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进攻方案
第二十二章 进攻方案
在场的众人里,谢参谋的军阶最高,很多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替代团长指挥。www.uu234.net只不过由于目前这个案子影响比较大,即使团长同意让他指挥,可团长上面还有临时指挥部存在,总不能水漫过船去。他必须向指挥部那边通报一下眼下的情况,听从指挥部那边的最终意见。
“同意!”“同意!没意见!”高连长和许连长都对谢参谋的意思表示了赞同。
谢参谋带来的人里有电话兵,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布好了电话线。和信号不太稳定,以及需要依赖干电池才能使用的步话机相比,有线电话的可靠性在九十年代初期是远超部队的无线通讯系统的。
大梨头村这边的情况被报告了上去,很快电话那头也传来了指挥部的意见:基本同意谢参谋、高俊岭和许志利三人的意见,由谢、高、许三人担任武力解决三名枪匪的前敌指挥工作。要求他们三人及时提出解决方案,在确保人员安全的情况下,要尽可能早地解决这三名亡命徒。但在实施武力解决方案之前,市公安局安排了一名心理学专家劝降那三名枪匪,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段完善作战方案,准备武力解决问题。
劝降?都开枪了,还有机会劝降?谢、高、许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无奈。不过这些事情不是由他们几个说了算的,他们只能借这个时机多想几套作战方案。至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事情,还是交由领导们解决去吧。能解决那当然最好,不能解决那就要看他们的了。
另外,从电话里还传来了其他一些信息。比如市长和警备区司令员都到了,领导们都很重视这次突发事件。现在离过年时间已经很近了,指挥部上下都希望特警团能够控制整个事件的影响,尽快解决这次事件,而且动静还不要搞得太大。
虽然出动坦克和*炮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那些大物件都离案发现场距离太远,一旦运动过来,那就是地动山摇的效果。领导们还是希望能把这个案子的影响控制得小些,再小些。
至于大梨头村的疏散,领导们就对这种作法表示非常的赞许。领导们指出:不论在什么时候,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同时,领导们也建议前指三人组,要考虑到现在的时间是三九隆冬天气。尽管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但让几百老百姓在野地里呆得时间显然不能太长。
市里已经派出了有关领导过河来慰问,也已经派人去筹集御寒物资。但由于现场主要交通路径大多在枪匪的射程之内,运输不便,实现这一切来还都需要时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前线能够尽快解决这个麻烦。最后,负责通信的特警团参谋还递过来一句不是命令的命令:领导们希望能回家吃晚饭!
压力,是无形的;压力,又是巨大的!
得到了指挥部方面传来的全部信息之后,前敌三人组马上组织在场的三个班的班长和骨干开诸葛亮会,出主意想办法,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天黑前务必解决掉这三个枪匪!
正在众人想办法的时候,负责观察的战士报告说:“远处开来了一辆汽车,请示是不是该驱离或者示警。”
“什么样的车?”谢参谋马上问道。
“一辆蓝色双排货车,在河对岸一百来米停下了。”观察哨答道。
“找死啊!离那么近!”许志利感叹了一句。河对岸一百米,再加上河的宽度,那等于那辆车就在自动步枪的射程以内。
“不管他,耍嘴皮子的来了。咱们继续想咱们的办法,要是耍嘴皮子能管事,还要咱们这帮人干什么。”谢参谋示意在场的众人继续想主意。
隔了一分种左右,高音喇叭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开始喊话:“前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陷入了包围圈,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也有家庭,也有亲人……勿谓言之不豫……”
听着河对岸那个发音标准的男中音劝降,种纬禁不住摇了摇头,在心里说:这次劝降绝对没希望了。
这个劝降的人啰里啰嗦的,前前后后一大堆讲下来,讲得都是大道理。但论起沟通能力和水平来,和当日劝降邱国栋的那个邻省公安厅李副厅长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与其说是来劝降的,不如说是来展示自己的演讲口才的,这样劝降能有个好结果才怪!
果然劝降的人讲了不到一分钟,泵房那边临河的射击孔的枪声就响了。先是两个点射,接着就是一个特长的,足足有十几发子弹的长点射,劝降的声音立刻就停了。
“报告!指挥部那边要求火力支援!”通讯兵马上转述了那边刚刚提出的要求。
“特等射手瞄着射击孔打,监视哨打几枪干扰一下!”这些事都不用请示谢参谋,高俊岭直接发下了命令。
左震向泵房的射击孔打了几枪,监视哨也朝泵房方向打了几个点射。可能是顾及到这边可能随时发起的进攻,也可能是隔着两百米距离打那辆劝降车也没什么意思,或者是肉眼根本看不到劝降人的影子。因此在消耗了几十发子弹之后,泵房的枪声停了下来。
枪声停下不久,观察哨的报告声很快传来:“劝降的退下去了,跑了!还特么穿着西装皮鞋呢!那辆车上打了十几个眼儿,倒是没起火。”
“唉,我说什么来着,还是得看咱们啊!”谢参谋老神在在的道。
“废那么道手续干什么呢?还不如直接让咱们上呢!浪费时间!”许志利叹息一声道。
“我看呐,说不定是有人想露露脸也说不定。”高俊岭发出一声轻笑着说。
“唉,他们想干什么咱们管不了,还是想想咱们该怎么办吧!”谢参谋叫停了众人的议论,把话题拉到解决眼前的麻烦上来。
“我学得吧,劝降还是可以再试试的。”许志利制止了其他人想说话的举动,继续解释道:咱们可以配合火力威摄一下,也许效果就不一样了。
“怎么威摄?”高俊岭问道。
“我们不是带了火箭筒么!”许志利的眼光扫视着众人道,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
谢参谋和高俊岭对了一下眼神,两人点点头道:“可以试试,最起码吓他们一跳。”
“其他人呢?还有别的办法吗?”谢参谋转过头又问其他人道。
“报告,我有个想法!”张彪突然举手道。
“讲!”高俊岭示意道。
“哦,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领导批准以后,得让我们班去执行。”张彪没急着说自己的想法,反倒先讲起了条件。
“先说!具体谁执行一会儿再说,给你算个优先是可以的。”谢参谋撇了撇嘴,苦笑着看了一眼许志利道,许志利也无奈的报以一个苦笑。他能理解张彪的心理,却也为三连的现状感到忧虑。
“咱们做个土坦克呗?”张彪忽然来了精神,甚至有点眉飞色舞的感觉,对谢参谋等人道。
“怎么个说法?什么样的土坦克?”国勇超追问道。
“就是……弄个桌子,上面弄几床棉被,中间夹上沙子,那玩艺子弹都打不透的,小兵张嘎里面不就这么演过么?应该管用!”张彪自信满满的道。
“行么?”谢参谋疑惑道,望着在场的几人。
“应该行吧!过去拍电影还是挺讲究的,像《*战》《地道战》什么的,都是军教片,应该有实战价值吧?”高俊岭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对张彪这个主意的效果有点不太确定。
“总是个办法!不过……说不太准。”许志利掐灭手里的烟头,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个法子我估计也就你敢试,三连还真未必有人敢跟你抢。”后一句话是说给张彪听的,弄向围在一起的各班班长和骨干们都笑了起来。
“这个法子有点冒险!你确定想试试?”谢参谋望着张彪道。
“没问题!”张彪胸膛一挺差点站起身来,结果站了一半儿想起自己还在泵房火力威胁之下,这才作罢。“再说了,总共就一百来米,只要离近了贴在射击死角上,一包*就废了它。”
“你确定那几个家伙没*?万一……”国勇超插言问道。张彪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要为张彪的安全考虑的周全一些。
“没问题,再说,万一有事,大佐的狙击步枪可不是吃素的,其他射手也可以压住他。”张彪肯定地道,眼光却不自主的往还在那趴着的左震那边望去。
“可以试一试!”谢参谋总结道:“不过土坦克不要主攻,主要目的在于吸引敌方火力。只要对方一开枪,咱们就集中优秀射手瞄着射击孔打。81杠的精度还是有保证的,各位手下的射击技术也是有保证的。这个碉堡面对咱们这边的射击孔总共才四个,一个射击孔用两支枪,一共八个人就够了!”
第二十三章 尝试进攻
听到谢参谋的话,众人眼前瞎然开朗。m.www.uu234.net之前一直想着的是如何攻下这个泵房,实在是陷入了一个误区。只要能够杀伤里面的枪匪,攻不攻泵房根本无所谓。
定下了方案,大家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了。谢参谋负责向指挥部报告情况,其他人通过马村长帮忙,准备现场制作“土坦克”。
整个进攻方案分成两阶段,第一阶段是敲山震虎,用*轰击泵房外墙,再由战士附助喊话,从心理上打击三名枪匪,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逼迫他们投降。
如果第一阶段没有效果的话,那就采用第二阶段,用“土坦克”进攻。这一阶段主要由张彪扛着“土坦克”靠近泵房吸引对方火力,一旦对方从射击孔现身射击,便由优秀射手瞄准射击口进行反制。压制对方火力的同时,争取直接消灭对手。如果不能直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则压制对方火力,给张彪创造爆破机会。
很快,请示的反馈结果回来了:“同意!随时可以执行!尽量保证人员安全,等待胜利的消息。”
另一边,在马村长的帮助下,张彪他们很快就做好了一个“土坦克”。棉被不难找,就用村长家盖大白菜的棉被就好了,脏一点无所谓。沙子也是现成的,村长一声令下,很快众村官就带着战士们扛来了好几袋沙子。这些沙子还是某个村民家正准备翻盖房子准备下的,现在借来用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为了尽可能保证张彪的安全,大家先在桌子上面铺了一层棉被,然后在覆盖了至少一百多斤沙子,然后上面再覆盖一层棉被。张彪特意扛在身上试了试,觉得还是有点不保险,便又加了三四十沙子,随后还在沙子上洒了至少二十斤的水才算做罢。
“你到底行不行?你心里有准没?这份量可不轻啊!“国勇超掂量着这个沉重的,接近一百六七十斤的“土坦克”问张彪道,神情分外庄重。
“应该没问题吧!才一百多斤,我跟扎克摔跤的时候,用的力气也不止这么点啊!”张彪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排长,完全不像是将要执行生死任务的样子。
“摔跤是摔跤,那能跟实战能一样吗?”国勇超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那有些凶恶的表情背后,却是对张彪无尽的担忧:“你小子给我小心着点,看准备喽,架势不对就给我跑,保命比什么都要紧!碉堡打不下来还能想办法,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听见了么?”后面一句话,是国勇超压低了声音说的。
“明白!嘿嘿……”张彪面对着自己的上司傻笑着,心中暗生暖意。
一切准备就绪,攻击即将马上开始。
一名战士扛着火箭筒,躲在村口一堵矮墙的后面,装好了*取下保险,向泵房瞄准。其他战友纷纷无声的退远,躲避开火箭筒尾焰的危险区。
火箭筒是个什么样的武器,战士们再清楚不过了。它不但是步兵手中对付装甲车辆的强力武器,即便是对使用者本身也是极为危险的家伙。
在美国大片《黑鹰坠落》里,几个索马里游击队的民兵悠哉游哉的提着rpg到处转。看到黑鹰飞过时就会对着天上来一下,然后美军的黑鹰直升机就会“乖乖”的从天下掉下来——其实,这种镜头只是编剧的臆想和歪曲罢了。
如果索马里游击队民兵真的有那么神勇,那最后黑鹰坠落就不是以美军损失两架飞机,死亡十八个士兵和伤几十人的结果了。老美的编剧们往往会在这种地方用镜头妖魔化一下他们的对手,然后再用煽情的手段表现美军如何顽强正义自由的高大上。
实际上,真实的战场中任何人都不可能随选个地点,就对着天上的直升飞机发射*,除非这个人是超人!*发射时,如果发射者没有清空背后的区域,*发射击时尾部喷出的火焰流可以杀死发射者本人,同时对几十米范围内的有生人员,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伤害。
《黑鹰坠落》事件的真实情况是:有人帮助索马里民兵在*上安装了空爆装置,打到天的上*会爆成一片弹雨,无形中加大了对空中目标的打击范围;还有人教索马里民兵在地上挖掘深坑,把*尾部对着坑内发射,减弱了致命的尾流伤害;另外还有人告诉了索马里民兵,黑鹰的尾翼是其致命的弱点——至于这个神乎其神的,具有国际主义精神的人是谁?那就不消说了。
“前面的人听着!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最后给再你们十秒钟,十秒钟过后,我们就要强攻啦!”谢参谋放开喉咙使劲的吼着。
谢参谋的地位实际上比较尴尬。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谢参谋之所以经常往来于几个特战连队,主要原因是他担负着特种作战训练大纲的编写任务,再加上他平时会做人,在具体战斗指挥上绝不越权,这才让他和下面几个连的带兵官保持了比较好的关系。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宁肯下去辛苦带兵,也不愿意在团部当个所谓的无欲无求的参谋。
“十、九、九……一,没时间啦!”最后一句话出口,谢参谋朝着不远处一挥手。等在火箭筒手左近的国勇超大喝了一声:“放! ”
“嗵!”一声大响,*被从火箭筒内推了出去,几乎是同时火箭发动机开始工作,*带着灼热的尾焰猛扑向泵房。
一百多米的距离并不算远,经验丰富的火箭筒射手一发准确命中!
“轰”的一声爆响,泵房外墙被轰掉了深足有十几公分的好大一块,露出里面的砖石材料。
毕竟是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再好的建筑也随着时间软化了。何况这次它遇见的,是可以对付坦克的40火箭筒。如果不是特警团没配备*,恐怕一发下去这个泵房的战斗就解决了。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在一百多米外埋伏的战士们都情不自禁的缩了下头,耳膜被震得嗡嗡响。接着,随着爆炸烟尘散去,零零落落的爆炸碎片从天而降,打得周围萧瑟的田野里的干枯的芦苇像遇到了一场急雨似的低下了头。
这还是身处一百余米外的感觉,身处爆心的三名枪匪是什么感觉大家就说不好了,反正没人愿意做这个尝试。
前敌三人组的指挥员们观察着*爆炸的效果,谢参谋禁不住感叹道:“啧啧,这家伙,要是咱们带了*的话,是不是一下子就搞定了?”
“不好说,听说这个墙挺厚,一发未必搞得定,不过真有*也真废不了多大事了。”许志利在边答道。
“看来下次还真得跟上面要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上级也真是,连*都不给配!”国勇超在一边有些不平的插话道。
“一边气!咱们维护治安和处突,谁想到还能碰上装甲目标?一年能打几发,库里有几发就不错了!”高俊岭不满国勇超这时候出来放炮,一脚把刚要凑过来的国勇超给踹跑了。
泵房那边爆炸过后,足足安静了三十秒没发出一点动静。就在大家认为张彪的土坦克该上场了的时候,异变陡生!
