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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犇命牛     夜虎txt下载     夜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大功告成

    想到这儿,两名战士弯下身来,努力安抚着激动的军犬,想让这两个功臣安静下来。顶 点 X 23 U S“哎呀,黑豹的爪子破了!都流血了!”一名军犬连的战士喊了一声,旋即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这山道就是废爪子,你们还一个劲的催,催,你们看看!”

    常人无法理解战士对军犬的感情。对这样一个忠诚于自己的无声的战友,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的兄弟,从来不知道懒惰和藏拙的毛孩子,任谁也会心生好感,并且把它当成自己的兄弟。

    听到军犬受伤了,之前还对两条军犬疾言厉色张彪也心疼了。他弯下腰来,查看着黑豹的爪子道:“哎哟!都流血了!”

    谁知道,可能是他弄疼了黑豹,也许是之前他对两条军犬的恶劣态度让军犬记了仇。他一摸军犬的爪子,黑豹就凶狠地朝他“欧”地吼了一声,骇得毫无准备的张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得小分队的战友们和军犬连的战士都笑起来。

    “干嘛?别啊,咱们还是战友呢!你受伤了我背你不就是了!”张彪像是对人一样的说话,然后他还真的蹲了下来,用后背对着黑豹说道。

    “让他背,让他背!”另一名军犬连的战士见状,撺掇着黑豹的引导员让张彪背黑豹。

    黑豹的引导员略一犹豫,张彪倒毫不介意地把后背凑近了黑豹道:“来兄弟,让哥背你!”

    谁料就在张彪往后一凑的时候,黑豹突然伸出长长的大舌头,“吧唧”“吧唧”,连续在张彪的脸上舔了好几口,弄得张彪连眼带嘴都睁不开了。张彪想向后躲,可黑豹追着张彪的脸去舔,张彪蹲在地上哪里躲得开?没挪开两步直接被黑豹压倒舔了个满脸桃花开。

    “哎呀,哎呀,我这还没让人亲过呐,老子的第一次啊……” 张彪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黑豹的热情“亲吻”。

    周边的战士看到张彪一脸狼狈的样子,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刚才还为黑豹掉了眼泪的引导员见状也破涕为笑,对张彪说道:“它这是原谅你了。”

    听到这句话,勉强爬起身的张彪返身抱住黑豹,对这个对自己的不敬言行毫不计较的无声战友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引导员说道:“没事儿,兄弟,呆会儿咱们轮流抱着它,不让它走路了。”

    听到张彪能这样说,引导员终于露出了笑容。

    “班长,三名逃犯,还有一个呢……”站在一边的种纬微笑着看完了张彪的真情表演,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哎哟,可不么,三个,这才抓着俩儿!你们俩说,那个家伙跑哪去了?”张彪这才清醒过来,抱着黑豹直接逼问趴在地上的两个家伙。

    “刚才还在呢!就在你们开枪之前就在后面,一转眼就没了,我们光顾着跑了,没注意。”一个逃犯交待道:“就是他鼓捣我们哥俩跑的,还说能让我们俩发大财……”

    “放屁,他说发财你们俩就信啊?他说吃枪子儿你们两个信吗?”张彪朝两名逃犯骂道。

    一直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的国勇超终于说话了:“没事儿,现在这情况他跑不了。只不过是上了岸的鱼,让它多蹦哒几下。”

    转回头来,国勇超问另一名引导员道:“咱家小美女儿(海豚)怎么样?还能坚持么?”

    另一名引导员立正回答道:“报告国排长,海豚还没问题,能坚持!”

    “别整那么严肃,咱是自己人!”国勇超对引导员的生份有些不满,用手使劲一拉引导员的作训帽,作训帽一下子遮住了他的眼睛,引得小分队的战士们发出一声善意的哄笑。

    军犬海豚可不懂得战士们眼前的交流方式,看到国勇超对自己的引导员不敬,立刻人立起来,“欧”“欧”地吠叫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警告着国勇超。弄得它的引导员赶忙扶好帽子,努力地安抚着它的情绪。

    国勇超见状,冲海豚嘿嘿一笑道:“这小妞还怪带劲的(请用河南话读)呐,怪不得黑豹花那么大力气跑,就是为了跟你献殷勤呐。”国排长一席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除了那两名趴在地上的逃犯。

    两名逃犯被捆了起来,五花大绑的捆法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上次罗山镇执行死刑时的死刑犯。如果两名逃犯知道战士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会不会当场被吓得尿裤子。

    小分队重新集合,在海豚的带领下沿着来路重新进行搜索。很快,大家在小桥的一处草从中发现了线索,刚刚有人从这里溜下了河。初春的水温还很冷,手摸上去还有些扎手。看来这名逃犯为了逃走,真的是拼了命了。

    不过这样一来,战士们的麻烦可就大了,顺着水流逃犯可以从容躲避军犬的搜索,这下再往哪里搜索可就是个问题了。

    小分队的战士们沿河向上下游散开,寻找着一切可能的线索。只有国勇超站在小桥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挺着八一杠,枪口朝天。那姿势,像极了老美大片里的某个人物。

    “啾——”忽然之间,山谷间响起一声尖利的口哨响。沿河的战士们闻声看去,只见国勇超倚着桥栏,向大家做着过来的手势。

    战士们赶忙轰隆隆的跑过来,聚拢起来问国排长发生了什么事。

    国勇超呲着牙,用牙齿咬着香烟的过滤嘴,用烟头的方向朝水面一指——在距离小桥十几米的河中央水面上,孤零零地立着一根粗芦苇。

    “芦苇!芦苇咋了?”黄海杨有点累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个傻瓜一样的问题,招来了一堆白眼儿,

    “你看看,芦苇有长河中央的吗?”种纬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没错,芦苇这种挺水植物都长在岸边水浅的地方,怎么会长在河中央水深的方!何况这个芦苇还在微微的抖动中,荡起一片片微小的涟漪。

    “哦,明白了,我会游泳,我去把他抓上来!”黄海杨自觉丢了人,马上就要摘枪脱衣服。

    “嗨,不用!”种纬懊恼的一拉黄海杨,拖着他就往那根芦苇的方向跑过去。其他战友们也一起跟着,跑到离那根芦苇最近的河边。

    跑到了近前,种纬弯下腰从地上拣起一块拳头大石头,就朝那根芦苇附近扔了过去。

    咕咚一声!石头带起大片的涟漪,在水面久久地回荡。

    其他战士迅速的理解了种纬的意图,各自拣起大大小小的石头朝那根芦苇扔了过去。排长国勇超就那么站在桥上,看着自己的兵们像做游戏一样朝那根芦苇扔石头。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那根芦苇下面的人撑不住了。

    一大串水泡从下面升上来,水面像开水一样连续地翻着花。一个汉子从水中露出头来,努力地张着大嘴呼吸着。可没几下,他似乎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渐渐向水下沉去,呼吸也变成了大口喝水。

    “这小子抽筋啦!”黄海杨作为海边成长起来的人,对这个当然最为内行。他顾不上脱衣服,直接扔了枪跳进了水里。三下五除二,那个汉子被他拖上了岸。然后又顾不得脱衣服,直接指挥着战士们把这个家伙头朝下的拎起来,使劲的控着水。

    远方,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兄弟们,上山啦,戒备!”稳站在桥头的国勇超朝大家一声招呼,战士们押着两名逃犯,拖着刚刚缓上一口气的最后一名逃犯爬上了路边的小山丘,摆出了戒备姿态。

    来的是看守劳改矿山的武警!一共来了三辆车,十几个人的样子。

    显然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他们,特地跑来查看的。只是他们已经来晚了,好戏已经演完了。

    看到山丘上的特警团战士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带队的一名中尉远远叫停了自己的队伍。自己一个人站在队伍前思考了一下,便张开手向这边遥遥示意了一下。

    看到国勇超这边朝他挥手示意,他便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们是哪部分的?”武警中尉看着国勇超这群人的架势疑惑地问道。

    “昨天才见过面呐!怎么就不认识了?”国勇超微笑着回复对方道。其实他看得出对方已经猜出了他们的来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你们昨晚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混进矿山了?”武警中尉有些不悦地问道。

    “是啊,走了!怎么?不能回来吗?”国勇超逗号气道。

    “这是我们的防区,你们不能进来!还有,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逃走的三个逃犯,那是我们的犯人,你得移交给我们。”武警中尉咄咄逼人道。

    “怎么是犯人呢?那是逃兵!我们是来抓逃兵的,这你也管?”国勇超胡搅蛮缠道。

    “什么逃兵?这里怎么会有逃兵?这里又不是宛平,你们又不是日本人!”武警中尉冲冲大怒。

    正说话间,汽车引擎声响起又有几辆车开到。

第三十七章 即将收网

    种纬一眼就看到了团部的指挥车和李探长的那辆吉普车,主角终于到了。m.www.uu234.net

    武警中尉看到自己一方也来了人,连忙退回去向自己的上级报告敬礼,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而在山丘上,当李探长看到被捆成了粽子般的三名逃犯时,那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拉着国勇超的手,跟旁边的袁团长和谢参谋等人道:“我要给你们请功,我要给你们请功!战士们可立大功了!”

    李探长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感染着山丘上的所有人。看到黄海杨和最后一名逃犯一身湿漉漉的,团长袁以刚立刻让人把他们两个带到自己的指挥车里,把暖风开到最大,暖和去了。

    而其他的人则缓缓地从山丘上下来,押着两名逃犯准备登车离去,一点把对面的武警放在眼里的加热都没有。

    很快,对面的劳改和武警派出了代表来谈话了。条件只有一个:没别的,你们走可以,把逃犯留下!你们的搜索任务昨晚就已经结束了,今天已经是越界执法了。

    “把人给你们?你觉得可能吗?”李探长站到了队伍最前面,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他冲着对方的代表毫不客气的诘问道:“好好想想吧?为什么这帮家伙可以在你们的地头上躲四天?为什么我们一走他们就跑出来?为什么还能提前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把人交给你们?想得美?我还怕你们给他们灭口呢!”

    李探长的话说得很重,把对方两个代表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心想翻脸,但他们也不敢。可就这么把人放走,他们也不甘心,两下里就这么僵持着。

    袁团长这边倒是一派风清云淡的模样,小分队的人都已经登车了,随时可以离开。至于摆出什么戒备的姿态,他倒是没让战士们做。他认为那完全没必要那么做,现在并不是战争年代,对面也不是自己的敌人。非要那么做的话,那纯粹是激化矛盾,双方毕竟都驻防在同一座城市里,搞得太僵以后两下可就没法见面了。

    自己这边的情况已经报告了上去,相信上面最终会给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特警团只要露出自己的獠牙表现一下,证明自己能够完成任务就足够了。

    等待的时间不长,结果终于出来了。一辆劳改队汽车驶了过来,车上下来一名年轻军官,他跑到劳改和武警方面的代表们跟前,压低了声音汇报了几句什么。等他的话说完,对方的态度立刻就萎靡了下去。

    武警战士们让开了路,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的车队从眼前驶过,带走了他们也非常想抓到的逃犯。

    而随着车队驶过,一片嘹亮的歌声却留了下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夹杂在战士们的歌声中的,是两条德国青背狼犬发出的狼嚎一般的嗷声。

    半途中,在歌声的伴随下,特警团与公安机关完成了人犯交接的手续;在归营时,歌声伴随着特警团最飙的班长张彪一直把功勋犬黑豹抱到军犬连;就连小分队的战士们回到营房补觉,也是在歌声中进行的。

    甚至在半夜,还会有人唱着歌笑醒。对于参加了这场潜伏搜捕任务的战士来说,这恐怕是他们人生中终生难忘的一战!

    年轻就是好!连续辛苦了四天的战士们,在补了一天觉,又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基本上就全都恢复了。最可喜的是,大家的精神状态都特别的好,参加正常训练的积极性都非常的高。

    好消息接踵而来!第三天上午,李探长再度来到特警团。这次他还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来了公安局的一位局长。

    李探长的车一进营区就被训练场上眼尖的战士们发现了。李探长似乎一下车就感觉到了战士们看向他的目光,他转过身望着战士们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将他身边的那位局长引荐给了迎接出来的特警团一众领导们。

    正在参加训练的战士们心时像长了草,纷纷猜测李探长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尤其还带了位派头很大的领导,不知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

    正胡猜乱想间,团部通讯员跑来通知:特一连一排全体集合,到团部会议室开会。

    听到这个消息,一连的兵们不管是不是要去会议室开会的,全都兴奋地开动起了脑筋,猜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被叫去开会的人大多隐陷的希冀着什么,没被叫去开会的兵们都眼馋的很,当日国勇超带队成功抓住三名逃犯凯旋归来的样子,着实让这些兵们心里痒痒的。

    李探长带给大家惊喜真不小——当参加会议的战士们听说李探长是来带他们去抓捕枪案的重要疑犯的时候,很多没被选上抓捕三名逃犯的战士都激动的直搓手。

    与其他战士激动的心情不同,在听过案情介绍之后,种纬反倒对李探长带给大家的惊喜产生了疑问。

    “李探长,听您的介绍说,剩下的疑犯已经没几个了,好像不用我们特警团出动了吧?毕竟我们一动那动静挺大的了。”种纬向着身边的李探长压低声音问道。

    因为和李探长接触过多次,种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尤其的大,所以一进会议室他就被李探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李探长,别理这小子,就他话多事多。”一听种纬这么问,离得最近的国勇超和张彪两个人就率先不干了。对他们来讲,有任务出才好。至于这个任务后面有什么情况,那可轮不到他们操心。

    “特警团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军人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懂不懂? ”后面这两句话,是国勇超说给种纬听的。

    虽然李探长的面上还带着些疲惫的神色,但和两天前相比,他的气色和情绪都好了很多,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和种纬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

    听完种纬问的问题,李探长对种纬的疑问完全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他转过头来,对着袁团长和公安局的领导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没错吧!哎呀,这小家伙将来不干刑警真是屈才了!”

