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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犇命牛     夜虎txt下载     夜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如实交待

    高连长没有说话,而且回过头去径直走到那个团伙小头目面前问道:“想明白了吗?说不说?”

    小头目眼睛四下转了转,有些胆怯,却又带着侥幸心理不肯放弃。m.www.uu234.net

    高连长轻蔑的哼了一声,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一会儿想说的时候,就使劲点头吧。”说着话,他抬手扣住小头目的下颌骨。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小头目的下巴就被摘了下来。

    “啊!”一声轻轻的惊呼从国勇超的身后传来,国排长回头看了看用手捂住樱唇的白洁道:“开眼吧?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可得坚持住。”

    “唔……”这间屋里很快便发出了一种压抑的*声,间或传来木椅挤压和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吱吱声和咚咚声。这些声音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样子。刚关闭没多久的门就猛地被人从屋里打开了,女主持人白洁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面冲出来,冲到对面的墙根前,扶着墙就吐了起来。

    在他身后,国勇超晃着膀子走了出来,站到了白洁身后。等这位一向高贵矜持的女主持人吐完了,这才以一种欠抽的口气说道:“说不让你进去吧,你非进去,这回开了眼了?晚上睡觉该做恶梦了!”

    听到他这话,女主持人一下子转过身来,咬牙忍住胸中呕吐的**,重重地在国勇超的肩膀上砸了一拳道:“谁知道……”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被手掌上传来的反震的之力震得咽了下去。白洁咧开了樱桃小嘴,滋滋地吸着气,连连甩着手。冲着国勇超连连跺脚,却再也不敢用自己的拳头去尝试国勇超的抗击打能力了。

    国勇超嘿嘿地坏笑着转过身去,看着种纬打开办公室的门,两名脸色有些发白的战士拖着脸色更加惨白的盗窃团伙小头目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高连长和种纬等人。

    看着国排长那一脸坏笑,种纬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可是看看国排长身后那个集美丽知性和高贵于一身的女主持人,种纬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国排长毕竟是个军人,又在老家有了妻室。即使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就算有那贼胆儿,也因为身在部队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贼?

    那名小头目又被拖回了会议室里,只是这次他傻呵呵的张着嘴,一个劲的点着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直到高连长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揉一托,才把他的下颌骨复位,他长出了一口气,才算能重新开口讲话。

    直到这个时候,国勇超才带着那位脸色白里泛着青的女主持回到会议室,重新落座。国勇超对面的赵团副冲国勇超咧了咧嘴,偷偷的伸了伸大拇指,却没敢说话。

    “想明白了?不用我们再废事了吧?”市局局长冷冷的开口问道。

    小头目咧了咧嘴,显然刚才的那一幕让他不堪回首。他狠了狠心道:“说倒是能说,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讲条件?高连长……”一听对方还有条件,市局局长立刻不耐烦了。

    “别,别,我说,可是你们是起码得保我一条命吧?”小头目吓坏了,他努力挣扎着,说什么也不愿意被带回到刚才那一间屋去。

    “谁想要你的命?”市局局长伸手拦住高连长他们要把这家伙弄走的举动,追问他道。

    “三老!三老定的帮规可严呢。这老东西上次就把一个不听话的小辈让人给废了。”小头目心有余悸地说道。

    “放心吧,你们那个三老也是自身难保!”市局局长安慰了他一句道。

    “可是……”小头目还是犹豫着不肯讲。

    “高连长!”市局局长有些毛了,直接呼唤道。

    “别,别……”一听又要被带到旁边屋去,小头目立刻就怕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就知道三老说这叫什么五鼠闹京城,来了五个大伙。准备斗斗手艺,然后争个盗行的什么老大的位置。就说是一周时间,过了一周按人头算,哪个伙拿得多,算盟主!不服的再单挑,挑出几个高手一来,再明着趟一回路子。”

    还五鼠闹京城!这是《三侠五义》听多了闲出病来了!会议室里的众人都被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气得不轻,又为他们的愚蠢感到可笑。

    “那个,我问一句好吗?”白洁忽然插了句话道:“趟一回路子是怎么回事?这是黑话吗?”

    其实不止她不知道,在场的很多人除了专门干反扒的听明白了,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好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再加上之前市领导已经同意摄制组的跟踪采访要求,因此市局局长也没打断她的问话。

    “就是,就是各自习惯的道儿,别的伙跟着一起走,看眼力,看点码子……”小头目看没人拦这个漂亮女人的话,还都等着他的回答,显然这女人是有来历的。虽然他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尽量解释道。

    “我说吧!其实就是他们盗窃的手法不一样,有的溜门子,有的干架子,还有的上夹子……”陈长庚一听对方满足还是黑话,干脆站出来解释道:“他们用各自不同的手段去偷,其他团伙的人跟着,看偷得准不准,看能不能判断出谁是真正有钱的主儿,看能偷到多少钱——反正就像他们小偷的大比武!”

    “好,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市局局长听陈长庚解释完,继续问小头目道。

    “很多事情我们底下人都不清楚,都是听三老说的。他说这次干不了几天,京城的雷子太厉害,等差不多就退出去,几个大伙碰碰头,有不服气的再回来。不过三老说,这次完事,出了京城就不打算回来了,不然非翻船不可!可谁想到,翻得这么快。”小头目不无遗憾地说道。

    “你们打算干几天?还有,你刚说五鼠闹京城?那就是说你们一共有五伙人,其他几伙人是干什么的?你们之间用什么办法联络?还有,你们在哪儿落脚?”市局局长一下子问出了几个问题,从这方面看他也是急是很。

    “具体几天三老知道,不过好像听他那意思,一旦有事随时会撤出去,这都不一定的事儿。我们是五伙人,我们算一伙,其他几伙有南派下夹子的,还有专门干架子和翻天窗的……再多,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们还是问三老吧,那老家伙知道的最多。”小头目说到最后,明显有点顾虑的心理表现得非常明确。

    “你们在哪儿落脚?其他的伙怎么联络?”市局局长不给对方轻松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我们在一家小招待所落脚,招待所的钥匙你们都搜去了。”小头目的语速明显的慢了下来,这个家伙的脑子已经开始灵活了起来,回答起问话来的时候眼珠子咕碌碌乱转。“其他伙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那都是三老经手的,我们这些小喽罗哪里能知道。”

    “哼,我看你还是不老实啊!”市局局长带着冷笑威胁道。

    “哪敢!”小头目的话接得很快,但明显说话小心翼翼的:“象我们这种小喽罗,知道的事情还是不多。再者,帮规也严。”说到这儿,他明显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说说,什么帮规?你们这个团伙里,有几个说了算数的?三老到底是什么人?”市局局长开始深挖这个团伙的背景。这些东西可能和破案关系不大,但却是接触那个三老所必须要弄清楚的内容。

    小头目犹豫了一下,然后斟酌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你们得保护我,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说的。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就都告诉你们。”

    市局局长和屋子时其他的人对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保护你的,如果你帮助我们把更多的坏人一网打尽的话,你算是立功,自然会减轻对你的处罚。”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插话道。

    小头目看了看屋里的众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肯定会配合你们。”

    “我们这个伙,大档头一共四个,三老只是其中一个。这次来京城,一共来了两伙人,差不多四五十号吧。”小头目真正开口讲的时候,还是把众人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团伙仅是一个分支而已。如果其他几伙人也是这上规模,那这次来京城作案的团伙,岂不是有几百号人?怪不得案发数量每天会那么多!

    “我们这一伙人不知道其他伙住在哪儿,更不知道其他伙怎么联系。但据我看,应该是三老负责和他们联系,每天早晚各联系一次。如果今晚不联系的话,恐怕其他人就知道我们翻车了,估计今天晚上就都飞了。你们要想,那啥,得抓紧了。”小头目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讲了出来,然后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第四十六章 五鼠闹京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忙了一早上众人谁都没顾上吃饭。www.uu234.net可能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在坐的人们直到小头目说起这个时间问题的时候,才想起来现在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饿倒在其次,一旦时间到了晚上,其他团伙察觉这个团伙出事,真要跑了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几位高层领导交头接耳了一段时间,商量了好一会儿,终于算是做出了新的决定。

    “这样,我们把你们几个重要的人物都提出来,分开关押。这样谁也不知道你们这几个人的情况,到时候也没人知道是谁透露了什么情况,你觉得怎么样?”市局局长用一种相对柔和的口吻问这个小头目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们,还有几个人知道的情况可能多一点,我们也好有针对性的做这件事。”

    小头目既然已经开口,也就不在乎什么了。他很快说出了几个名字,这都是团伙里的骨干,应该是知道的事情稍多一点的。而且他还交待了几个比较软弱的,容易拿下的团伙成员的名字,便于警方的工作开展。

    另外,哪个团伙成员手里有人身伤害案,或者可能有大案子,这个小头目也一一做了说明。对于他来讲,这已经是极大的诚意表现了。

    小头目被带下去了,很快几名负责预审的干警被叫了过来。这份刚刚得到的名单被布置了下去,他们得到的命令更为严苛,一小时之内必须有结果。

    时间不等人,如果这个团伙的其他成员知道这个团伙覆灭的消息后,很可能就会把消息传出去。那样的话,这次五鼠闹京城的大部分盗窃团伙恐怕就会从容撤走,到时候再想把他们抓住可就太困难了。

    “先准备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边吃着,一边碰碰那个三老,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市局局长的眼睛都有点红了,这些盗窃分子给的反应时间太短了,比韦市长给的十二小时的期限还要紧。

    那个被称作三老的老贼被带了上来。

    三老大约有六十多岁,不到七十的年纪,一看就是经过风雨的老家贼。被带进来的时候一脸的神情淡然,仿佛寻常走亲戚似的。

    等这个老贼一坐下,屋里众人的目光就便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只是众人仿佛都商量好的似的,都只是盯着这个老贼看,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讲话。这种冷冷的审视几乎持续了两三分钟,还是市局局长最先打破了沉默。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城市公安局局长,我为什么来,想必你应该知道吧?”市局局长的眼睛死盯着这名老贼道,仿佛要用眼睛把老贼脑子里的东西都挖出来似的。

    老贼没有说话,但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老人家也这么大岁数了,按理也该在家颐养天年了,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该反思一下啊?”市局局长试探着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可能对这个老贼没什么效果,但这个时候他还不能不说,也必须由他来说才够份量。

    正在这个时候,食堂做好的饭菜被送了上来。几名干警站起身来,忙着给在场的人都分发上一分。就连老贼身后的四名特警团的战士,也有两名被安排坐下来就餐。等他们两个吃完,再替换没吃饭的两人。

    食堂做的菜式都很简单,都是鱼香肉丝之类好吃不贵,且吃起来比较省事下饭的菜,味道闻起来还可以。

    给老爷子也来一份,给他来点软的。市局局长看了看那老贼,吩咐工作人员道。

    直到工作人员把一份饭摆到那老贼跟前,老贼才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吃吧!咱们边吃边聊!”市局局长跟在场的人们说了一句,开始了一次极为少见的审问午餐。

    “老爷子,咱一边吃一边聊聊吧!”市局局长咽下一大口饭,瞟了老贼一眼道。

    老贼还是没有回话,仿佛惜字如金似的。过了几秒钟,老贼才主动开口问道:“你们盯了我们多久了?”

    市局局长一下就听出了老贼话里的意思,显然这个老贼认为他们这个团伙是早就被警方盯上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被堵在车里连锅端的情况。看来这个老贼还是对局势有些误判,但如果让老贼知道他自己对眼下形势有了误判,警方掌握的情况并不多的话,显然对警方下步工作是很不利的。现在更应该做的,就是让这个误判继续下去,毁掉老贼的自信心和侥幸想法,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老贼的心理防线攻破。

    “你们来几天了?”局长冷笑了一声道,然后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菜,才继续说道:“四天了吧!你以为我们京城的警方都是白吃饭的吗?逮你们这条大鱼可不容易!”

    后面的话,市局局长没有说,全靠老贼自己脑补。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不说话,都是一边吃饭一边跟看戏似的看着市局局长和这个老贼斗法。

    “唉!早就不该来!”老贼终于吃下了第一口饭,无奈地说道:“京城这地方就不是我们该来趟水的,太深了。老头子一辈子没翻过船,没想到,老了老了……”

    “气!”市局局长被老贼的感慨之辞逗乐了:“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不说了,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吧?大家的时间都挺紧,机会也不多,老爷子自已经把握吧!是把牢底坐穿?还是坦白交待,你老人家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自己选吧!”

    “不只我们一伙翻船了吧?”老贼继续追问道。

    “呵呵呵……”市局局长乐了,他擦了擦嘴角的饭粒道:“谁翻船我不能透露,还五鼠闹京城!呵呵,搞笑!”

    “我看过法律的书,我这个岁数……应该怎么……”老贼吞吞吐吐地问道。

    在场的人们已经看出点眉目来了,这个老贼可能还真没进过公安局,明显在对付审讯这方面的经验不足。这不他一判断出其他团伙也有翻船的,便立刻打听起自己的罪责来了。

    “你老人家江湖名号很响啊!”市局局长对这个老贼用起了诈术道。所谓兵不厌诈,现在这个时候双方的信息不对等,正好借机敲开老贼的嘴巴。

    “法律怎么规定是法律的事,法律条文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局长引导着老贼的想法道:“你老人家也这么大岁数了,老了老了翻了船,是不是该活动活动脑子?”

    “是不是有人卖了我们?”老贼又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市局局长开怀大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有点开心了。原以为这个三老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谁知道却是个没进过局子的初哥,倒是有机会从他这儿突破了。局长一笑,其他几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也跟着冷笑了起来,故意给老贼制造着心理压力。

    “至于有没有人卖你,这个恕我们不能讲。你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市局局长继续诱导着老贼道。他绝不能承认有其他人卖了这个老贼,否则将来老贼也会担心自己把别人卖掉后的安全问题。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老贼似乎对自己的过往经历很自信,对自己从未折在过警方手里很自满。现在都快七十岁了,突然进了局子,显然是陷入了被人陷害的妄想之中了。不过这也正好,趁着老贼脑子还没转过来,只要把他的口撬开,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唉!老了老了,恐怕得在局子里过了……”老贼遗憾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在哪儿过,我们说了不算。但过得好与坏,却是你自己想的。”市局局长说道:“还有,你都这个岁数了,也该为你自己和自己的小辈想想了。啊?!自己表现得好一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老贼似乎有些心动,主动的问道。

    “保外就医!重大立功表现!就看你自己了。”市局局长答道。

    “我想想……”老贼陷入了沉思之中。

    “够了!”市局局长突然打断了老贼的思路道:“现在已经马上要两点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如果你不说,自然有人去说。我这个京城公安局的局长,不会就盯着你一个人的,想待价而沽?还是坐地起价?你是找错了人。”

    说着话,市局局长对着对面的公交分局局长一努嘴道:“换下一个!”

    “别,别,等一下……”老贼一看这边真要换人,他立刻就有点坐不住了。

    “怎么等?你也知道时间宝贵,和你这买卖做不成,还不许我们找其他人?”市局局长冷笑着道。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谁会来调会议室的门?不知道这里正在审讯要犯吗?

    “你干嘛?有事吗?”公交分局的一位负责预审的警官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对外面的人问道。

    外面的人回答了句什么,屋里的人听不大清楚,只听到了“住宿”,“招待所”,“今天晚上就得安排下去”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

第四十七章 被迫交待

    听到这几个词组,屋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来人是干什么的了。www.uu234.net应该是市政府把全市招待所有空房间的资料传了过来,需要市局这边协调安排特警团的支援人员的住宿问题了。

    这个问题不算大,但也挺重要,最关键的是这件事的流程还涉及公安局下属各分局,各部门。贯彻起来需要时间。现在去做这件事,晚上大致能安排好支援战士的住宿问题就算不错了。

    听到来人是来做这件事的,市局局长知道这件事非找他不可以。当下对着打开门的预审民警说道:“来吧,拿进来。”

    听到市局局长发话,堵在门口的预审民警从来人手里接过一沓资料。带上门,转过身,绕过铐坐在最前面的老贼身后,把那一沓传真件交给了市局局长。

    市局局长接过那撂资料,一边翻看,一边对预审民警随口说道:“好,不错,你去吧!”