“投降!投降!别开枪,我是投降的,我不打了,我没血案。”毫无预兆的,泵房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他左手提着一支五六式,一边往前跑一边喊道。
有效果了!众人心里一松,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准备的时候。只听见“哒哒哒”三声枪响,那名正在往前跑的枪匪身体忽然一抖,接着他又坚持着往前跑了几步,把枪往地上一扔,整个人也扑倒在了地上。
“反击!”高俊岭的口令刚喊出来,种纬和另一名老兵的枪几乎同时响了。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阻止从门口探出半个身体,向自己同伙开枪的家伙及时缩回身去。
冰封的河流,冰封的湖面,中间夹着一条羊肠小道,一座孤零零的泵房,门外七八米远的地方倒着一具声息渐无的尸体,一片黑红色的液体正冒着热气从尸身上面漫延开来——冬日下午的阳光洒落下来,却让包围泵房人们没有一点暖意。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参谋才说道:“效果还不错,一发*就废了他们一支五六式,他们现在还有几支枪?也算不错的结果了。”
听了谢参谋的话,高俊岭和许志利两人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开口应和。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刚才想要投降的枪匪那句话隐含的意思:他没有血案!
那句话就意味着泵房里的另两个人很可能有血案在身,这也是他们杀死想要投降同伙的关键原因。同时这也表明,剩下的两个家伙肯定会顽抗到底了,接下来大家还有得忙,来不得一点放松。
第二十四章 功亏一篑
“先向指挥部报告吧!放了颗*,那边估计正着急知道结果呢!不管怎么说,解决了一个,也是好消息了。m.www.uu234.net”谢参谋像是自言自语道,跑到电话跟前报告去了,高俊岭则开始和国勇超准备呆会儿接下来的强攻。
听到消灭了一个枪匪,这任务至少完成了百分之三十三,指挥部那边当然是一片兴奋。凭借着远胜于对手的火力,料想剩下的两名枪匪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指挥部那边已经有人在筹划着当晚的庆功宴了。
放下电话,谢参谋脸上带站笑容向在场所的人们转达了指挥部的口头表扬,叮嘱大家不能放松,再接再厉解决完最后两名枪匪。
接着,谢参谋再度联系还在另一边牵制枪匪的三连候排长,要他在呆会儿的攻击中尽量配合。同时要求他那边的几个人佯攻也要讲究一下弹着点,尽量把枪口放低些,别把流弹打到大梨头村来。
第二阶段的进攻就要开始了,几名战士帮着张彪把“土坦克”抬到了村口,然后猫腰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向几位主官点头示意后,张彪低姿移动到“土坦克”旁边。就在他准备低头钻进去前的一刹那,他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向三班的战士们看去。
三班的战士们都趴伏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上,却没有一个看向那个泵房,都扭转过身体来看着自己的班长,谁也不说话。
张彪的喉头有些发紧。他看了看这些平时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禁不住用平时从未有过的,低低的声音对大伙嘱咐道:“三班的,都给老子盯住喽,别给老子丢人!”
三班的兵们这下子更说不出话来了。谁都知道张彪这一去的风险,“土坦克”这东西只是在电视电影里演过,现实中还是头一回用,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万一有失,张彪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班长,还是让我去吧!你是班长,还要指挥大家呢!”种纬一时冲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滚,老子是个兵头将尾的班长,还指挥呢,指挥个屁!就你小子会说吉祥话!平时老子都骂你们,关键时候要是老子怂了,以后谁还听老子的。放心吧,老子死不了,能打死老子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说着话,张彪钻进土坦克底下,一用力把沉重的桌子扛了起来,突然间他学得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
张彪暗暗的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挤什么猫尿嘛,幸好这时候没人看见,不然以后没法做人了。富贵险中求!自己要想在特警团混出个样儿来,就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出发,小心着点!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国勇超最后嘱咐了一句,把张彪送到了村口下坡路段。
扛着沉重的“土坦克”,张彪顺着坑坑洼洼的村口土路,步履轻快地向泵房的方向靠了过去。
仅仅走出十几米,泵房里的枪匪就发现了张彪的行动,枪声立刻就响了起来。不过对方的第一个点射并没有击中“土坦克”,张彪只是随着枪声略停了停脚步,然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随着对方的枪声,负责压制那处射击孔的战士也跟着开了枪,用对射努力压制着对方的火力。一时间,宁静的村庄上空枪声大作。
火力压制的效果非常好,泵房射击孔周围不时冒起被子弹击中的烟尘。泵房内的枪匪只打了两个点射就被压制得没法再次开枪,不得不放弃了对张彪的射击,任由张彪继续缓慢而坚定的向泵房靠近。
打起精神来,第一时间压制!这是关键时刻,谁也别手软!国勇超是关心则乱,他的吼声比谢、高、许三人都要大。张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这时候由不得他不担心。
扛着近两百斤的“土坦克”,张彪走得并不轻松。前面三十米还好些,体力充沛的他走得轻轻巧巧。可再往后走,张彪的汗就下来了。
脚下坑洼不平,他必须要时刻注意稳住;头上顶着两百斤重的东西,和肩膀上扛着同样重的东西完全是两个意思。重心太高容易晃动,力量也容易被分散,他不得不双臂用力撑住,才能低头看见前方一点的路面;再加上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让他更是心理紧张,体力伴着汗水在迅速的流失着。
枪匪的确很顽固!死在眉睫的感觉让他们疯狂了起来。哪怕冒着被反制的子弹击中的危险,他们还是不时更换射击口,连续打出了三次点射。只不过特警团这边早就把这个方向的几个射击孔分配好了人手,一旦哪个射击孔有开枪的迹象,负责那个射击孔的战士就会立即开枪,不给枪匪从容射击的机会。
汗水顺着额头和脸颊流了下来,流到了脚下的土地里,流到了眼睛里,沙得张彪的眼睛生疼,可是他不敢有私毫的放松和停顿,依然咬住牙往前靠近。
他已经走出了五十多米,并且慢慢往小路的右侧靠近。那离泵房那空空的门洞很近,将是他投弹的位置。而且一旦遭遇对方反击,身后的战友正好有机会射杀档在门口的枪匪,给自己创造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已经走出六十米了,谁都看得出来张彪走得越来越吃力,速度也越来越慢。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全都全神关注着自己的目标位置,不敢有丝毫分心。
在大家齐心努力之下,泵房内的枪匪前前后后只勉强打出了二十几发子弹,居然一发都没击中“土坦克”。眼见着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七十米,七十五米……距离泵房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哒哒哒哒……”枪匪已经不再怜惜子弹,突然从一个射击孔打出一个长点射。
“吱儿——”一声令人牙酸的啸音,张彪的“土坦克”首次被击中。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寄与人们无限希望的“土坦克”。
只见土坦克一下子停了下来,明显地晃了晃。在桌子和棉被的围护下,张彪的两条腿有些明显的不稳,正在努力的控制着。众人的心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只能无奈的等待着后续事情的发生,无能为力。
土坦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张彪的脚步又开始移动了,而且隐陷得比刚才移动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
“好!成了!”战士们中间爆发出一片喝彩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别停,别停,继续火力压制!”看到大家分神,国勇超赶忙出言提醒道。他这一声吼把众人的魂魄都叫了回来,大家重把腮又贴上*,连续打出单发的射击声陆续响起,这次每个射击孔都被关注上了。
在被子弹击中的一刹那,张彪真的以为自己完了。那一刻,时间似乎已经静止,天地间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没有了关系和意义。在那一瞬间,张彪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体会到了佛家说过“解脱”的滋味儿。那是一种放下了一切的愉悦感,不用再担心训练,不用再担心被人瞧不起,不用再思乡……什么都有了结果。
那次被枪击之后,张彪多次跟人提起来自己被子弹击中的感觉。只可惜大家都把他所说的话当成了笑谈,而他也再没有过那种生死之间的体验,因为他从那以后再也没被子弹击中过。
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再次响起的枪声让张彪从短暂的解脱感中清醒了过来。
没事!“土坦克”下的张彪明显感觉到了子弹击中自己,并且感觉到了子弹带着强烈的旋转钻进棉被和沙子里的感觉。他的脚步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重心有些偏移,脚步不稳。但等他调整好了步伐,信心大增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股子力气,扛着“土坦克”的步伐骤然加快。在战友的掩护下,直往泵房正门处冲去。
胜利似乎不远了!
泵房内的枪匪似乎已经没了办法。每一个射击孔都有被子弹击中的声音,不时还有子弹钻进泵房里,枪匪好半天没能放出一枪。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准备听天由命了。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
就在张彪靠近到离泵房仅三十米左右,位于泵房正门口右侧三十度角位置时。突然,从泵房门口位置露出了一支短短的枪口。面对着仅仅三十米外扛着“土坦克”的张彪,那支枪的枪口猛地喷出一条火舌。
“突突突……”短促而连续的射击声,打得张彪身前身后的土块沙石乱飞,显然这支枪的射速非常的快。
“封死!封死!”国勇超焦急的喊着。
“大佐!”高俊岭也急了。
左震那边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只能听到左震一个劲的开枪、退弹壳、上弹,再开枪的声音。瞬息之间左震已经打出了三发子弹,但却依然压不住泵房门口的那支枪继续向张彪喷出的火舌。
第二十五章 营救张彪
正在弯腰前冲的张彪遭到一阵突如其来弹雨的袭击,几乎是瞬息之间的功夫,他面前的棉被就被子弹打出了几个透明的窟窿——“土坦克”四周可是只有棉被没有沙子的,根本抵档不住弹雨的打击。m.www.uu234.net
张彪的心里一凉,连忙本能的低头,想用头上棉被和沙子最厚的地方抵档子弹。但那支枪口离他如此之近,射速又如此之快,土坦克又如此沉重,体力丧失殆尽的他又怎么来得及调整得过来?
眨眼之间,陆续又有几发子弹打在土坦克上,已经失去平衡的张彪踉跄几步,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上。猛然间,张彪忽然觉得小腿和脚上一麻,接着便是一凉。
完了,中弹了!刚这样一想,张彪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一下子都流失走了,手里的土坦克再也控制不住,匡当一声土坦克便跌落在地。
远处的战士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只能看到一支枪管从泵房门口朝着张彪射击,接着张彪便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再然后土坦克落地,扬起一片灰尘,张彪就在这灰尘的掩护下连续几个翻滚,滚落到了路边的湖水里。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底一片冰凉!
泵房之中,依稀传来一阵枪匪嚣张的笑声和叫声。由于泵房封闭隔音的效果,但战士们还是听到了个大致:“来几个死几个!”“……一个够本,两个赚一个”之类的话。
“*!”国勇超眼睛里直往外喷火,他大声朝火箭筒手吼着。弄得火箭筒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他的话发射*,眼睛一直朝谢参谋和高俊岭那边瞅。
“瞄准泵房门口地面,发射!”最后,还是比较冷静一些的高俊岭下达了命令。
泵房内的喊声未绝,一发带着火焰的*就戳在泵房门口附近的地面上。轰的一声巨响,爆炸扬起的尘烟一下子盖住了半个泵房,两下里的枪声也在这声巨响当中划上了句号。
“救张彪,想办法救张彪……”国勇超攥着拳头,捶击着面前的地面,自言自语的道。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派人过去救张彪的危险性有多大。可是如果不救,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知死活的张彪躺在路边的水沟里吗?
“穷喊什么?你爷爷活的好着呢!想让你爷爷死,你有那两下子吗……”路旁边的湖边,突然传来了张彪回骂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建筑物的阻隔,离大家的距离又比较近,所以大家听到他发出的声音,比泵房里面发出的声音要清晰得多。听到那骂声中气十足,只不过略略有些发虚的样子,众人心中一下子象打开了两扇门似的看到了希望。
“张彪,你小子怎么样?受没受伤?”国勇超心急,直接开口喊道,根本不在意泵房里剩下那两个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没什么事……”张彪向着这个方向回了一句。接着,一部分位置较好的战士就看到张彪从湖边的浅水里爬出来。带着一身的水草和淤泥,借着湖边窄窄斜斜的坡堤掩住身形,猫着腰慢慢往回移动着。看那样子,即使张彪受了伤也不应该太重才对。
看到他这个样子,众人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注意掩护!”国勇超又是最先一个反应了过来。
张彪想要回到大梨头村的阵地,就必须爬上路面,然后再爬一段高三米多的坡路,才能进入大梨头村村口。可这一段足有三十米的路,完全在泵房枪口的控制之下,稍有不慎张彪就会发生危险。
“连长!”看到别人都没什么反应,国勇超朝高俊岭喊了一声道,那呼唤声中满是焦急。
“瞎喊什么,冷静!都当排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高俊岭毫不客气的呵斥着,并未急于发号施令。国勇超被连长这么一呵斥,也一下子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
等张彪走到距离大梨头村台基很近的地方,高俊岭终于再次向火箭筒手命令道:“瞄准泵房前的地面,开火!”
噗的一声闷响,第三发*飞扑到泵房门口,几乎就落在上次*炸出的弹坑里,再度把上次炸出的弹坑又扩大了一些。爆炸的尘烟刚刚升起,张彪就借着爆炸的掩护,跳将起来,略有些步履蹒跚地沿着小路和缓坡,撤回了大梨头村。
种纬和黄海杨和另几个三班老兵此时已经迎候在村口,一接到张彪几人便搀扶着他往村里的安全地带跑,一边跑还开口问张彪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冷啊,冷啊!”张彪浑身上下浸透了水,体重比原先的时候重了几十斤。头上肩上还挂了腐烂的水草,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迎面,冷着脸的国勇超迎了上来。他粗暴地推开众人,单手劈胸抓住张彪胸口的衣服,反手就那么拖着浑身浸透了水的张彪,一路大步返回村里的安全地带。看到浸透了水,体重至少有一百**十斤的张彪,被国勇超单手像提个玩具一样的拖着,三班的兵们不禁暗暗咧嘴,狗排长和狗熊分明还有得一拼。
到达了安全地带,国勇超单手一提,张彪就那么一下子被立在了大家面前。
“哪受伤了?检查一下。”国勇超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彪,寻找着他身上的伤口。
“没,应该没受伤!就是冻成孙子了!”张彪冷得直吸气,脸上却还带着贱笑,整个人被冻得微微发抖。
找了半天,张彪身上居然真的没受伤。只是在裤腿上和鞋上各找到一处被子弹打穿的洞眼,皮肤上有一点几不可查的擦伤。
“没受伤!那你特么装什么孙子!”国勇超一拳当胸打在张彪的胸前,浑身泥水的张彪冷不防挨了这么一拳,当即一个屁股墩摔坐在了地上。三班的兵在左近看着,没一个敢上前去扶。
“咳,咳……”张彪一边贱笑一边咳嗽着:“没事,没事。”
“你笑什么?拣回条命高兴了?”国勇超怒意不已,恨恨的问道。
“当然高兴了!又活了一回,还能看见排座这么关心我。天这么蓝,水这么绿……”张彪坐在地上,笑得像个弥勒佛,只是冻得还是像个孙子。
“滚犊子!告诉你小心一点,小心一点,还是差一点死在外头。谁特么关心你!你死了还得兄弟们给你凑份子……”国勇超骂骂咧咧的,转身又回到前线去了,临了扔给马村长一句话:“马村长,您受累给这混蛋弄身衣服吧,要不一会儿成冻肉了。”
“放心,放心。”马村长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转头又对着正从地上艰难地往起爬的张彪道:“看见你们排长这样,就知道对你们平时不错。除了亲兄弟,也就是战友还能这么担心你。看见你们这样,弄得我又想起自己当年的战友们来啦!”
