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坦白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尽管罗杰斯没有搭理，托尼还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一场英雄之战。神奇先生里德理查兹和我，我们一起开发的一个大项目，一个真正天才的项目......我们试着把所有变量整合所有的人，包括复仇者、神奇四侠、各国政府等等等等，我们尝试着写一个史无前例的算法来预测未来。”
队长眼皮动了一下，斜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乐意听到这个。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会训斥我，说这是又一个愚蠢而且毫无意义的尝试......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甚至都懒得训我了。”托尼轻叹，“但重点是，这招管用了。我们真的写出了这样一个算法，输入一切变量、观察最后可能得到的结果。而那个结果......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一场英雄之战，我们自己对抗自己，那无可避免。”
托尼摇了摇头：“我之前从没预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我们是英雄，我们是战士，我们都愿意为了相同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值得的事我们都可以不顾一切。这就是我们的原则，我们的战斗。
但我们所预见的这场战斗不同。这场战斗中没有恶魔、没有侵略者，也没有什么我们是好人而对面是坏人之类的，甚至没有所谓的善与恶。这场战斗关乎的，只有相悖的意志。
所以这就是我看到的，我看到我们自相残杀。”
他伸出了右手。液态金属随着一个简单的念头从毛孔里释放出来，铠甲包裹了他的手掌。
“这就是我所变成的样子......我几乎都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了。”托尼看着自己的手，继续道，“最近有个家伙提醒了我我是谁，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个答案。报纸上称呼我为‘未来科学家’，我也一直都是努力去这么做的。我看到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然后我去发掘未来的世界需要什么，什么是值得的。我发明，我创造，我塑造世界需要的未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打造了铠甲，也是钢铁侠诞生的意义，甚至也是复仇者组建起来的原因。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理想正是这样变成了现实。我是个解决问题的人，我发明破解之道。而现在我得知了有一场英雄之战在未来等待着我们，所以一如既往，我必须成为直视问题的那个人要怎么解决它？”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的解决方案？”队长开口了，冷笑，“那你还真是个大发明家。要我说，你该去看看医生。
也许我是老了，毕竟我已经85岁了，和别人有沟通障碍，而且还自欺欺人。可你病了，你明白吗？”
托尼没有出声，任他继续说下去。
“你自以为是地认为，靠着摆弄几下电脑、写几个算法，你就无所不能了？你觉得人类是什么？你的程序里的一堆无关紧要的变量？
我们捍卫了誓死坚持的道义，而你出卖了它仅仅是因为一个你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程序。虽然现在我坐在这里，但至少我为之拼搏过、奋斗过了，我付出了一切需要付出的代价。而你？你甚至还没开战就选择了妥协。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也许吧。”托尼轻声道，“但那不是我的......好吧，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症结会是出现在我们自己之间。但我错了。我目睹到了问题的开端，但却不是复仇者这些英雄之间，而是在于民众对我们的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开始对我们的存在习以为常。一开始，复仇者存在的意义是象征，是世界陷入黑暗之时人们可以仰望的希望。可现在不是这样了。人们开始觉得理所当然，他们依赖我们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抱有希望。他们自己都没察觉这种转变，可这确实存在。
这就是这么一种社会。人们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人们对英雄们的要求越来越高、期望越来越高，容忍度却越来越低。
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出现了。
就是在看到它的瞬间，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我们分裂的起因。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这一切会带来什么。这就是一切的起点。
我知道，我们在关于法案的问题上会出现两极分裂。我清楚每个人在这场战斗中会怎么站队，尤其是你我。你不可能妥协，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而我......我同样了解自己，我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警告所有听得进去的人，我们必须依法办事。我说我们必须有一位民众选择出来代表他们的领导者。无视这一点的人都是自大的罪犯。
但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自己注定会被迫选择这条道路。因为放眼看看，如果不是我的话，还能是谁？还会是谁呢？谁都不是。所以如果这是地狱，那必须由我来下。如果这场战争中必须得有那么一个恶魔，那就是我了。
所以我做了你也会做的事，我做出了选择，许下了承诺。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无辜的百姓就会丧生。
也许这算是最后的好消息吧，但至少我成功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也许你我今后再也没法正常交谈，我知道我会失去世界上仅有的几个能容忍我臭脾气的挚友之一......也失去此生最好的搭档。但我告诉自己那没关系，因为这是对的，因为总得有人来这么做。
人们总是会同情弱者，他们天生会反感强势的、步步紧逼的一方，我知道他们会这样。我也知道我必须成为这个狠角色，成为这个恶魔......就是这样。”
他闭上了嘴，好一会儿都再没开口。队长也没有。两个昔日的战友、如今的仇人，就这么隔着一层高科技牢笼面对面坐着，却又互相都没直视对方。
“漂亮的狡辩。”罗杰斯冷冷说道，“所以这应该能改变什么事吗？”
“不能。”托尼看了眼手表，站起了身，“但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还想说我很抱歉，为这一切......但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过。”
他起身，转头，离开了这个房间，留下队长静坐在黑暗中，像是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六十七章 渗透者
太平洋，高度七千米，昆式战斗机内。
“航向已经校准，自动驾驶已激活。预计抵达浮空母舰时间：三小时。”
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电脑，神盾特工提姆贝西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放开了操纵杆，任这玩意儿自己驾驶自己，然后扭头朝身边的搭档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的搭档路易斯特工正在检查着一份清单，对照着清单里的物件按照顺序地检查。他们这艘昆式战斗机上搭载的可是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无论丢失了其中哪一件都是他们一辈子的工资也未必还得起的。
“感谢斯塔克局长，至少开飞机比过去轻松得多了。”提姆特工打趣地指了指自动把控着方向的操纵杆，来到了搭档身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吧，所有货应该都在这儿了。”路易斯特工已经检查到了最后一页，他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说起来，我记得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
“是啊，眨眼就快四岁了。”
“也许你该回去陪着？”
“本来是的。”提姆长叹一声，“但你也知道，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我没法脱身。”
路易斯特工理解地点了点头。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十五天了吧，我现在只想回去抱抱可爱的小女儿。”
“不过也已经结束了吧。”路易斯特工道，“反正后面也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毕竟......队长都已经抓住了。”
气氛稍微变得有一点沉重了起来。
提姆拨弄了一下手指，揉了下太阳穴。
“那个法案......已经不可能更改了吧。”
“那是肯定的啊，已经没人能阻止它了。毕竟，就连美国队长也不行......”
“我小时候就经常听爷爷说美国队长的故事，他经常告诉我如果没有队长的无私奉献，或许连这个国家都已经不复存在。”提姆顿了一顿，“而那个人现在正蹲在母舰的监牢里。”
路易斯特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别这么说，提姆就算你真的这么想。我们可是政府雇员......”
“是的，我明白。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这不对。”提姆固执地说着，用指节敲打着飞机的控制面板，“你看，我们是服从命令的人。我们就相当于是子弹当枪口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这没什么不好。但复仇者......他们正在变得和我们一样。如果当超级英雄也只变成了枪膛中的子弹，那他们跟我们的区别又在哪里呢？仅仅是威力更大一些而已么？”
“好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到此为止。”路易斯特工那边已经清点完毕。他关上了悬浮屏，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事，或者说我们这样的人的意见也根本无关紧要。反正事情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了，也不是谁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两个特工都不说话了。飞机里安静得可怕，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都只有喷气引擎轰鸣的声音。
“你说，”提姆道，“他会上绞刑架吗？”
路易斯一愣：“这年头没绞刑了。”
“不，还是有的。”
“......那也不会对他用。”
“真的吗？”
路易斯没答话了。
又朝总部飞了片刻，又一架飞行器的识别反应出现在了战机的雷达里。对方块头很大，从识别反应上看起来应该是架空中客机。
提姆特工发去了通讯：“这里是神盾昆式战机0049号，请表明你的身份。”
“这里是神盾cx-3921小队，收到斯塔克局长的命令从分部前来执行护送任务。行动代码：黄蜂。完毕。”
代码对上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信号识别也确实判断出了对方为神盾编制内的空客。并且这次护送任务在神盾体系内部保密级别也较高，知道这趟路线的人也本来就寥寥无几，因此两位特工很快便打消了对对方身份的疑虑。
直到一发从那架空客上射下的牵引光束抓住了昆式战机的机身。
自动驾驶在那个瞬间便自动解除了，提姆急忙猛地握住了操纵杆......可已经晚了。昆式战机的绝大部分系统都在一瞬之间被瘫痪，就连通讯也在同一个瞬间被切断了。战机进入了彻底死机状态，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鸟，在牵引光束的牵扯下无力地朝空客被吸去。
“神盾cx-3921小队，立刻回话！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提姆特工用力拍打着通讯按钮，恨不得爆粗口。但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混乱的杂音。
战斗机被空客整个儿吞了下去，就好像猛禽吞掉了一只麻雀。接着那巨大的机体行踪逐渐隐匿、消失，直到和天空融为一体，不见了踪迹。
***
几分钟后，地点保密的某天剑分部。
空无一人的房间，大门缓缓地解锁。分部的总指挥官缓步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自动门在他身后紧跟着锁紧闭合。
监控系统已屏蔽，房间内部的网络也已切断，信号屏蔽同样已经被激活。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分半钟以内，这个房间内发生的一切都是绝对保密的，不会被以任何方式泄露出去。
指挥官来到操作台前，打开电脑，却并未进入天剑的系统，而是不知通过什么入口进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界面。他在操作台上飞速地一阵操作，画面中弹出了一个通讯窗口，另一端是某个模糊黑影的轮廓。
“东西拿到了？”这指挥官问。
“在手上了。”对面回答。
“没惹什么麻烦吧？神盾那边察觉到了吗？”
“没有，我们行动得很小心。”对方说道，“货物还需要停滞三天，三天后就会被运往母舰。”停顿了一下，那人反问，“反倒是你那边......天剑那里更加危险。根据观察结果，那个黑骑士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被他察觉什么端倪......”
