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魄高手
由于众人在昌云县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到达通平县找到齐云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m.www.uu234.net此时齐云明家的小院子里空无一人,众人是听到齐云明在屋里的回应声,才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齐云明的。
拥有一身轻功技艺的飞龙派轻功传人齐云明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可他的面容却如七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人相仿,没有一点精气神。他的身上盖了一床破旧的棉被,棉被看起来脏兮兮的,有几处都露出了灰黑色的棉絮,看得出来已经用了有几年了,而且一直没怎么拆洗衣。
不仅如此,这位昔日的飞龙大侠日子过得似乎非常的拮据。和唯一的儿子一家四口人,就住在一个小小的农家院里,就连所谓的院墙都是树枝扎得篱笆墙。整个农家院能称得上房子的也不过四间,其中最大的正房是儿子在住,另两间是杂物房和厨房。
齐云明所住的那间不到十二平米的小房间,紧挨着厨房。由于房间是位于西厢房的位置,所以只有上午的时候才会有阳光照进屋里来,一到了下午就只有后山墙上的一个小窗才会照进一缕阳光,给室内带来一点光明和暖意。
听到专案组是来调查会轻功的门人弟子的情况的,一脸灰暗脸色的飞龙大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飞龙派完了!”
原来,飞龙派传到他齐云明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了。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就再也没能干上祖辈一直都能干上的官府中人职业。没了正当职业的齐云明只好冀希望于培养出几个好徒弟来继承自己的衣钵,顺便靠着收徒赚钱养家。
可他这一门的轻功没有什么套路,不能拿出去表演,培养出的徒弟博击水平也是平平,因此他的徒弟即使学出来也没什么大用。看到没有了钱途,他的徒弟们往往学了几年以后便纷纷离去,大多半徒而废了。
教习轻功这么多年,他齐云明只培养了三个亲传弟子,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也该着他这一门该绝,他另外的两个徒弟都改行做了别的。一个往南边跑生意去了,经年累月也见不着个人;另一个倒算是个武行人,跑到深圳靠着一身功夫给人当了保镖。只不过他这个徒弟当了保镖以后不需要再练那种飞来飞去的功夫,倒是养了一身可以壮门面的健壮身躯,功夫也越来越往硬功夫方向发展。到最后体重已经增加到了一百八十斤,说什么也飞不起来了。
至于现在还守在他身边的唯一传人——自己的儿子,早年也因为练轻功不慎摔断了腿,结果上医院又接得不好,现在成了瘸子,已经完全告别了武行。为此,儿媳妇还记恨上了自己,弄得他生病以后也得不到好的照顾。
听到齐云明说得言之凿凿,一行人心里面拔凉拔凉的,难道这条线过就要断了吗?
陈长庚和刘宏福两人记下了齐云明老人所提到过的两个徒弟的名字,由于这两个人眼下都不在本地,过后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核实他们两人的情况了。至于齐云明是不是说了实话,专案组接下来也只能通过外围走访的方式验证了。
但是根据目前齐云明的生活状态来判断,大家也有些倾向他可能真的没有撒谎。毕竟他的生活境况看起来很拮据,似乎经济收入确实也成了问题。按李正武老人讲的,这类门派传承只要不绝,徒弟只要隔三差五地孝敬师傅点东西,师傅断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齐云明的病是装的,是提前得到了专案组来访的消息,故意做样子给他们众人看的。
感觉访问不出什么东西之后,陈长庚打着关心齐云明病况的旗号,聊起了齐云明的身体情况。齐云明的江湖阅历还是很丰富的,马上就理解了陈长庚的意思。他先是告了一声罪,然后撩开了盖在他腿上的破棉被。
刹时,一股令人作哎的臭味,飘散在了这间不到十二平米的小房子里。
众人刚进屋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臭味儿。当时人们还以为是这个农家院里鸡狗之类的家畜造成的味道,现在齐云明露出了他那两条肿胀发臭的双腿的时候,众人这才知道真正的来源在哪里。
只见齐云明的两条腿肿得上下几乎一边粗,已经穿不上裤子了。腿上的皮肤黑紫黑紫的,好几处皮肤已经溃烂了,散发着臭不可闻的味道。
看到这儿,专案组的众人心都凉了半截。这次可不是因为飞贼案线索可能中断的事情心凉,而是因为饶是他们这些人也算见多识广,但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活人身上会出现如此臭不可闻的病患!看齐云明双腿上溃烂和程度,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了。照这样下去,齐云明这个人的生命也离尽头不远了。
看到众人的神情反应,齐云明后面的话语也倍显凄凉。慢慢地,卧床已经有大半年的昔日的飞龙大侠,把自己病患的真正原因讲了出来。这种病,居然和他所练习的飞龙派轻功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
原来,齐云明家传的飞龙派轻功,需要在孩子长到半旬上就开始习练。一开始的时候,孩子腿上绑着类似沙包的东西练跑练提纵跳跃。对于其他类似的门派来讲,他们往往以为那沙包里装的是真的沙子。实际上齐云明告诉专案组一行人,那个形似沙包的袋子里装的,是能够促进腿部筋肉生长的中药!而这种中药,正是飞龙派轻功真正的核心秘密所在。
比如寻常人脚跟部位的大筋只是一根,但如果从小用了飞龙派的中药包的帮助,从小慢慢练出来的孩子,长大后他们脚跟部位的大筋会长成一丛三角形的大筋,腿上的力量也完全异乎常人。
再有就是,一般人练轻功,选材就是个大问题。即便选出一百个资质不错的徒弟,往往九十个人都教不出来。而由于飞龙派有这样独特的药物方法增进功力,凡是被师父选中的资质不错的孩子,只要用了这种药物沙包的助力,十个里面至少可以有三四个都会比较出色。
当然,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种药物再好也有两个回避不了的麻烦。
一个麻烦就是这种独家秘制中药价值不菲,当师父的不可能随便一个徒弟就给用这种东西。只有资质人品确实不错的,递了拜师帖也孝敬师父的,才会给用上这种药。
另一个麻烦就是,这种独家秘制中药并不是只有好处,也是有坏处的。如果用了这种药的人,平时如果不经常进行大运动量的锻炼的话,药物就会化为毒素堆积在腿部的筋肉里,早晚腿部的肌肉就会发生溃烂坏死。而即使年轻时经常锻炼,但到了年老体衰时,这种药物堆积在身体里的毒性照样会发作,齐云明现在腿上的病患,就是幼时用药的最终结果。
不过对付这种腿疾,齐云明还有一种家传的秘方可以对治。但问题是,这种用来消除之前中药毒副作用的药剂更为昂贵,远不是齐云明现在的家庭条件可以支撑的,现在的齐云明已经是以死为待了。
“既然知道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那么大?为什么还要练这种功夫呢?”出于同情,种纬在边上皱着眉插了一句话。
“小伙子,过去那年景,想让自己活得不错,多难呐!”齐云明叹息了一声道:“用了这个药,练了这个功夫,哪怕少活十年二十年,至少能让自己一家人衣食无忧,还能光宗耀祖,总比庸庸碌碌的强啊!过去我家先祖在官家当差,那也是过得相当的不错了。就是当家人练这个功夫的,几代人都没一个能活过六十岁的。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有好多人想投到我家门下,想学我家的这种功夫!我也知道这个功夫害人,现在这个功夫也没什么用了,断了就断了吧!我也快六十了,活一天算一天了。”
“那您这伤,就治不了了么?”陈长庚望着齐云明的病腿道。
“能治,可治不起了!”齐云明摇摇头道:“我儿子的腿就是因为练这个功夫摔坏的,儿媳妇一直记恨我呢!本来这个病就花钱,她又撺掇着儿子不管,又怎么能治好啊!”
“病不好治搁一边,那这屋里给收拾一下也成啊!你看这被子……”刘宏福在旁边插话道,言语中透着无奈。
“管不了这么多了,活一天算一天吧!”齐云明神色晦暗地答道。
从齐家告辞出来,一行人坐在车上半天没开车,也没人说话。
不仅线索看起来要断了,众人同时也对齐云明有些凄惨的晚年生活有些无奈。因为这种功夫应用的范围越来越小,好歹也曾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却落魄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无语。可大家也知道,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大家对齐云明的现状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种纬第一个打破了车里沉默的气氛。
第三十一章 心存善念
车里面没人说话,大家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m.www.uu234.net
“也许咱们能帮帮他!”种纬心思简单,直接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怎么帮?”陈长庚对这个年轻的士兵很有好感,他把线索可能会中断的事情放到一边,扭过头去问种纬道。
“至少让他现在生存的状态好一些,至少能让他腿上的溃疡不至于发臭,至少,让他盖的被子干净一点吧!”种纬一口气说出了三个至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咱们救不了他的命啊!”国勇超在一边插话道。
“咱们是救不了他的命,但让他过得有点人样儿,还是有办法的。”虽然众人对种纬心中的那分善念响应得不够热烈,但他还是在坚持着。
“怎么帮?”高连长惜字如金的问道。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走进了齐云明家的院子,看她的年龄,似乎是齐云明的儿媳妇儿。
“有出戏,叫墙头记,你们知道么?”种纬答非所问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陈长庚连答带问道。
“有位老人的儿女不孝顺,都不愿意养老人。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假做自己藏了很多养老的银子。老人的儿女们相信了,开始争着养老人。后来老人死了,他们就猜测墙头底下埋着银子,争抢着去挖,结果墙头倒了,把儿女压在了下面。”种纬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故事,车里的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
“好主意,挺有意思的。”陈长庚率先响应了种纬的想法。
“你就说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吧!我脑子慢!”声称脑子慢的是国排长,说话的时候却理直气壮的。
“咱们安排一下,唱一出戏,你们看怎么样?”种纬望着车里众人的脸色道。
齐云明的儿媳妇很看不起她这个废物一样的公爹。虽说她们小两口结婚的时候,她这个公爹看起来还有点本事,在家时说话很有份量似的。可是随着自己的老公练那种没什么用的功夫摔断了腿,再也做不了重活以后,她对这个公爹的看法就越来越差了。
也就在最近这半年左右,她的公爹更是沦落到了重病缠身,最后连床都起不来的时候,他对这位公爹的恶感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连最后一点点的体面都不顾忌了。
这不,刚忙完地里的农活的她,一边给家里人忙着做晚饭,一边指桑骂槐地不停地数落着,反正这个公爹也是个不能下床的半瘫残废,骂几句又有什么打紧?
正一边骂着一边忙着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农村的院子往往是不锁门的,来往的邻居到门口一般喊上一声,有时候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就进来了。象这种进门前先敲门,还不出声喊的来客倒是非常的少见。
“谁呀!”齐家媳妇没好气的问了一声,擦了擦手就往门口迎了过来。刚走到院里,就隔着树枝扎的篱笆墙看到院子外面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和三名穿着作训服的军人!不仅如此,他们其中两人的手里居然还拿着几件上门拜访的礼物。
“你们找谁啊?”老百姓不愿意见官,尤其是农村没见过世面的妇女就更是如此了。在她看来,这几个人一定是打听路的,找错了人家才找到了自己家。
“齐云明老先生在家吗?”当先的一句警察非常客气的问道。
齐家媳妇一楞,她完全没料到眼前这几个人真的是来自己家的,找的人居然还是那个废物老头子。
“是,啊,不是!”反应过来的齐家媳妇一阵的紧张,别看她平时对齐云明呼三喝四的,反正她这种情况在农村也不少见,谁也不太当回事。但当着眼前的几个高大威风的警察和军人,她想起自己平时做下的那些亏心事,心里立刻就虚了起来。
“没错啊!我们打听得就是这家啊?是不是这里啊?大嫂?”当先的警察脸色严肃的皱起了眉毛,审视的眼神让心里有愧的齐家媳妇更是紧张。
“是,是这儿,你们有什么事吗?”齐家媳妇硬着头皮问道,她很担心这几个人走进屋子里来,发现她公爹现在那副凄惨的模样。
“哦,我们听说齐云明老先生的功夫不错,我们领导让我们来拜访他,希望他能去我们那教教警察和特警功夫,当个武术指导呢!”陈长庚说话的时候故意板着脸,脸上的寒意连流氓小偷杀人犯都对付得了,何况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妇女?
“那,那你们进来吧!你们先在堂屋里坐一下哈,我公公病了,我去看看他起了没?”说着话,心下打着鼓的齐家媳妇把一行五人让进了他们小两口居住的堂屋,然后急急忙忙地给众人倒上了杯水。接着就扯了个看看老公公起没起床的幌子,就溜进了齐云明的房间。
等种纬他们一行五人被请进齐云明的房间时,众人发现齐云明身上的那床破棉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看起来干净得多的新棉被。众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看到刚刚离开的几人去而复返,尤其是几人刚才在外面与齐家媳妇的那一番对话,屋里病床上的齐云明老人更是听得了云里雾里,落得了个莫明其妙。
“大嫂,这是我们给老爷子带来的一点小礼品,您收下!”说着话,几人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齐家媳妇的手里。看着对方带着紧张而又欣喜的神情接过了东西,转身收了起来。
可等齐家媳妇再想进到齐云明的屋里听一听这些人的来意时,刘宏福已经堵在了屋门口不准她进去了。“大嫂,我们身负公务机密,您还是不要旁听的好!请您忙自己的去吧!”
看着刘宏福那严肃的表情,齐家媳妇越发的心里没底。她局促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转回头来冲着屋里喊了一句:“爹啊,饭马上就要好了,等会儿晾凉了我给您端过来吧?”不等屋里的齐云明加答,她又加上了一句:“这几位同志在不在这吃啊?”
“一会儿吧,我们这儿说事呢!”屋里的齐云明老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齐家媳妇无奈只好退到了旁边的厨房里。只是此时,她再也没心思干别的了,只是竖着耳朵努力地听着齐云明老人那屋的声音。可是任凭她听了好久,却什么也没听到。
在齐云明的屋里,种纬和陈长庚两人低声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齐云明老人,听得这位有些万念俱灰的老头子真有点要热泪盈眶的感觉。齐云明没想到,这几位来公干的警察和军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居然主动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帮他。
过了好一会儿,齐云明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他勉强努力地支撑起身体,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其实,我确实有点私房钱!”
