子跑了。”
“她不会逃婚。”虽然微微失态捏碎了杯子,但墨止依旧是墨止,不过转眼便把事情想通,那个女人想复仇,就必须在京城呆下去,所以她不会逃婚,她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想必早就想好了法子让自己在王府里也过得同样滋润,所以她没理由逃婚,至于自己昨日的试探,则是断了她最后一个逃婚的理由……
慕容熵听着他笃定的口气,见他眼底划过的精光,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真不知道苏洛九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被你给看上……啊靠,你居然攻击我的脸!”
飞速躲开飞来的青瓷碎片,慕容熵气急败坏地低吼,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气势。
“慕容。”墨止凉凉的嗓音传来。
慕容熵偃旗息鼓,翻了个白眼,“干嘛?”
“调集护龙卫,找到人不必带回,暗中保护。”男人淡淡地下令。
“噗,咳咳,好,小的遵命。”慕容熵先是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墨止竟然为了苏洛九会动用自己最隐秘的势力,也诧异苏洛九在他心里的地位,再来就是想来一场大笑,装的这么老神在在的差点就真骗过他了,心里还不是担心着的。
“齐国公府的大少爷与小川青梅竹马……”
“属下这就去寻人,请王爷放心!”风流华丽的声线扭曲地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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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失恋的糟心感
竹林深处,安宁舒适,只有青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件喜服挂在青竹半垂的长枝上,不知用的何种面料,红得纯粹而热烈,日光下,莹莹的微光在其上浮动,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上有银丝绣出数朵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莲,圣洁与美丽比真莲更甚,足见绣工之高绝,风吹而过,宛在火焰中傲然绽放,银色腰带上嵌有九颗成色极好,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腰带上同样坠着九串长短不一,由细碎的宝石串成的穗子,随着人的步伐摇曳着,轻灵美好。
挂着喜服的青竹对面的一棵竹子半垂着的纤细的分枝上,那枕着自己双臂懒散躺着的,赫然是苏府翻遍整个京城也没找到的出走了一天的准新娘。
苏洛九透过竹叶间的缝隙看着明亮的天空,嘴里吊儿郎当地含着根小竹条,半眯的大眼含着冷笑。
苏筠这么想她嫁给墨王,如果她逃婚,他非得气炸了不可,她若想躲,苏府的侍卫不可能找的到,逃掉御赐的婚事是诛三族的大罪,苏筠不会向官府求助,那么他就必须动用自己真正的势力,昨夜便有五个黑衣人顺着她留下的痕迹找了过来,看那五人的身形和轻功功法,根本就不是晨川人,倒有些像祁风的。
不好太早跟苏筠撕破脸,她没把五人抓了,记住了他们的身法就不再留下痕迹,甩开他们,不太轻松,但也不太难。
找到了一些线索,苏洛九心情还是不错的,开始欣赏那件美瞎人眼的喜服,目光落在那朵朵银莲上,微微怔住。
她的人生规划一是解掉自己的寒毒,二是把那些个仇人一个个收拾干净了,三是一身轻松地游遍这个架空的大陆,但她这个人比较随性又不会委屈自己,若是碰上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也许也会打乱一些计划,虽然会麻烦很多也没关系。
对墨止动心这是计划中的第一个意外,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从十二年前开始,她一年四季都感觉不到热这种温度,沸水在她手上那就是常温的状态,墨止是这十多年来唯一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她要没感觉除非情商低到没法儿见人了,不过她这挑头担子一头热的,也没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小小的春心萌动注定得被掐灭在胚胎期,这算不算老天爷在帮她让她稳稳当当地报仇然后过自己想过的潇洒生活呢?
虽然,失恋之后总要难过一下什么的真的很糟心。
“啧,当初就该让那俩二愣子冻死才对。”
苏洛九嗤了一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绝美的小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烟,情绪有些飘忽难测,从脑袋底下抽出一只手,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一支晶莹剔透的血玉玉箫便出现在了掌心,箫身有赤红的液体在缓缓流动,隐有邪意,箫如其主,优雅而邪美,就见那玉箫顺着她的指法不断转动,一道悦耳的箫声突然从玉箫中传出,无人吹奏,却如仙乐般美妙,如山林间闲懒的清风,悠悠扬扬传了开去,不知名的曲子带着淡淡的涩然,回响在这片小竹林中,有轻扬的红嫁衣,随之起舞,热烈而感伤。
不知道的见了这画面,怕是会以为白日见了鬼,否则玉箫怎会自己奏曲?知道的,却一定会比见了鬼还骇然,因为玉箫之所以会发声,是因深谙音律之人以浑厚的内力影响着玉箫内气流的流动,而武林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仅有一人。
但苏大姑娘不担心被人发现,因为……
……
墨王府,玉枝阁,书房所在。
墨止依旧是一身尊贵的银衣,就见他微微垂首,神容平静却罕见的满是专注,这让他那种仿佛在云端飘渺得抓不住的无双风姿多了些实在又致命的吸引力,他执笔作画,优雅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却不知在旁人眼里,他本身便已是一副绝世的画作。
“主,苏姑娘在西郊竹林,有阵法相护,属下等无能,破不了阵法,请主降罪。”一身以银线绣着青云的白色锦缎的俊美男子,护龙卫统领龙风跪倒在墨止身前,为刚刚看自家主子看得呆了一会儿感到羞愧,又想到自己没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脸上愧意越发的浓了。
“守着,待她想出来了,暗中护她入相府。”墨止未把心神从宣纸上移开半分,淡淡道。
“是,属下遵命。”龙风沉吟片刻,道,“主,昨夜有五个高手也在暗中寻找苏姑娘,苏姑娘似乎是故意给他们留下了线索,后来才又甩开了他们。”想到这里他不由钦佩未来的主母,若非她故意引那五人追上她,护龙卫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
雕龙玉质紫毫一顿,低垂的凤眸划过一道冷光,淡淡的音色有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查。”
“是。”龙风起身,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书房恢复了安静,只听得见窗外时有时无的鸟鸣,又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墨止手下的画笔方才停住,白玉般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缓缓拿起宣纸,动作很轻很小心,就见他看着那幅画,凤眸划过满意的淡光,水色的薄唇轻轻牵起一角,淡淡的笑容刹那间惊艳了满室落霞余晖。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副丹青,画技已然入了化境,那一根根线条的细致,更可见画者的用心,那画中,昏暗的华贵宫殿中站着的赫然是一名一身水红的绝色女子,眸含戏谑,形容慵懒而优雅,最最生动的,却是唇畔那一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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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个大婚了哈,大喜之日大家都冒冒泡哦,顶锅盖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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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大婚
墨王大婚,自相府到墨王府的长街上早早便由特意换上紫色丝绸劲装的墨王府护卫铺好了华贵的莹红色绸缎,沿街也早早由皇帝派遣的禁军守卫,本身的煊赫加之帝王的恩宠,让全京城的百姓都为之哗然。
苏洛九却是在成亲当天的清晨才被找了回来,众人摸着终于安全了的脖子就差没唤她一声祖宗了,苏筠有再大的气为了让她乖乖地出嫁也得忍着不发,而魏雯凤等人见此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因此苏洛九的耳根子倒算是清净,因为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她立刻就被推进了闺房梳洗打扮,其中还有一场小插曲,魏雯凤顶着当家主母的名头本该由她来为新嫁娘梳妆,可她才拿起梳子苏筠那儿便传了话来,说是这梳发的人改为太长公主,这叫魏雯凤气得要命却不敢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苏洛九一眼退后了一些。
苏洛九这两天一直呆在竹林里玩儿她的玉箫根本没有睡过,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因此现在的精神有些恹恹,眼底虽无青黑色,但那双本灵动的大眼却是没什么神采的,没等暖荷和枕浓从楼中楼过来,就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的坐在一旁的太长公主一阵阵的无奈,见她疲惫到极点的模样,心疼得也就由他去了,暖荷和枕浓本兴冲冲的想把墨止的身份告诉自家少主,结果这位睡死了过去雷打不动,无语之下只能先为她梳妆。
等苏洛九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瞄了眼镜子,差点没啵镜子里的美人儿一口,女子最美的时刻便是出嫁时,古人诚不欺人,苏洛九一直都知道自个儿这脸长的比上辈子好看而且还是那种带点妖娆味道的美,却是第一次被自己给惊艳到,本就大而线条优美的双眼在浅红的眼影衬托下,懒洋洋眼神儿硬是被掰成了妩媚含情勾人魂儿,吹弹可破的凝脂肌肤本偏苍白,但在淡淡的胭脂熏染下气色好上许多,隐有娇憨之态,樱唇被染成艳丽的红色,直将媚色逼向极致,而眉心一点金色樱瓣,则在妩媚中又凸显了尊贵端庄,不可谓不妙。
嫁衣的大小恰好合适,微撒的裙摆让她原本偏瘦的身子莹润了一些,华贵的嫁衣与她自然生成的尊贵气质相得益彰,就见她慵懒含笑,轻抬水眸,只让人想到八个字——倾城国色,佳容无双。
妆成的一刹那,屋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无论是爱她的人还是恨她的人,在这一刻只剩下惊叹,这样的女子旁人没法儿嫉妒,因为根本没法儿比。
“哈喇子流出来了啊喂,难道要我拿喜帕给你们擦擦么?”懒洋洋带着些戏谑的声音响起,幻灭两个人在众人脑海中出现。
“小姐……”暖荷扶额,无力吐槽。
太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亲手为她盖上了喜帕,由暖荷扶着她跨出了房门。
魏雯凤和苏彩儿留在最后才走,见女儿眼里的妒忌和不甘险些压制不住,魏雯凤眼里划过戾气,小声安抚道,“待到娘的彩儿成亲之日,顶不会输给那小贱人。”
苏彩儿点了点头,勉强地笑笑,一想到苏洛九现在如此风光到最后会是个寡妇,笑容这才真切了一些。
苏筠目送着苏洛九出府上轿,温和的脸上终是露出了看到黑暗后黎明般的兴奋,想到地牢里那五个连人都找不到的废物,看着那花轿的眼里划过深思,他的人只道花谷谷主把一身医术传给了小九,可不曾说花无泪教过她什么高深的武功,看来,这丫头的秘密还不少,不过这点小事还影响不了大局。
……
因墨王对外宣称是病入膏肓,因此并未亲自来迎亲,却很奇怪的没有让任何人来替他迎亲,但是这种细节在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的吹锣打鼓下被无视得干干净净。
暖荷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墨王的事情却没听到半点回应,在终于意识到她的好少主睡着之后,不再挣扎,就让少主自己去发掘惊喜好了。
花轿未在大门停下,而是直接被抬进了墨王府的最大的院落,墨王的住处——千云阁。
因皇帝下令不准任何人来扰了墨王府的清净,因此墨王府也省心不少不需要办宴,只准备了多份大礼送遍京城的官员世家,墨王府内也因此一派安宁。
千云阁内,花轿静静地落在院中,轿旁只剩下暖荷和老管家二人。
“王妃,王爷的寝室是不允许旁人入内的,还请王妃现行下轿,老奴为您引路。”老管家谦恭的声音在轿外响起。
良久,没有回应。
暖荷尴尬地咳了一下,“那个……少、咳,王妃应该是睡着了,我叫叫她……”
老管家一愣,抿了抿嘴把笑意隐下,点头,“还请姑娘唤醒王……”
“让她睡。”淡淡的声音打断老管家的话,墨止缓步从房内走出,红玉发冠将墨发竖起,莹红的喜服绣着一朵半人高的盛开的银莲,简单却大气,耀目的红冲淡了他冷漠的气息,天赐的俊美容颜也稍显柔和,少了些距离感,此时的他更像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优雅而尊贵,带着淡淡的天生睥睨的威严,让人钦慕他时又不自觉的折服。
“是,王爷。”老管家有些诧异他会出门,想到前两日已将内奸查处,这才放心,见王爷迳自走到轿前,撩开帘子将王妃抱了出来,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家震惊了,震惊完了以后感动得红了眼眶,那件事后王爷便更加不亲近人了,这么多年来看着王爷身边除了慕容公子外没一个朋友,孤孤单单的,他也是心疼啊,而现在,王爷却愿意如此亲近王妃,好,好啊。
墨止淡淡看了老管家一眼,并未多言,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觉得手上的重量比之前轻了一些,微微蹙眉,“她怎么了?”
