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5 得到龙炎
“阿止!这冰晶要裂开了,你快下来!”原本慕容熵注意力全放在台阶最上面的墨止身上,谁知耳边突然传来细细的开裂声,他一低头,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玉石阶梯下被墨止踩得露出表面的千年冰晶突然出现了细小的裂痕,那细细的冰絮在光滑晶莹的冰面上十分醒目,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延伸到他面前的裂痕源头正是墨止所在之处的正下方的地下。
也顾不上冷不冷了,慕容熵一边喊着一边踩着边上跑上阶梯。
墨止闻言,往回看了看,的确看到了那冰晶之下的裂痕,眼里闪过淡淡的了然,这龙炎看来是真的在这冰晶之下了,他感觉不到龙炎的气息只能说千年冰晶的寒气太重,将龙炎的气息很好地隔离开来,只是此刻冰晶怎么突然有了动静?
“阿止,先下去吧,这地方诡异的要死,说不定等一下就要塌了,也不知道这冰晶有多厚……”慕容熵搓着手臂跳到墨止身边,有点担忧,虽然在这地宫深处他没有再发现什么阵法的痕迹了,但是难保祖宗们不会弄出点别的什么名堂来坑他们这些“不肖子孙”!
墨止点了一下头,正把手收回来,动作猛然顿住。
“你的血?”慕容熵没漏看墨止拿开手是露出的冰晶中那一丝丝通往深处的血丝,眼睛瞪大,问题脱口而出后才察觉自己的问题有多蠢,刚才这里就阿止一人,不是他的血还能是谁的……
“龙炎。”墨止仿佛没听到慕容熵的惊呼,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冰晶下的血丝上,难得的染上一丝热度,如果是他的血唤醒了龙炎,那……一声划破皮肉的声音在这偌大又安静的空间格外突兀,墨止的掌心已经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慕容熵皱眉,“你想用你的血把龙炎逼出来?”当初的玉玺是这样,现在的龙炎也是这样,都能够被阿止的血吸引。
“慕容,你先下去。”墨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若龙炎出世,慕容体质普通难保不会被其所伤。
但是慕容熵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看着比较安心一点。”
见慕容熵坚持,墨止也未再多说什么,蹲下身子将掌心贴在冰晶上,一股凉意从冰晶传来,就见他的血不但没有被这冰晶冰冻住,反而像活了似的朝冰晶更深处蔓延而去。
墨止感觉到血液从掌心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但他发现龙炎始终没有动静,就连冰晶裂开的速度都慢了许多,黑眸微眯似在思考着什么,不多时,一道幽深的暗光缓缓浮现在眼中。
慕容熵很是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见墨止突然收手站起身来,疑惑,“你怎么起来了?”龙炎还没有动静呢,阿止不可能放弃啊。
“倒是有些脾性。”墨止冷哼一声,淡淡的看着一下子被吸进冰晶里的血,清冷的眼中流转着的浩渺的碎光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慕容熵心中疑惑更甚,就见墨止收回了手以后,地下突然震动了一下,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到,而后那冰晶上细细的裂痕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不多时又没了动静,这时墨止就伸出手,滴了几滴血在地上,而后那血很迅速地渗进冰晶里,等血都被吸收进去,脚下又震动了一下,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明显很多……慕容熵怎么觉着,墨止是在戏耍龙炎?
龙炎想喝血,墨止便给它,但一次只给那么几滴,不多,但又没彻底不给它,给了它一点盼头,这不但解不了龙炎的渴,反而让它对他的血更加渴望,周而复始,龙炎被墨止这么不温不火地逗弄着,变得越发的暴躁,龙炎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倔强孩子,被墨止的逗弄激发了所有的性子和脾气,想喝更多的血就必须要冲破千年冰晶的冰封,一次不成功,两次不成功,那就再多几次再多加一点力量,固执地想要冲出来。
慕容熵啧啧称奇,“不是说这龙炎是颗珠子吗?这都感觉有灵性了,莫不是成精了?”他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的,但是若这龙炎此刻暴躁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像个死物。
“是与不是,见到了就知道了。”墨止神色淡淡的,依旧保持着偶尔给那么两滴血的架势,像个大家长似的,任不听话的小孩怎么闹脾气都毫无所动。
慕容熵突然有些同情起龙炎来,碰到墨止这种一肚子黑水的人,就算它存在于世成百上千年也不一定有胜算,看墨止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已是笃定那龙炎会受不住诱惑会自己想办法跑出来,然后某人就等着坐收渔利。
“你先下去吧。”墨止扫了眼脚下裂痕越来越多的冰晶,看了慕容熵一眼。
这一次慕容熵不再坚持站在上面了,点了点头飞身下了台阶,若是之前他还担心龙炎会伤到墨止,那现在他就一点担心都没有了,就龙炎现在这种沉不住气的样子,就算它真的很强大,最后也不会是老谋深算的墨止的对手,他也乐得自在,站远一点看戏好了。
……
正如墨止所预期的,渴血的龙炎越来越暴躁,力量波动也越来越大,最后,墨止干脆把手收了起来将血止住,断了龙炎的最后一点侥幸,龙炎似乎被他此举彻底激怒,就见偌大的陵寝剧烈地颤动起来,脚下的冰晶不再像之前那样细细地裂开,而是“咔咔”地裂开了许多又宽又深的裂口。
“咔咔——”一道巨大的裂痕突然出现在墨止脚下,宛如怪物张口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惹怒它的人一般,墨止眸光一愣,纵身一跃便是几丈,直接落在了金色巨龙的头顶上,神色不动地睥睨下方龙炎做出的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的杂耍一般,银衣墨发无风自动,王者之威展露无遗。
“砰——”
巨龙之下又一阵剧烈的震动,墨止之前落脚之处的那道裂痕突然被一股从冰晶深处的巨大力量撑得更大,就听得一声巨响,无数碎冰从那裂痕出往外炸了出来,飞射向四处,在那无数的冰晶碎渣之后一颗赤红色的珠子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飞了出来,带起一串耀眼的红光,像是一条破冰而出的赤色火龙。
墨止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冲出来的赤色珠子,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傲然,在那珠子长眼睛一般奔着自己射来之时身形快它一步动了,那龙炎急吼吼地冲过来,最后只扑到了一道残影。
小半个婴儿拳头大的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大怒,悬空一颤,红光大盛,显然已经处在了暴怒的状态,就见它循着血的味道咬死了墨止不放,继续朝墨止射去,那速度快如闪电,所过之处空气都黯然了几分,散发着被高温灼烧过的焦味。
墨止似乎也没想到它的速度会这么快,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不再隐藏实力,灼热的内力从丹田处流至全身,原本清冷如霜的人迅速被一层热气包裹其中,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烤干,那炽热的程度居然一时间跟龙炎相差无几。
龙炎的骄傲又怎会让人跟它有一样的温度,当下红光大盛,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追着墨止不放。
一时间,一银一红一大一小两道残影迅速地交缠在了一起。
……
下面的慕容熵不过是躲了几下射过来的冰晶,再抬头的时候室内的气温都灼热了起来,他见墨止跟那龙炎的斗争已入白热化,俊脸微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一边还要躲避墨止跟龙炎打斗撞毁的东西带出来的碎渣之类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熵在底下闪得都累了,偌大的陵寝也被毁了个七七八八,上空一人一珠的战斗才有了结束的迹象。
墨止已经失了跟龙炎耗下去的耐心,这一次他落在一处小型宅院之上不再闪躲,而是直直面对着朝自己射过来的龙炎,动作看似优雅却速度极快地将手上缠着的帕子解了下来小心收进了怀中,而后双手高举过头顶结出了一个繁琐又诡异的结,在龙炎冲向自己胸前的一瞬双手下压,直直跟龙炎对上,掌心爆出的巨大力量跟龙炎相撞,让龙炎不得前进半分,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产生的余力发出沉闷的鸣响,周围的东西尽被焚成粉末。
龙炎和墨止齐齐一颤,墨止发间的玉簪被震得粉碎,一头墨发凌乱地散开,身上的衣服一寸寸破碎,清冷的俊容染上龙炎的红光,一瞬间变得狂肆而妖冶,他凤眸狠狠一眯,手突然一动,居然生生将拿龙炎单手握住,触手的灼热感让他都有些忍受不了地轻轻抖了一下,那龙炎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但它所有的挣扎全数被墨止以力量霸道地终止,反震的力量让墨止口中溢出的腥甜,他将腥甜压下,目光如冰水中浸泡过一般冰冷骇人,控制着龙炎的力道不断加大,完全没有隐藏一丝实力。
而这对持的一幕落在慕容熵眼中让他惊骇地瞪大了双眼,墨止的强大他从未怀疑过,但此时墨止居然以一手之力控制住了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龙炎,那身上散发出的灼热让他连接近一点点都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烤干一般。
发尾传来烧焦的味道,慕容熵低咒一声,又跳远了一些,除了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让他万分的懊恼。
……
“咳……”跟龙炎对持让墨止元气大伤,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一丝暗红的血从唇角溢了出来,而跟墨止对持良久的龙炎身上的红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气势不复之前的凌人,最后,那龙炎轻轻一颤,暗下了所有的光芒,变成了它最初那透亮的赤红色模样,墨止眯了眯眼,脸色苍白起来,一股气虚之感传来,忍不住踉跄地退了几步。
“阿止,你有没有怎么样?”慕容熵在一边看着,终于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把墨止扶住而后给他嘴里塞了一把丹药,等细细把脉后见他只是体力有点透支,方才松了口气,扶着他在一旁坐下,扫了眼他手里的龙炎,眼里闪过欣慰,“总算是得到了,这一场累也不算白费。”
墨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他握了握手里的龙炎,脸色徒然大变,一把把慕容熵推开。
“阿止!”慕容熵大惊,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一只赤红色的蛊虫从龙炎中冲了出来,直接从墨止被震得有些破烂的衣物里钻进了他的心口。
“噗……”剧痛传来,墨止手一松,手里碎成几瓣的龙炎尽数掉在了地上,他终是不支,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
“你干什么不躲开你这个笨蛋!”慕容熵气急败坏地大吼,见他气息变得微弱,眼睛都红了,阿止方才若是不推开他,定能躲开那蛊虫,可他却推开了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蛊虫已经入他体内,“这究竟是什么蛊,我真是没用,什么都不知道!”他除了能感觉墨止的体力不断流失外什么都查不出,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神医之名可笑至极!
“咳咳、咳,龙炎是、是蛊。”墨止抓着慕容熵手臂的手紧了紧,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逼他冷静下来。
慕容熵一愣,脑中灵光一闪,“你说什么?你是说龙炎其实是一种蛊?那、那它现在进了你体内……”岂不是说,阿止真正得到了龙炎?
“扶我过去。”墨止有些吃力地开口,目光看向龙炎破冰而出的巨龙之前的平台,他已经感觉到一股炽热而陌生的力量在身体里出现了,只有在那千年冰晶之上才不至于在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
慕容熵点点头,立刻抱起他飞到那龙身前面把他放下。
“慕容,告诉洛儿我一切都好,我怕是要在此闭关了……”墨止盘膝坐在冰晶上才觉得体内的热浪消停了一些,他看着慕容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他体内龙炎之力在渐渐苏醒,他怕是赶不上出去见洛儿了。
慕容熵了然,点点头,“我知道,你安心在此处闭关,这个地方想来谁都无法闯进来,倒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墨止点了点头,一股热气直冲天灵,他脸色猛地一变,悠悠叹了口气,他双手捏了个剑诀,缓缓闭上了眼睛,双眸也缓缓闭上,很快陷入了无我之境。
慕容熵也不知道墨止现在情况怎么样,只能呆在一边看着,等过了很久他的脸色渐渐好起来,才终于松了口气,四处看了看,他在巨龙身后竟然发现了一条密道。
想着墨止这一入定短时间是不会醒来的,他便钻进了密道想去一探究竟,谁知这一走居然走出了皇陵,不但走出了皇陵,还直接到了炎山脚下,想来这就是皇陵设计者为自己留的后路吧。
正当慕容熵胡思乱想的时候,守在炎山外的龙天突然出现,吓得慕容熵愣了愣,“龙天?你怎么在这里?”
V126 消息
正当慕容熵胡思乱想的时候,守在炎山外的龙天突然出现,吓得慕容熵愣了愣,“龙天?你怎么在这里?”
“是王妃看王爷和公子两日没消息心中担忧所以便让属下带领一百名护龙卫前来炎山脚下守候,以备不时之需。”龙天从慕容熵突然出现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立刻解释道,他见慕容熵一身的脏乱疲惫,却没看到墨止的身影,脸上不尤染上焦急,“公子怎么如此狼狈,王爷……”
慕容熵摆了摆手打断他的问话,“阿止没事,他得到龙炎的力量后必须立刻疏导一番,便留在皇陵之中,之后的九九八十一日阿止都要在里面闭关了,苏洛九让你们来是来对了,你先去准备好干净的衣物和食物。”说着,他指向自己出来的方向,“那里有条暗道,直通皇陵主殿,墨止在那里闭关,你把东西送去,记得小心一点,莫言惊动了他。”
龙天闻言松了一口气,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去吧去吧。”慕容熵也笑着点点头,直到这一刻顺利出来见到了龙天他们他才算是松了口气,人一松懈下来,那一身的疲惫和饥饿的感觉就汹涌而来,他闻了闻有点酸味的衣服,苦着脸喊道,“龙五,给我准备热水衣服吃的,快快快!”现在已经是他跟阿止离京的第三天的下午了,这样算起来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有丹药维持着体力,但是丹药哪里能跟真正的食物相比?
他话音一落,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便跑到他面前,道,“慕容公子,请随属下去休息的帐中。”
慕容熵点了点头,跟着龙五走了。
……
吃饱喝足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慕容熵从龙天那里得知墨止现在还在入定,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暂时放下心,也顾不上休息了,带着龙五便往墨王府赶。
他可没忘记墨王府里还有两个祖宗,阿止的事情还是他亲自告诉苏洛九来的好,免得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从京城到炎山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等慕容熵赶回王府,夜已经很深了,府里的人大多都睡下了,守门的侍卫见到慕容熵这个时间回来,惊讶之后立刻将他的马牵下去,慕容熵则是回青澜阁换下了一身沾染了尘土的衣服。
……
今晚苏洛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的睡下,还在跟左小川闲话一些什么,就见侍卫来报慕容熵回来了,在得知回来的只有慕容熵一个人的时候,苏洛九上翘的嘴角刷的放了下来,那寒气森森的目光看得那侍卫瑟瑟发抖。
“阿九姐姐,你先别着急,要是王爷有事师父肯定早就冲过来找我们了,哪里还会有闲心去换衣服,咱们在这儿等着师父一会儿过来问清楚再说。”左小川小声地安抚着,无奈地看了眼那被吓得不轻的护卫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了。”
“是,属下告退。”那守门的侍卫得到大赦一般立刻离开了。
苏洛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但脸色还是有些沉,“走,去青澜阁找他。”小川说的都对,是她关心则乱。
左小川扫了眼她的大肚子,知道她是急切的想知道王爷的消息,也没多劝,点点头,扶着她起了身,“那你小心点哦,我扶着你走慢一点。”
“我肚子还没大到走不动路。”苏洛九拍了拍左小川的手,大步朝青澜阁走去,看得左小川胆战心惊的。
青澜阁。
慕容熵简单清理了一下,只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还不等他出去找苏洛九,卧室的大门便被人粗鲁地踹开来,发出“砰”的一声响。
“哎哟阿九姐姐你悠着点啊,肚子!肚子!”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传来,里面夹着浓浓的担忧和无奈。
慕容熵被那踹门声弄得一愣,疾步走出内堂,那道熟悉的女声便传入了耳中,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三两步绕过屏风朝外室走去,就见苏洛九挺着个大肚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叽叽喳喳担忧个不停的小丫头,眉梢猛地一跳。
“阿止没事,你别着急!”看着某孕妇不善的眼神,慕容熵立刻安抚道,然后有些心虚地拉开一张椅子让左小川扶着她坐下。
左小川终于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慕容熵,“师父你也真是的,有了消息就先来告诉我们嘛,还换什么衣服。”
慕容熵抱了抱左小川,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守门的那兔崽子那么快跑去告诉她们他回来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苏洛九淡淡开口,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关心急切。
“阿止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慕容熵给苏洛九倒了杯茶,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等苏洛九继续发问便自觉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今天我跟阿止才进入到太祖皇陵核心处,阿止费了番功夫得到了龙炎的力量以后必须立刻闭关好疏导体内的力量,否则会被那力量撑爆,所以他来不及回来找你便在皇陵里面闭关了,阿止闭关之前让我务必出来给你报个平安,我就沿着那皇陵的设计者留下的暗道离开了皇陵……你让龙天带去的护龙卫现在在炎山之下守着,阿止那边暂时没什么问题。”
苏洛九紧握着茶杯的手总算是松了开来,脸色缓和了许多,眼睛也亮了许多,“那……他有没有受伤?”