“哦?!”种纬等人哭笑不得地对视了一下,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真的发生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
“这钱是我那两个徒弟给的!”齐云明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舍命不舍财的行为脸红,还是为了刚才装穷的行为脸红:“他们因为练过我教的功夫,也用过药,所以隔三差五也需要用药泡脚洗脚。那俩小子与其说是孝顺老头子我的,还不如说是从我这儿抓药的。可是这药方我不敢给他们呀,给了他们恐怕以后他们就再不来了。这钱就一直搁在我那儿,我也不敢给我儿子和媳妇儿,给了他们也就成了肉包子打狗了。我这儿正想办法呢,回头哪怕多花点钱让人给我送点药来,反正我那两个徒弟每次来,也得拿点药。”
听到齐云明这样说,众人心中的疑问化解了不少。只是齐云明既然能撒一次谎,难道就不能撒两次谎?这个老江湖到底是不是对众人说了实话?国勇超和高连长两人往这方面想得少,而种纬和陈长庚在这方面却已经想到一块去了。两人一边听着齐云明的叙述,一边对了对眼神,都从彼此的目光中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帮您去抓点药,然后再吓唬你儿子媳妇一下,以后就让她替您去抓药,等抓完药您把钱再给她就是。这样既让她知道您手里有钱,又受公安和部队上重视,再加上我们一吓,估计她以后就不敢再对您不好了!”陈长庚心思周密,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好!好!”听到警察愿意帮这个忙,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没什么信任感的齐云明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老头扭过身去从身边已经露出墙砖的墙上抠了抠,很快就将一块松动的砖头取了下来。接着他从里面一阵摸索,很快就拿出了厚厚的一摞大团结。
种纬和陈长庚两人一看,这摞钱至少有好几百块,接近一千的样子。没想到齐云明这老头子这么精细,手里还真有不少存项。可是虽然手里攥着这么多钱,老头子居然都没法用这些给自己看病,只能忍着。这不知道是齐云明的悲哀,还是他这一家子人的共同悲哀!
第三十二章 重大发现
接着,齐云明又从身上一阵摸索,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个不大的牛皮小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却又很厚实的纸和他自己的身份证。顶 点 X 23 U S
“这是治我病的药方,您几位看看可以,可千万别给别人。老头子就这么点存项了,要是没了它,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徒弟恐怕就再也不来了。”说着话,齐云明慎之又慎地把这张泛黄的纸片和身份证,一并交到了陈长庚的手里边。
“放心吧!这个东西对我们没用的。再者,我们要是把这上面的东西泄露出去,不成了损人不利己了吗?我们又是军人又是警察的,不会这么干的。”陈长庚一边说着,一边叫上种纬两人一齐走出了门。至于其他三人,依旧在齐云明的屋子里面坐着聊着天,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长庚和种纬一出门,早就留意着这边动静的齐家媳妇马上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人似乎要出去,赶忙凑上前来假装客气地问道:“两位同志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在家吃点吗?”表面上是虚情假意的客套,实际上还是想打探消息。
看到她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陈长庚脸一绷,都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先发制人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照顾老人的?老人腿都那样儿了也不给治?知道虐待老人是犯法吗?”
看到陈长庚逼视自己的目光,齐家媳妇给吓坏了。她心虚的低下头去一声不吭,连解释一句的胆子都没有了。
“还有脸问干什么去?当然是给老人抓药去!这幸亏老爷子手里有点钱,要是没钱还不得让你们活活的给拖死!”借着训斥对方的机会,陈长庚不露声色地把齐云明老头儿手里有钱的情况给抖落了出来。
这是他们在屋时设计好的,哪怕齐云明老头子真有点钱,现在也不怕露富了,毕竟现在是有银行这项服务存在的。陈长庚手里拿着齐云明的身份证,就是要把老头子买卖药剩下的钱存银行里边的。
在陈长庚训斥齐家媳妇的时候,种纬发现当陈长庚提到“老爷子手里有点钱”这几个字的时候,齐家媳妇的耳朵突然动了动。显然,这个消息明显刺激到了她的内心。
“等着吧,等我们回来再要你们的好看!你男人呢?把他叫回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孝顺老人的!”说着话,陈长庚和种纬两人扬长而去,只留下齐家媳妇站在那儿一个劲的转着眼珠子瞎琢磨。
齐云明那药方上的药还真不好抓,陈长庚和种纬跑了县城里的三家药店,这才把全部的药给抓齐,总共居然花了三百八十多块钱之多!在九十年代初,这个价格几乎等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而这些药也仅能供齐云明用两个月而已。
等把剩下的钱全存进银行,他们两人拿着药返回齐家的时候,齐云明的儿子也已经回到了家,刘宏福和高连长两人已经训斥他们夫妻两个好一会儿了。
“带铐子了么?”陈长庚一回来,先没头没脑地问了刘宏福一句。
刘宏福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道:“带了!”
“把他铐起来!”陈长庚一指齐云明的儿子道:“不孝顺老人,把他先带回去关几天再说!”
一句话出口,把个胆小怕事,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夫妻二人吓得不轻,当时就剩下哆嗦和求饶的份儿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唠着以后一定要孝顺老人,老人爱吃什么就给做什么,有病就给看之类的。
这边闹得一大,村里的居民也都闻声起来了。不过大家都没敢过来,都远远的隔着篱笆院墙看着齐家院子里面发生的这一切。
陈长庚说把人铐上当然是假的,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可以使用警械都是有规定的,可不是为所欲为的。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这是吓唬这一对没脑子的夫妻而已。等刘宏福真把手铐掏出来的时候,高连长和种纬双变成了劝说的角色。再加上屋里躺在床上的齐云明的“及时”的劝慰,陈长庚这才勉为其难地收回了手铐。
当着齐家小两口的面,陈长庚把买来的药和存折身份证等物交给刘宏福,让他给屋里的齐云明送去。转回头来正看到齐家媳妇正眼冒金光地偷偷的盯着那份存折看,陈长庚登时一声吼:“看什么呢?”吓得贼眉鼠眼的齐家媳妇赶紧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了。
“告诉你们,看也没用!存折是有密码的,只要老人不愿意告诉你们密码,你们一分钱也取不走!”陈长庚把齐家小两口叫到他们自己的堂屋里,一派义正词严的训斥着。种纬也慢慢的跟了进来,不动声色的对着陈长庚点了点头。
陈长庚继续装黑脸,毫不留情的教育着这两个不孝的晚辈,不给他们过多的思考时间。等训斥得差不多的时候,种纬恰到好处地把话题接了过去。
“你们两个也是,老爷子功夫那么好,我们领导都慕名想请他过去教我们功夫呢!你们还这么虐待他,有病也不给他看。他要是病好了,不光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还能挣一份钱呢!”种纬看似聊天似的一句话,把话题引向了预定的方向。
“是,是,我爹功夫是不错,也就是这些年犯腿病了,等好了一定去您那儿教功夫。”齐家的这个儿子虽然也练过功夫,但可能是因为断腿中断了练习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萎靡的样子,打不起一点精神。
其实要不是你们那个师兄弟惹祸,我们还真不知道咱们通平县有这么一位高人。种纬继续引导着话题道:“哎,对了,听说你也练过功?后来中断了?”
“是,不小心摔断了腿,粉碎性的。医院没接好,就废了,再也没练了。”说到自己的腿,齐家儿子也是一脸痛悔的表情道。
“哎,你爹有个徒弟,总惹祸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种纬假装记不起名字,诈对方道。
“是,是何老三吧?”齐家儿子望着种纬问道。
“哎,好像是,好像是这个名字吧?”种纬还是假装记不起的样子,一脸盲然地问陈长庚道。
“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我主管的案子。”陈长庚也跟着种纬一起装蒜道。
“他叫什么来着?这回惹的祸可不小啊!”种纬趁着对方还没明白过来,继续诈对方的话。
“何长喜!他是我爹三人亲传弟子中最得意的一个了,可惜脾气不好,总爱惹祸,这才放出来没半年。”齐家儿子不知是计,把种纬等人一直想要了解,而又了解不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终于有了收获了!这次偶然的善心大发居然没白废,把都快断了的线索又重新给续上了!种纬和陈长庚两人忍住内心的狂喜,继续演戏,继续深挖线索。
何长喜这个名字,在之前齐云明老头儿所说的两个弟子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再加上现在齐家儿子说齐云明有三个亲传弟子,这证明齐云明老头之前没说实话,打了埋伏。
“他上次是因为什么犯的案子?判了几年?”陈长庚接过话来继续问道。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有劳教和监狱劳改服刑两种服刑途径,如果能众齐家儿子这儿弄明白这个何长喜犯的什么事,将来调查起来可就容易得多了。
“上次好像是偷东西,判了两年多吧;再上次是打架,这小子下手太黑了,把人家打伤了,好象那次是劳教一年吧!”齐家儿子老老实实的答道。显然齐云明的这个儿子不但功夫没练成,也因为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让陈长庚和种纬两人骗起来都没难度,弄得两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基本上理清楚了。这个叫何长喜的人有重大嫌疑,而且由于齐云明刻意隐瞒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这种嫌疑的程度就更加重加深了。说不定齐云明刚才用来买药的钱,就是这个何长喜给的脏款。齐云明为了保住自己的这个财源,才故意隐藏何长喜的名字和身份。
可接下来怎么办呢?按以往的办案经验,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像齐云明这样刻意撒谎,隐瞒情况,不配合调查的情形,警方经可以采取留置的措施了。再严重一点的话,以同案犯的理由申请逮捕都是可以的了。
可是看看齐云明那臭不可闻的病腿,陈长庚就知道自己没法把他弄回去。真要弄会去,搁哪啊?让谁伺候啊?真要弄回专案组去也是个*烦。现在最有效的办法是再度和齐云明对质,看这个江湖老滑头还有什么话说?
这边正在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对策,那边国排长晃晃的走了过来:齐云明老爷子有请!
这个老贼娃子!陈长庚和种纬两人一对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的意思。记得之前徐师傅曾经说过:官匪一家的话,现在看来这句话还真有道理。这个祖辈在六扇门里混的家族还是很有心计的,那边肯定是听到了这边的什么动静,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这是准备主动交待了吧?
第三十三章 窃案连连
把国勇超留下盯着这齐家儿子两口,陈长庚和种纬两人一转身,回到了齐云明的房间。
“两位同志,我错了,我之前没说实话!”一见两人进来,齐云明老头子立马就撂了!
“哼哼,您老不愧是六扇门儿出身,这都撞了墙了,才晒场子?”陈长庚一上来就对齐云明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种纬虽然不大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基本上的含义还是可以猜出来的。
听到陈长庚的揶揄,看得出齐云明老头子的心态还是很稳定的。老头子叹了口气,慢慢地交待了关于何长喜的一些情况。
何长喜,昌云县人,是齐云明收的最后一个亲传弟子。这个何长喜家境贫寒,一开始连拜师学艺的钱都交不起,齐云明一开始也并不想收他为徒。可后来看这小子还算忠厚老实,又挺能吃苦受累,再加上他上面的两个师兄先后都改了行,自己的儿子也摔断了腿,再也继承不了自己的衣钵,齐云明这才把何长喜收为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由于何长喜是齐云明的第三个亲传弟子,再加上这家伙在家也是行三,所以就有了个何老三的浑号。只是这个何老三其他倒是还算好,就是哥们义气太重,功夫学得差不多的时候,经常会因为帮朋友出头惹是生非,为此齐云明老头儿没少说他骂他。
但徒弟毕竟只是徒弟,和亲生儿子还是有差别的。很多事情齐云明往往不知道,或者知道即使说了也没什么效果,后来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何长喜出师的时候,已经大约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小子摆过场子教过拳,也做过生意。虽然都干得还算可以,但都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的买卖,何长喜干了一段时间就没耐性干下去了。
几年前,何长喜吴因盗窃铜材被判两年半,齐云明自那儿以后就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个徒弟了。大约两个月以前,何长喜突然跑到他家来一次。看到齐云明老头子过得不如意,还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吵了一架。不过毕竟何长喜只是外姓人,终究还是管不了齐家的事情的。最后只能偷着给齐云明放下了一笔钱,就匆匆离开了。
“不过,他之前留下的钱,我已经让我儿子给买药用了。现在存折上的钱,是另外两个徒弟给的。”说到最后,齐云明着重强调了他手里这笔钱的来路是干净的。齐云明一边说话说,一边用乞求眼光望着陈长庚等人。
实际上,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众人能够肯定,这老头子手里的钱十有**是不干净的,众人也完全可以按照规矩把这笔钱给他收走,余款让齐家补齐。可看着齐家眼前这个情形,众人也真狠不下这个心。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起案件中齐家还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如果最后可以证实何老三真是飞贼之一,那么齐家人与警方的配合就显得异乎寻常的重要了。在现阶段盲目处理齐家,很可能让专案组丧失未来可能有的抓获飞贼的良好契机。
“那依你看,何长喜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飞贼?”陈长庚直接把话挑明了问道。
“十有**就是他了!”齐云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教徒弟教出个飞贼,实在是够丢脸的了。更何况他家功夫的传承人一直是在六扇门儿里头打混的,算是正正经经的执法者,结果临了临了却教出个飞贼,这飞龙派算是彻底的完了。
“整个京城这块全算上,能徒手上四米多高墙的,也就是我们家传的功夫了。那天他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鞋,都不是便宜货,可他不务正业的,哪来的钱买?再加上他又有偷东西的臭底子,进去那两年谁知道跟谁打上了连连?反正我觉得他早晚得出大事儿。”齐云明无可奈何地说道。
“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可别让我们一趟趟的跑过来,我们可没功夫跟您这儿挤牙膏!”听完了齐云明的讲述,陈长庚最后催促道:“还有,虽然您没在公安局干过,可祖上也是六扇门儿里头的出身,有些事情应该也算是门清儿。您手里的钱是什么来路,还用我们明说么?该怎么配合我们,您心里头也该有个数!至于将来怎么处理您这一家子,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齐云明现在这个状况,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当下没口子的应承了下来。
陈长庚少不得又跑到另外一个屋,对着齐家儿子儿媳又是一顿连吓唬带数落,把齐家小两口吓得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最后,这小两口中就记住了两件事,一是要孝顺齐云明,再不敢虐待他;二是盯紧家门,一旦发现那个何长喜出现,立即报告。
解决完这个事儿,他们这一行人的调查模排工作这才算是完满结束。此行的收获很大,如果不是第一次告辞出来后,种纬又善心大发想帮一下齐云明,说不定后面的情况根本就摸不出来了。
带着收获的喜悦,一行人驱车返回京城。等到他们的车子开进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了。不过由于此行的收获颇丰,得到的情报也非常的重要,他们一行人根本顾不上休息,直接赶回专案组进行汇报。
专案组的会议室时灯火通明,各单位赶回来的代表正在汇报一天蹲守和巡控的情况。听到陈长庚这一组人带回来的消息,专案组上下无不为之精神一振。
从飞贼案发开始,到如今已经是四个多月的时间了,大家顶着社会和上级的双重压力,辛苦工作加班加点,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每个人的心里就像打开了两扇门一般,终于有了可以吐出一口气的感觉了。
以苏处长为首的专案组领导听过陈长庚代表他们这一行人汇报的工作情况后,先是对他们这一组人的工作做了高度的评价,表示将来案子告破后一定要为他们请功。然后便召集专案组的核心领导成员开会,对眼下新发现的情况进行综合研判,并对下步工作进行安排和指导。
很快,专案组的指导意见汇总了出来。
第一,由于何长喜是昌云县人,所以对何长喜的外围走访和调查工作应该由昌云县的警察去进行。这是警方的规矩和原则,专案组再牛,权力现大也不能突破这个原则。专案组会派人去和昌云县警方联络和督促这个事情,但却已经不需要陈长庚他们这一组人参加了。
当然,目前何长喜的嫌疑很大。说是走访调查,实际上专案组准备要求昌云警方先从外围调查这个何长喜。如果他在案发的时间段确实不在昌云,那就先把人控制住了再说。
第二,关于何长喜被判刑两年半的事情,专案组将要求相关部门对何长喜服刑期间的情况进行调查。尤其是要弄清楚他服过几次刑?服刑期间到底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接触过专以盗窃为生,且身怀武功的人?