    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市局局长抬头从预审民警身侧不经意地扫了坐在那我的老贼一眼。就这一眼,市局局长就看出问题了。

    贼,就是贼,贼的心理和常人是不同的!有的时候,尤其是见到钱的时候,见到利益的时候,是贼胆包天的;但有的时候,比如现在这种身在囹圄的情况下,贼人胆虚的一面就透露出来了。

    市局局长发现,从预审民警把那沓资料递给他的时候开始,那名老贼就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一直在专注地对付面前的盒饭,而且一大口一大口的吃个不停。偏偏他的动作还是僵硬的,显然注意力根本不在饭上,而是偷偷地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市局局长经验极为丰富,一下子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好啊!”市局局长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刑警队长和公交分局局长两人使了个眼色,对面的两人立即会意。

    刑警队长和市局局长的配合最到位,也最迅速。他假做非常关心地问了一句道:“怎么样?有好消息了?”刑警队长这句话问得非常有水平,不管市局局长想演什么戏,都可以借着他这句话顺利的演下去。

    “确实,好消息!”市局局长一边翻着手里的传真资料,一边嘴里回答着。同时还似乎是无意的说道:“招待所……嚯,还不少!这么多……”

    在市局局长这边做戏的同时,其他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只见那名老贼吃饭的动作几乎一直就没停,只是他饭没吃几口,嘴里嚼得却不慢。显然是在用这个咀嚼的动作,在缓解和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老爷子,吃完了吗?”市局局长手里的资料还处在翻开的状态,他忽然就那么停了下来,问那老贼道。

    正在吃饭的老贼动作一僵,然后假装没听道似的又往嘴里填了一口饭,一边咀嚼着,才装作刚听到市局局长的问话似的“哦?”了一声道:“吃着呢,正吃着呢!味道不错!“

    市局局长哗啦一声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然后冷笑了一声对老贼道:“味道不错?那就下去吃吧!不过,再想吃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了!”说着话,市局局长嘿嘿一声冷笑道:“来人,把他带下去。”

    “等等,等一下!”看到眼前的盒饭被一名战士端了起来,另外两个战士伸手就来拖自己,这老贼彻底的慌了:“局长,咱们话还没说完呢!我这还,还想立功赎罪呢!我这还想保外就医呢?”

    “将功赎罪?保外就医?嘿嘿……”市局局长和坐在他对面的几名警察同时发出了一阵冷笑道:“刚才有那机会,现在……算了吧,晚了!带走!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行动了!”

    “别,别……”老贼以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力量挣扎着,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你们要是今天晚上去,你们指定抓不着!”

    “等等!”市局局长恰到好处的叫停了两名战士的行动:“说说,为什么我们今天晚上抓不着?”

    老贼仿佛被刚才的挣扎动作抽走了全部的体力,他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我们提前定好了,晚上回窝前联系。如果到点没收到消息,就说明有人翻车了,大家伙就都不回去了。反正放招待所的就是点衣服,全扔了也没啥损失。”

    “哦!”市局局长若有所思的点了头,然后又仿佛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追问道:“就这些?就这一句话就想将功赎罪?就想保外就医?”

    老贼双唇嗫嚅着,连说了好几个“我”,又犹豫了一下才垂头丧气地道:“我都说……就是求政府能给我家里人都挪个地方,改个名儿;回头我进去的时候也换个地方关,别跟那些人关一块儿;回头要是能早点出去,也给我换个地方,换个名儿;别让那些人找着我,找着我家里人就行……我想留个全尸!”

    说完这句话,老贼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精神立时就垮了下去。

    打开了这个缺口,老贼再也没有了继续顽抗下去的精神和勇气,很快就全部交待了。直到这名老贼交待出了全部他知道的情况,在场的人们只能暗自庆幸了。

    好险!原来这几个闯进京城作案的团伙,非常清楚他们面临的环境是多么的凶险,因此在进京之前,他们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些团伙中的普通成员都不知道彼此间的联系方式,只有少数团伙的高层才知道。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约定每天早晚两次联系,一旦不能得到同伙的安全确认,其他团伙立刻就会集体跑路,逃之夭夭。

    九十年代初中期,最常见的即时通讯工具还是bp机。被称为大哥大的移动电话虽然也已经出现,但因为其信号不稳定,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在市区繁华地区使用,还有价格太过昂贵的原因,普及的面还不是很广。而对于这些犯罪团伙而言,由于这两种通讯工具都容易泄露行迹,或者太过招摇,因此都对这两种通讯工具有些排斥。

    因此,这几个团伙便制定了一套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他们采用每次换一次电话的联系方式——即上一次联系的时候,把下一次联系的电话确认下来。等下一次联系的时候如果对方不是上次确定的电话,就意味着对方的团伙肯定出事了,那其他团伙也会跑路。

    不仅如此,他们还采取循环确认的方式,由甲团伙打给乙团伙,由乙团伙打给丙团伙……以此类推,最后一个团伙再打给甲团伙,如此来确认彼此的安全。如果到约定的时候有团伙没有及时打出电话,或者接到电话,那就意味着出事了,其他人也会跑路。

    在跑路的同时,最先得到消息团伙头目会给其他几个伙的头目通过bp机发一条信息,通知他们赶紧逃走。至于跑得掉跑不掉,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一个团伙里,只有最高层的几个人知道这个联系方式和有权打出电话。这样就把泄密的机会降低到了最小,除非高层被抓后主动出卖,否则其他团伙都会及时发现危险,而及时逃之夭夭。哪怕有人被抓,只要公安审讯的时候交待得不及时,或者团伙头目多少拖一拖时间,都会给其他团伙创造逃跑的时间。

    一旦某一团伙出事,其他团伙都会按照事先的约定,彼此照顾对方的家属;但如果有人早早向警方泄密,致使其他团伙也受到重大损失的时候,其他团伙一旦查知这个泄密的人是谁,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泄密人的亲属和家人。这也是这个老贼虽然知道这些情况,却迟迟不肯交待的最终原因。

    但让人无语的是,老贼正好赶上工作人员拿来了市政府方面转来的,市属各委、办、局,以及大企业的招待所空闲房间的资料。阴错阳差之下,疑心极重的老贼把这份资料当成了其他落网团伙招供的材料,当时就顶不住了。

    对于老贼来讲,既然其他团伙都撂了,他自己再挺下去的意义也就不大了。再加上老贼一直以为自己团伙出事是因为其他团伙泄露了他们的形迹,于是乎他也同样产生了一个“你不仁,我不义”的心理,迫不得已最终交待了他知道的所有情况。

    一组人只到自己知道的地点,然后只打一个电话,就可以确认同伙是否安全,这个独特的锁链式的安全确认方式确实够完美也够狡猾。因为据老贼交待,他们每一组人接打电话的时间也就两分种,每一组人一旦超时,同伙立刻就会准备跑路。警方即使卡住了一个点的团伙,其他点的电话不来,或拔出电话的位置确定也需要时间,想要寻着电话号码这条线找到他们的上下游的同伙,还真是非常的困难。

    好在这里是京城,京城的电话系统早已经转化为电脑程控交换系统。任何一个电话打进或者拨出,电话局只需要30秒时间就可以知道那个电话位于哪里,是什么号码。而且这三十秒还不仅仅是系统响应时间,还包括了工作人员的配合响应时间。

    机会出现了,尽管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但绝对是目前最好的机会。

第四十八章 捕鼠行动

    一旦决定开口,老贼便洋洋洒洒地交待了很多情况。包括他知道的其他同伙是分属于哪一流派,喜欢用哪种方式作案,一般在城市的哪一类地点作案,能说的都说了。

    不仅如此,交待到最后老贼还从自己的鞋跟里取出一个小纸条,那上面就记着他今天需要打出的一个电话号码。

    “岁数大了,记性不好!”老贼讪讪地笑着,把电话交给了身后的特警团战士,由特警团战士把那张小纸条交到了警方工作人员的手里。

    看到这个老贼带着电话号码居然逃过了警方的搜查,公交分局的局长也觉得相当的尴尬。好在屋里的一众领导此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个问题上面,也没人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总算让他好受了些。

    看到老贼如此的配合,京城公安局局长也对他做出了“在法律框架内,尽力一切力量满足”的承诺,总算让这个浪荡江湖大半生的老贼安下了心。随后,他被特警团的战士带了下去。接着,种纬等和案件决策不相干的人也被请出了会议室,市局的高层领导们开始开会研究和布置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此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过一点,按照老贼交待的这些团伙晚间联系的时间是七点种还差不到四个半小时。时间表面上看还挺长,但想想看这次面对的是五个盗窃团伙,十几个分支,数百名小偷。而且到目前为止,警方只还不知道这些小偷具体的落脚点在哪里,又怎么能通过目前仅仅得到的唯一一组电话号码,追查到其他盗窃团伙的成员呢?

    会议进行了大约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很快就结束了。参加会议的各单位警官从会议室时涌出来,急匆匆地上车离开。看来他们都被分配了各自的任务,正急着去落实和布置。

    公交分局局长和陈长庚等几名隶属于公交分局的警官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但他却没忙着离开。这毕竟是在公交分局,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只是送那些同行战友们离开,顺便通知公交分局各单位的人开会。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留在会议室里,把布置给公交分局的任务给落实下去就好。

    很快,在公交分局的一些刑警队员和侦察员都被聚集了起来,包括留在公交分局没能参加巡控的特警团战士也被叫到了会议室集中。

    “时间很紧,但也面临着很大的机会!”公交分局局长一开场就说了这么一句:“今天晚上就要收网了,大家再辛苦一下,争取今天晚上打个翻身仗!”

    接下来,他便传达了刚才市局会议的内容。

    电话局那边已经有专门的人过去了,他们将一直盯在电话局。到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他们将根据老贼在固定的那一部电话上接到的电话和拨出的电话,确定与老贼联系的上下家的团伙位置。

    但由于目前那些团伙位置的不确定性,这就要求街头巡控组要分散开来,守住一切可窃贼团伙可能出现的区域。一旦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街头巡控人员必须尽快赶到目标位置,然后盯住接打电话的人。接着就需要顺藤摸瓜,找到盗窃团伙的确切位置事落脚地,最后为抓捕组的行动创造条件。

    基于这一要求,今晚七点全市的大部分侦察和巡控警力都将以便衣形式出现在街头,在繁华路段进行严密监控。每个监控点至少要控制五到六部已知的公用电话,保证无论哪一部公用电话传来消息,警力都可以在两到三分钟内迅速到达。

    好在指挥部经过分析之前的报案,确定了这几个团伙惯于出没的区域,大致圈定了一些范围,这才让全市的布控警力才不致于捉襟见肘。再加上老贼交待的比较彻底,指挥部根据这些盗窃团伙的作案习惯和出没区域,更进一步确定了重点区域,并且将对重点区域进行重点监控。

    公交分局目前掌握的警力所巡控的范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由于目前警情的变化,指挥部要求巡控人员进一步精干。抽调部分刑警和辑捕警力,辅之以特警团战士组成抓捕组,躲藏在旅游大巴,或以游客身份等候在重点区域周边伺机而动。

    另外还有一组人马,则是已经动员起来的工商和治安片警,他们将以工商检察和治安检察为由,下到全市范围对小宾馆、招待所入住情况进行清查。遇到可疑人员,他们将及时将情况反馈给指挥部。

    至于陈长庚、种纬和国勇超这一组搭档,由于国勇超面相有些凶悍,容易引起盗窃团伙的关注和警觉,因此他这次将被抽调到抓捕组待命。而种纬则将配合陈长庚,回到东城大丰路一带,对周边的公用电话进行踩点,熟悉情况后就死守在那里。如果盗窃团伙的联系人出现在那里便进行跟踪监控,不出现在那里将随时听候指挥部的调遣,去该去的地方。

    最后,今晚行动的代号是——“捕鼠行动”!

    会议结束后,除少数还需要留下来审讯已被抓获的盗窃团伙的预审警察外,其余人等都开始准备奔赴他们的巡控目标区域。

    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载着陈长庚和种纬的车将他们送到了东城大丰路。按照已经拿到的资料,他们两人负责的区域有七部公用电话,他们必须要在七点之前把这七部电话走一遍,确认每一部电话的位置和完好情况,并于七点前上报指挥部他们已经完全到位!

    大丰路一带是商业街,这七部公用电话都位于商业街两旁。有的是商家自己办的公用电话,有的则是附近居民在自家院墙上拉出线来,设置的公用电话。他们两人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完全确认完了这七部电话的完好,并且上报了指挥部。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离最终行动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陈长庚带着种纬在大丰路周边的商场里转了起来,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时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像极了两个闲极无聊的游客。

    实际上,不管是陈长庚和种纬,心里都是有些没底的。毕竟上午那出抓捕大戏闹得动静挺大,他们就是从大丰路一带出发的,而且抓捕地点离这里也不过三站多地。万一有盗窃团伙的成员正好也在路过的公交车上,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那岂不是说他们要前功尽弃了?

    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这些犯罪团伙每天只联系两次,抓捕三老团伙时的时间,已经过了今天第一次联系的时间。他们这些人再想联系,就只要到晚上七点左右的第二次联系了。他们只能冀希望于即便某个盗窃团伙看到了三老团伙被捕,也仅仅是那一个团伙逃走。这样的话,大多数窃贼还会留下来,给今晚的抓捕创造机会。

    两人一路遛遛转转,中间几次整点和半点的时候,陈长庚还几次停下来找没人的地方联系指挥部,确认有没有新的情况发生。

    七点钟,马上就要到了!

    差十分钟七点,指挥部陆续与巡控人员进行了最后一次联系,确认了他们的位置。陈长庚和种纬知道,那个外号三老的老贼已经被带到了预定位置的公用电话旁边,马上就要接电话和拨电话了。

    七点钟,街头的人流依然如织,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可这些享受着生活和购物乐趣的人们哪里知道,有一群人正紧张的等待着一群硕鼠的出现。

    种纬和陈长庚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已经记熟了七部公用电话的号码和所对应的位置。他们已经完成了身体的预热,准备好了随时开跑。准备一接到指挥部反馈的消息,但可以直接跑到有消息的电话位置。

    七点零一,七点零二,七点零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没有动静!

    “三老他是第四个接电话,然后再拨出去。一个电话就算三十秒,有消息恐怕也要到七分零四……”陈长庚大口灌了一口矿泉水,摆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可实际上,从他拧上矿泉水瓶盖之后,不断抓握矿泉水瓶的动作上种纬就可以看出,他也是很紧张的。

    七分零四,还没有消息;七分零五,七分零六,七分零七……

    种纬和陈长庚两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也许盗窃团伙就根本没在这一带活动,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机动了,只是这个时间上级又会派他们到哪个点支援?

    七点十一,就在种纬和陈长庚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陈长庚手里的步话机突然响了起来。指挥部的呼叫到了,公用电话位置确认,就是他们两人负责的第三个公用电话。不到半分钟前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目前正在往外拨号!

    “快!”种纬和陈长庚两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公用电话离他们两人的位置不到七十米。只要快走几步,马上就可以看得见!

    两人事先早就商量好了,两人装作互不认识似的,一前一后往目标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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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了,写晕了,居然把上一章上传了,不好意思!

第四十九章 收网在即

    种纬一马当先地走在了最前面,他一身运动装,脚上穿着四合院主人赠送的耐克鞋,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京城新青年的派头。www.uu234.net而在他身后的陈长庚则邋邋遢遢的,走起路来也有气无力的,像极了一位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正走在下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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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目标!