慕容熵挑眉,似笑非笑,“在太祖皇陵里谁能讨得了好,之前倒还好,不过最后跟龙炎对上的时候,阿止为了收服龙炎却是元气大伤。”
苏洛九一僵,眼里闪过些闷闷的暗色,而后冷哼了一声,“活该。”
慕容熵也没去拆穿苏洛九的口是心非,捏了捏自家小徒弟的小手,心情不错地笑弯了眼。
“那龙炎的力量那么强大,墨止又元气大伤,万一走火入……”苏洛九突然想到这一点,心又提了起来。
“你就少操心了,这些我能没想到么,我已经给阿止服用了补充元气的丹药,再者,封存龙炎数百年的是一大片千年冰晶,阿止在冰晶上修炼能够压制一下体内的力量,以供他慢慢将那力量给吸收了。”慕容熵撇撇嘴,一次性把话说完,免得苏洛九多想。
千年冰晶?
苏洛九讶异之后心中淡喜,有那千年冰晶在龙炎的威力也能被镇住一些,墨止便更安全一些了,思及此,有些绷紧的身子这下是完全松了下来,水眸一眯有些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
“阿九姐姐,你要去看看王爷吗?”左小川问道。
“嗯,明日……明日我去一趟炎山。”苏洛九点了点头,眼里含笑,不亲自过去看一眼她总是不能太安心的,再过段日子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她得趁着还能动去一趟炎山。
“我陪……”左小川想也不想就开口,谁知慕容熵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幽幽打断她的话,“让暖荷和枕浓陪着去就可以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几天不见他也念着这丫头呢,可不能就这么放跑了,反正那去皇陵的暗道很是宽敞平整,苏洛九慢慢上去也不会很累,小川就更加不用操心了。
“可是……”左小川皱眉。
“好了,我也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我有那两个丫头陪着,你就好好陪着你师父吧。”苏洛九悠悠出声,打断了左小川的话,跟慕容熵对视一眼,起身朝门外走了去,慕容熵带回来的消息她还算满意,一些福利总是不能吝啬的。
慕容熵自然也读懂了苏洛九眼里的意思,轻哼了一声,对苏洛九的知趣表示满意,严肃下脸瞪怀里还想跟着去的左小川,“小跟屁虫,成天到晚阿九姐姐阿九姐姐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也不想想他累得个半死赶回来为的是谁,虽然帮兄弟传信很重要,但是这妮子在他眼里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倒好,打一开始就没正眼瞧过自己一下,小白眼狼。
左小川一愣,鼓着腮帮子瞪他,刚想反驳,却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心里一疼,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你怎么了?”
“哼,现在想起我了?”慕容熵轻哼了一声,见她担心自己,眼里闪过笑意,心软了,“没事儿,就是几天没休息有些疲累了。”
“那快休息。”左小川一本正经地说道,从他怀里跳出来拉着他便往内室走去,直奔大床。
慕容熵看着那床再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小丫头,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一把把左小川搂住压到了床上,俯下身就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到左小川嘤嘤哭着喘不过气来了,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搂住“抱枕”睡了过去。
恼羞成怒的左小川还想着推开他的,谁知慕容熵居然已经沉睡过去,一愣,脸上的红晕渐渐平息,撅着红肿的小嘴心疼地亲亲他的唇角,而后便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陪着他睡了过去。
而她没看见,原本已经睡着的男人缓缓勾起了唇角。
……
次日,苏洛九睡饱之后便带着暖荷、枕浓和大小双赶往皇陵,因为知道墨止现在安全无忧,所以苏洛九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将前进的速度放的很慢,直到晚上才到了炎山山麓。
“属下见过王妃。”在营帐外守着的龙五见苏洛九下了马车,立刻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
V127 传位!
“起来吧。”
苏洛九笑着摆摆手。
“王妃,您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可要先休息一下?”龙五问道。
苏洛九摇了摇头,“不必了,带我去见墨止。”
“是。”龙五听命,准备带苏洛九去皇陵。
“你们都去休息吧,吃点东西,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临走前,苏洛九跟暖荷等人说道。
四人面面相觑,都点了点头。
……
从山脚下通往皇陵的暗道之外有几人在把手,见苏洛九来了便要行礼,不过被苏洛九拦阻了。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不必跟着。”苏洛九在暗道口站好,淡淡地对龙五说道。
龙五点了点头,“是,王妃,这暗道里也有人把手着,您需要什么只管说一声。”
苏洛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扶着腰便朝暗道里走去。
暗道已经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两边都镶嵌着夜明珠,看那痕迹,也是刚镶上去不久的,如龙五所言,暗道之中有不少护龙卫在守卫,待快到墨止所在的大殿的时候,那一路上才没了人迹,想来是怕打扰到墨止。
龙天给墨止送食物刚走出来,就见到了苏洛九,不由得一愣,“王妃?”
“我来看看墨止,他怎么样了?”苏洛九扫了眼他手里端着的空盘子,又扫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抬着一个沐浴用的大桶的护龙卫,眯了眯眼。
“王妃来的巧,王爷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睁眼,王爷定是想见王妃一面的。”龙天说道。
这次一愣的变成了苏洛九,她也没心思再跟龙天说话了,径自掠过他朝大殿走去,一进去,就看见坐在高台冰晶上的那个银色的人影,远远地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样子,不知怎么到,苏洛九心里温温热热的,很是安定。
“你怎么来了?”墨止盘膝而坐,察觉有人进来,闭着的眼睁开,讶异又惊喜还带着点担心地看着已经走上来了的苏洛九,连忙起身将她抱进怀里,“这里冷,我们先出去。”说着便要拉着她走。
苏洛九失笑,连忙出声,“我已经不畏寒了,倒是你,离开了千年冰晶就不怕走火入魔吗?对了,慕容熵不是说你闭关了么,怎么还……”
她有些迟疑地上下打量着墨止,所谓闭关,也不是就不会吃喝拉撒睡了,只不过人在打坐调息的时候身体的新陈代谢会变得很慢很慢,每次从忘我之境醒来的时间都不会很长,而且闭关期间一般来说是不会跟外界接触以免乱了心神,不过看墨止这又是沐浴又是用膳的架势……她实在是看不出他哪里像是在闭关了。
“我还没有进入闭关状态,昨天我突然得到了龙炎有些控制不住它的力量所以才借着千年冰晶的寒气把那力量压制了一下,我还没有开始融合龙炎。”墨止摸了摸她圆圆的肚子,淡淡地说道,昨天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并不适合直接融合龙炎之力,所以他才调息两日让状态恢复得好一点。
苏洛九了然地点了点头,小手搭上墨止的手腕为他细细地把过脉后才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墨止垂眸看着她轻松的笑容,眼底仿佛揉碎了点点的星光,温柔得出奇,“洛儿,我这一次闭关最快也要近三个月才能出关,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府里的环境适合养胎,一会儿我便让龙天送你回去,嗯?”
苏洛九水眸微眯,抬起脑袋凉凉地睨他一眼,轻哼,“我又没说要留下来守着了,自作多情,我原本也是打算在外头看你一眼就回去的,你跟孩子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
什么叫他跟孩子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所以在她心里她更在意孩子了?
墨止清冷的凤眸眯起,目光扫过苏洛九的肚子,不自觉的幽冷了一些,虽然他对洛儿终于愿意顾着自己的身子很满意,但是那种自己在洛儿心中的地位排在了孩子之后的滋味实在是……他突然一点都不期待这个小鬼了!
“噗……”苏洛九看着他郁闷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来,侧脸靠在他胸膛上,又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老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知道我留在这里反而容易让你分心,还不如回王府好好养胎来的让你安心……”说着,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呢喃,“见到你没事儿我就安心了。”
“洛儿。”墨止的心一软,看着怀里娇软的小女人,一瞬间什么龙炎什么闭关都想要抛在脑后,恨不得带着她走得远远的,找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一辈子娇宠着她才好,根本舍不得再跟她分开,可他刚这么一想,心口蓦然一痛,毫无征兆的刺痛让他身子一僵。
苏洛九跟他靠的近,又如何会察觉不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沉下脸让他在冰晶上坐好,但检查之后又发现他体内除了一股压制着了的力量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无碍,许是龙炎有些压制不住了。”墨止安抚性地亲亲她的唇角,又忍不住往深里吻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大手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迟迟舍不得收手。
要换做平时,苏洛九自然也是舍不得离开墨止的,但一想到他体内还有股控制不了的力量,立刻就冷下了小脸,毫不留情地拉下他的手,虎着脸瞪他,“好了,我回去好好养胎了,你好好闭关,要是我生孩子的时候你还不回来,哼,我就不生了!”
“洛儿啊……”墨止残留着她身上温度的手握了握,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我走了啊。”苏洛九抿抿唇,压下心里的不舍,俯身有点笨拙地在他唇角也印上一吻,在他来不及抓住自己的时候,便施展了轻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而那暗道的门也被她关上了。
而看着她离去的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脸的男人硬是被她咋咋呼呼的动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想了无数种等他出关以后如何教训她的法子,半晌,那张有点黑的脸才恢复了冷漠,他伸手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胸膛,仿佛世间少有的极品白玉,泛着淡淡的玉泽,一抹似跳跃的火焰般的赤红色印记跃然其胸口上,隐隐有淡光浮动,宛若茫茫白雪见燃烧的火焰,美得惊心动魄。
墨止冷冷地看着胸前的印记,一张神祇般的俊脸像是冰雪封冻过一般,想到方才跟洛儿的亲热被龙炎蛊虫打断,眼里就止不住染上了煞气,再冷冷地看了龙炎呆着的心口处,才随意地将衣物扯好,合上眼,真正开始了闭关修炼。
……
暗道外。
“王妃,王爷他可还好?”龙天见苏洛九从暗道里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嗯,他已经入关了,别让谁去打扰他,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在外面守卫了,待我回府,我会让龙一再带两百人过来,你们这边做好接应。”苏洛九点了点头,微微沉思后说道,墨止的安慰她不想有一丝差池,据她所知,留守在京城的护龙卫有四百人,而墨王府那边有一百人足够了。
龙天没想到苏洛九只想着王爷没给自己留多少人,心中也是感动的,抱拳应道,“是。”
苏洛九想了想,又道,“对了,那聚合之阵的训练也别落下。”
“王妃放心,属下会抓紧让这边的人训练的,至于其他地方的兄弟,管事的也在抓紧训练。”龙天说道。
苏洛九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暗道,又看了看天边的月亮,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呵欠,由着走过来的暖荷带着去帐中休息了。
……
墨止闭关以后,慕容熵则变成了最忙的那个人,隔三差五的京城炎山两地跑,忙着护龙卫训练的事情,分布在天择大陆各地的护龙卫都在他的密令下或已经赶回了京城,或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而那些已经到了京城的一队队护龙卫,则干脆被他安置在了炎山之上,而墨止势力的渐渐集中,也暗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临。
而苏洛九自炎山回来后便呆在了王府养胎,每日有左小川陪着,偶尔秦浅梨从墨之年那边溜到王府来陪着说说话,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舒服,而她回来后的这一个月里,肚子像是吹皮球似的越来越大,现在她要动动走走,就真的没以前那么容易了,而怀孕后期一些症状也渐渐显露,譬如说腿脚肿胀,睡眠不好等等……白日里有人陪着或许会好一些,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越发的想念墨止了,有时候睡不着掰着手指头算着墨止回来的日子,才发现时间不过过去了三分之一,而后她就在浓浓的挫败感里睡过去了。
一个月来,京城都风平浪静的,而这一天,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却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皇上卧病在床,对政事深感力不从心,下旨传位当今四皇子,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V128 墨之寻的师父
清晨,夜的凉意还未彻底从风中褪去,让人有些瑟然,一片从空中往下看宛如绿海一般的竹林里,一抹青色的人影静立其中,虽只看得见他的背影,但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风朗月一般的让人舒服的气息。
“寻公子。”一名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被唤作寻公子的男子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启禀公子,皇上已经颁布了传位诏书,一个月后,四皇子便要登基为帝了。”那白衣男子说道。
“哼,他竟舍得皇位?”那青衣男子冷哼一声,那声音里浓浓的嘲讽之意让他身上那种让人舒服的气息变得有些微的怪异。
“也许也不是皇上的本意,毕竟四皇子是联合了墨王才将您逼至如此地步的,依照皇上跟墨王之间的恩怨,皇上这段日子怕是也不好过。”那白衣男子想了想,将心中所想如是说出。
“是不是他的本意已经不重要了,过得不好又如何,这都是他该受的,谁叫他对我心生猜疑反过来帮那个贱种对付我!我这么多年来做了那么多事,竟然还敌不过他一颗猜忌之心,哈,哈哈哈,他比墨止和墨之年更可恨!”那青衣男子因愤怒和怨恨原本平稳的声线突然拔高,像寂静的深夜里刀剑划过地板发出的尖利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竖,而随着他的失控猛地转过身子的动作,一张俊秀而不女气的脸便展现出来,不是神秘消失在天牢之后的墨之寻又是谁?
那白衣男子见他动怒,身子一颤,低下头不敢多言。
墨之寻也很快恢复了过来,那脸上的愤怒也随着风消失不见了,那伪装久了便成了自然的温雅笑容也渐渐浮现,他淡淡地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好了,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白衣男子躬身离去。
等林子里只剩下墨之寻一人的时候,他嘴角不再挂着笑容,挥手“砰”的一声将身边的一大排翠竹打断,漫天的竹叶和尘土中,他的眼里迸发出阴毒光来——
墨止、墨之年,你们等着,待我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就是找你们讨回一切的时候!
“寻儿,为师曾告诉过你,有仇有怨就要报在该报的人身上,又何必找这些死物来发泄。”一个白发老者从竹林中缓缓走了出来,那步伐看似缓慢,但速度却非常之快,原本他跟墨之寻离得有些距离,却两三步便出现在了墨之寻的面前,那老者虽满头白发,可那脸上竟然没什么皱纹,光滑得根本不像个老人,一双沧桑的眼中满是犀利的精光,竟是那稼轩一族的大长老!
稼轩一族的大长老……晨川前太子墨之寻……世人怕是再聪慧也猜不到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人居然是师徒!
墨之寻一见到大长老,一愣,神色淡了下来,“徒儿见过师父。”他会认识师父也就是稼轩一族的大长老,也是因为有千叶门这个契机,多年前,他在千叶门中跟师父相遇,师父发现他极有天赋适合学他的独门绝技便破例收了他这个外族之人为徒,但这件事只有他跟师傅二人知道,就连他的皇奶奶都是不知道的,而这回师父将他救出天牢之后,却将他带回了稼轩一族公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族中之人虽然眼高于顶不屑于外族之人,但有师父的威严在,他们倒也对自己还算恭敬,出了那样的事后他还能如此活着,他真的很庆幸当年得了这么个师父给自己留了一张底牌。
而能让曾经的一国太子、眼界甚高的墨之寻甘拜其为师,大长老的实力从这侧面也能反映出一二。
“嗯。”大长老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总是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柔和,这要是让族中人看见了,必定要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向来严厉连对自己最出色的弟子稼轩恒都不例外的大长老居然会对一个外族之人如此温和?