“我知道。”指挥官冷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目前为止的潜伏任务我还一次都没有暴露过，这次也没有理由例外。”
“希望吧，最好如此。”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指挥官道，“超出时限确实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先这样吧，之后的事再说了。”
通讯切断，屏幕短暂地一黑，紧接着便恢复了正常。
信号屏蔽结束，天剑的系统恢复，全球网络重新链接。指挥官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房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以为没有一个人察觉他的小动作。
他错了。
自始至终，迈克尔都坐在显示器后面打量着他，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
“怎么样，先生？”雪莉问，“我们现在就能安排抓住他，一分钟内人员就能到位。”
“不用。”迈克尔淡淡说道，“我们先留他一阵。”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失窃的科技
“你不属于这里。”套着紧身作战服的金发女特工站在美国队长的牢笼之外，抱着胳膊，漂亮的眉毛紧紧地锁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她说。
坐在牢笼里的男人面容沧桑，下巴上已经蓄起了短短的胡须，模样不修边幅。再加上他那疲倦、无力的神色，恐怕任何人都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男人曾经是美国队长。
“那就别问，莎伦。”他沉声说，“听我一次，这与你无关。”
莎伦卡特，美国队长当年的恋人佩吉卡特的侄女。尼克弗瑞还在位时她曾奉局长命令住在罗杰斯的隔壁，担当美国队长的保镖尽管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
“只要你说句话，有无数优秀的战士都愿意舍弃一切救你出去。”莎伦说着，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或许神盾内部都有不少。”
罗杰斯摇摇头：“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佩吉姑妈教会了我要会随机应变。”她说，“她同样教过我总是应该站在正确的一边。有时候哪怕全世界都告诉你你是错误的，但有些事就是值得你为之坚持。”
罗杰斯沉吟好一阵，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啊，听起来是挺像她会说的话。”
莎伦腕部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她转过身，接通了通讯：“这里是莎伦卡特。”
“立刻到舰桥来报道。”通讯另一边通知道，“局长有话要说。”
“收到。”
莎伦放下通讯器，转向罗杰斯。
“去吧。”罗杰斯垂着头，“使命在呼唤，不是吗？”
“......我还会再来的。”
莎伦朝门口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转过身，意味不明地说道：“也许你在自己还没意识到，但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队长。或者不如说......才刚刚开始。”
队长疑惑地挑了下眉毛，但她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了。她转过身，解锁了合金门，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莎伦来到舰桥时，这边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了。特工们在大厅里来来往往，好几个悬挂式的超大屏幕里都正执行着搜索程序、似乎在一遍遍重复搜索着些什么。
舰桥的指挥位上是空着的，而他们的局长托尼斯塔克正站在一堆环绕电脑中间，和那些通讯特工们一样在忙碌。很显然，相比起尼克弗瑞那样习惯于站在高处掌控全局，托尼斯塔克更偏向于亲力亲为。
作为科学家，他比神盾局99.99%的工程师都要更加专业；而作为战士，钢铁侠一个人几乎能顶得上整个神盾的战斗力还有多余。但反过来，作为指挥官的那套他却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凝聚人心、鼓舞士气什么的，这些部分尼克弗瑞要比他强上太多。
说白了，就是托尼斯塔克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比起用嘴说，他更倾向于亲自做。
“什么情况？”莎伦走上前问道。神盾重组之后回归神盾的莎伦获得了比过去还要高得多的权限，如今她已是八级特工，神盾的绝大多数事务她相信自己都有权过问。
看到莎伦走来，玛利亚希尔抬了下头，说：“丢了件东西。”
“什么东西？”
希尔特工把一个悬浮屏幕递了过来。莎伦接过了，扫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是......弧形反应堆？”她惊讶道。
“事实上，我们丢了不少东西。”在一堆屏幕中间忙碌的托尼头也不回地说，“还有些没来得及实验也没来得及给队伍配备的新式武器，还有几套外骨骼......无所谓了。反正那些加起来都没这个重要。”
莎伦走上前：“因为这是钢铁侠技术的核心？”
她之前在解散前的神盾里时就了解过托尼和军方那边的矛盾。军方三番五次地催促、派人从各领域施压，但一直都没法强迫托尼交出钢铁侠技术。
“是......而且不仅如此。”托尼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不是以前的反应堆，而是我做过多次改良之后的版本。之前我通过某些意外的渠道得到了技术升级，这个型号的反应堆已经被我淘汰了。”
“但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东西。”希尔补充。
“当然。就算是我在恐怖分子山洞里用废旧线路拼装起来的那个款式也领先了这个世界五十年。”托尼自傲地说。
“而它现在下落不明。”莎伦语气有些生硬，甚至听起来有点像在责怪，“你搞砸了，又一次。”
托尼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多看了她一眼。
“那没关系。”他并未在意，回过头继续工作，说道，“我了解我自己的设计，弧形反应堆的一切参数我都一清二楚也包括它释放的各种辐射波长，找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上，我们所有可以用上的设备都已经持续搜索好几个周期了。”玛利亚希尔淡淡地提醒，“可我们现在还毫无进展。”
“很快会有的。”托尼笃定地说着，但声音分明也有些烦躁，“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正确的频率，一个波段，或者......”
“您有新来件，先生。”贾维斯提醒。
“嗯？”托尼疑惑了一下，“谁发来的？”
“发件人未知。已自动启用跟踪程序，但请求已被拦截。”
托尼皱了皱眉。尽管没有证据，但他隐约好像有点猜到发件人的身份了。毕竟在这个地球上能无视神盾的防火墙的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在这道被他升级过的防火墙面前。
邮件中白茫茫地一片，没有文字，没有说明，只有一串数字一个坐标。
智能管家贾维斯不需要下令就已经自动将坐标输入进了地图，跟着迅速测算锁定了那个坐标指向的位置。
那是一个港口。托尼同步调用了一台卫星到坐标的正上空，锁定到了一艘黑黝黝的货船。
“准备一下，贾维斯。”托尼一边后退一边开始脱外套，顺手将外套递给了希尔，“我们现在就过去。”
“可是......斯塔克局长，”希尔皱了下眉，“就凭一串不知道是谁发来的坐标信息，你就准备......”
“我知道是谁发的。”托尼说话时盔甲已经裹住了他全身，“给我安排一支小队准备收拾战局，还有通知当地部门封锁港口。过一会儿那边可能会变得很热闹。”
第四百六十九章 货轮
深夜，港口。
犹如金色的流星划破长空，钢铁侠飞到港口上空，在那艘货轮上空停了下来。
红外扫描没有任何迹象，各种探测器也没有识别到任何生命特征。整艘船黑黢黢的，船身和码头上都没有半点灯光。盔甲的视觉传感器自动激活了夜视模式，托尼操作着铠甲落到了甲板上，缓步朝里面走着。
“贾维斯，扫描整艘货船，将搜索范围调整到反应堆的辐射频率。”
“已经做了，先生，但探测不到任何形式的反应堆辐射。”贾维斯说。
“保持警戒。”
托尼屏住呼吸，继续前进。他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面前所见的仍只有一团漆黑。没有活人的迹象，尘埃颗粒在空气中弥漫，在视觉传感器的放大下每一粒都分外清晰。
突然之间，动作传感器的读数似乎跳动了一下。
托尼顿住了脚步：“贾维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
“我没看到任何东西，先生。”
“但数值刚刚确实变化了，机器可不会出错。”托尼说，“给我检查刚刚的数值波动，尝试定位变化的来源......另外把给我三倍增幅视觉传感器的动态捕捉。”
“明白，先生。”
虽然暂时还找不到缘由，但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孤独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存在。他就是知道。
数值变化的分析结果指向了他的正下方。托尼向下释放了探测用的伽马射线，激活了视觉传感器的透视模式。探测视野中他立足的甲板下便好似一个无底的黑洞，一个庞大的黑影正从那个洞穴中飞速探出，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飞射而来......
轰！！！
一个巨大的漆黑铁钩将甲板戳破，拖着一条长长的机械触手飞射而出。托尼瞳孔一缩，一个加速横移回避了过去。金属钩爪带着锐利的破空声穿刺而出，托尼反应奇速地一个横移避开，锐利的钩爪顿时抓穿了天花板。
就好似漆黑的巨鲸钻出水面，甲板被庞大的钢铁身躯撞裂了开来。天花板被挤裂，房间被撕成两半，那大家伙仿佛一头铺天盖地的怪物，沉重的机械摩擦声就仿佛它在低沉地轰鸣。
“贾维斯，那是什么东西？”托尼一边升空一边问道。
“正在分析......扫描显示对方外壳的材料是斯塔克材料技术的专利。”贾维斯说。
托尼侧身避过了一只几乎贴着胸口抓过的触手，挑了挑眉毛：“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这东西是我们自家的？”
“只是材料，先生，我正在扫描它的内部结构......完毕。结果显示，这台机器的设计是完全未知的，和我们曾接触过的任何一种科技都有所不同。”
“会不会又是哪个隐藏组织折腾出来的东西？比如......十戒帮的余党？呃，不对，他们没这本事。”
托尼自言自语的同时，那个大家伙张开嘴巴朝他射出了两枚飞弹。托尼避开一枚，扬手一发斥力炮引爆了一枚。蓝色的能量冲击和着耀眼的火球飞速膨胀，好似夜空下璀璨的焰火。
“可能性较小，先生。”贾维斯说，“我更倾向于认为是外星科技。”
“哈，外星科技。”托尼哼唧道，“有那么一阵子我对这个词还挺向往的，现在每次听到就觉得头大。”
那个钢铁的东西从货船爬到了岸上，金属触须倏然探出，托尼一个不慎被它凌空卷住了身子。他身体被牢牢锁住，来自触须强大的挤压让他铠甲的外壳轻微作响，就像在发出悲鸣。
“我觉得我们也许有点小看它，先生。”贾维斯说。
“也许吧，但我觉得它也在小看我们。”托尼沉声道，“激活2号和3号反应堆，能量注入臂铠动力。”
“明白。”
臂铠的动力输出瞬间倍增，数个反应堆的同时运作让钢铁侠盔甲的出力达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步。托尼挣开了触须，一个加速飞了出来。他右臂一挥，手腕处射出金色激光，像锋锐的剑刃将触须一切两断。
这大家伙的外壳相当硬，材料性能也很优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斯塔克出品，必属精品。
但它是斯塔克材料科技的专利，作为专利的拥有者，托尼理所当然地相当了解它的一切特性，当然也包括弱点。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得说，你们眼光挺不错毕竟你们挑中了我的设计。”托尼升上半空，抬起了手掌，“但那种玩具早就是我玩剩下的了，你们那些东西早就过时了。”
斥力能量迅速充能，三个弧形反应堆同时运转，能量自装甲掌心的输出口爆发而出。斥力光炮爆发，宛如两道蓝色光柱汇至一处，化作锐利的长矛将那台重甲一击贯穿！金属外壳有如一层薄纸被轻易撕裂，光束从后方贯出。
沉重的机甲瞬间停滞，就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按钮，透过前后的裂口甚至能看到破损的电路以及跳动的电蛇。数秒之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内部响起，火光由内而外地爆发，坚固的甲壳被瞬间撕裂，整个铠甲爆裂开来，无数零件有如漫天花雨飞散而出。
货船被点燃，火光映亮了漆黑的天际，金属碎片像雨点般溅落进了水中。
“斯塔克局长，发生了什么？”玛利亚希尔的通讯几秒之内便传了过来，“我们接到通知说你那边的海岸发生了大型冲突，并且有高级别能量反应......最好告诉我那个就是你。”
“是我，希尔。”托尼盯着货船上燃烧着的大火以及那团已变成废铁的机器，“刚刚确实稍微爆发了点冲突，但是情况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扫尾工作可能得稍微麻烦一点了。”
“好吧，没事就行，详情回来我们可以慢慢说。”希尔说，“反应堆呢？你找到弧形反应堆了吗？”
“......算是吧，我觉得应该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样的手段屏蔽了反应堆的能量释放，但作为设计者，他看到任何一个基于反应堆的设计时都能轻易辨认出来，就好像父亲总是能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驱动刚刚那个东西的动力源，正是他的弧形反应堆。
第四百七十章 有内鬼
一支神盾的队伍又去给他们的老板打扫善后去了。而回到母舰的托尼斯塔克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交代，径直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当玛利亚希尔推门进来时，托尼甚至还没解除身上的战甲他就这么穿着钢铁战衣坐在办公桌后的座椅里，不知在沉思着些什么。
希尔锁上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介意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托尼没有吭声，但却默默地屏蔽了办公室内的信号。局长办公室激活了缄默模式信号进不来也出不去，整个房间基本上就是个封闭的小盒子。
“......我在那里遭遇了某种高科技武装......一件机甲。”托尼沉声说道，“内部设计是我在任何地方都前所未见的，采用了某种全新技术我初步猜测可能是我们尚且还未接触过的外星科技。但它的基础材料用的是斯塔克科技的专利。另外它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很多细节都和弧形反应堆的驱动特性相符......把那玩意儿炸成碎片之后我重新进行了扫描，确实从碎片里发现了反应堆构成元素的残余......”