    正在打电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夹克上衣,长相略显粗豪,看起来就像是外地来京的游客。种纬快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正在挂断电话。

    再往附近看,零零星星的散布着十几个看似游人和买东西的顾客模样的人。可那些人的动作都慢吞吞的,或者刚走了不远又转回来,或者就那么在附近游荡着,和普通的过路人又有着明显的区别。

    种纬一边走着,整个身体还一边震颤着,头也往前一探一探的,像极了时下都市青年玩儿霹雳舞时的那种感觉。借着这种跳舞的节奏和动作,种纬的步速放得很慢,看起来似乎是个正在边走边等人,还等得有些无聊的都市青年。

    再往前走出十几米,种纬走到了一处橱窗前,停住了步子。实际上,他刚才的所谓舞蹈动作其实是在向陈长庚发出信号:确认目标!此时陈长庚应该已经就近躲了起来,用步话机向上级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周边得到消息的其他监控组,此时也应该会很快赶过来。那样的话,种纬和陈长庚就不用担心距离这个犯罪团伙的人员太近,有暴露的可能了。

    透过橱窗的反光,种纬看到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向着刚才自己来的反方向,也就是陈长庚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周围那些疑似那个人同伙的人也慢慢的聚集起来,三三两两的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只是他们的队伍迤迤逦逦的,拉了很长,足有快一分种的功夫,才不见有人再往那个方向过去。

    看起来,这些家伙还挺谨慎的。即便确认了同伙没出事,这些人也是仍然很小心地排着松散的队形,陆陆续续慢慢走开了。从种纬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的队形和部队演练时采用的搜索队形还真有些相像。

    种纬还在原地站着没动,还在继续装作一边等人,一边跳着霹雳舞。哪怕他跳得都快要抽筋了,也没敢回头看,生怕被断后的盗窃团伙成员发现异常,惊扰了他们。

    直到一只手拍搭上种纬的肩,陈长庚那张脸从后面贴了过来,他才终于停了下来:“你这儿怎么了?抽筋了?”陈长庚呲着牙,对种纬笑道。

    种纬咧了咧嘴答道:“你要再不来,我真抽筋了。”一边回答,种纬一边在心中暗自奇怪,陈长庚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自己居然都没有从橱窗的反光中发现他。

    “好了,他们已经走了,看样子是去吃饭了。其他组已经接上了,咱们慢慢的跟上去就行。”陈长庚扶着种纬的肩膀转过向,两人向着那伙贼消失的方向远远的跟了上去。

    这些家伙果真吃饭去了!这个时间,商场里的人少了很多,想要作案却是比较容易暴露的了。这些人找了一个中等规模的饭店,点了三桌菜正吃得痛快呢!

    当然,种纬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他们只能坐在刚刚赶来的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安静地等这些人吃完饭,然后返回他们住宿的地方。

    跟踪这一个盗窃团伙的侦察员一共是六人,分成三组,轮流对这个团伙实施盯梢和跟踪。这六个人里面,除了种纬自己是军人身份外,其余都是正牌的侦察员。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除了和种纬配合了几天,对他已经算是知根知底的陈长庚,谁也不敢选一个十七八岁的,没有一点盯梢和跟踪经验的特警团战士当自己的搭档。盯梢跟踪和普通的街面巡控是两回事,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带出来的。

    尽管他们现在乘坐的面包车比较旧,但好歹几人都能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盯梢的时候,如果其中一组人跟得时间有点长的时候,面包车就会慢慢地跟上去,然后换一组侦察员继续跟踪。有了一辆车,再这样随时的换人,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不露形迹。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这一队侦察员已经收到了来自指挥部的情况通报。目前已经锁定了十几个团伙,个别团伙由于侦察员赶到的不及时,还没能发现他们的线索。目前指挥部正在根据各片区片警清查酒店、招待所和小旅馆的情况,核对可疑的住宿人群,争取在更晚一点集体行动的时候,可以把他们捞出来。

    根据指挥部传过来的要求,每一组侦察员要先摸清这些盗窃团伙的落脚地,同时都不得急躁冒进,必须等到今晚摸清这些盗窃团伙的落脚地后,再由特警团配合对这些犯罪团伙进行统一的抓捕。

    否则,在京城这种商业繁华,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心区,想要悄无声息地抓住几百名窃贼,那影响和难度可就太大了。稍不留神,就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意外,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着一群窃贼吃饭,众人却只有几包方便面和矿泉水充饥,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但为了抓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众人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都安静地坐在车里苦等。

    而且据种纬观察,同车的几名侦察员似乎都很适应这种盯梢和蹲堵的侦察方式。往往只有少数几人对这些窃贼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其他人都靠在自己的坐位上假寐着,养精蓄锐地等待着。

    每过十五分钟左右,指挥部会和侦察员们通一次话,确认窃贼们的行踪;然后再传过了一些最新的情况,比如周边招待所清查情况啦,有哪几家招待所可能是他们的落脚地啦,目前抓捕组的位置啦等等。

    晚上大约八点多,这个目标伙终于吃完了饭。就在发现这伙人正在结帐的时候,两名侦察员连招呼都没打,就主动下了车。然后两人沿着饭店门前的这趟街,一前一后的分散了开来。这样,不管这个团伙的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有一个人可以及时地跟上他们。

    这伙人终于从饭店里走出来了!这一行人,男男女女都有,走在饭店门口明亮的灯光下,种纬他们把这些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总共二十一人!

    吃完了饭,满足了食欲的这些人,连警惕性似乎也降低了许多。他们大致分成了两三伙,彼此间的距离也不再那么疏远。而是一群一群地勾肩搭背的,肆无忌惮地聊着天,任意嬉笑着走在大街上。

    确定了他们的行进方向,走空的侦察员迅速返回,登上了面包车。但面包车并没有马上启动,而是等这伙人几乎快要消失的时候才启动,然后远远地跟了上去。中间也不忘将另一名侦察员接回,接着又从容超过了这群人。

    等到前面不起眼的地方,面包车拐了个弯,又放下了两人。然后,再熟门熟路地绕回了主路上,继续远远的监视着他们。

    很快,在大家的监视下,这伙人拐向了一家商场后面的小路。格外熟悉周边情况的侦察员马上给出了答案,那里有一家叫做春城的小旅馆。

    盯梢的侦察员很快发来了信号,这伙人进了那间小旅馆。面包车得到消息后马上跟了过去,然后停在了街边的停车位上,熄了火,继续悄无声息地盯着这家旅馆。

    据侦察员说,这家小旅馆是用商场原先的仓库改建的,外檐看起来挺老气。从远处看真不知道这是家旅馆,人们往往走到近处才会看到小小的门头上写着二、三楼旅馆的字样。旅馆的一楼很多都是门面房,这个时间人也不多,有一些商户已经早早的关门了。

    这样一个背静的小旅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找到的。不过也好,因为这个地方很是背静,呆会抓捕组进行抓捕的时候也能省不少事。

    硕鼠入笼的消息很快报了上去,指挥部的反馈也很快过来了。派出所的便衣将很快到场,将利用和旅馆工作人员很熟悉的优势,拿到这个盗窃团伙的房间号和房门钥匙。而种纬他们这几个侦察员的任务基本上已经算是完成了,只要呆会去一个人把抓捕组的大巴引导到位就可以了。

    好消息陆续传来!

    九点刚过,指挥部再度通报:目前已经发现十四组可疑团伙!这和那个外号叫三老的老贼交待的数量已经完全对上了,他们各自的落脚地都已经确定。抓捕组已经出动,很快就会到位。如无意外,九点三十分将进行统一行动,收网!

    听到这个消息,面包车里的侦察员们小小的激动了一下。这是全市上千警力对几百人同时进行抓捕啊!这可是个大场面,平时干了多年的警察恐怕都难以看到的!

    很快,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赶到了。穿着便衣的民警从容地走进了小旅馆,很快就拿着这伙人登记的房间号和房间钥匙退了回来。

    接着,九点二十分许,抓捕组的大巴到位,远远地停在了不远处的大街拐角处,抓捕行动开始倒记时了!

第五十章 被窝掏贼

    种纬情不自禁地紧张了起来,似乎连心率也跟着加快了起来!

    其实在此之前,种纬已经参加过多次实战行动了。www.uu234.net可比之前那些大军出动,废心巴力忙活一场只抓个把毛贼的战斗,这次一次就要抓上几十名同,全京城近千军警联合行动,伏击数百窃贼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遇到。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种一层层抽丝剥茧,然后像猫儿般长时间盯梢守候,最后关头迅猛一击的作战方式,更让种纬那颗年轻的心感觉无比的刺激。

    就在这个时候,陈长庚拍了拍种纬的肩,两人悄没声息地下了面包车,带着那名拿到房号和钥匙的片儿警向那辆大巴走去。别看远看那辆大巴黑洞洞的,等他们三人一靠近的时候,那辆大巴车的气动车门便“滋——”地一声打开了。

    登上那辆大巴,种纬骇然发现黑漆漆的车上载了满满一车全副武装的军警。这里面除了不到十人是警察之外,剩下的全是特警团的兵。不巧的是,这些兵都是来自京城特警团的,种纬一个也不认识。但那种亲切和熟悉的感觉,让种纬莫名的有一种归属感。

    除了这地军警之外,让种纬意外的是车上还有一个来自京城电视台的摄制组。一名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正朝着他们拍摄的,一名灯光师拿着补光灯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夹在一众威风凛凛煞气腾腾的军警当中茫茫然不知所措。

    陈长庚认识带队的一名警察,这名警察把他们三人迎上了车,简单的握过手,打过招呼之后,便把那名片儿警让到了整车军警的面前。

    “我来简单的说一下,这伙人一共二十一人,都住的三人套间,一共七间房。房号都是连着的,这是房门钥匙。这些房间的让锁都有内锁,有可能锁上了。不过不要紧,如果用钥匙打不开就直接撞门。”片儿警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介绍情况。

    “另外,北边有几间房挨着几间平房,有可能会有人从那儿逃跑,得安排人手,一会儿我可以事人过去……”虽然这名片儿警说的还算流利,但种纬听得出来,这个片儿警在整车军警面前还是有些拘紧的。

    “好,现在分钥匙,进攻组,每组负责一间。”车上领队的那名警察说道,然后便指挥着车里的军警领钥匙。陆续有带队的军警把钥匙领走,然后和自己的小组核对着房间号。

    “现在九点二十五分,再等两分钟,指挥部如果一有新命令我们就马上就位。然后九点半正式开始行动,如果在这之前和对方遭遇,马上提前行动,进行强攻,都听明白了吗?”领队的警官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车里的军警们交待道。

    “明白!”各行动组也和带队警官一样压低了声音答道。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时间和空间似乎都凝滞住了,让大家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步话机响了起来:“各部注意,捕鼠行动三分钟倒记时,开始就位!”

    “行动!”领队的警官一声令下,全体军警迅速地下车,自然而然地拉成单排纵队沿着路边的墙根迅速向那家小旅馆的方向摸过去。陈长庚、种纬和那名片儿警三人紧紧跟着队头的几名军警,给他们指点着方向,尽量选择不容易被旅馆里住客发现的道路前进。

    那名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也跟上了队伍,摄像机上一直亮着的红点表示他一直在拍摄。只是为了隐蔽,此时灯光师的灯光还没点亮,显然他们的准备也还是比较充分的。

    在京城的夜色中,四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军警突然出现在大街上,悄无声息而又杀气腾腾的快速行动着,把路过的几名市民吓得不知所措。用不着几名已经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侦察员提示他们,他们已经远远的避了开来,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整支军警队伍行动迅捷且轻盈,没发出任何较大的声响便来到了小旅馆前。那名跟在队头的片儿警紧跑几步,拉上早就等在大门口的一名旅馆工作人员,带着整支队伍就上了二楼。

    种纬没参加过这种类型的任务,他很想开开眼,因此早在行动之前就和陈长庚打过招呼了。行动开始后陈长庚也不犹豫,带着种纬两人跟随着整队军警就上了楼。

    所有上楼的人都刻意放轻了脚步,几十人陆续上楼,除了身上的衣服和警用装备摩擦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了。

    这个时间是最紧张最容易发生意外的时间阶段,如果随便有一个住客出来一下,立时就会让整个抓捕行动演变为强攻。如果屋内的盗窃团伙反应快,有些人手里又有凶器的话,那这次行动的麻烦可就不小了。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从旅馆前台到上楼,一个闲人也没有遇到,带队军警上楼没有遇到一点意外情况。

    等种纬和陈长庚上到二楼,找到一个不碍事的位置站好的时候。大批全副武装的军警已经接照事先的分组,在片儿警和旅馆工作人员的指点下找到了自己负责的房间,迅速站到了各自目标房间门两侧,完成了进攻准备。

    等各组人员基本就位,片儿警挥手让那名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那名工作人员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三步并做两步地躲到了二层和三层相连接的楼梯拐角处,小心翼翼地往下张望着。把一个大男人吓得进退失据,可想而知现场的气氛是多么的压抑和恐怖了。

    那个摄影师也喘着粗气登上了二楼,找好最佳的机位站定。看他努力的张大嘴放轻呼吸的辛苦样子种纬就知道,他肩头上扛的摄影机可能真的不轻。直到这个时候,他身边那个灯光师也仅仅是举起了补光灯等待着,他会在最后的关头才打开灯光。

    领队的警官站在了楼梯口,先确认了一遍各组的到位情况,然后便举起手臂盯着手腕上的手表等待着。等候在各房间门口的军警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大门,就像一只只待捕食的猛虎盯着将死的猎物一样,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每组的组长手中的钥匙已经贴近了钥匙孔,就等着命令的下达了。

    领队的警官把手举了起来,他的手里捏着步话机,最后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各部注意!捕鼠开始!”随着步话机里传出有些失真的命令声,领队的警官发出了一声:“冲!”的命令。在命令响起的同时,昏暗的楼道里瞬间亮想一道照如白昼的亮光,补光灯终于打开了!

    各组军警立刻把钥匙插入锁孔,尝试开门。有少数几间门被顺利打开的,但没被打开的门也只不过是多撑了一两秒而已。堵在门口的战士一膀子就把门强行破开,然后抓捕组的战士们立即冲进门去。

    “警察!”“不许动!”“趴下!”“听到没有,不许动!”一连串的吼声炸响在小小的旅馆里,几乎要把旅馆的墙皮都震得掉了下来。

    种纬在一间门前探头一看,只见两名战士已经持枪逼住室内的盗窃团伙成员。另有两名战士已经把一个半裸的汉子压制在了地上,正给他铐上手铐。持枪的战士左手里还拿着手电,直接照射在被压制住的盗窃团伙成员身上。

    想知道他们往屋里冲得那一下有多猛?连开灯的时间都没有!

    “站住!再跑开枪啦!”在楼道深处的一间房里,传出了一声怒吼,同时响起的还有窗玻璃碎裂的声音。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第二声喊是喊给封锁楼外平房顶的战友的。

    等领队警官和种纬、陈长庚等人赶到那间门口的时候,屋里已经传来:“抓住了,抓住了……这小子还挺快!”“再快也没咱们快,自找苦吃……”之类的对话。

    “怎么样?有麻烦没有?”领队警官尽管已经基本确认没有问题了,但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报告,没问题。有一个跑到了平房顶上,已经被按住了!”屋里的战士回答道。

    “好!各屋先给人上铐子!然后让他们披上衣服,带到楼道里来!”领队警官放心了,一边巡视着各屋中的情况,一边命令道。

    很快,被上了铐子的盗窃团伙成员陆续被从房间里押了出来,被强令蹲在了旅馆楼道里。他们大多数人都衣衫不整,好多人打着赤膊,显然是从被窝里被强行提出来的。他们的手臂都被铐在身后,个别人看起来还吃了点苦头,手臂被苏秦背剑式地铐在了身后。

    不但男性团伙成员被押了出来,几名女性团伙成员也被从屋里押了出来。她们的情况仅比男性团伙成员稍好一点,身上好歹有件遮羞的衣服,不至于暴露太多。这已经是抓捕的军警们格外照顾她们了,不过她们中间的大多数也光着脚,显然也没得什么好。

    可能是听到了楼道里的异常动静,其他几间房间的住客打开了门向外张望着。睡眼惺忪的他们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轻,刚把门打开一点就立刻关上了大半,只留下一条小缝向外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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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捕飞捉影1

    “无关的人把门关上,公安局抓贼呢!”领队警官一声威严的呵斥,那几条门缝也瞬间不见了。m.www.uu234.net

    陆续有战士完成了对房间物品和衣服的简单搜索,把这些盗窃团伙成员的衣服从房间里扔了出来。这些衣服都已经被搜过了一遍,确认没有凶器和钱物在里边的。然后,这些盗窃团伙成员会一个个地在军警的控制下,逐个找到自己的衣服,然后才解开一只手的手铐,勉强让他们把衣服穿上。

    即便是这样,这个盗窃团伙成员也被要求蹲坐在地上穿衣服,不管男女都一样对待。稍稍想直起身体的,便立刻会遭到军警的大声呵斥,然后会被强行按低头颅。

    这个时候,这些盗窃团伙的成员们只能选择顺从,没有一个敢出声提出异议的。至于什么人格和尊严?嘿嘿,早干嘛去了?如果你想要尊严,就别作贼!既然做了贼,这个时候就别想让人保留你的什么尊严。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跟拍的摄影师如实的记录了下来。摄影师和灯光师此时才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站直了身体在一大群蹲坐在地的盗窃团伙头上一阵猛拍。