“少主对睡眠和吃食的要求极高,这两日她躲在林子里,怕是没吃好也没睡好了,加之心里头有事儿……”暖荷说到这件事,也管不得什么规矩了,神情不由自主就有些忿忿然。
墨止觉得心被什么扎了一下,刺刺的不是很舒服,轻抿着薄唇,搂着苏洛九转身进了房间。
……
苏洛九恍惚间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满足地小小地哼了几下,身子猛地僵住,美眸刷的睁开,伸手便要掀开自己的盖头,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双腿也落了地。
“喜帕,只能由自己的夫君揭开。”淡淡的声音似乎含着些道不明的柔软,墨止放开她的手,缓缓揭开怀中人的喜帕,妩媚倾城的娇容映入眼底,一抹惊艳打破淡漠和平静,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与此同时,苏洛九也看清了抱着自己的人,美得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脸,她想装不认识都不行,扫了眼他这一身打扮,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就可以去死了,眼神渐渐狰狞起来,“墨止你这个……”
话音未落,人突然晕了过去,自然也没看见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男人脸上那一瞬的苍白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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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有木有断的很销魂的感觉?
洞房还是吵架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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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墨止的霸道
千云阁。
墨止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若非她突然晕倒,他真的不知道他对她的在意原来比想象中的多得多……目光转向坐在小凳上为苏洛九把脉的慕容熵,脸色有些阴沉,“她怎么了?”
“睡眠不足,被你这么一气给气晕了,不过现在是睡着了,还有,你对她干了什么耗损了她八成的真气?”慕容熵说到最后,声音止不住地拔高,还是好友冷了眼才压低了声音,苏洛九武功有多高他是不知道,但那天见她拎着个丫鬟还能一口气从画舫飞那么远安然上岸,没有雄厚的内力光靠轻功是绝对做不到的,他方才为她诊脉就发现她的真气大损,要不是阿止这一身整整齐齐没什么凌乱,他真的要以为新婚之夜他们不是在洞房而是在打架了。
墨止眸色沉了沉,突然冷冷开口,“把龙风叫来。”
无人响应,只是隐隐有空气波动的声音,没过多久,龙风便赶了够来。
“这两天,竹林中有何异动?”墨止动作轻柔地为苏洛九摘着头上繁多的发饰,边淡淡地问道,护龙卫的能力他清楚,既然有他们守在阵法之外,便不会放一只苍蝇进去,唯一能让这女人元气大伤的,怕只有她自己了。
龙风瞥了眼自家主子,见他轻柔的动作,说不震惊没被吓到是骗人的,闻言,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属下隐约听到树林间一整晚都有箫声,但听的不是很真切。”
墨止略略沉思,指尖无意思地把玩着苏洛九的头发,手突然顿住,一丝惊诧划过眼底,眯了眯眼掩去眼底惊叹后的无奈,示意龙风已经没事了。
龙风行礼退下。
“你这次是把人给气狠了,一晚上不睡觉吹小曲儿。”慕容熵没注意到墨止的不对劲,有些幸灾乐祸,戏谑地眯了眯眼,他已经想象到苏洛九掀了墨王府的画面了。
一支金步摇突然飞射而来,慕容熵躲得已经很快了还是让它把衣袖给割破,妖娆的俊脸黑乎乎的,“你这个成亲洞不了房的可怜虫!”
“你可以走了。”墨止见床上的人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淡淡地扫过去一眼,眼神有些凌厉。
“你这叫卸磨杀驴!”慕容熵继续不怕死的拍了拍床板,而后脸色大变翻身躲过直击自己面门的风刃,翻身退到了门边,震惊地看着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幽幽看着自己的苏洛九……手上的玉箫,他刚琢磨着阿止是不是知道她真气耗损的原因想问一问来着,这就给了他这么吓人的一个答案,“苏洛九你竟然是……”
苏洛九不语,只是迷迷糊糊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而后扯过被子把脑袋蒙了起来。
墨止见她眼里的血丝深深地尝到了心疼的味道,冷冷看向慕容熵,“慕容。”
“咳,我这就走……”慕容熵眼里的震惊还没消退,闻言干笑两声,临走还不忘看了苏洛九一眼,再度惹来一记冷眼。
慕容熵离开后,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听得见龙凤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穿着喜服,你睡得着?”墨止看着躲在被子里装睡的人,有些无奈地抿了抿了唇,伸手要拉开被子。
“你管我睡不睡得着,我死了都不关你的事。”被子被拉开,苏洛九憋了口气,撇开眼冷淡地说道。
“再说一次。”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危险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
苏洛九看着他微沉的脸,气笑了,“我说,我死了都不关你的……唔……”不等她把话说完,眼前突然一暗,双唇再次被堵住,有什么温软的东西钻进了自己来不及闭上的嘴里,幽幽的莲香充斥着鼻腔,怔愣间大脑开始混沌……水眸微微睁大,下意识便想把身上的人给推开,结果反被抱得更紧,让她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怒气。
耍着她玩儿的是他好不好,他还有理生气了么?!
苏洛九心里委屈自然容不得他为所欲为,偏开头想要躲开他,却发现无处可避,舌头被他惩罚性一咬,双眸条件反射的氤氲开水雾,恶狠狠并且怀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地对上扫把星那双长得挑不出半点毛病的漂亮的凤眸,一不小心就瞧见了那双总是的冷漠的眼里流露出的淡淡温柔,不由怔住。
“洛儿,把眼睛闭上。”墨止稍稍退离,抿了抿唇间残留着的幽幽冷香,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倒觉得比极品的佳肴更加可口,这种亲吻的感觉很新奇,四肢百骸都在欢唱着舒服,他想,日后也该多多行驶他的权利,见她面染桃色,怔愣着颇有些娇憨的模样,眼里划过浓浓的笑意,声音不自觉的低柔轻缓起来。
苏洛九被他柔和下来的俊脸勾得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乖乖闭上了双眼,浓密的长睫惹人心怜地轻颤着。
温热的唇再次覆上她的唇瓣,挑开她本就没咬紧的牙关,开始了独属于男人的征程,她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有多久,她只记得,他从生涩到熟练的蜕变,从温柔到失控般的略带粗暴,她只记得,她从僵硬到妥协而后忍不住回应的转换,她只记得,每每窒息到极致流出生理泪水后总能得到一点点呼吸的机会而后再度被剥夺呼吸的权力……
……
“我不是在耍你,娶你是出自我的真心,之前所为一是为了试探你的心意,二是为了激你以免你逃婚。”墨止一腿曲起一腿平伸,有些慵懒地靠在床柱上,把玩着躺在自己身边呆呆地看着床顶发呆的人儿的头发,决定暂时不惜字如金,跟她好好谈谈。
苏洛九被折腾了一番,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瓣,倒是冷静了下来,吸吸鼻子,有些自嘲,“也就我傻,以为跟墨王不会有什么交集便没让枕浓往下查,结果被你算计得连渣都不剩。”顿了顿,“真心要娶我,你喜欢我?”他今晚的不同让她感觉他对自己,好像是不一样的……
“月明宫以前是我母妃的寝宫……那天,谢谢你的出现,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但自此以后我便不讨厌你的触碰,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墨止淡淡地说道,还挺诚实,突然扯了一下她的头发,低头问,“你呢?”
“我?你不是试探过了么?看我气的闪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苏洛九眯着眼吊儿郎当地笑笑,见他要说话,淡下了笑容,神色微冷,“我不知道如何发展一段感情,但我至少知道感情里不该有算计和试探,你有你的想法这我管不着,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虽然比起嫁给一个陌生人嫁给他真的算是惊喜了,但是她会告诉他么?no!