希尔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托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继续道：“运输反应堆的事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没和你提起过。倒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只是因为这不在你的管辖范围里。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也都是我信任的人才对......我想不出哪里会有泄露的可能性。”
希尔好像明白他所指的意思了：“你是在说......”
“我们之中有内鬼。”托尼阴下了脸，沉声说道，“就在神盾里面。”
希尔沉默了。
内鬼，这个词现在已经成了神盾局最大的痛尤其是对经历过那次大清洗的神盾旧部来说。大量神盾的特工们将自己的信仰交付给了组织，他们坚信自己所做的事是在为人类的未来奋斗、是在打造这个世界最坚实的盾牌，结果到头来原来他们自己才是荼毒这个世界至深邪恶的一部分。
很多人都经历过信仰的崩塌，没亲身经历过那个时刻的人很难感同身受。但就算如此，在这个新的神盾成立之际，很多人还是回来了。因为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还是抱有理想......以及信念。
可现在他们又绕回来了，面对着同样的境况有内鬼潜伏在这个涅重生的神盾局里，数量和级别都不明确。
希尔问：“是九头蛇？”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托尼摇头，“不是他们的风格。而且我相信这一次九头蛇应该确实已经被彻底根除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残留。”
“那还会是谁？”
“问题就在这里了。”托尼阴沉着脸，“我不知道。”
***
地点保密的某处，天剑的变种人聚集据点。
“可乐，柠檬汁，或者苏打水？”
洛娜丹恩，变种人据点的领袖，此时正穿着牛仔超短裙和花边的短袖t恤，弯着腰在自家冰柜里找喝的。她扭过头，对着客厅里的小客人问道：“或者牛奶也还有几瓶，也许你会想喝牛奶？”
“不了，谢谢。”旺达礼貌地拒绝。
这算是她的例行任务迈克尔说因为插手变种人的事务从一开始就是旺达私自决定的，所以尽管迈克尔点头答应了、但变种人相关的事务都是旺达的责任。她定期就会来这里转一转，视察一下情况，也和这边的变种人交流一下，确认一切安好。
实话说她还挺喜欢这差事的，权当是旅游了。而且自从旺达知道自己也是变种人后，跟这些同胞们在一起也会令她心底莫名地安心尤其是洛娜。尽管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觉得这绿头发的小妹妹给人的感觉很亲切，聊起天来也一直很投机。
洛娜也不跟她客气，自己拿了一罐苏打水走了回来，一边咕噜噜地喝着一边坐回了沙发上。
“这里挺好的。”她说，“见到帕索先生可以代我向他表示感谢代表我们所有人。我们过去换过很多据点，但永远没法躲避冲突。总有那么些傻逼喜欢拿着枪到处追赶我们，就好像我们是跑出笼子的野兽一样。但是在这里......在这里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我们第一次找到了有一个地方，真的永远不需要逃亡、不需要战斗，只要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好。
我想，或许这里就是我们一直在追寻的地方了。”
旺达微笑道：“你们能这么想，帕索先生肯定也会高兴的。”
旺达其实也看出来了，相比起她们刚认识的时候，洛娜似乎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曾经，洛娜的眼中似乎时刻带着一股戾气尤其是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就好像把自己关在一个笼子里，时时刻刻警惕着这个世界。
但现在，她眼中的那种东西消失了，就好像她头一次找到了能让她完全放下警戒好好睡一觉的地方。
旺达发自心底地替她感到高兴。
“好了，工作做完了，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怎么样？”洛娜突然微笑。
“我的事？我有什么好聊的？”旺达耸肩。
“当然有啊，比方说你和帕索先生？”
“我们......怎么？”
“唉，别装傻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了。”
“有这么明显？”旺达挑了下眉毛，但也没有否认反正本来也就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好吧，是的，我们在......嗯......交往，算是吧。”
“哦~那可真是恭喜了。”洛娜笑道，“他看起来是个很不同一般的人。”
“是啊。”旺达轻叹。
“所以你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吵架了？”
“也没有......”旺达托着腮帮，“......只是觉得他最近好像很忙，我们有很长一阵子都没怎么有机会说上话了。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我好像又帮不上忙的样子......”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溅出了火花。火焰在空间中切出了一个法术传送的圆圈，迈克尔快步走出，面无表情地道：“旺达，跟我来一下。我得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旺达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懵逼：“什么？”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外星种族
迈克尔毫无征兆地出现，不由分说便带走了旺达。由于他那颇具误会性的说法，旺达跟着他的一路上心里都还有点小忐忑，没来由地感觉好紧张。
这是要干什么？检查身体......是字面意义上体检的意思吗？还是难道有别的意思？
可为什么？是自己最近哪里表现异常了吗？旺达努力尝试回想。最近感觉一切都挺正常啊，混沌魔法的运作一如既往，在个人理解和掌控上甚至还有所精进。个人身体状况的话......嗯......似乎也挺正常的，最近减肥还稍微瘦了一两磅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才对.......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旺达保持着全程懵逼的状态接受了一套在她看来彻底到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体检。她分别接受了科技和魔法的双重检测，感觉好像全身每个细胞都被透彻地扫描了一遍。接下来还有大脑，她被要求放松神经、接受了催眠，思维也接受了彻底的检查。
老实说，她对此有些不大开心，感觉就好像灵魂都被彻底看透，没有丝毫秘密可言。但她还是全程都尽力配合了检查，没有抗拒也没有出声。
虽然迈克尔没有说原因，但既然他觉得这么做是必要的，那可能就确实如此。
两个小时，旺达以惊人的耐性配合他完成了所有检查项目。然后她披着外套在实验室的椅子里百无聊赖地枯坐，等着迈克尔那边的测试结果出来。
她托着下巴，酒红色的长发自然地轻垂在肩上，冗长的步骤让她有点犯困。
“真是够呛，对吧？”雪莉凭空出现在了她身边的实验桌上，轻笑着说道。
旺达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是挺累人的，但是如果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可能会让我稍微有精神一点。”
雪莉耸耸肩：“如果帕索先生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他肯定会说的。”
“我想也是。”旺达点点头，“那至少你能告诉我，这是关于我的问题吗？是我的身体......”
雪莉摇摇头：“不。这一点我还是能说的，这件事关系重大、但并不关乎你本人。不过嘛......”雪莉嘴角一勾，轻笑了一下，光影组成的身体轻巧地从桌上跳了下来，“......还有一点我能告诉你。你之所以在这儿，由帕索先生亲自检查，这说明你对他很重要。”
旺达感觉更懵了，有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再详细就不是我能自作主张告诉你的了，不然帕索先生会把我的服务器拖去销毁掉的。”雪莉吐了吐小舌头。
旺达忍俊不禁地笑了：“怎么会呢？他才舍不得呢。”
“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雪莉说道，“他现在应该随时会到，你为什么不直接当面问他呢？”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开了，穿着风衣的迈克尔快步走了进来。和刚刚相比他看起来好像更轻松了。
其实对多数人来说，他们都很难从迈克尔帕索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的表情就像是刀刻上去的一样，既不会开心也不会愤怒，给人感觉就仿佛一滩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水。
旺达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她觉得在跟迈克尔相处这么久之后，她已经大致摸出了对方情绪变化的规律。对此她还一直有点小骄傲，她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读懂他心情变化的人。
旺达故作有些愠怒地说：“现在，你总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了吧？你不由分说把我拽到这里，给我做这么一大堆......让人不大舒服的测试，别说这只是为了拿我寻开心。”
“抱歉。如果这个过程让你感到了不适，这是我的过错。”迈克尔说着，顿了顿，“但如果你明白缘由，你就会理解这是必须的。”
“那么现在，我可以知道这个原因了吗？”
“当然。”迈克尔淡淡说道，“你一定在好奇这些测试是为了什么，是否关乎你自身的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不是。我之所以必须做这些，是因为我想确认你是不是旺达马克西莫夫本人。”
旺达怔了一下。
“好......吧，”她挑了下眉毛，“现在我真的开始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了。”
“看看这个。”
迈克尔说着，扬手隔空激活了一个悬浮屏。
屏幕中放出了一张照片。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冰冷金属桌上，但明显不是人类。他有着满是褶皱的绿色皮肤，像精灵般尖锐的耳朵，宽大的下巴。最可怕的是，他穿着天剑特工的制服。
“这个是......”