“您老受累快点给我找身衣服吧,这都冻僵了!”张彪被冻得不含糊,嘴上求人但脸还带着笑容,真不知道那笑容是不是已经冻在了他的脸上:“我们排长好啊,平时把我们骂成孙子,练成狗……”
说着话,张彪被马村长带走了。三班的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你们知道么,刚拣了一条命回来的时候,心里可敞亮了,看什么都亲切。就像上次种纬扔完*包躺地上傻笑,咱们当时还笑他。现在我知道了,我也尝着那滋味了,是真心想笑啊。”事情过后,张彪跟三班的兵们这样说道。
一计不成,还得继续再想办法!
“要不直接用*,多来几下子。实在不行要不问问警备区有没有*,用*干它。”国勇超被刚才张彪身陷险境的画面刺激,说起话来也透着凶狠。
“恐怕不行!刚才我问过指挥部那边了,*在警备区的大库里,想调来得小半天呢!可现在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要天黑了,老百姓们没法安置,老老小小的,回头冻出毛病就不好了。”谢参谋有些担忧的道。
“为了不冻着老百姓就让兄弟们硬上啊?会死人的知道不知道!”国勇超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国勇超!怎么跟谢参谋说话呢?又犯疯病了是吧?我刚说你这些天低调了不少,会动脑子了,可现在看还是老样子。”高俊岭听国勇超对谢参谋说话不敬,直接开口训斥。
“没事,没事,国排长是因为关心战友,关心则乱。”谢参谋插话替国勇超解释着:“咱们先想办法,实在不行再跟上级请示。实在不行,哪怕拖到明天也可以。兴许一夜下来,那两个家伙还能冻个半死,咱们也就省事了。不过,这任务真要执行到这个份上,咱们特警团的牌子……”
谢参谋的话里软中带硬,既维护了高连长的面子,也没有追究国勇超的无理,可也把大家都推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这个任务完成的好不好,漂亮不漂亮,事关特警团的荣誉。要是这么多人,武器优势这么大还解决不了两个枪匪,那脸真没地方搁了。
第二十六章 种纬献计
“几位领导,弟兄们,我回来了。”正说话间,换了一身干爽衣裳的张彪猫着腰来到位众人跟前。哪怕距离他脱身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看到张彪穿着一身黑棉袄活脱一副老农的滑稽模样,战士们中间低低的爆出一片笑声。
“张班长,你怎么样?真没事么?” 谢参谋关心的问道。
“没事,衣服跟鞋穿了两个眼儿,离肉还远着呐。就是水太凉了,其他一点事儿都没有。”张彪语气轻松的道。
“飙子,你觉得刚才败在哪儿?”高俊岭没有慰问张彪的意思,只用平时他很少用的和蔼口气表明的他的关心。
“嗯!实话实说,那个土坦克还是太重了!路短一点没问题,路长了一点体力是个问题,毕竟得用手托在脑袋顶上,重心不好控制,这段路又不平。还有就是土坦克防得住头顶上,防不住脚下。刚才那个棉被眼看着穿了好几个眼儿,要不是把它扔地上挡住子弹,我还真悬能回来的。”说到这儿,张彪也有些心有余悸。
“还有那支枪!”一直未说话的许志利说道:“有点像冲锋手枪似的,枪管短,火力猛。伸出枪管就能打,根本看不见人,狙击手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那支枪,众人一下子都说不出话了。刚才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只探头快速地看了一下,然后就伸出了枪*击。自己这边的狙击手根本是只见枪管见不着人,根本没法对对方形成有效威胁。
远距离上,己方根本不担心对方的威胁。但近距离的情况下,一支射速快,操作灵活的冲锋手枪可以很容易在近战中占得先机。要想在这种对抗中取胜,很难不付出伤亡的代价。
“报告,我有个想法。”种纬插言道。
“什么想法,说!”高俊岭向种纬示意道。
“我觉得,我们班长想的法子路数是对的,我也想做个土坦克。”种纬答道
“找死啊你!”国勇超一听不乐意了:“一遍不行你还要试几遍。”
“排长,我是想做个土坦克,可这个和班长那个不一样。”种纬对国勇超解释道:“刚才动员老百姓撤离时,我看见打谷场上有一个碡碌。”
“碡碌?怎么做?那玩艺好几百斤呢,你怎么弄得动?”谢参谋有些疑惑的问种纬道。
“马村长,我还在村头看见一辆板车。我想把碌碌装在板车的轴上,让他变成会动的土坦克,你看行吗?”种纬转过头去,望着人从外面的马村长道。
由于马村长当过兵,所众人退下来商量下一步的战术方案时并没有刻意回避他,现在种纬就直接开口请他帮忙了。
“这样啊!”马村长没想到这里面还会有自己的事,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对众人说道:“放心吧,只要能帮上忙的,想用啥就用,没二话。”
“走,去看看去!”谢参谋一声吆喝,带着众人便往打谷场上走去。
这时,值机的通讯兵突然拦住众人,对谢参谋报告道:“报告,指挥部问刚才的战况,还问为什么有那么多次爆炸,战果如何,有伤亡没有等等。”
谢参谋停住脚步,回头往指挥部的方向看了看。转头对许志利说道:“老许,麻烦你跟指挥部回复一下吧!他们要是问,就说我们其他去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去了。咱要是总这么来来回回的和那帮不懂军事的大爷请示汇报,到天黑了也啥都干不了。”
“行啊,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守着。”许志利没二话,揽下了和指挥部沟通的活计。
众人来到村子南侧的打谷场,看到了种纬所说的那个碡碌。这个石头的大家伙足有三四百斤重,宽也有一米挂零。再看看那个村里人刚推来的板车,碡碌的宽度和板车轮轴的宽度还真差不多。
“试试!”人多好办事,大家把板车两边的螺丝拧下来,拆下车轴。然后把车轴穿进碡碌中间的石孔里,再把沉重的碡碌用砖头悬空垫起来,这才把两边的轮胎都换了上去。最后再把板车装上车轴,一个石头车轴的土坦克就做好了。
大家围着这个刚做的土坦克转了几圈,很快就有人看出了不妥之处。
碡碌还是有点小,一旦有子弹贴着地皮过来,或者是打到地上的跳弹正好从碡碌下面钻过来,那后面的人非得受伤不可。高俊岭最先说道。
谢参谋点了点头,肯定了高俊岭的意见。不过他随后补充道:“不过这个东西是真结实,应该算是安全系数比较大的了。咱们可以在车下面和车上面覆一些沙袋,这样子弹就很难穿过去了。”
“那还用这个碡碌干什么,直接在车上装满沙袋不就完了?”张彪看到这个和自己的理念相近的土坦克时,也来了精神。
“嗯——”高连长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碡碌还是要用,毕竟这个东西的重心在车轴上,运转起来要灵活很多。要是装一车沙子,那车可怎么推?要想推这个车,人肯定是趴在地上推的,车子重心太高了根本没法推,这个碡碌的最起码不会晃。”
人多力量大,大家很快在板车上加了四五个沙袋,有效封堵了子弹可能通过的缝隙。可让人采取匍匐运动的姿势一推,问题出现了,这个车子总共达到了六百多斤,不付出点体力根本推不了多远。
“这个不行啊!太重了。那条小路又坑坑洼洼的,恐怕没等到跟前,车后面的几个人都累坏了,到跟前也没劲了。”国勇超一边思考一边说道。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说话方式,引得高连长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要不,在前面再加两个小轮?做成四轮车?”马村长看出了大家为难的地方,在一边帮着出主意。
“对啊!可是马村长,还有现成的轮轴吗?”谢参谋对马村长挑了挑大拇指赞叹不已,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啥没有!破家值万贯。”说着话,他找出一串钥匙匆匆地去了。功夫不大,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响起,马村长推着一辆古怪的小车出现了。
“这是什么车,看样子全是铁的啊!”众人看着这奇怪的小车问道。
“这是砖场拉坯的车,别看个儿不大,挺结实,可能装咧!”马村长回答道。
“这个怎么用,看起来太高了。”众人围观着这个小车,有战士问马村长道。
“没用的可以拆,我不说了济着咱们部队用嘛。这东西平时也用不上,放在库里也是放着,拆!”马村长直率的说道。
有了马村长的话,战士们不再犹豫。拧螺丝的拧螺丝,用钢锯的用锯锯,废了小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小车装到了板车上。
完工后再看!一个前低后高,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土坦克车”就这样造成了。为了便于匍匐姿态的战士能够方便推动这辆车,马村长还弄来了一大捆铁丝和木棍,给车子装了两个低低的车辕,方便战士可以趴在地上就可以推动这辆沉重的车子。
种纬和牛柳两个人趴在地上试了试,这辆车子虽然有些沉重,但由于前后六个轮子共同负担了沉重的车身,所以两人推动起来只要花点力气就可以推动。
“两个人不行!最好三个人!”国勇超围着车转了几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并排三个人,两两轮换,累了的人可以歇一歇,毕竟推到碉堡跟前还要开打呢!”
“黄海杨,上去试试!”张彪一声令下,让黄海杨也加入了试验的队伍。
“不行,碡碌不够宽,三个人的话两侧难免漏空。”站在前面的谢参谋从两边往地上看了看说道。
“黄海杨,往前一点,你去推碡碌。”国勇超想出了办法,做出了一个小小的调整。
这下妥了!虽然黄海杨的腿离种纬和牛柳很近,但彼此冲突并不大。而且呈品字形的三人,还可以随时有一个人休息。休息的那个人稍稍注意一些,就不会和其他两人发生位置冲突——看样子可以开始新一轮攻击了!
“不行!再试试!你们三个把它推到边上,我打几枪试试!”说着话,国勇超已经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一支81式,一边推弹上膛一边对种纬三人道。
三人见状把车子推到打谷场边缘,然后把车子转过身来,低的一头朝向国勇超,可以隐藏人的一头则朝向战备湖方向。放好车子后,三人迅速离开。
见无关的人都隐蔽好了身体,国勇超提起81式,照着土坦克就是几个点射。
枪一响,人们就开始庆幸提前隐蔽的好处。与以往其他环境下打靶不同,这次国勇超打在板车上的子弹都是瞄着边边角角容易漏空的地方打的。可即便是子弹穿透了铁皮的板车车身,也会被坚实的碡碌弹飞。跳弹不规则的折射发出诡异的声音,如同受惊的蚱蜢似的四散乱飞。
二十发子弹转眼打光,国勇超一边验着枪一边走向这辆伤痕累累的土坦克,大家也跟着围了上来。
第二十七章 国排独白
只见土坦克的车身上,沙袋上遍布弹孔,有的地方的铁皮已经被子弹轻松的打穿了。www.uu234.net可等人们转到车后,也就是可以埋伏人员的那一侧,预先放置在这里的几个沙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损伤,这意味着这次做的土坦克成功的发挥了作用。
国勇超把81式扛在了肩上,豪气冲天的部在场的战士们:“谁上!”
“我!”“我!”……周边一片报名的声音。
“报告!还是我们几个年轻的上吧!毕竟这个主意是我先出的!”种纬知道这时候不是谦让的时候。
“边气!这时候怎么的也得老兵上!我来!”张彪一膀子把种纬撞开,站到了前面。
“你还是免了吧!不知道的一看你这身打扮,还以为是夹皮沟的哪位好汉呢!”国勇超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让略有些紧张的兵们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弄得穿着一身黑棉袄,缅裆裤的张彪也哭笑不得。不过他只敢用众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的抱怨着。
“连长,你看呢!”国勇超没再继续说别的,把目光投到了高俊岭身上。
高俊岭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国勇超,忽然反问道:“你看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觉得还是三个小家伙去!早晚他们得上阵,而且这次上阵的把握比较大!”国勇超答道。
“哦?你们三个觉得呢?行不行?”高俊岭笑了,转向种纬三人问道。
“报告,我没问题!”种纬的回答又快有坚定。
“报告,我也没问题!”牛柳紧跟着种纬回答。
黄海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往前两步走到种纬身边道:“报告,我推,推车还是没问题的。”言语之间,他心理的紧张已经显示无疑。
“好吧!就你们仨个!准备吧!”高俊岭点头同意,转身向一直沉默地看着这里的谢参谋示意。
“他们行吗?三个都是……”谢参谋犹豫着,皱着眉头望着种纬三人。在这三个人中,除了种纬他比较最熟悉、也比较放心以外,另两个人给他的印象并不深。
“放心吧,谢参谋,我也去!我给他们压阵!”国勇超晃了晃手里的81杠道。
“别啊,排长,要去也是我们去啊!”张彪一听国勇超要去,马上开口阻拦。一眼看到自己的袖子,他马上又改口道:“我去不了,咱们班的老兵其他人谁都能去啊!”
“一边去!我觉得这样的新老搭配才是最重要的,这次我给他们掌舵。”国勇超根本不理会张彪的意见。
“你看呢?”一连的事情谢参谋不好决定,他试探性的问高连长道。高连长没说话,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行动吧!”谢参谋看高俊岭决定了最后人选,马上开始实施。
得到任务的人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没得到任务的人略有些遗憾之余,也知道命令不可更改,当下也就不再说别的,尽心尽力的帮着种纬三人把车推到村口的出发位置,随时准备出发。
众人转身往村口走去,高俊岭一把把正欲跟上队伍的国勇超给拉了回来。
“你小子最近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高俊岭仰着头问国勇超道。
“没啊!我很正常。”国勇超不明所以的道。
“不对,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平时就是个没捻的炮仗,肚子里存不住话的主儿。这些天话也少了,办事也突然爱动脑子了,这很让我意外啊!”高俊岭眼角眉梢挂着笑意,望着这个跟了自己接近十年的,跟当年的自己有五六分相像的手下。
“嗨,人都得长大吧,都得成熟吧?”国勇超难得的有说了句挺有深意的话,神情也很是超然。
“不对,要是成熟你早该成熟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用尽了招儿,都快放弃了。”高俊岭摇头道。一定是有啥事,你这家伙不逼不往前走的主儿!
“嘿嘿……”国勇超露出一线浅笑,旋即又恢复了庄重的神色:“怎么说呢?也许吧!”说着话,他把目光往已经跟众人推着车往村口去的种纬等人的背景投去,他们几个年轻的兵边走边交流着,安排着呆会实战中该注意的地方:“跟他们相比,我没赶上好时候,上学的时候全是胡混,也就练武的时候才能安下心来。”
扭回头来,这个平时被人戏称为疯狗的国排长眼中满是清明:“以前执行任务,我总是不爱动脑子,想着执行完就完,做事都凭着一股热情,一股……疯劲儿。”犹豫了一下,国勇超还是把这个平时他挺忌讳的“疯”字说了出来。
“可前些日子,我打刘大成手里抢人的时候,人家刘大成对我那个看不起。要搁平常我肯定要跟他钉兑钉兑,比划比划。可那次,我真没底气啊!人家说了,你国勇超要是除了能教给人家两手功夫,别的什么也教不了,那就算了,别耽误了人家这样的好苗子。”说到这里,国勇超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哎哟,当时我这老脸这个红哟,也就是仗着脸黑人家看不出来,只有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丢人!往常常听人家私下里传闲话,说我不会带兵,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国勇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来了个好兵苗子,我光看人家是城市兵,要新兵的时候自己的连没要,结果人家是个好兵苗子。看见个高中生,还是农村来的,觉得不错,谁想军事训练一团糟,就把人家归到烂兵堆里了。结果呢,人家是个专材,我又看走眼了。”
说到这儿,国勇超的脑袋像安了拨浪鼓,连连摇着头道:“再看看人家写的那个总结,我一年都看不了那么多字。可人家已经在思考——我们是否可以做得更好了!人家可是新兵啊,比我这个排长想的都多。我这身军装穿了这么多年,才混到个少尉,真是白混了!”