墨止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运筹帷幄了一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微微垂眸,沉默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落寞。
苏洛九刚才已经中了一次美男计被吻得差点断气,现在她实在是没法儿再心软了,冷哼一声,扯过被他捏住的头发,翻身想要下床,却被人拦腰抱住,虎了小脸,“放开。”
“你已经是我的王妃,入了皇家的玉牒,不管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你都是走不了的。”墨止听了她刚才的话,以为她要走,方才还温和的气息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不同于往日的淡如止水,藏匿在骨子里的霸道和傲气显露无疑,此刻的他才真正像一个天家之子,摄政之王,一言令下不容他人忤逆。
……
“所以尊贵的墨王妃我连洗澡的权利都没有了么?”森森的声音响起。
苏洛九拿带着血丝的眼幽幽看向墨止,光线再暗些估计会很吓人,就见她突然抬起膝盖给了他肚子一下,一股脑把身上乱七八糟的装饰品全扯下来往某人身上一通乱砸,然后翻着白眼拎着裙摆女王气场十足地走开。
墨止淡定地躲开砸过来的所有东西,以拳抵着唇轻咳一声,眯了眯眼,起身走到柜子边拿了一件睡袍,然后往浴池走去,还没走到屏风前就被三道水浪逼退。
“走。”咬牙切齿的低吼从浴池里传来。
墨止避开,看见屏风上她原本的衣裳都湿透了,眼里划过精光,很是体贴,“不要睡袍便直说,不需再耗费真气。”说完,拎着睡袍转身走的很干脆。
良久。
缩在温泉里的苏洛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默默望天,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知道现在和离还来不来得及。
------题外话------
有的人也许觉得阿止的试探无伤大雅,但是小九这两天也的确因为他的试探很伤心,所以还是小小哒修理阿止两天再甜甜蜜蜜吧啊哈哈,虽然没有洞房,可是亲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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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病入膏肓的王爷很闲
墨王府,湖心亭,莲色雅致,清香阵阵,加之午后微熏的日光,最能让人生出小憩的念头。
苏洛九满足地窝在软榻里,像一只餍足的猫儿惹人喜爱,长发未束,随性而慵懒,一只修长的手撩起一缕,卷在指尖又松开,周而复始,自得其乐,轻阖着的美眸不情不愿地睁开一条缝,“病入膏肓的王爷就是闲啊。”
聊了大半天,她也算了解了皇家的恩恩怨怨,简而言之就是不受宠的大皇子和受宠的小皇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先皇和白妃当年的死跟现在的皇帝太后脱不了干系,所以墨止韬光养晦十六年最近出府就是为了弄死他们,墨王府里有内奸,之前装病就随着他们去了,现在“病”好了当然得揪出来,上次宫里的刺杀是皇帝出手试探,所以他将计就计受伤,从而把皇帝的眼线全都揪了出来……听着这厮经历跟她倒是挺像的,不过苏家这种小门小户跟宫内的恩恩怨怨还是没法儿比的。
“你的身份被别人知道会很麻烦,下次还是小心些。”墨止单腿屈膝坐在软榻边,指尖的发被抽走了,退而求其次,把玩着她的玉箫,想了想,才说道。
“王爷这么奸诈,妾身的小心有用么?”苏洛九凉凉地笑,对他爱玩自己的东西这一点已经无语了,四周看了看,挑眉,“在林子外面守了一晚上的,原来是你的人。”昨天早上她从林子里出来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守着竹林,不过她赶着回去也没空多想。
转着玉箫的手一顿,墨止朝后扬了扬手,就听见五道轻微的响动后再度恢复平静,有些赞赏地看着身边的人儿,“很敏锐。”护龙卫的隐匿本领他很满意,这女人能察觉他们的存在,说心里没点淡淡的自豪是骗人的。
你那点自豪是几个意思!?
苏洛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开口,“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在我的光辉照耀下恢复生机?”她还以为赐婚这事也是他动的手脚,结果一问才知道这件事完完全全是皇帝的意思,君心难测哪,也不知道皇帝玩的什么把戏。
墨止嘴角轻轻一抽,淡淡送过去一眼,“你叫我喂?”
苏洛九被哽住,闭了闭眼,笑,“墨止?阿止?王爷?”
墨止垂眸不语。
“夫君?”
某人抬眸,看着自家媳妇儿的眼神微微发亮,淡漠的俊脸配上这种小表情……
苏洛九觉得自己被他给萌到了,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下,望天,“要么适可而止,要么和离,你自己选。”妥协的事情坚决不能有,否则那厮如此卑鄙必定得寸进尺,她被耍的气还没全消呢好不好。
墨止也知道之前把人给得罪狠了,现在人还能跟自己笑笑已经不错了,抿了抿唇,言归正传,“我的内伤,多久能治好?”
苏洛九略微思索,突然爬起来,牵起他的手,指尖轻轻滑过他的指腹划出一道口子,有细细的血珠冒出来,想要舔掉,却被拦了下来,不由疑惑地看向微微蹙眉的俊脸,“你干嘛?”
“你会中毒。”墨止眼神冷了冷,当年他中毒后差点就死了,毒性太强无法根除,他的血液也带有致命的毒素。
“妾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为王爷您尝毒呢,您可不要太爱妾身哟。”苏洛九舔掉一滴血,满脸娇羞地插科打诨,眼底深处划过淡淡的笑意,倒是没想过他这冷冷淡淡的性子还会关心人。
墨止突然想到在莲院的时候她也喝过自己的血也没了担心,见她这欠收拾的小模样,默默移开了目光。
……
玉枝阁。
“总的来说你的毒和内伤都属炎性,有我的血做引子,祛除炎蛇的毒性之后再调养你的内伤是可以的,但是……”苏洛九拿了张大大的宣纸圈圈画画研究着药方,见书桌对面的男人悠哉地喝着茶,嘴角一抽,“我说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帮你治下去的欲望。”哪有大夫糟心病人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的道理。
墨止伸手抚开她皱起的眉头,眼神微微放柔,“不必太着急,我死不了。”
“那你写个遗书,等你内伤复发撑不下去翘辫子,墨王府所有的财产都归我,那我绝对不着急。”苏洛九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墨止,如果我说,你恢复健康的代价是你会成为一个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普通人,这伤,你治是不治?”
墨止一愣,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沉吟片刻道,“不治。”
苏洛九冷了脸起身绕过书桌就往外走,“不治就不治,死了我好改嫁。”
墨止一把把她拉住,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墨谦峰身边能人很多,半年之内我不可以失去武功,我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治,洛儿这么急,是担心我么?”
“这么自恋可不像你。”苏洛九皮笑肉不笑地讽刺了一句,心里暗骂着自己没出息,明明还没原谅他但一想到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还是会忍不住生气。
墨止冷硬的心柔软起来,有些感叹情感这种东西,是不是心里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喜欢那个人的触碰?慕容碰他他虽不会躲避但还是会有些不适,但这个女人……看了眼手里细细的手腕,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一低头就看见那厮疑似温柔的小眼神,苏洛九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使劲把手抽出来,想要绕回书桌后边,结果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身子朝前一扑就往桌子上的砚台扑去,腰间缠上一双大手,把她拉了回来,下意识地回头,唇上的温热让她怔住……
“咳咳,你继续继续,我出去,我立刻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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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炸毛的小九
“咳咳,你继续继续,我出去,我立刻就出去……”
慕容熵进书房向来跟进自己家一样从来没敲过门,习惯性地推门进来没想到就撞破自家兄弟的好事了,摸了摸鼻子很是诧异自家兄弟的巨大变化,干笑着要关门。
苏洛九嘴角抽了抽,朝后退了一步,腰间的大手也识趣地松开,朝慕容熵招招手,轻咳一声道,“进来,有事找你。”
“你们不继续啦?”慕容熵暧昧地眨巴眼,扒在门边,回应他的是一支上好的狼毫。
……
龙风突然把墨止叫去,因此书房内只剩下苏洛九和慕容熵两人。
“所以你是说,阿止的健康和武功只能选一个?”慕容熵看着手里的药方,俊美的脸上有些凝重,想了想,突然抬头看向苏洛九,眼里带着笃定,“你有两全的法子,对吧?”不然干嘛叫他进来讨论,他的医术虽高于她,但是术业有专攻,他对极寒极炎这一类病和毒得研究并不如她。
苏洛九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算他好运。”
慕容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吸了一口气才压住快冒出眼眶的热气,微微哽咽,“快说说。”
“啧啧,真是爱你的阿止啊,你要是个女人,恐怕都没我什么事了。”苏洛九痞痞地笑着挤眉弄眼。
“亏得阿止见你晕倒吓白了脸,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在意他。”慕容熵为自己的好友抱不平。
“也不想想谁害我晕的。”苏洛九哼哼了两声看向慕容熵,神秘地笑了笑,“慕容熵,我之所以说墨止的内力会消失,主要是因为他的内力是在炎蛇蛇毒的促进下修习而成的,若是要根除毒素,自然得废掉他的内力,但是若他的内力中毒素没有了呢?”
“你想用洗髓花?”慕容熵略一想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暗道她的聪明,洗髓花极其罕见,据说可以洗髓伐筋,淬炼人的内力,使之不含杂气更为精纯。
“嗯嗯,我想问问你受不受得住墨止的内力,因为到时候他的内力会大涨,你得给他疏导一下。”这才是她真正要说的。
慕容熵脸一黑,凉凉地看了苏洛九一眼,“小九我没得罪过你吧至于这么暗着损我么,先不说阿止的内力是在生死之际锻炼出来的我根本就不及,最关键的是,他的内力极炎,会把我烤成焦炭的好吗?花伯伯说你自学成才修习了一身阴寒的内力,加之你的寒体,这世界上能抑制住阿止内力的人恐怕就你一个。”
损你大爷我很认真好么?!
苏洛九腹诽,表情却一点看不出认真来,“可你也没告诉我你亲爱的阿止就是墨王呀。”
慕容熵就知道她是在损自己,撇撇嘴,轻哼,“据我所知,晨川境内唯一一颗洗髓花在雪山之巅,洗髓花采摘后一刻便失效,正好你们俩新婚,最近都是大晴天,你们俩爬爬山过过二人世界再适合不过了。”
“你们家蜜月在雪地里过?”苏洛九嗤笑。
“蜜月?”慕容熵不解。
苏洛九差点忘了古代没蜜月这个词,打了个呵欠转移话题,下巴点了点药方,“这十多种药材可不好找,冰蛤师父已经去找了,其他的你最好快点找……”
“慕容少爷,郡主跟太子去游湖了。”王府的家丁突然匆匆来报。
一直吊儿郎当的慕容熵笑容一收,有点酸酸地撇着嘴,拿过苏洛九手上的药方子,“我会派人去找的。”说完,大步离去,边走还边问着左小川的情况。
苏洛九惊奇地看着慕容熵杀气腾腾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慕容熵喜欢的是小川那丫头,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在想什么?”墨止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王妃笑的非常之欠收拾,嘴角抽了抽,弹了她脑门一下。
“又没想你。”苏洛九摁住脑门,没好气的斜过去一眼。
墨止眯了眯眼,“想谁?”
“唔,咱们墨王爷好像吃醋了哪……”苏洛九嗅到点酸味儿,戏谑地看着一脸淡定吃着醋的男人,突然发现短短几天他的变化大得吓人,以前就是那种成天淡着个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后来呢,被她逼急了还会顶个嘴,再后来就是在月明宫的时候,据说他是在那时候对自己感觉不一样的,好像他也是在那里第一次主动抱她来着,从那以后,他对她似乎越来越霸道。
墨止默默地移开目光,耳根子微微发热。
苏洛九眼尖地看到他发红的耳根子,一瞬间被萌到了,起身恶意地捏住他的耳朵,坏笑,“呀,咱们墨王爷耳朵好红呀。”
“适可而止。”墨止垂眸淡淡地看着得瑟的小脸,清越的声音带着点点危险的意味。
“不会怎么办?”苏洛九无辜地眨巴一下大眼,两只小手都捏着他的耳朵,坏心地又捏了几下。
墨止轻抿着唇,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低下头便狠狠地吻上那张气人的红唇,大掌在她腰间一掐,满意地探入她张开的口里。
“你个贱人……”苏洛九眯着含着水雾的大眼,含含糊糊地骂道,小屁屁突然被打了一下,小脸立刻羞愤得红了个透顶,一口就想咬他的舌头。
墨止反应极快地退了出来,水色的薄唇因刚才的亲吻微微泛着暧昧的红,看着怀里又气又羞红着小脸跟颗诱人的果子似的女人,墨黑的双眸也深邃了起来,左手在她腰间一点,不老实挣扎的人儿软软地倒进了自己怀里。
“你敢再卑鄙一点么!?”苏洛九无力地揪着他身前的衣襟,气得红红的大眼格外的妩媚,有洁癖的墨止气人,没洁癖的墨止气死人,她是疯了么喜欢这混蛋!