“斯克鲁尔人。”迈克尔淡淡说道，“一个能任意改变自己外貌、变成其他任何种族任何人模样的外星种族。他们的拟态和原版几乎毫无差别，甚至连记忆和思维都能模仿。他们最惯用的伎俩，就是潜伏在其他种族的星球上，利用拟态能力偷梁换柱、冒充成对方种族的重要人物，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地将目标种族渗透，引得敌人互相猜疑、自相残杀，然后在时机成熟之际一举征服对方的种族......”
旺达越听越是心惊。这番可怕的描述，加上这具穿着天剑制服的外星尸体......这让她没法不将事情向最糟糕的部分去联想。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由脸色苍白地问：“那你是说，这种家伙已经......”
“已经有不少渗进地球了，确实可能。各国政府，神盾局，复仇者......”迈克尔顿了顿，“......甚至是天剑。”
“可天剑......我们的技术......”
“是的，我们拥有康的未来科技，还有缴获自克里人的技术，我当然记得。我早就试着从中寻求过识别这种拟态的方法了，但一无所获。奥创负责的全球监控系统也完全没能发现端倪。”迈克尔说，“但想想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斯克鲁尔人在星际间名头一直不小，许多上层文明甚至都忌惮这个种族就因为他们都没有识别这种拟态的方法。甚至就连他们最大的死对头克里人，无数年来甚至也一直都拿这种技术束手无策。或许......或许根本就没有能够破解这种技术的方法也说不定。”
第四百七十二章 侵入地球
旺达屏住了呼吸。
尽管她承认自己对迈克尔可能有点接近崇拜的个人情绪在里面，但就算让她中肯地评价，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基本足以代表这个星球最尖端的科技了。如果就连迈克尔都确凿地说没有办法找出破解斯克鲁尔人拟态能力的方法，那这个星球上可能也确实没人能做到了。
毋需多说，她也能理解问题有多严重。这意味着全世界都可能已经被渗透，从官方到民间，还有某些隐蔽的地下机构，甚至还有像天剑这样超然的势力......
任何人都可能是间谍，任何人都不能被相信。
时至今日地球虽然也已经经历过了不少大风大浪，但迄今为止的敌人们更多地总是习惯于正面进攻。他们要么是仗着科技的碾压、要么是拥有神力，但最终结果无一例外是被正面击溃了。
而这一次的敌人虽然不见得有更加先进的技术、也并没有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神级权能，但他们的优势在于擅长伪装。他们就好像匍匐在森林深处的灌木和树干上的毒蛇，隐秘地栖息着、等待着，随时准备给予它们所选定的目标致命一击。
旺达越想越觉得可怕。就算天剑拥有再先进的科技、再强大的力量又如何呢？他们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对手是谁，想要反击都无从下手。地球就是外星人巨大的屠宰场，人类就是一匹匹待宰的羔羊，屠刀逼近却还浑然不觉......
迈克尔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他斜睨她一眼，淡淡说道：“也不必这样紧张。虽说很棘手，但我已经初步有了应对的想法。过去两个月里，复仇者那边忙于为注册法案的事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我已经在着手布置准备了。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说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成功，但至少我已经有了计划。”
“哦，是这样。”
旺达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一想好像也对嘛。虽说被这种外星人渗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既然迈克尔站在这里亲口告诉了她这一切，那就说明他不是外星人的拟态不是吗？
既然确定了迈克尔是本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哪怕这整个世界都已被渗透得千疮百孔，哪怕连天剑都已遍布外星爬虫，只要这个人还在，事情就永远还有转机。
旺达想了想，问道：“那，斯塔克知道吗？”
斯塔克现在同时身兼复仇者的领导和神盾的指挥官，假如地球要和外星人爆发一场战争的话，他理所当然会处在至关重要的位置。
“我给了斯塔克一点提示，他应该也发现端倪了。”迈克尔淡淡说道，“但现在他只在怀疑神盾里有内鬼，暂时还没察觉斯克鲁尔人的事。”
停顿了一下，他转而道：“事实上现在整个地球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多。我知道，伊丽莎白知道我之前同样给她做过测试了，再然后就是你......哦，还有雪莉。还有一个人倒是也有可能察觉了，不过我还没去确认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这几个知情者了吧。”
“谢谢，帕索先生。”雪莉在一旁打趣道，“您记得算上了我。”
旺达终于理解雪莉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正因为迈克尔觉得她很特别，所以才会专程亲自给她做这个测试、确认她不是斯克鲁尔人所冒充的。这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变得重要起来了，还有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作为仅有的知情者她理应尽己所能为迈克尔提供帮助。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爽的很显然她不是迈克尔第一个告知实情的人。雪莉就算了，毕竟她是超级人工智能还是迈克尔的贴身管家，秘书姐姐伊丽莎白好像也比她知道得早一些......
不对不对，这可是威胁到人类文明未来的大灾难！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这么一想旺达面颊突然微红了起来。她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一串多余的念头，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测试天剑其他人是不是冒牌的？”
“先排除我们的超常规小队吧。”迈克尔说道，“我暂时还找不出大规模扫描斯克鲁尔人的方式，但如果只是判别个体的话，结合几条魔法咒语就能做到。斯克鲁尔人虽然能模仿样貌和思维、甚至连记忆都能完整地拷贝，但有一件东西是他们所没法模仿的那就是灵魂。”
旺达恍然道：“是这样。所以你需要我......”
“是的，我需要你负责小队其他人的检测。”
旺达点了点头。她感到了责任感，因为这确实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工作。但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如果只需要用相应咒语测试灵魂就可以......”旺达疑惑道，“那我之前做的那么多测试是做什么的？”
迈克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之前已经很久没接受过体检了吧？因为反正是要检查的，我想不如就顺便做个全套，顺便查下你的身体状况什么的......”
旺达：“......”
***
某处，神盾的独立监狱。
一天前，史蒂夫罗杰斯就被转移到了这座监狱里。托尼为他特别安排了一间牢房，房间里铺着松软的地毯、放着一张软床，一张沙发，还有一台电视机真的就像托尼承诺过的那样。
这里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像一间监牢除了包围着它的数层加厚玻璃，以及依附在玻璃上的高压电和镭射网。
但罗杰斯没有碰那台电视，甚至都没去碰电灯开关。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铺上，垂着头，像个阴郁的沉思者。
他眼皮跳了一下，突然抬起了头：“谁？”
有人出现在了牢房里。
是的，不是在加厚玻璃和镭射网之外的走廊上，而是在牢房的里面，就和他相距不过三五步远。
罗杰斯眯起了眼睛：“什么人？”
然后他看到自己另一个史蒂夫罗杰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微微笑道：“我就是你啊......美国队长。”
第四百七十三章 毁灭前来拜访
巴克斯大厦，神奇四侠的居所。
“很高兴你们最终达成了和解。”托尼站在里德理查兹的实验室里时说道，“你知道，有神奇四侠站在法案这边十分重要。人们信任你们，你们的选择会让僵硬的事态缓和许多......”
“别说了，托尼。”谈及这个话题神奇先生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苏珊还有本......他们其实仍然并不赞同我的决定。我设法说说服了他们，但是......”
里德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谈下去。
“很抱歉，老兄。”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们都为此付出了很多。”
“苏珊已经很多天没跟我说话了。”里德说，“我知道是为什么。你和我，我们一起开始了那个课题，通过推导和计算得出了那样的结果英雄之战无可避免。我告诉自己，我们的选择只是尽力在让事情向最好的结局发展，但内心深处，我知道也许我只是在害怕......也许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才做出了这样的妥协。”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里德，至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托尼说。
里德摇了摇头，不再说自己的事，转而问：“你呢？你打赢了这场仗，现在事情应该相当顺利？”
“我不知道，里德。”托尼在一张实验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眼睛出了神，“虽说我们好像打赢了，但我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感觉。而且所有事给我的感觉都只像是一团乱麻，尤其是最近出了某些问题我没法具体地告诉你是什么事，但那着实让人焦头烂额......”
轰！！！
没有半点预兆地，爆发的火焰将实验室的地板撕裂了开来。一股强大的冲击自下而上地爆发，将实验室中的两人分别向着相反的方向狠狠甩了出去。
在灼热的气浪触及身体的刹那，托尼身体里待机的铠甲便立刻激活了。液态金属渗出毛孔，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当他翻滚着摔落在地时，盔甲已替他承受掉了所有冲击。
托尼喘着气爬起身，激扬的浓烟弥漫了这个房间，严重影响了视线。他一面激活了热成像视野，一面大喊：“里德，你还好么？”
“还......活着。”废墟下传来里德断断续续的声音，“但能帮我......把这个拿开么？”
神奇先生此时正被压在两块巨石和半张实验桌底部，身上还戳进了两根钢筋。索性他有着“橡胶人”的超能力，身体极其柔韧，钢筋并未刺穿他的皮肤。
托尼搬开废墟将他拉了起来：“你是忘了今天还有别的什么客人要来吗？”
热成像视野在烟尘中捕捉到了复数个目标，有热能反应，但没有生命迹象。
那是四台机器人。它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光秃秃的脑袋，凸出的机械眼球，像骨架般金属结构的躯体，身体裹在墨绿的斗篷内。
“那个是......毁灭机器人？”里德有些惊讶。
托尼问：“那是什么？”
“是维克多造的机器人。”里德说，“就是毁灭博士那个拉托维尼亚的统治者。”
“呃......好吧我记得，但是你们有什么过节么？”
“我们是大学同学。”里德说。
托尼挑了下眉毛：“哦，你说的就像大学同学都该相互残杀一样。”
“我们.....呃......后来还有过几次冲突。维克多一直想证明他比我更聪明。”
说话的功夫里，四台毁灭机器人已同时激活了武器。它们双臂变换出了黑洞洞的巨炮，绿色能量螺旋射出，形态仿若音波。
托尼双手一举，激活了斥力屏障：“别紧张。我和毁灭博士勉强也算打过交道，虽然他是个天才我承认，但最近我的技术也得到了些全面升级，轻易就能......”