至于这部分工作,专案组只要把相关信息传到京城监狱管理局和劳教所,让他们协助调查就可以了,也不需要陈长庚他们这组人去进行了调查。也就是说,随着何长喜这个关键人的信息被挖出,陈长庚他们这一队人已经不需要进行什么调查工作了。
第三点,这就是对陈长庚他们这一队的五个人的工作分配问题了。由于现在京城盗窃案发案量激增,街头巡控力量严重不足。他们这一队人又拥有两名侦察员,因此他们将被安排到巡控一线去,参加到京城街头治安巡控工作中来。
近一段时间,京城警界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前一阶段的飞贼案一直未破,社会上的舆论本就对警方不满了。眼下京城盗窃案的发案率更是呈现出一种爆发式的增长,让社会和上级对警方的工作产生了更大的置疑。
偌大的京城,人口上千万,每天发生的盗窃案数量往往也会有几十、上百起之多。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一些人被盗后自认倒霉,没有报警留案底的情况,只是算警方接到的盗窃案报警就有这么多。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京城警界发案量骤升,往常一天几十起的发案数量,这几天突然一下子飚到了几百起,甚至近千起之多。而且各种作案方式都有,下夹子的,开天窗的,溜门子的,打饭口的,溜道子的,干架子的……案发地点从长途客车,公共汽车,商场,饭店,到商业街区,步行街,可以说哪里都有盗窃案发生的记录。
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一些地方已经严重到了,连出警的警力都不够的情况。往往出警的警察这边还没登记完案发情况,尚来不及将事主带回去做笔录,另一边就又发生了新的盗窃案,弄得刑警和侦察员、内警都被动员起来,接待被盗事主,登记被盗物品情况。
第三十四章 参加巡控
日发近千起窃案,这还不包括可能事主没发现被盗,或自认倒霉没选择报案的情况。顶 点 X 23 U S如果把那些没有报案的案件也计算上,恐怕京城近期单日发案率就要超过千起了。
影响恶劣的飞贼案还没告破,盗窃案发案率又如此急剧的飚升,这到底说明了什么?给人直接的感觉就是——京城警方无能!根本没有能力维护京城的治安!
由于影响太过恶劣,就连中央领导都开始过问近期盗窃案频发的原因了,京城各位行政领导更是连续几次被高层领导点名批评。紧接着,这股压力又直接传导到了一线警察们的身上。目前警方已经是全员停休,全员上街蹲守巡控,力争尽快控制住治安恶化的趋势,搞清窃案频发的真正原因,还市民一个平安祥和的生活空间。
在这种情况下,连飞贼案的破案压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全城治安警力的重心都转向了街头巡控。各种警力资源,包括已经抽调的千余名特警团支援力量,都已经派到了窃案多发区域,上万双警惕的眼睛都盯在了各类盗窃案上面。在如此情况下,经验丰富的侦察员陈长庚和刘宏福两人就显得很是珍贵了。既然飞贼案的线索已经查得差不多,再难有什么进展,那么把他们两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员放到一线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经过重新分配,陈长庚和国勇超、种纬三人一组,刘宏福和高连长以及三班战士黄海杨一组,明天直接上街面巡控。由于近期治安形势恶劣,即便他们两人是公交分局出身,这次也可以突破所谓的“界限”,一切工作都针以能够成功的捕盗抓贼为核心。至于那两名飞贼,现在街面上已经有几千双眼睛在等着他们的行踪出现了。
任务分配完毕,陈长庚和种纬等五人双和专案组公交分局的代表赵国敏开了个短会,讨论了一下他们巡控区域的问题。
仅仅几天没见,赵国敏,这位公交分局刑警队的队长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上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西服外套,下身穿着一件又肥又大的迷彩作训裤,再加上脸上重重的连鬓络腮胡,头发上还明显带着灰土和草屑,乍一看谁会把他当成抓贼的警察,只会把他当成街边等活的农民工!
原来这几天,赵国敏和专案组其他人的也都没闲着,一旦手里头事少的时候,都要到一线身先士卒地去转一转才安心。看到赵国敏这副模样,种纬也禁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慨,和特警团的战士们相比,一线刑警也是这么不容易啊!
“咋了?战友,不认识老哥了?”看到种纬非常关注自己的这副形象,赵国敏憨憨地笑着问种纬道。那口地道的东北方言,真让人没法想象得到眼前的这个农民工居然是一位刑警队长!
“认识当然还认识,就是您这形象实在太意外了!”种纬对赵国敏抱以友好的一笑道。
“没辙!谁让我妈把我生成了这副模样了呢?除了扮农民工最像,扮谁也不像。弄得队里每次年轻的出去蹲守总扮搞对象的,我出蹲点梳着就差端一碗了,要不一天下来说不定也不少要!”赵国敏故意做出一副自抱自弃的表情道。
“哈哈哈……”紧*作了一天的人们听了赵国敏的话,全都被他逼笑了,连带着身上的疲乏之感也消减了不少。
“哎呀,得了赵队,就您这形象端一碗站街边上,跟丐帮护法赛的,谁会给您钱呐?”陈长庚一句话,让大家笑得更是开怀。
笑过之后,众人迅速把情绪调整到了工作上来。
“这样,我是这么想的。虽然说现在飞贼案的受关注程度往后放了放,但咱们也不能不想着不是?我打算把你们放到东城大丰路一带。”赵国敏望着高连长和种纬等人道:“咱们京城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东城这点有商业街,也有有钱人住的老式四合院,所以不管是偷包的小贼,还是那两个飞贼,出现在这一带的机会都非常的大。你们这几位,论侦察破案能力,那是没得说;论身上的功夫,咱特警团的战友也是没的说。把你们几位放这一带,是最好不过的了,你们几位怎么看?”
高连长和种纬等三人根本就不熟悉京城,看陈长庚和刘宏福两人连连点头确认的样子,就知道赵国敏所言不虚,当下也表示同意。
确定完巡控地点,赵国敏又帮助他们几位设计了一下形象。当然,陈长庚和刘宏福两人是用不着赵国敏操心的。赵国敏真正需要交待的,还是高连长、国勇超和种纬三人,毕竟他们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陈长庚、种纬和国勇超三人都长得很精神,一概打扮成外来的旅游的游客模样就好,这样无论他们几个怎么四下闲逛都不会有人起疑心;至于刘宏福和高连长的形象就比较差一点了,两个人都是矮墩墩的。这也是把他们两个和黄海杨编为一组的直接原因,三个人身高都不足一米七,看着就那么的协调,那么的不起眼儿。
至于转天他们怎么穿衣服,穿什么样的衣服,手里拿什么东西,身上配备什么警械,自然有陈长庚和刘宏福两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员给他们讲解。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组人先准时在招待所汇合,然后乘坐公交车,来到了繁华的东城大丰桥公交站。
早上不到八点种的样子,大丰桥一带人流还不是很密集。大街上的车辆和人流主要是上班的人群构成,行人们一个个行色匆匆,每个人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大多顾不上观察路上面其他事情。就在这滚滚的人流种,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正暗中观察着街上的情况,寻找着那些贪婪的眼神和身影。
实际上,从早晨一乘上公交车开始,种纬他们的巡控工作就算正式开始了。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还有在公交车上,陈长庚已经给种纬和国勇超进行了一轮培训。包括小偷的行为特点,小偷是怎么看人的,手里边一般会拿什么东西,小偷在上下车时会用什么方式盗窃,在车上小偷团伙是怎么作案的……林林总总,讲得种纬眉头紧锁,讲得国排长晕头转向。
比如说,昨天在专案组接到案情通报的时候,提到的一些行话一般人就很难弄懂。象什么干架子,这指就是在长途客车上从行李架上进行调包、拎包、偷窃的行为;象开天窗,这就是用刀片,采用割包、割兜的方式进行盗窃;象溜门子(挤门子),这主要在是公交车上采用挤门的方式进行盗窃。还有象打饭口,这就是指在饭店利用客人吃饭、喝酒不注意的时候进行盗窃。
隔行如隔山!虽说陈长庚讲得很是细致,但对于从未接触过如此多反扒、盗窃之类新鲜知识的国勇超和种纬而言,陈长庚的这段巡控知识灌输的效果很是不好。
不过陈长庚讲这么多,并不是真的想要国勇超和种纬从他刚才的讲话中得到些什么知识。恰恰相反,陈长庚心里面是有个小算盘的,他更希望他们两人什么都听不懂才好。因为只有这样,国勇超和种纬两人才能成为他陈长庚的拳脚和拿人利器,才更方便他的指挥。
说到最后,看国勇超和种纬两人满头的雾水越来越浓,陈长庚放心的笑了笑道:“没事儿,这此知识确实挺复杂的,让你们一下都弄明白也不可能。你们就记住一条就行,谁异常你们就多观察他一下就行。要是实发现不了什么也没关系,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就好了。”
陈长庚要命也没想到,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种纬,那就是他的话语中提到了“异常”两个字。这两个字对于国勇超而言,那就是耳边的一阵风而已,但对有心的种纬而言,这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种纬被雾水遮住的眼睛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是啊,那些黑话和行话了解起来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种纬知道自己就是学上一个月也比不上眼前经验丰富的侦察员陈长庚。但异常这两个字岂不是全都概括了小偷,以及其他一切犯罪分子的行为特点么?
回想刚才陈长庚讲过的,小偷往往不会像正常人那样看人看物,别人关注商品,关注路上的行人时,他们关注的是人家身上手上值钱的东西;为了方便作案,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他们往往总要拿在手里掩护自己犯罪;还有就是,做贼心虚的人,往往不敢跟正常人对眼神。
想明白了这一点,种纬心里象打开了两扇门似的,情绪也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对小偷盗窃的知识不了解又怎么样?注意观察,注意思考,争取多发现异常情况不就可以了么?实在发现不了,想到明白的时候,再让陈长庚给讲解和帮忙就是了。
第三十五章 惊人发现
早上八点左右是公交车上最拥挤的时候,也是小偷作案最佳的黄金时段。顶 点 X 23 U S这个时候上下车的乘客多,人流拥挤。偏偏有些乘客是越挤还越来劲,越挤越使劲,好像生怕自己挤不上车似的。岂不知小偷正盼着上下车的人越挤越好呢?越挤,上下车的人就越着急;越挤,上下车的人注意力就会越分散,小偷下手就越容易。
同理,车上也是如此。在公交车上适度的拥挤,也是非常方便小偷作案的最佳环境。
对于成功者而言,运气往往是促使人成功的必要条件之一。作为本书主角的种纬,除了拥别人不具有的超凡能力,吃苦耐劳的精神和认真的学习态度之外,他的运气也是格外的好!这就是所谓主角的光环,实在是配角没办法相提并论的主要原因。就像其他的侦察员带着人转了几天还没什么收获,可种纬和国勇超这头一天出来,就发现了可疑的目标。
种纬不象陈长庚的眼光那么专业,能以毒辣的眼光看出小偷、心怀不轨的人和正常人之间的区别。但种纬牢牢记住了陈长庚刚才提到的“异常”两个字,他努力按照这两个字的标准,在街头寻常那些看起来有些异于常人的人。
很快,种纬便有了惊人的发现。
隔着马路,种纬看到对面的公交车站也有很多人在等公交车,这本来没有什么能引起别的注意的事情。但种纬以受过训练的军人眼光,很快就发现了等红灯的这群人之中,有些人身上那不为常人注意的小小异常。
在对面等车的人群中,种纬发现有那十几个人,他们与其他等车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这些人以三四人左右为一组,彼此每组间的距离大约保证着三四十米的距离,零散分布在对面的公交车站上。再往远处看,还有与这些人气质接近,行为举止相近的人,或远或者近的站着。
这些人与其他等车的人有什么不同呢?说出来种纬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就是他们的队形,居然很接近种纬在部队中学到的三三制战斗队形!
仔细看这些人的队形,每一组中都有那么一到两个人保持着警惕;他们一边和其他人聊着天,一边偷偷四下张望着,观察着;再往后面看,其他几组人的行为也都大同小异,也有人四下张望着,或者说是警戒着。
而这些负责警戒的人,年龄看上去往往都比较年轻,都在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无论种纬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的地位都不及他们身边,似乎是他们那一组人中核心的那一两个人的地位高;而这几组人中,每一组看起来似乎都有着那么一两个核心人物,似乎这一组的一切行动都要围绕他进行似的。
说起来有些好笑,这种分组和管理方式和部队中战斗小组的组成几乎完全一样。部队演习时拉出战斗队形的时候,不也是每组以战斗骨干为核心,一人提供火力支援,一人负责了望,或吸引敌方火力,或前突吗?正是这种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感觉,让种纬察觉出了这些人的异常。
既然类似于战斗队形,那么这些人的真正指挥者在哪儿呢?在部队的战斗队形中,一队人的指挥者往往整支部队居中的位置。这样既便于前后呼应,也便于最高的指挥者指挥,同时还可以避免整支队伍的核心指挥机构被敌人率先发现和毁灭。
按着部队战斗队形的特点,种纬很快就找到了游离于其他几组人的那么一伙人,总数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这些人与其他人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年龄偏大得厉害,其中好几个的年龄看起来都在四五十岁左右。最中心的一位老者,此时正坐在街边的公共坐椅上,其他人以这位老者为核心环伺左右,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
再看他们这几人身边的那两组人,各有几个身型剽悍高大的汉子,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地守卫着这最核心的一组人,似乎是负责警卫的意思一样。
这不就是指挥中枢吗?看到这一幕,种纬立刻兴奋了起来。
最高指挥员,附助决策者,警卫力量,各个战斗小组,分工明确,指挥体系齐全,总人数至少有二十来个——既然这肯定不是一支正在执行任务的战斗小队,那是不是就可以肯定他们是一个犯罪团伙儿?
种纬是头一次关注和发现这种人群,他没有声张,而是象看街景似的继续观察着。
很快,他又从这些人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气质!
气质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着。假如一群军人走到大街上,哪怕他们不着军装,人们也可以从他们习惯性的行进方式和步伐上,从他们的举止和肤色上,看出来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同样,一群大学生和一群军人哪怕随意混在一起,观察力稍强的人也能很快把他们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群人。
对面公交站上的这群人也一样!
种纬能从他们这群人刻意低调的穿着,几乎一致的服装色系上,感觉出他们生活层次和喜好都类似。除了个别女性成员看起来扮演的角色不同,服装有些区别外,其他人的着装风格和类型几乎完全一致!
再看他们的行为举止,不正和刚才陈长庚讲类似吗?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件外套,或一个大大的手提袋子。而那件外套却不是他们身上脱下来的,那个手提袋子里面似乎也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象有什么东西的样子——这不是准备作案的犯罪团伙又是什么?!