“敢。”男人淡定地答了一句,俯下身彻彻底底地卑鄙了一把,尝足了媳妇儿的生理盐水。
良久。
“墨止你个卑鄙龌龊的混蛋,你再敢碰我我一辈子不原谅你!甭想姐姐我陪你爬雪山,你去死吧你!”苏姑娘一声怒吼震惊四方,躲在暗处的护龙卫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敢吼王爷的王妃,果非常人。
……
墨止看着苏洛九红肿得过分的唇瓣,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意地左右闪躲,避开炸毛的女人丢过来的名贵字画,扫了眼一地的狼藉,决定日后亲热要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题外话------
昂~哀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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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不准使用美男计
大婚当晚,洗过澡后困得迷迷糊糊的苏姑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跟墨止一起睡有什么不对,但经过昨天下午某人无耻行径的提醒下,某人终于自食恶果被赶出了房门。
花园。
因为墨止身份的原因,苏洛九没让枕浓再呆在楼中楼,而是直接把暖荷、枕浓和双胞带来了墨王府。
此刻,枕浓和暖荷一左一右坐在苏洛九身边的石凳上,拿胳膊拄着脑袋看她们写了一上午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少主,瞄了眼满地的纸团,嘴角一阵抽搐。
“王妃,我觉得您一年用的墨水都没今天一天多。”暖荷不忍心再看那一张张上好的宣纸打水漂,决定出来阻止。
苏洛九手一顿,凉凉斜了暖荷一眼,“叫我少主。”
“唔,我怕王爷打我。”暖荷缩了缩肩怕怕的样子,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她昨天喊了一声少主被王爷给听见了,之后就被要求改口,想到少主那会儿抓狂的样子就想笑。
“那主子我打你,你怕不怕?”苏洛九龇起小白牙,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光,毛笔往砚台上一戳,浓墨凝结成冰,还冒着寒气。
暖荷这回瑟缩得非常真实,有点委屈地抿唇,“可是您打不过王爷。”
苏洛九感觉不会再爱了,由着毛笔以一种诡异的冻结姿态戳在砚台上,素手拿起桌子上写得满满的一张纸,吹了吹,满意地点点头,放在一旁晾干,自己双手交叠趴在石桌上,扫了眼周围的花花草草,眼珠子转了转,状似无意地感叹,“来京城这么久了,我好像都没去京城玩儿过,枕浓暖荷,你们说咱们先去哪儿转转好呢?雪山……怎么样?”
“雪山?雪山好啊,听说那里特别多珍贵的药材,您去一趟还能得不少好东西哪。”暖荷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小脸突然一黑,狠狠拍向石桌,“少主您说什么胡话哪,雪山那么冷,你去不怕回不来么?”她个傻子刚才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苏洛九侧脸避开她拍桌子带起的小风,“不至于吧……”
“少主你很奇怪哎,雪山是京城最冷的地方,您一向对冷的地方避而远之的,今天怎么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暖荷怀疑地问道。
死丫头什么时候反应不迟钝了?
苏洛九吐个槽,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疑神疑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枕浓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自家少主,十多年的相处她没漏掉自家少主眼里不太明显的心虚,蹙了蹙眉却未多言,只是留了个心眼儿。
想到洗髓花的事情,苏洛九有一点纠结,她寒毒被压制了毒发是不可能的,自然不需要怕风吹过来跟刀子割似的疼,但是她是那种受不得寒的体质,上去个四五天下来伤寒感冒个十天半月绝对跑不掉,感冒能保住扫把星的武功这笔生意还是挺划算的,而且喜欢一个人也会想要他健康啊反正又不需要什么太大的代价,关键是……瞄了枕浓和暖荷一眼,要怎么跟这俩丫头说呢?她这个主子没什么威严来着。
想了一会儿也没个结果,倒是花园里的暖日清风吹的她发困,在臂弯里蹭了蹭,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午膳时间。
墨止处理完事情一入花园就看见趴在石桌上睡着的女人,蹙了蹙眉,眼神示意暖荷和枕浓退下,放轻了脚步上前,轻轻地把她打横抱起,想带她回房里睡,没想到还是弄醒了她。
“干嘛去?”苏洛九眨了眨爱困的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回房睡一会儿,还是先用午膳?”墨止看她刚睡醒还有点呆的样子,被很多事压的有些疲惫的心突然就轻松了起来,想起父皇在世时说过,心爱的女子就该用来娇养纵容,他想,也许还没有爱上洛儿,但他已经想这么待她。
“用膳。”打了个不太秀气的呵欠,揉着肚子苏洛九终于清醒,眨眨眼,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拿过石桌上压着的纸,笑眯眯地递给墨止。
夫妻守则——第一条不准在女方未首肯情况下进行亲密活动,第二条未得女方同意不得同塌而眠……
“想都别想。”墨止凉凉地看向苏洛九,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同意,昨日是他孟浪了便由着她去了,但他们是夫妻,他不喜与人接触都明白同塌而眠亲密接触都是夫妻生活的正常模式,况且他很喜欢这种模式,要他同意除非他疯了。
“来来来,话别说的这么满,姐姐我给你分析一下。”苏洛九痞子一样想搭人家的肩结果发现身高差神马的有点伤人,撇撇嘴放弃,“你说如果我要离家出走,你拦得住么?”
墨止嘴角一抽,真的很想把她吊起来打一顿,忽而,清冷的眼亮了一亮,离家出走……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么?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睨了她一眼,突然淡淡地勾起唇角,“好。”
苏洛九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怀疑地看他,见他笑了,雪地里开出的小花儿似的美的让女人都嫉妒,可耻地咽下一口口水,看到自己小动作被发现后男人眼里的戏谑,小脸一黑,扯过纸挥起刚刚解冻的笔刷刷又添了一条,把纸拍在男人身上,很是傲娇地扬起下巴走人。
墨止瞄了眼最后一条,眼里泛起了浓浓的戏谑——
第十八条,不准使用美男计。
……
墨止和慕容熵,一个生在皇家地位尊贵,一个是在武林享有盛誉的神医木幺,在吃穿用度方面虽未刻意追求什么,但供给他们的都是绝顶的,比如说,墨王府的厨子。
湖心亭里,墨止、慕容熵、左小川和苏洛九三人围在桌前用午膳,其他三人姿态极尽优雅,唯有一人……
苏洛九对食物的追求与对睡眠质量的追求是呈正比的,因此楼中楼的菜色口感才会闻名京城以及外地,她一直以为自己训练出来的厨子已经是上上品,哪里知道墨王府里还养着一群极品。
自家少主的德行,枕浓和暖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双双已经退到了最后面,垂首眼观鼻鼻观心。
“慢点。”每每到了用膳的时刻,这女人三天没吃过饭的德行就会冒出来,墨止真的怀疑她之前的十八年到底有没有吃饱过,见她吃的都是些干的,盛了一碗汤送到她面前。
根本停不下来的苏姑娘头也不抬地接过汤,还顺手把热汤的温度降到最佳口感,这一幕看得众人齐齐汗颜,原来内力可以这么用。
“王爷对阿九姐姐真好。”左小川已经吃饱了,托着下巴羡慕地看着两人。
慕容熵默默地扫了眼自己碗边的虾皮蟹壳,极其委屈地送过去一眼,换来小妮子满满的不解,一口气终于郁结在心里,望天,看向专注吃食的苏洛九,“小九,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止上雪山?”
“正主儿都不急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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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最近阿止和小九的戏份很多哦,不可以嫌弃小两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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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我们的缘分走到了尽头魂淡
“正主儿都不急你急什么……”苏洛九头也不抬,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地说道,但在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了自己那俩个丫头一眼,果然看见她们俩眯着眼睛看自己,不由一个脑袋两个大,暗骂慕容熵是个大嘴巴。
慕容熵耳朵有点痒,他摸了摸耳朵很不满苏洛九不在意的态度,“你这个人……”
“食不言寝不语,你这个样子怎么以身作则,是么,小川?”苏洛九抬起脑袋,朝左小川邪邪地眨了一下眼。
左小川白嫩的小脸立现酡红,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不满地看着自家师父,小眼神里满是控诉。
慕容熵差点没掀桌,养了几年的徒弟竟然帮着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女人给自己摆脸色,这简直是……眼角狠狠抽了抽,瞪了苏洛九一眼赌气地看向别处。
见他终于没再问,苏洛九暗暗吐了口气,一偏头,就看见墨止以一种淡中带着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她有点心虚,缓慢滴咽下了口里的汤。
“吃好了?”墨止拿着帕子擦拭着她油叽叽的小嘴,擦干净后直接将二百多两银子一块儿的锦帕化作灰烬,见她点头,虚抿薄唇缓缓站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离开,“暖荷、枕浓,你们跟来。”
枕浓和暖荷面面相觑,跟了上去。
“小川,你说阿止是不是觉得苏洛九不重视他,准备回房教训她?”慕容熵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
左小川一愣,有些怀疑,“不会吧,我觉得王爷跟师父不一样哪。”
“什么?”慕容熵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聪明的大脑感觉不够用。
“每次我犯错,师父都会罚我,但是王爷比较稳重,应该不会吧……”左小川小声嗫嚅,说完有点瑟缩地看着自家师父。
“……”慕容熵面无表情,突然把她抗在肩上大步离开。
“呜……王爷抱的那么温柔,为什么师父这么粗鲁!”左小川被颠得快要吐出来了,终于爆发,向恶势力提出抗议。
“左小川。”被喜欢的人拿去跟别的男人比还明显弱势的慕容少爷彻底抓狂。
……
“你被屎糊了脑子么发什么疯!”苏洛九环着墨止的肩,咬牙切齿地低吼,小手不忘掐他两块儿肉。
他是有多饥渴才能做出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回房间的混账事情!