    听到李探长当着众人的面肯定种纬,一连的几位主官正襟危坐之下,都有些心下惴惴。毕竟团长和政委都在场,种纬私下问李探长问题实在有些多嘴之嫌。

    好在袁团长和王政委都没有对种纬的冒失问话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态度,而是一直是以微笑的神态和那位警察局长说着话。

    一声轻咳,那位派头很大警察局长开口了,以他这种数百万人口城市的警察局长的身份,级别可是相当高的。

    “这个情况我来跟这位小同志说一下,也算是对特警团的同志们都有个交待。”警察局长一开口,包括李探长在内的其他人也就不在说话,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案子,特警团出动了两次,而且两次都是全员出动,给我们公安局帮了很大的忙,也为我们这座城市的治安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警察局长说话的速度很慢,但每个字都咬得非常的清楚,显示出这个人非常的自信和沉稳。

    “现在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马上就要收网了。如果最后这一网让我们刑警队来收,当然也没问题,完全可以。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包括咱们市委的主要领导,恐怕都会认为那样做对特警团就太不公平了。”局长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容,望着在座的官兵们道:“最后的关键时刻把特警团的同志们甩了,不管从人情事故来说,还是从组织原则来说,这都是不妥的。而且将来恐怕会有人骂公安局利欲熏心,为了自己立功受奖,连脸面都不要了!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说到这儿,警察局长和在场的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大家也都终于明白了这位局长话里的意思。这个案子特警团出力很多,不管是市领导还是公安系统都不想吞掉和抹杀特警团的功劳。在这最后破获案件的关键时刻把特警团拉上,就是要来个让大家都看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当然这对来到这座城市驻扎仅一年多,各方面只能算是刚刚走上正轨的特警团来说,也是一种认可和认同。也隐隐的包含着,市政府希望特警团能够完全融入这座城市的善意和愿望。

    “哦,编筐编篓重在收口。这最后的关键一战,希望大家一定要集中精力,把握住机会。彻底地,漂亮地破获这起重大枪案!给市委市领导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给全市百姓一个交待,给犯罪分子以沉重的打击和震摄!”说到最后,局长的话语和手势都变得极为有力,赢得了官兵们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三十八章 收网行动

    “接下来,就请李探长给大家讲一讲这起案件的具体案情和后续安排。顶 点 X 23 U S很多特警团的同志也都看到了,从春节前一直到现在,李探长他们一天都没有休息,一直在忙于侦破这个案子。大家都很疲累,这一点从脸色上都看得出来。没办法,这就是党和国家赋予我们刑警的使命和责任!也是我们这些有志为这座城市的平安和发展做些事的人都必须要承担的!”说到这里,局长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对袁团长和王政委示意道:“好,我的话就到这里,咱们……”

    见此情景,袁团长和王政委连忙起身将警察局长让出会议室,然后不知到哪里说话去了。

    好,领导去忙他们的,下面就由我来跟大家交待一下案情,好让咱们把这最好一仗打好。更何况大家跟这起案子跟了那么久,也有必要知道一下来龙去脉。李探长来了个简单的开场白,等在场的官兵们完全安静下来,他便把目前案件的情况跟大家细细道来。

    自从前天李探长把那三名逃犯押回公安局之后,顾不上休息的李探长他们立刻分工开始审讯这三人。另外两名逃犯倒没什么,基本上一上来就全都撂了,而且两人的说法全都一致。都是那第三名逃犯诱惑他们说,只要帮着他逃出去,就带他们去做大生意。

    这两人见这小子平时出手阔绰,而且似乎还有人帮他越狱,两人立时就动了心,也就顺理成章地上了这小子的贼船。

    结果等到越狱的时候,也确实有看守他们的一个武警帮忙。正是因为有那名武警的帮助,他们三个才在上工的时候偷偷地藏身于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外面由那名武警给隐蔽起来。等劳改和武警发现人数不对,立刻就想当然的追了出去,可他们哪里想到,那三名逃犯就大胆地藏在工作区里,他们又怎么可能追得到?

    就这样,这三个人在山洞里忍了整整四天,完全凭着那名武警送来的吃喝等物过活。等到第四天晚上,那名武警给他们送来了一包旧衣服,告诉他们搜山的特警团已经撤了,让他们凌晨逃出山去。只要扒上第一班出山的矿车,他们就算成功了。

    最终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顺利地蒙骗了许多人,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特警团的追捕。

    听到这里,特警团的战士们一下子炸了锅,原来是武警里面出了内奸!害得全团人马溜溜地忙了整整三天,全是这家伙给害的。

    看到战士们激动的样子,李探长和在场的谢参谋连忙出言制止,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不过现在,这个消息已经通过上层通报了过去。不过这个消息传递过去的同时,武警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就在那三名逃犯被抓住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那名贪财的武警自知事情败露,已经向所在部队的首长自首了。

    这个家伙自然逃不过国法的惩处,但真正倒霉的是武警和劳改队的领导们,管理不力和失察是肯定逃避不了的责任。害得特警团也跟着白忙了三天,最后还被人家特警团的人识破了这里面的阴谋,这人可就更丢大了,估计有几个军官的军装是这回是穿不下去了。

    那两名逃犯交待了,而最后一名逃犯被审讯的时候,无论预审的人用上什么手段都拒不交待。这样一来李探长倒更好判断了,这小子越是不说,越证明他的事儿越大。

    这名逃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不说警察就拿他没办法,可这样的招数在经验丰富的李探长面前根本不够瞧。李探长玩儿了个小小的计谋,直接让警察把逃犯脱逃的消息告诉了他的老婆,假意警告她让她发现他的丈夫立刻报告消息。

    然后,李探长让人盯死逃犯的老婆。果不其然,警告她的警察走了时间不长。那个女人便鬼鬼祟祟的出了门,跟踪她的警察一路跟随,发现这个女人去了一处郊区的小院子。进去以后,这个女人就很长时间没有出来。

    办案民警经过外围调查,了解到这处不起眼的民房已经被人租下了半年多的时间,租房的时间和那名老军工的失踪时间基本吻合。平时这里都住着一个男人,自称是给别人做做简单的机加工外加看仓库。平时深居简出的,偶尔会有一个女人出入,那个女人一来往往就是一整天。

    当警察拿出那个女人的照片时,被调查的邻居一眼就认出偶尔住在这里的那那个女人,正是逃犯的老婆!而这位邻居还明确地说,那个住在这里的男人曾称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他的老婆!

    情况介绍到了这里,战士们变得分外的兴奋。也不知他们是因为警方摸到了枪案的老剿兴奋,还是发现了逃犯老婆和其他人的奸 情而兴奋。

    俗话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当兵后悔三年!当兵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无外乎三年辛苦的军事训练和在青春年少的年纪,却需要面临枯燥、单调的三年,甚至更长一些的军营生涯。在单调和生活环境里生活久了,一点点有意思的事情都会被大家当作了不得的谈资,兴奋地谈论上很久。

    等战士们安静下来,李探长继续讲述着。

    负责调查的警方人员又拿出了一大本照片,让那名邻居再认一认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很快,这名邻居就从警方的照片中挑出了一个人的照片。

    警方一核对,情况一下子就明了了。这个人正是那名逃犯在钢材厂时的工友,两人都曾经参与过无缝钢管的生产,有获取无缝钢管的直接便利。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有一手还算不错的机加工手艺,也曾经因为持私造猎枪打猎被拘留过,留下了案底。

    而当警方拿着这个男人照片找到那名已经被拘押起来的武警的时候,那名武警指着这个人的照片告诉警方:不久前,就是这个男人通过关系向他行贿,打着逃犯父亲病危的旗号,用重金贿赂他让他帮助逃犯越狱。因为觉得劳改犯不是重刑犯,一时贪念作祟才做出了帮助三名逃犯逃跑的蠢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市郊的小院很可能就是犯罪分子造枪窝点,而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案件的主犯。

    至于逃犯的父亲,那名老军工很可以也被牵波其中。不然不会在警方调查他的时候,他那身在劳改矿山的儿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急匆匆地越狱。

    现在上级领导已经下令,调特警团的一个排包围窝点捉拿人犯,务求彻底解决这一非法制贩枪窝点,还城市一份平安和宁静。

    了解完全部情况后,李探长又让人取出了那套疑似造枪窝点的郊区房产的多张照片和已经绘制好的平面草图。然后又在谢参谋和高连长等人的帮助下,为战士们拟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整个作战计划的核心攻坚小组——三班!

    之所以选择三班为核心攻坚小组,一是因为三班本就是一连一排的尖刀,二是因为在这起枪案中三班发挥的作用最大,且始终处于攻坚第一线。如果这次最后关头把攻坚任务给别人,那也说不过去。另外还有一点则是李探长说的,如果不是种纬的率先提醒,也就没有李探长说服袁团长,派小分队出其不意杀了回马一枪,抓获三名逃犯的事情了。

    这套民房是北方常见的四合院格局,只是面积比正规的四合院要小得多,总共占地面积也就两百多平方米。正房是一厅一卧,两侧是东西厢房作为仓库使用。正房和厢房围起了一个院子,然后用一道院墙与外界相隔。

    据现在侦察到的情况,那一男一女两名疑犯一般居住在正房。正房的结构是这样的,外间是客厅,内间是卧室。卧室朝南有开窗,北侧有较小的高窗,然后通过一道门与正房客厅相连。卧室、客厅和院门都可以上锁,但一般情况下院门只插好不上锁,翻墙进去后可以打开,另两道门需要强攻的小组想办法。

    另外,警方的侦察员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嫌疑犯在正面的院墙上摆放了瓦片,如果有人翻越院墙的话,疑犯在屋内就可以听见,强攻组不能排除遭遇危险的可能。

    目前如果要强攻的话,进攻人员必须从正门进入,然后打开院门放进全部强攻人员。然后用技术开锁或强行破开客厅的双开门,然后向左大约五米的距离就是卧室门,卧室门左侧就是床的位置。

    整个作战计划的实施时间——凌晨时分!

    起获这个窝点的风险还是巨大的,如果犯罪分子手中持有枪械,不能排除他狗急跳墙的可能性。一旦强攻动作不够快,或者被对方发觉,强攻人员都有可能发生伤亡,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如何避免伤亡就是三班需要着力解决的事情了。

    据这套房子的房东反映,这套房子的门窗是用硬木制作的,有一定硬度。如果采取强攻破门进入方式的话,有可能会影响速度。

第三十九章 行动开始

    另外有一个麻烦警方已经提前解决了。m.www.uu234.net那就是现场附近的邻居家有几条狗,通过警方的先期处理这些狗已经被它们的主人带走,凌晨强攻不会产生额外的噪音。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警方的前期工作是多么的细致和到位。如果警方运用刑警队解决的话,恐怕也能顺利起获这个窝点。看来那位局长所说的,不能丢下特警团的说法还是很有相当的可信度的。

    当然,能够解决这个麻烦还要感谢这两名嫌疑人的“配合”,他们经常在大白天的时候关起门来,这让警方的人员有时间从容地解决这个麻烦。而他们的这个习惯,也让附近习惯了大白天开门过日子的老百姓对他们有所怀疑,平时对他们多有关注。当警方问起这两个嫌疑人的情况时,很多人没废什么劲就可以说出一大堆。

    在搞清楚全部情况和地形后,三班全体人员进行了模拟现场攻击演习。经过几轮演习下来,大家发觉最大的问题还是破门这一环节。一旦破门速度不够快,动作不够流畅,嫌疑人就有持枪反抗的可能。

    但如何才能加快这一环节的效率和速度呢?排长国勇超曾自告奋勇充当破门锤的角色。但思来想去,大家总觉得让一排之长冲锋在前有点不妥。想来想去,种纬想到了已经调到了一排的蒙古族战友扎克身上。

    如果单论冲撞的力度和硬度,特一连全连的第一号人物不是国勇超,也不是身材仅一米六四的连长高俊岭。而是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却达到九十公斤的扎克。可能扎克的灵活和协调性不及国勇超,速度也不及高俊岭。但如果是扎克敢对着国勇超和高俊岭两人进行冲撞的话,这两位除了躲闪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人选一经提出,没废什么事就获得了通过。等排长国勇超把扎克叫来和三班战友们进行了几轮合练以后,大家对整个行动的信心都加强了几分。

    凌晨时分,钢铁一般的特一连一排悄悄的出动了。当全排安静地到达现场时,他们发现现场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还多了一台警察局宣教科的摄像机。

    行动终于开始了!

    两架木梯悄无声息地架上了墙,种纬和班长张彪同时爬上梯子。等两人的身体超过院墙的高度后,又分别通过系在木梯顶端的绳子悄悄的滑落到院内的地上。整个越墙的过程,根本没有碰到墙头上放置的瓦片,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两人落地后,张彪据枪守在院中,种纬悄然返身轻轻的打开了大门,将院外的强攻组成员统统放进了院内。

    紧跟着,种纬和张彪两人于客厅门口就位,由公安技术人员尝试用技术手段开门。

    运气不错,公安人员顺利打开了这道门。种纬和张彪两人毫无声息地进入客厅,借着院落中微弱的光线,两人摸清了客厅里的物品摆放布局。

    然后,两人悄悄返回到客厅外。接过战友手中的防弹盾牌,左右簇拥着扎克重新进入客厅,后续第二批附助人员紧跟着入内。

    一切准备妥当!

    哐当一声巨响,卧室的硬木门扇直接被踹得向屋里飞去。木门尚未落地,张彪一马当先,种纬紧随其后,两人迅速扑进屋内,直取还躺在床上的两名嫌疑犯。

    与此同时,卧室窗户也被砸开,院内的几支强光手电和摄影机照明灯直接把光线照了进来,照在了已经死死按住嫌疑犯的几名官兵身上。

    直到此时,嫌疑犯也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死死压在他身上的战士们根本不容他说话,也是不给他留穿衣服的时间,直接拖着他的手脚下从屋里拖了出来,按在了院中的地面上。而拖在后面的排长国勇超,则从他的枕头下搜出了一支子弹已经上膛的*。

    至于那名女姓嫌疑人的待遇则稍好些,战士允许她裹着被子站到院里,待战士检查过屋里确认没有危险以后,这才允许她穿上衣服。

    人犯王法身体由已!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在摄影机的记录下,男性嫌疑犯被像条死狗般按在地上,然后被人揪着头发强行搬起脸来。几束强光晃动着照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一个威严的声音背着光影的光芒,逼问着他的姓名和其他情况。

    “叫什么?说!”

    “吴树标!”

    “你做了什么事?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做了什么?说!”

    “造枪,卖枪!”

    “造了多少?”

    “没记过!”

    “还有谁跟你一起干?”

    “马申宝。”

    “马申宝他爸爸呢?”

    ……

    当警察问到那名老军工的名字的时候,开始还算老实的吴树标突然不开腔了。

    “说,马长坤呢?”

    “不知道,失踪了,他老年痴呆。”

    “失踪了?再想想再说,你现在机会可不多!”

    “就是失踪了。”

    “告诉你,马申宝已经撂了。你还是早点说吧!”

    “那你们问马申宝吧,他爹的事他知道。”

    “不说是吧?要不要把把你上了他媳妇的事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

    “小绢本来就是我相好!”

    “我们不管你们这破事儿!说马长坤在哪儿? ”

    “不知道……”

    无论如何,只要问到马长坤的情况,吴树标就闭口不言了,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边,其他人在审问着那个女人。

    “说,你公公在哪儿呢?”

    “不知道。”那女的吓得直哆嗦,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清醒过来。

    “你男人已经撂了,你还是说吧!”

    “不可能!他不敢……”女人的智商果真不适合犯罪,只是两句话她就漏了嘴。

    “他不敢什么?接着说!你还想瞒多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怕了,却死咬着不肯说。

    “你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会儿你想说都来不及了!”警方步步紧逼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轻点,我怀孕了。”

    “怀孕了?谁的?我该恭喜谁啊?”