看到这里,种纬缓缓踱到陈长庚身边,低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对方。看到种纬和陈长庚咬耳朵,国勇超也凑了过来。
看到这位喜怒形于色的国排长凑到跟着,种纬无奈只好拉着他转了个身,让国勇超的宽阔的后背朝向了马路对面,也隐隐挡住了正在低语和自己和陈长庚两人。
听到种纬的判断,陈长庚和国勇超两人都吃惊非小。他们两个,前者刚才一直在观察自己马路这边公交站的乘客和路人的行为举止;后者被刚才陈长庚讲的一堆东西塞住了大脑回路,干脆放弃了寻找小偷的想法,只剩下欣赏这京城街景了,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呢!
现在有了种纬的提醒,陈长庚借着国勇超的身形遮掩,暗暗观察着马路队面的人群。很快,他回过头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种纬和国勇超道:“这运气,好到爆啦!这是一个大班!”
“什么大班?”虽然不明白大班是什么意思,但仅凭陈长庚脸上的表情,国勇超就知道他们撞上了大鱼!
“就是大伙!就是盗窃团伙的意思,至少有二十个!”陈长庚低声解释道,解释完后又问种纬道:“你发现他们多久了?他们注意你了没有?还有刚才对面过去几辆公交车?他们是不是分散上过车?”
“我发现他们有三四分钟吧。”种纬想了想答道:“他们没注意到我,隔着路离着有五十米,他们应该没看见我们。刚才对面过了有四五辆公交车,没看他们上过车。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这大班,人数实在太多了,咱们搞不定,我得喊人了!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回。他们上车也没事儿,注意他们上了哪趟车,上了多少人,一会儿我好通知其他人赶过来。”陈长庚急匆匆地嘱咐种纬他们两人道,临走似乎有些不放心大手大脚的国勇超,又特别嘱咐国排长道:“千万别惊动了他们,尽量少往那边看。”
知道陈长庚是不放心自己,国勇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得了,我不看马路那边不就完了么!”
有了国勇超的这句承诺,陈长庚这才略略放下了些心,转身向着路边的商户和胡同方向走去。他身上带着步话机,但那玩艺儿他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用。否则那动静纯粹和电视剧里警察抓人时拉着警笛去意思没什么不同,简直是在通知小偷们快跑。
陈长庚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没有三分钟的样子。种纬和国勇超一边聊着天,一边紧张的盯着马路对面的那群人,生怕一不留神这群人就消失了。好在,直到陈长庚提着两个纸袋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一直没有发生。
“这两个袋子是干嘛的?”看到陈长庚不知道从哪家商户拿了两个空纸袋,国勇超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现在,咱们开始扮贼!”陈长庚冲国勇超和种纬笑了笑道:“走,咱们绕一圈,过去盯着。”说着话,转身顺着马路这边车流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一个纸袋交给了种纬。
“不怕这些人跑了?”种纬接过那个纸袋,脚下虽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但心里却有些不放心。
“没事,就近已经有人赶过来了,马上就能接上。咱们老在街这边守着,时间长了肯定让他们起疑,还不如扮成同伙,主动凑过去。”陈长庚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第三十六章 你手真臭
“我什么也不管了,反正有动手的差使我排第一个!”国勇超知道其他方面自己不在行,干脆提前揽下了抓贼的买卖。
三人顺着车流的方向往前走了有一站地,然后从地下通道过到了对面的马路上。远远的,陈长庚看到一辆铰接的公交车正在缓缓开来,便拉着种纬和国勇超两人紧跑了几步,赶在公交车进站的时候登上了这辆22路公交车。
上车的时候,陈长庚冲公交车售票员点了点头,说了句:“三个!”就径直往车厢里走了进去。而售票员似乎对陈长庚三人视而不见,连个招呼不打就任他们上了车。看来,陈长庚是经常跑这些公交车的,已经熟到了连很多售票员都已经认识他的程度了。
公交车出站,加速,直奔下一站,也就是刚才发现那个可疑团伙的那一站。
这种铰接的公交车有十几米长,车厢是个长长的大通道。在高峰的时候,这种车一次可以装下几百人之多。陈长庚带着种纬和国勇超上车的时候,这辆车里的人已经很不少了。虽然还达不到拥挤不动的地步,但想在车里随意挪动个位置,还是件挺麻烦的事。
陈长庚和国勇超种纬三人是从公交车中门上的车,他们三人没往车里面走,就守在门口的位置。他们原打算等汽车时站时,就从车上下来,好近距离监视和跟踪刚才那个可疑团伙。
可令人意外的是,等这辆22路公交车缓缓进站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三人居然看到那个可疑团伙的成员们正在全部向着这辆22路车的三个车门聚集过来,似乎是准备要上车了!
这运气!这馅饼难道是要往嘴里掉的节奏吗?
陈长庚回头和种纬国勇超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改变了在这站下车的初衷。而且陈长庚往后一转身,熟门熟路地挤到了中门和汽车中央铰接盘之间的位置,然后他独自站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在他身后斜对面不远处就是汽车中门,再远一点就是能够控制汽车两个后车门的售票员所坐的位置。
在整辆公交车上,这个位置集中的人数最多,上下车的人流也非常的复杂和集中,是最容易发生窃案的位置。而陈长庚临窗而站,是因为他可以很方便地从这里和车外的其他侦察员联络和沟通。
车门开了,大批的乘客下车上车,厢里比刚才又拥挤了一些。那些可疑的家伙,这次近距离地出现在了种纬三人面前。
总共二十多个人的可疑分子,分从三个门挤上了公交车,其中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件衣服或是一个大大的手提袋。由于这站上车的人本就不少,再加上这疑似团伙的二十多个人,三个车门上下乘客的过程都显得很拥挤。如果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做案,仅凭种纬他们三个人,还真没法下手抓他们,只能等支援的队伍起来才能动手。
陈长庚仿佛睡着了似的,似乎一直眯着眼假寐,直到车开起来的时候,他才朝种纬和国勇超摇了摇头,示意这些家伙刚才在上车的时候没有动手,至少从他这个位置没有看到他们做案。
也许这些家伙不是溜门子的团伙,他们是真的要乘车去别的地方再下手的?种纬在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动声色地往车里挤了一点,然后装做普通的乘车人似的,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近在咫尺的这些可疑人。在他这个位置,既可以随时看到陈长庚,也可以远远地望到高人半头的国勇超。
在种纬侧面不远处,是一位看起来穿着得体入时的年轻少妇,从对方的服饰和妆容上看,这就是一位工作不错收入可观的白领丽人。在这个温暖的仲春日子里,这位女士穿着一件浅色的半长外套,敞着怀,里面是一件包裹得很紧致,很能突出女性美好线条的淡粉色薄内衣。
而在这位女士身后不远,就是一位穿着灰色外套,外表和衣着都极为寻常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的年龄和种纬相差不大,两腮有些瘪,看样子比种纬还要瘦上一些的样子。
看到种纬似乎在观察自己,那名男子也有些警惕地回望回来,也在观察着种纬。看到自己被对方发觉,种纬的心里先是小小的翻腾了一下,可马上种纬就想起了自己现在需要要扮演的角色——大家都是同路人,谁怕谁啊?!
看到种纬看向自己的目光完全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而且手里也拿着一个没装什么东西的空纸袋,这名男子真的以为遇到了同伙,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便朝种纬笑了笑。看到对方冲自己笑,种纬心知对方真的上当了,便也微微的向对方点点头,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被小偷误认为是同伙,虽然对任务的进展是有利的,但种纬却不怎么开心。难道自己看上去就这么象一个贼吗?呆会把你拿住了,一定要让你小子好好的认识认识自己。
车开出去不远,似乎觉得自己安全了,那名男子又冲种纬笑了笑,然后便借着身体和手臂上的外套做掩护,朝他侧前方的那名少妇伸出了手!
果然他们要作案了!这趟真没白来!看到这一幕,种纬的心里禁不住小小的兴奋了一阵,完全没有对那位即将破财的白领丽人的一点同情。他在心里想,反正呆会儿这些家伙一个也跑不了,拿住了这窝贼,再把偷的东西如数返还就是了。
那名年轻小贼的食指和中指伸进了那位少妇的外衣口袋里,很快就夹出了一个皮夹子。只是那皮夹子刚刚露出一个边,随着汽车司机的一脚刹车,车体微微一晃,那个钱包又消无声息地落了回去。
臭手!种纬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个初次出手就失败的小贼。感觉到种纬在看自己,那名小贼冲种纬不好意思的笑笑,扭过头去关注着那名少妇,继续寻找着作案的时机。
很快,机会又来了。这名小贼再度出手,又把两根手指伸进了那名少妇的口袋。
结果很不幸,这回这小贼还不如上回,试探了半天都没能把钱包夹出来一点。
废物!种纬略有些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表达着自己的失望和无奈,像极了遇上臭手同伙时,那种恨铁不成钢似的表情。
这名小贼也感觉到了种纬的失望和不满,望着种纬的目光居然有了点报愧和不好意思的意思。他有些发窘的朝种纬笑了笑,咬了咬牙继续努力“工作”!
第三次,这名小贼的手指再次把钱包夹出了那名少妇的口袋,只是这次和第一次差不多。也许这名小贼是个新手,偷窃的功夫还不到家,也许是过于紧张,钱包再次刚露出了一个边,便又掉落了回去。
这回种纬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昂着头朝那名小贼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神情对那名小贼低声说道:“你手真臭!”
看到被种纬严重鄙视了,那名小贼窘得脸都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咬着牙向那名少妇第四次出手了。
也许是因为种纬的鄙视,这次这名小贼仿佛憋足了劲儿,出手的速度和质量都有所提高,终于把那个钱包给夹了出来。得手之后的小贼看起来十分的兴奋,他冲种纬晃了晃手中的钱包,小小的炫耀了一下,这才反手递给他身手的一个同伙。然后他的那名同伙再次转手,又把钱包传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手里。
这一切,种纬全都一秒不差的看在了眼里。他知道仅凭这一个钱包,他们就可以收网了,现在就看增援的人手什么时候到了。
看到种纬的目光看过来,那名五十多岁的老贼也冲种纬笑了笑,然后抬手先向种纬拱了拱手,接着做了两个种纬看不懂的手势,最后又冲种纬和善的笑了笑。
除了那个拱手之外,后面的两个手势种纬根本不懂。但种纬总归知道对方把自己认做了同行,是想要向自己表达什么。在自己不知道如何回复的时候,微笑一下总是不会错的。于是种纬冲对方淡淡的微笑了一下,便把头扭了过去。
想着现在对方已经出手,种纬暗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陈长庚一下,然后向他请教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了?这样想着,种纬扭过头不看对方以后的动作也就持续了几秒种,种纬就慢慢向陈长庚的方向挤了过去。
种纬的作派被那名老贼看在眼里,更是把种纬彻彻底底的当成了他的同行,再不疑有他。原来,那名老贼拱手之后做的两个动作是行业内的“切口”手语,分别是“承让”,“见者有份”两个意思。
人世上哪里都有江湖,这种盗行就更是一个江湖。之所以那名老贼要和种纬客气,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按照盗行的规矩,两拨人到了同一个场所作案,那就是撞车了,这时候必须得讲讲“规矩”。否则一旦冲突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十七章 准备行动
一般来讲,作案前双方撞上,都会用暗语交流一下。www.uu234.net或者一方主动退让,或者双方谈好条件后一方有条件的退让。如果作案前双方没来得及沟通,那就谁先得手,这个作案场所就归谁了,也就是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动手晚的一方必须得承认自己“道行不济”,主动退出就好。而得手的一方也不会不讲道上的规矩,得手后也会给同行分上一份,算是见面礼。
冯小刚的电影《天下无贼》里面也有类似的桥段,刘德华饰演的王薄和黎叔在出手之前就碰了面。双方深入接触之后都弄清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一方还提前给出了“这趟车不打猎”的承诺,但黎叔的手下没听黎叔的话,为此还受到了黎叔的惩处。
至于今天这个情况,那就有点特殊了。对方把种纬认做同伙,而种纬却一直看着他们的一个刚出师的小学徒出手。既未阻止,也未出手。他们只能认为这是种纬卖个好给他们,或者是不准备在这辆车上动手的意思。
不管种纬为什么不出手,也不管种纬他是某一个团伙的人,还是独个跑单帮的。这个老贼都按着所谓的江湖规矩给了种纬一个表示,暗示得手后会算上种纬一份,哪怕种纬身后也是一个团伙,也能分点肉吃。所谓盗亦有道,就是这个意思。
种纬没弄明白老贼的意思,但却去和陈长庚去汇报了。而在那名老贼眼里,这却是种纬过去和自己团伙的大档传话去了。接下来的戏码,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种纬身后的大档头出来,和老贼对上切口,然后彼此客气一番。
等老贼的团伙完全解决完这辆车后,双方找个地方分脏,然后彼此再“交流”一下。如果双方谈得来,那兴许还要彼此合作,一起走上一道;如果双方面和心不合,那就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老贼想的挺好,只是他不知道,对面的种纬不但是个棒槌,还是个响当当的雷子(便衣警察)一党。他们这个团伙的末日,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看到种纬朝自己挤过来,陈长庚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他这边的两个小偷已经得手了,现在只要增援的警力一到,他们就可以顺利收网了。
这个时候种纬挤过来,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穿帮了?
直到种纬凑到他跟前,低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陈长庚说了一遍,陈长庚听完种纬的话,马上就把头转向了车外的方向。他是有些忍俊不禁了,可他又不能让车里的人看到他憋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只好扭过头向着车外苦忍。
他的这个作派被车里的众贼看到,还只当同车的这伙人的档头很是不满意两伙人撞车的事情,对手下人没及时出手立腕儿有些要不满,发脾气了。
很快,陈长庚就平静下来了。因为他透过车窗看到了来支援的车辆已经到达,他的同事正驾车和公交车并行着,并且隔着车窗打出了有三辆车已经跟上,随时可以收网的手势。
陈长庚冲车外笑了笑,做出知道了的表示。然后他转过头来,俯耳对种纬吩咐道:“你和国排长到车头去,后面两个门一会儿有人封,等会儿公交车一被截停,咱们把支援的人前面放上来,然后从车头开始抓人!”
得到这个吩咐,种纬心里也像打开两扇门似的那么痛快。不过他又看了看公交车后半部的车厢,立时就发现了至少七八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那个团伙的成员。如果自己和国排长两人都到前面去,只留下陈长庚独自一人守在后面,怎么封两个门?一旦封不住,岂不是有危险?
陈长庚似乎明白了种纬心里在想什么,他禁不住暗叹这名特警团的年轻战士真的是心思缜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为自己着想。他冲种纬微微笑了一下,又俯耳对种纬道:“支援已经到了,放心!”