“师父这次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墨之寻问道,这片竹林是在稼轩一族中比较幽静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走动,他也就住在这竹林里的竹楼里,通常师父没什么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新的曲子你也练习了很长时间了,之前见你身体不太好便让你休养了一下,这两天为师见你精神不错,想着也该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了。”大长老淡淡一笑,说道,当他带寻儿回族中之时,所有人都不解,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收寻儿为徒,的确,寻儿的资质是不错,但比之族中的那些天生便有外界所没有的良好条件的人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的,但是,寻儿却是他最喜欢的徒儿。
比之稼轩恒,他更喜欢墨之寻,因为墨之寻是最适合继承他那绝技之人,放眼整个稼轩一族,他还没有找到过比寻儿更适合的人,而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将自己的绝技学了个七七八八,这让他非常满意,也越发喜欢这个徒弟,甚至也慢慢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一得知他有难便立刻前去将他救了回来,要不是寻儿惹上的人他不能随意动,他也许还会为他报仇雪恨,有他的庇护,朝廷那些蠢货是不可能找得到寻儿的,族中的人也不敢对他不敬。
墨之寻一愣,脸上便闪过一丝自信的神色,“师父放心,徒儿武功虽平平,但音攻之术却是要好一些。”说自己武功平平倒不是他自谦,而是在他接触了稼轩一族之后,他真的发现自己这在外算作不错的武功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若非师父在武功上也指点他了一些,他可能更加弱,但音攻?他相信这世间没几个人能超越他!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除了太子之位外最骄傲的地方。
大长老含笑点点头,“那就吹来听听。”
“是。”墨之寻应道,从袖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玉笛,手指缓缓滑过长长的玉笛,一动,那玉笛在他掌中灵活地转动了一下,而后被他至于唇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配着他俊逸的面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若是苏洛九在此,怕是又会感叹一句墨止家的人的优良基因了。
清泠的笛声在竹林间悠悠响起,那优美的笛声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力量,将地上的竹叶带了起来,在空中飞舞着,渐渐形成了一把利刃的形状,就见那绿色的利刃在突然拔高的笛声中唰的一声射进竹林之中,带起一阵沙沙的声音,而后随着渐渐放缓的笛声又渐渐在林间环绕,“砰”的一声猛然炸开来,而那笛声也渐渐停歇了下来。
墨之寻优雅地收起长笛,定定地看着那绿色的利刃射向的竹林,眼中忽而闪过一丝亮光,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傲的笑意,就见那原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竹林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那一根根挺直的翠竹突然拦腰折断,朝一个方向倒去。
“啪啪啪!”大长老满意地鼓了鼓掌,“不错,这威力比上一次见你时又强了一分,为师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
“谢师父夸奖。”墨之寻笑了笑,看着手中长笛的眼神有些幽凉。
大长老见此,眼光一闪,轻叹了一声,“寻儿,师父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是你必须记得师父的话,不要去动那个苏洛九和墨止,其他的,你随意如何都行。”苏洛九和墨止这两个人,可关乎着稼轩一族多年以来的夙愿,而且这苏洛九和墨止也是有点小势力的,寻儿现在跟他们对上也讨不得好去。
墨之寻眯了眯眼,心中对师父的话很是疑惑不解,但面上还是从善如流,“徒儿明白。”
到底是皇家养大的,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
大长老看着墨之寻,越发的满意起来,突然想到他派出去找那闯入祠堂之人的稼轩恒两个月了还没回来,眉头不由得皱紧。
“砰!”碧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银花。
大长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那天边的银花微微一愣,而后脸上染上喜色。
“师父,这是……”墨之寻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没见过这银花,直觉告诉他,这银花不简单。
大长老指着那天边,神色肃然,“这是尊主回来的信号,尊主终于回族了。”
“尊、尊主?是族长?”墨之寻微微诧异,他早听说过这稼轩一族的族长很早就不在族中了,但是他出去干什么却没有人知道,这银花的出现就是那神秘的族长回来的信号吗?
“嗯。”大长老点了点头,心里急着去见族长,便随意交代了墨之寻几句,闪身离去。
而留在原地的墨之寻,看着那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碧空,眼里划过深沉,族长……若是他能想办法用上这神秘的稼轩一族的族长……
……
稼轩一族议事堂中。
十大长老除了五长老之外的九位全都在了,他们一个个神色肃然,坐得笔挺,一道开门声传来,他们的目光迅速落在门口,在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时,纷纷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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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墨之寻跟大长老有关系哟!
V129 稼轩君临
来人一身白色锦袍,淡金色的丝线在其上绣着神秘的图腾,通身的尊贵威严逼人呼吸,一张英挺俊美得夺人呼吸的脸庞经过岁月的锻造散发出成熟的魅力,那双生得极好的眼睛黑如诡谲子夜,微微眯眼的动作有一种天然的莫测和慵懒,那双眼,竟跟苏洛九一模一样,连其中的气韵都是像了个十足,唯一的不同怕就是这男人的眼中沉淀的沧桑。
?“尊主!”九大长老齐齐站了起来,朝着来人恭敬地行礼,明明每个人都比来人年纪要大,他们脸上却都是衷心的臣服和对族长归来的喜悦。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本尊这些年不在族中,你们把族里打理的很好。”苏筠,或者该说是嫁轩君临,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九人,一挥衣袖,优雅落座。
?大长老心里咯噔一响,羞愧地低下头,不但不坐下,反而掀起袍子跪了下去,“尊主谬赞,老夫等实在是愧不敢当,那闯入祠堂的贼子到现在还未能捉住……请尊主降罪!”大长老这把年纪,等于是看着这族长长大的,他折服于族长的雷霆威严,却更清楚他的城府和手段,对待无用之人,尊主从来都不留情面,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族中的老人而心软半分,也正是因为如此,尊主的威严在族中没有任何人敢冒犯,这一次他们没有守好神圣的祠堂,连闯入的贼子都没有抓住,现在尊主回来了,必定会怪罪他们,与其等尊主降罪,倒不如先站出来请罪。
其他八人见大长老如此,脸上也都染上了羞愧,立刻跟着跪下,齐声道,“请尊主降罪!”
稼轩君临淡淡地扫过他们,他不开口让他们起来也没有开口说原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良久,等大长老等人忐忑不安得老脸都变了色,他才随意一挥手,一股霸道的力道将九人从地上托了起来。
“尊主?”大长老等人诧异,一是因为稼轩君临的动作,二是因为稼轩君临这比之几年前更加深不可测的功力。
“本尊若要处罚你们,你们也等不到本尊归来,坐吧。”稼轩君临冷哼一声,悠然地抿了一口热茶,倒是真的不打算再追究此事的样子。
“谢过尊主。”众人随心中仍旧忐忑,但碍于稼轩君临的威慑,他们却是不敢有半点质疑,只能面面相觑着坐了下来。
……
半个时辰后,稼轩君临已经从九位长老口中将族中多年来的情况全部了解了,原本他就在远处操控着族中事宜,但是一些小事却是不需要经过他的,但他既然回来的,那就又不一样了。
“尊主,您这次可是不再离开了?”等正事说完,四长老出声问道,尊主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族中,这一次突然回来了,也不怪他这么认为。
稼轩君临闻言,深邃的眼里划过一丝幽光,“准备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
二长老喜上眉梢,“尊主,可是要动手将墨止他们抓回?”长生之术是他稼轩一族自建族以来最大的夙愿,历代族中权利的核心都在为此夙愿而奋斗终身,但是数百年来这夙愿依旧是个梦,不管族人怎么努力,都无法在同一时刻找到极炎之子和极阴之女,就在他们要放弃的时候,当年还是少族长的族长竟找到了极炎之子和极阴之女的线索,族长不惜放下身段潜伏在晨川朝廷之中十数年,为的不就是等那墨止和苏洛九长大?
“时机到了,本尊自会将那二人带回,在必要的准备做好之前,莫要打草惊蛇。”稼轩君临目光沉了沉。
三长老对此甚是不以为然,“墨止身后最大的仰仗也不过是商联,而他本身在炎蛇之毒的影响下,那身子这么多年来也不太好,不足为惧,至于那苏……”说到苏洛九,三长老顿了一顿,看着稼轩君临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最后还是没有继续下去了,这苏洛九的身份着实尴尬,说来只怪这苏洛九是个极阴之女,否则尊主唯一的血脉自然是贵不可言的。
“她既流着稼轩一族的血,为稼轩的长生而死,是她的殊荣。”稼轩君临语气冷淡得完全不像是在谈论自己骨肉的生死。
闻言,九位长老脸上都浮现了一抹敬意。
“你们说五长老还没有回来?”稼轩君临眯了眯眼,突然问道。
“是的,两月前五长老带领几名族中弟子去搜查那贼子下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我们也派人出去寻过,却是下落不明。”四长老说起这件事情,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按理说依五长老和稼轩恒的武功,在外界根本没有人能将他如何才对,就算是遇上了那贼子,他武功再强,他也已经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是五长老的对手才对。
稼轩君临的神色深沉了很多,良久才开口,“继续派人出去找。”
“是。”四长老应道。
“若无事就散了吧。”稼轩君临缓缓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连日来的长途跋涉让他的脸上染了些许疲惫。
“是,我等不打扰尊主休息了。”在座的也都是有眼力的,看出了稼轩君临的疲惫,纷纷起身告退。
“大长老留下。”在九人要走出大厅的时候,稼轩君临缓缓闭上了眼,却开口将大长老留了下来。
大长老一愣,朝着其他八人点了点头,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他才关上门,转身走回了稼轩君临身边。
“圣老。”稼轩君临缓缓睁开眼,看着大长老。
“尊主是想问……那另一个极阴之女?”大长老低声问道。
稼轩君临垂眸,长长一叹,“本尊可说是圣老看着长大,圣老总是最懂本尊心意。”
“她……毕竟是您的女儿,若是不影响到大局,能保住总是最好的。”大长老也是深深一叹,此刻看稼轩君临的眼神退去些尊敬,多了几分长辈的慈爱来,长生是他们稼轩一族最深的执念,为了长生,他稼轩一族数百年来有多少人耗尽了心血,在长生面前一切都可以牺牲,这种观念之于他也是根深蒂固的,前族长为了长生疯魔最后死得极其悲惨,族长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疯魔失足跌入悬崖,这长生之于族长的意义就更深重,为此,族长已经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若是可以,他却是希望能找到苏洛九的替代品,一年前他前往晨川京城寻尊主,无意中竟在宫中发现了另一个十分有可能成为极阴之女的闻人情。
“闻人情,我瞒着其他人将她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给她喂了寒毒,她倒是没有死,我继续用药,到现在已小有所成,但毕竟起步晚了太多,怕是……”说起那闻人情,大长老心里说不惋惜是骗人的,若是能早几年发现那闻人情,能替代苏洛九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过闻人情的事情却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否则定会动摇尊主的威严。
“给她加大药量,还有六个月的准备时间。”稼轩君临冷冷说道。
“是。”大长老应道,见没有别的事了,他也退了下去。
等偌大的议事厅里只剩下稼轩君临一人时,他那双跟苏洛九十足相似的眼里浮现了浓得化不开的沉郁和痛苦,一声轻如烟的自言自语溢出唇畔,“阿瑶,六个月,我最多只能留给她六个月,你莫要怪我、莫要怪我……”
宫变之后,他见过墨止,也见过苏洛九,以他稼轩族族长对极阴极炎血脉的感知,这二人的血液已经纯净,现在将他们入药是最佳时期,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给他们最后的六个月,六个月,他只能留给他跟阿瑶的女儿六个月时间,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最后享一段好时光,然后再尽她作为稼轩一族之人的责任……
……
京城,传位圣旨一下,众人震惊之余,四皇子一党早就欢呼雀跃了,而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也纷纷转变了态度,在宫中准备着登基大典四皇子仍住在皇子府中的这段时间了,且不说送礼了,那些大臣贵族们哪一个不是日日带着自家女儿在皇子府门口转悠,毕竟一个还未有任何女人的再过不了几天便是晨川最尊贵的帝王的男子有多大的诱惑力不言而喻。
四皇子府,墨之年冷着脸坐在大厅之中,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吓得又轰走一批“苍蝇”的吓人不断地发抖。
“浅梨不跟你回来?”墨之年冷冷地出声,微眯的凤眸里说不出的危险。
“主子,秦姑娘……秦姑娘说要留在墨王府陪伴墨王妃,属下、属下不敢从墨王妃手下带人走。”一个暗卫低声说道。
“该死的,让他们滚,再来直接杀了。”府外的嘈杂声又起,墨之年眉头皱得可以打好几个结,脸上闪过煞气,自从上次几个女人在府门口晃悠他又刚好出门被浅梨看到了,浅梨直接就去了墨王府,见都不肯见自己一面,这都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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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这里我写着总有点怪怪的,等想好了也许会修改一下下,或者苏筠那种纠结变态的心理放在后面再详细写?
V130 苏洛九的用心
“该死的,让他们滚,再来直接杀了。”府外的嘈杂声又起,墨之年眉头皱得可以打好几个结,脸上闪过煞气,自从上次几个女人在府门口晃悠他又刚好出门被浅梨看到了,浅梨直接就去了墨王府,见都不肯见自己一面,这都三天了……
“咳咳,属下遵命。”聂羽难得见自家主子脾气这么外露,心里觉得有趣,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便要出去打发新一批的“苍蝇”,却见墨之年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不由一愣,“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接人。”墨之年冷冷地撂下一句,这三天要不是被事情压着他又哪里忍得住不去找浅梨,现在事情都做完了,他也该去找人了。
“主子,门口人多,您还是避一下的好免得脏了眼。”聂羽跟在他后面迟疑地出声,大门人应该来了不少人了,主子要从大门走怕是会被拦住,虽说主子说什么直接杀了什么的只是气话,但心情不好的主子会做出什么别的“不要人命”的事情他却是不知道的,尊贵如主子自是不必看那些人的脸色,但是在登基之前做出什么事落人话柄总是不太好。
墨之年脚步一顿,有些无语地看了聂羽一眼,身形突然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聂羽松了口气,严肃下脸来,朝门口走去打发那些前来探访的王公大臣及其家眷。
……
墨王府花园中,断断续续的琴声从其中传出来,听得出弹琴之人是初学,时不时有一道两道轻软的声音响起,细听之下是在指导那学琴之人,循声看去,便见左小川坐在一架珍贵的古琴前,两手放在琴上,认真着小脸听着秦浅梨说话,而两人旁边,则是悠闲躺在睡椅上的苏洛九,暖荷和枕浓站在她两边伺候着她吃东西。
“浅梨,你猜墨之年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过来找你?”苏洛九咬了一口苹果,一只手轻抚着大了一大圈的肚子,微眯着眼声音软软的十分慵懒。
正在指点左小川的秦浅梨一愣,脸颊莫名染上一抹红晕,眼里闪过浓浓的愧疚,“王妃……其实这件事是我不对的。”她是非阿年不嫁的,但是嫁给皇子跟嫁给一国之君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那圣旨下得突然,就是她早已知道结局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就有些懵了,心中莫名就乱得很,因此在看到有女子纠缠着阿年之时才会一时头脑发热跑走了,现在想来她真是太任性了些。
“嗤,连几个女人都收拾不了让人看了误会的是墨之年又不是你。”苏洛九轻笑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苏洛九的维护让秦浅梨心里温暖,但也是很无奈,她来王府不过是想陪陪王妃,哪知道王妃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拦着她不让她离开了,阿年派人来找了她好几次,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个男人是急了,她不是没想过去找阿年,偏偏王妃拦着她不让她离去……
“像你这么温柔漂亮又对我眼的姑娘可不多了,想那墨之年日后登基为帝三宫六院总是免不了,干脆别要他算了,我给你再寻一个青年才俊……”苏洛九目光随意地扫过某处,突然不怀好意地勾起红唇,悠悠说道。
“去你的三宫六院,我什么时候说要三宫六院了,苏洛九你少在那边挑拨离间,我说过这辈子只要浅梨一个女人就绝对不会食言!你说的那些青年才俊来一个我弄死一个!”不等苏洛九的话说完,一声带着火气的暴喝就从花园外传了进来,一道蓝色身影如风一般地刮了进来,一把将秦浅梨纳入怀中。
秦浅梨愣愣地看着一脸火气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惊喜,见到了人她才发现虽只是三日未见她却已思念得厉害了,特别是听到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只觉得一颗心都化成了春水,有些痴地看着他,一时间连害羞也忘了。
墨之年见秦浅梨这小模样,神色一柔,刚想开口,那边已经有人悠悠开口了。
“啧啧啧,小川,这就是皇家子弟的涵养?”苏洛九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有些嫌弃地瞥了墨之年一眼,看向左小川。
左小川放在琴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对此不置可否,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是阿九姐姐,一个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还是不说话的好。
左小川能当做没听见,墨之年却是不能了,他这好不容易见到浅梨了,还不等他跟她好好说句话,这厮又来捣乱,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墨之年,“苏洛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拦着浅梨不准她见我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浅梨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绝对是苏洛九这厮闲着无聊故意拿他当乐子才把浅梨给拦下来了。
苏洛九无辜地耸耸肩,“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免得人小姑娘又看见皇子府门口那些个莺莺燕燕一气之下真不要你了,你这倒还怪起我来了,不识好人心。”
挑拨离间!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墨之年一张俊脸黑得可以滴出水来,要不是对方大着肚子,他就是打不过也要上去揍这个女人一顿,从小到大,他就没少被她耍!
“王妃……”秦浅梨见墨之年气得不轻,心疼了,有些恳求地望着苏洛九。
“小心给他惯出一身的毛病来。”苏洛九嗤笑一声,满意的看到墨之年一脸憋屈有气没处发的样子。
墨之年一把搂紧秦浅梨,对于小女人的维护的态度十分的满意,“我家浅梨自然是信我的,你再怎么挑拨离间都没有用。”
“出息吧,什么你家的,你下聘了么?娶人家了么?张嘴闭嘴你家的你家的,被有心人听到也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文章来。”苏洛九凉凉地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墨之年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多重要的事情遗漏了。
“殿下,浅梨姐姐三日前来这儿之前可是被赵茹曦给拦着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的,否则阿九姐姐也不可能真因为你门口有几个女人就不让浅梨姐姐去找你。”左小川突然出声,眼里都是狡黠。
“小川?”秦浅梨一怔,一脸的讶异,这、这件事情王妃和小川是如何得知的?