    ……

    问到这里,两名嫌犯的嘴都撬不开了。但警察们不死心,继续一遍遍的重复着逼问,趁着现在疑犯心理慌乱,相信能够得到的东西会经较多。等他们安定下来,建立起心理防线,再对付起来就要废些周折了。

    另一边,一些刑警已经在四下搜索着他们急需的东西了。灯光闪烁,两侧的厢房里的东西都在被大量的翻动着,不时有警察提出一些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陆陆续续的,一些半成品的机件摆在了地上。从冲压好的枪身,到扳机、*、枪簧,不一而足。只是这些零件大多脏兮兮的,似乎连半成品都不是。

    看关院中忙碌的人们,种纬慢慢退出审讯的圈子,在旁边观察着警察们的举动。

    客厅里的东西不多,警方很快就完成了对客厅的搜索工作,转向卧室进一步搜索。种纬试着走过去,一名警察看见了种纬的动作,善意地朝种纬笑了笑,没有制止他的举动,种纬轻轻松松地走进了客厅里面。

    这个客厅的确很简单,要不警方也不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搜索工作。只见客厅迎面摆了一个大衣柜,柜门已经被打了开来,柜子却根本没有几件物品。

    客厅中间是一个大桌子,桌子上还摆着吃完饭却没有洗的碗筷。懒惰的主人把它们泡大水里,看样子是打算天亮后再清洗它们。桌子右边是一台电视柜,摆着一台老旧的二十寸电视机。桌子左边是一套旧沙发,沙发套看起来有时间没洗了。

    忽然,种纬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往桌前凑过去。

    脏兮兮,油腻腻的污水里,泡着好几件碗筷。最重要的是,那筷子有三双!

    “李探长!”种纬站在那里朝屋外喊着。

    正在帮助审问疑犯的李探长走了进来,循着种纬的手看到了那些餐具。

    哐的一声,这些没洗的餐具被扔在了吴树标眼前,锅里冰凉的脏水溅了他一身。

    “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三副碗筷?怎么解释?”

    ……沉默,继续沉默!

    另一这,同样的问题也被拿来问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是他们干的……”女人一推二六五。

    “你公公人呢?”

    “我不知道,我只管做饭和刷碗,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在不在这个院里面?”

    “不知道,我不管给他送饭,都是吴树标给他送的。”

    “吴树标给他送饭的时候是往哪儿送?”

    “不知道,到了饭点他支我走,等晚上又会把碗筷拿回来。”

    “吴树标每次送饭用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我真不知道我公公在哪儿!”

    “他是不是被囚在这个院子里?”

    “我真不知道。”

    “你不说,打算饿死你公公吗?”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说着话,女人一下子软倒了下来,问话进行不下去了。

第四十章 地底藏人

    “这两个家伙还咬死了不说,可他们真以为咱们没有办法了吗?”不过他们为什么又不交待呢?种纬远远地望着警方在战士们的配合下在现场突审两名疑犯,对李探长及三班重又聚拢起的战士们说道。顶 点 X 23 U S

    “肯定是有事儿呗!而且事儿还不小,事关生死。”李探长颇为玩味的说道:“现在看,这个案子的内情还不少,尤其是这三个家伙的关系,乱!”

    “我觉得那个老人肯定在这个院子里,肯定被藏在哪儿了,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种纬观察着协助清理院子里和两间仓库的战士们,对李探长说道。

    “警察办案重证据,没证据光判断是没用的。”李探长望着种纬,意味深长的道。

    “我们又不是警察……”黄海杨在旁边插了一句,却被牛柳轻推了一下,这才住了嘴。

    为了方便办案,警方的专业人员在院子里拉上了一根电线,点亮了两盏高瓦数灯泡。看着这两盏明晃晃的电灯,种纬忽然想到了什么。

    “李探长,咱们假设那老人就在这院子里,他肯定就在地下。那样他一定得通风通水通气吧?”种纬对李探长说道。

    “喏,他们已经在查了。”李探长朝种纬露出一脸的微笑,却用嘴示意了一下正在展开详细搜查的警察,告诉种纬他的判断来得太迟了。

    “可是人不光得通风通水通气,还会用电吧?”种纬对李探长的示意不以为意,仍旧继续分析道。

    这回李探长的笑容一下子精彩了起来,他点了点种纬的鼻子道:“你小子……将来退伍了,来给我当助手吧?”

    对李探长的邀请,种纬只能笑而不答。

    “关灯!”李探长一声令下,这个院子里的所有电器都被关闭了。一名警察拿着手电站在这套房子唯一的电表前,注视着电表的反应。

    随着电器的关闭,电表的转速一下子慢了下来,但还是能够看出电表在转!

    果然,这院子里还有未找到的电器在消耗电能。“找,看它到底在哪儿!”

    细致的搜索很快就有了结果,在厨房的烟囱旁边,搜索人员听到了通风扇旋转发出的微微的嗡嗡声。

    “拉闸!”李探长一声令下,电闸被拉了下来,旋转的电表终于停了下来,终于发现了狐狸尾巴!

    可是,等警方人员围着这个砖砌的烟囱好一阵研究,最后却只能证明它是个通风口,根本不是地洞的入口。想要从这里找到线索,完全是缘木求鱼。

    与此同时,被这场大阵仗吓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房东被带了进来。在警方人员的陪同下,带他在屋内屋外,院内仓库好一顿转。警方希望通过熟悉房屋格局的房东的查看,能够找到一些异常的地方。

    “没有,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没有大动!”房东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在嘴里叨唠着:“哎,不对啊,他们装修过呢!怎么就好像没怎么装似的?”

    “什么?他们装修过?之前你怎么没报告!”警方的陪同人员有些皱眉了。

    “装修……也挺正常啊,我没多想!”房东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忙不迭地解释道。

    “他们装修了多长时间?那时候你进来过吗?”李探长在旁边插话问道。

    “装修了半个多月吧!我来过一次,看他们动静挺大的,还挺不满意的。结果他们直接说要再租一年,又给了我点钱……”说到这儿,房东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去。

    “肯定在这里了!”李探长看着渐渐被战士们清空的院子,肯定地说道。

    三班的命几名战士和民警一起,人手一根铁棍,屋里屋外地用铁棍在地上敲着,仔细搜寻着可能的珠丝马迹。

    “在这儿!”厕所里忽然传来种纬的一声喊,众人立刻蜂拥过去。

    只见紧贴院墙的那间装修干净的厕所里,种纬正用铁棍指着墙上的某个位置,他和旁边的民警两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李探长接过铁棍用力往墙上戳去,咚咚咚的声音让周围的人们精神一振!

    “拆!”李探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和民警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砸开了墙上的瓷砖。很快,人们从墙体内找到了一根粗粗的铁皮管,直径和篮球的直径差不多。循着这根铁皮管,人们很多从高处发现了一个开口,那里面装着吊篮和绳索,通过铁皮管可以把物品放入深深的地下。

    “找到啦!”众人一阵兴奋,一时间警察和战士们再也不分彼此,一起击掌相庆。

    “等一等,来个人上去喊一下,看看下面有回应没?”李探长笑着制止着众人的庆祝,向身边的人们建议道。

    “我来!”黄海杨这次反应最快,他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然后一把把吊篮等物拉出来,然后对着铁皮管就是一通狂喊。喊完后就把耳朵贴了上去,仔细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他疑惑地回过头,对着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人们说道:“没动静啊!”

    “下来!用棍子敲一敲!”种纬在一边建议道。

    “当,当,当……”铁皮管被人敲响了,敲响几声以后,人们便都停了下来,侧耳倾听来自地下的声音。

    “咚咚咚……”地下果然传来了回应的声音,证明地下有人!院中的人们再次欢呼起来。

    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到底地洞的入口在哪儿?

    把人提过来,现在看他们还怎么瞒?李探长一声令下,两名人犯被拖死狗一样拖了过来。

    “你们注意一下,她怀孕了!”吴树标努力挣扎着,拼力向着众人喊道。

    “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你现在还要扛吗?还要扛到什么时候?”李探长严肃地问吴树标道。

    看着被拆开的墙体,已经有些生锈的铁皮管子。吴树标怔忡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不知情,你们照顾照顾她,我都说!”

    “她知不知情可不是你说了算。不过她既然怀孕了,法律自然会对她有所照顾。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办吧!别忘了,坦白从宽!”李探长知道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问起话来也自信心十足。

    “好吧,我说!不过,我不是主犯,马申宝才是主犯!我这都是按他的要求办的。”吴树标努力的辩白道。

    “我在问你地洞的入口在哪儿?怎么把人放出来?”李探长声色俱厉地问道。

    “没,没洞口!”吴树标一下子低下了头去。

    “怎么会没洞口?”聚在一起的人丛中,有人惊讶道。

    “马申宝他爹不愿意做枪,马申宝就把他爹麻翻了,然后放到地洞里,让我定时送饭……”后面的话吴树标也说不下去了,显然他也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天怒人怨。

    “具体怎么回事,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李探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众的的逼问下,吴树标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马申宝和吴树标两人下岗后,都没什么正经营生,又都好吃懒做,日子过得更是艰难。后来马申宝又认识了小娟儿,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吴树标的相好,日子就显得更紧巴了。

    马申宝和吴树标两人都有点机加工的手艺,当年厂子生产无缝钢管时,两人出于朦朦胧胧的心理,都偷偷的藏了一些成品。如今手头紧,两人又有点技术,于是就动起了做一些枪支卖钱的主意。

    开始的时候,他们做了几支土造猎枪,也赚了一些钱。但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枪卖不上什么价,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买主都不大看得上。也就冲着这些枪用的是正经的军用无缝钢管,才会买下来。

    在一些买主需求的刺激下,两人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马申宝的爹,多年的下岗老军工马长坤的身上。

    那个时候,马申宝正准备结婚,两口子都没有正经工作,眼看着这个婚就要结不成了。而此时,马申宝又联系到了一个大买主,希望能买几支“过硬”的家伙防身。对方开出的价儿,足够让马申宝和吴树标两人动心。

    两人一商量,让吴树标打着自己的旗号去见马长坤。假意说自己有个朋友跑边境的外贸,需要买两支硬头货防身,然后开出了一个挺让人动心的价格。

    起初的时候,老人是不同意做私枪的。毕竟老人是多年的军工出身,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性有多大。可后来,老人架不住自己的儿子整天喝闷酒,哭诉娶不上媳妇的郁闷表现,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但老人一再声明,只做一次,下不为例。

    很快,老人亲手制作的两支枪交货了。买家在试用了这两支手枪以后赞不绝口,又提出要求想再做几支枪,价钱好商量。如果能做出可以连发的,类似于驳壳枪的那种自动手枪更好,钱不是问题!

    见有大买卖上门,吴树标和马申宝如法炮制,还用上次的办法让马长坤出手造枪,可这次马长坤是说什么都不答应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四十一章 逆子恶贼

    可老人想得挺好,但他不知道他这两个利欲熏心的晚辈已经在灭亡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回不了头了。www.uu234.net

    眼见大买卖在前,钱却进不来。被金钱引诱得眼都蓝了的马申宝一不做二不休,他和吴树标租下了这套房子,然后借着装修为掩护,在地下修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地洞,然后精心隐蔽好。

    转回头来,马申宝又偷偷地在自己父亲的饮食里下了安眠药,等自己父亲昏睡过去之后,他便和吴树标一起,把老人藏到了地洞里。然后盖上石板,用水泥完全封死了地洞。

    说到这里,院子里的军警一下子哗然一片。还有这样的儿子,如此的没有人性,如此的丧心病狂?这还是人吗?

    “水泥有多厚?你们不准备把马长坤放出来了吗?”听到两名案犯这样对待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李探长已经是强忍着怒气了。

    “水泥有小半尺……”吴树标知道自己犯了众怒,说话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

    “在哪个位置?”李探长继续问道。“怎么才能打开?”

    “在那儿。”吴树标指着院中的一块地面道:“马申宝说他就没打算放他爹出来,他说他小时候他爹都不管他,弄得他从小没人疼,没人管,什么都不会。”

    “我问你怎么能打开!”李探长怒喝一声道。

    “其实也能打开,找到水泥的边儿,我在水泥里加了钢筋,不过得废点力气。”吴树标的声音越来越小。

    “动手!”李探长一声吩咐,院子里的警察和战士们一齐动手,开始起掉地面上的地砖,寻找封死地洞入口的水泥层。

    “找到了!”人们很快就找对了位置,开始沿着水泥边缘破开土层,扩大挖掘面积。

    “后来呢?接着说!”看到人们都在忙碌,李探长借着吴树标开*待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后来,后来马申宝让我逼他爹,让我骗他爹说如果他爹不做枪的话,我就会杀了马申宝他们两口子。其实……我也觉得马申宝这小子太狠了,这么对他亲爹弄得我都有点下不去手。可我也没办法,马申宝说如果我要不干,他就干脆弄死我,我也是被逼的。”吴树标一边说,眼睛却不敢看李探长,直往正在挖掘的人们那看。

    “继续说,别停!”听到吴树标似乎不准备说了,李探长继续催促道。

    “是,是,我说。”吴树标应了一声,继续交待道:“娟儿也是因为觉得马申宝太狠,在他惹祸以后,才渐渐跟我好上了。这次听说马申宝越狱了,自己又怀孕了,就跑来和我商量,就是这么回事。”

    正这时候,一名看起来是文职的警察走进了正在大动干戈的院子。四处寻找了一遍,看到了正在指挥众人挖掘的李探长,便走过来凑到李探长耳边说了句:“市领导来了,伍局请您过去呢!”

    “都来了?”李探长没动地方,却反问对方道。在对方给出了确定的答复后,他对对方说道:“正好到最关键的地方,你去把他们请过来吧!”

    文职警察闻听李探长的话,明显的怔忡了一下,见李探长态度坚决,不由得悻悻地去了。

    功夫不大,院门口小小的乱了一阵,接着几位经常出现在电视台上的大人物,出现在了这乱哄哄的小院门口。直到这个时候,李探长才主动迎过去,向几位领导讲述着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

    听到案件进展顺利,马上就要出最后的成果,几位领导都非常的兴奋,纷纷站到正在挖掘的场地面,指点着谈论着。比这几位领导还兴奋的是紧跟着他们的电视台摄影师,墙上院中设置了两个机位,正紧张的记录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好了!”众人齐齐一声喝彩,不论是民警还是战士都开始纷纷后退,露出了浇铸成型的一块两平米见方的厚水泥板。水泥板的边缘,裸露着十几根已经锈迹斑斑的螺纹钢筋。

    “来吧!”李探长指挥着民警和战士们排成一排,准备合力撬动这块石板。

    “等一等,”一位电视台的摄影师开口喊道,和自己的助手抱着摄影机换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一众衣冠楚楚的领导和撬石板的人们都套入镜头,这才喜滋滋地冲李探长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撬!”大家一起喊着号子,一二三地使着劲,十几根橇棒一齐发力,把沉重的石板撬离了地面,露出了下面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洞口,洞口是一架木梯延伸向洞的深处。

    一名警察脱掉了上身的警服,正准备跳到洞里去。不防李探长却突然喊了一声:“种纬,你下!”