听到这话,种纬再不疑心有它,立即起身往国勇超的方向挤了过去。
种纬放心了,车厢里的众贼也放心了。刚才种纬和陈长庚对话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车厢里的各个位置留心关注着。刚才他们的档头已经传下话来,说是江湖同道相遇,都要给三分面子,这趟车到底打不打猎还没定论,让他们先等上一等。
看到种纬先和陈长庚说完话,又挤过去找到身材魁梧剽悍的国勇超,那在他们眼里就是种纬这边的大档头点头了,事情已经搞定,种纬这是在挨个通知呢。至于对方团伙有多少人,有多大能力,这却不是他们这些人需要关心的了。他们已经憋足了劲,准备先把要分给种纬陈长庚这伙人的份子钱先办出来呢。
种纬带着国勇超两人一齐往车前挤,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一路行来他们收获了很多热情的点头和微笑。开始两人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这个团伙的人在向他们示好呢?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车的贼就真的把他们当成同行了。
一路走来,种纬和国勇超两人走得非常轻松。往往上一秒还很拥挤的地方,在种纬和国勇超走近时就会恰到好处地让出路来,显然让开路的人都是这个贼伙的成员了。
种纬带着国勇超一边往前走,一边暗暗记下那些和他们打招呼的面孔。他心里暗想,呆会儿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看在你们现在表现得还很友好,呆会抓你们的时候尽量不让你们受罪,一定利利索索地让你们一起去吃牢饭。
挤到车厢中部稍靠前的位置是,种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之前被众星捧月般伺候的老贼头。现在这个团伙的最高首领正像个寻常居家老者那样,坐在车厢角落里,身旁陪着几个看起来地位颇高的贼头。
一见这个老贼,种纬的恶趣味来了,他不但依样画葫芦地冲对方微笑了一下,还冲那名老贼拱了拱手。看到种纬的这个“友好”的举动,那几个聚集在一起的贼头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微微一笑,大多表现得很是矜持。兴许他们觉得,对方这个伙才几个人,自己没必要太给他们面子吧!
看到种纬做出拱手的动作,紧跟着种纬的国勇超禁不住好奇的发问。种纬转过身来,对着国勇超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告诉他道:“注意,这几个就是贼头!我刚才是糊弄他们呢!”
听到种纬的话,国勇超也转过头去,极为认真地看了看这几个贼头几眼。等觉得差不多把他们的外貌全都记住了了,国勇超便朝这几个家伙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把几个矜持的老贼看得后脊梁发凉,不知道这个后辈小子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笑容看起来那么的诡异?
很快,种纬和国勇超挤到了前车门的位置。四下里仔细看了看,还真有几个贼伙的家伙守在离门很近的位置,看来这是准备对上下车的乘客下手的。
看到种纬和国勇超挤到了前门,得到了档头吩咐的小贼们对种纬和国勇超抱以友好的一笑。可谁知道下一秒,他们就笑不起来了。因为国勇超极为蛮横地把他们从车门口的位置上扯出来,往车厢深处一推,然后便和种纬一起控制了前车门。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趟车我们包了,你们不打猎吗?难道上面传下的话不对?再者,就算再不对也不能搞这么大动静啊?事情闹大了,谁都别想玩了,我们干不成活儿,你们就能干成?随便一嚷嚷,谁也得不了好!这些江湖野路子的散客,也太不讲面子规矩了。
几个卡着前车门干活儿的小贼正想和种纬、国勇超讲讲规矩,谁料国勇超根本不给他们讲话的空间和时间,直接吩咐种纬道:“今天这场子是我的了,你呆会儿给我打下手。我这都闲了好几天了,浑身憋得都要长痱子了。”
听到国勇超和种纬讲的话,近处的几个小贼全都不明所以,几个上道早的贼还莫名其妙的互相对视了几眼,交换着心中的疑惑:这是吃哪条道的,怎么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由于种纬和国勇超搞的这一出,原先挤在门口准备呆会儿下车的几个乘客也不满意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小偷们洗了一遍,只知道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蛮横无礼的占据了车门,影响了他们上下车。可还没等这几个乘客讲话,几名身强力壮的汉子便从车厢深处挤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几个准备和种纬国勇超理论的乘客挤得远离了车门。
等这几名阴沉着脸色的汉子往两边一闪,一个看起来有点地位的老贼走了出来,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来得又正是时候。因为他刚刚出现在国勇超面前,公交车便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中间!一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黄面的,档住了公交车的去路。
第三十八章 国排逞威
全车人都楞了,那伙贼也楞了。www.uu234.net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争相抻着脖子往车外面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楞着,国勇超却没楞着,他早就憋闷了许久的国排长一伸手,直接把那名老贼拽了过来,一个拧腕擒拿,然后一脚踩在那老贼的腿弯里,接着一拧身就甩给了身后的种纬道:“铐上!这是第一个!”
这一幕发生的如此的突然,以至于车里的乘客和贼伙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看到种纬拽出手铐把那名老贼的一只手给铐住的时候,这才完全醒悟过来:遭了,这是遇上雷子了。
车里的人都听着!这趟车上有二十多个小偷。我们是特警团的战士,现在配合公安局抓贼的。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动,丢了钱包的也别着急,这些贼一个也跑不了!国排长的大嗓门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车厢,在车里掀起了一阵杂乱的声浪。
与此同时,一些便衣装扮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整趟公交车的周围,有两辆车甚至已经挡在了公交车的两个后门位置,即使车里面的人强行打开后车门,想下车也是不太容易了。
但即使是这样,抱有侥幸之心的家伙还是有的。距离国勇超最近的一个身材一米八几的贼,估计是众贼里面负责平事儿的角色,见势不好立刻从身上抽出一柄弹簧刀来,手指一按弹出刀锋,一声不吭地朝着国排长就刺了过来。
站在国勇超身后的种纬一见,心中暗道:完了!
谁完了?当然不是傲然而立的国排长了。多年的摸爬滚打,集团军级的格斗高手,多次在实战环境下完成作战任务的国勇超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这个贼不开眼,敢对着国排长动刀,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好个国排长,只见他不躲不闪,相反却迎着刀跨了上去。就这突然的一跨,便在那名恶贼刺击的动作还没完全发上力,速度也没来得及达到最快的时候,国勇超便已经擒住了对方的手臂。接着,国勇超用力一抖一挑一拧,“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过,那名恶贼立刻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
完了,确实完了!如果这个家伙不拿刀,国排长下手可能还会轻一点,有节制一点。现在既然他拿了刀,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国排长根本不会有一点情面可讲。毕竟生命对谁都很重要,不用这种手段压制住这些贼的气焰,待会儿更不好控制。
“种纬,开门,开门!”种纬身后的前车门被人拍响了,那声音正是高连长发出的。
与此同时,国勇超已经把那个动刀的贼拧住手臂,扔在了种纬的脚下,任那贼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再也不回理会。
种纬手里的手铐只铐住了那名老贼的一只手,如今又多了一个,倒是正好。他一伸手拧住这个一米八几的贼的手臂,急切之下也不管是不是这只手受伤,把手铐剩下的环铐在这个贼的手腕上一磕,铐住了他。
接着,种纬踩着压在那名老贼身上的年轻壮贼的后背,打开了公交车前门上方的气动开关,和车下的高连长等人一起推开了前车门。
车门一开,车下的几只手便伸了过来,把堵在前门的两个贼七手八脚地拉下车去。也顾不上管那个年轻壮贼怎么嘶心裂肺的惨叫,很快就把这两个家伙给带走了。
连着两个贼都被他轻松拿下,车里的众贼心里一下子长了草。几个脑瓜灵活的家伙见势头不对,立刻打开身边的车窗,也不管旁边来往穿梭的汽车可能会撞到自己,直接从公交车的窗口跳了出去。
可他们的脚跟刚刚落地,早就等在车下的几名特警团战士和公交分局的警察上去就是一拳一脚,要么就是一个大背胯,把人放倒,然后就是手铐伺候。没一个能跑出三米之外的,全都被迅速地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国排长在这辆22路的车厢里,正上演着一出独斗群贼的好戏。
看到下车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国勇超当面的五六个贼立刻陷入了狗急跳墙般的疯狂状态之中。其中为首的一个,看起来颇为狠厉的家伙,掂了掂手里的刀对同伙道:“逮到了就没个好,趁雷子人少,赶紧飞!”
说着话,这个家伙就准备上前和国勇超玩命。可国勇超哪里是好相与的,多次参与实战任务的他和比眼前这家伙更疯狂的都见过,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还没等这家伙往前迈步,国勇超一个大跨步冲出去,一记凶狠的侧踹就蹬了出去。这一脚下力量之大,感觉整个公交车都随着国排长的动作猛地晃了一下。那名恶贼猝不及防,被国排长一脚正好踹中胸腹之间的位置,这家伙当场就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如果没有刚才已经抓了两个贼,其中好几个贼也已经拔出刀来的情况,恐怕车厢前面还会聚集很多普通的乘客。可此刻已经开打,乘客们怕受到波及,早已经向车厢中后部转移了。
结果被踹飞的那个贼没便宜外人,直接就砸到了自己的同伙身上,一下压倒了好几个。真正倒霉的还是那个领头的家伙,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口中发出的声音完全不似人声,只能听到一种类似于垂死的野兽挣扎声音。而随着他痛苦的*,大口大口的血已经无法控制地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直接喷在车厢的地板上。
旁边还站着的几个贼看到这一幕,都被国排长那超人的身手给镇住了。一个个手里攥着刀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只能傻傻地站在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告诉你们说!手里拿着刀的,身上必须要断一根骨头!聪明点的最好放下刀子!”国勇超毫不客气的吼着,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这些小贼。
看着众贼还在犹豫,国勇超身子微微一拧,照着离他最近的一个贼就是一记高鞭腿。那个贼正拿着刀不知所措呢,没提防国排长一腿扫过来,下意识用自己的手臂一档……
“咯嚓”一声!那贼一声惨呼,手里的刀立刻就掉在了地上。接着,那贼抱着他的双臂痛苦的嚎叫了起来,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流。众人眼见着他的双臂已经扭曲变形,显然被国排长这一记高扫全给硬生生的扫断了。
这还是人吗?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出腿速度和出腿力量,不要说进攻了,连防都完全防不住,这还怎么打?
“当啷”一声,一个贼的刀子落地了,彻底放弃了抵抗。接着,其余几个贼手里的刀子也落地了。面对着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国排长,这些贼们大多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对这些放弃了抵抗的小贼,国勇超果然为依言没再施以重手,而是直接掐着脖子拽过来,然后直接推给身后的种纬。
现在种纬已经成了运输大队长,他把这些贼抓过来,直接塞给车下的高连长等人,由他们把这些贼控制住戴上手铐,然后自然有人把这些家伙给押走。
随着抓到的贼越来越多,国勇超和种纬越走越靠近车厢中部,只是由于车厢内空间狭窄。国勇超还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位,种纬根本就不可能挤过去,也只能安心地当自己的运输大队长。在种纬的身后,高连长带着黄海杨也上了车,跟在种纬身后把一个个已经变得如同小绵羊般顺从的小贼一个个推下车,交给车下的接应者。
有放抵抗的,就有贼心不死的。当国勇超跨过那个被踹得口吐鲜血的家伙,任后面的种纬把那家伙提起来推给后面的黄海杨的时候,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再也控制不住了。这个家伙手里的刀一直藏在袖子里,看到国勇超离他越来越近,终于爆发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国勇超的对手,于是他一转身,便把手中的刀子架在了身边一位老年妇女的脖子上。
“别过来!过来我就弄死她!放我走!放我走!”这个家伙似乎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瞪着冒血丝的眼睛威胁着国勇超道。而那名被挟持住的老太太被这突出其来的袭击吓坏了,冲着迎面走来的国勇超直摆手。
国勇超一下子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狠狠地看着这个家伙道:“放下刀,没拿刀你能活,拿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你是找死!”
“别过来,放我走,放我走这个老太太就能活!”这个疯狂的家伙毫不退让,根本没有放下刀子的意思。
“放你走?想得太轻松了吧?车上车下这么多人,你还想跑?你趁早死了心吧!”别看国勇超嘴上说的挺狠,但他却再也没往前迈步,显然他也很忌惮这个家伙手里的刀子真的会刺在那个老太太的脖子上。
局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放下刀子!”陈长庚双手持枪靠了上来,枪口直指劫持人质的小偷。
此时车厢后部的两个车门也已经先后打开,增援的人员正在迅速登车。现在警方和军方已经完全控制了这辆车,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堵死了,这个疯狂的家伙再也无路可逃了。
第三十九章 飞针绝技
“不放,大不了一死!谁怕谁?”谁料到,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这名小贼却仍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www.uu234.net更要命的是,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疯狂,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围住他的众人,哪怕被枪指着也毫不示弱。
“小星,放下刀,咱们只求财,不伤人!你忘了帮规了吗?”坐在坐位上的那名疑似这个团伙老大的老者说话了,听起来他似乎也不愿意见到事情闹大。
“滚你个老王八蛋,少跟老子这儿装大瓣蒜!再废话老子先弄死你个老王八!”这个被称做小星的恶贼已经红了眼,根本不把所谓的团伙老大放在眼里了。
“三老,你别管这小子了,他这事儿咱管不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多岁的贼头开口劝那名团伙老大道。转过头去,他又对在场的国勇超等人说道:“警察同志,我听说这小子手里有人命!他可真敢杀你啊,你们小心着点儿!”
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也算是对警方的一种特殊的帮助了。至少能让在场的人们正确判断眼前的局势,不会产生侥幸和误判情况的发生。
“对,我手里有两条人命,逮着我就是死,跑一天我就多活一天!怎么样?还要过来试试吗?想明白了没有?放不放了我?”被曝出手里有人命的小贼死性不改,相反倒更加疯狂了,他对着在场的人们不断地叫嚣着,手里的刀却一刻也不离那老太太的脖颈:“告诉你们,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只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让开车门,放我走!”
眼前的事情很棘手!对面这个家伙手里有人质,而且劫持人质的原因也再简单不过,他手里有人命案,被抓住的话必死无疑,这就是典型的困兽犹斗的情况了。
现在怎么办?直接击毙吗?车里的人只有陈长庚一人有枪,而且这小贼很是狡猾,自已缩着身子藏在那名老太太的身后,根本不露出头来,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真的要放他走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家伙放走,就等着挨京城百姓们的骂场吧!更何况,这个地方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把一个手里有刀,手上有两条命案的家伙放走,谁能保证他不会在逃亡的路上随意杀人伤人?更何况这种手里有命案的家伙最是不可信任的,一旦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谁又能承担这个责任?
局面一下子僵住了,整个车厢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被劫持的那名老太太一个劲的发出念经似的求饶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宽厚有力的双手扶住了种纬的肩头。种纬略一回头,看到身后的高连长正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便把住他的肩头把他往左移了移,然后左手又朝下使劲按了按。种纬明白了,这是高连长让自己给他闪出半个身位。
为什么要让自己移开半个身位?难道高连长手里有枪?不可能啊?特警团是来支援治安任务的,根本没有在京城里持枪的特许。哪怕公安局配给枪支,特警团的人也不敢要。一支地方部队的军人在京城未经允许随意持枪,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军人不可触碰,也必须遵守的铁律!
“老狗!”高连长在种纬右耳边唤了一声道。
站在种纬前边的国勇超一回头,先是看了高连长一眼,接着眼光便往下一滑,落到了高连长手部的位置。种纬也往右侧一偏头,却只看到了一丝丝亮光一闪!