    花了七八分钟的功夫,楼上的盗窃团伙成员完成了初步的人数清点和物品清点。凡属于这些这伙的物品,不论脏物还是私人物品都会被按房间号打包带走。然后会有公安局专门的警力来接管这几个房间,再进行一轮细致的搜索和搜查,确保不留下任何罪证和蛛丝马迹。

    很快,抓捕组在现场的工作基本完成。在现场指挥的警官向指挥部报告了情况之后,所有被抓获的人员都被安排列好了队,每名盗窃团伙成员都身后都被安排了一名押戒的战士。

    直到此时,领导警官才和陈长庚、种纬,以及那名片儿警打了招呼,要求他们到旅馆外围和其他几名侦察员一起维持一下秩序,这些盗窃团伙成员将马上下楼,并被押上大巴车带走。

    当种纬他们走出小旅馆的时候,一辆闪着警灯警车已经停在了路口,大巴车也已经停在了旅馆的门前,几名警察已经在维持秩序了。种纬他们见状,便一起退到警车后面,形成了最外围的一道封锁线,把一些围观的市民隔在最外面。

    接着,摄影师和灯光师最先走出了小旅馆,站到了大巴车的车头侧面。在摄像机的镜头下,在现场军警威严的注视下,在周围围观市民好奇的注视下,一个个的盗窃团伙成员被押下楼来,然后被军警联手押上车,最后被强行按头控制在座位上。

    最后一个家伙,是从楼后面押过来的。这家伙是形象最惨的一个,整个人就穿着个小裤衩,光着脚没穿鞋,脸上不知怎么弄得鲜血淋漓的,身上鲜血和脏兮兮的污泥混合在一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怎么回事,这家伙撞树上啦?”领队警官明显心情不错,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没撞树上,这小子挺能折腾,光着屁股还想跑呢,给了他一*。”抓捕组的组长是个特警团的上士,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只知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到特警团战士毫无幽默感的回答,领队警官也不在意,让从楼上下来的战士随便找了件衣服扔给这家伙。然后这家伙就只能在众人的注目下,在摄影机的拍摄下,凄凄惶惶地穿上了衣服,最后光着脚被扔上了大巴车。至于鞋,对不起,你自己不穿的,这会儿没功夫给你找气!

    看到后续下来的战士,一个包袱,一个包袱地把这些盗窃团伙的物品装上警车,种纬知道这起案子已经进入了尾声,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这个二十一人的团伙这就算完了,一个也没跑了。哪怕闹得最欢的一个,也没跳出抓捕战士的手心。

    种纬往后退了几步,扭头看了看路口渐渐聚集起来的围观人群,他想提示一下围观的人们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呆会大巴启动的时候会有所妨碍。

    他现在穿得还是便衣,再加上他们几个侦察员所设置的这道所谓封锁线在最外围,不知道的人已经把他们几个也当成了围观看热闹的市民。

    可就在种纬扭头看向围观群众的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为数不是很多的围观者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似曾相识。

    这个人身高不足一米七,宽肩膀,身体健壮。宽宽的额头,细长的眼睛。两腮有点下陷,脸色阴霾。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的神色与其他好奇和围观者不同,给种纬一种作贼心虚,似乎随时准备要跑的样子。

    飞贼!

    种纬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和张默林画的那幅画像几乎有**成相像。种纬的心里忽悠的一下,就像突然开锅的水一样,猛然间热力沸腾。

    他努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不动声色地往陈长庚的方向靠了过去。然后像个寻常的围观群众似乎看腻了一样,拉了陈长庚一把,便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陈长庚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感觉种纬在他手上连捏了两下,立刻就反应过了种纬这是有特殊的情况,便跟着种纬退到了路边较隐蔽的位置。

    “怎么了?”看到没人注意他们,陈长庚低声问种纬道。

    “飞贼!”种纬也压低的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陈长庚的眉眼立刻就起了变化,他的眉毛立时就立了起来,眼睛里也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在哪儿?”陈长庚警惕地问道。

    种纬在侧面略一搜索,就发现那个飞贼正悄悄地退出人群,徒步向远处走去。种纬便向那家伙的背影一努嘴,向陈长庚示意道。

    “你看准了?”陈长庚看起来比种纬还紧张,伸手就关了自己身上的步话机,他已经做好跟踪的准备了。

    “九成吧,和画像非常的像!”种纬答道。

    “好,你盯住他,别跟太近了,也别惊动他,我把其他几个人叫上。”陈长庚一转身,便向其他几名侦察员走过去。种纬则远远地跟在那名飞贼的身后,往大丰路方向一拐,走上了夜色中的商业街。

    京城毕竟是京城,即便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大街上的行人还是挺多的。川流不息的人群给种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他可以适当跟得近一下,借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掩护着自己的行踪。

    那名疑似飞贼的家伙走得非常的快,几乎是脚下生风的感觉。而且这家伙走路的时候身体一跳一跳的,显示他腿部的力量很足,似乎随时都可以蹿起来。只不过他的这番举动,在悠闲逛街的人群中显得非常的显眼,似乎更透露着某种惊慌的情绪。种纬心中暗想,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看到了那些盗窃团伙成员的样子,联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种纬跟着这名飞贼走出了两百多米,就在他担心自己这种跟踪速度会被飞贼发现,引起对方的怀疑的时候。路边开过来的一辆面色车朝种纬闪了闪大灯,种纬的一颗心一下子放下了,陈长庚他们跟上来了。

    种纬三步并做两步跳上了面包车,这才发现车里的人数比刚才多了两个。两名全副武装的民警和一名侦察员挤在后坐上,中间一排是另外两名侦察员,陈长庚则坐在副驾驶上。

    “怎么样?没发现你吧?”陈长庚侧过头来,一边问种纬一边继续盯着前面快速行走的飞贼道。

    “应该没有,不过刚才的场面可能吓着这小子了。}‘种纬答道。

    “给吓惊了!“车里的另一名侦察员接话道。

    “对,驴惊马惊,这小子也给吓惊了!”后面的侦察被两名全副武装的民警挤得喘不上来气,但他还是轻松地开着玩笑。

    “怎么样?咱们能抓吗?”另一名侦察员问陈长庚道。

    “不行,没法抓!这点太乱了!万一滑了手,这小子一钻胡同可就真飞了。”开车的侦察员满口京腔。

    “老规矩,咱们现在有四个。老三你下车不方便,就先别动了。陈”长庚对最后一排被民警挤在中间的侦察员道:“其他人还是两人一组,超过了他,在前面吊着,找机会!”

    车里的众人都纷纷应承了下来,接着陈长庚又用步话机向飞贼专案组汇报了目前的发现,最后又呼叫了附近刚刚完成捕鼠行动的各组人马,让他们的便装侦察员过来支援。

    “捕鼠行动怎么样了?”种纬随口问道。

    面包车缓缓地开了起来,渐渐地超越了飞贼。像寻常送人的车辆一样,在飞贼前面大约五六十米远的路边靠边停了下来。

    “战果辉煌!”陈长庚只回答了四个字,临下车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要是呆会儿把他也摁那儿,那就太完美了!”

    种纬和陈长庚两人下了车,借着下车的功夫他们发现飞贼正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不过脚步已经不似方才那以惊惶和紧张了。显然,他刚才确实是被捕鼠行动的场面吓着了。

    借着和面包车里的人“道别”的机会,种纬和陈长庚故意的磨蹭了一下,等飞贼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再次对这个疑似飞贼的家伙进行了确认。

第五十二章 捕飞捉影2

    不单是他们在确认,车里的几人也在盯着这名离他们不到十五米的飞贼在看。www.uu234.net等这名疑似飞贼的家伙走过去后,车里的一名侦察员直接向陈长庚和种纬伸出了食指,比了一个数字“九”的手势。

    九成!这是这名侦察员的观点。虽然隔着带遮阳膜的玻璃,种纬也仍然能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似乎燃起的热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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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长庚带着种纬缓缓向前走去,街面上的人流还是挺多的,他们不用跟得太近,只要确保不跟丢了对方就好。另一组侦察员会赶到前面的路口拐弯下车,然后继续跟踪这个家伙。

    “还真像!”一边走,陈长庚一边说道:“别说,人家张默林画的还真是神似!不行,我得再看看。”

    这样说着,陈长庚一边走一边往路灯底下靠,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模拟画像。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张画像重新收起来道:“极像!像极了!”

    一边说着话,陈长庚一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道:“好几个月了,终于逮着他的尾巴了,但愿这次把他拿下!”这样说着话,他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显然已经完全进入了临战状态。

    面包车远远的开了出去,接着向右拐进了一条小道。过了不一会,面包车没有再开出来,两名侦察员却已经走了出来。一个迎着飞贼走过,一个顺着飞贼行走的方向向远处走去。

    疑似飞贼的家伙似乎漫无目的,与侦察员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毫无所觉。那名侦察员也若无其事地向着种纬和陈长庚的方向走过来,直到走到他们两人近前,他才一挑大拇指说道:就是他。

    种纬和陈长庚,以及那名侦察员三人一路跟踪。等到他们走到面包车开进的那个路口时,他们没再继续跟踪,而是上了刚刚开出来的面包车,继续往前开去。

    此时,另一名和两个民警挤在一起的侦察员已经换到了前排。看到种纬他们三人上车,这位老兄一脸讨好的笑容。显然他已经呆不住了,不想呆在车上看着其他人干活儿。

    正好,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得分兵了!陈长庚没有对这名不服从命令的侦察员说什么,直接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跟踪措施。

    面包车的车速提起来了,再次超越了疑似飞贼的家伙和那名侦察员。然后到达前方十字路口的时候,面包车往左一拐,直接拐上了路边的非机动车道,将车里面现有的四个便衣全放了下来。

    四个人,四个方向。本来种纬是要往十字路口左侧的那条路往前走的,但种纬耍了个心眼。先快速往后走,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往十字路口左侧一拐。走出几十米后在一棵树下折返,再往自己应走的方向走了回去。

    这样,他就会像寻常路人一样,近距离跟踪那名疑似飞贼的家伙一段儿。看到种纬的举动,陈长庚冲他会心的一笑,什么也没讲。

    走过去,再慢慢的走回来。种纬像个京城普通的夜归人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大街上,速度和那名疑似飞贼的家伙很接近。

    就在种纬往右面拐弯的时候,在他的左前方,那名疑似飞贼的家伙正在朝他的方向走来——他居然真的左拐了,正是种纬要走的方向!

    种纬赌对了!

    种纬走的速度稍慢,飞贼很快超过了他,直直地往前走去。种纬稍稍减慢了自己的速度,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陈长庚和种纬说过,跟踪地时候和对方的距离保持在二十至三十米是比较好的。离得太近对方会起疑,离得太远一旦对方突然拐弯或有什么行进变化,跟踪的人往往追之不及。

    飞贼的步速和步频还是比较快,种纬和对方之间的距离慢慢地拉大到了二十多米。就在种纬准备慢慢加速,不让彼此间的距离再拉开的时候,飞贼突然往路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走去——他要打电话!

    种纬一下子摁住了准备加速的想法,继续以刚才的速度慢慢往前走着。等到他快要走到电话亭的位置时,那个家伙正好挂断电话从电话亭里走了出来。

    一瞬间的时候,对方正好和种纬四目相对了。飞贼那充满阴霾和戒备的眼神死死地盯在了种纬的身上,哪怕对方眯着一对细眼,但种纬仍然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疑惑和警惕。

    狭路相逢勇者胜!种纬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直接往飞贼的方向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冲飞贼点了点头,弄得飞贼既错愕又震惊,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都没动。

    随着种纬和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种纬明显感觉到对方浑身的肌肉都有些绷紧了。不过对方越是这样,种纬的表现就越放松和自然。等种纬走到对方近前,他直接绕过了对方,直接奔电话亭去了。

    就在种纬和飞贼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能感觉到飞贼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显然,对方被种纬成功的骗过了。

    不过,当种纬走进电话亭拿起电话装模作样的打电话的时候,那名飞贼却没有走,而是站到了路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种纬往来路看去,只见陈长庚和另两名侦察员正缓缓地往自己的方向走着。看到种纬看过来,陈长庚还抬起手来,用右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那意思是“稳住!”

    种纬继续装着打电话,同时近距离地观察着这名疑似飞贼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安静的站在路边,向远处的机动车道上望去。难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同伙?

    正在这个时候,远的路口出现了一辆黄面的。种纬发现,当黄面的出现的那一刹那,飞贼的右手明显的动了一下。这下意识的动作表明,他是准备打车的,而那辆黄面的正好亮着空车的灯!

    有了这个发现,种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马上挂上了电话,望向远处的陈长庚等人,等着他们发出出击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击抓贼。

    黄面的靠近了,飞贼挥手拦了一下车。此时,陈长庚他们距离飞贼的距离至少还有四十多米,他们也发现了飞贼的举动,这是最好的抓捕时机!

    种纬从电话亭里慢慢的退了出来,一边关注着越来越近的黄面和近在咫尺的飞贼,一边望向快步赶来的陈长庚等人。

    黄面的减速靠边了,距离等车的飞贼越来越近。飞贼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驶近的黄面的上面,忽略了就站在他身后五六米处的种纬。

    黄面的终于停在了飞贼的面前,飞贼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就准备低头上车。此时一直等在一边的种纬,终于看到陈长庚做出了抓捕的手势,而在做出这个手势的同时,陈长庚等人也朝着飞贼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动手!种纬两步就跨到了飞贼的身后,然后按照捕俘的招数猛地抱住飞贼的两条腿往后一拉!

    正在准备上车的飞贼猝不及防,他一只手拉着车门,另一支手抓着汽车座垫,直接被种纬把身体拉了个笔直,整个人呈一字形横在了路面上。

    还没等飞贼想要做出什么动作,种纬已经一个虎扑扑了上去,一个标准的擒拿锁喉就扼住了飞贼的喉咙。直到这个时候,这名飞贼才意识到大难临头。他顾不上自己姿势的怪异,直接双手撒开硬生生地摔到了地上,然后便和种纬滚在了一起,使出全身的力量想要挣脱种纬的控制。

    可是,他的反应已经太迟了!陈长庚等人已经迅速扑到了近前,还没等他和种纬分出个高下,一支乌黑冰凉的枪管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一瞬间的功夫,飞贼挣扎的力量消失了。只是种纬并不敢掉以轻心,他仍然死死地擒住对方,不给对方一点逃脱的机会。

    那辆停下来的黄面的司机都吓傻了,他没想到自己拉个活儿都能看见这样一幕。他整个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种纬等人把飞贼挟制住,半天都没闭上嘴。

    吱——的一声,最后一名侦察员开着那辆面包车停在了黄面的前面,把黄面的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两名全副武装的民警从车上跳下来,也加入了控制飞贼的行动。

    这下,包括种纬在内的五名侦察员和两名民警联手把飞贼完全控制住了,对方连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在陈长庚拿出手铐给飞贼上铐的时候,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飞贼连忙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脸委屈地说道:“你们抓错人了!”

    抓错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抓错人了?我们可是找了你好几个月呢!陈长庚伸手把那张模拟画像掏出来,在飞贼的眼前打开道:“看看,这个是不是你!”

    看到这张模拟画像的一瞬间,这名飞贼立时垮了下去,再也没有狡辩的意思了。显然,他知道自己的末日终于到了,种纬他们终于抓到了这条大鱼!