左小川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浅梨姐姐,你心地善良不跟那女人一般见识,可是阿九姐姐跟我是见不得你被人这么欺负的。”赵茹曦那个女人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又开始生龙活虎了,三日前在路上便拦着浅梨姐姐说什么浅梨姐姐配不上四皇子之类的话,哼,她看那赵茹曦是还没被虐够!
“那是谁?”墨之年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赵茹曦是赵一煌的女儿。”左小川看了苏洛九一眼,好心提示。
墨之年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看了秦浅梨一眼,脸色缓和了很多,定定地看着苏洛九,“阿九,谢了,浅梨我带回去了。”
苏洛九挑了挑眉,对于他口中的“谢”字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点点头,戳了下肚皮,“乖宝宝,来,跟堂兄说再见!”
“噗……”左小川忍不住笑了起来,秦浅梨见苏洛九这幼稚的样子,也忍不住抿出一朵笑花,看多了自家少主“一孕傻三年”做的这些事儿的暖荷和枕浓淡定望天。
“一孕傻三年,阿九,你说等皇叔出关看到你变蠢了,会不会嫌弃了?”墨之年哭笑不得。
苏洛九双眸一眯,墨之年立刻搂着浅梨闪人,连浅梨一声告别也很快飘远。
等两人走得没影了,左小川才从古琴前站起来跑到苏洛九身边坐下,小口地吃了块水果,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四皇子能当阿九姐姐的朋友真幸运。”
“唔,小川很羡慕?”苏洛九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左小川知道苏洛九指的是墨之年老被她整的事情,没好气地瞪过去,“人家指的不是这个啦。”顿了顿,她继续道,“浅梨姐姐每日往四皇子府跑,但两人现在却没个正式的关系,这很容易让人诟病,浅梨姐姐喜欢四皇子,也不在乎这些,四皇子又是个粗心的,也没注意太多,阿九姐姐方才不就是在提醒四皇子该注意到这些了么。”
“你这丫头倒是比以前鬼精了。”苏洛九拿指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而后淡淡地笑了,墨之年是她不多的朋友之一,浅梨也是个好的,她希望他们可以幸福,既然可以,她为什么推他们一把?
“对了,阿九姐姐,那赵茹曦怎么办,要不要我拿鞭子去抽她?”左小川想起护龙卫来报的时候赵茹曦对浅梨姐姐说的那些难听话,就有些牙痒痒。
苏洛九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不必了,留着赵茹曦给浅梨练练手。”
左小川一愣,而后突然了然。
……
墨之年带着秦浅梨一出墨王府,便看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边候着的聂羽,勾了勾唇,直接抱着秦浅梨飞上了马车。
“主子,可要回府?”聂羽问道。
“不必了,去岳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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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趁着墨止闭关,我先把墨之年和秦浅梨这一对解决了哈哈哈
V131 我会一直陪着我的阿年
岳雪楼是京城最高楼,站在楼顶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的风光,入夜,万家灯火亮了起来,自高处看去那无数灯火宛如星子般汇成了一片绚丽的星海。
岳雪楼顶楼,秦浅梨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夜景,街道上的灯火将原本漆黑的夜色渲染得与白天无异,橙黄的光镀上她温婉的小脸,让她的眉目越发柔和,她轻轻侧过脸,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人,脸上浮现的淡红被灯光遮掩了过去。
“阿年,你为何带我来这里?”秦浅梨迟疑了很久,终是忍不住问道,白天她跟阿年离开墨王府后,阿年原本说直接带着她来岳雪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改变了主意,带她逛了一日的京城,到了晚上才终于到了最初的目的地,不过上来也有一会儿了,阿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那天怎么跑了?嗯?”墨之年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眼里含着淡淡的温柔,良久才幽幽开口。
秦浅梨一愣,而后咬了咬唇,“我、我只是心里有些乱,头脑发热就跑了……”
“我还以为是你不信我觉得我跟那些女人有什么牵扯。”墨之年叹了口气,神色有点落寞和委屈,低垂下眼掩住里面划过的狡黠。
“不是的,不是,阿年我没有不信你,你别误会……”秦浅梨心一痛,急道,大眼里写满了急切和慌乱,小脸也因为着急白了几分,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墨之年见她着急了,只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他心都揪起来了,原本想着逗弄她一下一解他几日不得见她的怨气,真等她着急难过了,遭罪的还是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腰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笑,“逗你的,看你急的。”
秦浅梨神色一僵,眼里的着急立刻变成了羞愤,大眼因怒气染上了一层水光,温婉沉静的脸变得越发明艳动人,看得墨之年眸色一深,一时没忍住俯下身便给了她一记不长不短不深不浅但足以打碎她冷静的吻。
过了很久,等秦浅梨从晕晕乎乎的羞意里冷静了一些,才埋首在他怀中解释了起来,“阿年,那天我刚听到圣旨的消息,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你的身份,所以心里好乱,看见那些女子在你府门口,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不想看到那画面,所以、所以……”
“所以某个傻丫头就吃飞醋躲去了墨王府害得我一阵好想,嗯?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洛九那个女人最近怀着孕正无聊逮着谁都想挖些乐子出来。”墨之年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心里面有个小人已经开心地跳起舞了,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我错了嘛。”秦浅梨听出墨之年那一肚子的怨气,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软软地撒娇。
墨之年轻哼一声,倒很是受用,但还是冷着脸警告一番,“以后不准让我见不到,听到没有?”
秦浅梨原本就为这件事心虚着,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墨之年这才满意地勾唇笑了一下,把她的脑袋从怀里挖了出来,目光落在了岳雪楼下的车水马龙上,“我虽身为皇子,但并不受宠,想活下去,就只能变成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些心里话,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我很向往沙场驰骋的生活,或上阵杀敌流血流汗,或跟着一群兄弟痛饮一场不醉不归,很自由,很自由,不需要像在宫中一般勾心斗角,时时提防,刻刻谋算……”
“阿年。”这是墨之年第一次对自己说起自己的过去,但是秦浅梨却突然不想再听,因为她看到了阿年浅笑下隐藏着的说不出的悲伤,那悲伤很淡,或者说对如今的他来说过去已经不再能够影响得到自己了,但她还是好心疼。
墨之年揉了揉秦浅梨的脑袋,勾了勾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又有几个?我讨厌权利斗争,却依旧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欲望,因为只有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才能真正的脱离夺位之争不是么?否则我也不会培养那么多的势力,只不过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骗自己我只求自保……是皇叔点醒了我。”
“皇叔啊,那个男人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让人甘愿臣服,我第一次见到皇叔的时候,不知道阿九跟皇叔的关系怕她在王府里遭罪,所以我半夜潜入墨王府,结果被抓住了……浅梨你知道么,我那会儿面对皇叔,居然说话都有些结巴,呵,那可是我第一次这么没出息。”墨之年想到跟墨止的第一次见面,不觉得丢人反而莫名觉得好笑。
秦浅梨一愣,失笑,“王爷跟王妃是一种人。”
“只有变态才会喜欢变态。”墨之年撇撇嘴,“以前,我最不想惹上的就是阿九,而后,又多了个皇叔,结果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了,如果说我之前还有点别的心思,那之后我就真的只想跟着皇叔混了,但我没想到皇叔为了阿九可以做到如斯地步,连筹谋了十多年的大计都能更改。”兜兜转转皇位最后落在他的手里,但跟皇叔和阿九他们在一起久了,心境却是变化了太多,以前是不平不甘,但现在呢?
“浅梨,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墨之年话锋一转,突然勾起秦浅梨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那双幽深得不可思议的眼睛。
秦浅梨只觉得他的眼睛像漩涡一样能够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心猛地一跳,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什么,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我既选择了这条路便会一走到底,那个位子我也绝对不会逃避,我会努力做的很好很好,我不完美,我内心也有过阴暗,我手段也曾卑劣,但是我不想做父皇那样的孤家寡人,浅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墨之年低低地说着,一字一句皆有深意。
秦浅梨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脸上不自觉地爬满了红晕。
“岳雪楼是京城乃至晨川最高之楼,从今以后,这里会被封存,你秦浅梨,是唯一可以跟我站在这最高处俯瞰整个京城之人,而那个那个晨川至高的位置,从我站上去那一刻,也只有你秦浅梨可以站在我的身边陪我俯瞰整个晨川,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会是后宫唯一的女人,谁敢都不可以反对,谁敢置喙,我便杀了谁。”这一刻,墨之年的承诺像山一般厚重,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肃穆,若非阿九提醒,他还不曾注意到浅梨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有多委屈她,多让她没有安全感,既是他墨之年爱上的女人,那他便十里红妆聘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全部没胆子再来非议看轻于她!
一滴清泪从呆滞的美丽眼眸滑落,秦浅梨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字字句句不停地在脑子里循环,不停的循环……她愣愣地看着墨之年,温热的情感几乎要冲出她的心扉喷薄而出,最后的最后,她缓缓笑了,含着泪的笑容像春风中乍然绽放的梨花,那绽开的一瞬间,沉寂的世界缓缓复苏。
她说——
“阿年,你不会成为孤家寡人的,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阿年,我的阿年永远不会孤单。”
最后一个字隐没在两人口沫相濡之间,不知何处传来“砰”的一声响,一朵烟花在空中灿然绽放,那绚丽的光映在岳雪楼之顶忘我相拥的两人身上,时间仿佛就这么定格了。
……
良久,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的秦浅梨终于小脸爆红着手忙脚乱地整理起了衣衫,而某个始作俑者摸着鼻子略不自知地目光游移向了别处,不过放在姑娘腰上吃豆腐的爪子却是没有缩回去。
“浅梨,那赵茹曦如何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不太容易记得女人名字的男人难得记住了听过没几次的女人的名字,可惜那女人的下场会凄惨。
“我已经在赵茹曦身上下了痒痒散,王妃说她会痒很多天。”也许会把自己挠的很惨也不一定。
墨之年震惊,“你会下毒?”
秦浅梨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怕他厌恶自己,莫名生出一些得意,“王妃说女子当自强,不可以只靠男人。”
知道她自己会保护自己了,墨之年很欣慰,但是那句“不可以只靠男人”一出,他突然就郁闷了,最后默默在心底给苏洛九记上了一笔。
……
远在墨王府被记恨上的女人打了个喷嚏,吓得暖荷把打开的窗户连忙关上。
“少主,青衣回来了。”枕浓将匆匆赶回的青衣带了回来。
苏洛九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看了眼身边的左小川,颇有些兴致勃勃地看向青衣,“说说。”
左小川等人疑惑地看向青衣,不知苏洛九要他说的是什么,等青衣一字不漏地将岳雪楼上的墨之年和秦浅梨的对话复述一遍后,小川等人嘴角抽搐的同时忍不住为墨之年默哀——
封楼什么的真的很浪漫不过四皇子你确定真的封的住某些武功高强又有那种恶趣味的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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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好喜欢墨之年了怎么破,小受变霸道总裁神马的嘤嘤捂脸!
V132 两个小家伙
墨之年跟秦姑娘说了一晚上的心事才依依不舍地将秦姑娘送回了国公府,本来还想腻歪一阵,结果被等着女儿回来的齐国公黑着脸请走了,想来如果不是顾及墨之年的身份,齐国公绝对不会这么客气,不拿棍子打死这个拐走女儿的混小子就不错了!
墨之年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欠秦姑娘一个名分,那下聘之事便提上了日程,一夜无梦,第二天便让聂羽着手去准备聘礼了,而他自己则颠颠儿地拎着一大堆补品跑去了墨王府。
墨王府。
自从墨止闭关之后,苏洛九的肚子便像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她本来就是那种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骨头,这一行动不便就更加的不愿意动了,每天由暖荷她们扶着散一会儿步便会在花园里的躺椅上一窝就是一整天,而左小川呢……墨止一闭关,所有的事情就落在了慕容熵的肩上,近些日子他几乎忙成了个陀螺,白天基本上是看不见他的影子的,所以左小川也就干脆日日跟在苏洛九身边,一头扎进了学琴的热情里,这日,苏洛九一如既往地呆在花园里打着盹,左小川一如既往地认真地拨弄着手底下的琴弦,暖荷和枕浓也一如既往地呆在两人身边折腾着吃食小点。
墨之年大步走进花园的时候,苏洛九正伸着一根指头懒洋洋地勾着琴弦,声音也懒洋洋的不知道在跟左小川说些什么。
“哟,昨晚上才互诉衷肠郎情妾意的,今天不好好巩固一下感情,来找我这个大肚婆做什么?”苏洛九余光一瞟便眯着眼笑了,那浓浓的戏谑的调调让墨之年意气风发的笑容生生僵住然后迅速龟裂。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墨之年冷哼,把手里的补品丢给大双,不客气地在石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枕浓倒的茶喝了一口。
苏洛九啧了一声,回以冷笑,“你吐个象牙我看看,品质好就留着给我孩子当满月礼。”
墨之年嘴角一抽,回想起跟这个女人斗嘴的败绩,决定还是把这件事翻篇了,正色道,“阿九,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的。”
苏洛九眯着眼笑,眼里灿灿的精光像只成了精的狐狸,“跟浅梨有关吧。”
“咳。”被看穿了,墨之年眼神游移了一下子而后也大方地承认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温柔,“十日后,是我登基的日子,我想在那天迎浅梨为后。”
“啊,十天来得及吗,宫里可有准备封后的事宜?”左小川先是为秦浅梨高兴,而后又想到了很多。
“就是只有三天我也能给浅梨一个盛大的婚礼,我来是为了别的事。”墨之年已经让聂羽去跟礼部通气了,事情办不好那礼部尚书头上的乌纱帽也不必要了,况且他也不完全放心把这件事交给礼部,准备好聘礼以后聂羽会去协助礼部,十天虽然赶了点,但也足够。
“唔,说来听听。”苏洛九拍了拍左小川的手,问。
墨之年笑了笑,“我想给浅梨一个惊喜,这段日子我希望你找个借口让浅梨住在墨王府,就麻烦你跟小川帮我瞒一下了。”他如果下聘,绝对是全京城都会知道的事情。
“其实,你还希望我跟小川帮浅梨送嫁吧。”苏洛九笑眯眯地戳破他的另一个小心思。
墨之年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地看了苏洛九一眼,最后点点头,“麻烦你了。”他虽是初登大典,但名正言顺,朝中又有深厚的势力,自然不怕有人不服,但是浅梨不一样,齐国公韬光养晦多年,实则没有什么实权,他自是有能力护浅梨安好,但是他还是会担心总有他看不到的时候浅梨会受了委屈,就像那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赵茹曦一样,但若阿九和小川愿意出面,那就代表着浅梨的背后多了一个墨王府和一个德王府,想打她主意的人就更要掂量掂量了。
左小川听着就笑了起来,“浅梨姐姐一定会感动得要命。”四皇子真是有心啊。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我是真不相信你也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苏洛九想到以前的事,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谁叫我遇上了。”墨之年挑眉,不掩得瑟,知道苏洛九这是答应下来了。
苏洛九和左小川齐齐被酸得一抖。
“对了,你的肚子怎么大成这样?看着怪吓人。”兀自开心的墨之年的注意力突然被苏洛九大得离谱的肚子吸引过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也见过怀孕的,不过人家就是要生了好像都没有这么大吧。
“因为……有两个小家伙啊,这么看着还挤了点呢。”苏洛九挑了挑眉,突然悠悠抛出一句话,落在其他人耳里犹如平地一声雷。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左小川磕磕巴巴地开口,“什、什么时候的事?”