墨止凉凉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不多时回到千云阁,见暖荷和枕浓跟了上来,才把怀里炸毛的女人放在了外室的椅子上。
“洛儿不能跟我去雪山,对不对?”墨止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悠悠开口,止住了苏洛九要起身的动作。
“对你个头,这天底下有哪儿是姑娘我去不了的?”苏洛九硬着头皮嗤笑,心里已经把他的敏锐恨了个千万遍。
“没让你说。”墨止弹了她脑门一下,剥夺她的发言权,淡淡看向枕浓和暖荷,眼里的威严让人不敢撒谎。
枕浓接触到他的目光,身子情不自禁地僵了一僵,吐出一口气,再看了眼眯着眼威胁自己的少主,显然少主是不想王爷知道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少主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王爷,自十二年前少主中毒后,对寒冷的感觉非常敏感,少主每月葵水来时,会内力尽失,寒气更能在她身体上造成巨大的疼痛。”看了眼自家少主黑了的脸,咬牙继续说,“上次少主几年来第一次毒发,就是因为葵水来时受了太多寒气。”
枕浓说完,直接跪倒在地,“少主,枕浓愿去楼底领罚。”
“少主息怒,暖荷愿与枕浓去楼底受罚,但请您千万不要去雪山。”暖荷在旁边看着苏洛九脸色越来越淡,心知少主这回视气大了,硬着头皮跪下。
“别介啊,我现在哪儿还有那个权力罚你们。”苏洛九淡淡地笑着,看不出半点怒意,事实上,她也生不了气,两个丫头一心为她好她能说什么,只是一想到一会儿要应付的人有多麻烦,脑仁开始抽疼。
“少主。”两人以为少主对她们心寒了,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啧,有力气跪着还不如滚去厨房跟老厨子学做菜。”苏洛九软趴趴地瘫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烦躁地啐了一声。
两女一愣,而后开心地拜了一拜,立刻离开了房间。
……
“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儿,我都说过了,我现在身体很好去一趟多穿点顶多伤寒回来躺几天就好,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好不好你干什么不同意。”苏洛九瞪着固执的男人手痒得要命恨不得掐死他才好,说什么毒啊伤啊要不了他的命不需要上一趟雪山,病拖的越久越不好治好不好!
“不是困了?休息吧。”墨止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这雪山你到底去是不去?”苏洛九虎了脸,夺了他的茶杯,定定地看着他。
墨止半空中的手一顿,缓缓放下,淡淡回视,“不是说还在生我的气么,为什么还愿意为了我冒险。”
“因为死不了……”苏洛九撇开眼,轻哼,生气又不是不喜欢了,一般人求她治病她都不治好吧,现在她都舍健康为人了,他还啰嗦什么。
“说实话。”墨止抬手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神情很淡但是透着一股子执拗。
“你敌人那么多,你伤没好保护不了我,我怕死行不行?”苏洛九拍开他的手,满脸诚恳。
“不行。”墨止这次连目光都收回来了,面无表情地起身准备走人。
不行你二大爷!
苏洛九一颗苹果砸过去被躲开,憋屈地望天,别别扭扭语速极快,“喜欢你行不行。”
“不行。”背对着她的墨止眼里划过笑意,从怀里掏出那份夫妻协议朝后递给她,意思很明确,要诚意。
所以是她以前太没有医德所以现在遭到报应,主动给人疗伤还要被压迫么?
苏洛九咬了咬牙,突然慵懒地勾起了唇角,微眯着眼结果协议,“呲”的一声把宣纸撕烂一丢,挑眉,“准备一下去雪山,早去早回。”东西是她写的,又不是不能再写一次,死板的古代人。
“我同意去了?”墨止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些无辜的语气,洛儿表明了心意还把协议撕掉,他很满意今日的收获。
“我们的缘分走到了尽头魂淡。”绝美的小脸刷的冷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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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小九拿什么法子逼固执的阿止去爬山啊哇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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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阿、阿止你不要过来
刺眼的阳光穿过半掩的窗投在典雅的紫檀木大床上,让床上躺着的人忍不住蹙了蹙眉,霍地,他睁开了双眼,冷沉在淡漠的眼底酝酿。
……
墨王府,某座汉白玉桥上。
“阿、阿止、你、你不要过来……”慕容熵咽着口水看着不断向自己逼近,脸色冰冷得吓人的墨止,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到桥栏不能再退。
“洛儿在哪儿?”墨止冷声问道,没错过他眼里的心虚,袖子底下的手缓缓握成了拳,昨天下午洛儿拿着新写的夫妻协议来找他分散他的注意力,不曾想这个该打的女人居然给自己下了迷药,刚刚醒来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半,他体内有寒毒,普通毒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一身好医术全用来算计他了,真是好样的,找遍整个墨王府都找不到人,枕浓和暖荷也被迷晕,既然没留下字条那传话的人不是慕容熵就是小川。
“她说你舍不得她爬山累着她,不愿意让她去,所以她准备在半山腰等你,让你去找他的时候把她的衣服和干粮带上。”这是慕容熵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墨止这么明显的怒火,知道事情怕不会这么简单,微微正色,“怎么回事?”
“日后不要跟着她胡闹。”墨止闭了闭眼,捏紧手上拎着的包袱,冷冷丢下一句话身形一闪踏水而去。
慕容熵满心的疑问,抓住后面踉踉跄跄跑过来的暖荷问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之前觉得苏洛九不关心阿止根本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庆幸自己为了让阿止快点追上她给她的是一匹速度不快的马,琢磨着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医者,便叫人牵了马也跟着前往雪山。
……
雪山位于京城北郊,因山高险陡,终年积雪而闻名,山巅多珍贵药材,但因寒冷和艰险,多年来倒没什么人上过雪山之巅,大多数人都是在山巅之下活动。
她觉得,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在山腰等人什么的实在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苏洛九蹲在山洞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痴痴地看着自己来时留下的记号的小路,颇有要等成一块儿望夫石的趋势,她以为冷的就是山巅,哪知道夜间的半山腰也是冷风嗖嗖,饥寒交迫之下,她无比的后悔自己给墨止下的药分量太足。
墨止循着标记匆匆寻来时,就看见小人儿大眼委屈地眯起,眼角微微泛红,樱唇冻得有些泛白,紧抿着可怜得很,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一瞬睁大发亮的美眸,让他憋了大半天的怒几乎殆尽,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无奈。
“饿了?”见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装食物的包袱,眼珠子都快绿了,墨止淡淡地移开目光,握着她冰冷的小手,直接往山洞里走去。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恩将仇报不管饭。”节操什么的在吃食面前完全碎成了渣渣的苏姑娘开始卖乖。
“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胡闹?”墨止把她安置在她早就准备好的铺着羊绒毯的厚厚的稻草上,从大包袱里取出一件厚厚的狐裘再把她裹了一遍,才拿出另一个包袱里的食物,凉凉地问道。
“你要是配合一点,哪儿会有这么多麻烦。”苏洛九见他光拿着不给自己吃,心里憋屈的厉害,语气有点冲,也不想想她这都是为了谁,居然还这个死德性。
墨止危险地眯了眯眼,沉声道,“洛儿,我的武功不需要拿自己女人的健康来换。”才到山腰就冷成这个样子,他不敢想若是到了冰雪覆盖的山巅,她会如何。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苏洛九小声嗫嚅。
墨止挑眉,抿了抿唇,也舍不得饿她太久,打开包袱拿出奶油馒头送到她嘴边。
苏洛九欢喜地接过,填着肚子幸福得直吐气,心情一好,对他的怨气也少了点,见他光看着自己,撇撇嘴,好心地撕了一块儿送到他嘴边,男人脸色明显好了一些,但咬过馒头的时候不小心咬了她一下,“你属狗的么?”
“属你的。”凉凉睨她一眼,自己也稻草上躺下,慢条斯理地吃着馒头。
睡在稻草上啃馒头居然被他做出来像是在锦床上吃鲍鱼般优雅高贵,苏洛九擦掉嘴角的馒头渣子,嫌弃地撇嘴。
墨止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里划过笑意,洛儿在他面前,似乎有些孩子气,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很好。
毕竟是晚了一天,墨止追上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吃饱喝足,苏洛九开始犯困,缩在狐裘里,还是有些凉,加之稻草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大床,对睡眠条件要求很苛刻的她一时半会儿真的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出神,身上的狐裘突然被扯开,打了个哆嗦刷的睁开大眼,不等她发问,身边的男人已经把她搂进了怀里,暖的有些烫的怀抱舒服得她猫儿似的眯起了水眸。
“到了山巅你身体还会这么烫么?”苏洛九不是个矫情的人,喜欢人家又是人家老婆,搂着取暖什么的她绝对不会拒绝,舒舒服服往人怀里一缩,再把狐裘扯过来给两人盖起来,懒洋洋地问道。
墨止搂紧怀里的软软的小身子,垂眸淡淡地看她一眼,大掌贴在她背心用内力给她暖了暖身子,轻轻应道,“嗯。”
“那不用担心再往上冷的睡不着了。”苏洛九满意地点点头,小手主动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他的身上真的好暖,比之酷暑在太阳底下呆着更舒服。
“你还想去山巅?”墨止柔软的神色再次冷了下来,放在她背心的大手移到她的娇臀,有些用力地打了一下,隔着衣物发出闷闷的声响。
“你打死我我也要去,有本事你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否则我下次直接迷倒你三天三夜不穿衣服在山巅等你来收尸!”苏洛九笑得又欠扁又阴凉,森森的样子跟呼啸的山风很是相照应,小手狠狠掐住他的腰肉,泛凉的美眸里有着属于她的固执。
“你。”墨止不知道该为她为自己着想而开心,还是该为她的不听话而生气,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一会儿淡淡地移开目光,伸手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闷闷的,“睡觉。”
苏洛九知道他妥协了,满意地眯了眯眼,撇撇嘴在他下巴上赏了一个轻吻,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一僵,无辜地眨眨眼。
“洛儿,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就算是为了我。”清越的声音微微压低放柔,产生一种特殊的磁性,磨得人心尖发痒。
发顶喷洒的温热气息惹得苏洛九脸颊微微发烫,深深吸了一口他怀里的莲香,嗓子有些干涩,“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回答她的只有发顶温热的呼吸,微微垂眸,忽略掉心头莫名的失落,连日来的疲惫涌上心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题外话------
最近在纠结洞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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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寻找洗髓花
白雪山之巅,白雪迷茫,树间草上全覆上冰晶,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雪雾。
“慕容熵,你带人去北边找,我带人去南边,找到了发信号。”苏洛九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站在一块大石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说道,厚实的狐裘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脸色有些白但精神还不错。
墨止到山腰当晚慕容熵带着人也到了,只不过在另一个山洞呆了一晚,众人再上到山巅,又用了两天,毕竟是雪山,越高越是险峻。
“嗯好,洗髓花旁有银链蛇出没,大家小心。”慕容熵点了点头,再叮嘱一边,带着人往南边走去。
苏洛九也从大石上跳下来,自然地牵过墨止暖暖的手,朝北边走去,身后四道属于被她打晕的丫头的幽幽视线让她好笑地摸了摸鼻子。
“洛儿,你想整垮魏家么?”在山巅慢慢走着,墨止半搂着她为她挡去山风,一边淡淡地问道。
舅舅跟他提过当年苏府的事情,他之后也利用墨王府的情报网去查了一查,虽然做的很隐秘,但要查出当年是魏雯凤做的手脚并不难,依洛儿的性子,应该连带着魏家和太后都不会让他们好过才对。
苏洛九闻言一顿,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墨王府的情报网不错嘛。”
“想查什么?”墨止紧了紧她的狐裘,挑眉问道。
“上道。”苏洛九两眼笑成了月牙,轻轻舔过齿尖,抬头问道,“能帮我查一下当年是谁给魏雯凤毒药的么?”楼中楼的势力还不够,她琢磨着若是墨王府的情报网能查到的话,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好,但是……”墨止老神在在地观察着周围的雪地,无视怀里小人儿黑了的俏脸。
苏洛九一把推开他,皮笑肉不笑,“墨止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这事儿不是没你不行。”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开条件,这两天她已经吃了够多的闷亏了,再被他吃死下去她日子不用过了。
墨止伸手把她拉回来,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查那毒药。”
“魏雯凤下的寒毒源自上古,以魏家的本事根本拿不到,我怀疑魏雯凤身后还有一股势力想要利用我做些什么。”苏洛九撇撇嘴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墨止神色微冷,沉吟片刻问道,“不是婚前你离家那几日甩开的黑衣人?”