他还没说完，绿色的螺旋便轻而易举击碎了他的斥力屏障......不，不是击碎，准确点说应该是被直接分解了。
还不等他来得及惊讶，另两道冲击光束便已经击中了盔甲胸前的装甲板。钢铁侠被正面轰飞，背部沉重地撞垮了一张实验桌。
“什么，可是这怎么可能？”托尼扶着脑袋。
在创世纪的盔甲经过上次的大型更新之后，那些全新的技术让托尼对自己盔甲的信心也随之飞速膨胀。道理上说经过升级后的斥力护盾就算面对战略弹头的直接轰击应该也能承受才对，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程度的护盾在毁灭博士的机器人面前竟会像一层薄纸般不堪一击。
托尼所不知道的是，他所用来升级的新技术大多都来自征服者康、那个曾经妄图占领这个时代的四十一世纪征服者。而当初和迈克尔共同研究并破解了这些科技的，正是毁灭博士本人。
因此他拿这些未来科技对付其他人，对方或许还可能会束手无策。但对毁灭博士出品的作战机器人？效果理所当然得打个折扣。
里德上身探出，上半身像根柔软的面条一样伸长了过去，有如一条蛇般地将其中一台机器的身体卷了起来。他双手扭曲变形，从机器人盔甲的缝隙里伸了进去，精确地扯断了机器人的关键线路，瘫痪了对方的功能。
另三台机器瞄准了他意图开炮，但被钢铁侠抢先了一步。他提起双掌，斥力光束三连发，三台毁灭机器应声而倒。
“维克多一定是设法攻破了我的防火墙。”里德身体变回了原形，皱着眉说道，“但我们虽然偶尔在某些事件上有过冲突，他却从来没主动来袭击过我们。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话音刚落，实验室一侧的墙壁便被从外侧轰穿了。一大团燃烧的废铁被抛了进来，翻滚着撞在了墙角。霹雳火、隐形女以及石头人陆续走了进来，石头人手里还提着个被砸成两截的机器人残骸。
“有人说说这是什么情况么？”石头人皱着眉道，“是某人皮痒专程跑来讨打了？”
“小心，先生，检测到极高能反应......”
贾维斯出声提醒的同时，感叹标识也出现在了钢铁侠头盔内置显示器的。下一秒钟，天花板就被炸裂了。气浪夹带着火焰席卷而下，将猝不及防的众人吹翻在地。
毁灭博士，维克多冯杜姆，穿着他的盔甲漂在空中，双手抱臂，斗篷飞扬，宛如一个居高临下的王者。
第四百七十四章 毁灭的计划
毁灭博士，超级天才、魔法师、阴谋家和野心家，还是拉托维尼亚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国家之一的国王。
是的，自毁灭博士登上王位之后，拉托维尼亚已经摆脱了一个贫穷小国的命运、摇身一变成为了世上最大的国家之一。
正因对方头上顶着的层层光环，托尼多少一直有着那么些和他较量一下的念头。
现在就是那个机会。
“退下。”托尼举起掌心的斥力炮对准了毁灭博士，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维克多冯杜姆，我也知道你的权力和身份。在拉托维尼亚我们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现在正在做的是侵犯领土。”
杜姆盔甲下的眼睛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这和你无关，斯塔克指挥官。”杜姆淡淡说着，视线回到了里德身上，跟着又陆续扫过了在他身后的神奇四侠，“我来见的只有理查兹。”
“这次又是关于什么，杜姆？”里德皱起眉头，说道，“这次我可没碍着你的事......还是说你又冒出了个什么统治世界的计划，实施之前非得先摆平我不可？”
杜姆阴沉地说：“别太高看自己了，理查德。我承认你或许是除我之外世上第二聪明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你对我的威胁还远没有到那种地步。”
托尼侧头看向里德：“哇哦，他一直都这么臭屁吗？”
“从大学开始就是。”里德耸肩。
“他说除了他之外你都只能排第二？所以第一是谁？”托尼挑了下眉毛，稍微有些感到好奇。虽说托尼是个很自大的家伙，但也并不是自不量力。虽然他很想猜测自己就是那个第一，但就算是他自己也得承认科学技术上他比起神奇先生可能还真差了一点。
杜姆没有理会托尼的问题。他手掌一伸，向回一拉，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抓住了托尼的装甲，将他整个人猛吸了过去。托尼吃了一惊，下意识反向开启推进器抵抗，但身形还未及稳住，一道光束冲击便又正面轰上了他的装甲，将他仰面轰翻在地。
“点火！”
强尼大喝一声，浑身燃起灼热的火焰腾空而起。他扬手扔出两团火球，但杜姆只手指一勾，两团火焰便诡异地凌空转向，反朝着里德和苏珊而去。
石头人本踏上一步，用坚实的胸膛为同伴挡下了火球，大吼一声笔直蹬出，直冲着杜姆扑去。杜姆轻抬手掌，一道绿色光波激射而出，剧烈的震荡将石头人庞大的身躯迎面轰翻。
“本！”
里德大喊一声，身形迅速延伸，整个身体就像一条柔韧的绳索将杜姆团团绑缚。但杜姆和他多次交手，怎么可能对他的能力毫无准备？里德才刚缠上杜姆的身体，一股极强的电流顿时贯透了他全身。刹那间里德仿佛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烧着了，他惨哼一声，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软了下来。杜姆捏着他的脖子，随手将他扔去了一边。
刚刚被轰翻的托尼爬起身：“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和理查兹他们又有什么过节。但是你真挑了个糟糕透顶的时机来这里惹事，伙计。”
托尼脚下推进器激活，全新的助推器让他在零点几秒内便达到了半音速。杜姆退了两步，随意地抬起胳膊架开了三两拳，跟着一记膝撞轰在了托尼胸口。
巨大的力量贯穿了装甲外壳，轰得托尼胸前剧烈一沉。斥力力场好像没起到什么防御作用，这让托尼稍微有点不解。
但他无暇多想，左拳跟着递出，以一个假动作掩护了右掌斥力炮的攻击。近乎贴脸距离的斥力能量轰击，这个距离下就算是振金装甲应该也抵消不了冲击才对......
但斥力炮甚至都没碰到杜姆的身体。仿佛有一道透明屏障封挡在杜姆身前，斥力炮在他面前不足半米的距离处像水花般炸开了。杜姆手臂轻挥，霸道的力量不由分说便将托尼隔空震开。
托尼无比确信，在他斥力炮轰出的瞬间，杜姆装甲上的能量指数突然飙升了一截，就好像这套装甲有自己的思维、察觉到了斥力炮的逼近一样......
......这是什么原理？
似乎打得越久，杜姆身上就有越多他所没法理解的地方。他半蹲在地，举起胳膊，手臂变形成了巨大的加农炮，斥力光束如浩荡的长河般轰出。
又出现了......那层诡异的自动防御屏障又一次在杜姆身前展开，但这次却没法完全抵御住增强了功率的斥力冲击。屏障像被敲碎的玻璃一样轰然碎裂，杜姆双臂回旋，魔力于身前凝成了个巨大的漩涡，像面盾牌一样顶住了集束斥力炮的冲击，顶得杜姆本人向后连退了数步，连银白的合金战靴都深陷进了地板中，但总算是撑住了。
托尼来精神了这是打到现在他首次对杜姆造成了伤害。哪怕很轻微，但至少说明了对方并非不可战胜。然而当他正打算一鼓作气、上前追击，两条墨绿的锁链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身后探来上，分别缚助了他的双手。
“什么？”托尼吃了一惊，“贾维斯，所有反应堆最大出力，全部能量输入进臂铠动力，给我弄断这东西。”
臂铠全力运作，瞬间输出的马力甚至超过了百吨。铠甲和魔法锁链擦出了金属的嗡鸣，装甲板轻微作响，却无论如何就是没法从这两条锁链中挣脱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斯塔克。”杜姆冰冷地说道，“你的技术确实有独到之处，换个时机或许你会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今天，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他说着，阴沉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陆续扫过......最后落在了苏珊身上。
所有人都有了股不祥的预感。
一道残影笔直切出，绿色的斗篷飞扬而起。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杜姆便已逼至了苏珊身前。苏珊惊叫一声，下意识后退，她能力发动、力场迅速激活，但没有用。杜姆徒手便切穿了力场，一把扼住了她的喉颈。隐形力场像一层脆弱的薄玻璃般四分五裂。
杜姆不做停留，他单手抓着苏珊，背部火光推进，身形笔直冲入天际，片刻便没了踪影。
第四百七十五章 国际纠纷
“我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还在这里坐着。”强尼大声地说道，“这会儿我姐姐可能都已经被抓到拉托维尼亚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救她？”
“冷静，斯托姆。”托尼托着下巴，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强尼没好气地说：“是啊，被抓的又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可以保持冷静。”
“闭嘴，强尼，托尼说得对。”里德也说道，“维克多现在是拉托维尼亚君主，我们不能就这么打到他的老家去。这会牵扯到国际纠纷......”
“说的可真对啊，那他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就不是国际纠纷了。”强尼冷冷说道。
“因为杜姆是个疯子，而我们不是。”托尼说，“冷静，斯托姆，没人说不去救你姐姐。我们只是在讨论尽可能避免直接冲突的方式如果可能的话。”
“也就是说，神盾是帮不上忙咯？”本抱着胳膊道。
“是的，神盾不行。就像杜姆来这儿也没带他自己的部队一样，我们也不能把神盾牵扯进来。”托尼顿了一顿，“但我呼叫了别的援军。”
房间突然之间开始颤动，引擎的嗡鸣从窗外传来。空气中浮现了一根根钢铁的线条，漆黑的昆式战机凭空浮现，悬浮在透明的窗外，头部绘着一个巨大的字母“a”。
浩克满脸期待地在战机的机舱内摩拳擦掌，咧嘴笑道：“听说有有东西可以砸，好极了。”
***
拉托维尼亚，国王城堡，杜姆的私人实验室。
“你在想什么，维克多？”
苏珊被关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恼火地拍打着这层关住她的屏障。她尝试过了自己的能力，但完全没有效果。杜姆肯定考虑到了她的超能力，她所制造的力场分毫也撼动不了这层泡泡。数次徒劳的尝试后，她不得不放弃了，只能通过大喊来吸引杜姆的注意力。
杜姆没有理会她，只全神贯注地在一旁复杂的电脑和仪器边研究着些什么。
“喂！喂！”苏珊恼火地大叫，“你到底想怎么样？”
杜姆还是没有回头。苏珊拍打一阵，见没有效果便停了下来，抱起胳膊冷笑：“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对不对？因为神奇四侠多次坏了你的好事，所以你想抓住我来报复里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你承认了你比不上他。你知道无论我们重复交手多少次，你永远赢不了里德......”