“像张彪这次吧,我想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现在没知识没上军校就想提职有多难咱就不说了。可就这样还是差一点丢了命,说白了还不是我这个平时就不爱动脑子的排长给带的?再这样下去,丢人是小事,丢……”说到这儿,国勇超停了口,好半天没再说话。
“你也不用心理压力太大,还没到最坏的程度!”高俊岭看到部下的压力这么大,心理负担这么沉重,不得不主动开口疏导。
“我没事儿!”国勇超望着把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连长,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我觉得什么时候觉悟都不晚,老美怎么打伊拉克,以后部队怎么发展我管不了,也不是那块料。但眼前把特战处突这点事弄明白了,以后到哪儿我都不怕!不管还能干多久,将来能让手底下这帮兵想起来的时候,能说一句:当初狗排长那身本事我没学全,狗排长不仅身手好,战术也有一套……只要他们当中有人能说出这话,我这个排长就算没白当!”
“说的好!拿得起来放得下,这才像是我带出来的兵!”似乎被国勇超的豪气感染,高俊岭也不由得由衷的高兴,重重的拍了拍国勇超的手臂一下道:“不过眼前的事情还得干,你心里有个准谱没?”
“放心!这点子小泥鳅小虾米咱还不当回事。我不但要把任务完成喽,还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还得借机会让这些新兵蛋子们再涨点见识!”说到最后,国勇超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疯狗排长的本性,无往不胜的豪气溢于言表。
“好样的,就看你们的了,详细的咱们回去再聊。”高俊岭也被国勇超的情绪带动,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两人来到前线阵地,只见各部各人已经各司其职,就等着他带人出发,开始第三波次进攻了。
看到高连长和国排长最后一个返回,谢参谋先猫着腰来到跟前道:“老许跟指挥部那边对付完了,现在就看咱们这边了。再过一个小时,如果还不能解决问题,指挥部那边就只好连夜调重装备了,连着村边野地里的老百姓也得安置……”
说到这儿,谢参谋明显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道:“我知道我有点啰嗦了,可这些话我还是得说。国排长,上面要求尽快完成任务,这是他们的想法。从服从命令角度,我也想很快完成任务,但从咱们团自己角度,从战士们的角度,我觉得还是安全第一。万一不成,不要强撑,退下来不丢人!好不好?!”
“嘿嘿,”听到谢参谋的话,国勇超脸上露出招牌似的带着点蔑视意味的笑容道:“谢参谋,你老哥放心,这次进攻是咱们长脸的机会,准备庆功宴吧!”
“好!有你国排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你放心,掩护火力已经分配好了,不会让你们再分心。”谢参谋听了国勇超的表态,满意的道。
“三个小家伙,过来!”转过头,国勇超把种纬三人叫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必胜之战
国勇超带头盘腿坐在地上,望着三名同样盘腿坐在自己跟前的三张年轻面孔。m.www.uu234.net种纬神色如常,牛柳还是一贯的沉静,只有黄海杨有些紧张的脸色发白。不过没关系,只要一次实战下来,黄海杨就会真正脱变成心志成熟的老兵!
“说说,呆会准备都怎么做?”当着谢参谋和高连长的面,国勇超考校着三个刚过一年的新兵。
种纬三人有点发蒙,他们只知道用新做的土坦克掩护着冲锋,至于冲到泵房跟前怎么做?估计和张彪用的法子一样,也是用*炸吧?因为有国勇超压阵,他们几个净等着吩咐了,真没动脑子去好好想。
“打算用什么武器?种纬,你先说!”国勇超首先问种纬道。
“哦……”略一沉吟,种纬就明白了国勇超的用意,这是在考校他们,和上次自己首次执行任务时的情况是一样的“:我们几个人,应该有*和自动步枪,其余的应该不用了吧?”
“滑头!”国勇超瞪了种纬一眼道:“我是问你们每个人应该用什么武器?牛柳,你说!”
“*!”牛柳答道,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为主。”
“你呐?”国勇超问已经紧张到不行的黄海杨道。
“*!*吧?!”其实黄海杨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他完全是照着种纬和牛柳两个人的口风走。
“唉!种纬和牛柳,每人两颗*,你……”说着话,国勇超向黄海杨示意了一下道:“你什么也不用拿,就跟着推车吧。然后,*应该怎么带?”
“怎么带?”这次种纬和牛柳再次被问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国勇超的问话。
国勇超微微摇了摇头道:“把盖子拧开,引信拉出头来,然后把盖子扣上,只拧一扣,明白吗?这样遇到机会,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投出去。记住,只拧松一颗的。另外,这招只是今天用,平时总这样用,会出意外的。明白吗?”
“明白!”种纬和牛柳两人齐声回答道,接着种纬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排长,咱们只带*吗?别的不用?
“你们两个带*,我用81式,明白了吗?我是你们的后盾!”国勇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哦,明白了!”种纬和牛柳这才搞清楚情况。
“我再问你们,咱们的推进路线是什么?”国勇超第三次发问道。
“路线?”种纬和牛柳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根本没法回答国勇超的问题。在他们看来,这次用土坦克出击就是硬碰硬去的,既然是强攻,那就直接一路向着泵房前进呗?路线不是只有那么一条么?
“还是我来说吧!”国勇超无奈,瞪圆了眼睛直接开口布置:“咱们一路出发,抵近到距离泵房大约二十五米的距离就必须停下,明白么?咱们四个人,我拖在最后。因为角度的关系,到了大约二十五米再往前走,我就藏不住了,明白吗?”
种纬和牛柳这才明白国勇超的意思,两人不由得缩了一下头,心中暗骂自己眼界太窄,只想着自己那点事儿,根本没有团体作战的意识。
“咱们只要卡在泵房前面,对方就得不断的用火力压制咱们。就那两个家伙的水平,不在二百五以上,也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他们只要开火时间长了,不是让咱们的射手抓住机会,就是打热了枪管打废了枪,要不就是打光了子弹……刚说的这三种情况,不管是哪种,咱们都是轻松获胜的局面,明白吗?没必要顶着子弹硬冲!我们又不是变形金刚!”国勇超解释道。
“明白!”“明白!”话说到这儿,种纬和牛柳,包括黄海杨彻底的服了。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的功夫,国排长就把执行任务的所有细节都给分析清楚了。
在他们看来需要猛打猛冲,甚至流血牺牲的战斗。经过他的一番解释和进解,变成了一场战术简单巧妙的必胜之战。连刚才一直紧张的黄海杨都在国勇超的详细讲解之下,放松了不少。
听到这里,谢参谋禁不住和高连长对了一下眼神,两人分别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佩服和安心的意味,两人也都对呆会儿的任务基本放下了心。
看种纬三人的反应还算正常、快速,国勇超继续补充道:“还有,咱们也要像你们班长一样,尽量往泵房正门方向靠。这样既可以引诱对方从正门开枪,给狙击手创造机会,也可以让我们有机会借着小路从湖边的缓坡进攻或者退回。就算失了手,也顶多像你们班长一样也掉水里,可绝对没有性命之忧,明白吗?”
“明白!”如果说刚才领受任务时,种纬和牛柳还有着一点忐忑之心的话,现在他们两人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多半儿。
再加上,由于谢参谋和高连长两人也在场,他们呆会儿也可以针对国勇超的战术意图,给予足够的支持和配合。在这种情况下,这次行动已经再不是单一几人的行动,而是特一连和特三连一共三十余名战士,互相配合之下的一次诱杀行动,成功率极高,出现意外的可能则极低。
搞清楚了全部的细节,出征四人组除了黄海杨还有些紧张外,其他几人都表现得信心十足。利用几分钟时间整理好服装和装备,四人向连长高俊岭请求出发。
此时,谢参谋已经向指挥部汇报完了第三次出战的细节安排,指挥部那边不管懂还是不懂,都发来了一条预祝成功的吉祥话。而在现场负责掩护和火力支援的战友们,则一同挑起大拇指,给出征四人组加持更多的信心。
“出发!”种纬在左,牛柳在右,黄海杨在中间,三人用匍匐的姿势合力推动土坦克,沿着村口的坡路向下滑去。
谁知道,这一出发众人就发现了一个事先没想到的大纰漏——土坦克太重了,一个几百斤的碡碌加上好几大袋子沙子,加在一起足有八百斤左右。一旦开始沿着坡道下滑,那根本就是不需要任何力量推,而是需要足够的力量拉住它才行。
种纬和牛柳最先察觉出了不对,赶忙用力拉住控制车辕的木架,双腿张开呈大字形拼命想用力拉住土坦克让它减速。黄海杨位于最前面,是去用力推碡碌的。如今“土坦克车”往下快速的一滑,他面对着圆滚滚的碡碌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一楞之下,他已经落到了种纬和牛柳的后面。
好在他见机得快,见势不好一把抱住了种纬的一条腿,三人被土坦克带着直往木桥桥头滑去。国勇超在最后,看到土坦克突然加速了,无奈只好跟着往前冲,可匍匐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加重的土坦克下坡的速度。他只好连续做了几个侧滚,这才堪堪追上土坦克的速度。
土坦克继续向下滑着,哪怕拉着三个大活人也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照这样滑下去,只要有个三五秒就滑到那桥中间去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把沉重的土坦克推上坡,再回正路上可就难了。
“右边,右边使劲让它减速,让它拐弯!胖大海去帮牛柳!”见势头不妙,种纬最先反应了过来,一边告诉牛柳那边努力制造阻力,一边把黄海杨推往牛柳的方向,然后自己猛地往前一冲,用力往前推了一把。
在种纬的提示下,牛柳和黄海杨也反应了过来。三人一同发力,快速下冲的“土坦克车”猛地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向,拖拉着三人就往小路上冲了下去。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翻跟头翻得昏天黑地的国勇超。
等“土坦克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众人的发现他们已经被拖出了近十米的距离。幸好这段路两边都有护墙,不然一旦翻车的话,这次任务就又要无果而终了。
最值得让人大呼幸运的是,众人虽然闹出了这么一出,那个泵房里的两名枪手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土坦克走上了正轨,他们也没出来放一枪或添一点麻烦。
车子上了正轨,种纬、牛柳和黄海杨三人才开始轮流推车。到了这个时候,三人才发现这个沉重的车子是有多么的难推,尤其是在这样坑坑洼洼的地方推行,简直可以用寸步难行来描述。
不得已,种纬三人不得不共同发力推车,这样才能勉强让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一尺一寸地缓慢前进。
终于,泵房里的两名枪匪有了反应,枪声开始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泵房方向的枪声一响,负责掩护的战士们的枪声也响了起来。相比起泵房里枪声越来越稀落,特警团战士们的枪声却始终稳定且密集。
不时有子弹打到“土坦克车”上,可车后的四人除了偶尔听到吱儿的一声子弹钻进沙袋的声音,便是哒地的一声撞击在车底的碡碌上,然后便是嗡的一声就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九章 怪枪疑云
车后的四人内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对方打不到自己,自己正好专心推车。只要距离泵房近一分,给枪匪造成的心理压力也就大一成。
种纬三人喊着号子,一步步向泵房推进着,距离泵房的距离越来越近。可人们基本上只能听到一支五六式在连发,那支自动手枪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响起。
“那支枪只能近战,等到三四十米的时候,才是它开枪的时候。”国勇超托着八一式往前移动着,不时弓起身子往泵房那边观察着,同时嘴里还在不断地给种纬三人上课。
一百米的距离,种纬等人花了接近十分钟才堪堪到位。
开始的时候,枪匪的枪声还在不断的响,到最后他们连一发单发都不打了。似乎认命了似的,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审判。
终于,“土坦克车”推进到距离泵房仅仅三十米左右时,那支冲锋手枪终于出现了。
“突突突……”一只左手出现在泵房门口,手中的短枪扫出连续的火舌。由于距离太近,这支短枪射出的子弹在种纬四人身边左右打得尘土乱飞,一些细小的石渣和土块被子弹扫了起来,打得四人脸上的皮肤生疼。
大佐手中的狙击步枪响了起来,85狙那低沉的吼声立刻压住了一切的枪声。突突突的枪声立刻停止了,不过这枪声只消失了不到三秒,便又再度朝“土坦克车”打出一个点射。密集的弹雨,把正准备操枪近距离对射的国勇超压得抬不起头来,一下子扑在种纬身侧的地面上。
当85狙再次开枪后,那支枪又鬼魅般的消失了。等他两次出现时,又是一片弹雨袭来。
“*20,这支枪还真不错,呆会弄到手一定要仔细看看。”国勇超第二次扑在种纬的腿上,嘴里却依然强硬。
“噗!”泵房方向传来一声奇怪的枪声,突突突的连续射击声立刻停了下来。伴随着枪声停止的,是泵房内传出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物体倒地的声音。
“炸膛!种纬,投弹!”国勇超的反应极快,马上用手搜索种纬的身上,似乎要抢过*自己上。结果他一下子根本没摸到种纬身上的*,这才低声而且急促的提醒种纬道。
种纬也反应了过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伸手掏出*,用力一掰就把仅仅扣着一个螺纹的*后盖给硬掰了下来。然后,他一边尽量放轻脚步,一边低姿朝泵房冲去。与此同时,手指上发力已经把*的拉环扯了出来。
“滋滋~~”*的*冒出一缕浓浓的烟来,预示着爆炸马上就要到来。种纬已经冲到泵房跟前十米左右的样子,此时所有的枪声都停了下来,天地间一片安宁,只有种纬的解放鞋踏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
正要把*顺着射击孔扔进去的时候,种纬看到射击孔人影一闪。此时的他已经停不住脚步了,他干脆想也没想地突然往右一个变线,直接冲到了泵房正门前,一甩手就把*扔了进去。接着整个人就像田径运动员到达终点的时候那样,快速的一冲而过,然后迅速地卧倒在了泵房的西侧墙角下。
“轰!”一声远超十颗*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大地都被震得抖了三抖,一团巨大的蘑菇云从泵房门口冲出,然后翻滚着向天上渐渐散去。
“这小子扔了个什么?*吗?”远远地关注着这里的谢参谋望着那一团巨大的火球烧着了干枯的树枝,然后在空中慢慢的散去,惊得闭不上嘴。
“应该是把泵房里的沼气给点着了吧?”许志利也被这声巨大的爆炸惊得闭不上嘴,楞楞的看着那团渐渐消逝的火球。
他们远远的看着,还不觉得什么,距离泵房咫尺之遥的种纬感受得最为强烈。一声远超预期的巨响,震得毫无防备的种纬双耳失聪,强烈的眩晕感比上次炸山洞的感觉来得都强烈。
以至于牛柳在国勇超的提示和推动下,往泵房里投进了第二枚*,他都一点感觉也无。直到国勇超持枪站在泵房门口,示意牛柳把种纬扶起来的时候,他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
只见国勇超警惕探头往泵房里看了看,然后一个虎跳就跳上了泵房的台阶,然后向泵房内据枪搜索。
十几秒后,国勇超意兴索然地踱到泵房门口,一边验枪一边向远处阵地上的人们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刹那间,大梨头村村口传来一片欢腾的欢呼声,战士们都跳将起来,举着枪仰天大叫,肆意抒发着压抑了大半天的压抑心情。
“嘿,你们几个进来看看?”国勇超站在泵房门口,面露戏谑的神色,望着傻乎乎站在泵房门口的种纬和牛柳。
种纬还没完全从爆炸的影响中清醒过来,也没察觉国勇超脸上那一丝坏笑的含义。他往前一个迈步,一下就跳上了泵房的台阶。
泵房内,地上满是发射过的弹壳,几个黑色的装渔具的包随意的扔在地上。两具尸体,一具在泵房东面的地上躺着,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似乎被炸成了一滩烂肉。另外一具就在泵房正门正对着的位置,躺在泵房正中间。那个人的左眼血肉模糊,似乎中了一枪似的。
种纬顾不上看两具尸体,双眼在泵房中迅速搜索,很快就找到了一支被爆炸的气流推到墙角的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躺在一起的,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手枪。
种纬伸手拾起那只枪,只觉得入手沉重。仔细一看,这支枪的后膛有些异常,后膛洞开,似乎缺损了一个部件。他用手卸下那窄窄的*,拉动枪机,发现枪膛里并无子弹。再一看*中的子弹,他忍不住叫了起来:“排长,这枪用的都是手枪子弹,这是什么型号的冲锋手枪啊!”