苏洛九一愣,有些诧异,“这你都知道?”顿了顿,有些无力地摇头,“不是,这些人应该是苏筠的,这十二年来苏筠一直派人在花谷监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不等墨止说话,暖荷先诧异地喊了出来,“少主,花谷怎么会有苏筠的人?您怎么没提过?”
苏洛九轻挑眉梢,回头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苏筠送给我的椰子盏?”
暖荷点点头,而后满脸震惊,“椰子盏是您入花谷后……才喜欢上的。”与枕浓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啧,莫非姑娘我身怀某个藏宝图的秘密,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苏洛九摸着下巴怀疑道,说着还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凝重的气氛一散,两女默默望天。
“你想多了。”墨止不咸不淡地斜睨她一眼,搂着她被衣物堆积得粗壮的腰,继续找着洗髓花。
“姐姐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貌美如花一个媚眼大把男人行政人事,这就是最大的财富。”苏洛九嫌弃地看他一眼,摸着自己的小脸搔首弄姿了一下。
墨止嘴角一抽,手臂再收紧一些,状若无意地侧脸看着雪地,掩过眼里划过的深思和一些不明的担忧。
……
苏洛九真的很好奇护龙卫的来历,从行动的方式看完全像是军队里的精锐,但所学武功已经极佳的身法隐匿能力却又像是墨纤纤派出来过的隐卫,当然,档次要高很多,就想现在,看着四周很快搭好的帐篷和炉灶,苏洛九摸了摸自己的胃,感叹,墨止喝慕容熵真是好享受,连护卫的厨艺都这么好……
“大小双,瞧瞧人家,嗯?”苏洛九搂着暖手炉,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嫌弃了大小双一下。
少主这大冷天儿的您就不能进帐篷老老实实呆着?
双胞无语,小双皱着娃娃脸小声回驳,“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属下,其实咱们跟着您还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们可以断绝关系了。”苏洛九小脸都气拧了,无限后悔从小培养他们插科打诨的能力,现在遭到报应了。
“少主,您还是先入帐吧,一会儿王爷回来会怪罪我们没把您照顾好的。”大双见自家少主冷得不行,很实诚地说道,还端起一旁的姜汤给她,“少主,这姜汤……”
苏洛九一把夺过姜汤,下一刻热腾腾的汤就成了冰块儿,不轻不重地往大双脚边一砸,烦躁地拽了拽头发,“滚滚滚,找你们的王爷去,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她现在心里非常的不平衡,她的人格魅力有这么比不上墨止么,跟了她十多年的人居然都向着他。
“王爷是为了您好……”憨厚的大双解释道,王爷跟慕容少爷离开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让少主在外面呆太久的。
小双立刻捂住他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瞧着少主哪幽幽的小眼神,只能干干地赔笑。
“如果你们四个再提他一下,主子我统统让你们给他做小叫我姐姐!”苏洛九懒洋洋地扫过身前四人,眯着眼不咸不淡地笑着,满意于四人扭曲的脸色,耳边突然传来几不可闻的细碎声响,黑瞳划过幽幽暗光,身形一动随着那雪地里飞速游走的东西快速消失在原地。
枕浓轻功最好,愣了一瞬立刻跟上,其他三人正准备去寻墨止,便见那道优雅的银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眼前。
“王爷,少主不知为何突然离开,枕浓已随着去了,怕是找到了洗髓花的线索。”暖荷赶快跑过去,伸手指着苏洛九离开的方向,就见银风一掠而过,原地再见不到墨止身影,砸吧一下嘴,果然这世上只有王爷才配得上少主了,这轻功的造诣竟不在少主之下。
“师父,我们快跟去看看,我好担心阿九姐姐!”左小川拉着慕容熵的袖子,急切地说道,天这么冷又这么黑,虽然阿九姐姐很厉害……
慕容熵不是滋味地睨她一眼,扭头往别处走。
“师父?”小徒弟满眼疑惑。
“为师去准备些伤药解毒丸什么的,万一她受伤中毒了,咱们两手空空的去万一救不了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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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洗髓花
墨止是循着低柔的箫声来的,远远便看见那个丫头整个人埋在淡紫色狐裘里,只露出一只小手轻晃着红玉箫,一条一指粗,半条胳膊长的银色小蛇随着箫声左右晃动,看上去挺享受的模样,姿态有些慵懒,倒是跟洛儿有几分相似。
察觉到有人来了,苏洛九恋恋不舍地从狐裘你抬起脑袋朝墨止点了点,箫声微微一挑高而后终止,对着银色的漂亮小蛇一勾指头,小蛇闪电般窜到她胳膊上,小脑袋亲昵地蹭着她,小眼睛里仿佛闪动着淡淡的绿光。
“银链蛇。”墨止走到她身边,借着月色观察着她手上缠着的漂亮柔软的小蛇。
“嗯。”苏洛九点点头,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微微笑着,“本来想说跟着它找到洗髓花后就拎回去风干做药,不过它挺可爱的,没忍心下手。”看了看身侧一身银衣的男人,水眸里划过浓浓的笑意,关键是,小蛇一身漂亮的银色真的很像某个人呐。
“那就留着。”墨止倒没多想,见银链蛇似乎是喜欢寒冷,竟然钻进了苏洛九的衣袖里蹭着她的肌肤,清冷的眼微微眯起,伸手把蛇弹开,小蛇速度极快地想咬他一口,结果被烫得掉在了雪地上。
“你干什么?”苏洛九把小蛇捡起来,小蛇爱娇地蹭着她的手,怎么看怎么委屈,越发不满地看向墨止。
“太脏,太凉。”墨止淡淡说道,拿着帕子擦拭着被它碰过的手,目光幽幽地看着小蛇,小蛇很是通灵,方才被烫过之后便知道眼前的男人惹不得,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善的气息,扭了扭身子自己掉在了雪地里,圈着雪开始自娱自乐。
“你个死洁癖。”苏洛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由着小蛇在地上玩,拉起他的手走到不远处一株小花前,六寸左右那么高,开了三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花,隐隐泛着银色的光泽,很是小巧漂亮,伸手戳了戳它,正色道,“墨止,等一下你服用了洗髓花,内力里的炎蛇蛇毒会被排出体产生高温,你必须在雪地里调理内息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你让人远远的围一圈为我们护法,嗯?”
“雪地很冷。”墨止不赞同的蹙眉。
苏洛九白他一眼,“一会儿你周围都会变成大火炉,衣服都会被烧着,冷个屁。”所以说古武内力什么的是很不科学的东西,居然能让人体产生这种高温还会被烧死。
墨止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愣,看着碎碎念的女人目光有些闪烁。
“干什么?”苏洛九被看得发毛,忍不住退后一步。
“要脱衣服么?”墨某人淡定地问。
“……”苏姑娘扫着地上一定会融化的厚厚的雪,万分悲催,为毛小龙女和杨过练功还有花有草挡着,到了她这儿就要赤果果上阵了为毛!?
……
慕容熵观察完了洗髓花,看着哆哆嗦嗦布阵的苏洛九,有些感慨,“花伯伯的五行八卦之道都被你学去了。”
“羡慕我?羡慕我你还不如回慕容家的库房啊秘密地下室什么的找找你们慕容家的机关术,那才是好东西。”苏洛九布着阵,不忘吐槽,顿了顿,有些好奇地看他,“慕容熵,你知不知道你家为什么再也不玩机关阵法了?”