    包括种纬在内的很多人,都明显的楞了一下。但看到作为现场总指挥的李探长态度坚决,那名警察还是讪讪地停了下来,让出了洞口。

    在一众领导和战士和民警的注目下,种纬接过高连长的*,检查了一下*和手枪的状态,顶上子弹,打开手枪的保险,据枪走向那个洞口。然后一边警惕的观察着,一边缓缓地沿着梯子向洞内走去,手中的枪却一直指向洞中可疑的地方。

    “战术动作很棒,警惕性真强,怪不得叫他下去。”一名警备区的大校点了点头赞叹道。

    看到这一幕,那名准备在领导面前露一露脸的警察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好在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他,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种纬的身上。

    很快,种纬消失在了洞口。

    这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四方型地洞,种纬从洞口一下来,就看清了洞内的全部。屋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放着小型的机床和一些钳工工具。屋子的两面侧墙贴墙放着两个长条型的货架,上面放着很多成品或半成品的枪支零件。虽然数量不多,但如果组装起来的话,装备两个班的人手还是足够的。

    在洞的另一端,贴墙放着一张单人床。而在另一面墙边则放置着一个小桌子,桌上放着一些日用杂物。桌边的一张椅子上,正坐着一位面色枯槁的老人。

    那位老人的头发乱蓬蓬的,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几乎连成一片,让人没法准确估计他的年龄。当种纬看过去的时候,那位老人也正在向种纬的方向看过来。只不过老人的眼光浑浊而呆滞,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简直就如同行将就木的乞丐。

    即便这个老人是这样 状态,种纬手中的枪仍旧毫不迟疑地指向了他的方向。然后一步步地从梯子上走了下来。虽然他是个老人,虽然据说他已经被囚禁了半年,但既然他就是这件案子中的枪支制造者,还是小心为上。

    “种纬,怎么样?”洞口传来国勇超的问话声,然后国勇超头朝下向洞内看了过来。

    “我没事,只有这一个老人,应该是安全的。就是这下面味道不好闻,挺熏人的。”种纬根本没有看向国勇超的方向,他一边搜索着屋内一边回答道。尽管这间屋子有通风系统,但这毕竟是在地下,潮湿的味道混着人粪便的味道,熏得种纬的头都有些发晕。很难想象,这个老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半年之久。

    “好,那我也下来。”国勇超的头缩了回去,接着他的腿出现在木梯上,他也托着枪下来了。

    国勇超和种纬两人都没有急着去和那位老人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小型的兵工作坊,审视着那一件件等组装的机件。谁能想到,那种火力强大,精致灵巧的冲锋手枪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生产和组装的。

    “下面怎么样?”洞口传来李探长的问话声,两个人下去以后再无动静,难免让上面的人等得心急。

    “下面没问题,安全!要不要把人先弄上去?”国勇超向着洞口方向回答道。

    “好,先把人弄上来吧!”李探长答道。

    “老人家,你还行不行?我们送你上去吧!”国勇超和种纬走到老人面前,看着这位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人木木的看着眼前的两名士兵,一个雄壮威风,一个灵动矫捷。好半天,老人的手指动了动,喉头也随之动了动。直到此时,国勇超和种纬才能完全确认这个老人还是一个能和人交流的活人。

    “你,们,是,军人?”老人的舌头很不利索,一说话的时候,上下嘴唇拉起了亮晶晶的丝丝,感觉他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不开口说话了,以至语言功能都有些退化了。

    “对,我们是军人,上面还有警察。”国勇超用对他来讲已经算是和气的讲话方式对老人答道。如果不是看了这间作坊里的东西,国勇超还真不敢相信那种火力强大的自动手检,就是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人造的。对待这样一位有专业技术的人,国勇超本能地保持了一定的敬意。

    “好。”老人慢慢的点点头,然后眼光又在种纬身上逡巡了一阵。才对国勇超道:“把,那个,给,你的,领导吧!”

第四十二章 枪王之王

    说着话,老人朝国勇超和种纬中间一指,指向了墙边的一个架子。顶 点 X 23 U S顺着老人手指的位置,两人看到了一支闪着金属光芒的驳壳枪。

    “咕嘟”一声,国勇超咽了一口吐沫,眼睛盯到那支枪上就离不开了。

    “排长,那枪不能用,后膛……”种纬看到国勇超一副看见情人般的表情,忍不住提醒道。

    “那,枪的,后膛没事。好的,就这,一支。”老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国勇超转过身去,几乎一步就跨到了那个架子前,伸手一把就拿起了那支驳壳枪。金属原色枪身,木质枪柄,闪着银光的*,都像个美丽丰满的女人般,让他爱不释手。

    “下面怎么回事?人怎么还不上来?”上面的人等的着急了,李探长的声音里带着疑问和焦急。

    “没事,马上就上去。”国勇超一边回答着,一边却取下了那支枪的*。在眼前稍稍一边他就知道,这枪用的就是7.62的手枪弹,和自己手里五四用的子弹一样。

    “先把人送上去!”国勇超一边对种纬说着,一边却舍不得放下那支枪,整个人似乎都要钻到那里枪里面去了。

    种纬也很好奇那支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顾着枪的时候。他走到老人身边,用力扶起老人,往洞口走去。

    贴得近了,种纬能够闻到老人身上传来的一股恶臭的味道。估计那是很长时间没洗澡的人,身上都会有的味道吧?种纬顾不上嫌弃,把老人扶到了梯子下在。

    地面上的人看到了出现在洞口的老人,马上扔了一根粗麻绳下来。种纬把那根绳子系在老人的腰上,然后他在下面推,上面有人拽绳子,很快就把老人从洞口拉了出去,送上了地面。

    当老人出现在地面的时候,地面上传来众人一阵热烈的欢呼。这最后出现的老人证明,这个案子彻底的了解了,他们都是胜利者。

    警方的人陆续下到了洞里,开始调查取证工作。国勇超却把那支手枪掖在了怀里,不动声色地带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的人们忙乱成了一团,有人围着那位老人询问情况;有人忙着布置警员下到地洞里面取出造枪工具和枪支的半成品拍照取证;还有人忙着和几位领导热烈的交流,说着不着边际的谄媚之辞。

    趁着人们各忙各的谁都顾不上他们,国勇超拉着种纬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找到了等在院外喝水休息待命的特一连的战士们和连长高俊岭。

    “连长,来,给你看个好东西!”国勇超像个得手的偷鸡贼似的对高连长说道。

    “什么啊?”高连长不知所以,随着他们两人跳上了一辆军车后厢,然后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看。”国勇超献宝似的取出了驳壳枪。

    “我去,你……”看到国勇超拿出了这么一支枪,高连长立刻就明白国勇超偷拿了证物,这可是犯纪律的事情啊?不过仅仅一秒种,等他看清那支枪的时候,他只能说了个:“我日!”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连长高俊岭也被这支颇具抗-日-战-争色彩的手枪给打动了。他马上忘掉了犯纪律的事情,用手摩娑着这支枪的枪身道:“少见,有意思!”

    国勇超伸手取出自己的五四式,取下*,再退下一发子弹道:“试试?”

    高连长吃惊地看了国勇超一眼,手指却禁不住诱惑接过了子弹,放入*,然后推弹上膛。在子弹上膛的那一刻,高连长立刻清醒了过来。

    对于一名职业军人来说,子弹上膛意味着完成了准备战斗的所有动作。子弹即将出膛,战火即将燃起,可这明显不是该动武备战的时候。

    高俊岭叹息了一声,直接把子弹退出来。交还给国勇超,拿着这支驳壳枪呆呆的发楞。

    “连长,这枪怎么办?”国勇超明白连长高俊岭的为难之处,出言试探道。

    “怎么办?还回去呗!”高连长掂量着手里的枪,言不由衷的道。

    “可那个老头儿说,让给咱们领导。”国勇超说道。

    “给谁?他说有什么用!他也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高俊岭根本不吃国勇超的这一套。

    “可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呢?”国勇超手一摊道。

    “有什么故事!”高俊岭眼睛一瞪道:“行了,别废话,交回去。种纬,去叫李探长。”

    种纬遵命而去,只留下国勇超自己在那儿对着连长长吁短叹。

    李探长不知种纬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好在现在现场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有的是人想围绕在领导旁边,又不缺自己一个。见种纬似乎要和自己有话说,便抓了个空退了出来。

    等跟着种纬来到那辆军车上,李探长看着那支精致的驳壳枪也有些失神。

    “李探长,你看这事……”国勇超试探着对李探长说道:“您给个主意?”

    “这个事儿,从我这儿来说,犯纪律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李探长一开口,就让国勇超陷入了绝望:“不过……”话锋一转,国勇超又看到了希望:“这枪要是警备区领导要借用,我也没办法,毕竟这只是一件普通证物,取完证就没什么用了。”

    听到这儿,国勇超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可等他想明白这枪还是在他手里留不住的时候,他又有些萎靡了下来。

    “李探长,你觉得那老头儿让我们把枪给领导,是什么意思?”高连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道。

    “这个啊!”李探长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呢,我觉得这是这个老人的自救之举。”

    “自救?怎么回事?李探长您给说说。”高俊岭一下子来了兴趣。

    “唉!也罢!谁让我欠你们的人情呢!”李探长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们不知道,这个老人可是个老宝贝,你们知道他的外号吗?”

    “什么外号?”高连长和国排长两人一起问道。

    “枪王之王!而且这个外号是在抗-美-援-朝时就叫响了。”李探长解释道。

    “那么牛x!他这个外号怎么得的?”国勇超问道。

    国排长这一问,李探长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原来,这个叫马长坤的老军工,早在三十年代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重庆的某军工企业。那个时候重庆的军工企业都是从南京一带搬迁过去的,代表着当时中**事工业的最高水平,而马长坤也是抱着抗日救国的一腔热情进入军工企业的。

    由于马长坤的父亲是一个钟表匠,因日-本-军-机的轰-炸而死在了上海。矢志复仇的马长坤虽然还未成年,但从他父亲那学得的一手修表技能还是帮着他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心灵手巧的他被一名留美归来的军工专家看中,成了这名军工专家的助手。

    跟着这名军工专家,马长坤学到了很多东西。几乎会操作当时所有的机械加工设备,一手钳工技艺更是达到了最高的八级!这种技术程度有多牛?说得直白一点吧,他的待遇比当时**一名团长的待遇都要高得多!

    后来,国民党内部贪污成风,**盛行。马长坤身在军工企业,接触的都是国民党的高层,自然知道得极为详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后方的人不想着抗日救国,却总想着捞官捞钱捞权。渐渐的,马长坤开始对国民政府失去了信任。等到四川解放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其他人跑去台湾,而是选择义无反顾地留下来,选择为新中国服务。

    只是在这期间,马长坤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他选择隐瞒了他曾经的历史经历。那就是他曾经在戴笠的军统呆过两年时间,负责为军统进行新人的培训工作。对这件事的隐瞒,最终让他在后来的十年动-乱中受尽折磨。

    对于枪王之王这个称号,还是马长坤在抗美援朝时凭借着一手的绝活获得的荣誉。

    抗美援朝初期,志愿军的武器简直就是个万国博览会。俄制的、日本造的、美国造、汉阳造、德国造、捷克造,甚至还有一些国内小军阀自造的武器。各种武器之间零件互不通用,使用的子弹口径也是千差万别。尽管军需部门对武器进行了一系列的筛选和统一,初期还是有大批不同类型的武器上了战场。

    然而几场大战打下了,损坏的武器和缴获的武器被成堆成堆地送了下来,送到了志愿军的军工们手里。面对着这些因为各种原因损坏的,残缺不全的零部件,很多军工都表现得束手无策。光是重新区分和归类就消耗了大量的时间,更别说修理和调校了。

    可这些活计,却难不住从十来岁就接触枪支修造的马长坤。他几乎是一个人顶十个用,他先把这些枪支看起来有修造价值的拣出来,然后再分门别类地进行修复和调校。最后,他再把那些基本上损坏不能使用的枪支拆解,把还可使用的零件整理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好,用来做修复其他枪支的备件。

第四十三章 案破立功

    不仅如此,在朝鲜期间,马长坤还手把手的带出来了一支技术过硬的专业枪械修造队伍,为新中国的军事工业培养了第一批基础人才。www.uu234.net

    由于他修理枪械的速度最快,调校的枪支最精确也最好用,一些部队的特等射手和优秀射手也纷纷来向他请教枪械*、保养知识。不仅如此,见多识广的他还被请到狙击手培训班上,为更多的人传授枪械知识,讲授射击原理。很快,一个“枪王之王”帽子就戴到了他的头上。

    最让人激动的是,一次志愿军打了个大胜仗,从美军手里缴获了两种谁也没见过的武器,志愿军总部立刻调集能工巧匠来识别这两件兵器。结果,别人谁认不出这两件武器,马长坤一眼就认出这种武器是美军的反坦克炮巴祖卡。

    不仅认了出来,马长坤还很快绘制出了巴祖卡的结构图,为后方仿制巴祖卡火箭筒立下了汗马功劳。凭借这一功劳,马长坤立功受奖,在军工系统内一时风光无限。

    抗美援朝还未结束,马长坤便作为军工专家被派到了前苏联学习。归国后便参加了五六式*的设计工作,为我**事工业的起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但是到了六十年代,马长坤的黑历史被揭发了出来,原先的军工专家一下子变成了“黑五类”。苦难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多年,直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才算结束。而这时,已经快六十岁的马长坤早就心灰意冷,他借着单位改制的机会离开了四川,带着一家人到本市定居。

    由于一直忙于工作,马长坤结婚比较晚,直到三十多岁时才有了一个儿子。后来他又因为历史问题挨整,也让家人跟着吃了不少瓜落,导致父子关系明显疏远。

    等到他退休的时候,他的儿子也赶上了改革开放之后的第一波下岗潮,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拮据。就是这样一个命运多舛的人,到了花甲之年还被自己的亲儿子囚进地洞里,被逼造枪过活,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

    “这是绝对的牛人了!只可惜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啊!”听完李探长讲述的马长坤的经历,高连长禁不住感叹道。

    听了高连长的评论,国排长也禁不住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位马老先生的确是位牛人。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问李探长道:“可是他把这支枪给我们,或者给我们的领导,就真的有用吗?能救他一命?”