是什么?还不等种纬的脑子想明白那抹光华是什么东西。只见国勇超往右斜跨了半步,同时嘴里还说道:“我告诉你说小子,我们可以放你走……”
就在众人,包括那名小贼都被国勇超这句话吸引的时候。种纬只觉得身后的高连长的身体猛地一震,种纬似乎觉得有一抹光华在自己耳边一闪,接着就听那名劫持人质的小贼杀猪似的叫了一声。
还没等人们醒悟过来,国勇超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拧住了那名小贼持刀的右手。“咯吱”一声,愤怒已极的国排长直接拧断了那名小贼持刀的手臂,然后狠狠一拳就打在了这家伙的下巴上。速度快到那名小贼都来不及发出第二声惨叫,就已经昏死了过去。而此时,那名刚刚逃离险境的大妈正倒在地板上,浑身已经哆嗦成了一个。
种纬被高连长推到了一边,但他还是紧跟在高连长的脚步冲了过去,他非常想知道刚才高连长是用了什么手段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麻烦。尽管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他知道不是每个特警团的兵都有机会亲眼目睹高连长施展的手段的。
果真,他如愿看到了——高连长从那名小贼的手背上拔出了一根两寸来长的针,有点像是过去农村老太太纳鞋底子的那种大针。这就是那只闻其名,未见其实的,高连长的飞针绝技,这次种纬有幸终于见到了。
种纬非常想从高连长那里把那根针要过来,好好的欣赏一番。但高连长看起来有点敝帚自珍的样子,已经趁着别人不注意,快速把那根针收了起来。
而刚才的这一幕,在众人的眼里就像是国勇超用语言麻痹了那名恶贼,然后猛冲过去直接扭断了他的手臂,干净利落地拿下了他似的。只有种纬才知道,真正解决掉眼前麻烦的的,是自己眼前这位身材矮小墩实,却又深不可测的高连长。
另一边,陈长庚已经和国勇超两人一起,把那名被当做人质的老太太扶了起来。这名老太太青白着脸,连嘴唇都是灰败的颜色,显然是被吓得不轻。陈长庚和国勇超两人连声安慰着,还一个劲儿地问老人是不是有心脏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之类的话。
与此同时,几名增援的战友和警察一起涌上了车,他们把那名被国勇超打晕的,像死狗一样的家伙拖下了车。直到这个时候,那位被恶贼吓得不轻的老太太看着刚才挟持自己的家伙被拖走,这才像是回魂了似的“哎哟”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前心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小伙子,你真捧!功夫真好!大妈看个满眼儿啊!你上车时候那几下子就不说了,刚才要不是你那一下,大妈别说让那小子拿刀捅啊,吓也给大妈吓死了。”一边说着话,京城大妈的语音里都带上了些哭腔。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缓过神来,几乎没用时间调整,老太太的话立时就多了起来。她一把拉住了国勇超的手,连松都不肯松一下,旁边的陈长庚在她的眼里,似乎完全不存在似的。
陈长庚被弄了个没脸,可他也不好意思再站在老太太跟前了。他转过身,忙着和种纬一起,把混在乘客堆里的窃贼们一个一个地揪了出来。而刚才冲着种纬和国勇超点过头的那些窃贼,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他们方才认做同行的人,居然是来抓捕他们的军警!
窃贼们被押下了公交车,然后在马路边蹲了长长的一大溜,包括被国勇超打得满嘴吐血的家伙,也都列队接受着围观群众的检阅,接受着公安人员的清点。
总数出来了:一共二十四名!好大一个盗窃团伙!居然一个都没跑了!
另一边,发现自己丢失了钱包和物品的失主们也聚集了起来,有公安人员忙着给他们登记着失物和姓名,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车上车下的乘客和围观的路人们都纷纷议论着,与车下乘客好奇与惊讶的情绪不同,在车上目睹了一场抓捕大戏的乘客们显得非常的兴奋。几个没什么事情的大嗓门闲人,已经绘声绘色地向围观的人们讲起了刚才警方神威无敌的抓捕场面。
当国勇超搀扶着那位被吓坏了的人质老太太下车的时候,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立刻兴奋的向围观的人们介绍道:“就是他,就是他,这小伙子那功夫可捧啦!什么武打明星,少林寺的武僧,那全都白给!那些拿着刀的家伙在他面前一个照面都过不去,有一小子不服,一脚就给踹飞啦!还有一小子拿刀子劫持这大姐,让这小伙子一下子就把那坏蛋的胳膊给卸了,这才是真正人民卫士!来吧,咱们给咱的人民卫士呱唧呱唧嘿……”
一有人带头,围观的人们即便没看到抓捕现场,但看到被押在路边的一大串小偷,还好几个被打得惨兮兮头脸带血的家伙,当下也跟着一起鼓掌欢呼了起来。他们的掌声和欢呼声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引来了更大的欢呼场和掌声。一些人还朝着控制现场的军警们伸出了大拇指,满口说着赞誉之辞。
国勇超的脸红了,他身边的那位大妈的脸更红。国勇超脸红是兴奋,毕竟这些人的掌声大部分都是给他的,以前出过那么多回任务,基本上都是无声无息无人知晓的。只有这次算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
至于旁边那位大妈脸红,那更是别有一番原因的,只是眼下不足为外人道哉。
第四十章 女主持人
直到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大家才知道这位大妈和国勇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www.uu234.net原来这位大妈看上了高大威猛的国排长,想把自己和女儿介绍给已经有了妻室的国排长。
闲话暂且按下不讲。由于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区,功夫不大路边就聚集了几百人。再加上庞大的公交车停在路中间,造成了交通的严重拥堵,路上的汽车司机和乘客也都一边缓慢的往前挪着车,一边伸着脖子看热闹,造成了现场进一步的堵塞。
很快,连马路对面的车流和人流也注意到了路这边所发生的事情,那边的路面很快也混乱了起来,人群也开始渐渐往这边集中。有的人规矩一些,往前走了一点从地下通道绕了过来;有的人就不够规矩,直接穿过车流,站在路中央的隔离带上就看起了热闹。他们这些人的行为,也让路面交通更进一步的混乱,车流进一步的拥堵。
手铐已经不够用了,总共赶到支援的警察数量只有八名左右,剩下的全是特警团的战士。他们手里顶多有根警棍,根本没配备手铐这玩艺儿。不得已一些小偷被强令解下鞋带和腰带,警察和战士们一起,用他们自己的鞋带和腰带把这些小偷给绑了起来。
由于围观的人数太多,不得已当场还要分出一部分警力和战士去维持现场的秩序,疏导交通。
现在更多的支援力量还在赶来的路上,目前控制现场的警察和战士数量加在一起,几乎和这个盗窃团伙的人数差不多。如果不是刚才这个盗窃团伙的人是被封在了公交车里,再加上国排长大显神威打懵了他们,造成了一个瓮中捉鳖的局面。就目前的警力和战士数量,还真未必能把这些家伙全部拿下。
可就是眼下这个局面,风险还是存在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有些贼心不死的家伙发现警方的人手不足,再加上万一围观人群里有小偷的同伙,那么这些家伙一旦同时发动起来,突然逃跑和劫人的话,那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只是由于目前现场的所有警察和战士穿的都是便衣,一时间这个盗窃团伙的成员也分不清谁是谁。再加上刚才被国排长那一顿揍,这些盗窃惯犯们早没了嚣张的想法,他们只能任穿着便衣的警察和战士们一起,把他们挨个捆住手脚。
不但现场的警力不够用,连车也不够用了。现在陆续赶到了四辆车,其中两辆还是警方临时拦下的黄面的,其他两辆车也都是厢式客车。这种车型,算上押运的人员,一辆车上顶多拉三个小偷,四辆车顶多才带走一半的小偷。毕竟这种车型不是专业的押送车辆,人员配备少了,万一出现问题又是个*烦。
现场几名警衔和军衔最高的领导人正聚集在一起,紧张的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想着办法。
这边众人正在忙碌着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灯光亮了起来。大家紧张的看过去,却发现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摄制组。一台摄像机正拿现场当背景,对着一名穿着得体的女记者猛拍。那道刺眼的灯光,正是摄像机旁边的灯光师手里的补光灯发出的。
由于记者和摄制组的出现,更多的人被摄制组的灯光吸引了注意力,现场的秩序进一步混乱了起来。围观的人马上就认了出来,那名女记者是京城电视台某著名栏目的主持人。虽然算不上是大名鼎鼎的明星,但也是妇孺皆知的公众人物。
再加上这位女主持人形象优雅,气质高贵,亲和力很强,因此她在京城百姓中颇有人缘,围观人群中也有不少她的拥趸。随着她的出现,围观的人群快速的聚集了起来,甚至一度要突破军警联合设置的警戒圈。
负责维护秩序的几名战士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只能尽力拦阻着从四周围挤压过来的人潮,不让人们接近刚刚被控制住的小偷们周围。
“你们干什么的?哪儿的?退出去,退出去,不要过警戒线!”陈长庚作为目前现场的主要负责人,这时候就必须登场了。其实他也认出了这位女主持人,要是在平时说不定还要凑到摄像机跟前露露脸,但在这个当口,他可不敢有这份闲心。
“你好,这位领导,我们是京城电视台的。正好赶上您在办案的场面,太激动人心了,您不介意接受采访吧?”女主持笑语嫣然地凑过来,完全没把陈长庚的话当回事。
“不行不行,我们正忙着,顾不上你们。要采访……”也许是对方的笑容太有杀伤力了,陈长庚一时间竟没法直接拒绝对方的采访要求。
一回头,陈长庚正好看到还被那位人质大妈拉住走不脱的国勇超。灵机一动,对那位女主持道:“这样,你们采访他吧!今天这起案子他可立了大功一件,他功夫特别棒!他旁边那位大妈刚才都成了人质,也是他救的。”祸水东引,陈长庚轻轻松松地把国勇超给卖了出去。
听到有功夫,还有人质,这些字眼平时最是吸引观众不过的了,女主持人这下子更兴奋了。平时哪有那么多的新闻素材可抓啊?这次出来一下就遇到这么个大新闻,一个专题片的素材就有了,想不上黄金时段都难啊!更妙的是,被劫持的当事人也在现场,看那样子刚才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现在采访的效果肯定最好!这新闻热点抓的……啧啧!
一转头,陈长庚把国勇超和那位人质大妈给拽了过来。直接把他和这位惊魂初定的大妈推给了女主持人,然后又把他们请到了警界线外围,这才算是暂时控制住了现场的秩序。
“您好,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可以和我们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女主持人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把话筒递到了国勇超嘴边。
国勇超高大威猛,长得很有男子汉气质,再加上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气质多了一些寻常人所没有的冷峻和神秘感。虽然和时下流行的小鲜肉不是一个类型,但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往往更能吸引一些心理成熟的女性的注意。
“哦……”国勇超沉吟了一下,居然没有说话。眼前的女主持人美丽大方,知性柔美,很是漂亮,让他短暂的失了一下神。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看向女主持人的眼光里莫名多了一丝奇怪的光彩。
“我,我不确定我可不可以说!”国勇超站得直直的,脸庞棱角分明,男子汉气质展露无疑。
“为什么呢?刚才你们领导不是……”女主持人好奇的问道。
“不,他不是我的直管领导。我是军人,是来支援京城的治安巡控工作的。所以我必须请示我的领导,只有我的直管领导同意以后,我才能讲。”国勇超语气铿锵,面对着女主持人好奇的目光却毫不退缩地回望了过去。
面对着雄壮如山一般的国勇超,女主持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了。也许是从未见过像国勇超这种类型的男人吧?也许是她平时引以为傲的笑容在这名军人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或许是国勇超毫不客气的拒绝让她有些伤心委屈了吧?反正没来由的,女主持站在国勇超身边却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一种安全感。
陆续又有两辆车到达现场,但现场警力与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相比,还是相差很远。
此时,正好又有一辆22路车驶来。看到已经停到路边的这辆铰接车,再加上大批的围观人群,以为前面这辆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便缓缓停到了路边查看。
不能再等了,现场临时负责的几个一商量,立刻有了主意。陈长庚马上跑到后面这辆公交车旁边,向对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告诉对方现在发生的情况,要求临时征用这辆车,好把已经擒获的这些小偷送到公交分局去。
至于这辆车上的乘客,可以完全倒到前面那辆停驶的铰接车上。由于后面这辆公交车是短车身的非铰接车,所以整车乘客倒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公交公司和公交分局原本就是一体的,就像铁路和铁路法院两者的关系一样,即使分别从属于不同的体系之下,但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听到警方提出的这个要求,公交司机没废什么话就答应了下来。
一辆公交车,如果算上站着的人能轻轻松松装下一百多人,显然在场的军警和小偷一次全都装走也没什么问题。
很快,小偷和军警全都上了车。陆续赶到支援的车辆成了失主专用车,一些被偷了包的失主也将被请进公交分局做笔录,他们将成为指控这些小偷的直接证人。
“排长,上车走了!”种纬跑过来,通知国勇超道:“还有那位人质大妈,也得请他去做笔录!”
听到种纬的呼唤,还没和女主持人说上几句话的国勇超向对方道了个歉,拉上那位大妈转身就要走。
“哎!”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女主持人可真急了,多好的新闻素材啊!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怎么就要走呢?
第四十一章 美女告状
女主持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她一伸手就拉住了国勇超的手,满脸幽怨地说道:“这还没开始采访呢?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说话的时候,女主持的语声里已经满是责备和撒娇的语气了。顶 点 X 23 U S
国勇超左手被大妈拉着,右手被女主持拉着,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
“对不起,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国勇超**的扔下一句话,直接把手从女主持人的手中抽了出来。
看到国勇超真的要走,女主持人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茫然无助的情绪当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即将丢失一个新闻素材而无助,还是因为国勇超毫无怜惜地把手抽走而无助。她昂起头来望着眼前长得有些粗犷的国勇超,居然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了。
挣开女主持人的手,望着对方失落伤心的样子,国勇超禁不住抬手行了一个军礼。转身临走的时候,国勇超还是不忍让对方伤心,低声说了一句道:“我们在公交分局!”说完这句话,国勇超带着人质大妈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在伤心失望之中的女主持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禁不住朝着国勇超的背影做了个“耶”的动作,心里暗暗在想:看你往哪里跑,一定要找到你!只是,找到他干什么呢?难道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采访?