慕容熵面色阴郁了一瞬,勾起妖娆的笑容,摇了摇头,“那可不是我家。”对那个将他母亲逼死,自幼折磨着他的慕容家,他实在不想投入半分心思。
左小川跟了慕容熵这么多年对他的情绪变化最敏感,眨眨眼主动搂住慕容熵的胳膊摇了摇,软软唤道,“师父……”
慕容熵回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那些淡淡的阴郁烟消云散。
“不好意思啊。”苏洛九也想到了慕容熵的经历,抱歉地笑了笑,继续手下的动作,那边已经安排好护龙卫的墨止走过来,幽幽看了自己一眼,想到某些事的苏姑娘手一颤,差点毁掉整个阵法。
“笨手笨脚。”罪魁祸首淡淡地评价,递给她一个暖炉把她推开,自己接手布阵的工作。
苏洛九嘴角抽了又抽,花光了所有的忍耐力终于忍住没用小炉子砸烂他完美得让人嫉妒的俊脸,转身撩起袖子去采摘洗髓花。
“我们也去外面守着,等你们弄好了就去采摘洗髓花吧。”慕容熵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之前他还以为会是苏洛九把阿止吃得死死的,毕竟她比较……倒是他小看阿止了。
墨止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去后,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然后走过坐在事先选好的干净青石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采摘洗髓花的女人。
苏洛九在白花之下三寸之处轻轻一掐留着根让它再生长,然后走过去将花塞到墨止嘴里,双手抱胸挑眉,“嚼嚼咽了,嗯……苦的话忍着。”说完,把身上的狐裘脱掉丢在另一块小一点的石头上,在他对面盘膝而坐,僵着冷得发青的小脸把自己扒了个七七八八,只着亵裤和白色绣莲的小兜,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在淡淡月光的氤氲下越发柔美,墨发一部分似掩非掩着雪白的肌肤,一部分散落在青石上,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最是诱人,薄唇轻抿,眼眸低垂,绝美的小脸有些苍白,身子微微发抖,荏弱的宛若误入月夜雪地畏冷的精灵让人心怜又让人着迷。
洗髓花刚咽下去就看到这么香艳的景象,墨止的呼吸一滞,定定地看着眼前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景色,黑翎般的长睫轻颤一下,黑眸深处有月华和青雾相糅合,道不尽的迷离与深邃,身体某处不可遏制地有了些反应。
“特么的,快、快脱衣服……冷死人了……”苏洛九搂着手臂哆哆嗦嗦地说道,见他一瞬不瞬定着自己,恶狠狠地瞪回去,不经意瞟到某处,一愣,有些感激现在的低温,否则她的脸一定红得厉害。
明明那一眼很凌厉,被瞪的墨止却跟着心里一荡,闻言收回目光,沉默地脱衣……很快的,他全身只剩下一条亵裤,半裸着的白玉般的肌肤给人以绝佳的视觉体验,肌肤下暗藏的力量让他不同于那些瘦弱的贵公子,无俦的俊颜淡漠如常,山风吹过,凌乱了他的墨发,优雅清贵间便糅合了几分不羁的气息,月光轻抚着,远古最完美的神祇怕也莫过于此。
“洛儿,口水。”瞧着小女人狼崽子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凤眸越发深邃,运功压下体内冒出的暧昧的火热,唇角几不可见的勾唇一抹苦笑,若非时机不对,他想,他二十四年来的强大自制力可能会崩溃,他的性子是天生的冷淡,因此他虽喜爱于她接触,但对于房事那种更进一步的亲密他却没有太多的想法,但从眼前的女人脱下衣服的一瞬间,他才知道,什么不近女色性子冷淡全都是因为诱惑不够。
“你去死吧,大爷我不伺候了!”苏洛九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干干净净的,哄的一声脑子炸开,羞愤欲死的感觉憋都憋不回去,咬着牙阴测测地笑了笑,拧着黑得滴水的小脸抓起狐裘就走。
墨止无奈,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冰冷的感觉让他心里一疼,刚想开口,全身的筋脉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凤眸一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刺目血,暗红的脸色跟他冰冷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静心调息。”苏洛九神色一凛甩开他的手在他身前坐下,等他点了头缓缓闭上了眼,双手捏出剑诀开始运气,黑眸才开始凝聚起冰冷的色泽,左手两指点住右臂,右手两手并拢在空中轻缓地划了三圈如电般点住墨止眉心,比火更炽热的温度从指间传到她体内,四周的寒冷立刻被驱散,一时间连她都有些热得受不了,蹙眉咽下差点出口的轻哼,以浓郁的寒冷真气冷却体内的热毒,缓缓闭上双眼,专心为他调息。
肉眼可见,墨止的身上不断覆上青霜,又不断让青霜蒸发,而他暗红的脸色渐渐转为正常,神色越来越平静,而他对面的苏洛九,却是脸色越来越差……
------题外话------
其实我觉得阿止是个实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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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下山
洗髓伐筋需经历极大的痛苦,常人也许根本撑不到最后便会筋脉爆裂而亡或是筋脉大伤从此不能再习武,但对于自幼便忍受着内伤和炎蛇蛇毒的墨止来说却并非难事,加之有苏洛九替他疏导着部分乱窜的真气,所以从最初洗髓花药效发作的时候的剧痛到之后,疼痛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通透感。
整整三天三夜,在阵外等着的众人都渐渐焦躁起来,但阵内沉浸在忘我之境的两人却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就在第四天天刚大亮的时候,以两人所坐的大青石为中心,一股烫人的热浪朝四周蔓延开去,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迷茫的雪地间很快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水潭。
墨止垂落的黑发突然飞扬而起,白皙的身躯隐隐浮现很淡却纯粹的火焰的色泽,膝上捏着剑诀的双手紧紧握拳,闭着的凤眸缓缓睁开,精粹的光在深邃的墨色中沉淀,清冷的眼越发深沉难测,无垠难及。
而随着他的睁眼,体内最后也是最强的一股夹杂着蛇毒的热气被逼出,苏洛九艰难地避开,疲惫地睁开了眼,轻轻喘着气,打量了一下也才刚睁眼的墨止,放下心来,心头一痛,偏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得可以清楚地看见皮肤下的脉络,身子无力地朝身侧倒去。
“洛儿!”墨止动作比思维更快的接住她,扯过旁边的狐裘将她包得严严实实,见她虚弱得连呼吸都很艰难的样子,脸色不自知的苍白,总是冷漠的声音都微微发颤,心脏传来陌生而尖锐的疼痛,想帮帮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做,这种无力而慌乱的感觉,连当初父皇和母妃离世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在苏洛九不多的记忆中,墨止就算黑心使坏算计人也都是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但此时见到他脸上虽不明显但确确实实存在的慌乱和……心疼,有一种奇异的暖流缓缓注入心间,真是该死啊,她这辈子真的要栽在他手上了。
“急什么,体力透支了、咳咳、而已。”苏洛九半睁着眼看着他,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声音虚弱却笃定,朝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青石旁的雪水中的小蛇勾了勾指头,小蛇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她的意思,然后突然张口在她手腕处咬了一口。
墨止神色一冷,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作实质,内力已经凝聚在了指尖,见怀里的人舒缓了眉头才迅速地收回了手,“你让它咬的?”说着,撕开她的衣裳给她把手腕包扎了起来。
“咳咳,补、补药。”苏洛九苦笑,身上恢复了点精神,挪了挪痛得发麻的手腕,将脑袋轻轻枕在他胸前,疲惫地闭上眼,“我睡一会儿……”
“好。”墨止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手扯过自己的外套套上,将她的衣衫系好后打横抱起,脚下微微用力,大石应声而碎,周围的阵势随之破开,飞快掠过水面,经过外面等候的众人时也未停下,只冷冷留下一句“回府”便化作一道银风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慕容熵发现他的轻功又精进了几分,终于松了口气,方才见阿止是抱着苏洛九离开的,想来是体力透支了,顿了顿,指挥着众人善后撤退。
“少主不会有事吧?”小双跟着大部队,担忧地说道。
慕容熵快步走在前头,闻言回过头来安抚一笑,因墨止的完好无损而内心舒畅,本就如罂粟般美好的容颜因这一笑越发明艳魅人,“不会有事的,否则阿止就拎着我一起走了。”
小双被晃了眼,娃娃脸一红,差点没跌倒,愣愣地“嗯”了一下。
“小双,你居然对着慕容少爷发花痴!”暖荷也是松了一口气,有些玩笑的兴致,笑眯眯地调侃,小双当即发作,窘迫地瞪着她,“这不能怪我嘛……是慕容少爷太漂亮了。”
“你们!”慕容熵嘴角抽了抽黑了脸,只想说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手下。
左小川探出脑袋非常之认真地点点头,“师父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临了,还补上一句,“跟阿九姐姐和王爷一样美。”
“徒儿……”慕容熵一张美脸彻底黑了,凉凉地扫过四周戏谑的众人,见他们通通眼观鼻鼻观心,才拎着她几个跃身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只有左小川哀嚎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我害了郡主。”小双内疚地叹气,要不是他看慕容少主看傻了,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倒在哥哥的肩上,憋着嘴求安慰,“哥,慕容少爷不会对郡主怎么样吧?”
大双憨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摇了摇头,“不知道。”
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这是来自众人的心声。
……
近日来,墨王府处在让人心惊胆战的低气压中,原因无他,只因苏洛九从雪山上下来便一直高烧不退,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四个时辰,前日才好了一些,而墨止的脸色也跟着一日日的难看,但在墨王府众人心中,却是真正认可了苏洛九这个愿意为了他们王爷而牺牲的女主人。
千云阁。
“滚滚滚,我说了不喝不喝不喝不喝不喝!枕浓暖荷,给我把这个该死的丢出去!”崩溃的女音从内室传来,听的出声音的主人嗓子非常的哑。
在外室候着的暖荷的枕浓对视一眼,习惯性地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这种戏码这七八天来每天都要上演,她们已经习惯了。
“洛儿,听话。”墨止端着补汤坐在床边,有些无奈地看着窝在大床最里头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色还很苍白的女人,慕容说她的身体底子原本就不好,在雪山上又耗尽了真气,染上了严重的风寒,若不好好补补日后怕会落下病根子,他这才日日逼着她喝补药,但洛儿显然抗拒得很。
“听你妹啊,再喝我身子没补回来胃就要烂掉了!”苏洛九哑着嗓子低吼,眼睛危险滴眯着,大有再逼她她就要拼命的架势,她的医术也不比慕容熵的差,自己的身体哪有慕容熵说的那么严重,她敢保证,怂恿墨止这厮给她喝这么苦的补药,慕容熵这绝逼是在打击报复,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这些日子小川那丫头天天跑来陪自己冷落了他。
“洛儿。”墨止微微冷了脸,上次纵着她上了雪山就得了这么个后果,这次他不会再纵着她了。
回忆前几天被用各种法子喂药的场景,用不了内力暂时性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姑娘想哭,咬了咬牙,突然抛过去一个媚眼,娇滴滴地笑了……
------题外话------
猜猜小九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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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你喂我就喝(二更)
墨止淡定地睨着她,等着她的后续动作。
“你喂我,我就喝。”果然,苏洛九笑吟吟地开口了,搂着被子凑上前去。
“好。”墨止微微挑眉,舀起一勺温热的汤药送到她唇边,见她只是笑着不张口,眼里快速划过一道精光,放下了勺子,淡淡地问道,“把话一次说完。”他倒想看看,洛儿能想出什么法子为难他。
苏姑娘含羞带怯地睨他一眼,尾音一转再转娇得滴出水来,“拿嘴喂人家嘛……”
外室两个耳力还不错的姑娘一听,顿时扭曲了脸色想要作呕,很是可怜娶了这么个女人的墨王爷。
墨止毕竟是墨止,知道她是故意膈应自己,脸色变也不变,还浅浅地扯出一丝笑意,张口把大半碗汤药含进嘴里,按住女人的后脑勺便压了上去。
暗骂了声不要脸,苏洛九也没避开,两人双唇相贴的时候仍然眯着眼笑,主动轻启小口,在汤汁快要流进自己嘴里时抬起身跪在了床上将墨止往后压了压让他的脸微微朝上,小手快速地在他喉结一按想让他松开喉咙喝下汤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厮早就察觉先下手为强勾了勾她腰间的痒肉……
“咳咳咳,墨止你个,咳咳,贱人!”苏洛九撑着床被呛得小脸通红,一把把人推开,冷着脸缩回被子里闭上了大眼。
“若不想喝,我便不逼你。”墨止有些好笑地揉了揉搂着被子外的脑袋,他不是看不出慕容是故意在打击报复,但她的底子的确不好,所以他才逼着她恶补了几天,她若实在不愿意喝了,他自会找别的法子为她进补。
苏洛九睁开眼撩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哼,看向内室和外室相隔的雕花大门,“暖荷枕浓。”
大门打开,暖荷和枕浓走了进来,纷纷向能制住自家主子的墨止投去敬佩的一眼,才走到床边,“王妃有何吩咐?”