“唔,有一段时间了。”苏洛九笑眯眯地答。
“皇叔知道吗?”墨之年问。
“唔,原本想说的,可惜他去炎山的时候没有叫醒我,我想说也没人听啦。”某人十分无辜地摊摊手。
墨之年无言望天,他突然有点后悔让苏洛九把浅梨叫来墨王府了,万一哪天浅梨也跟她似的,等生孩子的时候才让他这个当爹的知道一个宝宝变成了两个宝宝,他想他会崩溃。
“嗤,等你真有本事一次中俩再崩溃吧。”苏大姑娘听到墨之年的自言自语后明显表现出了她的不屑和质疑。
于是众人望天,不去看未来圣上的锅底脸。
……
第二天,苏洛九便以陪伴自己为由将秦浅梨接来了墨王府,齐国公夫妇见是墨王妃要人,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哪知两老凳子还没做热,占满整条城西大街的聘礼就送上了国公府。
齐国公夫妇看到站在门口温润如玉的未来君王以及他身后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聘礼还有满大街围观的羡慕嫉妒者,面面相觑。
倒是风竹衣最先反应了过来,推了脸一阵黑一阵青一阵红的齐国公一下,笑眯眯地将墨之年迎了进去,等墨之年客客气气地将他的来意说了一遍,那满腔诚意让未来岳母娘十分满意,只不过未来的岳丈却是纠结得连都黑了,原本想说什么自家女儿不适合坐那个位置,但想想自家女儿稀罕他稀罕得要命的样子,又忍不下心,良久,终于憋了一句——
“殿下,十日时间是否太急了,这嫁妆……”就算不能让女儿不嫁,但至少让孩子在国公府里多呆上一段时间,何况还是封后。
“聂羽。”墨之年却是笑眯眯地打断了齐国公的说辞。
“国公爷,这是主子为秦姑娘准备的嫁妆,请您过目。”聂羽将手里的册子双手奉上,心中暗赞自家主子英明,居然连嫁妆都为秦姑娘准备好了,这下国公爷再舍不得秦姑娘出嫁也是不行了。
齐国公,“……”
风竹衣倒是难得见到自己的夫君这般吃瘪的模样,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是越发满意了,只是想到墨之年未来的身份,眼里闪过担忧。
“届时墨王妃和安荣郡主都会来为浅梨送嫁,墨王妃似乎还喊国公夫人一声‘风姨’的。”墨之年没错过风竹衣眼里的担忧,笑容越发的温和,仿佛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风竹衣闻言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心中微微发热,突然就有了欣慰的感觉。
被齐国公各种刁难了一番之后,墨之年最终满心欢喜地离开了齐国公府,自此,四皇子登基之日迎娶齐国公府嫡女为后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甚至更远的地方,都开始热议此事,唯有陪着某孕妇的单纯姑娘被瞒在了鼓里。
……
济州城。
稼轩君临回到族中之后,接管了那些因他不在族中而由大长老等人代理的本该一族之长处理的事务,几个长老顿时也轻松了不少,其中跟五长老关系最好的九长老和十长老干脆向稼轩君临请命亲自出去寻找失踪的五长老和稼轩恒等人,稼轩君临只是留了个时间限制,便也随他们去了。
之前大长老事务繁忙,现在突然空闲了下来,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好在他也不是无事可做。
竹林里,一阵阵悠扬的笛声和着清风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林深处,吹笛人迎风而立,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大长老,他近来无事,除了定期去给闻人情“加料”,其他的时间便多在竹林竹楼这边教导墨之寻,以前是隔得远,师徒两人见面的次数太少,很多东西大长老就是想教给墨之寻也没有机会,而现在空闲下来了,便一心一意的想好好培养墨之寻,好让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音攻之术后继有人。
突然,大长老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抬手止住了墨之寻的吹奏,双眼微微一睁,便转过身行了一礼,“族长。”
V133 山洞里的闻人情
突然,大长老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抬手止住了墨之寻的吹奏,双眼微微一睁,便转过身行了一礼,“尊主。”
墨之寻听到大长老口里的称呼,知晓来人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稼轩一族的族长,微微一愣,在大长老的示意下转身轻轻抱拳,姿态不卑不亢,不像族中之人对其敬若神明,却十分有礼,“晚辈见过稼轩族长。”
“嗯。”稼轩君临走到两人身前站定,轻扬的绣着金边的白色衣角缓缓垂落,飘然的有几分出尘之态,淡淡扫过两人,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这便是圣老在外收的徒儿了?”
“禀尊主,寻儿正是我音攻之术的传人。”大长老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些骄傲。
对于大长老对待两个徒弟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稼轩君临不置可否,人心本就是偏的,墨之寻的天赋更得圣老的心意,自是要比稼轩恒更受他喜爱,而他虽然一直都知道圣老在外面有个徒弟,却是一直没有多做关注,倒没想到圣老的徒弟居然是墨之寻,他乍一看也是有些诧异的,思及此,他的目光染上些深意,“是个可造之材。”
“族长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墨之寻眼里闪过一丝傲气,但还是谦虚道,无意中一抬眼,便跟一双生得极好的眼睛对上了,恍惚间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那眼中无意识带着的慵懒,再多看一眼,那种怪异的感觉却又消失了,而这时他才看清了眼前这个一族之长得男人,俊美得不似真,却威严得让人窒息,那双让他晃了神的眼,暗藏危险,是个轻易不可招惹的角色,他若想跟他合作,还需好好谋划一番。
大长老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注意到墨之寻有些异样的神色和他心里的算计,听稼轩君临此言,笑意深了几许,“尊主太抬举寻儿了。”尊主甚少称赞谁,今日称赞寻儿,三分真心,七分便是卖他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了罢。
稼轩君临但笑不语,只是目光在掠过墨之寻那藏在眼底的情绪时,多了几分讽刺,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淡了下来,“圣老,走吧,去看看。”
并没有说明走去哪里,去看什么,但大长老明白尊主说的是闻人情,当下也敛下多余的神色,“是。”后又交代了墨之寻让他勤加练习,便引着稼轩君临要走。
临走之前,稼轩君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墨之寻一眼。
墨之寻读不懂这个族长眼神里的深意,看着那优雅离去的白色身影,他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族长,真的有些……眼熟。
……
稼轩一族隐藏在千叶门大本营之后的一处山谷之中,占地极广,在山谷之中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之中,大长老秘密清理出一个山洞并以阵法将其隐藏。
从竹林出来走了一段路,稼轩君临跟着大长老爬上这座山,寻到了闻人情所在的那处山洞,原本这山洞就是大长老看上用来清修感悟之处,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人知道,因此大长老在带回闻人情之后便将她关在了这里。
山洞很干净,除了一张石床没有别的东西,而石床边有一眼天然的冷泉,就见那冷硬的石床之上,一个一身灰色男装的女子静静地躺在上面,她的四肢被玄铁锁住,长长的铁链嵌入石壁之中,女子瘦得不成人形,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一双睁开的双眼里是无尽的空洞,嘴里被塞上了一团破布,整张脸或者说整个人的皮肤都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白之色,隐隐透出些灰紫,像是长时间呆在寒冷的地方被冻到了一般,乍一看还以为她已经死亡多日,但仔细观察才发现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洞里进了人,但那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闻人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离的远,她已经衰退的视力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她的耳朵早就被寒毒侵蚀,永远失去了听觉,若让她知道那老人从皇宫中将她带回来会有这么个生不如死的结果,她想,她是宁可当时就死了,也不必在这个鬼地方日日夜夜被寒毒折磨却求死不能。
“尊主,她便是闻人情。”远处,大长老看了一眼闻人情,对着稼轩君临说道。
稼轩君临淡淡地扫了一眼,隐约有些厌恶,“不够。”终归不是纯净的血脉,即便也是阴寒的体质,也只不过保证她在寒毒之下不死而已,若要变的跟苏洛九一样,太难。
大长老微微蹙眉,“尊主可需再检查一下?”
“不必了,继续用药便可。”稼轩君临摇了摇头,眼里染上凉意,光看此人被寒毒冻成这个样子,也知道离他要的程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事已至此,就再试上几个月。
“是。”大长老应道,对稼轩君临的话没有半分置喙。
“走吧。”无功而返,稼轩君临的神色已经有些的冷,不再多看闻人情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大长老倒是留了下来,缓步走到石床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面无表情地送到闻人情嘴边。
而此刻闻人情却是突然有了反应,看着那逼近的瓷瓶,她空洞的双眼猛地睁大,恐惧和哀求在眼中不停变化,被堵上的嘴发出难听的“呜呜”声,无力的四肢都因恐惧而抽搐了起来,带动沉重的铁链发出沉沉的碰撞声,但无论她再如何挣扎,大长老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拔开了塞住她嘴的那块破布,在她尖叫未出之前,将那瓷瓶中的液体全部倒了进去。
喉咙里发出了惊悚的吞咽声,闻人情的眼力,再度染上绝望。
……
竹林中,墨之寻独自吹奏了一下长笛,便抽身回去了自己所住的竹楼,竹楼不大也不小,造型精美,环境也十分的清幽,却是跟他曾经奢华的府邸有着云泥之别,但墨之寻不介意,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上了小竹楼的二楼,墨之寻的目光便落在了窗边那道安静的身影上,那是一个弱柳扶风般的柔弱女子,娇美的脸上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双如水的杏眼在看到来人时,染上了浓浓的情意,但她的眉宇间隐约缭绕着淡淡的悲伤,将她衬得越发柔弱。
墨之寻挂上了淡淡的笑容,“怀着孩子,还是少吹风的好。”
苏彩儿闻言,神色几不可见地僵了僵,笑容却越发的深了,她乖巧地关上了窗户,扶着已经有好几个月大了的肚子缓缓起身迎了上去,“谢谢夫君,彩儿只是觉得有些的闷了所以才开了一会儿窗户。”自从墨之寻倒了,苏彩儿也不敢再叫他太子哥哥,只因每次这么叫他,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阴狠得吓人,她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再去触霉头。
墨之寻看着她,恍惚间眼前出现了另一张脸,直到他的下属说有事要报,他才从刚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让苏彩儿多休息,便带着下属去了他的书房。
苏彩儿看着上了三楼的身影,脸上温柔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扭曲的冰冷和疯狂,那扭曲的神色一出,整张脸都像变了样子似的,看上去十分可怖。
呵,原本,墨之寻冒险救她,她是感动的,甚至她还以为历经了这么多事情,曾经全心全意爱她的太子哥哥又回来了,墨王府和四皇子害得他失去一切,他定是不会再想那个仇人了,可是呢,她所有的感动都在墨之寻无数次看着自己出神实则是在想另一个她恨入骨髓的人时消散了,更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在跟她欢爱之时喊的是苏洛九!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墨之寻居然真的爱上了那个他曾经厌恶得不行的女人,到如今这个地步居然还没有忘记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从此以后啊,她就再也没让墨之寻碰过她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很不错的借口啊,为了他的子嗣,也为了,若非她跟那个贱人有些的相似,他根本也不会碰她了吧?
苏彩儿突然勾起笑来,那笑容扭曲而又怪异,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又诡异至极的阴冷,“宝宝啊,娘一定会生下你,让你的爹爹亲手养大你呢……”
她那么爱她的太子哥哥啊,可是他却爱上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贱人,所以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个,野种……呵呵,是的,她的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是那日楼中楼中,她被那些恶心的人奸污后留下的野种呢……她要亲眼看着她最爱的男人将这个野种养大,太子哥哥知道真相的时候,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呢,她肯定爱极了那表情,就跟从前,她爱的他那清风朗月一般的容颜。
想到这里,苏彩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明所以的人看上去,会以为这笑容很幸福很幸福,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缓缓走下了竹楼,愉悦的哼曲儿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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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貌似是叫稼轩君临尊主的,嘿嘿,一下子忘了,刚才把错误改掉啦!
V134 闹洞房
十日一晃而过,新帝登基,十里红妆迎帝后入宫,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原本众人对秦浅梨齐国公嫡女的身份还颇有微词,那些羡慕嫉妒得不行的贵族小姐更是私底下不服气得很,等看到了送嫁之人居然是墨王府的女主子和德王府的安荣郡主后,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常年在朝堂中浸淫的都是些老狐狸,对一些事情那是有着本能的敏锐的,不久前的宫变皇帝重伤、太后垂危、皇后倒台、太子被捉,而后皇帝下禅位诏书……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跟墨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事实证明,跟墨王敌对的人,全部都不得善终了,而墨王府这个有点神秘的存在却是京城之乱中最安然之处,如今四皇子登基,四皇子跟墨王府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虽然最后的帝位落在了四皇子头上而非墨王这让他们心有疑惑,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得到四皇子背后的靠山是谁。
有了跟新帝的联系,这个先皇最重视的墨王府蛰伏多年后必定荣盛更甚当年,今日墨王妃居然不顾身子重亲自来为新后送嫁,那是挑明了秦姑娘是墨王府罩着的人了,这一层意义就远超过了秦姑娘背后的齐国公府了,那些有别的心思想搞些小动作的人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他们能得罪齐国公府,但他们敢得罪连太上皇、太皇太后都能扳倒的墨王府吗?而这些就是墨之年希望给秦浅梨的后台。
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秦浅梨,直到懵懵地接过凤印,看到某个黄袍加身前所未有的尊贵威严的男人在拜服贺喜的百官看不见的地方对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时,从大清早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时起就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清明,一时间既是感动又是愤慨最后一肚子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无名火熊熊燃烧,偏偏碍于时机不对,只能隐忍不发,这让秦浅梨的小脸一时间色彩缤纷,看得很是得意的新帝心中忐忑了起来——他莫不是弄巧成拙了?
之后的事实证明,总是温婉柔弱的小梨花爆发起来,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
龙腾宫坐落在皇宫正中的位置,是新帝所居的寝宫,与历代帝王相比,却又有些不同,因为这龙腾宫不仅是新帝的寝宫,还是皇后的寝宫——帝后同居一处,这是晨川历史上所不曾有的。
帝王大婚,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自然是免不了的,感染了喜庆的气氛,王公大臣们在酒席上也比平时放得开一些,但再放得开,也不会有人敢去闹皇帝的洞房。
龙腾宫中,上百个宫女太监列站在青石板大道上,一直延伸到龙腾宫内,手中举着喜气洋洋的红色宫灯,在一道尖细的通报声中,宫人齐齐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高呼声中,一道明黄色的修长身影缓缓走入人们的视线,金冠将黑发一丝不苟地束上,龙袍之上绣工精致的威严五爪金龙将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镀上了一层睥睨之色,在熏染了黑夜的光亮中,那双天生温和的星眸沉淀了威严的深色,与之前有些许的不同,却是更加吸引人了,而此刻,那双眼里,威严之下,隐隐有喜色浮动。
“平身。”墨之年淡淡开口,目光却没有分毫遗落在宫人身上,那朝着寝宫明显加快的脚步无声地诉说了一些东西,看得众人眼里都有了暧昧,待他在寝宫大门前站定,才略略偏头,“都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是,奴婢告退!”
宫人恭顺地行了礼,有序退下。
等宫人全部退下,墨之年的身边只剩下聂羽之时,他微微勾了勾唇,“你也下去吧,不必守着了。”
“是,皇上。”聂羽回以一笑,态度依旧恭敬。
墨之年摆摆手,不再多言,快步走进了宫内,朝后一挥手,“砰”的一声那大门应声关上,而在大门关上的瞬间,他人前那一脸的沉稳立刻被温柔和喜悦替换,满心欢喜地朝有着他新娘的内殿走去,然而,他那一脸的笑意在看到内殿之中一扇巨大的屏风前亭亭站着的十个一身红色睡袍却带着红盖头的女子后彻底僵住。
“苏!洛!九!”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墨之年口中传出,他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十人旁边的椅子上的那个紫色的大着肚子的身影,恨不得拿眼光戳死她一了百了,俊脸早不知道多黑了,“你到底在搞什么!?”
“唔,请皇上选一个,选对了,就可以抱着亲媳妇儿捂被子,选错了,那就怪不得我了哦。”苏洛九恭恭敬敬地含着他皇上,可那狐狸似的懒洋洋的笑容却写满了戏谑。
墨之年扶额,声音冷了下来,“你……”
不等墨之年说话,左小川也笑吟吟地上去行了一礼,“安荣见过皇上,皇上,您可别怪阿九姐姐,这件事儿是皇后娘娘让咱们做的呐。”
墨之年一愣,狐疑地看向苏洛九,后者无辜地耸耸肩,“这真不关我的事儿,我原本只是单纯地来陪浅梨说说话的,是她说她感念陛下的用心良苦,所以也要给您一些惊喜。”
所以浅梨是“惊喜过度”了?
墨之年哭笑不得,今日册封大典上他便看出小妮子被吓到了,看来这是他自作孽了,淡淡地扫过眼前的十人,他烦躁地挥了挥手,“浅梨不在这里,你们都出去。”
“是,皇上。”十人哪敢违逆当今圣上的话,立刻退了下去。
“啧啧啧,你就这么自信不怕浅梨混在里头溜出去了?”苏洛九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左小川,“这些人跟浅梨的身材不能够更像不是么?”