国勇超本来是准备看种纬和牛柳的笑话的。以他的经验,第一次看到被击毙尸体的新兵,反应应该很强烈才对。种纬执行了一次爆破任务,一次协助死刑,但都没有正正经经的面对死尸。他很好奇种纬看到真实的,血淋淋的死尸会是个什么反应。
可惜的是,他失望了。种纬一进泵房就在忙着找什么,而牛柳进了泵房,整个人还是平时那副有些木讷发呆的样子。也依然跟在种纬后面一起找东西,对那两具尸体似乎视而不见。
“两个怪胎!”国勇超在心里感叹着,直到听到种纬呼唤的声音,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拿到那支奇怪的,短短的手提式*,国勇超也楞了。他头一次见着这种小巧精致的短自动手枪,他兴奋的拿在手里比了比,握持在手里的感觉让人很兴奋。如果不是这支枪的后膛已经洞开,他还真想装上几发子弹试几枪才好。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呕吐声和几个人的说话声。国勇超见状,带着种纬和牛柳一齐来取泵房门口迎接。
来的是谢参谋、高俊岭、许志利和几个班长,其他的战士已经散布在各处道口,卡住了通往这里的道路,禁止一切闲杂人等接近泵房的枪战现场。
发出呕吐声的是黄海杨,看样子这位老兄似乎是想过来和种纬三人汇合。谁知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本想跑出来投降,结果却被同伙打死在当场的那名枪匪。看到那面朝下,后脑已经被子弹炸开,身下血迹都已经凝固了的场面,黄海杨一个没控制住,就蹲在路边狂吐了起来。
“这样才正常嘛!”国勇超在心里腹诽着,转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两个兵。除了牛柳的脸色稍有点发白之外,种纬的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短突击步枪,一点也看不到紧张或是什么其他的表情。
“怎么样?”高俊岭和谢参谋几乎同时发问,许志利则向泵房以西跑步过来的几个三连兵的方向迎了过去。
“两个,都死了。一个像是炸烂了,都快贴墙上了。这个像是枪走火,后膛炸开把自己给崩了。”国勇超回答着两人的问话,用脚指点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就是不知道怎么炸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种纬那棵*把他们带的*给引着了?”
“不是*,应该是沼气!”高俊岭答道:“没看那个火球出了泵房还在烧吗?应该是泵房地下室里积得沼气炸了。”
“谢参谋、连长,你们看这枪,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巧的冲锋手枪。而且这枪还没有枪号,没有出厂标识,可这么精致怎么也不像是私造枪啊?而且我觉得这种短冲锋手枪,最适合咱们近战用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产的!”国勇超献宝似的把那支枪递给谢、高两人,却没留神种纬已经蹲到了那具尸体旁边,鼓捣着什么。
“种纬,你那儿干什么呢?”谢参谋首先发现了异常,开口询问道。
“报告,我在找那后膛被后座力冲掉的部件,应该是打进这家伙眼睛里了……”种纬手上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谢参谋等人凑到跟前一看,只见种纬不知道从哪拣了根小树枝,正在用那根树枝在死尸的眼眶里探寻着什么。随着他探寻的动作,尸体眼窝里的血和着白色的*正一股子一股子的溢出来。
第三十章 善后庆功
“呕,哇——”看到这里,一直在强忍着心中呕吐感觉的牛柳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转头就朝着泵房外狂吐了起来,吓得正要进泵房一探究竟的许志利连连后退。m.www.uu234.net
“这才正常嘛!”国勇超看见牛柳吐了,一句窝在内心里半天的实话脱口而出。可等他转回头看见种纬还在那个死尸的伤口里探寻着,死尸眼窝里的血和着白白的*还在不断的涌出来,他的心里也禁不住的一阵翻腾。
“怪胎!”谢参谋看见种纬在那一直忙活,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听到这一句,种纬终于抬起了头来。看到几位领导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禁不住低头仔细看了眼死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一点不适,连忙扔下那根树枝道:“是有点恶心哈!其实,其实我就是觉得那枪有点怪,想找到后膛的部件……”
“啥也别说啦!”高俊岭拍了拍种纬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高俊岭心里突然冒出自己儿时学武的时候,听自己老爹讲过的一句话:虎豹生来自不同!
就在众人说话的当口,泵房外的大梨头村方向传来杂乱的汽车引擎声和值勤战士的口令声。
谢参谋走到泵房门口往外探头一看,便回身对众人说道:“走吧!大人物们都来了,咱们也迎接一下吧。”
由谢参谋带头,高、许两位连长紧跟其后,几人出了泵房就准备到大梨头村村口迎接领导们的到来。不过,领导们显然比谢参谋他们还要急,他们的小车根本没有在大梨头村村口逗留,而是冒着托底的危险,一路颠簸着往泵房开过来。
打头的,正是特警团袁团长的吉普车。几人见状,也就没再往前走。转身命令在身边左近的战士们列队,等待领导们的到来!
一拉溜黑色轿车在吉普车的引导下停在了窄窄的乡间小路上,接着便是一阵密集而沉闷的车门开关声音。领导们还没见过来,几名记者托着照相机,扛着摄影机已经挤到了刚列好队的战士们跟前。接下来便是一片镁光灯闪烁,补光灯耀眼,把战士们的眼睛晃得都有些睁不开了。
等这些记者们被几名工作人员们提示着让开路,十几位穿着得体的领导们这才现身,笑容可掬地朝着列好队的战士们挥手示意,然后在袁团长的介绍下向谢参谋和高、许两问连长询问刚才作战的具体情况。
看得出,全市重量级的领导们都到了。不仅包括政府的,连警备区的,公安的也都出现了。新闻记者们这下更有的忙了,他们围着聚在一起询问情况的领导们抢起了镜头,新闻话筒伸得长长的伸到领导们的头上,反倒对一直立正列队的战士们不闻不问了。
几位被记者围着的重要领导也很配合,恰到好处的闪开一个侧面,保证问话的和被问的都可以被镜头拍到。只是在那镜头中,谢参谋等人始终只是个尴尬的侧脸。
种纬站在队列中,心里还在想着那支奇怪的冲锋手枪。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又没发现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想从死尸的眼眶中找到那个被冲掉的部件的原因。他总觉得那支看起来很是精致,甚至精致到了独具匠心地步的冲锋手枪,不应该出现炸膛的情况才对。而这支枪不但炸了膛,而且还把用枪的人给弄死了,这事情不管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种纬,想什么呢?”正思考间,一声呼唤提醒了种纬。
却原来领导们已经结束了问话,过来和战士们握手致意了。自己身侧的国排长已经和打头的第一位市领导握过了手,见自己还在站着发楞,连领导递过来的手都看不见,急忙出言提醒。
“哦!”种纬一下子清醒过来,刚要把手递过去,又忙不迭的缩了回来。先给一直等在自己面前,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笑容的领导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报告首长,我的手实在太脏!还是别握了!”说到最后,种纬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确实,种纬等人一路推着“土坦克车”爬行了一百多米,身上粘满了尘土,连脸上都是花的。手伸出来也满是泥土和汗水,把这样的手伸给对面衣着整洁的领导,实在是有些不妥。
站在种纬面前的第一位领导始,终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举着手等在那里。听到种纬这样说,他一下子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小伙子,你们为咱们市解决了*烦,为老百姓立了大功,我怎么会嫌你们的手脏呢!”
说着话,这位领导伸出手一把把种纬的手抓了过去,紧紧的握了握。略一察觉,这位领导就发现了种纬手上的秘密:“嚯,这手上好多的茧子,看得出平时一定吃了不少苦。告诉我,训练苦不苦?”
面对着眼前这个笑容如春风化雨般的领导,种纬除了感到亲切二字,实在没法有其他的感觉。他立正答道:“报告首长,不辛苦,我们就是要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说得好!”这位领导对种纬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他还微笑着在种纬的肩头亲切的拍了拍。然后便继续带着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继续和其他的战士们握手致意。
有了第一位市领导带头,后面其他前来握手的大小官员都对战士们表现的相当亲切,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要拍拍战士们的肩头,说上几句关心和慰问的话。
不管怎么说,领导所表现出的这种态度,这让这些在生死线上忙活了大半天的年轻士兵们都倍觉欣慰,连带着体力也似乎恢复了不少。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旁边的摄影机和照相机忠实的记录了下来。第二天的时候,一则新闻报道吸引了全市人民的眼球:“驻军某部奉命设伏,全歼持枪杀人逃犯。市领导、驻军、公安密切配合,精确指挥……市领导亲切慰问设伏战士,褒扬战士们忠诚为民,甘于奉献的精神……”
当种纬看到这一系列报道的时候,他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而他似乎又觉得,似乎把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埋在心里,才能算得上是成熟!
前来慰问的领导们走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的快速快捷,留下的都是需要为这起案件收尾的人。
那支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枪被公安机关收走了,这是重要的证物之一,特警团当然无权保有。接下来现场的勘察、收尸和取证工作,也都由有公安机关负责。至于这个案子后期的侦破和那支神秘枪支的来源,都不是特警团的战士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在简单交接了现场的一些情况后,特警团也开始集结,准备返回了。
直到这个时候,种纬才想起他们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干。他急忙找到高俊岭和国勇超报告道:“报告高连长、国排长,咱们把人家马村长村里的车弄坏了,是不是还要赔给人家啊?最起码也要给人家恢复原状吧?”
已经准备走人的高连长这才记起这件事。正好这个时候马村长正在村口陪着地方的领导在说着什么,他赶忙拉上袁团长和特警团负责后勤人一起来找马村长。
谁知道刚把事情一说,马村长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开心的声音几乎吸引了所有正在村口列队的战士们。
“赔啥啊!当着诸位领导不说假话,明天我就把这车在我们大梨头村村口一摆,让十里八乡的人都得来看热闹!既让老乡们接受点法制教育,同时我们村还能卖点鱼,卖点虾,再卖点土产啥的。用不了几天,别说一辆车,就是十辆车也挣出来了。赶上过年,村里再请个戏班子唱唱戏,踩个高跷,那生意说不定能做得得更长远!”马村长的声音透着开心,爽朗到了让在场的人们都能体验到他心中的愉悦。
听到马村长这样说,在场的人们都笑了起来,无不对马村长的生意经抱以彻底的佩服和敬仰之情。
就连皱着眉头来处理善后的地方领导听到了,都没法不对马村长这番言论伸出大拇指。某县领导更是如是说:“听到咱们基层干部能想到这一步,我相信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肯定不远了。”
一切尖埃落定,离天黑也不远了,特警团即将收兵回驻地。正在此时,一辆看起来干净整洁的中巴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大梨头村口。一位政府办事员模样的人带来一个消息:今晚领导要召开庆功宴,这辆车是来接参加围剿枪匪的有功将士的。不过参加的人员有名额限制,只限十五人。
十五人,怎么算呢?袁团长自认是个大老粗,和领导见面一直要让政委王坤帮着撑场面的。所以这种不得不出席的场合,一定要让政委和他一起出席才不会出纰漏。再加上谢参谋和高、许两位连长,再加上国勇超和种纬等四人,再加上在战斗中不可或缺的几位,轻轻松松的就凑齐了十五人。
第三十一章 警方查案
不过脾气一向很臭的大佐自认没在这次战斗中发挥什么作用,倔驴脾气上来了,说什么也不参加这个庆功宴。m.www.uu234.net最后特警团领导们一商量,直接把名额让给了给战士帮了不少忙的马村长。
所谓的庆功宴,实际上领导们只不过出席了一小会儿。讲了一大通话,赞扬、肯定的话说了不少,最后敬了大家几杯啤酒后就匆匆忙忙的告辞离去了。种纬感觉,似乎这个庆功宴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那几位记者和摄影师多一点新闻报道的素材而已。等领导们一离去,这些新闻记者也迅速地在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最后留下来的,是两个自称领导秘书的人和警备区的几位领导坐陪。酒宴上大家也都是一团和气笑语盈盈的,谁也没什么过份举动。而且现在是在节日期间,部队需要戒备,几杯啤酒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倒是没人敢真的喝酒。
种纬等一众战士们不善于和领导们交流,倒是和满口乡音的马村长聊得火热。马村长对这些晚生后辈们也很投缘,张罗布菜一直忙个不停。不知怎么的,战士们觉得还是马村长这带着浓重乡音的口音,更容易让他觉得安心和亲切。
酒宴结束,临走的时候领导秘书已经把市政府给大家准备的一些礼品拿了上来。战士们拿到手的是一些精致的小吃和实用的书本钢笔之类。军官们得到的都是数量不一的礼品券,凭券可以领到一些过年的东西。
发给战士们的东西没人过问,袁团长那边却当场就把发给自己的礼品券交给了政委王坤,让政委回头把这些礼品领了统一分给特警团的家属们。其他军官见状,当下也不敢藏私,纷纷把自己收到的礼品券也交给了政委。
面对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市领导秘书不解其意,忙问袁团长这是为什么。
袁团长叹息了一声答道:“唉,特警团去年刚刚经历了改编,来咱们市驻扎时间还不长,底子也薄。现在随军的各位军官家属都还没安家,也没安排上工作,日子不好过。好多家属还住在军人招待所里,不照顾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借着这个机会,政委王坤便和警备区领导和市领导秘书诉起了苦。原来特警团来到驻地以后,驻地周边的家属区住的大多是以前部队家属。原来的部队调走后,这些家属有很多已经在本地就业的就都没走。这样一来,很多新来的随军家属就没地住,只能在军人招待所里将就着。新的随军更是一个也办不了,弄得部队很多已经成了家的军官们怨声载道。
“家不安,心也就不安,特警团的工作不好干啊!”王政委向警备区领导和领导秘书诉苦道。
对袁团长的获得奖励不藏私的行为,在场的警备区领导和领导秘书都赞不绝口,也对特警团目前捉襟见肘的处境表示同情。至于具体怎么办,他们几位却表示只能向相关领导汇报这件事。汇报以后会怎么办,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他们却不好给出承诺。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虽然没能得到具体的承诺,但话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错了,袁团长和政委都只能一再向在场的几位领导表示感谢。
庆功宴结束,市政府很是周到的安排车把大家送回驻地。
种纬等人回到连队,都把得到的奖励拿了出来分给了战友们,就连来看种纬的小黑,都得到了一支笔和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一些没参加这场战斗的战友,则缠着出任务的战士们讲解这次任务的细节。
枪案任务结束,对特警团来说后面的事情已经与他们无关了,谁知道这起案子的余波却不少。
第二天,特警团就迎来了一位公安局的探长。
这位长着酒糟鼻的警察自称是大案处的李探长,专门负责这起枪案的后续追查。他这次来专门带了几名技术人员,需要为昨天摸过那支冲锋手枪的人录指纹。另外还需要参加过昨天战斗的战士进行笔录取证,他们希望从战士们和枪匪交战的细枝末节中,能够找到破获案件的线索。
李探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他一起的警察也大多是这个样子,显然都是他们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果然,两下一聊起来,李探长开口就承认他们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研究手中目前掌握的物证,包括查找和核对那几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原来,昨晚枪案结束之后,市领导简短出席了庆功宴之后,就召集公安机关的相关人员开了会。这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敏感了,离新年还有十几天,谁也不想看到在这个当口再出什么大案。
现在市领导已经下令,让公安机关尽快追查此案。务必要在春节前摸清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同时要求公安机关查找其他可能隐藏枪支,震摄潜在的犯罪分子,让老百姓可以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
具体到这起枪案,李探长因为保密的关系不能透露更多的细节,他只是告诉大家案犯的身份已经有一些眉目了。至于那支缴获的冲锋手枪,现在已经可以证实是私造。但能把私造枪支造得这么精致,甚至精致到了专业级别的冲锋手枪,国内还是仅此一例,侦破起来是有难度的。
现在他们来取昨天摸过这支枪的人,就是希望通过排除的方式,看看能不能从已经拆散的枪支零件上找到一些指纹线索。
对于公安机关的要求,特警团这边当然是大力配合,让种纬等昨天摸过那支枪的人配合着录了指纹。
录完指纹临出去的时候,种纬福至心灵突然对李探长道:“李探长,有点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讲?”