“今儿个是我嫁过来的第十一天了吧?”苏洛九眯着眼思索着什么,枕浓点了点头,“是的,王妃入府已十一天。”
“墨王妃耗尽自身生气恢复了墨王爷的生机,生命垂危,命不久矣,墨王寻来神医木幺为王妃看诊,情况不容乐观……枕浓,把消息传出去。”苏洛九淡淡说道,眼里泛着谜样的暗光,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枕浓一愣,点头,“是。”应了后,拉着暖荷一起出去。
“墨止,寒毒的事情,有眉目了么?”苏洛九突然出声问道。
“嗯,你中的寒毒查不到来源,但在娘出事前一天,魏雯凤见过魏云仙。”墨止眯了眯眼,卷着她的黑发把玩,若有所思地轻抿薄唇,比起魏雯凤,魏云仙身为太后自是更有可能得到那种珍贵的寒毒,若真的是她主导这件事,那她有什么动机对洛儿如此,寒体……寒毒……心里闪过某种怀疑,清冷的凤眸突然凝聚浓重的煞气,转而复归平淡。
苏洛九听到他的话就愣住了,也没注意他那一瞬的情绪变化,皱着眉头想了想,奇怪地看向墨止,“跟她争宠的好像是你母妃吧,所以她恨的应该是你啊,莫非她未卜先知早知道我十二年后会嫁给你,提前打击报复?”看来该叫青衣他们多注意注意太后了。
“瞎想些什么,还有,我的母妃,也是你的母妃。”墨止无奈地扯了扯指尖缠绕着的一缕黑发,“你知道下毒的人关注着你的生死,所以想逼他们现身。”
苏洛九囧囧地抽回头发,点了点头,“就算只是怀疑,他们也该潜入墨王府查看一番才是,再说了,你不好奇皇帝为什么要让你娶我么?”指不定这次的试探就是一箭双雕。
他的确不好奇,但墨止不打算扰了苏洛九的兴致,只陪着点了一下头,勾了勾被抽走黑发的手指,默默地勾起她另一缕头发,继续把玩,淡淡说道,“也许,你还会知道你父亲的目的。”
“我没有父亲。”苏洛九神色缓缓淡了下来,冷漠疏离得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她留恋一般。
墨止心中一刺,为她这模样感到心慌,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搂进怀里,淡淡的声音轻柔几分,“没有便没有。”洛儿自有他来照顾。
一直不觉得这种事情值得伤感,但男人轻轻的声音传进耳里,莫名便让她觉得有些委屈,无声地吸了口气,有些眷恋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气氛变得很温馨,突然——
“墨止,你说你是不是火炉投的胎?”某人很感叹地在暖呼呼的怀里蹭了蹭。
“……”
……
墨王府中传出的最新消息宛如大石投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全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近来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大多觉得不可思议。
苏府之中,魏雯凤等人听闻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失态,三天之内几次三番想借着探病的名义想去墨王府中看苏洛九的笑话,却没有一次不是被老管家明里客气暗里讽刺地赶了出去,想欺负他们的王妃?不放狗咬他们都不错了,气得魏雯凤和苏彩儿身子发颤却不敢发作,毕竟墨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太后来了也奈何不得他。
而苏筠却是出乎苏洛九和墨止的预料,异常的平静,也不曾见半个他的人探过墨王府,这点叫两人有些费解,但让魏雯凤很是满意,在她看来,苏筠怕是已经放弃苏洛九,也就意味着她之前的担忧都不存在了,连带着前几次被墨王府管家拒之门外的气都消了不少,而给苏彩儿和墨之寻赐婚的圣旨也在墨王府的消息传出去后的第三天下来,说是两个月后完婚,这让魏雯凤乐坏了,日日带着苏彩儿采办嫁妆,渐渐的也把苏洛九的事情丢在了脑后。
而对于赐婚一事,苏筠却没了苏洛九成亲时的兴致,只是一副惯常的温和神情,有人道喜也只是淡淡一笑带过。
相比起苏家这边的诡异气氛,宫中就是实实在在的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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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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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赐婚的真相
仁寿宫中。
墨谦峰一身明黄立于窗边,俊朗的五官与墨之寻有五分相似,较之墨之寻更为威严,常染笑的双眼此时充斥着阴郁和戾气,冷冷地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皇帝,确定墨止是真的病愈了?”太后坐在椅子上,笑的有些僵硬。
“朕已派小李子去探望过,他的确已经病愈。”墨谦峰冷冷地眯起眼,墨王府中一直有他的人,但父皇当年为他留下的人太过精明多次暗杀不成差点暴露,因此他也是静观其变,前些日子墨止之所以会病愈那是因为有人寻到了神医木幺为他医治,因此晚宴那天他才会派人暗杀他,虽未将他彻底铲除,却也是将他重伤,探子明明说木幺亲口说他无救……
太后长长吐了一口气,问出多日来的疑问,“皇帝,哀家一直很好奇,当初你为何要赐婚于苏家长女与墨止?”若苏洛九真有这所谓的“生机”,皇帝要做的必定不是赐婚而是斩杀了才对。
“是朕赐的婚么?”墨谦峰自嘲一笑,随着思绪的飘远眼神开始浮现隐隐的怨,“世上最好的一切父皇都要给他,当年苏家长女惊才艳艳,父皇真正想赐给的人是他,父皇之所以会为寻儿赐婚,也不过是怕他风头过盛让我们按捺不住要去伤害他,因此父皇是打算在他成长之后再将苏家长女赐给他。”当年他躲在门外听到了父皇和白妃的谈话,那种嫉妒得几乎发疯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什么?!”太后手一颤将茶洒了出来,狭长的眸大睁,一瞬布满了错愕、不甘、绝望交杂的疯狂,勾起的回忆气得她身子开始颤抖,好,真是好样的,他竟然能为那小杂种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最优秀的女子如今却是乡下长大的不入流之辈了。”毕竟是皇帝的生母,太后微微失态之后便知道了皇帝的用意,冲喜之事,其实根本就是皇帝在报复先皇的不公。
墨谦峰眼里划过复杂的神色,良久长长叹了口气,“是朕太小看了他,怕是这些年朕在墨王府里安插的人早已被发现了。”若他猜的不错,上次的暗杀墨止根本就是有意受伤借此将他在墨王府里的人一网打尽,毕竟潜伏墨王府的人,就是墨止放过,他也不会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皇帝也不必忧心,你这些年来帝位早已巩固,难道还怕那小杂种抢走不成?”太后柔声安慰道,赐婚一事虽给了墨止重出墨王府的借口,却也为她解决了些事,苏洛九不必嫁给她的孙儿,那她若动手便不必顾忌寻儿方便了许多。
“母后放心,既然他不愿乖乖待在王府安享余生,那朕也不必对他心慈手软。”墨谦峰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眼里杀机闪烁。
母子又聊了一会儿,墨谦峰才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右使。”皇帝走后,太后慈母的神情淡了去,挥退暗处的影卫,扫过从寝宫深处走出的一名灰衣人,沉声吩咐,“去墨王府打探一下苏洛九的病情。”
那名灰衣人颔首,闪身离去。
太后又静坐了一会儿,霍地起身快步走进了寝宫内殿。
……
一名青衣男子身形如影,避开了墨王府的守卫潜入了千云阁,落在了大门之外。
“青衣来了?进来吧。”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
“见过王爷、王妃。”青衣抬步入内,一眼便看到了软榻之上躺着的慵懒女子和她身侧大椅上看书品茗的优雅男子,跪倒在地行了一礼。
苏洛九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点了点纤指示意他起身。
“王妃,今日早朝之后,皇上去了太后的仁寿宫……”青衣看了两人一眼,沉声将那对母子的对话说了一遍。
“啧,我是差成了什么样儿了在人家眼里。”苏洛九按着眉心苦笑,凉凉地看向墨止,“你倒是有个好父亲啊,嗯?”
墨止眼里快速划过什么,并没被她发觉,淡淡地看她一眼,扫过青衣,注意力继续放在了书上,“听他说完。”说完就可以走了。
“王妃,在皇上走后,太后的寝宫出现一名灰衣男子,太后吩咐他来探探您的病情。”青衣被墨止扫过一眼背脊僵了僵,垂下眼看地面,说话的语速默默地提高了一些,“然后太后独自进入内殿,属下怕被她察觉便没有跟上去,对了,那灰衣男子叫太后‘右使’,若王妃没什么吩咐,属下便先离开了。”说完,不等苏洛九开口,轻功一使便离开了房间。
“我是鬼会吃人么跑那么快。”苏洛九无语地撇撇嘴,似笑非笑地睨着墨止,唇角的笑容有些的戏谑,别以为她没看见某人刚刚看青衣那一眼,啧,她可不可以说某人独占欲有点强呢?
墨止耳根微微发红,淡定地转移话题,“我会派人去查魏云仙以及她的主子……”
“哎呀,很热么,耳朵怎么红了?不对啊,天很凉快啊,你的热毒也没发作啊。”事实证明墨王爷转移话题失败,苏姑娘眯着眼惊奇地打量着某人红红的耳朵,小脑袋还故意凑了上来。
“洛儿。”某王爷清越的声音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
“不要这么叫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苏姑娘矫揉造作地摸了摸自己的“薄脸皮”,在墨止身形一动的同时自己也飞速朝外掠去,绝顶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
“迷影步还欠了些火候。”墨止拎着苏洛九的衣领,老神在在地打击她。
苏洛九不是个特别勤快的人,当初在花谷书阁找到这号称武林第一步法的迷影步后,好好连过好几年借着女子本就轻盈的优势跟师父的速度差不多后便没有继续练下去,谁知道今天会栽在一个学全了迷影步的混蛋手里……心里一阵不平衡,回头扑过去哼哧一口咬住了男人白皙的脖子……
“咳咳,看来止儿这小媳妇还是很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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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心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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