第五十三章 连夜突审

    好消息很快就被报了上去,控制住飞贼的众人离步话机远远的,却依然可以从步话机里听到专案组那边近乎疯狂的欢呼声。www.uu234.net

    更多的警察赶来了,街上已经乱成了一片。那辆黄面的还没来得及开走,瞬间就被聚集过来的十几辆各色警车包围了起来。弄得那个出租车司机敢怒不敢言,还是在经过一番登记核查后,确认这个出租司机和飞贼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这才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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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长庚等隶属于公交分局的侦察员美坏了!这次捕鼠行动调用的警力也包括飞贼专案组的警力,等参加捕鼠行动的警察们听说飞贼现身,纷纷处理完手头的那一群老鼠,发疯一般赶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来晚了。

    公交分局的侦察员在拔得捕鼠行动的头筹后,又把飞贼收入囊中了。很多来晚的其他系统的警察只能围着中央的陈长庚等人暗暗叹息,不时有人拿出身上带的飞贼的模拟画像核对上一番,都被张默林精湛的捕影神术惊叹不已。

    也有人反应快一些,听到之前飞贼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打过电话,马上就对那部电话进行查询。希望能够通过那部公用电话的号码,查询出刚才飞贼把电话打给了谁。

    专案组那边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陈长庚也是一脸的喜色:“走啊,露脸去,抢镜头去!”说着话,陈长庚带着众人把飞贼押上车,直奔此次捕鼠行动的最后一站,东城区某中学。

    这所中学是这次捕鼠行动的最后一站,也是检点战果的最后一站。之所以要把最后一站放在这里,一是因为这里足够大,且不扰民;二是这座中学操场最大的优点就是操场是带有夜间灯光系统的。现在整个操场上的灯光都点亮了,几十盏水银灯把整个操场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操场上聚集了足有上千人,除了被抓来的五鼠团伙成员近三百名,还有市局组织对各招待所、旅馆和宾馆清查时,又摸出来的一百五六十号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其中甚至还有几个逃犯,这回都一并被捉了起来。

    现在这些人都被军警看押在操场上,然后挨个点名登记核对身份。最终,他们将被分散到京城的几个看守所看押,现在不弄清他们的身份和案底,将来想提这些人都会乱成一团。

    得知捕鼠行动大获成功的消息,京城市政府的几位主要领导都起来了。前几天他们还在天天发愁,没少给公安系统和卫戍区施加压力。现在他们和公安、卫戍区的领导们站在一起,又是握手又是微笑,已经是一团和气了。

    现场的电视台摄影机足有六七部之多,一些摄影师围着那群硕鼠一顿狂拍,恨不得把那些家伙所有的沮丧和落寞都拍下来。而与这些失败者相对应的,就是面对着摄影机和那位美女主持人白洁的采访,领导们无不是满面春风,喜笑颜开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公交分局的陈长庚等人把那个疑似飞贼的家伙也带了过来。

    听说闻名以久的飞贼也被抓住了,各级领导也一下子围了上来。有的人对着这个家伙一顿品头论足,有的则拿着张默林的模拟画好一顿对比。

    在听到飞贼在看到自己的模拟像时的反应后,在场的诸位领导们心里也有数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不离十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撬开这家伙的嘴,让他把另一个飞贼的情况交待出来。

    这项工作就领导布置给了市公安局负责,不过具体到执行人的时候。没别人,还是是公交分局。毕竟这次巡控开始的时候,市局领导就有过“可以突破原有执法范围,谁抓到是谁的功劳”的承诺。现在既然是公交分局把人抓住的,那就只好先送公关分局初审了。

    听到陈长庚和种纬他们抓到了飞贼,高连长和国排长他们也赶了过来。尽管那个女主持人白洁一直要求采访国勇超,但国勇超就是打着需要执行任务的借口,就是不接受采访。现在看到国勇超赶了过来,这位漂亮的女主持人又带着温柔的笑容挤到了国勇超身边,再次提出了采访的要求。

    这次,国勇超终于吐口了。

    “我们领导虽然发过话,但这不任务一直没断么?现在大部分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差他了。”说着话,国勇超向这个低头不语的飞贼示意了一下道:“采访没问题,但是我们得先把这家伙审明白了,毕竟后面还有一个呢!”

    “这没关系,我们摄制组一直是跟拍这个案子呢!回头我们陪你们一起去,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白洁得寸进尺,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对国勇超说道。

    “什么要求?说吧!我,满足你!”国勇超也带着微笑反问对方道。

    “你的功夫不是很好么?我希望我们能用情景再现的方式补拍一些镜头!”白洁一看国勇超这次表现得这么配合,当即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什么?什么情景再现?”国勇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地问道。

    “就类似于拍电影,安排一些群众演员配合一下,把今天上午抓贼的场景补拍一下。”白洁兴冲冲的解释道。

    “哦?好啊!可是贼让谁来演?”国勇超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话还挺多。

    “哎呀,你们不是那么多战士和警察么,让他们换便衣配合一下嘛……”白洁说着说着又带上了娇憨的味道,弄得旁边的种纬和高连长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只是国勇超似乎挺喜欢白洁的这种说话方式,故意和这个漂亮的女主持套着话。

    “连长,那个拿刀的家伙,不是你抓的吗?要不是你那一针……”种纬这个问题已经琢磨了一天,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问出口。

    “让他露露脸吧,他都这个岁数了,他要是能立个大功,对他将来是有好处的。”高连长看了看还在和女主持人腻乎的国勇超,禁不住皱了皱。

    原来如此!种纬知道,国勇超已经二十八岁了。按照部队排级军官的年龄标准,他这个年龄已经有些偏大了。如果再过两年国排长还不能升职,那他只能脱军装转业了。

    九十年代初,部队的志愿兵制度还不完善。按当时部队的要求,想要留在部队只有考军校,然后提职当军官一条路可走。可按照国排长的那点文化水平,他属于那种一看书就催眠,一写字就犯困的人。让他考军校,比让他跑十公里越野都难。

    考军校不成,那就是只有军功一条路了。如果国排长能够得个一等功,或累积几个二等功,说不定就可以按特例提职,只要升为连级干部,那就稳当得多了。

    听到高连长这样解释,种纬禁不住在心中感叹:什么是战友,这就是战友啊!高连长如果把自己飞针降贼的这个事儿说出去,自己肯定也会捞到个功劳。可是为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能有更好的出路,他根本提都没提这回事。

    种纬和高连长的话还没说完,那边领导们就有了结果。市局局长把现场的事情交给了一位副局长,将亲自跟着公交分局的一众工作人员,押着那名飞贼返回公交分局,务必要在今晚撬开这个家伙的嘴,掏出另一名飞贼的情况。

    由于之前高连长、国排长和种纬高度参与了飞贼案的侦破,于是他们三个也被特邀参加今晚的突审工作。那个得到允许报导盗窃案的女主持人白洁,又靠着她的一套手段从市领导那边获得了支持,这个飞贼也成了她的采访专题之一。

    于是,这边群鼠的案子还没结束,公交分局的一众人押着飞贼已经回到了公交分局。

    在车上的时候,种纬和陈长庚等人就得到了最新的情况通报,今天飞贼案专案组已经查到了何长喜这个人的一些情况。据了解,这个何长喜有过一次前科,一次劳教记录,分别是因为盗窃铜材和打架斗殴。

    而且据何长喜家所在的派出所目前经过摸排得到的消息,近几个月何长喜都没有在家。据说他一直在京城和外地做生意,几个月前回去的时候还给家里带了不少钱。至于何长喜在京城做什么生意,目前还没有一个值得信服的说法。

    据外围打听到的情况,何长喜这个人除了喜欢打拳踢腿的练功夫以外,基本上就是好逸恶劳的。之前曾经开过一个卖羊肉的摊子,本来挺火爆的生意,却因为他总是扔下生意打牌,结果做不下去了。后来他干脆把摊子抵给了别人,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做生意去了。

    目前在没有审过这名已经落网的飞贼的情况下,何长喜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嫌疑人。如果今晚能从这名飞贼嘴里确认一些消息,那就案件的侦破格外有利了。

    飞贼一被押到公交分局,立刻就被送进了预审室。市局局长带着其他的人都跑到预审室相临的一间观察室里,通过闭路电视关注着这次重要审讯的结果。而飞贼案专案组的一众相关负责人也已经直到了公交分局,把个小小的屋子挤得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第五十四章 初现端倪

    公交分局预审科的人今天都累惊了!下午刚审完那个三老的团伙,不多的几个预审警察对付二十一个盗窃犯,到晚上才勉勉强强刚把基本的手续流程走完,晚上他们就接到了要连夜审讯疑似飞贼的消息。www.uu234.net

    对于人手相对较少的公交分局而言,这是多年难得一见的景象!不过这个时候,再苦再累也没人愿意放手,毕竟全市公安系统都关注的一个大案子,几个月都抓不到的飞贼被自己单位的侦察员给抓到了,这是多么露脸的事情?这个时候你跟不上劲,那以后就别在这儿混了!

    不过,对于飞贼的审讯却让众人刚刚提起精神来,准备攻克难关的人们一下子泄了气。这个被抓住的飞贼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过不去这一关了,没废什么劲就全交待了。只是他交待出的内容,让众人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这个飞贼自称叫夏延奇,男,二十六岁,京城本地人,家住东城,无职业。自幼就喜欢习武,有非常强的攀登能力。刚满18岁的时,就因为打架斗殴,调戏妇女,偷盗财物,被法院以流氓罪和盗窃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后来放出来时间不长,又因故意伤害罪打伤了一个警察而再次被起诉。看到这次再判刑只会比之前更重,夏延奇趁法院开庭时押戒他的法警疏忽,直接从法院脱逃。知道自己这次的罪行更重,夏延奇就有了一种破罐破摔,过把瘾就死的心态,从此就走上了疯狂盗窃的道路。

    据他自己供述,目前他已作案几十起,专门翻墙偷盗四合院,累计偷盗得手的钱财接近百万。由于到手的钱财都被他拿来挥霍了,所以具体的数额他也说不准。至于他一起作案的同伙,便正是之前种纬和陈长庚他们摸排出来的何长喜!

    据夏延奇交待,他和何长喜是在监狱服刑时认识的。偶尔的机会何长喜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功夫,那时他就对功夫出众的何长喜产生了兴趣。相仿的年龄和相近的爱好,同样好逸恶劳的性格,让他们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后来夏延奇出狱后,便找到了在做小生意的何长喜,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就开始了疯狂盗窃的罪恶人生。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在被捕前的半个月,何长喜和夏延奇两人闹掰了。夏延奇在给了何长喜一笔钱之后,双方已经分道扬镳,最近干脆一面都没有见过。

    原来,自上自偷盗四合院遭遇老百姓围捕以后,何长喜一直心神不宁的。很快又发生了何长喜入室偷盗时,被领导家的保卫人员发现的事情。虽然何长喜借着功夫出众,打伤了工作人员逃了出来,但此后一直心惊胆战的。夏延奇看两人没法继续“合作”下去了,便和何长喜分了脏,两人就此告别。

    由于打定了主意再不联系,因此两人临分手时也没留对方的联系方式。即便是夏延奇自己如果想找何长喜,恐怕也要去先和何长喜的家人联系,等何长喜回家之后才可能重新联系上。

    虽然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但当警方要求夏延奇帮助诱捕何长喜时,夏延奇却拒绝了。按夏延奇的说法,由于之前两已经说好了再不联系,恐怕就是眼下他再去找何长喜,何长喜也会怀疑他是被警方抓了,逼着他来诱捕何长喜的。因此何长喜是说什么也不会见他的,警方的要求他是爱莫能助,相反会把何长喜给吓得外漂了,再想抓就更难了。

    在说道何长喜的功夫到底怎么样的时候,夏延奇露出了一副江湖混子的嘴脸。他说道:若论偷,他是专业的;若论功夫,何长喜是专业的;要论轻功,何长喜是这世上顶尖的。除非警方把何长喜给堵到一个地方,让何长喜没空间蹿起来,否则只要有点空间,警察是不可能抓到他的。

    不但人警察是抓不到的,恐怕就是用枪打,不找个枪法如神的警察,想打到何长喜也难。据夏延奇说,因为何长喜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没等你反应过来他就蹿得没影儿了,怎么打得到?弄不好警方一开枪,还会伤到其他无辜的人。

    再往下问,警方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至于何长喜会在哪里落脚,那夏延奇更是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道何长喜在郊区有个师傅,半年一年会去看一次,其他就不甚了了了。

    至于被捕前夏延奇往外打的那个电话,也不过是给他在本地的一个相好打的。如果今晚不被捕,他就准备去那个相好那过夜的。只是这次进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夏延奇的神情终于表现出了一丝绝望的意味,作为几进宫的他很清楚他自己的罪行有多重,再想重获自由的可能已经没有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市局局长当即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

    按市局局长分析,夏延奇之前就被判过刑,属累犯。又因为打伤警察有了故意伤害和脱逃罪的案底,这次又犯下了这么大案值的盗窃罪,想要活命的可能已经不大了。因此,他认为夏延奇所交待的内容还是比较可信的。

    从另一方面讲,夏延奇之前盗窃案作案过程中所表现出的狂傲,很符合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不过,当陈长庚在他面前拿出那张模拟画像的时候,夏延奇的这种狂傲情绪已经被他自己定义成了愚蠢,他的那种自信和狂傲已经瞬间消失了。

    毕竟夏延奇上次在众人围捕中逃脱只不过是在一周多以前的事情,警方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绘制出他的模拟画像,并且成功抓住他,他已经是心服口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全部交待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在这种情况下,市局局长为下步的工作基本上定下了调子。

    一、安排昌云县警方,蹲堵何长喜;二、查清何长喜这个人的全部关系网,搜索他一切可能的落脚点;三、陈长庚小组再次走访何长喜的师傅,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挖出一点何长喜可能的去向;四、继续在全市范围内清查酒店、招待所和小旅馆,搜索一切何长喜可能的藏匿线索。五、加强对车站、码头、机场等交通枢纽的巡查,防止何长喜外逃。

    除第三条工作外,其他工作都有专案组去安排和协调实施。就连夏延奇所宣称的今晚将落脚的那个相好家,专案组也安排人上门去“拜访”了一番。结果查明,对方只是一个私娼,和夏延奇只是金钱和**上的关系,对夏延奇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最后,专案组也只好把她交给了当地的警方去处理。

    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但设立在公交分局里的飞贼案专案组却没有休息的意思。电话一通通的播出去,协助请求被发到了所有有人值班的公安局和派出所。但是,现在毕竟已经入夜。就算专案组不休息,公安局和派出所也有人值班,但工作效率和反馈速度和白天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反馈信息之前,专案组的很多工作还是没法进行下去的。

    另外重要的一点就是,尽管市局局长定下了调子,要求陈长庚小组再次走访何长喜的师傅,再深挖线索。可是通平位于郊区,夜间驱车前往需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这个夜半三更的时候去找齐云明,那根本就不是去挖线索的,而是相当于去给何长喜通风报信的。那无异于是在告诉何长喜:我们知道你是飞贼啦!快跑吧!