杜姆终于肯回过头来了。他用毒蛇般阴冷的眼神看着苏珊，苏珊毫不畏惧地瞪视了回来。
杜姆走到苏珊面前，直视着她蓝色的大眼睛。苏珊不想示弱，但杜姆的眼神实在让她感觉脊背发凉，就仿佛连灵魂都被那冰冷的眼神洞穿了一样。
她最后还是不得不回避开了杜姆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杜姆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了，但还未说出口他便又闭上了嘴。他突然毫无理由地望向了房间中的某处，轻微地眯了一下眼睛。
杜姆伸出了一根手指。墨绿色的电流宛如一柄长枪刺出，撕裂空间，击中了空气中的某处......
一串像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炸响，还有一声惨哼。被击中的钢铁侠自动解除了隐身状态，他半跪在地，全身盔甲都冒着淡淡的黑烟。
托尼咬着牙问：“我的技术，你是怎么......”
“你也许自以为弄到了些新奇的技术，”杜姆淡淡道，“但在杜姆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战甲系统迅速恢复，托尼自身的麻痹感也迅速消褪。他站起身，大声道：“秘密行动的努力到此为止。所有人，切换b方案！”
话音刚落，墙壁便从外侧被炸开了缺口。一绿一橙两团巨大的影子飞身扑入，几乎不分先后地朝杜姆扑来。
“终于！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浩克兴奋地吼道。
“让开，大脚怪！”石头人怒道，“杜姆是我的！”
杜姆双掌一翻，掌心放出法术盾牌封挡。两个大块头万钧之势的重拳先后轰击在了那面盾牌上。杜姆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法术盾上浮现了道道裂痕。
“哈！他没多厉害！”浩克大叫。
“无脑的野兽。”
杜姆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他轻飘飘地跳开，浩克的下一拳头顿如重炮般轰进了后方的墙壁。石头人紧随而至，杜姆隔空抬手，竟隔空将他抓至了半空。浩克怒吼一身旋身再攻，杜姆随手一甩将石头人迎面甩进了他的怀里，两个大块头撞成一团滚去了墙角。
“把你的臭脚拿开，蠢货！”石头人嚷嚷。
浩克气得哇哇大叫：“你太碍手碍脚了，不然我早把他脑袋砸成浆糊了。”
“你说什么？”
“......”
杜姆瞥了眼两个一身怪力的大块头，只不屑地轻哼。他扭过头时，战争机器和霹雳火已同时飞至，从上空形成交叉火力朝杜姆轰来。
这两人对杜姆的威胁就更加有限了。杜姆抬手一道脉冲冲击击落了战争机器，跟着手掌一张，掌心似黑洞般释放出了无边引力将霹雳火拽到了手中。一个透明力场迅速凝成，将霹雳火整个人包裹了进去。空气在半秒内被排空，霹雳火浑身的火焰都顿时熄灭。强尼被他扼着喉咙竭力挣扎，但根本无法挣开。
眨眼间强尼便因缺氧昏死了过去。杜姆却也不下杀手，只随手将他扔到了一边，似乎再懒得多看一眼。
幻视无声地从杜姆背后的地底升起，试图伸手偷袭，想瘫痪掉杜姆的装甲。但他还未触及杜姆的身体便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有如电流般的冲击流遍了他全身，瞬间麻痹了他的身体。
幻视惨哼一声，相变状态自动解除。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杜姆旋身补了一脚，顿将他远远踹飞了出去。
“行吧，如果可能的话，我本来是想尽量和平点解决的。”托尼身上铠甲的双臂和肩头同时变形出了漆黑的炮口，多门武器同时对准了杜姆。他冷然说道，“但如果你执意如此，如你所见我也可以奉陪到底。现在你还有最后的机会，立刻放人否则我......呃？”
托尼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杜姆竟真的就这么挥了挥手，解除了悬浮力场将苏珊放了下来。里德迅速上前抱住了苏珊，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杜姆。
“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了。”杜姆寒声道，“现在，给我滚。”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以攻代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尽管杜姆用的表达方式很难听，但是每个人都很确信，杜姆这是大度地解放了人质、允许他们带着人质走人了。
可为什么？
他大老远跑去纽约把隐形女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复仇者和神奇四侠一起追来再把她接回去？
这没有道理。
“你究竟在想什么，杜姆？”理查德指着他问，“我警告你，如果你还在打什么歪主意，觉得你可以骗过我们所有人......”
“没有骗局，没有阴谋，理查兹。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还不值得杜姆这么做。”他自信而傲慢地说道，“而杜姆也没有向你们任何人解释意图的义务。现在，立刻滚出拉托维尼亚，否则我将会把这视作宣战。”
强尼一听，火气又蹭地窜上来了：“你说什么，绿兜帽的混蛋？你觉得我们害怕和你打？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为什么不来试试？看我们能把你那铮亮发光的大脑袋给......”
“够了。”托尼伸手挡在他面前，以免这个冲动的小子真的飞上去做出些什么无可挽回的举措。
事情早就变得足够复杂了，虽然不知道杜姆这是突然抽的什么风，但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期望的最好结局了。站在神盾局长的立场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事件由私人恩怨升级为国际冲突。
托尼转向了里德：“她是真的，我可以保证。”
里德知道他指的是苏珊他们同样都考虑到了杜姆可能用生化替身活着机器人把苏珊偷梁换柱的可能性。但如果他这么做了，钢铁侠的盔甲绝对能扫描出来。而里德虽然没穿着套高科技盔甲，但他同样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能现场验证苏珊的真假。
他们所得出的结果也都完全一致这个就是真实的苏珊斯托姆，如假包换。她没有受半点伤害，现在只不过是暂时晕厥了。
里德拍了拍强尼的肩膀：“钢铁侠是对的，我们得走了。”
神奇先生的话在这支团队中间还是颇具分量的，里德一开口强尼便不再说话了，只继续用恼火的眼神瞪着杜姆。复仇者和神奇四侠们陆续站起身，调整了状态，纷纷离去了。托尼临走之前最后看了杜姆一眼，欲言又止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身就离开了。
一分钟后，昆式战斗机在杜姆的城堡之外起飞。隐身装置消除了它的躯壳，消声系统抹去了它的最后一丝声响。隐形的战绩升上高空，没过多久便脱离了拉托维尼亚的边境。
杜姆独自一人静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前悬浮着数个荧屏，屏幕中写满了刚刚从苏珊斯托姆体内收集到的各项数据。
阴影中响起了脚步声。
“果然，”迈克尔穿着长长的风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走到杜姆的王座之后看向他面前的荧幕，“你也察觉到了，对么？”
“是啊。”
不需要回头杜姆显然也知道来人是谁。他语气不复之前和众英雄们对话时的傲气，显然地变得平缓了许多，就像在和老友聊天。他说：“已经察觉很有一阵子了。”
他在座椅扶手上的微型键盘上操作了一阵，荧幕中出现了一个年轻士兵的画面。
“马克伯克利，我手下‘末日亲卫队’的小队长。”杜姆冷冰冰地说，“就在一个半月之前，我因为他在一次重要任务中的失误而决定将他处决。而当我杀掉他时......”
他在键盘上又按了几下。画面一切，那个男人顿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尖耳、宽脸，皱皱巴巴的绿色皮肤。
一个斯克鲁尔人。
迈克尔看着这外星间谍的影像，面上并无波动。
没什么好意外的。杜姆登台之后拉托维尼亚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是地球所有国家中拥有最尖端科技的国家之一。迈克尔觉得如果他是意图侵入地球的斯克鲁尔人，也断然没有理由会放过拉托维尼亚。
“这么说你觉得苏珊斯托姆是斯克鲁尔人？”
“之前只是猜测。但是现在......”
画面再次变换，这次画面中出现的是昏迷的苏珊斯托姆同样是绿色的皮肤，尖锐的长耳，一个斯克鲁尔间谍。
“神奇四侠也被渗透了。”迈克尔托着下巴，“这么说局势不容乐观啊。”
迈克尔扫了一眼杜姆实验室中的仪器：“有什么能识破这帮外星爬虫的招没？”
“我还打算问你呢。”杜姆说，“除了挨个地进行灵魂测试？没了。不过我倒是造了台灵魂扫描仪出来，这台机器能直接扫描接受测试者的灵魂以判断，它可以代替施法节约魔力......但还是没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一个适用性强、能大规模适用于全世界、可以从人类之中轻易识别出所有斯克鲁尔人的方案，”迈克尔托着下巴，“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两人都沉默了。
这间屋子里现在聚集的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如果就连他们都会被某个问题难倒，那么很可能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解答。
迈克尔绕着杜姆的王座走了半圈：“所以，你现在有计划吗？”
“还在想。”杜姆摇了摇透，“但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我们不知道敌人的数量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战阵爆发的话我们甚至难有抵御的手段。”
迈克尔沉吟两秒，道：“我倒是可能有个计划。”
“怎么做？”
“也许我们应该转换思路。”迈克尔说，“就像你说的，已经有太多间谍渗透在了我们之间。既然我们没法找出他们全部，那就先暂时放着不管。”
说到这儿，他眯起了眼睛。
“我们面对的是战争，维克多。要打赢一场仗，你并不需要把敌对的每一个士兵都赶尽杀绝。”
杜姆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是说......”
“既然无法防守，那我们就以攻代守。”迈克尔平静而冰冷地说道，“那些变形人敢打地球的主意，那我们就给他们的种族留下永远刻骨铭心的回忆。”
第四百七十七章 警告
托尼斯塔克之前从未想过，原来当神盾局长这件事远没有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托尼之前觉得，既然他能打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盔甲......之一（他最近信心有点受挫），能管好斯塔克集团这样一个国际性的庞然大物，还能带好像复仇者这样的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队伍，那么成为神盾局长应该也难不到哪去。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直到坐上这个位置，他才开始慢慢理解世上每天有多少烂摊子需要神盾来处理，有多少潜在威胁需要他出面。还有《超级英雄注册法案》......这事着实弄得他焦头烂额，甚至一度怀疑人生。内战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现在神盾却又面对着内奸问题......