    李探长想了想道:“未必能救得了他。但如果落到有心人手里,肯定有帮助是一定的。”

    “哦?怎么说?”高连长开口问道。

    “你们想啊!”李探长给他们两人分析道:“马长坤是被迫造枪的,如果不是他在枪上留下了自己以前的工号,我们又怎么能凭一支毫无头绪的枪找到他的身上?再者说,他在自己做的枪后膛上都做了手脚。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他做的三支手枪,其中一支就在和你们枪战的时候打爆了,还把开枪的人当场打个半死。”

    “打个半死?不是当场死的么?”国勇超很意外得到了这个消息。

    “哦,这个忘了告诉你们。那个家伙后来经过了验尸,眼上那一枪只是重伤了他,是后来扔进泵房的那棵*的弹片最终结果了他。不过这个跟结果无关了,后来我也就忘了告诉你们。”李探长解释道。

    “咱们继续说啊!”李探长把话题拉回到马长坤身上,继续说道:“另外两支起获的枪没打几发,但已经看得出后膛离出问题也不远了。所以说,马长坤用自己的办法缩减了那两支枪的寿命,算是对自己犯罪行为的一个弥补。再加上他的年龄,被子侄封到地洞里受逼迫等等因素,法庭不会不考虑量刑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恐怕顶多判个缓刑,甚至监视居住。”

    “哦!这话说的,要不说人老奸马老滑呢!”听到李探长的解释,国勇超口没遮拦的老毛病又犯了。

    听到国勇超的话,李探长呵呵一笑道:“这也是没办法,被子侄这样对待,还能坚持着活下来已经不简单了。如果不是咱们发现了蛛丝马迹,他就会被活活封在这个洞里出不来,时间久了这不就是等于封在了活棺材里吗?死了也没人知道。”

    “那李探长,你看这支枪怎么办?”高连长问李探长道。

    “我觉得,你们不妨递上去,看看你们军方的领导怎么考虑这件事。而且我还觉得,这个老人恐怕对你们说不定还真有些用处呢!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马长坤的确挺可怜,一身好本事一辈子没怎么用上,真是可惜。如果这支枪能被某个大人物看上,咱们也算帮了他一把。”李探长说道:“回头等其他领导问起来的时候,我这边如实说就是了。”

    “也好!”高连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这支驳壳枪先被交给了团长袁以刚,然后又通过袁以刚递到了警备区领导手里。而随着这支枪的传递,马长坤的经历和故事也被更多的圈内人知道了。

    后续的消息是模糊的。种纬只是通过团部的小黑听说了一些情况:警备区的某个领导拿到了这支手枪后,自己先打了个痛快,对这支枪的精度和设计大为赞叹。随后这支枪又被他转交给了提拔过自己的一位老领导,而那位老领导曾经参加过冀中抗日,对这种带着浓厚抗日情节的驳壳枪也是赞不绝口。

    马长坤的命运未定,但这起枪案却已经尘埃落定了。很快,本市新闻采用专题新闻的方式报道了这起案件,从持枪枪匪的覆灭,到私造枪支罪犯现身,到抓捕逃犯,再到彻底起获造枪窝点,解救被囚禁的老人——整个案件如同精彩的文学作品一样,完全展现给了世人。

    起获窝点之后,警方大约又用了两周的时间才将案件全部侦办结束,将一干疑犯全部绳之以法。与此同时,在侦办此案中的一应有功人员的立功评奖工作也进行完毕。

    终于,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好消息传来,市领导专门为此案举办庆功表彰大会,特警团的有功人员都被邀请参加。

    警察系统立功受奖自然应当,尤其是李探长为侦破这个案件殚精竭虑,几个月都没有好好的休息,当之无愧是破获此案的第一人。至于特警团,因为自这起案件的发生直到破获,特警团都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立功受奖自然也不会被落下。

    最后的结果是:特警团全团被通报嘉奖,特一连全连荣获集体二等功。直接参与枪案破获的指挥者和参与者一排长国勇超,冒死突击的三班长张彪,发挥关键作的战士种纬,都荣立了个人二等功一次。

    自上次打了一个不成功的胜仗之后,特警团上下厉兵秣马,平时辛苦训练,实战时英勇出击,如今终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赢得如此荣誉大家自然都十分高兴。兴奋之余,大家对这起案件的后续情况也非常感兴趣。比如大家都非常关心那个不孝的逆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会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谁知道,当大家问起李探长的时候,李探长跟大家道出的后续案情给了大家一个小小的意外结果。

    经过警方严密侦察和多轮刑讯,这起枪案的全部发生过程都展露在了阳光下。让人惊讶的是,这起案件的主犯并不是那个马申宝一人,严格来讲应该是吴树标、马申宝和那个叫娟儿的女人三人。

    原来从一开始,吴树标和那个叫娟的女人不但是相好,而且还是一伙。吴树标知道马申宝的父亲是造枪行家,因此就安排娟引诱马申宝掉入了温柔的陷井。等到马申宝和娟谈婚论嫁时,再用钱这个*烦来逼迫马申宝和他的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吴树标才跳将出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马申宝出了这么个造枪赚钱的主意。

    等见利忘义的马申宝上了贼船,也把自己父亲逼上绝路后,马申宝迅速地成长为了这个制贩枪团的重要骨干人物。为了能够有足够的货源,这个马申宝跑到南疆去购买子弹和制式武器,然后拆散了运回来贩卖。为了能够找到合适的买主,马申宝不惜四处寻找地痞流氓和黑社会,四处推销他手里的硬家伙。

    为了找到有实力的买主,这个疯狂的枪贩子甚至以打架斗殴的方式进入劳改矿山,然后接触所谓道上的人,给自己寻找买家。而那两名和他一起越狱的家伙,就是他精心选出的两名买家。谁料天算不如人首,买枪卖枪的生意还没成,他们已经身陷囹圄。

    至于那个拉他下水的吴树标,也在这起案件中出力不小。他在马申宝进入劳改队之后,一方面和已经成为*的娟公开双宿双飞,一方面又控制着被囚在地下室的马长坤为他造枪赚钱。

第四十四章 枪王驾到1

    不仅如此,在得知马申宝找到买家后,吴树标还通过所谓的道上的关系帮助马申宝越狱。m.www.uu234.net而马申宝却不知道,吴树标早就对他莽撞的作风心生不满。已经准备好等他越狱回来,介绍完几个客户的关系以后,就做掉他和娟单干。

    吴树标早就算计好了,反正马申宝也是个越狱犯。只要自己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至于马申宝的父亲,就会一直是他一个人的摇钱树,哪怕将来死在地洞里也没人知道。至于那个叫娟儿的女人,也会明正言顺地重回他的怀抱。

    所以在这起案件中,这三个主角就是这样一个相生相杀的复杂关系。按照法律责任上看,吴树标和马申宝都是共同犯罪,而且都是同等责任,恐怕都难逃一死。那个叫娟的女人虽然作用小一些,但生完孩子之后,等待她的也将是不会太短的刑期。

    只有马申宝的父亲马长坤,由于是被逼*支,再加上每支枪上都动了手脚,年龄又比较大,身体情况不太好。责任可能会稍小一些。

    不过考虑到老人制作的第一支枪确实是在金钱的引诱下自愿主动制造完成的,因此马长坤的责任虽轻,但也不是没有责任,未来法院判处实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至于最后这个案子会怎么判,却已经是李探长无能为力的范围,也不是特警团的战士们能够左右和关心的了。甚至种纬等人以为,这个案子对特警团来讲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什么所谓“枪王之王”的事情。

    虽然特警团在这起案件中表现出色,全团还被表彰嘉奖,团长袁以刚却被警备区低调地通报批评了。

    原来,在对三名逃犯进行搜捕的过程中,特警团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且采取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策略;派出小分队执行潜伏搜索任务,并最终抓获了逃犯。

    本来这是值得褒扬的事情,但袁团长错就错在不该先斩后奏,直到凌晨小分队发现了逃犯之后,才将情况通报给警备区有关领导;对警备区领导而言,这明摆着是对下级上级的不信任,给团长袁以刚一个低调的通报批评已经是看在特警团立功的份上了。

    不过这个通报批评对袁团长来讲并不算什么事。自从军以来,这位袁团长就没少挨处分,他自己认为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多少有点错误无伤大雅。对袁团长来说,他自有一套如何才称得上一名合格军人的理论。

    比如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错!这句话太对了。但如果军人不能打胜仗,那只会服务命令的军人也只是个孬兵!再比如说,军人要注意军民关系,人民战士要爱人民,这句话也没错。但如果有人敢挑衅军人呢?袁团长就会告诉你一句话,打回去!打不赢别回来!打赢了团长给你撑腰,打输了回来处分你!袁团长认为,如果作为军人连自己的尊严都保证不了,还怎么保家卫国?只要你自己没做错事,有人还敢挑衅你,那他就不是人民那堆里的了!照打不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切又都回复到了正轨。

    紧张的夏训又开始了,战士们开始在炎热的训练场上,蚊虫成堆的荒草甸子里挥洒自己的汗水。往往白天劳累了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又会被热醒,所以近一段时间以来,战士们过得辛苦得很。

    忽然有一天,就在种纬他们结束了一天的辛苦训练,回到宿舍准备洗漱休息的时候,小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班长,听说了吗?”小黑呲着牙,递给种纬一瓶冰镇的饮料。

    最近这家伙手里总有些好东西,开始的时候种纬根本不好意思要。后来听说是小黑去给办成了家属随军的军官家里帮忙干些打家具的什么活儿,那些军官为了感谢小黑而送给小黑的。小黑说他自己一个也解决不了,这才勉强收下了一些。

    而小黑来看种纬的时候,往往也会给种纬三班的战友带一些东西。时间一长,小黑在三班的人缘混得非常的好。就连最为挑剔的国勇超现在见了小黑,也是兄弟长兄弟短的叫着,完全没有小黑在新兵连时疾言厉色的样子。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市政府的关注和帮忙,特警团军官家属随军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不时会有军官求到小黑头上,请他帮忙打些家具什么的。

    虽然说帮助团里军官随军家属解决这些事,也算是小黑份内的事情。但给军官家里做工木活儿毕竟还是打擦边球的事,就算团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那些军官也得知小黑的这份人情。所以一来二去,小黑在特警团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在很多中高级军官那里,小黑可是非常有面子的。

    对这些事,种纬起初并没有想太多。但时间久了,他渐渐也悟出了一些东西。小黑经常往他这儿跑,给自己带些东西的做法,居然是在帮自己维护他在一排三班的人际关系。

    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在三班的表现太过出色,尤其最近又拿了个人二等功。那是除了国勇超和张彪之外,唯一的一个普通战士得的奖。虽然从连长、排长和班长都对自己照拂有加,但自己作为一个仅仅一年多点的新兵,表现得太过往往会让一些老兵心里不痛快。

    就比如这次吧,国排长和张班长拿了二等功别人往往不敢说什么。但种纬这次立功之后,一连就有很多老兵话里话外的就开始挤兑种纬,说些要他请客之类的话。虽然得奖后种纬也得了一笔奖金,但那点奖金平摊到整个一连根本就不算什么。

    后来种纬还是在国勇超和张彪帮助之下,三人一起凑钱给一连买了些东西意思了一下,这些老兵才饶过了自己。而这期间,小黑这个现在在团部都混得开的人物跟着自己跑前跑后,也给明里暗里给种纬消减了不少的火力。

    种纬也曾问过小黑为什么这么帮自己,可小黑的回答只会让他感动。小黑说,自己什么都是是的时候,在军营都快混不下去的时候,只有种纬像个家人似的帮他。他爷爷打小就告诉过他,如果有人能在你难中帮你,那你就要记一辈子,然后把对方像自己家人和兄弟一样对待!

    听到小黑这番解释,种纬在心里除了对小黑那位从未谋面的爷爷的觉着万分敬仰之外,真没有其他可以形容的词语了。从那一天起,种纬和小黑的友情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兄弟的程度。

    这不!小黑刚把饮料递过来,就被三班一个叫白志和的老兵伸手夺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见一面分一半儿!”

    种纬不好意思说什么,小黑也嘿嘿一笑不以为意。伸手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瓶更好的饮料,分给在场的三班战士。其他班的一些老兵见状,也有厚着脸皮想过来占些便宜的。被国排长一通骂,扔给两瓶饮料一盒烟给打发了。剩下的饮料和几盒烟,都被三班的老兵们均着分了。

    “小黑,刚才想说啥事啊?听说啥啊?”国勇超其实是个挺实在的人,只要没刺激他的那股子疯劲,他还是挺给人面子的。

    “排长,我听说那个枪王,要到咱们团来了。”小黑做出一副挺神秘的神情说道。

    “枪王?哪个枪王?”提到枪王,众人都理解成了像左震一样的,集团军射击高手之类的人物,可大家之前一点耳闻也没有啊!

    “没听说?就是那个,上次枪案咱们救出来那个老头儿,六十多,都奔七十的老头儿。”小黑解释道。

    “他?那个老头儿?”众人先是一楞,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号称枪王之王的,脏兮兮的老人。

    “他那么大岁数,跑到咱们这儿算什么?咱这儿又不是养老院!”张彪有些莫明其妙地问道。

    “我听说,他那案子判了。他儿子,和另一个,也就是那两个主犯都快毙了。她那脚踩两条船的儿媳妇因为怀着孩子拣了一条命,生完孩子也得二十年!那老头因为也造了不少支枪,哪怕是被逼的,也有责任,也被判了刑。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咱们警备区研究了那老头的经历,说他对咱们特警团有用,法院就判了个监视居住。那监视居住的地儿呢,就是咱们特警团!”小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虽然说得东西内容挺多,但大家倒都听明白了。

    “而且我还听说,团里准备把那老头安排在咱们一连,就让他给咱们专门培训枪械方面的知识……”正说着话的功夫,小黑忽然觉着后脖子一紧,紧接着他就发觉自己已经升到了空中,自己的脸已经是对着天花板了。“哎,哎,谁啊!别开这玩笑,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

第四十五章 枪王驾到2

    话音未落,小黑已经被背后举着他的那个人给放了下来,小黑恼怒的扭过头去,等他看清把他举到半空的人之后,立马就不敢说话了。www.uu234.net跟小黑开了个玩笑的,正是特一连连长高俊岭。

    “我说黑小子,你胆子也太肥了!我们这儿刚从团部回来,你已经把消息散出来了!”高连长笑嘻嘻地看着小黑说道:“我看团部将来有点什么秘密,早晚都得让你泄露出去!”

    “没,没,没……”小黑窘得厉害,忙不迭地解释道:“高连长,我这不看这马上就要办的事了么,应该不算保密的事情吧。”说着话,小黑往后一退,就想溜。

    “老实呆着,一会儿还有事儿跟你说呢!”高连长一声吼,直接把小黑给定在了当场,弄得周围的兵们都扭过头来,看小黑的笑话。

    定住了小黑,高连长把全连的几个排长排副指导员都叫了过来,然后和指导员黄磊等人一起,当众宣布了那个号称“枪王之王”的老人,将来特警团监视居住的事情。

    原来,上级有关部门在研究了马长坤的资料以后认为,以这个老人所犯的罪行,确实应该判处实刑。毕竟他制造的枪支都是具有严重杀伤力的枪械,虽然他在枪上做了手脚,但在那些人为制造的手脚发挥作用之前,那些枪无疑都是些威力巨大的凶器。更何况,目前他制作的枪械中,还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被追回。

    考虑到马长坤的年龄和身体的情况,以及具备较高的专业技能的特殊情况。如果让他正常的回家进行监视居住,也会因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很多不便情况。

    既然如此,不如给老人换一个居住环境,既可以照顾老人的起居,又可以让老人发挥一下余热。在征得了马长坤的同意之后,他被监视居住的地点就被放在了特警团的特一连。

    现在,连里准备给马长坤安排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一共住四个人,除了马长坤外,其余三个人打算安排一个文书,一个校枪员,一个狙击手。这几个人,文书和校枪员都是需要管理全连枪械和保养的,狙击手也是需要对枪械知识有深入掌握的。

    让这几个人和这个枪王之王同处一室,一方面可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另一方面可以借着机会多从老人那学几手,尽可能的多从老人那掏点东西。

    考虑到大家将来会整天和这位老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高连工特别强调:谁也不许把他儿子判死刑的事情说出去,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老人的心态。如果他问起,就说他儿子判的是死缓,将来表现好能改判有期徒刑,早晚会放出来。如果谁说露了嘴,可别怪他高老狗犯狗脾气,让你一天跑三个武装越野,跑到你连吃饭都吐!

    对于这一点,战士们谁也不会说别的。很多人都是从三班接触过那几支枪的人那打听到,那个外号枪王之王的老人确实有几手绝活儿。等老头儿来了,近距离见识一下,从人家那儿学几手也是好的。所以全连战士没有谁有什么其他意见,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谁也没想到,对这个所谓枪王之王的到来,最不满的人居然是集团军都公认的枪王左震!