左小川摸了摸鼻子,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墨之年。
“哼,换做皇叔或是慕容,他们也不会认错你们的吧。”墨之年没好气地瞪了两个女人一眼,一个是一孕傻三年,一个是天然迟钝,他才不要再在这个跟两个傻子浪费他洞房花烛好时光,“惊喜我收到了,现在可以见浅梨了吧?你们也该走了吧?”若他猜得不错,这突然多出来的大屏风就是用来遮住后面龙床上的浅梨才对。
苏洛九有些无趣地撇撇嘴,比了个请的手势,“皇上请便。”
墨之年这才满意地笑了,大步绕过苏洛九朝那屏风走去,但他没有看见在他身后,那两个他心里的“傻子”相视一笑,眼中露出不善的精明算计。
下一刻,一声暴喝从屏风后传出——
“苏洛九,你给我把这阵法撤掉!”屏风之后是五个呈圆摆放的铜镜,其间点燃着几盏红烛,却是从哪边都走不出去,明摆着是拿他最不擅长的阵法来困他!
墨之年从没想过,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居然会忍不住爆粗口。
“小川,咱们就别在这里打扰皇上的好事了,我还是挺仔细自己这条小命的。”苏洛九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将茶杯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朝左小川递了一个眼神。
左小川戏谑地捂着嘴无声地笑了好久,扶着苏洛九起来,朝屏风后面抓狂的身影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安荣这就告退了。”话落,扶着大肚子的孕妇功成身退。
“砰!”被困之人气得打翻一盏蜡烛,那蜡烛居然又诡异地竖了起来,再度燃起,于是他的脸又黑了一分。
而秦浅梨,的确如墨之年所想,乖乖地坐在阵法之后的龙床上,凤冠霞帔,金玉为配,那总是温婉的小脸此刻贵不可言,连气质都雍容起来,不过她此刻温婉的脸上露出的一丝跟她气质不相称的戏谑笑容却不像她的坐姿那么乖巧了。
“浅梨,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忍着我被困在这里见不到你么?”某人低低的声音很是委屈,从阵法中传出。
秦浅梨一愣,有些讶异地偏了一下头,抿嘴笑笑完全没有把他放出来的打算,阿年总是这么聪明,已经猜到了王妃此阵的解法其实是必须由人从外来解的。
“浅梨,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做这些,我这么做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日后、日后不会再有事瞒着你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语调放软,某人继续委屈。
秦浅梨心一软,但是一想到今天她被推上花轿、站上高台、面对那些文武百官、接管凤印……种种来得太突然,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忐忑了一整天,就怕哪里不得体了,惊喜都变成了惊吓……软了的心立刻硬了起来,没好气地对着看不到自己的男人哼了一声,继续无视。
那阵中人没想到自家妮子突然变得这么狠心了,咬咬牙,突然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声音幽幽的失落而难过,“还说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原来那日你不过是在哄着我罢了……”
“胡说什么呢。”秦浅梨气鼓鼓地瞪过去,为他不甚精湛的演技,也为了自己因这不精湛的演技没出息的心疼,咬了咬红唇,脑子里又浮现了十日前那夜的缱绻画面,心里一软,忍不住起身朝那阵法走去。
------题外话------
浅梨放不放他出来呢放不放呢~
墨之年:老子是皇帝不是狗哇,什么叫放!
V135 洞房花烛
“胡说什么呢。”秦浅梨气鼓鼓地瞪过去,为他不甚精湛的演技,也为了自己因这不精湛的演技没出息的心疼,咬了咬红唇,脑子里又浮现了十日前那夜的缱绻画面,心里一软,忍不住起身朝那阵法走去。
困阵之中是铜镜,而从外面看去,每一面铜镜都由一面精致的屏风挡住,只要按照顺序移动这几面屏风,便能解开此阵,苏洛九设下的阵法很简单,毕竟她只是“成全”秦浅梨的愿望为新婚帝后增添一分情趣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毁了这大好日子。
秦浅梨站在坤位的屏风前,手已经握住了屏风的边缘,那小脸上全是要不要轻易饶了他的纠结。
“砰——”一道响声从阵中传出,而后便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显然是他撞倒了什么东西,听声音撞的还不轻。
“阿年!”秦浅梨脸色一变,只当他是着急了想硬闯出来反而伤了自己,立刻将屏风移开,三两下那阵法便被她解除,等用力推开面前挡着的铜镜时,担忧之色僵在了脸上,而后一声低吼,“墨之年!”
那明明应该跌倒了的修长身影此刻双手环胸闲适地倚在身后的屏风边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或者说是……戏谑?
秦浅梨冷冷地扫过地上故意被他弄倒的架子,再不看墨之年一眼,转身就走。
“真生气了?”墨之年见好就收,大步上去就从后将自家媳妇儿揽进怀里,双手覆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温温柔柔地哄道,见媳妇儿不理自己,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看着她不同以往清淡婉约的妆容,香腮晕红,红唇水嫩,眉心点金梅,那双含着淡淡怒意的双眸媚意横生,温柔的眼神不由暗了暗。
含着宠溺纵容意味的声音落在秦浅梨耳中,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犯错的孩子而墨之年则是处处包容的大家长的感觉,角色的反转让她气红的大眼,虎着脸推搡了一下,“谁敢生皇上的气……”
“叫我阿年。”墨之年不喜欢从她的口中听到这疏离的“皇上”二字,眼神危险了一些,瞧着她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拿鼻子蹭她的鼻子,她躲哪儿他便凑哪儿,幼稚得不得了,要被外人看到一国之君是这个样子,怕是要吓掉一地的下巴,不过他的幼稚总没白费,换来了媳妇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浅梨,我真的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吓到你是我不好,可是看在我用心良苦,今儿个洞房花烛都不顺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嗯?原谅我?”墨之年一手搂着她的小腰,可怜巴巴地哄着,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摘下头上重重凤冠,而后按摩着她酸软的脖子,“带了一天定是累了的。”
秦浅梨为他的贴心心里暖得不行,肚子里憋了一天的火气就这么散了,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两分惊吓,三分羞怯,四分惊惶,最后一分是女儿家的矫情……顺着他的动作靠进他怀里,她抿了抿唇,有些泄气,“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日后这种大惊喜您还是悠着点的好。”
“那你是满意不满意……这场婚礼?”墨之年垂眸温柔地看着她,眼底隐隐带着期盼,他精心准备的盛世大婚,足以让世人欣羡,但这都比不过浅梨一个点头,他不是没看出来她白日终于跟他相握的时候那愣愣的,红着眼的感动样子,不过他恶劣地想听她开口说出来,这种时候,小妮子应该会害羞得红了脸……
秦浅梨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过分炽热的目光,脸热了热,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跟王妃他们将我瞒得死死的,我也没提前跟教习嬷嬷学习礼仪,万一出了岔子……”这也是她今天最郁闷的地方,底下文武百官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若非阿年在她身边一步步地提醒,她今日定是要慌了手脚丢了人的,她丢人没关系,可他今日将她封为他的皇后,那她丢人岂不是也是丢了阿年的脸面么,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竟还这般任性。
“我的浅梨做什么都是好的,不是我有我在旁边提醒着么,况且,你今日做的真的很好。”墨之年笑笑,明显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儿。
秦浅梨一听,是笑也不行,哭也不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很晚了,皇上还是快歇息吧!”说着便要推开他。
哪知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墨之年听到这句话眼神鸣响亮了起来,“嗯,的确是该歇息了。”话落,秦浅梨还没品出他这明显意味深长的话里的深意,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都跟着晕乎乎的,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躺在了那大得离谱的龙床之上,那红底金线绣着的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现正被她白嫩的小脸压着,而她自己身上也沉沉的一人的大半个身子,于是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小脸立刻红了起来,目光四处游移却是不敢对上正上方那明显含着些许深意而格外幽深亮泽的眼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推他,“阿、阿年,你起来,好重……”
“我的皇后,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方才由着你闹腾,可浪费了不少时间,咱们是不是该步入正题了,莫误了这良宵美景。”墨之年侧了侧身子,将她身上的重量撤了一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肆,修长的手指轻轻滴划过她娇嫩的脸颊而后缓缓划过她修长美好的玉颈,再然后,缓缓划过她衣衫半掩着的优美锁骨,看着随着他的动作变得粉红的肌肤和那薄薄一层的可爱的不行小疙瘩,深邃的双眼悠悠燃起了两撮火苗,火势,愈演愈烈。
“阿、阿年,你……嗯……别这样,合、合卺酒……我们还未……”秦浅梨看着他那不同以往的危险,原本就俊逸非凡的容颜因动情染上勾人的魔魅,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小妮子哪里抵抗得了,如水双眸渐渐迷离,身子也无意识地柔软了下来,但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让她稍微存了些理智,挪了挪身子想避开他那带了魔力的手,声音颤得不行,结果她不动还好,一动,身上的男人一声闷哼,下一刻那俊脸便放大在眼前,醇厚的酒被他以嘴渡入她口中,明明只是一小口,她却是有些醉了。
“浅梨……”一声低哑的呢喃自唇齿相依间溢出,今夜,她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了。
层层纱幔落下,件件衣衫划落,或完整,或不完整……有些清冷的宫中渐渐染上了热度,几分暧昧,几分情深。
……
新帝登基,帝后大婚,大喜之日,本就到了晚上非常热闹的京城大街越发的人声鼎沸,似也染上了喜悦一般,一辆古朴低奢的金丝楠木马车缓缓从大道上驶过,驾车的是一对俊俏的双生子。
马车内,苏洛九手捧着话本,笑眯眯地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着瓜子,身边坐着左小川,她跟着苏洛九一起看着话本,看到精彩处,常忍不住惊呼或笑出声来,气氛很是和谐。
“阿九姐姐,你猜皇上得花多长时间才能破了那阵法呢?”左小川摇头晃脑地笑着,有些得意,那阵法可也有她的功劳呢!
苏洛九抬眼瞥了她一眼,轻笑,“傻丫头。”
左小川小嘴一撅,不乐意了,“阿九姐姐怎么又说人家傻了?”皇上不精通阵法,她会这么问也没什么问题嘛。
“说你傻还不乐意,你想想看,这阵法的破阵关键在哪里?”苏洛九弹了左小川的脑门一下,挑眉问道。
“此阵需由外往内拆解,否则,自内而外非常困难。”左小川眨了一下眼,说道。
“那不就得了。”苏洛九撇撇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见左小川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失笑,好心地给她解释,“你想啊,咱们伟大的新帝对阵法机关一窍不通,让他破阵估计天亮了都不一定见得到他的皇后……这种时候,墨之年若想以最快的速度见到浅梨,必定是要浅梨乖乖将他放出来的。”
“可是浅梨姐姐不是气着呢么,才不会轻易放皇上出来。”左小川不解。
苏洛九嗤笑,“你别以为那厮当了皇帝脸皮就变薄了,看着吧,墨之年绝对撒娇卖萌装柔弱三两下把浅梨给蛊惑了,啧,若我算得不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嗯哼……”况且浅梨那女儿家的小心思,哪里是真跟墨之年生气呢?
左小川看着苏洛九脸上那一抹违和的猥琐笑容,一个激灵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莫名有点脸红,于是她转移话题,“皇上对浅梨姐姐是真的好的,看那嫁娶的阵势,真真是羡煞天下女子呢。”小表情很羡慕。
苏某人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过去,“我会把这话原原本本传给你师父的,保证他给你个更棒的。”
“……”某郡主小脸红红,无言以对。
------题外话------
好啦,墨之年这一对也解决啦,接下来应该就是包子生下来爹爹出关然后一家子去打坏人啦!估计半个月内可以结局啦大结局~
V136 下毒
时间一晃而过,离墨止闭关已经差不多过去两个月了,天气渐渐变热,暑气一日比一日重,
苏洛九的肚子也已有八个多月大,但许是怀了双胞胎的缘故,她的八个月大的肚子看着像是快生产了一般,她现在站起来低头都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了,但跟她肚子吹气球似的长大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她越发纤细的其他地方,像是所有的养分都灌注给了胎儿一般,加之天气越来越热胃口也比不上之前了,这两个月来她不但没有胖起来,反而隐隐有瘦下去的趋势,就连脸色也没之前那么好了,这看在旁人眼中,担心得不行,但用尽了法子还是不见有效,只能每日换着法子做她想吃的爱吃的东西只盼着她多吃一些。
这一日,苏洛九突然想念楼中楼里风厨子的手艺了,枕浓见自家少主难得有了想吃的东西了,当下大喜,带着大双就跑去楼中楼想直接把风厨子给抓来墨王府,但这风厨子跟其他的厨子却是不一样的,他要下厨必须得用自己的那一套宝贝厨具,于是等他跟自己的小徒弟仔细地收拾好他的那一套厨具时,枕浓见午膳时间越来越近了,心中不免担心自家少主饿着肚子,饶是她向来沉稳也已经不耐烦了,等风厨子一收拾好,便直接将人丢给大双,也不带风厨子的徒弟了,直接用轻功将风厨子给带回了墨王府。
而等风厨子终于做好了色香俱全的一小桌菜时,花园里,苏洛九正眼巴巴地看着被暖荷以孕期不可多用生冷之物为名“没收”了的冰镇西瓜,小表情甚是可怜,要不是暖荷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怕是早就败下阵来了。
枕浓端着托盘刚走到花园入口,那从扣着的银盖子里隐约透出的饭菜香味便顺着风飘进了花园之中。
眼睁睁地看着冰镇西瓜被小双端走之后有些恹恹的苏洛九鼻尖一动,无力地耷拉下的浓密的羽睫刷的一下抬了起来,目光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刚进园子的枕浓身上,准确来说,是枕浓手里端着的托盘之上,两眼一弯便笑了,“风厨子最拿手的莲蓬豆腐。”
边上的左小川见枕浓那个诧异的表情就知道苏洛九是猜对了菜名,当下笑着调侃,“阿九姐姐怀了宝宝之后别的不说,这鼻子是越发的灵了。”
“少主向来嘴刁,当初可没少打着楼中楼的旗号搜罗好厨子呢。”枕浓抿出一抹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揭开盖子将里面的菜端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下人将其他的菜也依次摆上了桌。
“我这鼻子灵不灵倒是没注意,不过你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当着我的面儿就敢嚼舌根子了,嗯?”苏洛九似笑非笑地扫过几人,满意地看到众人齐齐一抖闭上了嘴。
“咳,少主啊,先喝完汤吧,暖暖胃,一会儿多吃点,您看您瘦的,看着都心疼。”暖荷给盛了碗汤送到苏洛九身前,笑眯眯地说道。
苏洛九接过那熬得乳白可口的鸡汤,拿起勺子颇为轻佻地睨了暖荷一眼,“还是我家暖荷贴心,可惜主子我不是个男人啊……”
“少……”暖荷俏脸一红,没好气地瞪回去,对自己少主的美貌依旧没什么抵抗力。
“哎哟,开饭了啊,来的正好,孕妇大人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会……”没等暖荷把话说完,去炎山多日的慕容熵不知道从哪里进了园子,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一桌子的菜,险些冒绿光,看来是饿的不轻,不过没等他把“好消息”说完,“啪”的一声,原先在苏洛九手里的那碗鸡汤连汤带碗的摔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若不是他闪得快,免不得也得沾上那鸡汤。
众人还没从摔碗的突然里回过神,下一刻便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得要冻结一般,齐齐抬头看向冷气本源,就见刚才还捧着鸡汤馋得要喝的苏洛九此刻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那盯着地上鸡汤的眼神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一般,双手无意识地护着肚子。
“枕浓,这桌菜所有的经手人全部带过来。”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枕浓脸色一变,带着大小双和龙一迅速离开花园,以最快的速度朝厨房而去。
“这是怎么了?”离苏洛九最近的左小川心惊不已,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拉住苏洛九的手安抚着,生怕她一气之下动了胎气,自从王爷平安之后,阿九姐姐就再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残心……这汤是谁做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墨王府动手脚!”慕容熵最先收起嬉笑的神情,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也跟着沉了下来,看向苏洛九,“你没事吧?”
“无碍。”苏洛九闭了闭眼,尽力平复下心绪波动,好在她及时察觉了,否则若真把汤喝了进去,即便她内功深厚伤不了自己,可是定是会伤到她的孩子的,想到她的宝宝差一点就受到了伤害,她眼里的戾气越发浓厚,黑亮的眸子隐约浮现淡淡的银色。
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的孩子,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左小川一听那汤里有残心,那一张可爱无害的小脸也是前所未有的怒火,咬牙,“残心残心,那可是一点就能要人命的剧毒!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敢下毒暗害阿九姐姐,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些菜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残心之毒,下毒的人真是好本事。”慕容熵揉了揉这些菜气呼呼的小脸,将桌子上每一道菜都检查了一遍,眼里划过凝重,若只是一两道菜就罢了,这每一道菜都掺有残心,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王府里的厨子都是经过护龙卫中培育出来的绝对不可能下毒……”但他也不信墨王府可以容人混入。
“师父,这一桌子菜不是王府的厨子做的。”左小川立刻解释。
慕容熵也坐了下来,闻言,蹙眉。
“慕容少爷,事情是这样的,少主这几日胃口不太好,今日突然想吃楼中楼里厨子做的菜,枕浓便立刻去楼中楼将风厨子给带回了王府,这菜……是风厨子做的。”暖荷立刻为慕容熵解释,对此她也是气急了,若真是风厨子动的手脚,她非要将此人大卸八块不可!