通过介绍,李探长知道种纬是昨天执行任务中的重要角色。当下也没有任何轻视这个列兵的架子,和蔼地请种纬随便讲。
“我觉得那支枪有点怪怪的感觉,昨天看到以后就一直在想。刚才突然有点想明白了,却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种纬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怎么讲?”李探长问道。
“造枪的人似乎没安着好心,并不打算让用这支枪的人有好结果!”种纬语出惊人道。
李探长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望着种纬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我仔细看过那支枪后膛缺口,发现被后座力冲掉的部件很可能设计的时候就留下了隐患问题。那个缺损的配件是前大后小的样子,借着零件的突起部位保证安全。可那个突起实在是太小太薄了,如果那样设计的话,开不了多少枪后膛就会被冲掉。用枪的人如果正好在瞄准的话,肯定就会被冲掉的部件打伤,结果咱们都知道了,那个用枪的人确实已经死了。”种纬一口气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然后看着都已经停下手中工作的警察们。
“是啊!那个缺口我也看见了,当时也有点疑问。不过当时忙的得,没顾上多想。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这样。”高连长在一边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肯定了自己和种纬持同样的观点。
李探长长时间的沉默着,只是中间几次用目光和自己的同事们交流了几次。
过了半晌,李探长慢慢的开口说道:“那个部件已经从尸体的头部取出来了,我们也复原了一下那支枪。卡紧了似乎还能发射,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枪后膛是有问题的。当然,现在谁也不敢用这支枪了。”说到最后,李探长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些笑容。
“至于高连长和这位小同志说的,我们也有类似的判断。不过——第一,我们也有保密守则,不能说太多。第二,我们破案讲证据,一切到最后都要用证据说话。判断在被证实之前,只是一个假设。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二位提供这个判断,谢谢你们!”说罢,李探长站起身来,真诚的和高连长以及种纬等人握手告辞。
到了这里,这起枪案似乎就该这么结束了。至于后续如何破案,那是公安机关的事情了,一般到最后也和特警团无关。如果有关,那肯定又将是一场重兵出动,动刀动枪的*烦,总的来说还是不出事情的好。
春节前,特警团陆续又迎来了两批客人。
一批是市政府和警备区特地给特警团送来了一批过年的慰问品,甚至还带来了一句有关领导的承诺:领导记得特警团为驻地城市所做的贡献,也知道特警团目前的难处,领导会尽其所能的沟通、解决特警团的困难。但凡事有轻重缓急,市政府和警备区会多主沟通联系,争取尽早解决实际问题。
话说到这个地步,特警团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仅仅送来这批慰问品就证明那次庆功宴上的几位领导还是办事的,领导们还是记得特警团这回事的。特警团总不能让领导们别的重要的事情不干,专门解决特警团的问题吧?毕竟现在各地都在努力发展经济,凭什么就让驻地别的事情放一边,先解决你特警团家属随军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 守护平安
另一批来访的客人谁都想不到,居然是大梨头村马村长带着一众村民来送慰问品。m.www.uu234.net
马村长他们送来的慰问品都是他们村里的作物土产,还有一些从战备湖里打捞出来的新鲜鱼虾。等双方宾主见面,坐下来一聊才知道,枪案过后大梨头村真的大赚了一笔!
这个季节,无事可做的农民只剩下在家里“猫冬”,除了打牌吃饭,平时无聊至极。既然身边出了这么个热闹,附近的村民们自然要去看个新鲜。颇有经济头脑的马村长把那个泵房和那辆战士们临时制造的“土坦克车”当成了景点,安排专门人给四里八乡来看热闹的人们讲解。同时借着这个机会,在大梨头村村口办起了大集。
开始的时候,大集还只是大梨头村村民自己卖些东西。可后来,四里八乡的人一多,陆续又有不少小贩过来卖东西。卖东西的摊位一多,大梨头村委会便开始收摊位费进行管理。然后村里又安排村民给来赶集的村民们提供饮食,十来天下来真的大赚了一笔。
不要说当日损坏的一辆车了,大梨头村赚的钱都可以买两辆拖拉机了。再加上市政府连表彰带慰问发给村民的一些慰问品,大梨头村今年的春节简直再富足不过了。想着这回发财的缘由,马村长便带队跑到特警团慰问来了。
听到马村长带来的这个消息,特警团的官兵们也无不佩服马村长的聪明机智。至于马村长带来的慰问品,特警团上下也是盛情难却,两下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过,特警团的官兵们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官兵们身上自带的力气了。春节前的一天,特警团特地派出两个连的部队,帮着大梨头村上下好好地拾掇了一番——整修道路,打扫村容村貌,清理垃圾……
一天功夫下来,大梨头村完全变了个样子,村子里的百姓对这群踏实肯干的兵们无不交口称赞。从这一天起,大梨头村成了拥军村,特警团则把大梨头村周边当成了训练基地。每到节日和农忙时,特警团没少派出战士给大梨头村帮忙,甚至后来还有一些军官和退伍兵娶了大梨头村的女子为妻,这让两家的关系更近。不过这都是后话,自不必提。
春节,在这个万家团聚,举国欢腾的节日里,特警团的这个节日却过得别有一番滋味。
当全国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放假回家过年的时候。特警团不但不能放假休息,还进入了二级戒备状态。全团虽然称不上是枕戈待旦,但也做好了随时出征的准备。一旦哪里有事,特警团必须保证能够随时出征,守护百姓的节日安全。
请假的不要请了,不可能批的;没事也不要出去乱走了,就在营房里呆着吧;想出去运动一下?可以,但请保持体力,万一待会儿有任务需要武装越野,你要是跟不上可就有好果子吃了——既然这样,算了,还是在宿舍吹牛吧!
农历大年三十晚上,全团战士们都和全国亿万普通百姓一样,围坐在电视机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包着饺子。个别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的战士,还可以到团部往家里打个免费电话,报个平安,拜个年。
至于电视节目的好坏,战士们都没有挑剔。平时电视大多只让看新闻,偶尔看个球都得等连长开恩。今天电视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一个台,大家随便看,至于节目好坏倒没人在意了。
反正喜欢就看,不喜欢看的就好好包饺子准备呆会儿敞开了吃。今天最重要的是全连能聚在一起热闹一下,可以一直闹到半夜,这对这些平时按时起居,没有什么娱乐的战士们来说,才是最值得兴奋的。
晚上十一点钟,新年饺子才刚下锅,紧急集合的哨声响了。
全连战士除了少数留守人员之外,全体整理好装备登车,去哪儿?不知道!什么事?不要问!
夜黑沉沉的,寒风不是从车厢苫布的缝隙中吹进来,吹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
战士们抱着枪挤坐在一起,百无聊赖。有的低声讨论起哪个电视好看,哪个节目搞笑,哪个女主持漂亮;有的低声聊着家常,谈论着来自家乡的消息。
“种纬,你那儿看什么呢?”国勇超突然发现种纬一直从卡车驾驶室的小窗往车的前方张望着,好半天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在看风景啊,排长!”种纬随意的回答着国排长的问话,眼睛还在往前看着。现在是私下场合,又是过年,大家都表现得随便的很,哪怕是国排长这种铁腕带兵的人,也不会挑种纬话语中的不敬之处。
“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可看的?”班长张彪睁眼看了一下,便又闭上眼睛打盹。
“当然有可看的啊!”种纬语气轻松的说道:“你们可以看远处的灯光啊!那一片灯光就是一片居民区,一串灯光就是一条路,咱们就在这一片片的灯光里,沿着一串串的灯光穿行。除了咱们不能过节之外,那一片灯光就代表着一群正在过节的老百姓。用刚才电视节目里说的那句话,咱们就是那些守护千家万户平安的人。”
“哪儿那么多道道,看见一片灯光都能整这么多,要不写个总结就上万字,真能拽!”张彪不满的嘟囔着,努力扭了扭强壮的身躯,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张彪你还别不服气!人家种纬说的就是有道理,那什么……这叫亏了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对吧?种纬!”国勇超对张彪的表现很不满,对种纬表示了坚定的支持。
听到国勇超这样说,张彪忽然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望着变成一团黑影的国排长道:“排长,我发现你这些日子变化不小啊?!我们这样老兵的地位见低,这些新兵蛋子的地位已经要超过老兵了!”
“放屁!”国勇超语气强硬的否定着张彪的话,其实类似的话已经不是一个人跟他说起过了:“对我来讲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就是你张彪不行,尤其是文化方面。关键是你明知道自己不行,还不努力!你这叫自甘堕落,明白吗?”
“排长,我这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让我学文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我学文化要是好,何至于让老爹一顿打,直接给打进部队!”张彪抱怨道。
“你少找理由,文化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学都不晚,那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世界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明白吗?你不进步,早晚有一天社会会淘汰你!我告诉你飙子,你危险了,明白吗?你危险了!”国勇超半年半假的训斥着张彪,不过在这个黑暗的车厢里,战士们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件严肃的事情,都保持着轻松的心态看自己的两个领导逗闷子。
“排长,班长,你们看……”种纬忽然插了一句话,往前言的夜空指着。
“看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国勇超顺着小窗往前一看,只看到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有啊!排长,你离近点看。”种纬继续坚持道。
国勇超挤过几个战士,顺着种纬指示的方向继续向前看,还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到底让我看什么啊,这黑咕隆咚的!”
“排长,你往天边看,天边是一片灯光,只不过太远了。”种纬再次说明道。
“天边……”国勇超往远处的地平线望去,果然天边一边蒙蒙的光,那应该是一座巨大的城市!
“是京城!咱们是往京城去的!”国勇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看样子又是让咱们去转一圈,防止发生意外的,去年十一就是这样的,不用担心!
“是啊!”种纬肯定地说道。不过他又接着说道:“排长,你看那远远的灯光,安安静静的,像不像是一个等着咱们去保护的姑娘?”
“不是一个!是上千万大姑娘。不对,去了上岁数的、结了婚的和小丫头,怎么也就几百万吧!”张彪挤到近处耍着贫嘴。
“一边气!我发现你小子嘴就那么臭呢!?”国勇超一膝盖把张彪顶得趴在地板上,回过头来继续向前方望去,久久不语。
“你别说,按着种纬这么一说啊,这京城可就越看越有味道了!”过了好一会儿,国勇超才缓缓的说道:“我记得上学时学过一个词儿,叫拟人!咱们又常说祖国是母亲,那把这京城说成是姑娘又有什么不对?”
国勇超这番话出口,其他人谁也说不出不是来了。反倒有越来越多的战士挤到小小的窗口,望着远处越来越大的巨型城市。
灯光,渐渐地从一线,连成了一片,城市的轮廓也渐渐地变得清晰。高大楼宇,如繁星般闪烁,宁静的道路上,只有瘳瘳几辆车在通行。道路上,随处可见的是欢度春节之类的霓虹标语,把诺大的城市装典得炫丽多姿。
第三十二章 疯狂奔跑
“真漂亮!以前也来过好几次,怎么就没发现呢?”国勇超楠楠的说道。
整个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缓缓地开进在城市的街道上。猛然间,一片爆竹声连绵的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马上十二点了!把车帘撩起来!咱跟京城的老百姓一块儿过年!”国勇超兴奋的说道。
车帘被撩了起来,清冷的夜风伴着鞭炮的硝烟味一下子浓烈了起来,冲击着士兵们的情绪!五光十色的焰火燃了起来,让天地都改变了颜色;连绵的鞭炮声响成了一片,跳跃的闪光映得每个战士的眼光一闪一闪的。
“过年啦!”国勇超突然朝着变幻多姿的夜空大吼了一声。他这一带动,其他战士也有样学样的喊了起来!一片过年了的喊声甚至压制住了鞭炮的声音。
很多正在路边放鞭炮的百姓被这喊声惊动,看到是这样一群兵们挤在车厢口狂喊,他们有的抱以善意的一笑,有的则应和似的跟着这群一闪而过的兵们一起振臂呼喊了起来。
一时间,车上车下狂呼乱喊,无论是百姓还是军人,大家都用一样的心情迎接着新年的钟声。
“我将来一定要娶个京城里的媳妇儿!”没头没脑的,平时少言寡语的牛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车里的兵们突然一楞,接着便是轰堂大笑,笑声回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牛柳咋开始想媳妇啦?这标准还挺高的么?”副班长王景林打趣道。其他的兵们一听,跟着起哄。
“牛柳,你知道京城的女人眼光多高?你小子也就个子高点其他的……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张彪跟着揶揄道。
“不许笑话人家牛柳!”国勇超“正经”的站了出来:“人家牛柳这是胸有大志!不过牛柳哇,跟排长说说为啥非得娶个京城媳妇儿啊?”说到这儿,国勇超自己也笑出了声。
“凭啥不能娶京城媳妇儿?他们不是人啊?”牛柳有些急了,突然冒出一句,把刚刚还在笑话他的人一下子镇住了。等人们醒过味来,又是更大的一片笑声。
“他们住在京城,只说明他们的爹妈生长在这里;我凭什么就进不来?凭什么就不能娶个京城媳妇儿?”牛柳说了句很辩证的话,让兵们稍稍语涩了一下。不过即使这样,仍没人相信牛柳在这年春节许下的这个有些狂妄的愿望,大家不过一笑了之。
当若干年后,牛柳的这个愿望真的实现的时候,种纬才想起那年冬天那个沉默寡言的士兵在寒冷的军车里立下的那句誓言。
汽车在京城转悠了一个小时。当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复又变得如处子般宁静时,这群年轻的守护者们静悄悄地返回了他们的营地。
即使那年那晚那群兵们的年夜饭是粘连成一坨的饺子,多年后也依然让这群兵们难以忘怀。
冬天慢慢过去,春天即将到来。
军营里的日子还如往常一般,除了训练,训练,还是训练。不过这一年训练场上发生的,注定会与往年不同。
三连,这个一连的最大竞争对手,在第一次任务失手,第二次任务成了配角之后。痛定思痛之下,全连严格抓起了训练。仅仅一个冬天的时间,三连几乎在全部训练项目上都具有了挑战一连的实力。
最让一连感到不舒服的是三连的口号:“为了班长,毙掉一连!”