    听到要把自己的宿舍调到和那个枪王之王一个屋,左震当时就不满意了:“什么枪王之王,不过是个老贼娃子!左震不满道:就算他是干军工的出身,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回头让他来跟咱讲三八大盖啊!”

    左震这个臭脾气一闹起来,那就是谁也收伏不了的。就连和他最要好的排长刘大成一个劲的劝,都没能让他少说几句。

    左震还一副满有理的样子道:“狙击手凭的是什么?凭得是隐忍的本事,凭的是耐性,关键是人!不管什么枪到了狙击手手里,都是一样的。那个老头儿修造枪械的本事再好,也只能造个投机取巧的玩艺糊弄上级。现在借着这手本事糊弄个养老的地儿,这老头儿也算抄上了。”

    客观的讲,左震这套理论在战士们中间还是有市场,有人支持的。有的战士也认为,当兵打仗就是年轻人的事,这么大岁数跑到军营来,八成是混事的面大。一些领导也是被这个江湖老贼给蒙了,早早晚晚就看出结果来了。

    最后,左震如愿的没被分到马长坤的那间宿舍,一个脾气比较好的狙击手顶替了他的名额。

    全连的战士们,甚至全团的战士们都在等着这个老牌枪王的到来,都想看看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当夏天的知了开始鸣叫的时候,让众人翘首以待的枪王之王马长坤终于来到了特警团。

    当得到老人马上就要到来的消息后,特一连全列列队,在宿舍楼外欢迎这个编外住客的到来。

    只见一辆军用吉普平衡地停到了特一连的战士们面前,车门未开,谢参谋已经从后厢里跳了下来,主动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门开处,一位面容苍老,却又神情坚毅的老者从车里走了下来。

    与几个月前那个脏兮兮,像极了濒死的乞丐般的马长坤。此刻已经完全褪去了当时的窘迫,干干净净的衣着,整齐的短发,坚毅的眼神,都透着一丝精明和干练。除了面上那隐不去的愁容,还有脸色一直都带着的一种不正常的惨白色之外。老人的腿脚还算不错,举手投足也不见寻常老人的老态。

    不过自下车开始,老人的嘴唇始终抿得紧紧的。即便对着全连战士们热情的掌声,老头儿的神情也没有一丝放松过。那冷冰冰的神情,倒是和大佐接人待物的样子很是相像。

    马长坤下得车来,看也没看来迎接他的战士们,先是跟谢参谋交待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摆出一副准备往宿舍楼里走的样子。还是在高连长的邀请下,老头儿才站到了队列前面。

    “我来这儿,是来做监的!”马长坤语出惊人的道,弄得站在他后面的几位军官都有些尴尬:“不过老头子我还是有两手的。你们谁要是有本事,就趁着老头子活着多学几手。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几句简简单单的开场白说完,老头儿转身就要往宿舍楼里走,看样子是要把全连欢迎他的战士们都撂在这儿的样子。

    这老头子也太狂了吧?太把自己当回事吧?都这个岁数了,儿子犯了死罪,自己也犯了罪,还被判了监视居住了,还能这么狂!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呢!

    “行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呗!”队列中有人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大家不用看,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大佐的牛脾气又犯了。

    “谁!这是谁说话,站出来!”谢参谋不干了,直接出声申斥道。其实他也知道是大佐说的话,只不过他还真不好直接把对方从队列里点出来。万一大佐的劲儿过不来,弄得自己也没面子那就不好了。

    “老人家,您别过意,一帮子骄兵悍将,不好管理啊!”申斥过后,谢参谋还得培着笑脸向马长坤做解释。

    “没事,不用解释,我也是当了大半辈子的半个军人。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有点军人的脾气。”马长坤制止了谢参谋的道歉行为,望着特一连的队列,望着这些年纪只能当他的孙辈的年轻人说道:“老头子老了,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咱们试巴试巴!”说完这句话,老头子径直往宿舍里走去。迫得指导员黄磊不得不赶忙跟上去,为老头儿带路。

    “你们啊,你们啊!”谢参谋恼怒的指了指队列中的大佐的方向,嘴上指责的却是特一连全连的人。

    不过,谢参谋并没揪着这件事不放。他转身和高连长交待了几句,接着高连长叫出几个兵来,从吉普车的后厢里卸下了一大堆的东西,慢慢往宿舍楼里面搬。

    种纬从这堆东西里找到了当日在地下室里看到过的工作台,台虎钳,小电钻,沙轮机之类的物件,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和原材料,种纬根本都叫不上名来。

    这些东西数量之多,体积之大,弄得高连长不得不把原先安排好的那间宿舍又搬出一套高低床,临时改成了两人间,这才把这些东西放进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战士们早起出早操的时候,大家就发现马长坤也早早的起来了。一个人弄了把椅子坐在训练场旁边,呆呆地看着战士们生龙活虎般的训练。看着那个孤孤单单的身影,种纬忽然觉得这个老人其实很可悲,很可怜。

    吃早饭的时候,马长坤拒绝了文书要帮他打饭的好意,而是一路跟着特一连的队列走到饭堂就餐。战士们列队他也跟着列队,战士们拉歌他也跟着唱几句。

    这极为违和的一幕,弄得其他连队的战士也很好奇。不时有军官和战士对着特一连这边指指点点,跟看西洋景似的,弄得一连的战士们浑身都不好受。不过马长坤却跟没事人一般,到点了跟着战士们一起进食堂用餐。

第四十六章 出手不凡

    吃饭的时候,马长坤自然被安排到了高连长他们那一桌,吃的是军官餐。www.uu234.net看到这一幕,一连的战士中有人小声嘀咕:“这倒好,咱弄一大爷!回头到了靶场上,什么都不是,那乐子可就大了!”

    吃完了饭,原定计划高连长就准备拉着全连奔靶场的。其实他也在心里好奇,这个马长坤被警备区领导弄来放到一连,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也很想知道。

    不过,刚刚吃完饭的马长坤却拒绝了高连长的安排。用他的话说,人刚吃完饭需要休息,这样对消化有好处,去靶场不急,十点钟再说。

    看看表这才刚八点,高连长二话没说答应了。不就再等两个小时吗?等得起。

    虽然拒绝了高连长的安排,马长坤却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还向高连长提出了要求,呆会儿靶场给他配辆车。年纪大了,腿脚不比年轻人,走远路走不动了。另外再给他搬个桌子当工作台,带个椅子让他累了能休息。如果有太阳伞更好,这太阳太毒了……

    这是监视居住?还是真跑特警团当大爷来了?高连长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但他脸上没表现出来。他准备尽量满足老头儿的要求,虽然他没见过老头子的真实本事如何,但通过先后见过的那两支枪,他对这个马长坤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不就是伺候一下吗?又累不死人。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战士们在宿舍前列队的时候。和马长坤一个宿舍的文书先走了出来。

    见他先出来,高连长便问文书小李道:“马长坤起来了没?”

    文书小李脸上带着钦佩的表情道:“就躺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刚才在屋子里拆枪呢!这老头儿,真有两下子!”

    “哦?怎么看出为有两下子。”好奇心重的一排长国勇超立刻发问,不过还没等小李回答他的问话,那边马长坤已经走了出来,这回大家都不方便说话了。

    战士们跑步,马长坤坐车,两方出发赶奔靶场。

    等特一连全体到达靶场,马长坤已经在太阳伞下支好了桌椅休息了一会儿了。

    这次特一连打靶的动静挺大,不仅兄弟连队的连排军官来了不少,就连团长袁以刚都带着一批军官赶了过来。他们也很好奇,这个打抗美援朝就扬名立万的枪王之王,到底有哪些过人之处。

    “老爷子,咱今天怎么个打法?”团长袁以刚早就和马长坤见过面,所以两人说起话来并不显得陌生。

    “每个战士先打五发子弹,打完了到我这儿来,我给大家验枪,然后你们等着看好戏吧!”马长坤对着袁团长点了点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就听您老人家的!”袁团长保持了对老人的尊敬,直接命令开始打靶。

    “哒,哒,哒”的枪声陆续响了起来,一百米半身靶,五发子弹。很快,先打完靶的战士来到老人面前,把自己的枪递过来,让老人验枪。

    马长坤接过战士们的枪,挨个拉动枪机,查看弹仓,再虚扣板机……每支枪的检查步骤都差不多,一般都在半分钟左右就可以检查完毕。一旦他检查完,他就会把枪交还给战士,让战士分别站到左,中,右三个部分,分成泾渭分明的三部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战士们都完成了打靶,马长坤这边验枪也已经完成,战士们也都分别站到了不同的队列里头。

    仔细一看,种纬似乎看出了些端倪。老兵,枪法好的,枪支保养的一贯不错的,大多在左边站着,种纬自己就站在这一边;中间站着的则是新兵老兵都有,枪法大多一般;最右边站着的则主要以新兵为主,老兵极少,就是出现了个把老兵,也是大家公认表现稍差的角色;另外还有一组人,只有六七个的样子,老兵稍多于新兵,单独站了一队。

    “马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袁团长眼光很毒,大约也看出一些门道。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主动向马长坤询问道。

    “左边的战士枪支状态保持的最好,人对枪照顾的也到位,射击成绩应该最好,10发子弹可以在90环以上。中间这组枪支保养状态一般,或者枪本身的状态就不好,射击成绩在85环以下。最后这一组,枪支状态最差,或者使用的人保养方法不对,也就75环左右吧!您可以让战士们再打五发,然后算算他们的平均成绩,应该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马长坤表现得自信心十足,面对着袁团长的问话,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那这边一组呢?这几个战士是怎么回事?”政委王坤脸着挂着温和的笑容问马长坤道。

    “这几个情况特殊,是我单独挑出来的。他们先不用打,呆会我给他们调整一下,应该很快成绩就会提高。”马长坤对政委王坤也抱以善意的一笑。

    战士开始了第二轮打靶,旁边有专门的人把战士们两轮打靶的总成绩记了下来,然后近照马长坤划定的组又算了一下平均值。结果很快出来了,马长坤的预言真的是**不离十。三组的平均成绩是93.2,86.1,76.3,简直和马长坤的分组一样,泾渭分明。

    “这有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枪支保养的好的,自然打得准,这还用他装神弄鬼。”看着团领导对着马长坤露出了笑容,赞许有嘉的样子,大佐对马长坤这个老贼的看法更加的不好了。

    马长坤似乎是知道战士们中还是有人对他不服气似的,他让最后一组战士们把他们的枪都在到了那张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准备要露一手了。

    马长坤随手拿起一支枪来,用手慢慢地摩挲着手里的枪,时不时还拉动枪机,扣动板机感受着。他的眼睛微微的闭着,像是盲人在用触觉感受着什么珍贵的物品一样,用心感受着。良久,他放下手里的枪,又换了一支继续抚摸着,感受着。

    当马长坤把所有的枪都试探了一遍后,他把几支枪换了一下位置,然后开始拆解这些枪支。

    开始的时候,马长坤拆解枪支的动作还略显生疏,速度仅比一年左右的新兵略快。但当他拆到第四支枪的时候,马长坤拆枪的手上似乎突然加上了魔力,一支枪几乎没看他怎么动,很快就在他手上解体了。

    咦?!远远围观的战士们一阵惊讶,显然都对老人表露出的这手绝活赞叹不已。

    好戏才刚刚开始!

    马长坤把已经完全拆解的枪支零件混合在一起,继续用手抚摸着感受着,然后把它们陆续分成了几份。

    等不同枪支的零件被重新分配完成后,马长坤伸出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开始组装起来。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马长坤装枪的时候根本不看手里的枪,眼睛只是微眯着远远地望着远处靶位的方向。而那些完全解体的枪支零件在他手里像是有生命似的跳动着,又像是自愿跳到枪支零件的安装位置,然后自动进入安装位置就位。眨眼之间,一支枪就在他手里成型了。

    我的天!到了这个时候,战士们看马长坤的眼神都变了。仅仅就这一手拆解与组装的本事,就看出人家的水平之高。更何况人家还是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人,如果人家是在壮年的话,放到哪支部队里恐怕也都是令人仰望的水平。

    很快,六支复装好的枪完整地放在了工作台上。只是现在这些枪的一些零件都完成了互换与重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几支枪的枪况了。

    “很长时间没试过枪了,袁团长,给几发子弹吧!” 马长坤拿起一支八一杠,枪口指向靶位方向,微微侧着头向团长袁以刚请求着。

    “给老爷子装弹!”袁团长大手一挥道。

    旁边的文书小李赶忙过来,帮着老人给每一支枪装弹。

    “不用,不用十发,五发就行,试试枪而已。”马长坤一边看着小李装弹,一边像个寻常居家的老人看不得子孙浪费似的叮嘱着。

    等小李把子弹装完,老人又指着旁边的一支八一杠说道:“你把那支枪的枪膛清理一下,枪油擦得太多了。”

    那最后一支枪不是别人的,正是黄海杨的。刚才看别人的枪都给拆散了重装过,唯一独自己的枪还在那躺着没动,黄海杨那儿正揪心呢!忽然听到老人这么说他的枪,黄海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在这之前,黄海杨向老兵和种纬都请教过枪支保养的知识。那时就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过枪油不要上得太多,太多了反而会影响使用等等。可黄海杨心里总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总觉得枪油上一点对枪总是好一点的,于是当他自己保养枪支的时候,枪油总是用得比较多。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被指出来了,黄海杨能不脸红么。

    “来,小同志们,让一让,让老头子试几枪!”马长坤伸手提起一支复装好的八一杠,向着眼前阻挡在他和靶位之间的人们说道。

第四十七章 一言不合

    “老爷子,要不要到射击位上去?”旁边的政委提醒道。www.uu234.net

    “不用了,老了,过去往下趴也麻烦,趴下去半天又爬不起来……”说着话,老人左手拉动枪机,八一杠已经上了肩。

    “嘟——准备射击!”靶场值勤军官这次反过来了,居然要适应打靶的人。

    枪一上肩,众人就发现马长坤似乎一下子变了个人。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立姿据枪,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就显得稳如泰山一般。那支刚刚复装好的枪,就像长在一棵老树上的枝干一般,稳稳的没有一丝的抖动。

    “射击!”这次值勤军官的口令喊在了老人开枪之前,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哒,哒,哒……”枪声一响,就是比较连续的单发射击,每一发都不紧不慢,每一发的间隔时间都几乎一致。每一发的后座力作用在马长坤的肩膀上,就像是打在了弹簧上一样,只见老人的肩膀迅速的后退卸力,然后再像弹簧般的回位,周而复始……

    一支枪打完,马长坤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完全听不出是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不用报靶,接着来……接着第二支枪又开始吐出火舌。”

    六支枪,共三十发子弹。当老人把枪放在工作台上的时候,战士们已经自发的鼓起了掌来。

    真正打过枪的都知道,短时间内发射三十发子弹,前面问题还不大。可后面开枪的人的肩头可就不那么好受了,射击精度和成绩也会因体力的消耗而明显下降,这一点从发射速度的变化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马长坤这个老爷子呢,前后每一枪间隔好像都完全一样,每一枪的后座力对他的影响好像都被他化解掉了。老人自始至终都站得很稳,没显露出一点疲态。单凭这一点,很多战士自问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更别说每打五发子弹,老人就要换一支枪,那更需要射手极强的适应能力。要知道每一支枪都是不尽相同的,每打五发子弹就要重新适应,他是怎么做到的?