除了神盾的前任副局长玛利亚希尔之外，他没告诉任何人关于神盾内部存在内奸的事。一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二是因为现在的神盾可能还没准备好面对这样的消息它会击垮很多人对神盾重建起来的信念。
托尼承认，间谍这套东西他一直不大玩得来，他就不是当间谍的料。托尼时常忍不住好奇，当初尼克弗瑞当局长的时候也是每天都有一堆破事么？如果是的话，那尼克弗瑞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他过去还一直以为弗瑞那卤蛋整天坐在局长办公室里运筹帷幄、日子过得十分潇洒的来着，现在他才明白弗瑞原来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而恰恰也就是在这个档口上，不知多少年前的失踪人口尼克弗瑞突然再次现身，毫无征兆地就突然出现在了托尼的局长办公室里。
托尼站在门口，看着办公桌后那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位置里的尼克弗瑞，不由皱了下眉毛。
“你知道，”他说，“那里现在是我的位置。”
弗瑞十指交叉，托着下巴，面无表情：“那恭喜你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感想如何？它有让你满足吗？让你有手握权力的快感？”
托尼没有吭声。
显而易见，这个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托尼本就不是一个追逐权力的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相信自己需要如此。因为这件事有人必须来做就像《超级英雄注册法案》一样，总得有人站出来成为这场英雄之战中的恶魔。
托尼为这个身份放弃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要说满足和手握权力的快感？这种东西他一秒钟都没体验过。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托尼走进办公室，自动门在他身后自动上锁，“以防你离开神盾太久忘记了规矩......我得提醒一下，弗瑞，你已经不再拥有进出局长办公室的权限了。不，在此之前你甚至不能登上这艘母舰......话说回来你到底从哪儿上来的？我升级过了安全协议，你应该不可能......”
“我总是做好所有准备，斯塔克，你应该了解我的。”
“行吧。”托尼耸耸肩，表示接受了，“所以现在怎么样？先提醒一句，如果我现在下令，二十秒内就会有一队特工来把你抓住。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让我不这么做的理由，现在差不多可以说出来了。”
弗瑞向前探了下身，独眼笔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神盾被渗透了，斯塔克。”他说。
托尼眯起了眼睛，沉声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肯定自认为做得很好。”弗瑞说，“你以为你及时地察觉了这个正在酝酿的阴谋？不不，你已经迟了太多了，斯塔克。如果把这场博弈看作是一局国际象棋的话，你直到被将军都还蒙在鼓里。”
托尼皱起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情况远比你想象的糟糕得多。”弗瑞道，“你以为这还是像之前九头蛇一样的小打小闹？一帮历史遗留的恐怖组织特工栖息在神盾内部、随时准备东山再起？不不不，和你现在所面对的情形相比，那些都根本不值一提。”
顿了顿，他严肃地伸出手，指着斯塔克道：“听好了，斯塔克。你现在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关乎神盾自身、关乎世界安全的问题。现在你所面对的，是关于人类种族存亡的问题。”
托尼尽力想不表现得那么惊讶，但他得承认这实在有难度。他对尼克弗瑞一直有不少意见，但他清楚地知道弗瑞不会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甚至于如果不是事情真的糟糕到这种地步，弗瑞也不至于亲自跑来母舰上指着他的鼻子给他警告。
“那就让我知道，”托尼说，“告诉我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弗瑞靠回了座椅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我已经把我手头已有的资料全部拷进你的电脑里了。等我走了之后，你大可以自己慢慢看，然后决定是否相信这些内容。”
见鬼，怎么感觉这既视感好像有点眼熟？
弗瑞心底里禁不住泛起了嘀咕。他想起当初九头蛇渗透了神盾局的那会儿，也是有个家伙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局长办公室里，也对他说了这么一串类似的说辞。那家伙当时也是留下了情报资料让他自己看来着，这一来弗瑞总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别人的老路。
尼克弗瑞当然也察觉了斯克鲁尔人的事，就算明面上已不再是神盾局长，他也仍然拥有着自己的眼线和情报网。事情形势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这一点他相当清楚。但考虑到还有那个黑骑士在，他却又本能地觉得事情也许还没那样糟。
如果是那个黑骑士的话，肯定也已经有所察觉了。现在就希望他已经有什么对策了吧......
“好了，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至于要怎么做，这就完全取决于你了。”弗瑞靠在椅子里，嘀咕，“见鬼，我以前都没发现，这位置坐着真舒服......”
托尼：“......”
门外传来了申请进入房间的请求音效，贾维斯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先生，希尔副局长有事想谈。”
托尼下意识向门口转过了头去：“让她稍等一下，说我正在忙。”
尼克弗瑞这样神神秘秘地出现在托尼面前，这意味着他肯定有不想见其他人的理由。托尼知道他属于那种时时刻刻会为全人类大局着想的人，如果弗瑞认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不抛头露面，那托尼也愿意帮他这个小忙。
但很快他就发现，伟大的尼克弗瑞压根不需要他的帮助。当托尼再次回过头时，面前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之前坐那儿的那个黑黢黢的卤蛋早已不知所踪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开战
绝密场所，斯塔克实验室。
“我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惊天动地、很可能会吓到这个世界的秘密。”身着钢铁侠盔甲的托尼斯塔克站在房间正中，经由扬声器进行了机械处理的声音使他的嗓音变得相当古怪，“我之所以必须告诉你，是因为......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你知道我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我跟外星人打过架、也和神明交过手，但这事......我必须承认我确实被吓到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解除了头部的盔甲，露出了一张疲倦、仿佛快要被压垮的脸。
“有这么一种外星种族，他们可以变换成其他人的样貌。他们可以拟态成任何人，复制任何人的形体、记忆，甚至不知用了什么什么手段能够复制超能者的超能力。”托尼续道，“他们利用这种能力侵入别族的文明，一点点地侵蚀，就好像寄生虫在逐步啃死宿主、而宿主死到临头都还没察觉。我们没法想象他们已经侵入占领了多少个文明，但现在......现在轮到地球了。
是的，他们已经来了。而且就生活在我们中间，不为任何人所察觉。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尼克弗瑞大半夜跑到了我的办公室里，给了我他所知道关于这个种族的一切信息，还附带了一个坐标。我穿上装甲亲自去他所标出的那个坐标检查过了，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躺在他面前床板上的，是一具尸体，一个伪装成神盾特工的斯克鲁尔人。从制服造型上来看她伪装的对象似乎是仿生鸟神盾局的一位精锐的高级特工。不过当然，现在她已经现出了原型。
神奇四侠的领导里德理查兹站在托尼面前，惊讶地看着这具尸体：“你是说你手下有特工......是个外星间谍？”
“就是这个意思。”
“天呐，她伪装了多久了？”
“天晓得。”
“怎么从没人提起过？”
“这就是问题。”托尼说，“她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还有其他人，像她一样一直潜伏在我们之中，装作自己是我们的一员，我很确信。”
他以空前严肃的表情看着里德：“你大概是我在这个世上所知道最聪明的人了。从进屋开始，我已经用装甲对你扫描了无数次，我只看见了神奇四侠中的神奇先生......但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就是我以为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有谁可以信任，但我别无选择。所以如果你真是你自称的那个人，那么来帮我一把，我们必须立刻做点什么......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太迟了。”
***
不知名的某处，巨大的斯克鲁尔战舰内。
一艘飞船停靠在了战舰上，一名斯克鲁尔士兵从飞船上缓步走下，迅速地穿过了条条长廊，来到了母舰的指挥室。他走进昏暗的房间，面朝不远处王座上端坐的婀娜身姿，单膝一屈跪了下来。
“伟大的女王陛下。”
斯克鲁尔的女王挥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说吧。”女王开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你觉得事态紧急到非得现在就来当面说明不可？”
那位斯克鲁尔战士站起身，沉声道：“斯塔克知道了。”
斯克鲁尔女王沉吟了半晌。
“怎么知道的？”她问。
“是弗瑞。”那战士回答，“他去浮空母舰上见了斯塔克，给他看了证据。”
女王啧了一声，皱起眉：“又是他。我早该让那个讨厌的光头出局的......”
尼克弗瑞几乎是地球上最厉害的超级间谍了，对于一个想要靠秘密入侵拿下地球的变形种族，弗瑞的威胁系数甚至比复仇者还要高。但也正是因为他该死地太优秀了，整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斯克鲁尔人想抓也根本无从抓起。
那战士又问：“需要处理掉他吗？我们可以......”
“不必了，事到如今再去干掉他又有什么意义？”女王语气有些烦躁了，她问，“还有谁察觉了？”
那战士犹豫了一下，说：“神奇先生也知道了斯塔克刚刚告诉了他。还有拉托维尼亚的毁灭博士，我们安插在他亲卫队里的间谍被曝光了身份。然后再就是‘天剑局’的黑骑士......”
提及这个词时斯克鲁尔女王的眉头紧皱了一下。他们为这场秘密入侵布置了数年，地球的各大组织、各个国家政府的情况几乎都被他们摸清了。但唯有这个黑骑士和他的天剑，这个部分却还存在着太多未知变量。
首先黑骑士疑似接近神级的个人实力一直是斯克鲁尔人的心头大患，其次就算排开这个头目不谈，天剑本身的科技实力也超越了地球应有的水平太多。斯克鲁尔人越是挖掘出天剑秘密的冰山一角，越是对这个庞然大物感到不安。仅从他们所获得的那部分情报看来，就算斯克鲁尔舰队正面像天剑宣战，恐怕也未必能够取得胜利。
也正因有黑骑士和天剑的存在，他们才潜伏至今都还没动手。
不过看起来他们好像没剩多少选择了。
“地球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机敏。”那战士说，“他们察觉得很快，如果再耽搁得更久，局势可能会继续变化。我认为我们不能再继续耽搁了。我们现在就必须发起战争。”
斯克鲁尔女王想了想，侧头看了眼王座边像雕塑般伫立的一名亲卫。
“你觉得呢？”她询问此人的意见。
王座边那人沉吟片刻，道：“并不稳健，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继续拖下去夜长梦多，而现在发起战争，我们仍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王座下另外又有斯克鲁尔战士说道：“神盾和复仇者都不足为虑，现在出手，我们瞬间就能把他们拿下。需要忌惮的主要就是黑骑士......”