    最后,专案组经过研究决定:陈长庚小组马上休息,明天天一亮就赶赴通平县,面见齐云明了解情况。至于向通平那边的派出所求助,安排那边的人员盯一下齐云明家的想法,专案组经过慎重考虑之后还是作罢了。

    飞贼案案情重大,宁可不要求当地警方的协助,也不能增加出问题的风险。何长喜毕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专案组对通平警方实在是不放心。若是一个不慎打草惊蛇,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陈长庚小组本来有五个人,陈长庚、刘宏福、种纬、高连长和国勇超,第二天的拜访行动还将由他们几个人来进行。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专案组给他们拨出了几套警用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那个女主持人白洁还想跟着国勇超他们也去通平一趟的,但考虑到目前案情复杂,突然出现在通平的摄制组恐怕会把事情弄大,于是专案组拒绝了这位美女主持人的合理要求。

    看着这位京城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伤心模样,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还是国勇超出面哄了她几句。

    说来也怪,也不知道国勇超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泫然欲泣的美女主持转眼就雨过天晴了。弄得专案组的警察和高连长等人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却又没法说什么。

第五十五章 山路鬼影

    第二天一早,种纬等人起了个大早,开上车便直奔通平县而去。顶 点 X 23 U S

    在临出发前,他们从专案组那里拿到了何长喜的情况简报。这些都是前天他们摸到何长喜的情况后,由专案组安排协调调查出的一些情况,这些情况比他们从齐云明一家人那儿得到的消息清楚得多,也更有价值。

    何长喜,男,今年二十七岁,京城昌云县人,无职业,小学文化。何长喜自幼习武,曾拜过多位老师学习过多种拳术,后拜在齐云明门下学习轻功。该人性格暴躁,争强好胜,喜欢四处结交朋友,但也是公认的比较讲义气的人。曾因帮朋友出头打架,被劳动教养。后因盗窃铜材被判刑两年零六个月,出狱后曾摆摊卖过羊肉,后据说外出经商不知去向。

    在何长喜的情况简报中,最重要的就是何长喜的照片。不同于张默林画出的模拟画像,何长喜的照片不仅有他身份证的照片,更有当年他在监狱服刑时拍下的罪犯身高标尺照片。这组照片不仅拍摄得委是清晰,更是正面侧面都有,身高也清楚地标明是一米七三——几乎和种纬身高一致。

    目前,这组照片已经被复印了几千份,发到了还在街面上进行巡控的人员手里边。另外,车站、码头、机场等重要交通枢纽也下发这组照片,只要何长喜一出现,就难逃法网。

    时隔仅仅一天,种纬他们又见到了这位落迫的武林高手,前飞龙派轻功的掌门人齐云明。不过和两天前的情况相比,哪怕仅仅只间隔了一天的时间,齐云明的生活状况明显比两天前要好了很多。

    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有点旧,但明显是干干净净的。身上盖的被子也是浆洗过的,看不出什么破旧的痕迹。屋子虽然还是前天住的那间,但屋子里的东西是明显都收拾过的,看起来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怪味儿了。

    至于齐云明本人,那气色和两天前简直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知是他用了药的缘故,还是本身病情就不算太重,反正种纬他们到达的时候,正看到齐云明坐在床边,两条腿耷拉在床下,脚上穿着一双宽松的布鞋,脚已经踩在了地上了。

    看到种纬他们到来,齐云明倒显得挺开心的模样,虽然没有站起身来,但却一直张罗着让儿媳泡茶倒水的接待他们。

    据齐云明自己说,他腿上的问题主要是用药不及时和用药量不够造成的,想要彻底恢复是不可能了。但如果以后药跟得上,再加上自己用功恢复的话,站起来行走还是可以的。眼下他穿上鞋用脚尝试着踩地,就是在促进腿部的血脉循环,争取早点恢复呢。

    齐云明的儿子和儿媳不知道是被上次种纬陈长庚等人的警告吓到了,还是对齐云明可能存在银行的那份财产感兴趣,反正这两天对他的生活照顾得还算是不错。就像种纬他们看到的那样,屋里东西和身上穿的衣服,还有盖的被子都是换洗过的,吃的东西也是一日三餐准点足量,这让齐云明的心情好了不少。而且天气好,恰巧儿子又在家的时候,还会把他移到院中的躺椅上晒晒太阳,这都对他的身体有着很大的好处。

    对这一切的改变,齐云明对种纬等级的感激之情完全是由衷的,对众人的再次来访也表示得相当的欢迎。

    众人打过招呼,又和齐云明随便聊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听说昨晚何长喜的同伙已经落网,并且从夏延奇的嘴里证实了他的同伙就是何长喜的时候,齐云明沉默了半天都讲不出话来。

    别管飞龙派的轻功练法如何,也别管练这门功夫的目的是什么,哪个带出徒弟师傅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苦教出的徒弟走了斜道。更何况,齐云明虽然对现在的法律条文不是很了解,但从自己徒弟屡教不改,多次被捕的情况上就能猜出来,这个唯一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徒弟这次是真的前途堪忧了。至于自己家传的飞龙派轻功,恐怕从今以后也要失传了。

    不管齐云明如何的伤心难过,正事还是要办的。陈长庚讲完了这两天的情况,便斟酌着把自己的问题部了出来:“齐老先生,这两天何长喜有没有来过?另外,据您了解,何长喜在京城有没有什么比较近的亲戚和朋友?”

    听到陈长庚的问过,齐云明缓缓的叹了口气道:“这小子有两个来月没来了,而且他要是来的话也不会提前打招呼。往往来一趟,送点东西,转身就走,我也摸不准他的路数。至于他的亲戚和朋友,这小子的亲戚大多都是昌云县。不过他打小脾气就暴躁,没事儿净惹祸了,人憎狗厌的,有什么亲戚也弄得疏远了。倒是有那么一帮子朋友,可这些朋友也都是酒肉朋友,还有一些干脆就是监狱里认识的狐朋狗友,没几个好东西。”

    问来问去,齐云明说的话基本就一个意思:何长喜和他的关系已经疏远了,他和这件案子真没多大关系。

    看翻来覆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陈长庚等人无奈,只好给齐云明和他的家人留了一个专案组的电话,还有陈长庚的呼机号。嘱咐他们一旦发现何长喜的行踪,立刻打电话给他们。然后,一行人便告辞了出来。

    一行人起程返回市区。

    好一会儿的功夫,车上的五人都没什么话说。京城这么大,人口数千万,想到找到这么个人怎么容易。更何况从目前的案件情况来看,何长喜虽然偷盗水平不及夏延奇,但明显警觉性要比夏延奇高,轻功和博击水平都比夏延奇要高。想要在千万人的大城市里抓到这么个人,谈何容易!

    车一边开着,车里的几个人慢慢的聊了起来。陈长庚、高连长和国勇超几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看法,如果何长喜知道夏延奇被捕的话,很可能会直接外漂,根本不会回来和齐云明,以及他的家人和朋友道别。只有这样的何长喜,才符合一个屡次打架斗殴,盗窃犯罪的人的心理。如果这个判断成立的话,再想抓到何长喜的话,恐怕不知要等到几年后了。

    昨天大家狠狠地折腾了一天,从早晨抓捕三老团伙起,车里的人们就根本没怎么休息。昨晚参加捕鼠行动行动后,又把夏延奇成功抓到手,然后又等着预审的结果。最后把事情全办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再加上今天早晨又起了个大早,车里的众人都乏累得很。说来说去,有几个人已经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了。

    种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有点犯迷糊。但好在由于他是坐在最前面,视线开阔,车外环境和景物的变化倒不是那么单调,因此他的精神还略微好些。

    车子离开齐云明家不到十分钟,正往前正常的开着。可就在车子缓缓滑下一个山坡,然后沿坡道往左拐的时候,种纬的位置忽然发现前方的山路上有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等车子完全拐过路口,种纬再向前面寻找的时候,路面上根本就没有人!

    是自己看错了?警惕性极高的种纬立刻从半迷糊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迅速在路面上搜索着,可路面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通平县是半山地貌,道路曲折蜿蜒,路面也不是很宽,靠山体一侧的路边有一条不宽的排水沟,是为了雨季山上流水泄洪用的。

    种纬他们是一大早赶过来的,这个时间段里在路上行走的人和车都还不多,偶尔遇上一个不是骑车便是担担的本地人。见了车也不会跟见鬼似的乱躲,可刚才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再回想一下,种纬这才想起来。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通往齐云明家村庄的唯一一条路。刚才他们的车从山坡上滑行下来,司机采用的是带档滑行的方式,始终没有加油门。如果前方拐弯处有人的话,由于山体的遮挡和发动机声音较小,确实很难发现他们这辆来车。可又是什么人?见到突然出现的车,第一反应是马上躲起来呢?

    如果刚才不是种纬看花了眼,那只能说对方是躲进了路边的树从或排水沟里。那人的身形那么快,快到只要种纬不注意就会看不到那个人,这个人太可疑了!

    种纬前后犹豫了十几秒,此时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儿路。终于完全想明白过来的种纬回过头来,把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告知了车里的几人。

    听到种纬的判断,车里昏错欲睡的几人一下子警醒了过来。在这种前后无人的山间小路上,一个藏头露尾的人绝对是值得怀疑的。不管怎么说,也不管刚才种纬是不是看错了,如果发现可疑情况不回去看一眼,他们这身警服和军装就算是白穿了。

    想到这里,陈长庚和高连长他们商量了一下,马上让车原地调头,迅速返回齐云明家。他们这次开车出来,用的是一辆地方牌照的车。如果刚才那个影子真的是人,或者大家运气好,那家伙真的是飞贼何长喜的话,他们的行踪应该还没有暴露,现在回去堵到何长喜的可能还是有的。

捕飞捉影题材来源——1994年北京飞贼案

    飞贼真实姓名:曹延琪和吴长喜

    历史上的这两个飞贼不是一起被抓的,吴长喜外逃五年后潜逃回京才被抓。老犇为了写一个完整的故事,才把这两个飞贼落网的时间写在了一起。

    捕影神探确有其人,为上海神探张欣,有兴趣的书友可以搜索如下内容:

    神探张欣:从飞贼案到白银案,他把破案时主要看脸这事儿做到了极致

    至于两名飞贼,老犇也只能为他们两人扼腕长叹!好好的儿女,练了一身不错的功夫,干什么不好,偏偏走了邪路,最后落得被押上刑场的结果,殊为可惜可叹。

    再值得可叹的就是传统武术了,随着生活方式的变化,传统武术传承的土壤已经越来越差了,反倒是擂台性质的比赛保留了一些武术的影子,只是那些传说中的真功夫,以后只能是一种传说了。

    老犇网上摘抄的内容,有兴趣的请阅:

    【案件简介-飞贼曹延琪】

    飞贼曹延琪,男26岁,北京市东城区人,无职业。曹延琪从小任性、自私,小学没毕业就退学习武。有特强的攀登能力。少年时期,他整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调戏妇女,外加偷盗财物,1986年,刚满18岁的曹延琪就因连续作恶,被法院以流氓罪和盗窃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1992年3月,曹延琪被刑满释放,但仍劣性不改。

    1993年7月3日中午,曹延琪无照驾驶一辆“依发”150型摩托车行至北京东城区东四路附近时,因违章驾驶,被执勤**纠正,曹不服从处罚,抄起路边的砖头狠狠地朝**的头部砸去,将**砸得满头是血,倒在了地上,而曹延琪却趁机驾车逃跑。

    1993年8月14日,当曹延琪去清河农场探望尚未出狱的狱友时,被**机关抓获归案,后被逮捕。想到将重新走入监狱大门,曹觉得似乎没有熬出来的希望。

    1993年12月8日上午,曹延琪在区法院法警押解回看守所途中,趁机跳出警车脱逃,开始了一系列胆大妄为的更加罪恶的活动,并一步步走向极端,自掘坟墓。

    曹延琪供认,自己就是那26起重特大盗窃案件的作案人。

    据统计,曹共计窃得人民币57.6万余元、国库券23.3万余元、各种债券2.9万余元、股票存单3万元、人民币存款单20张(内存人民币10万元)、港币1.3万余元、美元4400元、日元3.3万元及摄像机1架、照相机3架、手持电话机1部、各种首饰60余件等大量财物,共计价值人民币93.2万余元!

    锒铛入狱的“飞贼”曹延琪坐在监房内发呆,同监人问他:“老兄有飞檐走壁之奇功,为何落到铁链加身的地步?”

    “飞贼”叹口气说:“听说有个叫‘捕影神探’的人,把我画得忒像。唉,栽了。”

    大案破了,首都**对张欣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一口一个“张老师”。望着他们饱经风霜的笑脸,张欣被叫得很不好意思。

    【案件简介-飞贼吴长喜】

    1994年轰动北 京城的飞贼案,偷盗深宅大户几十起,都有这家伙的事。当时逮住的他的 同伙曹延琪,已被枪毙。吴当年闻风而逃,可这回他是真的栽了。

    那么吴长喜与曹延琪如何酿出“飞贼”案?他在几年间又藏身何处? 一个多月过去了,随着审理工作的继续,悬在此案上的一些谜被慢慢解开。

    被窝里报警,逮住瓮中鳖

    1999年4月2日深夜的北京,一条黑影在崇文前门地区一片连着一片的 平房上移动。他像夜猫一样忽儿这边忽儿那边,走走停停,不知翻过多少 沟沟坎坎和交错的山墙房脊,可几个小时过去,仍没找到可心的目标。他 沉不住气了,索性从3米多高的房上跳下,然后开始串胡同。凌晨两点, 壮汉走到草厂十条12号,院门洞开着。他蹑手蹑脚步入里面,待环顾四周, 他终于瞧见一户挂着明锁的人家,于是拿出扳手开始撬锁。

    张家自打入冬后就没人来住。一阵拉抽屉翻东西的声音传到了住该院 的小郑耳里。思忖片刻,小郑恍然大悟———有贼!于是他悄悄将电话拿 入被窝,蒙上被子拨打“110”报警,那话音低沉又急促。

    4分钟后,从电台里同时听到处警命令的崇文公安分局巡察支队401紧 急警务车组扈通生、前门派出所副所长李威已分别率队赶到现场。

    在前门派出所里,民警从落网的贼身上搜出署名“陈志”并加盖河北 省某市体委钢印的“教练证”和“教练员练功合格证”,还有一堆项链、 耳钉、戒指等首饰。

    “我是河北兴隆县的,刚到北京准备打工,保证这是头一次,以后可 不敢了……”话说得很坦然,但口音不像。

    民警断定这是谎话,况且从他那经过加工用于撬锁的扳手来看,也不 是一般的鸡鸣狗盗之徒,很可能是条大鱼。民警穷追不舍直到天明,此人 见实在不好蒙混过关,才长出了一口气吐出真实身份:吴长喜,31岁,密 云县新城子乡曹家路村农民。而那堆首饰则是前几天在东城区偷的。

    他的交待令民警兴奋不已,原来坐在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曾在4年 前与曹延琪一道飞檐走壁、疯狂作案26起,随后又潜逃至今的“飞贼”!

    臭味相投,一对飞贼联手作案

    提起曹延琪和吴长喜勾搭作案,还需从1991年说起。吴因盗窃铜材被 判两年半徒刑,眼看刑期快满,一日,犯人们扎堆休息,一愣头愣脑的瘦 犯人调侃得兴起,歪歪趔趔地拿起一个大顶,两脚朝天在众人面前走来走 去,引起一片喝彩。吴长喜暗笑这“三脚猫”的把戏,也气恼这帮小子没 见过真玩艺儿,于是跳将出来,手脚并用开始操练自幼练成的武功,一套 外家拳竟然一气呵成。完毕,他还不尽兴,又助跑几步蹿到树上,脚勾树 干来了个倒竖蜻蜓。这场面让同队服刑的曹延琪记在心里。曹平时也好耍 个拳脚,一来二去,俩人成了武友,达到互相佩服的地步,出狱后仍互相 来往。

    转眼到了1993年6月的一天中午,天上下着细雨。在大红门木材厂某 工地打工的吴长喜瞥见一辆出租车由远而近,车门一开,下来的是曹延琪。

    接下来的是吴长喜从未有过的待遇:请吃饭、赠新衣、送钞票。傍晚, 又打车送吴回到密云家里。车到村口,曹吩咐司机:在村里兜两圈,让哥 们风光风光。坐在车里的吴长喜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暗叹:延琪出手这 么大方,还不是瞧上咱这身功夫吗,虽说这小子钱的来路绝对不正,可是 人仗义。车到家门口,他已决定了从此要和曹延琪闯荡闯荡。

    这时,曹拍着吴的肩膀试探着:“我出点事儿,因没有执照骑摩托车 被交警截了,我把警察打得不轻,车也抢出来了,现藏在什刹海体校院里 ……”不等曹说完,吴长喜一拍胸脯:“不就是在这躲几天吗,这儿就是 你家。”吴的表白使曹认定没有看错人……

    山区的吴家哪是曹延琪能忍受的地方,不几日,他就提议进城走一遭, 一来取回摩托车,二来弄点钱花,吴明白这后话才是正题。果然,摩托车 已没了踪影,曹便带着吴串起了胡同、楼房,吴也是心照不宣,二人很快 在东城区一大杂院盗窃一起,窃得500元。

    “别瞎踅摸,太累。看准喽,找有空调或者有大锅天线的人家,有钱, 准没错。”曹不枉久居京城,从次日起,他指点着寻找目标。一个月下来, 俩人撬锁、钻窗行窃30余起,从不空手,而且尽显各自手段:4米高的墙 助跑着扒住墙头蹿上房顶,矮一点的则就地拔高,窄点的胡同也是从房上 一跃而过。

    虽说事先二人约定,进屋后分头动手,窃得钱物归各自所有,但望着 同伙总比自己有收获,时间久了,吴心生不满但又不好直说,便提出由曹 出钱买辆摩托车骑骑。曹延琪爽快地拍出15000元,却补上一句:“真是 农民。”随后,二人赴天津购车,途中来到茶淀农场,打算看望昔日的狱 友。但让曹后悔不迭的是,这里已布下法网,因殴打交警一案自投罗网了。