    “报靶!”值勤军官大喝道,同时打出旗语。

    三十发子弹,怎么报?对面的战士也有些凌乱。不大会儿的功夫,报靶的战士已经扛着靶子跑了过来。得,你们自己数吧!

    看到面前的靶子,几乎多数军官都难以置信地摇头赞叹着,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这位花甲老者。

    277环!一位快七十的老人,立姿射击,三十发连射,而且还换了六把枪,居然就能打出了这样的成绩。在场的军官们有一个算一个,自问都没法在这样的情况和环境下打出这样的成绩。

    团长袁以刚和政委王坤脸上都笑开了花,就凭这么一手绝活儿,特警团算是拣着宝了。只要战士们从老人身上把这手活儿学会,整体的射击技术提升那是必然的。

    “那个兵,你自己去打几发试试,看看枪是不是比以前好用,也更好用了?”马长坤对拿着文书小李刚刚清理过的八一杠的黄海杨说道。

    黄海杨臊眉答眼的应了一声,跑到靶位上打了五发子弹。果然,射击成绩比第一轮提高了五环,几乎每一枪都提高了一环。

    “你们几个也去,拿自己的枪看看,有变化没有?”袁团长对其他六支枪的主人道。

    六名战士拿回自己已经有很大变化的枪,经过短暂适应,每个人打出的成绩都有很大程度的提高。一名一直被人讥为打枪最烂的老兵,听到自己最新的成绩之后,抱着自己的枪对着自己的班排长一个劲的报怨:“我说什么来着,不是我的事儿,是枪的问题,是枪的问题,现在证明了吧!”

    “老人家,给战士们讲讲呗?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袁团长眉开眼笑地对马长坤说道。

    “袁团长客气了,其实就是个公差配合的问题。每支枪的每个零件都有个最好的配合差值,我刚才就是挑了几支枪,重新组合了一下,让它们都有一个比较好的零件配合效果。配合效果好了,子弹的射击精度自然也就提高了,这不算什么的。”马长坤稳稳当当的解释道,完全没有一点骄狂的态度。至于下面的战士们到底听不听得懂,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还是第一轮,我今天是先摸摸底。我看一连的一百多条枪里,至少有二三十支可以再调整一下,不过那可就不是互相换个零件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了,得慢慢来。”马长坤继续解释道:“等全连的武器都调整校对完,一连的射击成绩还能再提升一大块。”

    “好!那就得好好的谢谢马先生了!”政委王坤真心实意的道谢道。

    “不用,我现在是一连的犯人,一连又把我从地洞里救了出来。现在我为一连办这些事,就算是赎罪吧!”马长坤低眉顺眼的坐了下来,刚才端枪射击时的稳健与威风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下面……马先生看怎么安排?”现在问话的人变成了团长袁以刚,连长高俊岭已经排不上号了。

    “嗯,不还有狙击步枪吗?也拿上来,我也看看。”马长坤似乎有点疲劳似地说道。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政委王坤在一边试探着道。

    “不用,我还行!”马长坤平平淡淡地道。

    一连有四名狙击手使用八五式狙击步枪,勉强做到每个排一名。其实这倒不是特警团小气,连足够的狙击步枪都配备不起,而是培训一名合格的狙击手所需要的培训时间,远比培养一名普通战士来得要长得多。

    很多战士当兵三年连优秀士兵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胜任一趴就是大半天的狙击手训练?好不容易训练出一个狙击手,结果三年兵役时间一到(九十年代义务兵役三年为期,最多可超期服役两年),那战士又该考虑退伍的问题了。就算超期服役一两年,谁又能保证战士可以继续安心地当好狙击手?

    所以一连目前这四名狙击手,两个是排级军官,一个是班长,只有一个是表现出色,性格合适的一年兵,算是刚刚上道。

    对这四支狙击步枪,马长坤看得格外仔细,每支枪研究的时间都比刚才的八一杠要长上不少。

    很快,老人放下四支枪,对袁团长和王政委说道:“这四支枪都算比较不错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有三支可以进行小的调整,可以有一定的提升。有一支基本上完全没问题,保养状况良好,枪手应该是个非常出色的射手吧?”

    听到马长坤赞叹有一名枪手是非常出色的,高连长禁不住在旁边插话:“老人家,是哪支枪保养得最好呢?您又是怎么通过一支枪,看出枪手的水平的呢?毕竟狙击步枪和八一杠还是不一样的。”

    这支枪的状态最好,我不仅能看出这枪保养得好,还可以看得出用枪的人对这支枪爱护到了极至!马长坤指着其中的一支枪道。他所指出的那支枪,正是枪王左震使用的枪。

    “我不仅能够通过枪看出枪手水平,还能通过枪分辨哪支枪是哪个人的,你们信不信?”马长坤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主动地开起了玩笑。

    “是么!”高连长一声令下,四名狙击手都站到了老人的面前。

    “这个是你的,这是你的……”老人很快就把三支狙击步枪交给了自己的主人,剩下左震的一支老人拿在手里一边看枪,一边看着左震,缓缓把枪递过去道:“没想到你个子有点矮啊!”

    本来左震是对老人有些偏见的,刚才听马长坤一个劲的夸自己的枪保养得好,自己的水平高,当下心气顺了不少。再加上之前马长坤那几手拆解组合枪械,以及立姿射击的本事,已经初步展现了老头子高超的水平,左震已经对马长坤的敌意已经消减了不少。

    谁料想这次把枪从老人手里接过来时,马长坤这句说他个子矮的话,立时就让他一口气顶了上来,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不已。

    左震身材矮小了一些,只有一米六六的高度,在特一连全连也只比连长高俊岭和少数几个兵高一点点。一直以来这都是他的禁脔,这次马长坤当着这么多人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便被他当成了是奇耻大辱。

    “个子小怕什么?个子小只要能吃苦,也能在集团军拿好名次。在集团军狙击手大比武的时候,我要是打个第二,第一名回去都得吃喜面!”**地扔下一句话,左震接过枪来就气鼓鼓地退了下去。

    “哦!”马长坤没料的自己随便一句话就得罪了左震,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八五狙是根据俄国人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仿制的,那枪是按照俄国大鼻子的身量设计的,对咱们国内身高矮一些的战士来说,有的地方用起来不是太方便,对射击精度也有一些影响。”

    马长坤后面的解释可以说是入情入理,左震也听进去了。他在平时用枪的时候,也确实遇到过这些问题。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问题不是不可以克服的,最关键的是他不能忍受马长坤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难堪。

第四十八章 枪王赌注

    “谢谢关心,这支枪我用得很好!”左震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www.uu234.net

    “老人家,你别在意,左震这家伙他就这个脾气!您不知道,这小子有个外号,您猜叫什么——大佐!”看到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僵,袁团长亲自站出来打圆场道。

    “看出来了!没事,人都是这样的!凡是有点真本事的人脾气都古怪!老头子我也是一个样!”马长坤像是自嘲似的道:“刚才我一看那枪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是个不爱说话爱较真儿的主儿!”

    “哦?老人家,刚才您通过枪判断主人我就有点好奇,您又是怎么通过枪看出一个人的脾气来了呢?”袁团长想尽快把这件事岔过去,故意发问道。

    “呵呵,凡是爱枪如癖的人,必然整天琢磨着怎么保养这支枪,不允许枪上有一点尘垢和问题。即便是闲下来的时候,心思也会在他的那支枪上。可是真要做到了这一步,这个必然在其他事情上不够专心,接人待物上面也难免会差劲儿。就像过去说数字家陈景润,一边走路一边琢磨学问,结果出门都能撞电线杆子。”马长坤向袁团长解释道。

    听了马长坤的解释,袁团长等人不得不连连点头。世情皆同一理,能够某一方面下苦功,做到精熟的人,在其他方面往往会显得差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马老先生,您刚才说另我三支狙击步枪经过小的调整,可以有一定幅度的提升,那您说的这个一段时间是多久呢?”团长袁以刚最关心的还是狙击射手的成绩,毕竟在集团军历年的考核里面,这可是一项硬指标的。

    “这个不太好讲,我还不太清楚他们的射击水平。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时,让他们的射击成绩有明显提升还是做得到的。”马长坤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过,短期内能够让他们的射击水平上一个台阶,可从长期来看就要看你们日常的训练水平了。”

    “呵呵……”在离马长坤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冷笑。

    众人看过去,却是狙击手左震发出的冷笑声。不仅如此,这位集团军的狙击高手站在那里,还摆出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架势,冷眼看着众人。

    “左震,入列!”高连长见状不妙,想让这个平时爱钻牛角尖的家伙赶快躲远一点。

    “等一等,等一等,这位同志看意思是不相信我这个老头子啊,是不是啊?”马长坤的反应可不慢,立刻拦下了高连长的举动,主动向左震询问道。

    “呵呵,老爷子,您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要有个准谱。半个月的时间就让狙击手的成绩有明显提升?如果狙击手的成绩提升真这么容易的话?那特警团的狙击手还不撞腿肚子?您这儿培训狙击手也太容易了吧?”左震的话冷冰冰的毫不客气,根本不顾忌在场所人的想法。

    “我承认,您恐怕在造枪修枪,甚至校对上都有一手。可这几支狙击步枪可我是一手调整出来的,这几个狙击手我也都教过、带过。就算我这个人的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可您接下来就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让他们的成绩提高,呵呵,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信!”左震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已经有人觉得马长坤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马长坤说的半个月就可以让狙击手成绩提高的事情。但从照顾马长坤的情绪出发,大部分人又亲眼看见了马长坤刚才露的那两手,因此很多人还是想用这半个月的时间,看看马长坤到底有什么本事的。现在既然左震跳出来置疑,更多的人便选择了冷眼旁观。

    马长坤阅历丰富,只不过眼光一转就明白了特警团众人的心思。老人向左震呵呵一笑道:“好吧!看来大伙儿都想看看老头子到这儿是不是混饭吃的。既然这样的话,这位小同志,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怎么个赌法?”左震一甩胳膊,闪了来拉他的刘大成一个趔趄,迎上马长坤的眼神问道。其他准备过来劝说的人动作稍慢了一点,左震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当下也只好作罢。

    “我就用半个月的时间,让这三个狙击手的成绩明显上一个台阶。不敢说可以超过你,因为你的水平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但半个月后我让他们中的个别人可以接近你,老头子还是做得到的。”马长坤语气平淡的说道,仿佛说的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呵!好啊!有机会见证枪王之王的水平,我这个年轻人可是真得说句三生有幸啊!”左震嘴上说着客气话,脸上却依然带着冷冰冰的笑容道:“既然如此,我就应下了。你老人家不是说让大家半个月看结果吗?今天干脆我们这些人就先打上一轮,先让您老人看看我们的水平如何。半个月后,让我们大家都来看看您能让我们的水平提高多少,好不好?”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你这位小同志的水平呢!”马长坤也别上了劲道。

    “好啊,四百米半身靶!怎么样?你们几个今天行不行?”左震一个利索的转身,霸气十足的逼问身边的几名战友道。

    其他几名狙击手自然无话可说,当下便开始分头准备。

    “老爷子,我相信您的水平,但左震这小子狂也有他狂的资本,您能确定半个月时间就让其他人的水平提升?”袁团长对这局赌约倒是乐见其成,反正不管谁赢,对特警团本身并没有危害就是。

    “没事,袁团长,老头子说话还是有准儿的,你放心就是。”马长坤见多识广,世情通透,对特警团众人的小心思也不说破,安坐下来看几名狙击手汇报表演。

    靶场就那么大,狙击手上场的时候不得不把射击位置后移,半身靶也被推到了靶山脚下,才勉强够上四百米距离。所以说,硬件条件也是培训狙击手的必要条件。试想虽然八五狙的有效射程是一千米,可在四百米的靶场上,谁又会体会得到千米外狙杀目标的感觉?

    四位狙击手,每人10发子弹。枪声零零落落的响起,很快便有了结果。

    左震自然是拿了第一,98环;其他三人,最高的89环,最低74环。明显和左震不在一个档次。别看左震比第二名领先了区区九环,可在这四百米的距离上,想赶上这九环需要平时下多大的功夫,受多少苦多少累才能达到?这也是左震自信心的来源!

    “老人家,怎么样啊?”左震脸上的笑容透着股子阴险道:“哦,刚才还忘了问了,咱们既然是打赌,那赌注是什么?”

    “左震,你小子别过份!”袁团长对左震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满意了。

    “团长,打赌么,自然要带着点赌注的,那才有意思啊!”左震一副满有理的样子道:“再说,不管谁赢谁输,赢得肯定都是咱们特警团啊!马大爷赢,自然咱们特警团得了一位老宝贝儿;我要是赢,至少可以提升咱们狙击手的心理素质,让他们知道狙击手的本事不下苦功是修不来的。什么捷径都是邪魔外道!”

    马长坤站了起来,先对袁团长说了句:“没事!“然后便转过头来,和左震平视着道:”小伙子,你确实有两下了,这个性格和老汉年轻时也像。好吧!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个赌注,不满意你可以改!“

    “好,请说!“左震嘴上客气的说道,眼睛却一点也不客气的,挑衅似的盯着马长坤的眼睛。

    “半个月后,他们三个的狙击成绩要是没有明显提升,我回去蹲监狱,至于是不是蹲到死,那就看老汉的运气了;如果我要是赢了,我不要别的,我就要你给我磕个头,认我当师傅。怎么样?“马村长的眼睛直盯着左震的眼情,抛出了自己的赌注。老头子没有一点退缩之意,那好斗的神情哪像个年近七旬的老人?

    左震的嘴角抽了好几抽,终于忍了下来没发脾气。他咧嘴一笑道:“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磕过头呢!还真想试试给人磕头是什么感觉。“

    看着这一老一少像斗鸡一样打赌的样子,很多人都想起了刚才马长坤说的那句话:你这个性格和老汉年轻时很像!

    随着马长坤和左震这一老一小的手掌重重击在一起,这次跨越年龄的赌约成立了。

    既然定下了赌约,马长坤也就不在靶场在呆着了。他先把另三名狙击手叫到身边,挨个问了问名字,然后让他们这半个月内除了日常训练都要到他那去报道,然后就坐上特一连配给他的“专车”从容离去了。

    直到马长坤走了之后,袁团长才把左震叫到跟前说道:“你小子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怎么跟个老头子较上劲了?”

    “团长,平时不是您教导我们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能认怂吗?马老爷子是有两下子,可就算他那两下子不错,也不能在咱们特警团就呼风唤雨吧?至于跟他打赌,那也是赌口气,狙击手哪儿是那么容易训练的?”左震继续以一副满有理的态度答道。

第四十九章 一败涂地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输了咋办?你这可是全军优秀狙击手啊!真要给他磕头?“袁团长脸上挂着一丝坏笑道。m.www.uu234.net

    “真要输了就输了呗!哪怕我丢脸,咱们特警团也能多出几个好狙击手,怎么也是划算的。“左震振振有词道。

    枪王大佐和那个外号叫枪王之王的老贼相上了!半个月后见分晓,咱们到时候可得开开眼!