“王妃,人已带到。”龙一拎着风厨子,其他人则将厨房里其他的人带了过来,厨房里打下手的,厨房外洗菜的,就连给王府送菜的人都被抓了来,看到这里谁都不得不赞叹一句护龙卫办事的效率。
苏洛九冷冷地扫过跪在面前的众人,身上的戾气被她压了下来,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慕容熵看了苏洛九一眼,并没插手,他想这件事苏洛九应该是想要自己解决才会安心。
“王、王妃,不、不知可是饭菜、不够可口……”风厨子一干人等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主子们脸色都那么难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顿饭。
闻言,苏洛九微微眯眼,放在椅子把手上的食指轻轻敲在了把手上,“折腾出这一桌子菜,想大家也是辛苦的,这一桌菜,就赏给大家了,龙一。”话落,看了龙一一眼。
龙一明白了苏洛九的意思,跟大小双等人一起,一人拿起一盘菜,就朝跪着的众人走去,那意思是要喂他们吃了。
风厨子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点脑子的人也猜到了这菜出了问题,神色不由得越发忐忑惊恐,下意识就跪着往后退,不愿意吃龙一他们喂过来的东西,但愿不愿意吃都不是他们自己所愿的了,龙一对有可能下毒的人下手不会轻,眼看着就要将那鸡汤塞进风厨子的嘴里了,坐在远处的人才悠悠开了口。
“好了,都住手吧。”苏洛九仔细观察了这十多人好一会儿,在他们真的要吃下有毒的菜之前淡淡出声阻止。
令行禁止,都不知道龙一等人是如何动作的,一晃人便已经站回了原来的位置,风厨子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死里逃生般大口呼吸着,惊惧地看着坐在远处的苏洛九。
“应该不是他们。”苏洛九在观察那些人,慕容熵同样也在观察,他活了二十多年自认鲜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成功伪装,他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惊恐但惟独没有看到心虚,因此他觉得这件事情怕是另有隐情。
苏洛九淡淡地扫过风厨子等人,冷沉的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双手无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良久,她看向慕容熵,“慕容,我身子不方便,麻烦你去厨房查看一番。”
慕容熵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好,我去去就来,小川,你先陪苏洛九回千云阁休息一下。”话落,他起身,扫过风厨子等人,“龙一,把这些人先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龙一应道,迅速将人带去了密牢。
……
左小川陪着苏洛九回了千云阁,等一进内室一股冷莲气息幽幽传来时,苏洛九冰冷了一路的小脸怔愣住。
------题外话------
来来来,可以猜猜看是谁下的毒哦!
ps:前两天一直在停电断网中,连假都请不了,抱歉抱歉!
V137 粉红一下
左小川陪着苏洛九回了千云阁,等一进内室一股冷莲气息幽幽传来时,苏洛九冰冷了一路的小脸怔愣住。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左小川见苏洛九突然站住不动了,疑惑地抬起头,就见一道修长的银色身影绕过屏风缓缓走了出来,那清贵优雅的气质,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不是墨止又是谁?
可、可王爷出关的时间还没到吧?
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上的皱褶,墨止绕过屏风静静地站在其前方,仿佛没有听见左小川的声音,一双清冷的凤眸淡淡地看着傻愣在门口的女人,泛起淡淡的柔光,水色薄唇似有若无地勾了勾,“洛儿……”只听他尾音未落,那含着柔色的脸猛地冰冷下来,身形随之一动,上前稳稳地接住某个一个踉跄差点朝前扑倒的孕妇。
左小川在看到苏洛九要摔倒的一刹那就伸出了手,但还是没有墨止的动作快,见苏洛九安安稳稳地被扶住,她才收回伸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得不太好看的脸色稍稍缓和,一道冰冷的目光扫来,小丫头猛地一个激灵看都不敢看以眼神下逐客令墨止一眼,连话都不敢说就迅速地逃离了寒气阵阵的千云阁。
“哎哟……”苏洛九低呼一声,吓得脸色也有点白,要跌倒的一瞬间忘了自己会武功,双手紧紧地护着肚子,等撞进了熟悉的怀抱,才后知后觉的后怕起来,一抬眼正对上男人冰冷的脸,那犀利得不行的眼神让她懊恼又心虚地扯出一抹弱弱的笑来,“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说着,扫了一眼左小川落荒而逃的背影,咬牙,死丫头居然留她独自面对动了怒的墨止,良心绝对给狗吃了啊啊啊!
“不回来,还由着你瞎折腾不成?”墨止冷着脸,总是清冷的语气难得起了波澜,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感觉,他拼了命把闭关的时间压缩了一小半急火火地赶回来还说想给这女人一个惊喜,谁知不是他给她惊喜,而是她给他惊吓,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方才她跌倒那一瞬间他吓得心跳都停了!
紧了紧手臂,发觉怀里的女人越发的瘦了,脸色又沉了一分,这小笨蛋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吗,他只闭关了一个多月她便瘦了那么多!
苏洛九被他吼得一愣,见到他时心里那点小激动戛然而止,微微怔了怔,突然“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离我远点。”话落,大步朝门外走去。
墨止面色一寒,见她顶着个大肚子还走那么快,气得牙根都痒了,只觉得这小笨蛋就是老天派来克他的,立刻上前要抓她,哪里知道她居然以内力震开了自己,他怕她伤了孩子哪里还敢碰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只是那脸色是越发不好看了。
……
左小川心里还念着下毒之事,也不敢走远就坐在了千云阁之外的小凉亭里,反正也打扰不到王爷和阿九姐姐,结果她凳子还没坐热,就见顶的大肚子的女人快步走了出来,那有点笨拙的步伐吓得她一身冷汗,而墨止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后,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拦着她。
左小川立刻站起身跑了过去,像这段日子以来一样扶住苏洛九,皱着眉头说道,“阿九姐姐你倒是注意点儿啊,走这么快是做什……”话音一顿,她诧异地看着苏洛九红红的眼眶,可爱的小脸立刻拉得长长的,忿忿地瞪像墨止,情急之下也忘了对墨止的畏惧,“王爷您怎么把阿九姐姐气哭了,您太过分了!阿九姐姐怀着孩子可不容易了,每天吃不好睡不着的,您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这还不都是为了您么,您不体谅她就算了怎么还可以欺负她呢,孕妇是不可以伤心的,您、您……”小丫头难得把话说得这么利索,但后面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因为墨止的眼神实在是吓人,她脖子一缩,默默溜回了小亭子。
墨止乍一听左小川说苏洛九哭了,便顾不上许多立刻把她拉回了怀里,勾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疼得没边了,自责得不行,语气一软再软,“洛儿,是我错了,是我刚才态度不好,别生气了嗯?”说着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你也是真的吓着我了,若是真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你别碰我!连小川都知道心疼我,你只会凶我,凶了人你还有理了!”苏洛九一听就炸毛了,使劲地推搡着,奈何男人力气比自己大多了,根本推不开。
苏洛九自从怀孕了情绪就不太稳定,特别是这段日子,脾气越发的不好,平时大家事事顺着她她还从未发过火,今日先是碰上了有人要下毒害她和孩子的破事儿,她心情本就不好只不过怕伤了宝宝一直隐忍不发,这下墨止却是做了导火索。
墨止苦笑,小心避开她的肚子搂着她免得她乱动伤到肚子,“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洛儿乖,别乱动了一会儿伤了自己。”看着怀里使性子的小女人,他心软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欣喜,他何曾见过洛儿这般任性不讲理的模样,失了平日里的冷静狡猾,像个娇娇气气的被宠着惯着长大的小姑娘一般,当真是可爱得不行,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一辈子都当个乖乖让他宠着疼着的小丫头才好。
“你松了你的爪子我自然就不动了。”苏洛九这是真气上了,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哄好的,小脸绷着,也不看墨止,铁了心不让他碰。
“不松。”墨止眯了眯眼,手不松反将她抱得更紧,轻轻地吻上她的发顶,轻轻地蹭着,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苏洛九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一口气哽在胸口,嗷的一声重重地咬上了他的肩,下嘴之重即便隔了两层衣服,也让墨止的身子下意识地僵了一僵,察觉搂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像是要跟他较劲一般,她咬人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呵,傻洛儿,我这一路赶回来还来不及梳洗,这衣服上都是尘土,别一会儿都吃进肚子里去。”墨止低笑了一声,听起来颇为愉悦,捏着她的下巴解救了自己的肩膀,低头,侧过去,细细地轻啄了几下那还来不及闭上的小嘴。
苏洛九呆住,大眼跟着他亲啄自己的频率一眨一眨,等余光扫到了不远处小凉亭里看得津津有味的左小川时,绝美的脸慢慢染红,一把把墨止给推开,笨拙地抬起腿给了他的小腿一脚,墨止也不躲,任她出气,只是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她摔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咳咳咳,打断一下啊!”戏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苏洛九一顿,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转身看向慕容熵,墨止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微微蹙眉,长臂环上了她的腰,也看向慕容熵。
慕容熵看了眼跟自己一道回来躲在千云阁想给娇妻一个惊喜的某人,咧嘴笑了笑,偏头朝左小川招手让她过来,左小川拍拍裙子就小跑着到了慕容熵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师父,可是知道谁是下毒之人?”
“怎么回事?”墨止搂紧怀里有一瞬僵硬的娇躯,心中隐约的猜测让他眉眼发寒。
慕容熵回他一个“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正色道,“我刚才去花园帮你叫你媳妇儿的时候她正用膳,饭菜里有人下了毒,不过小九及时察觉,并没有食用。”
墨止深邃的黑眸一瞬浓黑得看不见一丝光亮,无意中散发出的嗜血之意让实力最弱的左小川白了脸,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戾气,温柔地将怀里的人儿打横抱起,朝千云阁走去,淡淡道,“回屋说。”怪不得今日洛儿发脾气,原来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没守在她身边还该死的还凶了她……好,好得很,竟是有人,胆敢谋害他的女人和孩子……
慕容熵看着墨止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中为那个下毒之人默哀了一把,拉着被墨止吓到的小川朝千云阁走去。
……
“若真照你所说那残心下在了风厨子的厨具上,那每一道菜里都有残心这一点就解释得通了。”
听完慕容熵所说,苏洛九垂眸陷入了沉思,如此说来风厨子的厨具,很可能在楼中楼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但她想吃风厨子做的菜也是临时起意……
“让龙风带人暗中监控今日去了楼中楼的每一个人。”墨止把玩着苏洛九细致的指头,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带风厨子。”
“好,我现在去。”慕容熵点了点头,闪身离去。
苏洛九偏着头看他,“墨止,你觉得是谁下的毒?”
“乖,这件事我来处理便可,别为此多费心神了,不管下毒之人是谁,横直都是将死之人。”墨止淡淡的声音里含着温柔,但听在旁人耳中,却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题外话------
咿,呆子现在在琢磨要个啥样的结局,纠结纠结~
V138 大结局前夕
“乖,这件事我来处理便可,别为此多费心神了,不管下毒之人是谁,横直都是将死之人。”墨止淡淡的声音里含着温柔,但听在旁人耳中,却只有毛骨悚然。
不管下毒之人是谁,横直都是将死之人……
慕容熵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觉得这话阿止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敢打苏洛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就是苏洛九自己就有法子收拾了那人,更别说阿止,原本阿止就把苏洛九当心头肉护着,如今又是因为各种原因总是不能陪在大肚子的苏洛九身边,对苏洛九他不但爱的很,还歉疚的很,在这档口居然敢对苏洛九和孩子动手,果真是阿止的手段从来都不为人知所以那些人还真当阿止是个软柿子病秧子了?
“咳,我看那风厨子直接带去正堂好了,我去那里等你。”慕容熵目光在墨止和苏洛九之间转了转,想了一下拉起左小川就往外走去。
“去准备点洛儿的吃食送来。”慕容熵前脚刚走,墨止抬眼淡淡地看了候在门边的暖荷一眼。
“是。”暖荷应声离去。
苏洛九蹙了蹙眉,“我不饿……”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出了这档子事就更加吃不进了,没必要再去麻烦,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出那个下毒之人。
墨止微微眯眼,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眼神沉了,“瘦了。”
苏洛九一哽,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虚了,软软地窝进了他的怀里,小脸在他胸前蹭啊蹭,“墨止,你怎么提前出关了,这对你的身子没影响吧?”
“融合的快了一些罢了,身体无碍,你不是已经给我把脉了吗,我总瞒不过你不是?再说,我早些出关早点陪着你不好吗?”墨止将她搂紧,大手扣着她有些削瘦的肩,眼里闪过浓浓的心疼,他努力把闭关的时间缩短就是为了早些出关陪陪她,现在看来他做的真的太对了,他不过一个多月没有在她身边她便瘦成了这样,若是再让她一个人过一个月,那时她的样子他想着便难过的不行,好在这龙炎跟自己异常的合拍让他能早一个月出关……他该好好想想怎么把他的洛儿养的胖一些了。
“谁要你陪了,我一个人也过的很好啊,而且我还有小川她们,浅梨也经常出宫来看望我。”苏洛九撇撇嘴,看着墨止的眼神满是嫌弃,但是两条胳膊却是紧紧地搂着某人的腰。
墨止也不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垂眸低低笑了一声,等暖荷端了些肉粥小菜进来后,他一勺一勺慢慢地吹凉送进她嘴里,等将她喂饱以后,见她有些困了,便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怀里的小女人很快便睡沉了过去。
墨止把人抱到了床上,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和唇边满足的笑容,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走出房间,待房门一关,那一身的温柔便也被关在了门口,脸上,仍是那淡漠清冷。
“这一个月洛儿怎么样?”墨止站在门口,看了眼站在门边的暖荷,淡淡地问道。
暖荷一愣,想了想皱眉说道,“王妃这一个多月有些食欲不振,睡眠也不是很好,瘦了很多,慕容少爷说……”迟疑了一下,她咬牙继续道,“这可能是心事不顺引起的,想来是太过思念王爷了。”不过方才少主居然喝了三碗粥吃了许多小菜,这已经算是这段日子来吃的很多的一次了,而且也很快入了眠,想来慕容少爷说的没有错,心病还需心药医,王爷一回来,少主的这些事儿便迎刃而解了。
“嗯,守着吧。”墨止心里有些涩然,回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眸色越发冰冷,若非要去寻那下毒之人,他是定然不愿离了洛儿半步,那人……真是该死。
无意间透体而出的寒意,让站的比较近的暖荷生生打了个哆嗦,一种不同于苏洛九散发出的那种实质的寒意,而是因为慑人的气息而让惹心生的寒冷让她脸色瞬间就白了,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等她觉得那压力卸去不少之后,那道银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千云阁中。
……
正堂之中,慕容熵悠闲地斜坐在左下首的椅子上,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左小川的小手不规矩地轻戳慢捻,很是暧昧,左小川反抗无效红着小脸偏过脑袋不再看他,那一身不自在的僵硬看在慕容熵眼里,让他微眯的桃花眼里跃上了几丝笑意,拿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啄了几下才在她恼羞成怒之前松开手,顺势端了杯茶在小丫头的瞪视下无辜地喝了几口。
很快的,那风厨子被龙一带了上来,那一脸的惶恐不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反而越发浓厚,脸色都青白了很多,他忐忑地看了眼龙一和远处坐着的慕容熵和左小川,主子们没有给他指使,他不敢乱动,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慕容熵随意地看了风厨子一眼,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墨止亲自来解决的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上一刻慕容熵还想着的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正堂大门处。
“哄好了?”慕容熵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调侃了一句。
墨止缓缓在风厨子身前站定,那清冷的目光落在风厨子脸上,看得风厨子冷汗直流,膝盖都开始发软,他虽只是一个厨子,但身在楼中楼也是见过许多王公贵胄的,但他从未见过眼前这天人之姿的男子这般只是随意的一眼就能给人前所未有的压迫的人啊。
“王爷,此人便是风厨子。”龙一恭敬地行礼。
“草民参见王爷!”站在一旁的风厨子一听来者身份,再想想这座王府的主子,眼前一黑立刻吓得重重跪倒在地。
墨止看了龙一一眼微微颔首,淡淡地看向风厨子那瑟瑟发抖的身体。
“风厨子是吧,你可知今日王府为何要将你们扣下?”慕容熵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墨止旁边,笑眯眯地问风厨子。
风厨子脸色比哭还难看,颤声道,“回、回禀王爷、公子……草民、草民不知……莫不是、莫不是方才的膳食出了、问题?”他在楼中楼下厨这么多年,是从未出过岔子的,可偏偏是这一次给楼中楼最大的主子下厨却是出了岔子,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不愧是楼中楼的人,脑子不笨。”慕容熵含笑点点头,而后神色幽幽转冷,“你可知,你的那套厨具上,被人下了剧毒?”