    时分时合,偷大宅案件步步升级

    没了搭档,吴长喜索性让曾一起服刑的李某帮忙,用赃款在顺义开了 一家羊肉铺,买卖挺红火。半年过去了,吴的媳妇来到肉铺,告之曹延琪 回来了,正在家坐等。吴听说曹回来了,风风火火急赶回家,一问才知, 曹延琪是从囚车里越狱出来的。谁也没有想到,“二进宫”的曹延琪酿出 了一个罪恶的计划:“这回进去总算长了见识,一个东北人偷了个大款, 一次就弄出几十万,那才叫贼呢。”然后胸有成竹地作出安排:“我早算 计好啦,咱也在城里租房,大款不好找,可大宅院在那戳着呢,干一起是 一起……”

    这主意当即敲定,在海淀区租了一套一居室。安置妥当,二人上了出 租,一路寻找曹延琪形容的深宅大院,时间不长就瞧见一个。蹿到房顶猫 腰细看,前院好像是保姆等工作人员用房,看来油水不大,于是在后院跳 下,发现各屋均未锁门便各奔一间。

    整洁的院落果木茂盛、屋里的古式家具、名人字画,还有满柜的书籍, 让吴长喜看呆了,虽然这次没偷着钱物,却也知道了什么叫大宅。可曹延 琪出来则喜滋滋的,扬着手里的钞票说:“3000多块。”

    尝到了吃“螃蟹”的滋味,二人颇有刹不住车的感觉,每天不分昼夜 地在城区寻找作案目标。发现一处看准了下手,有时围绕一个目标竟不惜 踩道多日。高档手表、现金、首饰、古董……凡是能装进兜里的统统不肯 留下,哪怕是保险柜,也要设法打开。有回,曹延琪撬开一个保险柜,里 面一捆捆的钞票使他险些没乐出声来。这事当然不能让“老喜子”知道, 遇见这么一块“肥肉”,岂肯不吃独食,这在他也不是头一次……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又一个春季到来。吴长喜打道回府,一来媳妇将 要临产,二来家里的农活还等着自己呢。一天,他从地里回来,见家门口 停着辆出租车,便知道是曹延琪。这次曹甩给吴妻5000元,声称带“老喜 子”到外地开开眼。虽说自己产期已到,正需要人照顾,但手里沉甸甸的 钞票,使吴妻默认了丈夫的出走。吴长喜随曹到福州、汕头等地游玩一遭, 然后回到北京开始了新一轮的盗窃,目标仍瞄着大宅院。

    吴长喜有别于常人的,就是不记日期,但最后一次和曹延琪合伙作案 的情节还残存着片断:那是一个中午,二人在东城区发现一座高墙大院, 门口有保安站岗。曹在前,十几米后是吴长喜,正在房上走着,忽听有人 断喝:下去,吴向院里一看,不由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名保安正指着自 己。他怎敢停留,小跑着直接穿过该院,从旁边一所居民院里跳下躲藏起 来。一个小时后,见没有动静,才逃回租住处。曹延琪回来进门就破口大 骂:“你孙子不仗义,关键时刻把我甩啦。”怒气消后,才吐出这个院的 主人是有身份的。这夜,曹感觉二人作案终有露馅的那天。次日天明,他 从抽屉里拿出2万元甩给吴长喜,有气无力地叹道:“你回家种地去吧。 ”

    然而,两名“飞贼”疯狂作案,已盗窃深宅大院26起,窃得财物总价 值百万元。吴长喜绝没料到,二人分手后才10多天的工夫,曹在一次单独 作案中落网了。民警顺藤摸瓜挖出吴长喜,并迅即朝密云县赶去抓捕。那 天下午,先期观察情况的村干部来到吴家,向吴父打听他是否在家,吴感 到事情不妙,揣上赃款一口气跑到住家后面的山上。甩掉摸上山来的民警, 向大山深处逃去。他这一跑就是4年多。

    四处开武馆,取得“护身符”

    吴长喜潜逃了4年,都干了些什么?笔者先后三次深入崇文区看守所 并亲赴河北、密云等地调查,终于解开了其中的谜团。

    吴长喜小学只上了4年就辍学在家,由于生性好动,经人指点学上了 武术。天长日久,还真有长进,自己也买些武术方面的书籍埋头苦学,平 时还进行一些耐力和力量方面的训练,有时每天都要跑上五六十里的路程。 两米来高的院墙,他可以不用助跑,身体一蹿就扒住墙头,即使是四五米 高的院墙,助跑几步也是一跃而上,而且不需借助任何物体能轻松跳下。

    自1994年10月,曹延琪落入法网后,吴长喜的名字也上了公安局的通 缉令。他再也不敢贸然回密云的家了,于是,他携赃款跑到河北省兴隆县 几个远房亲戚家躲避风声,并改名“陈志”。他先是用赃款在当地投资3 5000元入股小煤窑,可不到半年,煤窑起火报废,钱不但没赚到,反而把 本儿全赔进去了。之后,吴长喜又和当地一武友齐某,在兴隆县乔麦岭村 租借该村原毛衣厂的厂房开办武馆,招收学员,后因为武馆办不下去,他 便与兴隆告别,另寻他乡。

    其间,吴长喜也没有闲着,他托人搞到一个盖有河北省某市体委钢印 的“教练证”和“教练员练功合格证”。这惟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 件,伴随着他走南闯北。

    吴长喜先是在河北藁城开办了“聚英”武校,虽说学员没招几个,可 学费收了不少。眼看着学员一天比一天少,吴长喜干脆一走了之,先后又 窜至山东滨州、河北无极、广东荔湾及辽宁等地,假教练证竟成了他的谋 生之物。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吴长喜凭着教练证和几下拳脚,在辽宁某金矿 被一个体老板看上,先是当了几天保安员,后又干上了老板的私人保镖, 直到老板因特殊情况离开金矿,吴长喜才暂时没什么事干。就是这样,吴 长喜在全国各地打了3年多的游飞,到1998年底,他觉得风声已过,决定 返回京城。

    吴长喜返京后又干上了老行当,他选择的作案目标,大多是平房大杂 院,他的作案特点是进了胡同就上房,发现“目标”后再跳进院。

    据吴本人交代,在他的印象中至少有三四次在房上寻找“目标”时, 被治保人员发现,慌乱中他随口瞎编的借口有什么“摘枣呢、逮猫呢、轰 鸽子呢”,随后一走了事,这使得吴长喜更加胆大妄为。

    时至今日,不少深居大杂院的居民,仍有相当数量的人家依旧使用的 是普通挂锁,原因很简单,我们这里比较安全;院里平时有人;贼怎么会 偷到这里呢?

    据初步审查的情况,仅从1998年年底至今年4月吴长喜被擒获,几个 月的时间,吴就作案20余起,窃得首饰、照相机、手机、bp机及人民币总 价值数万元。这里奉劝诸位一声:公安部门加大打击力度,惩治犯罪是一 方面,但更需要人们增强防范意识,不给“贼们”以可乘之机!(北京晚报张永刚、胡建强)

第五十六章 狭路相逢

    众人还是非常谨慎的。m.www.uu234.net他们计算了刚才开车过来时的时间,由于这段路是半山的道路,窄路弯路多,车速上不来,大约时速在三十公里左右。他们估计,他们现在离齐云明家的路程大约是在五六公里左右。这个距离如果人徒步行走的话,大约需要十到十二分钟。

    如果种纬他们就这样开车返回的话,恐怕刚到村口就会遇上那个身影。假如那个身影真的是何长喜的话,他们这五个人在村口和对方遭遇恐怕很难抓到这个身怀绝顶轻功的飞贼。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经过商量决定开车先走上一半多一点的路程,等离村口还有五六百米,还需要转上两个弯的时候,先把车放到了路边。然后徒步返回齐云明家所在的村落。

    很快,他们一行人又返回了齐云明家的小村庄。他们分成了两个组:刘宏福和高连长一组,他们两个从前门接近齐云明家;另一组是陈长庚、种纬和国勇超,他们将从背后接近齐云明家。两组人前后夹击,形成包围之势。他们准备两组人完全到位后,再近距离观察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到了齐云明家,到底是不是何长喜。

    因为搬过来的较晚,因此齐云明家的院子在这个村子里占据得是比较靠边的位置。种纬和陈长庚国排长三人绕了个大圈子,才全一处半山的小树林里穿过去,从背后接近了齐云明家的院子。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们三人一进村,就被邻居家养的一只大黄狗发现了行迹。大黄狗对这几个不走寻常路的陌生来客很是警惕,先是冲他们低吠了几声算是警告。看到这几个人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大黄狗先是夹着尾巴往后退了退,等感觉自己安全了,便朝着三人汪汪汪地叫了起来。这下,三人的行迹暴露了。

    之前他们在车上已经做好了预案,如果一旦行迹被人发现,不管那个身影是不是进了齐云明家的院子,大家仍旧要以全速冲近齐云明家的院子。然后尽可能的合围,不放过一切可能的机会,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因此一见行迹暴露,种纬、国勇超和陈长庚三个人立刻分成了三个方向,迅速向齐云明家的小院扑过去。

    就在他们冲到离小院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时,便听到前院传来了高连长和刘宏福一连串的吼声:“何长喜!站住!”“哪跑!小心,他有刀!”

    种纬三人一楞的当儿,从齐云明家院墙上已经飞过了一条黑影。那条黑影翻墙的速度之快,为种纬平生所仅见,连特警团里四百米障碍翻木墙的动作都没他快,也没他动作连贯和轻灵。

    由于翻墙的动作太快,黑影一翻过墙便顺势来了一个前滚翻。等他刚翻过来,人还蹲在地上的时候,那个黑影很自然的一抬头,众人便都确认了——何长喜!

    何长喜一看面前有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围绕了过来,立刻站起身来便朝中间的陈长庚扑了过来。嘴里甚至还喊了一句:“我跟你们拼了!”一边说话一边往前冲的同时,右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尖刀已经藏在了他的右胯下,保持着随时可以刺击出去的状态。

    陈长庚发现了对方手里的刀,国勇超和种纬也发现了,不过他们三人采取的方式却不尽相同。种纬先喊了一句:“小心刀!”然后便从旁边邻家的院墙上抽了一根木棍在手。国勇超附近没有木棍可拿,伸手就从墙边拣起了半块砖头。

    有道是功夫在高,也怕菜刀。种纬他们三个都是实战格斗经验丰富的人,谁也不会做梦尝试电影电视剧里才会有的什么空手夺刀的把戏。仅仅看何长喜拿刀的意思,那就是心狠手黑,出手就是人命的拿刀手法。和这种亡命之徒拼空手压刀,那纯粹是嫌自己活得长了,练功夫练得智商下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干得傻事。

    而在他们三人中,只有陈长庚一人手里有枪。他见对方持刀朝自己冲来,立刻便拉动枪栓举起枪来,枪口朝天道:“站住,放下刀!”说着话,陈长庚“砰”地便朝枪放了一枪。

    “打人!”国勇超一看陈长庚朝天放枪,立即出声提醒,可惜陈长庚根本没反应过来。

    何长喜脚下的步伐极快,三步并做两步就冲到了陈长庚近前。而且与此同时,何长喜持刀的右手已经象拉弓般向后拉开,整个人已经蓄满了力量,似乎就要向陈长庚刺过去似的。

    陈长庚被何长喜咄咄逼人的气势所摄,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两步,把枪口指向何长喜,象对待寻常嫌疑犯那样警告道:“站住,再不站住我要开枪了!”

    “别废话,开枪!”国勇超第二次提醒道,但还是晚了。

    何长喜持刀的右手突然向斜前方的虚空中一伸,接着整个人便象个猴子似随着他伸出的右手一个俯身,身子骤然矮下去了一半,接着他又突然来了一个前滚翻。只是这个前滚翻是在高速奔跑的时候完成的,整个人借着向前奔跑的力量,足足翻出去五六米。

    陈长庚完全没料到何长喜居然会用这么一招。当他举起枪朝向何长喜的时候,只是眨眼功夫,何长喜便从他眼前消失了。等他再想开枪的时候,何长喜已经用身法甩开了他,他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了!

    等何长喜站起身来再次向前冲的时候,他前冲的方向已经变成了朝向种纬的方向。这回即便陈长庚拿着枪也不敢打了,否则万一打不准,中枪的就有可能是种纬。直到这个时候陈长庚才完全明白国勇超那两句提醒的意思,只是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

    这就是真实的实战场景里,枪支的作用实际上很有限。遇到高手和亡命徒的时候,准备不足的持枪者手里的枪,往往还不如一块砖头和一把刀,因为持枪者所面临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

    在电影和电视剧里常会看到一群警察持枪围着一个罪犯,或者一辆车的情景。实际在真实的抓捕现场,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自己的战友都在弹道上,谁敢开枪?不要说开枪,连把枪指向罪犯都是不应该的。罪犯的身后就是自己的战友,万一走火,自己战友死伤的概率绝对要比罪犯大。

    像陈长庚这种侦察员,跟踪摸排,分析研判是他的拿手好戏。但要论起拿着枪抓捕犯罪嫌疑人,甚至开枪击毙眼前的凶徒,那真是难为他了。他自当警察以来,往往一年也打不了几发子弹,摸枪的机会也是廖廖。更别说在运动状态下,击中飞速运动中的目标了,这个难度对他来讲实在是太大了。

    更何况,根据相关法律,警察使用警用枪械时有一套完整的程序要求。这种程式化的开枪流程,已经完全固化在了陈长庚的脑海里。可还没等他这套程序完成,何长喜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他失去了开枪的机会。

    但是,作为京城的警察,这支*只能掌握在他的手里面。尽管国勇超和种纬两人的枪法水平都比陈长庚要高,但是他们却没有持枪的权利。

    因此,面对着冲向种纬的何长喜,陈长庚除了在万般悔恨中在后面喊一声:“小心!”之外,再也没什么能帮种纬的了。

    何长喜前冲的速度极快,完全不给种纬思考的时间。双方之间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何长喜已经在高速奔跑中用左脚一脚踹了过来。

    对方手里有刀,往对方的右边躲是不成的,那是纯粹挨刀去的。因此,种纬本能地何长喜的左边一闪,躲过这雷霆万钧的一脚,同时手里的棍子一下子就扫了出去。何长喜没料到种纬的反应速度这样快,凌空踹出的一脚没来得及收回,便被种纬一棍子敲中了。

    其实,何长喜的这一脚和刚才对付陈长庚的那招大同小义,也是连攻带跑的路数。即便踢不中种纬,他也可以把这一脚变成一个大跨步,然后逃之夭夭。可他没想到种纬的反应这样快,他的腿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变招就被种纬这一棍子打在了大腿上。

    叭的一声闷响,种纬手里的这根棍子竟然一下子砸断了。没办法,赶上种纬手里的这根棍子是安在人家篱笆墙上拿的,整天风吹雨打的,时间长了也不怎么结实,否则这一下何长喜的这条腿即使不断也不怎么中用了。

    可即使是这样,何长喜也不好受。这一棍子打得他大腿生疼,再加上这一下破坏了他的节奏,弄得他左腿还没发上力,整个人就向前扑了出去。

    可何长喜这家伙身上的功夫确实了得,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旧能够用手一撑地,一个侧滚就把差点让他摔倒的冲力给卸掉了。然后这小子顾不得大腿上的疼痛,急忙忙地站起来往左侧一拐,借种纬的身体为他档住陈长庚的子弹,三步两步就蹿到了村边的小树林跟前。

    这片村边的小树林实际是树边的一个斜坡上生长的一片碗口粗的树木。

    【作品相关:本卷故事来源——1994年北京真实的飞贼案】

    飞贼真实姓名:曹延琪和吴长喜

    历史上的这两个飞贼不是一起被抓的,吴长喜外逃五年后潜逃回京才被抓。老犇为了写一个完整的故事,才把这两个飞贼落网的时间写在了一起。

    捕影神探确人其人,为上海神探张欣,有兴趣的书友可以搜索如下内容:

    神探张欣:从飞贼案到白银案,他把破案时主要看脸这事儿做到了极致

    至于两名飞贼,老犇也只能为他们两人扼腕长叹!好好的儿女,练了一身不错的功夫,干什么不好,偏偏走了邪路,最后落得被押上刑场的结果,殊为可惜可叹。

    再值得可叹的就是传统武术了,随着生活方式的变化,传统武术传承的土壤已经越来越差了,反倒是擂台性质的比赛保留了一些武术的影子,只是那些传说中的真功夫,以后只能是一种传说了。