为了班长,这大家都理解。三连的战士们在一次战斗中就失去了一个班的两个班长,战士们用口号纪念他们的班长这很正常。可你们班长牺牲又不是一连害的,把这两句话放一块儿怎么那么别扭?
为了这件事,高连长和其他一连的军官们没少找许志利的麻烦。可许志利一句:这是战士们自己编的,我提醒他们了,可他们就是不改,你让我怎么办,就敷衍了事了。
很快,这句口号的副作用也显现出来了。那就是一连的兵听见这句口号往往就会回三连一句:“痴心妄想!”然后就是一连和三连之间的一场训练大比拼。
就在这种不断攀比与斗气的氛围中,特警团的训练成绩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提高着。也许是尝到了这种斗气是练兵的效果,团部作训股不断推出对抗式训练比赛,让训练的热度始终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上,直到一次必然的意外发生。
三连的训练成绩提升很快,但其中提升最快的一个兵,就是当日被班长救下的那名叫张春生的兵。尤其是他五公里越野的成绩,已经接近全团的顶尖水平。要知道在三个月之前,这个兵的五公里成绩还处在中游水平。成绩窜升之快,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在初春的一场比赛上,种纬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疯狂!
徒手五公里越野,在参军入伍一年多以后,种纬的成绩已经是全团的佼佼者,成绩稳定在十八分以内,最好的时候接近十七分。凭借这个成绩,种纬在全团一直稳居前六名。但在这次五公里测评中,种纬受到了来自张春生的强烈挑战。
【这里有必要说一点:正常部队训练不是专项练田径,军人、尤其是特种兵需要练的科目很多,不可能专在五公里上下太功夫,成绩自然和专业运动员没法比,那些说士兵五公里越野动辄跑十三四分的军事小白和喝大了吹牛打屁的退伍兵还是省省吧】
比赛一开始,种纬就冲到了队列的最前端和全团的几个顶尖高手一起领跑。可跑出了一千五百米左右,领跑集团里就多了一个异类——张春生。
一见领先集团冒出来个新面孔,老兵们开始纷纷提速、变速想把张春生挤出领跑集团。老兵都是欺生的,想要得到他们尊的重你就必须拿出点实力来,当初种纬也是从一群老兵的围堵中左冲右突出来的。
谁料想,老兵们连续几次变速,张春生居然没有上当。他一直采取紧跟的策略,不远不近的跟着领跑集团,没有盲目跟随老兵们的变速。
开始,老兵们还以为是张春生挺聪明没上当。等到跑到快四公里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张春生的眼睛一直盯着种纬,原来他一直在瞄着种纬的速度在跑。这个时候甩掉张春生的任务也就心照不宣地交给了种纬,老兵们则变成了跟随看戏的角色。
种纬自然也不喜欢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他加深呼吸深度,调整步频,渐渐把速度提了起来。见种纬提速,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张春生也跟着提起了速,紧紧跟随。
见张春生还能继续紧跟,种纬干脆再次加深呼吸,步伐加大,把速度又往上提升了一点,而且保持这种速度至少四百米不掉速。时间一长,张春生和一班老兵都他被甩了出去。
可就在距离终点还有三百多米,种纬略略降速调整状态的时候,身边沉重的脚步和呼吸声响起,这个张春生居然又跟了上来。再回头看,那班老兵已经落后了足足一百多米,显见是跟不上了。
此时的张春生似乎跑发了性子,整个人用一种略有些机械笨拙的跑姿往前冲着,甚至速度一度超过了种纬。种纬岂是容让人的角色,见对方想要超越自己,自忖还有些体力的种纬干脆把速度加到最大,准备来个三百米的大冲刺。
两个人肩挨肩拼起了速度,步伐都迈得很大。时间一长,呼吸都变得急促沉重,都不得不张开嘴用力呼吸。跑道上围观的战士们看见他们两人在拼速度,都开始跟着喝彩助威起来。
让种纬非常意外的是,张春生这个几个月前公认的体能菜鸟,居然能跟自己一路拼速度而且能坚持着一直撑下来,直到距离终点线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种纬的体力也是所剩无几了。就在他试图调动剩余的体力,完成冲刺甩掉对手拿下第一名的时候。身旁的张春生突然扭过头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种纬,嗓子里嘶哑地吼了一句:班长!然后就突然迈着沉重的步子加速超了出去。
种纬被张春生吓了一跳。不是被他吼的那一声吓的,而是张春生那直楞楞的眼神和近乎疯狂的神情。就在那一瞬间,种纬忽然意识到对方有些不正常了。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对方已经超出了种纬七八米。任凭种纬调动了剩余的全部体力,也只能在终点线的位置上追到只差一个身位的距离,没能最终超越对手。
一过终点线,顺利拿到第一的张春生已经站都站不住了,完全靠三连的战友们扶持才能勉强不倒下。而围着他的三连战友们则拼命的高喊:“第一!张春生第一,灭掉一连啦!”而一连这边的人,则望着喘息中的种纬无奈的摇头叹息着。
看着被众人扶着,眼神依然疯狂和木然的张春生,种纬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精神失常!
就在种纬犹豫着是不是要过去提醒一下三连的人时,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种纬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连长高俊岭。高俊岭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没用了,现在三连这个样子,听不进去的。
可是这个兵这样下去,会给练废的!种纬说道。
你小子以为老熊不明白么?他也没办法。打三连那次出了伤亡之后,三连是魂魄全丢。就算最后魂找回来了,魄还没找齐呢。高俊岭叹息一声道。
第三十三章 奉命追逃
一次五公里的胜利,让三连把张春生捧到了天上。顶 点 X 23 U S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张春生成了知耻后勇,为了报答牺牲班长的恩情,努力训练的典型。
但是,有句成语叫盛名难副。张春生本身的天姿一般,近期的训练成绩提升完全是涸泽而渔的结果。每当他顶不住的时候,就会有老兵跟他说:你对的起班长吗?等他累得不行的时候,又会有人问他,班长当初是怎么跟你讲的?
一来二去,为了班长,报答班长,成了张春生生活的全部,也成了他的口头禅。尽管后来许志利也发现了问题,专门对他的训练量进行了调整,但为时已晚。张春生的状态已经用不着别人提醒什么,他经常一个人神情木然的训练,嘴里常念念有词地叨咕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他已经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也走不出来了——他精神失常了。
不得已,部队把张春生送进了医院。几个月后,变得白白胖胖的张春生回来了,然后他直接被调进团部当公务员。
其实团部平时也并没有安排什么工作给他干,也就是让他开会的时候给大家倒倒水,开完会收拾一下会议室,仅此而已了。
可即使这样,他也有很多次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呆呆地坐在那里不道在想什么。好在全团的军官们都知道他的情况,就连袁团长在叫他不应的情况下,也是自己起来倒水喝的。等待张春生的,只能是再过两年后退役的命运。
张春生发病后,三连便再不是之前的那个三连了。尽管在一些训练和对抗中往往还能和一连一较高下,但三连的气势已经散了。面对着三连现在的局面,高连长通过和许志利连长沟通,私下达成了共识。一连也多次在训练比赛中采取了退让的态度,尽量避免刺激三连官兵脆弱的神经。
随着两次任务不利,再加上急功近利的训练方式被证明完全失败。一批老三连的军官陆续被调换,连长许志利终于完全掌握了三连。只是现在的三连已经今非昔比,许志利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三连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初春的一天晚上,天气还很冷,特警团再次接到任务,奉命出发。
这次特警团的任务是配合地方公安和劳改机关,搜索逃跑的劳改犯。
按常理,这种任务往常都是由协助管理劳改矿山的武警完成的。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上级将搜索逃犯的任务直接给了特警团。
发生逃脱的劳改矿山位于一处山区。发生的脱逃事件的时间是在前一天劳改犯们结束一天的劳动收队的时候,负责收押的管教人员才发现少了三名劳改犯。管教人员先是求助于看押犯人的武警官兵,在多轮搜索未果后,武警官兵只好将其余犯人先收回看押,然后向上级报告了这起逃脱事件。
第一天的时候,缉捕逃犯的工作还是由警戒劳改矿山的武警支队进行的。但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特警团就得到了出动并且从武警手中接管缉捕任务的命令。这说明就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有一些其他重要的事情发生,让上级突然改变了想法。
特警团按时到达矿山所在区域后,首先和封锁各卡口的武警部队进行了交接。接管了多个卡死矿山出入通道的重要卡口,开始担负起封锁交通,搜索逃犯的任务。至于大规模的搜山和搜捕工作,由于此时天色已晚,只能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能进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伴着初春阴冷的晨风,特警团的官兵们早早就整理好了装备,准备开始一整天的搜捕工作。
团长袁以刚带领一众军官出现了。昨天晚上,他已经与相关人员开过了会,了解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现在他召集各部连排主官召开追逃军事会议,就是要详细分配各部搜索目标任务区。
由于逃犯已经逃走了一整天,追逃指挥部按照步行逃亡的速度,确定了各部负责的目标区域范围,特警团全团出动准备进行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当追逃会议结束,各部军官纷纷散去的时候,正在一边休息等候任务分配的种纬眼尖,一眼从人群中发现了一名长着酒糟鼻的警察——李探长!
听到种纬的呼唤,李探长转过头来,看到是种纬在喊他,当即走过来和种纬等人握手致意。
从去年春节前到现在,李探长的样貌变化可是相当的,如今的他看起来比那是苍老得多。不仅眼中的红丝变得比当初更多了,连两鬓的白发似乎都比当初多了不少。配上他本就有些苍白的皮肤,额头上深刻的皱纹,要说他是六十岁的人,恐怕也有人相信。实际上,李探长还不足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李探长,您这是怎么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怎么好像老了不少呢!”国排长说话没什么顾忌,一下子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唉!”李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不这些日子光忙着这个枪案呢!从年前一直忙到现在,还结不了案,领导那儿没少骂,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当刑警的,日子不好过哟。”
“李探长,你来到这儿,莫非……”种纬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似乎理解了上级突然调特警团来搜捕逃犯的目的。
“小鬼头!就你聪明!”李探长疲惫地笑了一笑,拍了拍种纬的肩头。对这个小了自己一半儿的战士,李探长很是喜爱。
“是嘛?!李探长,这么说,这个案子就快要破了?”国排长有些兴奋了起来,他问道:“这样的话,那个造冲锋手枪的人抓着了么?”
“没有,没有,严格的说,这个案子还没破!目前只是发现了关键的线索。不过意外的是,等我们知道关键人正在劳改队服刑,准备来找他的时候他居然已经逃跑了。”李探长有些无奈的说道。
“还没破案啊!”国排长失望的摇了摇头,显然也对李探长的办案能力有些置疑。
“李探长,现在能透露一下这个案子的进展吗?怎么您找到关键人的线索了,这个关键人反倒已经跑了?”种纬有些疑惑的问道。
“要不说你鬼呢!多说一句就让你听出来了。”李探长用手点了点种纬道:“你小子将来要是不当警察可就真可惜了,这脑子转的就是快。”
“他当不了警察,这小子憋着当将军呢!”在边上一直探头探脑的班长张彪终于插话道。
“好啊,当将军好!有志气!”李探长闻听张彪的话不由得由衷地赞叹道。
“别乱插话,这儿说正事呢!”国勇超一膀子把张彪靠开,不舍地追问道:“李探长,您别停,接着说啊!”