“毁灭博士同样不容小觑。”黑暗中又有人道，“我阅读过他的资料，那是个履历非凡的地球人，并不是那种能随意应付的喽。”
“毁灭博士交给我就好。”王座边那护卫请命道，“任何人类都有弱点，那个毁灭博士也不例外。给我一支队伍，一天之内，我就能拿下拉托维尼亚！”
“那就交给你了，布托姆。”斯克鲁尔女王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就在明天......明天我们就拿下地球！”
第四百七十九章 猜疑
“好吧，托尼，”里德理查兹换上了一身白大褂，套上了橡胶制的白手套，问道，“具体一点，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托尼把手术灯扶正了过来，对准了躺在实验台上的斯克鲁尔人尸体。
“我们要找到这个变形种族最关键的秘密，里德。”他说，“我们得弄明白他们是怎样做到的一直变成人形而完全不被察觉......我们得弄明白这是他们的超能力？还是说依靠了某种魔法咒语？或者是尖端的外星科技？”
“有趣。完全没法被发觉的拟态......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贼喊捉贼？”里德问。
“怎么可能？”
“我是说，尼克弗瑞给了你这些情报，还有这具间谍尸体对吗？”里德说，“或许尼克弗瑞自己就是斯克鲁尔人，所以他们故意玩这种手段来耍你。”
托尼愣了一愣，他确实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里德反问，“你上一次见到尼克弗瑞是什么时候了？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吗？”
托尼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他意识到他其实本来就对弗瑞一无所知，就像他也完全没法确信那个给他情报的是不是弗瑞本人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具尸体是货真价实的，它确实可以说明问题存在。”托尼合上了铠甲的头盔，再一次地扫描了这具尸体的全身结构，“而且我的装甲......我们地球的科技暂时还是没法察觉异常。这样下去我们在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中将会毫无胜算，这具尸体会是我们查找关键的所在。”
“唔，好吧，”里德想了想，“我会专门建立一个项目，让我们先从基因测试开始好了。看看能不能......”
“对，很好，就这么办。”托尼说，“你看，我现在已经没多少信任的人了，我必须......我必须得走了。这些就交给你了，行吗？”
“去吧。”里德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搞得定。”
“好，那我晚点会打电话来听取报告。”托尼说着已退到了门口，“现在，我有些其他要紧的事必须做。”
托尼离开实验室，红金的装甲拖着金色的烈焰冲入了天际。
一个叫斯克鲁尔人的种族，一场针对整个地球的全面入侵这无疑让本就压力山大的托尼更疲于应付了。
但这意味着他手上其他所有事都可以暂时先放放了，很显然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托尼感觉有太多的事要做，却又不知该从何做起。不，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和谁讨论这个问题。全面渗透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相信，就连希尔也可能不是她自己......见鬼搞不好她早就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托尼这么长时间来都还完全蒙在鼓里、让她经手处理那么多的机密......
往好的方面想，神盾的内奸问题他已经找到答案了。如果说这个组织里已经住着一大票的斯克鲁尔间谍，那什么级别的消息会泄露都不足为奇。
而现在，他正飞向复仇者总部。
***
复仇者总部，休息室。
“你确定不来一杯？”罗德上校朝着班纳博士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瓶子。
布鲁斯班纳摆摆手，苦笑道：“我就算了。你知道，我早就已经‘被迫戒酒’了。”
罗德深表理解地点了点头：“那肯定很累。”
“这都不算什么，更累的部分都习惯了。”班纳无奈道。
罗德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威士忌，坐到了沙发里：“这阵子可真是够呛，对吧？先是不得不和队长战斗，还有那么多的事......”他叹了口气，“......我没法想象托尼承担着多大的压力，而他却又不肯让我们分担，甚至连谈都不想谈。我和佩珀都在担心他，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把自己压垮......”
幻视无声地穿墙飘进了房间，两人侧头看了一眼，都已见怪不怪了。
“有什么事吗，幻视？”班纳问。
“是斯塔克先生。”幻视轻飘飘地落在了房间中央，“他还有十秒钟就要到了。”
房间的活动天花板缓缓张开，露出了蔚蓝色的天空。天际中遥远的黑点逼近了过来，在众人的视野里迅速放大，钢铁侠带着轰然的气浪降落在了房间正中。
“托尼？”罗德坐在沙发上朝他示意了一下，“我们正巧在聊你的事呢。你这是......？”
他隐隐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托尼落下后没有走动，也没有解除战甲。他就这么站在那儿，像尊雕塑一样，静默地用装甲扫描着房间里所有的复仇者。
“托尼？”罗德放下了酒杯，“出什么事了？”
半晌令人不安的沉默后，他才解除了装甲的头盔，缓缓开口：“我前天见过尼克弗瑞了。”
“你见了......谁？”罗德有些惊讶，“弗瑞不是已经卸任了吗？他现在难道没在哪个乡下退休养老？”
托尼摇了摇头：“弗瑞找到了我的办公室里，告诉了我一些惊人的消息......一些让我这两天都没法合眼睡觉的消息。他告诉了我斯克鲁尔人一种能变形拟态成任何人的种族的存在，还告诉了我这个种族已经渗进了地球的方方面面。”
三个复仇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阵之后，罗德才哈哈大笑。
“好吧，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你确实唬住我了。”罗德笑道，“这个故事是挺不错的，效果很好。我和佩珀之前还在担心，你当了那么久的局长是不是连俏皮话怎么说都给忘了呢......”
幻视拍了下罗德的肩膀：“我相信斯塔克先生并没有在开玩笑。”
托尼面无表情：“这是真的。”
罗德收敛起了笑容，眯起了眼睛：“老兄，你确定你精神状态正常吗？”
“前所未有地确信。”托尼冷冷说道，“而且我相信有很大的概率复仇者也已经被渗透了。我相信复仇者内部同样被安插了斯克鲁尔间谍就在我们这四个人之中。”
第四百八十章 对阵
“你是说，我们这些复仇者，”罗德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就在我们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是外星人间谍？”
“我可没说过只有一个。”托尼淡淡说道。
“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指控。”罗德皱起眉，说道，“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百分之一百地清楚。”托尼语气确凿地说道，“这是我仔细想过的。尼克弗瑞警告了我复仇者内部也有问题，他一般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如果说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组织都已经被渗透，那么复仇者也没有理由例外。”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还忽略了一种可能性。”班纳说，“也许给你消息的尼克弗瑞本人就是个斯克鲁尔人。也许他就是希望看到我们内部互相猜疑。想想看，托尼，仅仅为了他一句话......就因为尼克弗瑞告诉你复仇者内部有问题，我们就必须这么刀刃相向吗？”
“这不是问题所在，布鲁斯。”托尼半点也不肯退让，“我当然没有忽略这种可能性，我只相信眼见为实。我亲眼看到了一具斯克鲁尔尸体，布鲁斯。我同样亲眼看到了证据，大量无可辩驳、板上钉钉的证据。所以不管这是不是个阴谋，外星人在我们之间这件事本身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既然你来这里找我们，肯定已经有个解决方案了对吧？”罗德上校抱起了胳膊，“直接说吧，托尼，你的方案是什么？你想怎么做？”
托尼阴沉地看过了在场每个人一眼。
“复仇者的位置太过特殊，你们能接触到太多危险的东西，万一其中真的有人是斯克鲁尔间谍，后果将不堪设想。”托尼说道，“此时此刻，就在我们说话的同时，神奇先生里德理查兹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现在正在实验室里研究那具斯克鲁尔人的尸体，尝试找出这个种族变形拟态的秘密。在我们找到能揪出间谍的方法之前，我希望复仇者们能暂时待命不动，至少直到我们找到方法为止。”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离开这栋楼？就好像关在一个笼子里一样？”班纳耸肩，“这套方案我熟悉，谁让大家都喜欢对我这么干呢？”
“这不一样，班纳。”托尼说，“没人在针对浩克。但这件事事关重大......”
“那万一你们一直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呢？”班纳继续问，“万一你所说的那个方法，它根本不存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种族的变形能力注定无法被破解？”
托尼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抱歉托尼，我一直很想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如此。”罗德上校眉头紧锁，“但这一次没那么简单。一支连基本信任都做不到的队伍根本就无法运作......”
“所以我才说我们要暂时取消复仇者的活动。”托尼不耐烦地说着，声音有些焦虑，“拜托，罗德，在所有人中我以为你最应该明白的。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前线上冲锋陷阵的战士了......已经不仅仅是这样了。现在我必须考虑得更多，我必须顾全大局。你以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好受吗？不然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在竭尽所能......”
他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完。
一团巨大的黑影像一只大鸟一样从高高的空中俯冲了下来。漆黑的巨影带着轰隆的爆响冲进了总部外侧的大厅，冲击波肆无忌惮地横扫，摧毁了大半座大厅、一路席卷到了几人所在的休息室。
天花板在一声沉闷的轰鸣中塌陷了，玻璃“哐啷”地一声碎裂成块，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冲击裹挟着暴风狂躁地卷了进来，猝不及防的几人被骤然吹开。
托尼的脑袋一瞬间被冲击震得昏沉不止。钢铁侠盔甲的头盔启动，迅速包裹了他的脑袋。托尼抬起头，左右搜寻着目标，低声说道：“贾维斯？什么情况？”
没有响应。极其诡异地，贾维斯没有出声回答托尼的问题。
从这个瞬间开始，托尼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极其地不对了，但他还远没有猜到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是些什么。
那是一艘飞船。它在撞进总部的瞬间便已支离破碎，但从残骸那风格怪异的外型上看起来，它有不小的几率是艘外星飞船。
装甲扫描没法穿透飞船的结构，托尼皱了下眉，扭头转向其他复仇者：“所有人都没事吧？”
“没事......算是吧。”罗德在幻视的帮助下搬开了身上的砖石爬起了身来，“我觉得我得下楼去穿套盔甲......”
“吼！！！”
变身成浩克的从一片激扬的灰尘里跳了出来，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显而易见也没有事。
“复仇者，提高戒备。”托尼不得不暂时放下了间谍问题，提高警惕看向了这艘坠落的飞船，“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了。”
船舱缓缓地降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飞船的内部......
然后他们看到了......他们自己。
钢铁侠、浩克、幻视还有战争机器，走出飞船的恰好就是他们四个也正是经历过内战之后，除了雷神托尔之外仅剩的四个复仇者。
“终于......”飞船里的幻视走了出来，“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们最终找到了回来的路。”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得校准一下，”那个钢铁侠说道，“毕竟这玩意儿是艘斯克鲁尔飞船，我之前也从来没开过。我得确认一下我们是不是成功飞回到地球来了......”
“也许那没有必要了，钢铁侠。”那个幻视打断了他，指了指房间里正一脸懵逼、环绕着他们的四个复仇者。他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抵达地球了......而且确实准确地落在了复仇者总部。”
托尼斯塔克原本就在房间里的那个沉声道：“复仇者，做好准备......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客人，让他们知道敢山寨我们是什么代价。”
“有趣，”托尼斯塔克从飞船上下来的那个用一模一样的语调和声音说道，“我刚刚正打算说相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