    从靶场回来不久,左震和马长坤打赌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军营生活枯燥、乏味,平时除了训练,值勤,要不就是节日期间备勤,这让这些平均年龄都在十**的战士们怎么不感到单调?偶尔赶上个什么军民共建、八一建军节、爱国卫生、学雷锋之类,战士们哪怕要被派到地方上去参加劳动,大家也都兴奋的很,因为即便出去干点活,受点累也总比闷在军营里面只能看四面墙要来得痛快。

    如今有意思的事情就要发生在眼前了,谁又能能错过这场好戏?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全团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然后没过三天的功夫,警备区那边也知道马长坤要和特警团的*王比试打赌的消息了。

    三名狙击手被临时调到了马长坤的手下,除了平时日常的训练和值勤是在原单位进行之外,其他时候他们三个都会跑到马长坤的宿舍去,听从马长坤的安排。

    至于他们平时训练的内容,有心人也留意观察了一下,似乎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只是会在五公里跑,或者400米障碍之后,跑到马长坤面前,然后趴在地上数着什么。

    至于他们具体在干什么,还真没人弄清楚。他们几个人自己不说,别人离近了也会被他们提示:不要靠近,注意保密。虽然有人抱怨他们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吗?可毕竟现在人家赌约在身,人家注意一下保密似乎也无可厚非。

    除了这些,他们几个人往往还会躲在宿舍里,关起门来鼓捣些什么。至于具体在干什么?对不起,不对外开放。就连和马长坤一个宿舍的文书小李,也会被他们赶出来。弄得小李一个劲的抱怨,说自己混得连个午休的地方都没有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

    人们只能从个人的神情上发现一些端倪,比如三名狙击手脸上的自信似乎越来越足,笑容也越来越多。而枪王左震则继续每天冷着脸对人,只是每天泡在训练场上的时间似乎也跟着多了起来。

    终于,赌约约定的时间到了。

    到了这一天,靶场上几乎云集了大半个团的人。除了特警团的人,警备区的一些领导也赶了过来。大家都是来看这场枪王之争的。人们都非常好奇,到底是左震这个集团军级的“枪王”能够胜出?还是那个抗美援朝就留下“枪王之王”美誉的老头子能够胜出?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靶位设置完毕,值勤军官发出口令,四名狙击手就位……

    枪声响起,区区每名狙击手十发子弹的对抗,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随后,报靶的战士直接扛着四个胸靶跑步来到了一众领导们面前,公开报靶。

    左震,第一名,96环;xxx,第二名,95环;xxx,第三名,94环,xx,第四名,88环。报靶军官报出的第一名仍然是左震,这让人们对左震的获胜稍稍有了些信心。但当第二名的成绩公布的时候,人群“哦——”的一声就乱了起来。

    半个月的时间,第二名的成绩真的接近到和左震只差一环的距离,马长坤那个老头子真的做到了。

    好不容易等众人安静下来,第三名的成绩也只比左震差了两环。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完了,左震真的输了。

    等第四名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人们早就被前面一连串的好成绩震惊得麻木了。

    麻木了,确实麻木了。听到第二名成绩的时候,左震站在那里明显地晃了几晃,勉强才站直了身体。等第三四名的成绩传进他的耳朵之后,他那落陌的神情已经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了。

    就这么简单?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比自己差了一个档次的狙击手居然和自己接近了!自己苦练这么多年的*法就这么优势全无了!怪谁?怪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狂妄?

    完了,自己在特警团赖以立足的就是自己的枪法。如今落后自己许多的人很快都追上了自己,自己的优势从此不再,自己还有立足军营的机会吗?恐怕很快自己就会被上级叫去谈心,然后脱去这身军装……

    完了,彻底的完了。自己平时油盐不进,得罪了多少人?现在这些人正围在自己身边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话自己?

    “磕头啊!拜师啊!还等着干嘛?”

    “大佐这是遇上将军了,磕一个也没什么不丢人的。”

    “完了,大佐这回变少佐了!”

    人群中不时传来嬉笑的声音,平时待人生硬的恶果此刻显现了出来,左震被挤到了没有退身步的地步。

    左震强挺着走到马长坤面前,使劲挤出一丝笑容道:“老爷子,您赢了,我……”说着话,左震一低头,似乎真准备给马长坤磕个头。

    “等等!”马长坤伸手就架住了左震,似乎又给了左震一丝生机:“小伙子,你先别忙着跪,今天你头上戴着国徽,我不能受你这一拜。再说,你现在只是负气,老头子还没沦落到逼着人家收徒弟的地步,等你真心想拜师的时候再说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免去了左震当众丢丑的可能,也给特警团留了脸面。

    没错!马长坤想要在特警团立足是需要一定的立威手段,但他也不愿意刚来特警团不久就得罪人。更主要的是,马长坤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让自己了却残生的安身之所,并不真的需要踩着左震的肩膀往上爬。作为个经过风雨的老人,他现在对命运的要求已经不多。

    四下里围观的人们大呼过瘾,马长坤和左震这场斗法,简直就如同是武林高手的对决。一方年轻气盛,少林拳,洪拳,使得是虎虎生风。谁料对方一个银须老者来了个太极圈手,年轻气盛的一方转眼就被悄无声息地放倒了,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看到马长坤并没让左震下跪拜师,特警团的一众军官暗暗松了口气。左震脾气再不好,行事风格再乖张,也是特警团自己需要解决的事情。不容不得外人来撒野,更何况马长坤还是个到特警团监视居住的特殊人物。

    现在既然麻烦全部解决,马长坤适当的露了一手,左震的脸面得以保存,一众军官们和马长坤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人们更好奇的是,马长坤是如何让三个平时一般的狙击手成绩快速提升的。

    不单是特警团的干部战士关心这个问题,警备区领导们也对马长坤也上了心。当初马长坤一事的运作,只不过是由特警团挑头,警备区领导来了个顺水推舟而已。如今看起来,警备区领导们颇有点错过了宝贝的遗憾。借着警备区领导的地位优势,已经有些领导在询问马长坤是不是可以到警备区开狙击手培训班了?

    对于其他人伸过来的橄榄枝,马长坤非常委婉的拒绝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头子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在特警团住得还算习惯,战士们待自己也好。老了,不想再折腾了。至于开什么培训班的事情,自己的精力是不够的。自己顶多带几个徒弟,将来让他们再去教别人吧!

    一众军官把马长坤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独独忽略了败军之将的左震。看到自己这个集团军枪王被人无视,左震心情一个劲地往下沉,慢慢地不露声色地退了下去。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被一连二排长刘大成看了个满眼。他虽然也有些讨厌左震行事待人的乖张,但还是能够体谅左震的苦衷的。看到左震像被霜打的茄子般打不起精神,他忍不住硬挤进人群中,拉着连长高俊岭趁着马长坤身边军官们松泄的时候,抢得了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老爷子,您这是要毁了左震吗?他平时傲气,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这些人正看他笑话呢。”刘大成急吼吼地说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态度让马长坤有些皱眉头。

    “小伙子,我没有逼他啊!你还要我怎么做?”马长坤手一摊,有些无奈地道:“老头子来这儿只不过是想有个容身之地而已。”

    看到马长坤这个态度,刘大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妥。他急忙解释道:“马老爷子您不知道,我是左震的同乡,对他的情况了解得比较多一点。他打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改嫁以后,他从小是在继父的棍棒下面打大的。学没上几天,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差不多是靠要饭才勉强长大成人的。”

第五十章 刘排求情

    看到马长坤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刘大成这才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这个人有点臭脾气,宁折不弯的,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后来他参军到部队,也是憋着一口气,想在部队混出个人样儿来的。这么多年苦修苦熬,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成了集团军的*王的,谁料想今天这一下,他恐怕就要被打回原形了。照这样下去,他的自信心就毁了,他在部队的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马长坤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怪不得这么个脾气。”

    “是啊,他这个人的自尊心特别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虚荣心特别强。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好,也容不得别人看不起他。今天您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丢了脸,谁知道他以后在部队里还怎么立足?当然我这不是怪您,他这也是自找的。可这家伙除了训练就是练枪,根本不会说话办事,就会得罪人……您也得原谅他。”说到最后,刘大成已经是在低三下四的哀求马长坤了。

    看到刘大成这样替战友求情,高连长也被感觉动了。他也在一边帮腔道:“左震这小子有时候是可气,可做事肯下苦功倒是真的。您今天要是不放他一马,恐怕他就完了,早晚得脱军装回家。是,我们早晚都得脱军装,可是……他不应该在今天这个环境,因为这个原因脱军装啊。”

    看着高俊岭和刘大成两人急切的样子,马长坤老人也有些感动。有时候人越老心越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马长坤表面上的无欲无求之下,是对人性更加的看中。

    “明白了,你们放心吧,这事儿还有救。只不过,一会儿给他机会的时候,他别拧着劲儿就成。他要是把握不住机会,那老汉可就帮不了他了。”马长坤被高连长和刘大成两人感动了,终于决定要帮左震一把。

    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围着马长坤的各级军官们话里话外仍旧不离狙击技术这个话题。很多人都很好奇,马长坤是怎么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内,让三个二流狙击手迅速提高水平的。

    既然已经答应高连长和刘大成两人要拉左震一把,马长坤自然把话提朝自己希望得到的结果上引了过去。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个是短期强化训练,这个是老汉当年在俄罗斯,从大鼻子那边看到的一些办法;另一个说起来算是作弊了,不说也罢!”说到这儿,马长坤冲着大伙儿抱愧地笑了笑,故意不再往下讲了。

    人就是这样,你要直接说出来,往往别人的关注不会太大。如果你把话说一半儿,引得对方来问,对方才会越发的关注,效果也会更好!(跟老犇写小说好像是一个道理)

    听得马长坤这样说,众人理好奇他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的。纷纷开着玩笑劝老人不要藏私,把压箱底的绝招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有个别的军官甚至已经公然说道:“老人家,别把那个什么监视居住当回事儿,想去哪,想干什么,就和咱们说,有什么干不了的?”

    旁边的人也跟着帮腔道:“就是,咱们这些人论年纪都是您的晚辈,回头您老晚年这点事儿,咱们部队上都包了!您就多教教我们这些晚辈吧!”

    马长坤环视众人,似乎真的被大家的真情实意“感动”了。老人叹息了一声道:“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放心吧,我这么多年蹉跎下来,肯定是来日无多了。凡是我会的,我知道的,只要年轻人想学,我一定都交给他们,绝不藏私就是!”

    听到老人这样表态,周围的一众军官都眉开眼笑了起来,四下里一片赞叹的声音。

    “不过,要说刚才作弊的方法么……”说到这儿,马长坤又卖起了关子,把心急的军官们弄得心里痒痒的,却又不好催促。

    “我觉得吧,刚才的那番比试又不能完全算是老汉作弊,其实那是大家恐怕都知道,却又不太在意的时候忽略了的事情。”马长坤吞吞吐吐的,弄得军官们急出了一头的汗,很是不爽。

    “这样吧,把刚才打赌那个尉官叫上来吧!我听说人家还是集团军级别的枪王呢!就这么被我这个老头子给坑了,挺对不住人家的。咱再让他打一次,一会儿等他打完了,我一解释你们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三绕两绕之下,马长坤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左震身上。

    听到马长坤这么说,众人自然是无不应允,吩咐了一声就让人下去找左震。

    人群外,靶场边缘,左震独自坐在路边,少有的抽起了烟。烟这个东西多年以来他是从来都不碰的,可是今天,他需要用那火辣辣的感觉掩盖内心的失落。

    二排的兵离得他远远的,谁也不敢凑上去吃他的排头。这个时候谁要是离左震近了,少不得会被骂上一阵,那才是得不偿失的。

    带着好消息的刘大成从人群里挤出来,很快就找到了形单影只的左震。他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这都是左震自己找的不痛快,只希望他这次事情过后能够吸取教训,也不枉自己和高连长的一片苦心。

    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走了,左震没好气地骂了一声道:“滚,别来烦老子!”

    “你当谁老子!”刘大成被骂得有些起火道:“你早晨吃的是枪药啊!”

    听到走过来的是刘大成,误伤战友的他连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沉默了一下就算是赔礼了。等刘大成走到他背后,他才语音萧索地道:“不用劝我,我就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安静,安静个屁!”刘大成对左震的消极态度极为不满,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强刺激左震一下,不然他现在这个样子,给了机会他也抓不住:“那边老头子透露取胜的秘诀呢,你就不感兴趣?”

    左震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不用了,我觉得我用不着了。墙倒众人推,破鼓成人锤啊!”物极必反,平时自尊心极强的左震此刻受到打击后,却变得对一些都觉得索然无味,提不起半点兴趣。

    “老头子说他把你阴了,他是靠作弊手段赢得你!你不想知道知道他怎么在你眼皮底下作的弊?”刘大成故意戏弄左震道,希望他能主动一点,积极一点。

    “算了吧,人家能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作弊,那也是真有手段。我输了就是输了,我认了。”左震喷出一口浓烟,毫无防备的他被这口烟呛得连连咳嗽。

    使了好几招居然不见效果,刘大成禁不住有点上火。一转头,望向马长坤和一众领导的方向,高连长正在向自己打着手势。看样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左震这尊大神呢!可这家伙却在这儿摆上了肉头阵,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想到这儿刘大成再也忍不住心头火气,对着正在咳嗽左震后背上就是一脚背。踢得毫无防备的左震一个趔趄手扶在地上,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一脸怒气的刘大成。

    “滚起来!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还学起人家大小姐伤怀悲秋来了,得瑟个什么劲儿!你现在还是个军人懂不懂,没脱这身军服你就还是老子手底下的兵!服从命令,立正!”刘大成见说好的不起作用,第一次对左震用起了命令的口吻。

    还别说,平时对左震不管用的招数,这回效果却格外的好。哪怕左震再低眉耸拉眼,但他还是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向着人群的核心方向走去。只是那步伐根本看不出一点往日的精气神,完全一副溃兵的模样。

    看到左震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刘大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回他也不管周边多少人在围观,也毫不顾忌左震的一点面子,从后边照着左震的屁股就是一脚,嘴里还吼着:“好好走!”

    也奇怪,平时好好哄着都经常犯牛脾气的左震今天似乎很吃这一套,真的老老实实地走了起来,看得周边围观的战士们发出低低的一片哄笑声。

    来到一众军官和马长坤面前,左震规规矩矩地向团长袁以刚立正行礼:“报告团长,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马老先生找你!”袁团长指了指马长坤道。

    左震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僵着一张脸对着马长坤说道:“请问马大爷有何吩咐?”

    马长坤冲左震淡淡一笑道:“我听说你是集团军级的优秀射手?号称“大佐”?”

    马长坤这一问,周边的人们禁不住发出了一片哄笑声。大佐是人们私下里叫左震的浑号,当着面还真没人敢这么叫。偶尔连长以上的军官这么叫过,那一般也都是在紧急时刻随口叫出来的。

    往常听人这么跟自己说话,左震非要爆发不可。可今天情况不一样,被马长坤击败了的左震再也没有竖眉毛的底气,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勉强还算可以,那是没遇到过高人,今天遇到,败的不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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