李探长本能的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唉,也好吧,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这个案子还得有求于你们,多跟你们透露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样,李探长的话匣子打开了。
其实这一说起来众人才知道,严格来讲,这起枪案已经侦破了一半儿。为什么呢,因为这起枪案应该分为两个案件。第一起案件是持枪团伙案;第二起案件则是非法制造贩卖枪械案。
第一起案随着尸源的确认,很快就查清楚了个大概。那几名枪匪,包括第一个被警察发现,最后选择同归于尽的家伙,他们这伙人都是有案底的逃犯。这其中除了那个想要投降的家伙没有命案外,其他几个手上都有人命案,是一伙彻头彻尾的亡命徒。
这伙人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这么多的枪支,然后就组成了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小团伙。平时专门替人干些看场子,追债的脏活儿,偶也也客串一回杀手,干些报复杀人的买卖。年前那一次,这些家伙是被一个贩毒团伙收买,准备去城区一家从毒枭处购买了毒品却又迟迟不给钱的老板那里追债的。结果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没来得及进城,就栽在了特警团的手上。
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被李探长他们查清了来龙去脉。因为贩毒有缉毒处管着,枪案有大案处管着,李探长已经早早把案卷交了出去。现在那部分的人犯也都到案,很快就要走法律程序了。到了这个时候,第一起案件李探长该干的活儿已经干完了,没他什么事了。
真正让他为难的,是追查那起非法制造贩卖枪械案。
这第二起案子,难就难在买枪的人已经死了,想要查到那支枪的来历自然是难上加难。起初的时候,李探长他们查案走了不少弯路,他们查找了很多地下私造枪支的作坊。可查获的枪支大多是只能发射霰弹的老式猎枪,不要说这种制造精良的冲锋手枪了,连能一支能发射制式子弹的枪都造不出来。
就这样,李探长他们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不得不把目光又放回到那支做工精致的冲锋手枪上来。
第三十四章 劳而无功
看着这支无论设计、做工都称得上是上上之选的冲锋手枪,李探长除了能判断出造枪者的技艺精湛,应该是专业人士之外,再难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李探长不死心,抱着这支手枪研究了好几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从后膛损坏上部件上找到了一个线索。细心的李探长发现:被后座力冲掉的部件两侧的受力部位的颜色有些深,他怀疑造枪者是故意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不过,由于李探长对枪械工艺并不熟悉,于是他找到了一些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有用的意见。可惜,结果让李探长失望得很,因为他找到的大多是枪械修理方面的专业人员,没有制造方面的技术人员。这些人给他的意见也只是对方是枪械制造的高手,那个缺口像是故意为之的,和之前种纬的发现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死心的李探长多方寻找,终于通过关系找到了市机械制造厂的一名之前从事过枪械部件生产的工程师。这回他算找对了人,那名工程师一看那个部件就告诉李探长,造枪者对这个部件进行过热处理,目的就是让这支枪的后膛卡榫变得不安全。经过这样处理的枪拿在手里,打不了多少枪后膛就会炸开,用枪者不死即伤。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李探长喜出望外,赶忙请教对方希望对方能够从工艺上再给找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那名工程师经过仔细研究,还真的在那个被冲掉的部件上发现一个细节:在那个因为冲击脱落的部件的摩擦面上,似乎有一处隐隐的压痕,仔细辨认似乎是一串号码。
为了能看清这串号码到底是什么。李探长请这名工程师用专门的金属晶相检测仪进行了检测,通过一系列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个六位数的号码。
李探长拿着这串号码如获至宝,又经过一系列麻烦到几乎让人崩溃的调查,终于查出这串号码是属于四川某军工企业的一位老技工的编码。而当李探长找到这家企业的时候才得知,这个编码的主人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调到了本市,这个编码已经作废了。
李探长又通过查到的信息,寻找这位老技工的行踪。却意外的发现老技工调到本市后,起初是供职于本市一家军工企业,可谁料八十年代初这家企业改制,已经接近退休年龄的老技工在得到了一笔养老钱后,已经与企业解除了所有的关系。
不死心的李探长又通过户籍系统的查询,终于找到了老技工的现住址。谁知道,当李探长找上门去的时候,却从老人的儿媳那里意外得知,老人因为身患老年痴呆症,已经走失好了好一阵子了。
李探长又询问老人儿子的去向,这才得知老人的儿子因为打架斗殴,已经被送去劳改了。此时,李探长还没有对老人的儿子有所关注。直到他回去仔细研究资料的时候才发现:老人的儿子曾在市钢材厂上班,而那个厂子七十年代到八十年初,一直在为军工企业配套生产7.62毫米口径的无缝钢管。
而到了九十年代初,军工订单没有了。加之乡镇企业的兴起,市钢材厂效益严重下滑,工人们大多无事可做,大部分只能领到部分工资。很多人被迫选择下岗分流自谋职业,老人的儿子也是一个下岗工人。
可让李探长疑惑的是,据他对老人儿媳家的探访发现,这个据说是下岗后并无正当职业的人,家里的生活条件却还相当的不错。直到这里,李探长的注意力才完全被老人的儿子吸引了。他认为老人的儿子肯定有故事,老人也并非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而是另有隐情。
可是,当李探长带人到劳场农场希望和老人的儿子面谈的时候,这才知道在他去的头一天晚上,老人的儿子逃跑了。而此时距离老人儿子的劳改期限,只不过剩下短短的半年时间!
为了提前半年时间获得自由,却甘冒当逃犯和被抓后判重刑的风险,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可最不正常的是,自己不过刚去老人家里了解了一点情况,可仅仅几天以后老人的儿子就选择了越狱,这事情怎么都透露着邪异!
最让李探长不放心的是,经过对劳改队的调查,老人的儿子越狱之前,并没有和任何劳改队以外的人见过面。这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把李探长去他家的消息传过来,肯定就是内部的人干的才对。再加上三名逃犯的越狱行为发生时,武警也没有及时发现,这更加重了李探长的怀疑。
于是李探长直接和上级建议,把自始至终和此案没有关联的特警团调了过来,希望借特警团的手抓获三名越狱逃犯。就这样,特警团受命出动!
说完案件的来龙去脉,面色疲惫苍老的李探长向着特一连在场的几人鞠了一躬,道:“现在这个案子就拜托几位战友啦!抓住这几个逃犯这个案子恐怕就要真相大白了,拜托啦!”被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官兵们急忙谦让,弄得大伙都怪不好意思的。
“李探长,另两名逃犯和这个老人的儿子有没有什么瓜葛?”种纬想到了更深的一层,他开口问道。
“目前看,没有!据我所知,他们之前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当然这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之间有其他联系,只是我们还不掌握。”李探长很满意种纬思虑的周全,认真的答道。
大规模的搜山行动开始了!
与去年秋天那场搜索不同的是,如今的特警团经过了专项训练,对完成搜索追捕任务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搜索办法和协调体系。各部行动起来举止有序,迅速高效,搜捕效率和去年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更让人兴奋的是,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训练和准备,军犬连的军犬已经可以派上用场,虽然还不能像警犬那样通过嗅源追踪逃犯,但在山地环境下搜索和预警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搜索,各部都是一无所获。不要说没有发现逃犯的踪影,整个搜索区域里就连新鲜的人类遗留线索都没有,似乎那三名逃犯根本就没在这个区域出现过。
晚上开会的时候,有部分军官置疑是不是搞错了搜索方向,因为目标区域里实在是太干净了。这个季节草干枝枯,三个逃犯经过,不可能连个脚印和碰断的枯枝都没有留下。
还有人置疑军犬是不是不管用。结果这句置疑的话,让军犬连连长冲冲大怒。他直接向置疑军犬的人下了挑战书:“明天你安排两个兵当逃犯,只要在目标区域里,你看我的军犬搜不搜得到!只是搜到的时候你的人小心点,别让军犬当点心给吃了!”
最后,还是袁团长站出了制止了这场纠纷。他命令,第二天还要既定计划对剩下的区域进行搜索,如果有调整还需要他和警方的人进一步沟通而定。
第二天,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全团官兵都开始对这中逃犯的行踪产生了怀疑。加之之前武警搜捕了一天就被撤换的事情已经被大家得知,很多人开始怀疑在特警团到达之前,三名逃犯已经逃了出去。
而且战士们还得到了一个消息:由于劳改队还有涉及出口的生产任务需要完成,这片矿山停工的时间最多只能是三天。此前武警搜索已经用去了一天,特警团已经用了两天时间。如果再继续停工搜索的话,开采下来的矿石不能及时运到到港口装船,一旦误了船期,影响了这个国际订单,损失将是难以估量的。
而这片矿山,如果是在白天走大路搭车,一天就能跑出去。如果是走山路,即便是走得比较慢的人,最多三天也能走出去。三天是劳改矿山能够停工的最长期限,也是确认逃犯已经逃走的最后期限。
只到这个消息,劳累了两天的官兵们颇为不满。个别刺头已经喊出了什么:破辽国徒劳无功之类的话。
其实,官兵们的情绪很容易理解。特警团自成军以来备受关注,特别是去年执行了一次并不太成功的任务之后就更是如此。全团享受着堪比空军的一流供应待遇,却拿不出来说得上的战绩,官兵们都觉得这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情绪归情绪,事情还得有人去做!最后,经过上级与劳改主管部门的沟通,对矿山的搜索期限又被增加了一天。也就是如果明天天黑前特警团再找不到有效线索,就将解除封锁并退出这片矿山,劳改矿将恢复生产。
然而,让人最为失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第三天的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和前两天搜索结果并无不同。
连续三天的大面积搜山,让特警团上下无论是精力、体力、还是情绪,都面临着巨大的折磨和考验。不要说是人,就连军犬连的军犬都有好几只因为太过劳累,可能会影响健康而提前退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回马一枪
第三天天黑前,特警团早早的收了队。
三天辛苦的忙碌,最终却一无所获,这意味着这三名逃犯已经逃出了这片大山,特警团失败了。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这三名逃犯,用李探长的话说:“只能慢慢的去大海捞针了,什么时候能趟出来,那却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就等着团指一声令下全员撤离了。这个结果让特警团上下很难接受,但也没什么办法。不论最后放走了逃犯的责任人是武警还是特警团,这都不是一次成功的任务,都让人心理不舒服,无法释怀。
特警团有关领导和公安、劳改以及武警方面代表还在开会。会议结束后,特警团就将全员登车,退出这片矿山。
战士们都集结在自己连队的车辆附近,在黄昏的黑暗中无聊的说着话,聊着天,等待着。
种纬觉得心烦意乱,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躲到临时营地的一处灯杆下面,把这几天搜索行动中值得记忆的东西都记录下来。牛柳和黄海杨两人陪在他的左右,不时的回想着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帮助种纬回忆起一些东西。
“怎么在这儿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种纬的思路。
种纬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李探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三天前相比,李探长脸上的疲惫之色越发的明显,站在那里他那瘦削的身影随着灯光的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再往团部方向看去,种纬看到团领导们已经在和劳改、武警的代表们握手做别了,这意味着这次任务彻底结束了。
“哦,我想把这次任务中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回去后好好的总结。”种纬向眼前这位和自己父亲年龄相访的老警察说道。
“好,好习惯。”李探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疲惫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对种纬道:“那也别在这儿写啊,光线不好,灯下黑啊!”说完这句话,他拍了拍种纬的肩膀就转身离去了,那背影是一片萧瑟。
“灯下黑!灯下黑!”种纬重复了两遍这句话,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这三个字给拨动了。
“李探长,等一等!”说着话,种纬连跑几步,向李探长追了过去。
李探长此时已经走远,听到种纬在后面喊自己,便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着向自己跑近的种纬。
哨声响起,各部开始登车,牛柳和黄海杨也在一边提醒着种纬。
“李探长,灯下黑!”种纬不管不顾地跑到李探长跟前,眼睛里似乎闪着火,冒着光,直视着李探长的眼睛。
“灯下黑!”李探长先是一楞,过了几秒钟他眼里似乎也燃起了火光。不过稍稍持续了不久,他眼里的火光又渐渐熄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有好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李探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李探长,特警团这么多年,没打过糊涂仗。用我们历任团长的话说:襄城团可以打不赢,但不能打糊里糊涂的仗,更不能糊里糊涂的败!那样就永远也别想打胜仗!”种纬急促地对李探长说道,牛柳和黄海杨已经在用力的拉种纬的手臂了。
“糊里糊涂……”李探长在嘴里叨唠着种纬的话,一时有些发痴。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催促种纬道:“你快去集合吧,军法无情啊!”
种纬三人狂跑着去登车了,车上是国勇超一连串毫不顾忌的斥骂声。
车流滚滚,特警团的车队启动了,在劳改矿、武警代表的注视下,隆隆地走远。
“糊里糊涂……灯下黑……”李探长还是僵立在那里,望着远处的车队久久无言。当他回过头,看到劳改、武警代表看向自己的,略带歉意的眼神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静悄悄地笑了。
他向那几位挥手示意,登上了自己的车子,尾随着特警团的车队离开了这片矿山。
黑夜彻底的降临了下来,整片矿山都归于宁静。明天天亮的时候,大队的劳改犯人将重归这里,继续进行生产作业。大量的工程车辆辆将驶进这里,将矿石装运到港口,装船出口到地球的另一端。
夜色宁静,山路上只剩下武警执勤点的灯光还在闪烁,为夜色凭添上一分生气。
凌晨时分,当墨色一片的天地渐渐染上几分灰白时,山路上似乎有了些许的动静。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山路上的动静突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彻底撕破了拂晓的宁静。
“欧,欧,欧……”短促而低沉的吠叫声,标志着一股力量的回归,也敲响了一小撮人的丧钟。
紧随着军犬吠叫声响起的,是张彪那独特的嘶哑的大嗓门儿:“哈哈,找了三天,终于让老子找到这条大鱼啦!我头一回觉得这狗叫声这么好听,回头我一定要抱着它亲上几口……”
紧跟着张彪那张狂的说话声的,是国勇超闷声闷气的呵斥声。
就在这一系列的声音之后,两支十多人的小队突然出现在了相距山间的小道不远的两处山峰上。在小队的最前方,两名军犬连的战士,牵着军犬连最雄壮的两条军犬“黑豹”和“海豚”走在最前方。
这两支小队正是由特警团一连一排最精锐的战士们组成的搜捕小分队,他们在头一天晚上乘车离开矿区后,突然之间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出现在了山区,并且终于等到了消失了四天的目标的重新出现。
昨天晚上,当李探长赶上了特警团的车队,并且把袁团长的车子拦下时,还没人会想到这件事情会有所转机。但当李探长对袁团长问出:“听说特警团不打糊涂仗?”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切就都改变了。
特警团照常返回了驻地,但其中最精锐的一支小分队却被留了下来。他们配备了两条军犬和通讯设备,得到的任务是山地条件下的夜间搜索训练。
在这片矿山忙碌了三天的时间,让他们轻松的避过了武警的哨卡。接着,整支小分队一分为二,遥遥相望地卡住了矿山唯一出山通道的两处制高点。
一直等到拂晓时分,处于潜伏状态的两条军犬几乎同时发出了预警。两支小队也几乎是同时行动,在军犬的引导下,向着发出声音的目标追踪而去。
有了军犬的引导,即使在黑暗的山地条件下,战士们也能像白天一样在山地间快速奔行。更何况战士们已经在这片矿区奔忙了三天,而且现在的天光还在越来越亮。
循着可疑的声响追出不到一里地,军犬黑豹就从路边的草丛中衔出了一包脏兮兮的衣物。当战士们借着黎明的光线看清那衣服标志性的条纹时,枯守了一夜的战士们愈发的兴奋:大鱼果真进网了!
收到了成果之后,战士们追踪的步伐更加的轻快。很快又向前追出了两里地,又陆续发现几件被扔到岔路上的几件衣物。只是由于军犬的存在,逃犯的这点小伎俩完全不够瞧,军犬让小分队始终保持着正确的追击路线。
当小分队冲上一处小山丘时,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弯曲的小河从山丘下流过,小河上架着一架水泥拱桥,拱桥的前方两百多米远的地方,两条打扮成普通人模样的家伙正在往前飞奔。
那两人奔跑的方向正是矿区出山的交通要道,只要有运送矿石的车辆从此路过,他们只要在车辆拐弯减速的时候扒上车,他们就能够拥有自由。只是现在,他们无论怎么向前奔跑,都只会离自由越来越远。
“哒!”国勇超站在山丘的最高处,向着天空发了一枪。沉闷的枪声唤醒了沉睡的矿山,回声在山梁间环绕,一时间让人弄不清到底响了几枪。
听到这声枪声响起,正在奔跑中的两人终于清醒了起来。往前跑了没几步,都陆续趴伏到了地上。他们很清楚,在这样开阔的地方,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子弹。
两支小分队汇合了起来,在两条出色的军犬的引领下,迅速赶到了两名逃犯跟前围住了他们。
两条雄壮的军犬还在努力的冲撞着,像是要扑上去把两名害得他们奔波了三天的逃犯撕成碎片。吓得两名逃犯脸朝下紧紧的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跑啊!跑啊!”张彪站在两名逃犯中间,张扬的叫着:“看看你们跑得快还是我的黑豹跑得快!我们家的小美人儿三天都没休息好吃好了,你们接着跑就能让她吃口肉。”
这个无良的班长!一旦兴奋起来就原形毕露了,不愧为特警团公认的“飙子”。昨天晚上他还抱怨两条还算是新兵的军犬对他这个老班长不够恭敬,此时看到军犬作用这么大,黑豹立刻就成了“他的”,连海豚这支雌性军犬也成了“我们家的小美人儿”。
看到他表现出的这个样子,两名军犬连的战士既鄙夷又骄傲。他们隐忍的时间比其他连队都长,直到现在才露了脸,打了一出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