车辆启动的时候,路边围观人群已经达到了千人之多。看到军警把一车的贼带走,围观人群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记者手中的摄影机忠实地把这个场面记录了下来。
公交分局没多大,一下来了二十多个小偷,连审讯室都不够用了。没办法,一些办公室和车辆都被利用了起来,成了临时的讯问场地。
不仅审讯室不够用了,连预审人员和做笔录的人也都不够用了。不过这个事倒好解决,一个小偷安排一个警察去问就好了,另外安排两名特警团的战士协助就可以。只有那些看起来不好对付的,经验丰富的老贼,才安排两名有经验的警察负责审问。
除了对小偷们的审讯,对失主的笔录和失物发还工作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般情况下,抓住小偷缴获失物后都不会很快发还失主,往往要经历一个核实,取证,固定证据的过程,等证据齐备了才会统一发还失主。这样做一是为了证据和程序的完整,另一点是为了可以有一个正规的发还仪式,显得正规和庄重些。
但今天,显然就不太需要这样的程序了。因为当大家正忙着做笔录的时候,那名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已经带着摄制组追了过来。不仅如此,很快公交分局的领导就得到了上级的通知,要求公交分局全程配合电视台的采访工作。
原来,这位女主持人和国勇超分手以后,马上就向电视台报告了这一事件,要求上级帮助联络公安局,支持她这次的采访工作。而公安局在接到电视台的协助请求后,没废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近期公安局所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飞贼案还没个结果,大量盗窃案又呈现出爆发性发案的趋势,弄得公安局的领导们在京城高层行政领导面前很是狼狈。挨几句骂是好的,一些主要领导已经做好了丢官去职、换地方的准备了。毕竟京官难做,象他们这种主抓治安的官就更难做一些。
直到今天,在得到电视台的采访要求之后,他们才知道公交分局居然破获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更让他们泄气的是,他们这些公安局的大佬居然还是通过电视台的采访要求才知道这个消息,事先公交分局居然一点都没给他们通气。
等他们把电话打到公交分局核实情况的时候,这才从公交分局这边了解到案件的全部情况。倒不是公交分局知情不报,而是直到现在公安分局的领导也没见着被抓获的盗窃团伙成员呢,只知道人还在路上往回押呢。之前公交分局的领导自己虽然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消息,便始终没有得到最终确认。因此也不敢贸然上报,正准备亲眼看到这个团伙的人到案以后,再向上面汇报呢!
得到了这个回复,公安局的众位领导既兴奋又激动。连连肯定公交分局的办案效率效果的同时,又对公交分局下步工作做出了具体的指示,要求公交分局深挖犯罪线索,争取破获更大的案件。与此同时,公安局的众位领导还一致表示全力支持公交分局的工作,要人有人,要物有物。
这不,就在电视台刚刚到位,正在拍摄失主做笔录和失物发还的镜头时,一长溜各色轿车陆续驶进了公交分局的大院儿,把个小小的公交分局停车场挤得满满当当的。这些车辆有的挂着政府的牌照,有的挂着警用牌照,有的则挂着军牌。
来的是谁?热闹了,不但公安局的高层领导到了。在得到了公安局的汇报之后,京城主管治安的副市长也带人赶到了。与此同时,得到捷报的京城卫戍区和京城特警团一干领导,以及暂时和京城特警团联合办公的袁团长等人也赶到了。
小小的公交分局一下子接待了这么多的领导,顿时本就狭小的办公环境显得更加的局促。好在这些先后赶来的领导们都是做事情不拘小节的,没有一个人在这些旁支末节上找麻烦,几乎是一直站着和走廊里走着的时候,就听取了案发情况的汇报。
在听到一下子抓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团伙,这些领导们颇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近期案件频发,一下子抓获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证明京城的警方的应对还是有力的,调用特警支援巡控的办案方式也是有效的,政府终于可以给京城百姓一个圆满的交待了。
看到市领导出现在了公交分局,还看望了惊魂初定的被盗事主们,正在采访的摄制组摄影师立刻把镜头对准了一众领导。市领导微笑着慰问了正在忙着做笔录,登记被盗钱物和发还失物的公安和特警战士们,还和一众失主亲切交谈,向他们承诺:公安机关一定不负人民重托,一定能够搞好京城的治安,还百姓一个风清气正的生产和生活环境。
就在结束慰问,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名女主持人笑语嫣然地来到了市领导面前。
“韦市长,您可得给我们电视台作主啊!”一边说话,女主持人的表情还带出一种似乎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表情。
分管京城治安的韦市长一看来人,禁不住笑道:“哟,这不是咱们电视台当家四小花旦之一,白洁么?怎么,谁敢给你气受啊?”
“就是他们呀!”被称做白洁的女主持指着正在忙碌的警察和特警战士道:“上级都同意我们电视台跟拍采访了,可他们有的人就是阳奉阴违,说什么他们是特警团的人,公安领导的命令对他们没用。”说着话,白洁嘟起了嘴,一副受气的小孩子向大人告状的模样。
“是吗?还有这样的人物?你小白的魅人计都不管用啦?”韦市长现在心情不错,竟然主动和白洁开起了玩笑。
“韦叔叔!”被韦市长开了个玩笑,白洁随便一改称呼就证明了她和这位韦市长的关系不一般,弄得在场的人们浮想联翩。
“谁呀?是谁不接受采访,把他叫来,咱们见识一下!哪路英雄豪杰,居然咱们小白的手段在他身上居然不起作用!”韦市长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替白洁出头道。
听到上级领导的吩咐,一名特警团的战士急匆匆的跑出去,去找国排长去了。
“小白呀,是哪个特警团的人?是京城特警团的,还是襄城团的?”一边问话的,正是京城特警团的赵团副。
“是襄城团的,我问过了!”白洁摆出一副告状的模样,气呼呼的对赵团副道。
“哦,襄城团的?”赵团副看了看旁边不动声色的袁团长一眼,继续问道:“那人长什么样?我听听我有印象没?”
“差不多一米八的高个子,挺英武的,功夫特别好,独自打倒了好几个手里拿着凶器的恶棍。长相嘛,有点一般,有点粗线条,不过,挺man的!”别看白洁前面的话像是告状,后面说起国勇超的形象时,不但没有一点贬低的话语,相反倒有点往迷妹方向发展的倾向。
“哦——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是谁了!”赵团副一拍桌子道:“集团军公认的八大格斗高手之一啊,袁团长,这是您的爱将啊!小国啊!”
听到赵团副这样称赞国勇超,袁团长也觉得面上有光。
听到了赵团副的介绍,韦市长也来了兴趣,他问道:“怎么,你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吗?”
“厉害!相当厉害,那是出手就能让对手骨断筋折的人物。”赵团副对国勇超不吝赞美之辞道:“不瞒您几位说,当初我想尽办法想给他调到京城来呢,结果这小子非得追随袁团长。唉,错过喽!”
听到赵团副如此不顾面子讲出这番话,众人对袁团长手下这个国姓的特警团战士也有了几分兴趣。
第四十二章 领导接见
“今天能破获这个案子,还多亏他们特警团支援的同志呢!”陪在一边的公交分局局长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www.uu234.net接着,他就把陈长庚、国勇超和种纬这一组人从发现,到追踪,再到公交车上恶斗的情况盗窃团伙的情况又大略的讲了一遍。
听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韦市长也有些神往了。他想了想道:“那干脆就把这几个同志都叫过来吧,咱们见上一见吧!”
听到领导吩咐,有一名公交分局的警察赶紧跑了出去,去寻找陈长庚去了。
很快,国勇超先先被找了过来,不过此时众位领导已经移驾会议室去了。等他一路打听着找到会议室的时候,种纬跟着陈长庚也一起过来了。
三人一进到会议室,赵团副立刻就反客为主的叫了起来:“怎么样,我说就没别人吧,肯定是小国!”
随着他的话,会议室里的领导们都笑盈盈地站了起来,依次和国勇超、陈长庚和种纬三人握手,然后便是一阵亲切的寒喧慰问。这一切,都被架设在旁边的摄影机如实的记录了下来,成为将来这起案件的电视专题片的重要组成部分。
说真心话,国勇超、陈长庚和种纬三人其实谁也不愿意过来见领导,因为他们正处在关键的时候,已经撬开了一个小贼的嘴。这个小贼就是在种纬眼皮底下实施盗窃,还被种纬鄙视的“臭手”的那个家伙。
因为种纬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新人,应该意志不够坚定,所以建议陈长庚以这个家伙为突破点,率先进行了审问。刚刚被通知领导接见之前,他们三人已经从他那里掏出了一些令人兴奋的内容。
可就在这个时候,先是国勇超被叫走,接着陈长庚和种纬也被通知领导接见。他们也只能先安排人看住这个小贼,然后这才赶到了会议室。
国勇超、种纬三人刚刚落座,便看到了高昂着细长的脖颈,像只胜利的白天鹅似的女主持人正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着国勇超等人。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主位上的韦市长当先开口了。
“首先,要向咱们一线的干警和战士们道声辛苦,如果不是他们的辛勤工作,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抓获了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我谨代表京城市委市政府,向你们辛勤战斗在一线的干警和特警战士,并通过你们向更多的一线干警和特警战士们,致以诚挚的慰问!”说着话,以韦市长为代表的几位主要领导都站了起来,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国勇超和种纬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国勇超、种纬三人见状,赶紧起立站好,同时向对面的几位领导立正还礼。
重新落座以后,韦市长继续说道:“根据目前我市盗窃案发案率直线上升的情况,再加上今天公交分局的同志抓获这个犯罪团伙的事情,我要着重提几点,咱们在坐的诸位都肩负着保卫京城治安环境的重任,一定不要放松。”
听到韦市长这样说,一些领导纷纷拿出纸和笔,准备郑重其事的记录下韦市长的几点要求。国勇超、种纬和陈长庚三人都没带笔,现在再装模作样的去拿笔也不合适,于是只好正襟危坐着不动,静静地听领导的训话。
“第一!”韦市长开始讲了:“近期发案率居高不下,而这次抓获的这个盗窃团伙采用极为少见的集团作案方式,手法有点特殊,我认为我们公安机关一定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深挖幕后的背景;
第二点,公安机会要抓紧时间突破弱点,抓住和找准关键人,尤其是犯罪团伙的首要分子。要从他们那里挖出更详细的情况,弄明白近期发案率激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第三点,审讯出结果一定要快,我认为这里面有一个时间窗口的问题,希望大家在十二个小时里面要有结果出来。我想,如果有同伙作案的话,这批犯罪分子落网,很可能会惊扰了其他的团伙。所以我们预审的同志要快刀斩乱麻,迅速查清细节,必要的时候可以上一些手段。”
说到这里的时候,韦市长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暗示了。言下之意是:只要能挖出线索,用点什么过火的手段也是可以的。看来,近期案件频发带给他的压力也很大,不然也不会逼的一位堂堂副市长用这种话来暗示在场的警方和军方人员。
听到这里的时候,陈长庚原本坐得非常直的身体向前倾了倾,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他的动作,韦市长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亲切的问道:“怎么?这位同志有什么要说的?“
刚刚的预审已经取得了一些突破,陈长庚不是想要争功,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在这个场合下说。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场合下说,不管对公交分局,对特警团支援自己的战友,还是对刑警队和自己都是有利的。
“报告首长!“陈长庚起立报告道。
“坐下说,坐下说!“韦市长亲切地对陈长庚说道,场面上的功夫做得十足。
“报告首长,刚才我们来之前,拣了个软柿子捏。就是审了个刚出道的小偷,那家伙不禁吓,已经说出了一些重要线索!“陈长庚认真的汇报道。
“哦!?”在场的一干领导们听到这个消息,精神都是一振。韦市长更是眼睛发亮的问道:“好,快说说,是什么线索?”
“那个小偷交待说,说他们是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的,就是全国一些重要的,有名号的盗窃团伙,都跑京城大比武来了。”陈长庚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在会上公布了出来。
“什么?”一众领导听到这个消息都是面面相觑,楞了好几秒钟都没能说出话来。
“嘿!”直到韦市长最先反应了过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我说呢!怎么近期案子那么多?本地监控的重点人物却没什么明确动作反馈上来,原来是这些外来的,跑京城霍霍来了!”
在场的其他几位领导也是一阵咋舌感叹,都被这些盗窃团伙丧心病狂的大胆举动给气得不轻。
“还有其他情况吗?”韦市长继续追问道,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突破,他明显想得到更多。
“报告,还没有明确的。我们只来得及审了一个,还没审完,诸位领导们就都来了。”陈长庚如实报告道:“接下来我们还打算再接触几个外围的,等把消息摸得差不多了,然后直接碰这个团伙的首脑,说什么也要把更准确的消息给撬出来。”
“好!好!不错!不错!”韦市长听到陈长庚的汇报,当下连击了几次掌,也显得非常的兴奋。
“报告首长,突破那名小贼的建议还是这位特警团的小战士种纬提出的。”得到了领导的首肯,陈长庚没有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而是直接把身边的种纬给提出建议这回事给提了出来:“这次特警团支援我们的战士都非常的棒,踏实肯干,素质优秀。在这里,我要为特警团的战士们请功!”
听到陈长庚在众位领导面前为自己,也为特警团请功,种纬也赶忙站了起来,向在场的领导们敬礼。
“好,好,好!”韦市长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接着说道:“怪不得咱们这次能这么快就抓获一个犯罪团伙,将士用命,团结一致啊!”
“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我们两个特警团和咱们公安战士上的同志们都是兄弟,做好我们的工作是应该的!”能把这种场面话说得这么溜的,当然是京城特警团的赵团副了。其他一众领导也是跟着附合,倒是袁团长没说什么话。
“好,那么下面等你们回去,就继续深挖线索,市委市政府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韦市长最后总结道。“另外,结合咱们特警团的事情,我再补充一点——那就是后勤问题了。我听说,咱们现在很多特警团来支援的战士,目前还都住在京城特警团的驻地?有很多人都打着地铺?”
听到韦市长问起这个问题,不管是公安还是两个特警团的领导都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目前,由于襄城团派来支援的战士们无处可住,也都借住在地处郊区的京城特警团的营区里,很多人还都打着地铺。每天早晨,都要用军用卡车把这些更换为便衣的战士们送进京城,每天晚上再把人送出城去。由于京城交通不便,每天战士们在路上就要白白耗费三个多小时,浪费了很多精力。
象国勇超、种纬和高连长他们三个,是由于提前介入了飞贼案,因此被安置在了公安局的招待所,算是居住条件最好的特例。
从在场的人们那里得到了确认,韦市长继续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做得不够好,白白浪费了战士们的精力,让他们又流汗,又受累,这是市政府做得不够的地方。”
“唐秘书!”说着话,韦市长叫自己的秘书道。
【老犇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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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现场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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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得老犇发蒙,把这章还没校对修改时就和上一章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m.www.uu234.net导致有两名书友已经读完,因此今天这章就不必重复订阅了,给书友造成了麻烦,抱歉!
韦市长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通知各委、办、局,以及各大企业,把他们的招待所有空闲房间的都报上来,尽量安排咱们特警团的战士们住下。如果可以的话,让咱们一线的公安干警也要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至于费用问题,回头市政府补偿一部分给他们。”
“统计出来结果以后,由公安局方面负责分配。要注意就近安排,节省人员的体力和精力。除了休息的问题,还有吃的问题也要解决好,招待所可以安排的在招待所安排,安排不了的公安系统各单位要动员起来。”说到这里,韦市长有些语重心肠的道:“我们这些不在一线的人,就是要为参与破案的干警和特警们解除后顾之忧,让他们吃好休息好,解决好他们的各种麻烦,其他的比如装备问题、饮水问题也要一起考虑。”
说到最后,韦市长的语气开始严厉了起来:“这项工作要尽快布置下去,过后我会下去抽查的,各单位不要不当回事!这次治安大整治,市委对有功人员将会不吝奖励,对办事拖沓,效率低下的人员一定要让他挪挪窝!”