    ——————————

    更多内容,请看作品相关里的摘录的内容

第五十七章 插翅难飞1

    这片树林既保护了村中的这块土地不受被山上的降水冲刷,避免了水土流失;也让村子被这片林木保护了起来,不会受到坡下盘山公路上的车辆噪音的影响。m.www.uu234.net

    令人惊讶的是,何长喜高速奔跑到这片小树林前的时候一点速度都没减。只见他猛然蹿了起来,真的像一只猴子似的凌空在一棵树上一蹬,然后整个人便像一只大鸟般借力向另一棵树上扑去;等到他扑到第二棵树跟前时,何长喜故伎重演,手脚并用地在那棵树上上一踹一推,整个人又蹿到了第三棵树上。

    种纬一棍子打倒了何长喜后,根本脚下就没停,他直直地追了过来,不料却正好看到何长喜逃跑中发生的这精彩绝伦的一幕。

    这片坡上生长的树木正好是个沿坡度向下变矮的趋势,何长喜显然对这片树林很熟悉,甚至之前就在这里练习过似的。因此他以一种一点速度都不减地方式,借着身体从高处满下的势能和冲起来的速度优势,从这棵树蹿到那棵树,全程都没有一点点的时间浪费和动作上的停顿。

    等到何长喜扑到第三棵树上的时候,他身上的势能终于基本上转化完了,再想蹿到第四棵树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可即便是这样,这家伙还像只猴子似的抱着树干凌空转了一圈。接着,他就象一只真的猿猴那样,伸直了手臂抱着树一荡,然后用力往前一蹿,一下子就扑到了斜坡底部的灌木丛中。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追到斜坡顶端的种纬清楚地看到何长喜抱着头在草丛和灌木丛中一滚,然后直接摔到了下面的盘山公路上。可这家伙马上又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又钻进了更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一晃便不见了。

    种纬有心学何长喜的动作,也从斜坡上这样下去。可他仔细看了斜坡上生长的树木,以及树木下方生长的一丛丛的杂草和灌木丛,种纬又强行压抑住了内心的那种想法。

    之前,种纬很难去彻底佩服一个人。即便是遇上了国勇超和高连长这样的高手,种纬也只是认为自己是火候没到,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达到他们那样的水平的。

    可今天种纬亲眼看到了何长喜逃走的方式,种纬不得不由衷承认,自己腿上的功夫和何长喜相比,那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自己根本不可能追得上这个家伙。而且这家伙从一棵树上借力蹿到另一棵树的上逃跑方式,是种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就别说再照着做一遍了。

    种纬也想从斜坡上趟下去,可当他看到树林间密不透风的杂草和灌木丛时,他便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事情。树林间的杂草多得根本就没法下脚,人要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钻,速度绝对快不起来。有这个功夫,下面的何长喜肯定已经跑远了,追是追不上了。

    就在种纬一犹豫的功夫,后面的陈长庚追到了。被何长喜晃了一下,失去最好机会的陈长庚非常的自责,一看何长喜已经冲下了斜坡,他朝种纬喊了一声:“你怎么不追?”接着,整个人就象一头野猪一样冲进了灌木丛。

    “哎,下不去……”种纬只来得及喊出半句话,接着就只能目送着陈长庚被草丛中遍生的拉拉藤绊倒,然后一下子摔进了密密的灌木丛中,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国勇超也大踏步地追到了。

    他只远远地看到何长喜蹿进了树林,却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借力从一棵树蹿到另一棵树上逃走的。他也只看到种纬停下了追击的步伐,陈长庚作为后来者却冲了下去。

    等他跑到种纬身边时,他还有些不满的责问了种纬几乎相同的一句道:“你怎么不追?”

    可是等他回过头来,看到陈长庚像唐僧进了盘丝洞那样被草丛捆住了手脚的时候,他也硬生生的停住了想要冲下斜坡的脚步,无奈地看着被草丛绊住的陈长庚。

    “人呢?”顾不上被绊住的陈长庚,国勇超先问了一句,不过已经不再采用方才责问的口气了。

    种纬知道国排长这是在问何长喜跑到哪里去了,他向斜坡下的另一片小树林道:“喏,已经看不见了。”

    “唉!”国勇超重重地顿了顿足道:“这个家伙,果真是个飞贼。飞得太快了,我手里的砖头都没来得及扔出来。”说着话,国排长随手扔掉手里的砖头,望着被困在草丛里的三藏大师道:“走吧,咱们别看着啦,先把唐僧救出来呗。”

    等高连长和刘宏福两人赶到的时候,种纬和国勇超已经联手把陈长庚从草丛和灌木丛的纠缠中给解放了出来。

    等重新回到斜坡上的树林边站定,陈长庚直接抱着脑袋蹲在了那儿半天没动。他身上的衣服,以及头上脸上手上都有很多擦伤和划伤,很多地方的皮肤都被划破了还渗着血,看上去极为狼狈。

    不过,最重的伤却不是在陈长庚的身上,而是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在后悔,如果自己刚才初见何长喜就朝他腿上来一枪,恐怕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再有了。或者自己的枪法再好一点,在何长喜从树林中飞过的一瞬间就开枪击中他,也可以弥补自己的缺失。

    可惜的是,自己不仅错失了第一次机会,第二次更是扑进了草丛里摔倒,把其他人追击何长喜的路都给堵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为了救自己,也许种纬和国勇超就追何长喜去了。

    “别自责了,这怪不得你。”在听了国勇超和种纬对刚才事情的描述后,高连长走过来,拍了拍陈长庚的肩,安慰他道。

    “是啊,这小子练的就是偷东西和逃命的本事,咱们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对手,想要做出准确的应对确实有点困难。”国排长也在一边安慰道。

    虽然高连长和国排长两人都在劝陈长庚,但强烈的自责还是让他抬不起头来。

    “其实,我觉得我们挺幸运的。”种纬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让在场的四人一下子都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我记得国排长说过这家伙的功夫,好像是:天下武功无不破,唯快不破。刚才我们面对他的时候,我就是觉得他的动作和身法实在太快了,快到了自己都没功夫思考和反应,也根本没时间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好在这家伙虽然手里拿着刀,但明显在气势上输了,只想着逃跑。如果他要是在晚上遇上我们,或者到了不玩命不成的程度,我们几个人恐怕真的会有人会受伤。”

    如果说种纬的第一句话,让众人心里都有点不太痛快的话,但他后面的话就让众人无话可以说了。尤其是陈长庚,想到自己面对飞贼的时候,又要喊话,又要子弹上膛,开保险,警告性开枪……自己都不知道那一两秒钟是怎么过来的。

    假如当时飞贼真的对他有杀心的话,在他朝天开第一枪的同时,他还真的有可能中刀。毕竟何长喜这家伙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自己倒退着根本不可能躲开的。好在何长喜当时一心想跑,借着把自己逼退了几步的机会,转身就跑了。想明白了这点,陈长庚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站起了身。

    “其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补救。”看到陈长庚的状态好了一些,种纬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们已经和他我过一次手了,有了经验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向上级报告,看看下面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申请调集更多的人手围捕这个家伙?”

    “唉!”听到种纬的提醒,陈长庚自责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确实,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自责还有什么用?更何况何长喜已经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抓住他,而不是像个小女儿家家似的伤怀悲秋。

    想明白这个问题,一行人算是重又振作了起来。他们商量了一下,立刻分成了两组,陈长庚和高连长两人负责寻找电话,然后和专案组联系;种纬、国勇超和刘宏福三人则负责向齐云明一家问话,查明何长喜跑到这里来的原因。包括他说了什么话?留下什么东西没有?是不是打算外逃?外逃方向有没有透露等等。

    除此之外,国勇超和高连长这两位高手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观察特别提醒陈长庚,向专案组汇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围捕的时候注意把握住机会,要先于何长喜的动作开枪,不要让他动起来。或者把他围堵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他根本冲不起来,也就让他飞不起来了。只有这样,才方便把他绳之以法。

    由于刚才的枪声,村民们都被惊动了。就在他们这一行人在商量事情的过程中,不少村民已经走出了家门,正不远不近地观着他们这一行人同举动。

    由于他们这一行人都穿着便装,因此陈长庚便向凑过来的几名村民亮明了身份。然后便和高连长去村委会找电话联系专案组了。而种纬三人则绕到齐云明家的前院,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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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插翅难飞2

    齐云明的儿子和儿媳两人都在,他们两人正带着惊恐和忐忑的心情站在院子里等待着。www.uu234.net看到种纬他们三人出现,他们两人赶忙过来招呼他们。只是言语之间的紧张和张惶,随便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种纬他们三人都没有忙着去问齐云明,毕竟这个纵横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不如先从他儿子和媳妇嘴里挖点有价值的东西。等呆会再碰齐云明的时候,好让他根本没有扯谎的机会。

    这一招显然是正确的。齐云明的儿子和儿媳显然对警方的询问没有一点防范和隐瞒的心理,他们很快就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也就在不到十分钟之前,何长喜突然来到了齐云明家。在走进齐云明的房间时,他还阴恻恻地警告齐云明的儿子和媳妇道:“就在家呆着,别满世界乱跑,万一有点什么事,撕破脸可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长喜还故意露出口袋里的匕首,再配上他凶狠的表情,齐家儿子和媳妇还真就没敢动弹。他们原想着,等呆会儿何长喜一走,他们再去打电话报告也是一样的。谁想正在这个时候,村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何长喜警惕性特别的高。听到狗叫,他匆匆和齐云明说了几句话,从屋里闪出来就要往院外跑,结果迎面正好看见刘宏福和高连长两人围了上来。

    看到刘宏福手里提着枪,和高连长从正门堵了过来,何长喜不敢恋战,转身就翻上了厨房的房顶,然后就跳到了房后边。等他刚翻出去,房后的枪声也响了起来。他们一家人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出去察看,只好一直在家里等着,直到种纬等人返回来。

    看看从他们两个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三个人把矛头一转,目标对准了齐云明。正在这个时候,陈长庚和高连长两人也打完了电话,返了回来。

    据他们两人讲,专案组那边在得到了消息后,已经协调了通平县公安局和县里的人武部,准备调动预备役对通平县通往外界的道路进行封锁。另外,长途车站、火车站的警力也将被动员起来,进行严格的检查和巡查。同时专案组还要求他们迅速询问齐云明有关情况,弄明白何长喜为什么会去找他,有情况后要求他们继续上报。

    在这种情况下,五人来到了齐云明的屋里。五条大汉一进屋,感觉屋里的阳光都立时暗淡了下来。

    齐云明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瞪大着两眼看着房顶,对走进屋里来的五人不闻不问,好久没有讲话。这个态度和前天种纬他们离开时,那个千恩万谢的齐云明完全判若两人。

    “齐老爷子,说说吧,何长喜是干什么来了?”陈长庚心里憋着一股气,头一个开口问道。

    齐云明半天没说话,就在众人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他用手撩起了自己的被子,露出了下面的一摞钞票。蓝灰色的一百元面值票面,厚厚的一摞,足有一万元左右。

    九十年代初,一万元可不是笔小钱。那个时候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正常也就在三四千左右,一万块几乎相当于寻常人家一年的总收入了。

    陈长庚伸手把这摞钞票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发现都不是很新票子。这证明这些钱都不是从银行取的,也就断了从银行查找线索的心思。

    “就为了送点钱,冒这么大风险?”齐云明虽然没开口,但直接把这摞钱交了出来,至少证明他还是愿意配合警方的,当下陈长庚继续发问道。

    “他的罪到底有多重?”齐云明终于开口了,不过却是所答非所问。

    陈长庚等人皱了皱眉,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回答重了,齐云明会不会就会不再配合警方了呢?想了想,陈长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的罪是累犯,再加上他的同案犯已经抓住了,他们两个共犯的盗窃数额大约有一百万,应该会重判!”陈长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但却暗暗有些担心。他不清楚齐云明的态度会不会就此发生变化,由此不再积极配合警方。毕竟何长喜这个当徒弟的还给送来这么多钱,表明他还是挺有孝心的。如果他知道了何长喜会判重刑的话,齐云明会不会就此不再真心配合警方?

    “判的越重越好!”谁料到,在得知何长喜可能会被判重刑后,齐云明居然恨恨地冒出这么一句。

    屋里的五人齐齐一楞,彼此间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谁也想不明白齐云明为什么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几乎成了废人的老人,对给自己刚刚送来大笔钞票的徒弟竟然产生了如此的恨意。

    “这小子是个狼崽子,养不熟啊!白眼狼!”齐云明恨恨地说道,接着他拉了他的衣领,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脖颈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线!其实那哪是什么细线,根本就是匕首锋利的刃口割破了皮肤留下的。

    “他拿刀逼你了?他想要干什么?”高连长开口问道。

    “他是来找我要我的药方的,说我要是不给他药方就弄死我!”齐云明的情绪稍好了一点,但语气中仍透露着浓浓的恨意:“唉,没想到哇,老了老了,教出个狼崽子。”

    听到齐云明这样说,在场的五人反倒有些暗暗的高兴。本来嘛,如果何长喜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齐云明的话,齐云明还未必会和警方紧密合作,现在他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那不等于把齐云明推到警方这一边么?这是典型的自速其死啊!

    “老人家,您把药方给他了?”种纬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还有,何长喜这个年龄,也要用这种药么?”

    “没给他!那是我这个飞龙派的不传之秘,只传给掌门人的。我要是给了他,他不成了掌门了么?我怎么能让个贼当掌门?我这个飞龙派就是让他断了根儿,也不能让它变成贼窝啊!要不等我死了,怎么跟祖宗说啊!”齐云明有点愤愤地说道。

    “那何长喜跟您要这个干什么?莫不是他这个年纪也需要这个药?”陈长庚又继续问了一遍种纬提过的问题,只不过他问得更细致一些。

    “他打算跑,就不打算回来了,要不给我拿那么多钱干什么!这等于是想拿钱买这个方子啊。”齐云明有些无奈地说道:“他这个岁数虽然可以不用这个药,但多少用点,经常泡泡脚,也对身体好,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他没拿到这个药,他还会不会回来拿?”陈长庚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何长喜还会回来,那么警方一方面需要派人蹲守,另一方面还要想方设法保护齐云明一家人的安全。

    “他不会回来了。”齐云明叹了口气道,语气中充满了落寞。教徒弟教出个败类,任哪个当师父的心里也不会痛快。

    “您不是说,他这个年龄也得用这个药么?如果将来……”国勇超欲言又止道,不过他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了。假如有一天齐云明死了,那岂不是何长喜和他的其他两个徒弟都拿不到这种药了?

    国勇超的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缺德,不止齐云明没理他,其他几人也白了他一眼。这种问题问出来,任谁心理都会不好受,更何况他这个问题还有点置疑齐云明没说实话的意思。怀疑齐云明是一回事,但直接把话挑明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齐老爷子,您能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关键时候,还是种纬把话题转换了一下,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听到种纬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之前种纬对自己表现出的善意,齐云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慢慢地开口讲道:“刚才你们走了时间不长,他就来了。跟我儿子他们说了两名横话,就钻到我这屋来了。先是告诉我他做了错事,惹了祸,不走不行了。接着就先给了我一万块钱,然后就找我要那个药方,还说他要把飞龙派从他手里传下去。我能给他吗?给了他,他不带出一群贼出来?我就没答应他。结果这小子说着说着就急眼了,拽出把刀来就搁我脖子上……”

    说到这里,齐云明痛苦的连连摇头,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能继续往下讲:“这小子说,‘要不就要钱要命,要不就钱和命就都别要’!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狗咬起来了。他马上就知道来人了,也就没顾得上再往下问。”

    “然后他就跑了?”种纬发觉齐云明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显有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有话没说完。因此他故意在这里问了一句,想看看齐云明是不是在撒谎。如果他心里有鬼的话,应该会有些微的表现吧?

    齐云明突然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的不好看。

    很明显,众人都看出来了,齐云明应该还有话没说完。他在犹豫,或者心里在斗争着。大家彼此间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一下,都确认了这一点,然后各自都在想办法怎么突破齐云明最后的心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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