风厨子大惊失色,连忙磕头喊冤,“冤枉啊,草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被风厨子的声音吵得微微皱眉,墨止眸色冷了一分,风厨子立刻一个颤抖下意识闭上了嘴。
“谁碰过你的厨具。”墨止冷冷地问道。
风厨子仔细地想了很久,才开口,“回禀王爷,草民一直以来很宝贝自己的厨具,除了草民就只有、只有……”他顿了一顿,最后咬牙狠心道,“只有草民的徒弟。”
墨止的凤眸立刻一眯,“龙一。”
“是。”龙一明白自家王爷是要自己去将风厨子的徒弟带过来,立刻闪身离去。
龙一消失之后,正堂里陷入了一场安静之中,空气都有些冷凝,龙一的速度很快,没让墨止等多久,便返回了墨王府,待他一落地,便急急朝已经坐在高位上的墨止走去。
“王爷,人已经死了。”龙一脸色不好看,“人死在自己的房间,中毒而亡,属下发现的时候他刚刚断气。”
“定是楼中楼出了内鬼,不然下手怎么会这么快。”左小川可爱的小脸冷下来眉宇间隐隐带着些威仪,很快反应了过来。
风厨子闻言,脸色立刻白了,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徒弟。
“阿止?”慕容熵看向上位,却见那原本最不该淡定的人此刻居然在闭目养神,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早已料到有此结果一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正当慕容熵疑惑之际,正堂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而来的便是龙天高大的身影。
“王爷,慕容公子,安荣郡主。”龙天上前来,朝三人行礼。
慕容熵眸光微闪,日有所思地看着龙天,“阿止叫你去做什么了?”
“主子让属下带人去监视了楼中楼,在龙一到了楼中楼之时,属下将他要抓风厨子的徒弟之时在楼里传了一下。”龙天淡声说道。
慕容熵瞪眼,看墨止,“你是故意逼那幕后黑手出来杀人?”苏洛九发觉不对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监视了楼中楼,等阿止回来了,龙天则把龙一给换了回来……想来那凶手定是以为苏洛九一发现膳食有毒会立刻杀了风厨子才没有及时杀了风厨子的徒弟灭口,这下子怕事情败露不得不铤而走险,刚好就落进了阿止设下的圈套,被监视在楼中楼的护龙卫发现,妙!阿止这一步棋走的妙!
墨止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后问龙天,“是谁?”
“稼轩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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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本来是10号传的,结果网络有问题,所以算现在是11号了,接下来弄完下毒这件事,就是大结局咯!
大结局(一)
墨止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后问龙天,“是谁?”
“稼轩恒。”龙天知道稼轩恒的身份,神色难看了几分,“杀人者是稼轩恒,他的武功恢复了。”
“最近楼中楼中客流有什么异常?”墨止挥了挥手,示意龙一将风厨子带下去,继而问道。
龙天想了想,蹙眉摇头,“属下不知,属下这就去查。”
墨止眯了眯眼,随意地“嗯”了一声。
“阿止,你觉得稼轩恒在打楼中楼的注意?”慕容熵疑惑地问道。
墨止还未说话,左小川便径自摇了摇头,“不会的,阿九姐姐既然敢把楼中楼部分权利交到稼轩恒的手上,稼轩恒就该意识得到阿九姐姐对楼中楼是有绝对的掌控权的,他现在应该休养生息才对,应该不会有大动作,他也怕引起阿九姐姐的注意才对。”
“你这丫头……”慕容熵含笑看着左小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若换成以前,小徒弟傻呆呆的天真的没边哪里想得到这其中的弯弯绕呢,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成长很多,可他却没有亲眼见证她的成长,又有些担心她这份成长不知时好时坏,这种纠结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我也不是那么笨的,虽然师父没想到的东西我想到了,但是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的。”左小川见慕容熵一脸的纠结,自以为了解了他的内心活动,眯眼掩住眼里的小得意,凑到他身边一本正经地小声安慰。
慕容熵嘴角一抽,垂眸睨着她阴测测地笑,“呵,连得意都藏不好,不是笨蛋是什么?”他真是想多了,成长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小笨蛋就是小笨蛋!
左小川小脸一虎,怒!
“阿止?”慕容熵轻敲了一下左小川的脑袋,收拾好情绪继续跟墨止谈正事。
墨止悠悠放下茶盏,淡声道,“稼轩恒暂时不敢直接跟洛儿作对,但若有人欲对洛儿下手,他却有可能去帮上一把。”
“你的意思是说参与这次事件的人除了稼轩恒还有别人?”慕容熵挑了挑眉,“不过即便这件事的主谋不是稼轩恒,没他也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毕竟若非他现在是楼中楼的管事,风厨子的习惯那主谋也不可能知道。”
“洛儿留他还有用。”墨止神色淡淡的。
慕容熵了然,阿止这是暂时不动稼轩恒的意思,看来那个主谋要倒霉了,面对阿止的怒火,一个人要承受两人份的。
……
龙天的速度很快,在得到了主子要的信息后便立刻返回墨王府,不用主子发问,便自觉地开了口,“主子,属下方才得知,最近这段时间,有一人经常出入楼中楼并且与稼轩恒有接触。”
墨止低垂的双眸微微抬起,浓墨一般的杀气一闪而逝。
龙天看了眼墨止的反应,继续道,“此人名叫赵茹曦,是赵一煌的嫡女,她今日也去了楼中楼,在风厨子被带来王府后方才离去。”
“是不是那个什么武林盟主的师妹?”慕容熵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心里的厌恶全都表现了出来,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左小川,那目光十分的意味深长。
墨止看了慕容熵一眼,“你认识?”
慕容熵清了清嗓子,轻哼道,“自然是认识的,毕竟人家的师兄是某个小笨蛋的前未婚夫当年还一起游过湖呢,小川,你说我说的对么?”语气酸溜溜的不自知。
“你!”左小川没好气地瞪慕容熵一眼,大吐了一口气,而后扭过头去不理他,转而看向墨止解释道,“赵茹曦曾对阿九姐姐不敬,被阿九姐姐抓起来后用以威胁赵一煌,当时王爷您不在京里,阿九姐姐惦记着您心情不太好,对她下手就重了一些,想来赵茹曦定是对阿九姐姐心怀怨恨的,若说下毒之事是她做的,也不无可能。”
“拥有残心的人不多,墨谦峰就是一个,赵一煌曾是墨谦峰的心腹,有残心不奇怪。”慕容熵摸了摸下巴说道,瞥了眼跟自己赌气的小徒弟,眼里划过浓浓的笑意。
“龙天。”墨止轻道,淡淡的声音无端让人心底发寒,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严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
“属下在。”龙天连忙应道。
墨止淡淡地看了眼外面澄澈的晴空,浓墨渐渐吞噬了眸中所有的光亮,“你进一趟宫,告诉墨之年可以动手了,再把赵茹曦抓回来罢。”
“是。”龙天应道,而后闪身离去。
“听说赵一煌很疼爱这个女儿,不过如果他知道因为他这个宝贝女儿害了他满门,会不会活生生被气死?”慕容熵眼里闪过兴味,现在朝中仍有很多墨谦峰的旧部,墨之年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所以暂时留着这些人没有动,原本这些人也能安然一段时间的,可谁叫赵茹曦不长眼想毒害苏洛九呢?阿止方才那话,明摆着是打算出手帮墨之年了,如此一来,墨之年原本的势力加上阿止的帮助,也就不需要像之前那样隐忍不发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京城又会是另一番模样了。
墨止缓缓阖上眼,再睁开是眼中的黑雾已经散去,对慕容熵的话不置可否,看了眼天色,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个时辰,洛儿应该睡醒了……
……
千云阁中,苏洛九已经醒了,她是被饿醒的,因此一起来便让暖荷去给她准备吃的了。
墨止一进房门,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目光一瞬落在了桌前那慢悠悠喝着汤的人儿身上,清冷的神色渐渐柔化。
“你来啦,我让暖荷准备了两人份,过来吃。”许是方才的小睡是近段时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苏洛九的心情很好,眉眼里都染着淡淡的笑意,一抬头看见了墨止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双眸笑成了两道新月,软软地说道。
“好。”墨止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抬眸看了在旁边伺候着的暖荷一眼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便将苏洛九抱起坐在了她方才坐着的椅子上再将苏洛九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心地环着她粗粗的腰。
苏洛九一怔,而后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咳,你干什么,哪有人这样吃饭的。”
“我已经很久没抱你了,洛儿乖,让我抱一会儿。”墨止埋首在她发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上令他眷恋的淡香,轻声呢喃着,仔细听还带着些淡淡的委屈。
苏洛九心一软,一时间哭笑不得也就由着他去了,捏了捏腰间修长的大手,她问,“事儿有结果了么?”她指的是今日下毒的事情。
“嗯,是赵茹曦。”墨止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凑到她脖梗处轻啄了两下。
赵茹曦?
苏洛九微微眯眼,眼里闪动着惊心动魄的危险的暗光,阴冷的气息还未全部全部释放,便止于脖梗处的暧昧的轻痒,热气“哄”的一下从脖梗蔓延到脸上,绝美的小脸黑了黑,伸手扒开黏在自己身上便不离开的俊脸,没好气地说道,“要么就吃饭,要么就说正事。”
“嗯,洛儿吃饭,我吃你。”墨止点点头,答得一本正经。
苏洛九气结,脸又黑了几分,她真的很怀疑墨止这几个月不是在皇陵闭关而是去哪家青楼楚馆偷师去了。
墨止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不再调笑,一边端起她的腕添了些菜拿勺子喂到她嘴边,一边说道,“赵茹曦不知怎么跟稼轩恒搭上了线,这一次下毒是两人合谋为之。”
苏洛九张嘴含住饭,嚼了两下咽下去,皱了皱眉头,笑容有些冷,“有些人就是不懂得感恩,我想留他们的命都不行,硬要赶着去送死。”原本这赵茹曦可杀可留她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就让她活着回去找她爹了,没想到留了这么个隐患。
“赵一煌留给墨之年对付,赵茹曦我已经让龙天抓回来了,哪日洛儿无聊了,便将她提出来,别为了这点小事皱眉头,如今有我陪着,洛儿只用笑就可以了。”墨止捏捏她的小脸,目光温柔,谈起他人的生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只是在说些家常小事。
“我就怕我笑不了几天又得哭了。”苏洛九心头一热,鼓了鼓腮帮子,撇着嘴嘴硬道。
墨止眸光一闪,心里内疚又心疼,继续给她喂饭,声音止不住又温柔了几分,“这段日子是我不好,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太少,委屈了你跟孩子了,你怪我也是应该。”
“谁怪你了,喂,调调正常一点,这么腻歪可不像你啊。”苏洛九耳根又红了,听着墨止这话,鼻子酸酸的,深吸一口气,黑着小脸说道。
“呵,食不言,好好吃饭。”墨止看出她的不自在,垂眸掩住眼底的温柔笑意,继续伺候着他的宝贝洛儿吃饭。
用过晚膳后,墨止搂着苏洛九在王府里散了散步,直到苏洛九有些犯困了,他才抱着她回房就寝,等到了半夜的时候,苏洛九腿抽筋难过得醒了一次,墨止看着他家洛儿那白惨惨的小脸,才真正意识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家洛儿遭了多大的罪,心疼得恨不能将她的痛转接到自己身上即便再多戳他两刀他也愿意,但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墨止从来没像此刻这般手足无措,那股无力感让他眼里的戾气越来越重,双瞳黑得像暗无天日的地狱的色彩,直到苏洛九难过得清醒了过来,没好气地瞪着他让他给自己揉揉腿,他才颤着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按摩,手法从生涩到越来越熟练,她的腿抽筋才终于缓解了一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细微可爱的喊声伴着她的呼吸响起时,他憋着的那口气才彻底吐了出来,也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紧张得出了很多汗,薄薄的衣衫都湿了。
这一夜,苏洛九难得的好眠,但搂着她的男人却是一夜无眠,盯着她生怕再出现之前的情况,第二天脸色十分难看。
……
也许是那一夜被苏洛九给吓到了,墨止从此对苏洛九就像对一件极其易碎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白天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跟在她身边,生怕有一点磕着碰着,一日三餐都亲手喂着,到了晚上,便伺候着她沐浴而后认认真真地为她按摩,那手法一日比一日熟练,舒服得她夜夜好眠……那有些夸张的紧张态度和那贴身小厮似的的作为几乎先是让整个墨王府吓了一跳,到最后也慢慢习惯见怪不怪了,几个月下来,一直不怎么长肉的苏洛九生生胖了一大圈,软乎乎的触感直让墨止成就感与日俱增,而墨止却整整瘦了一大圈,苏洛九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两人的感情也越发升温,日日蜜里调油似的看得人眼红。
终于,在几个月后一个雷雨大作的深夜,将他们娘亲的肚子撑得圆溜溜的小家伙们要出来了。
……
苏洛九生产那一日的记忆对于慕容熵来说是深刻的,他眼中那个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比谁都淡定、比谁都无所不能的阿止,在看到暖荷他们从房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的时候,在听到房中那一声声痛苦到近乎凄厉的喊声的时候,他的情绪便几乎处在了奔溃的边缘。
平日里面上有多清冷,隐藏在清冷之下的感情便有多浓烈,等到爆发的那一刻,惊天动地。
慕容熵就看着墨止一个人站在房门口,脸色苍白得让他想到了阿止经脉俱碎之时,那双无波无澜的清冷双眸溢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暴风凝聚的怒意和深入骨髓的伤痛,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怨怼,那浓得化不开的情绪连他站得远远的看着便跟着有些心痛了,倾盆大雨将他浇得湿哒哒的,身上的戾气骇得无人敢接近,体内控制不住的内力四溢,将想去给他打伞的人都重重地震开去,弱一些的直接吐了血。
作为他的兄弟他的好友,慕容熵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以那些医者的理论安抚他,但仿佛外界的什么声音他都听不进去,只有那一声声惨叫刺激着他的耳膜。
最后,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房中的痛呼虚弱了下去之时,阿止突然疯魔了一般冲了进去,顾不上什么男子不能进入产房的规矩了,他从阿止那赤红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他猜,阿止是在听到苏洛九声音弱下去之后以为苏洛九会……死。
他知道阿止一直是很期待很喜欢苏洛九肚子里的孩子的,但他在房间外面却听到阿止慌乱地怒喊着“不生了,不生了,孩子如何都好,不准再让洛儿痛了,洛儿,求求你不生了好不好……”
那一声声的,失了惯有的清冷,带着点点泪后的嘶哑,震得他慕容熵连如何呼吸都忘了,女子生产之痛原本是常事,若非爱到了骨血里,又如何能让墨止这样人的人说出一个“求”字。
……
若说那一夜对慕容熵等人来说是难忘的,那对亲身经历着的苏洛九来说,便是此生铭刻的。
她以为他总是清贵优雅、威严天成、像九天的神祇一般不然尘俗的,可那一夜,她却看到了最狼狈的他,他闯入产房的那一刻,身上被雨淋湿了,发冠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湿漉漉的头发散乱着,脸色难看得像是受了重伤,那双漂亮的凤眼赤红赤红的入了魔一般,真是,难看死了……她那时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心疼的她都快死了,比生产之痛还要痛,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但出口的却是痛喊,然后她就看到他的脸色又青白了一寸,再痛都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房中帮忙的小川本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在墨止进来之后,哭得更加伤心了,想来也是看到了墨止这副样子罢。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自己,也看到了他眼底最深的恐惧和脆弱,听着他一声声的怒喊,她无力开口安抚,他那眼角溢出的水滴,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是他的声音里是真的有泪意的,他是墨止,在她心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可这样的一个他居然……她疼得说不了话,她便抓起了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而后她便看见他魔怔了双眼一怔,而后涌出狂喜,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轻轻抱住了自己。
真是个傻子,被咬了,还这么开心!
她有些想笑,在他搂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失去的力气突然重返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生出来了,她听见暖荷和枕浓他们喊着“两个大小子”什么的,她第一眼却不是寻找自己的孩子,而是看向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搂着自己身上已经僵硬了的男人,却见他突然晕了过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愣了再愣,哭笑不得,伸手想抓住他,却因脱力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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