“是!”在场的几名有关领导听到韦市长的命令,都起立立正应答。紧接着,在场的人员无论是公安系统的,还是来支援的特警团的代表,都真心实意地为韦市长这番话鼓起掌来。
一线战斗人员要的不多,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吃饱喝足安心地去抓贼好了。回头把大家弄得一天到晚累累巴巴的,还怎么有精力抓贼啊?有了韦市长的这番话,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也好和下面的人有个交待,布置起工作来也会理直气壮一点,底下的人干起工作来也会气顺很多。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不在这儿碍事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着话,韦市长站起身来要走。其他一众领导也跟着站起身来,热情相送。
“韦叔叔,”就在这个时候,那位漂亮的女主持人白洁站了起来,一脸幽怨地对韦市长道:“采访的事情……”
“哦,差点忘了。”韦市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了身体对众人道:“这次的案子广受社会关注,我们一线的干警和战士也做了很多的工作。我们应该把这起案件的侦破用镜头记录下来,将来让我们的老百姓知道我们的公安干警和特警战士是怎么工作的。因此,这次电视台可以全程参与此次案件的抓、审,甚至侦察的全过程,将来让京城百姓可以直观地看到京城警方和军方是如何夜以继日,枕戈待旦的办案的。只是涉及保密原则,近期内暂不允许播出。经过最后审查后,择机播出。”
“至于这位不接受采访的同志……”韦市长用手指了指国勇超笑着对卫戍区和特警团的代表们道:“这是你们的兵,我是没权力下命令的,你们来吧!呵呵……”
说罢,韦市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一众领导前呼后拥地将他送了出去。袁团长在路过国勇超和种纬的时候,亲切地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头,然后冲着那位女主持人那边点了点头,俯耳在国排长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在乱轰轰的环境里,袁团长到底和国勇超说了什么种纬当然一点都没听到,但他知道那肯定是允许接受采访的命令。
不管是军队还是警察,最忌讳的就是越权。就像你不会看到一位将军去给一位小兵下命令一样,可以给小兵下命令的,必须是他的直管领导。因此给国勇超下命令的事情,韦市长理所当然的推了出去。
功夫不大,送走了韦市长的一干领导大部分又都折返了回来。当然回来的都是公安系统和特警团的相关领导,他们还有具体的工作需要布置,可不敢一走了之。
这些人开会,可就没有韦市长那么多高屋建瓴的意见了。而是避过大道理不提,直接切入正题。
“怎么样?你们预审的人手够不够?要不要局里支援。”说话的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他最关心的是案件的进度。其实,哪怕韦市长没有提出什么十二小时的时间要求,他也会催着公交分局这边的破案进度。毕竟受到破案进度影响最大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位京城公安局的一把手。
“人手基本够用,我们先弄着看,实在不行再跟您那儿借!”公交分局的局长笑呵呵的开口道。其实公交分局的局长自然知道眼下他这儿的人手是非常紧张的,这倒不是他风格高,要硬撑下去。而是他知道,这次破获系列盗窃案的头功肯定就落在公交分局了,如果这个时候再从市局要人,那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可就落埋怨了。
“关于功劳的事情你放心,我不关心那块儿。”市公安局长先撇清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后面的线索怎么挖,你也应该知道这个案子的牵连有多大,如果动作不够快的话,后果到底是什么?”
“是,明白,现在初审已经在进行了。就是几个头目故意往来后墩一墩,我们打算扫清了外围,再主攻这几个。”公交分局的局长认真的解释道,他心里很清楚,功劳是一回事,得罪人害人丢了饭碗的话,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今天上午这一出事闹得挺大,我建议咱们应该加经对重要交通枢纽的巡控,注意防止其他罪团伙外逃。应该加强铁路,汽车站等重要交通枢纽的警力……”公交分局的局长建议道,只是到最后他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控始终是落于下乘的,那需要消耗的警力资源实在是太大了。最好的办法还是主动出击,破获这起所谓的盗行武林大会。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已经布置下去了。”说着话,市公安局长冲着身边的市刑警队的一干人等示意了一下。市刑警队队长接过了话头道:“是啊!铁警、站前(派出所)、机场,所有能动员的警力都动起来了,但现在这样没有头绪的瞎等,不是个办法。”
“那,您看怎么办?”公交分局局长有些顶不住了,自己总不能说你们手不能伸得太长,这个案子只能由公交分局来破,其他人不能伸手吧!
“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在这儿办公!”市公安局长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刚刚不是把外围的小喽罗都过了一遍吗?把笔录都拿来,让预审的人也过来说明一下,提高效率。然后咱们挨个碰这些大档头,不把他们的肠子挤出来,今天就不算完!但有句话我得说,这个案子的头功没人和你们争,但挖出线索后可就要听市局统一调配了,明白吗?”
“这没问题!”公交分局局长这次表示没有异议。他知道市局领导提出这个要求来,已经是市局领导的最大让步了,再要坚持不让市局领导领导介入这个案件,那纯粹是给自己树敌啊。
很快,参加完首轮预审的警察都赶了过来,呜嚷呜嚷的挤满了整个办公室。一众大烟枪比着抽烟,很快就让整个会议室里充满了烟幕,到最后不得不打开窗户通风才好一些。
预审的情况汇报得很快,因为这些初步有所交待的人大多是这个盗窃团伙里地位较低的人。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和陈长庚最初汇报上来的情况基本上一致,就是一些盗窃团伙要搞什么盗行武林大会,至于是哪些团伙参加,怎么联系这些人,最后又怎么定谁胜谁负,他们都不清楚。据这些人交待,真正了解全部内情的,只有他们这个团人的大把头——迷二爷知道得最清楚。
“这个迷二爷的情况咱们知道吗?”市局局长问道。
“不知道,此前不掌握这个人的情况。”公交分局的预审科科长答道:“我们已经查了一下过往的资料,没有过这个人的案底,通辑令也没有。我们问过这些人了,他们说这个迷二爷马上就要七十了,还没折过呢!所以在圈子里名气很大。”
九十年代初中期,全国公安还没有实现联网,追捕犯罪分子的手段和效率都谈不上高。之后电脑普及,网络还未发展起来的时候,公安部还用软盘下达过外逃犯罪分子的资料。之是眼下,连微软的瘟95系统还未推出,又怎么谈得到网络追逃?
“还没折过?这回不就折了么?”市局局长轻蔑的道:“这种人,一辈子都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偷鸡摸狗,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神偷了?”
带个大档吧!看看他知道什么?市局局长吩咐道。很快,有工作人员下去提人了。
“跟两位说个事儿啊,带几个壮门面的战士过来呗!”市局局长对袁团长和京城特警团的赵团副说道:“但是得穿军装迷彩,怎么样?”
“可以啊!这个没问题。”袁团长和赵团副没二话,都答应了下来。
“不过,什么是壮门面的战士呢?”赵团副追问道。
“身高,体型壮硕,就像智取威虎山八大金刚那样的就行。”市局局长笑了笑答道。
【老犇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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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审讯手段
“这样的啊,有倒是有!不过眼下参加巡控的,都是长得挺规矩的,扔人堆里不好发现的那种。这不是之前巡控选人要求里提过的么?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跟李逵鲁智深似的家伙,还真没好意思让他们来。”赵团副不明所以的答道。
“哦,这样啊?你们呢,袁团长?”市局局长又问袁团长道。
“是打算给他们上点手段吗?”袁团长直奔主题道:“我们来的人大多数还在外面巡控呢,现在在这儿的人手应该不多,要不先叫上来看看?挑几个?”
“好啊,有多少人先叫上来看看吧!”市局局长点头答应道,转头又对赵团副道:“你们有多少人在,也叫上来吧。”
眼下在公交分局里的隶属于特警团的战士们,总共才不到三十人。这都是之前陈长庚通过步话机请求支援之后,从各处聚集过来增援的人手。等回到公交分局之后,这些人一直在帮着维持秩序和提审嫌犯。由于带着他们巡控的警察也都在忙着,一时抽不出足够的警察带他们继续巡控,所以他们将在近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再回到街上去巡控了。
特警团的战士们集合的动作很快,他们陆续聚集到会议室的门外,然后像模特走透似挨个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市局局长等人看了一遍后,有点无奈的发现这批参加巡控的战士确实都是举止规矩,长相平常的类型,相貌凶悍的一个都没有。最后只好挑了四个身高体壮,外表冷峻的战士留了下来。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这四个战士拿来了迷彩作训服,把他们身上的巡控用的便装给换了下来。这四个战士的任务就是提人,然后让他们带点威胁感地站在嫌疑犯的身后。一旦需要上点手段的时候,就需要把人提到另一间屋子里进行了。因为这间屋里有摄像机,上手段的镜头确实不宜录下来,更不适宜播放,因为那毕竟是法律的灰色地带。
说到上手段的方式,有文明的方式,也有不文明的方式。这和犯罪分子犯案的地方,罪行的严重程度都有关系。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上手段恐怕难有下限,大城市法制意识强的地方,警察上手段的时候也会有所顾忌。但遇到重大案情,各方面压力极大的时候,一方面上面逼着限期破案,一方面还想让警察文明执法,这恐怕就是很难为人的地方了。
所以,现实中常有一些变通的方式。比如说,利用武警给一些抵死不交待的犯罪分子上些手段。
九十年代初曾有一种说法,叫做:犯事儿不怕警察,怕武警。为什么呢?因为那些铁嘴钢牙,或者平时惹事生非的混混,一般治安警察也没办法整治他们。这些家伙或者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或者惹了大祸牙关紧咬,抵死不认。对付这种人,一般的手段轻了不管用;严重了不是报复,就是上告;弄得地方的警察也颇为头疼,却也难有好办法解决。
但这种情况,对武警可就不一样了。遇事只要让武警上去,那就是:流氓见了兵,挨打别想轻!想告?告去啊?谁管你?你也没处告去!想报复?告诉你番号,你敢找到部队里去吗?
而且,部队里的战士都是年纪轻轻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十**岁的年纪,正是楞头青,不管不顾的年纪。遇事你顺顺溜溜的还好,你要是敢反抗,敢动手或者敢拿凶器,那可就别怪战士们用对付敌人的那套对付你了。这个年纪的战士下手大多没轻重,往往一下子就能废了那些不顺遂的家伙的手脚,以后别说再在街面上混饭吃了,恐怕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混混也好,流氓小偷也好,就是在街面上横行,欺负欺负老百姓,混口饭吃的。真遇上比他厉害,比他横的,他也肝儿颤。所以,经过一个时期的实践之后,治安管理机关也发现了这个流氓、小偷都怕武警的秘密。在一些地区维稳的时候,或者遇到重点难点的事情,需要控制局势的时候,都会把武警调上去,那效果往往是刚刚的。所谓神鬼怕恶人,就是这个原因。
今天现场没有武警,却有比武警还要高一个档次的特警。
不过说到上手段的技巧和手法,在场的人里面还真有两个高手,那就是高连长和国勇超两个。象上次执行死刑的时候,那个不怕死的老贼娃子,临行刑时还不老实,高连长上去一下就让他消停了下来。这次,除了那四个充门面的特警团战士以外,就要看高连长和国勇超的手段了。至于种纬,自然可以跟在他的两位领导身边学上几招了。
一名盗窃团伙的小头目很快被带了过来,负责押送的警察把他交给了四名门神似的特警团战士后,便转身离开了。
四名战士提前得到了吩咐,一上手就给这个家伙来了点心理压力,他们其中的两人直接把戴着手铐的小头目拖进了会议室。高大的身材和步幅,出色的力量,让这名小头目完全跟上不他们的节奏,只能脚尖勉强沾着点地往前走,然后极为狼狈地被扔到了最前面的一把木椅上。
在经过了必要的姓名、籍贯等基本信息的询问后,市局局长直接担负起了主审的任务。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城公安局局长。遇上我,我不知道是该为你庆幸呢?还是该为你自己的命运遗憾呢?你们做下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一些了。但我们现在需要知道更多的,更详细的,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市局局长冷若冰霜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眼珠动也不动地死盯着对方。
这名小头目一边听着市局局长说话,一边偷眼打量着会议室里的人们。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滑过,只在看到袁团长和赵团副的时候,他的目光明显变得停顿了一下。
他的一切举动,一丝一毫都被在场的人们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在场的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即便有些人对刑侦这套事情并不专业,但对于洞悉心人这方面,却都是行家里手。
“我们时间不多,很多事情都等着我们去做。所以,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你不能在这五分钟时间里面给出我们需要的答案,我想你很快就会后悔的。”*裸的威胁,却又不露任何痕迹,给对方极大的心理压力,这就是这位市局局长该扮演的角色了。
沉默,这名小头目观察完会议室里的情况,便把眼神盯在了眼前的桌子上。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众人只能从他面部肌肉的颤动上,和他不断捻动手指的动作片,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像他的外表这样平静。
等了足足有一分种,其中有几次负责预审的人员想插话,都被市局局长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眼下这个事情已经定了调子,定了性,他不想在这些家伙身上浪费时间。往常惯用的那些办法太废时废力,市局局长根本不想用。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良久,市局局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高连长,国排长,带他去旁边屋清醒一下,给他讲讲政策。”
市局局长的记忆力很好,刚才只不过稍稍介绍了一下,他就记住了国勇超和高连长两个人。
“是!带走!”高连长和国勇超两人没二话,直接一个手势,小头目身后的战士就把他架了个双脚离地,几乎是凌空拖着他,迅速就朝旁边屋走去。种纬赶忙紧跑几步,帮着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而旁边屋的门早已经被一名警察给打开了。等到他们几人一拥而入,那名警察便要把门从外面带上。
“等一等!”那名叫白洁的女主持穿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追了上来,也想要挤进这个办公室的门。
“不行,你不能进去!”把门的警察拒绝道。
“为什么啊?韦市长都允许采访了,我只是要进去看一看的,摄影机又不进去。”白洁嘟着嘴不满的说道。整个人却毫不在乎面前的警察拦路,又往前走了小半步,直接逼得那名警察不得不后退了半步,迫得连门都关不上了。
“怎么回事?”看到门关不上,国勇超返身回来察看。
“领导都让你们接受我们采访了,我连这屋门都进不去。我知道你们是要那啥……那啥的,我就看看,摄影机又不进去。”白洁一脸委屈的对国勇超说道,言语间尽显小女儿的媚态。
国勇超脸上露出一种玩味的笑容冷笑道:“你确定要进来?呆会要是被吓着了怎么办?”
“怎么会吓到?我还到过车祸现场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洁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道。
“那你可别后悔!还有,这这屋里看见的东西别到外面讲!”国勇超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坏坏的意味,偏偏却让这位美女主持人欲罢不能。最终,女主持人还是被放进了屋,站到了最后面的位置。
高连长看了看最后进来的女主持人,恶狠狠地瞪了国勇超一眼。国勇超无奈的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她非要进来!不过她已经答应不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