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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宁无咎     霹雳咱家不差钱txt下载     霹雳咱家不差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琉璃仙境内,缎君衡携子造访,本有目的而来,故也就奔了主题。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魔皇质辛在修罗鬼阙,缎先生可直接去寻;水夫人,劣者倒是听说过,她们夫妻曾参与皇极七星宫的建造。后来,红潮灭,罪墙毁,水夫人也不见了踪迹。黑色十九要寻母的话,倒是有一法。善恶归源的天之佛应可以找到线索。”素还真对于最后一句只是猜测,家仇当前,忍辱负重,不是一夕能解。

    自忘世麒麟忌霞殇被鬼觉神知寻过麻烦后,妖异了的逸宗创主便不见了踪影。等好友回来后,自己还得去看看受伤了的忌霞殇。

    缎君衡对于天之佛的了解比素还真多:“多谢素贤人告知,看来缎某还需往善恶归源走一遭。十九,与为父同行吧。”

    黑色十九嗯了一声,与缎君衡告辞离开。

    在下山路上,月藏锋与缎君衡浅谈了几句。

    “先生与灵狩相谈得如何?”素还真明了缎君衡因私事上了苦境,对于中阴界的动向,自然也会告知月藏锋。

    “接灵儿来的人共有三路。王族、后族和忠臣。”月藏锋说出此话,是希望素还真做好“迎人”的准备。

    “哈,劣者已知了。先生成为灵儿之师后,以后的日子怕也不闲。”素还真砸吧了一下嘴,没好友的巧手,一口好茶都没有。

    山下,屈世途拱手送别车夫,提着大包小包上翠环山:“素还真啊,来接人。”

    “啧,说念好友,好友到。”

    素还真与月藏锋略施一礼,飞下山。

    “念我茶吧。都拿去。”屈世途将手里的包袱扔过后,“本来要住一宿的,想想你五谷不勤,还是尽早回来。”

    素还真化了一众礼物,笑道:“劣者辟谷几日也不妨事。”

    “那不成。堂堂清香白莲为武林操劳,已是劳累,还在吃上短缺,我良心难安。对了,你要的药,我也讨到了。除了伍大夫给的外,你那旧邻也塞了不少。”屈世途娓娓道来,素还真内心涌起热流,“对了,素还真啊,伍大夫说你到过南山,那里如何?”

    “世外桃源之地。”素还真在南山匆匆一瞥,也见识了不少,“伍大夫她们并不参与南山的管理。事实上,整个南山都是伍大夫一个人所有,南山庄户都是租赁田地。租期百年,租金帮忙看管下各大农园。产业所得若是高,还有奖金可领。”

    “那不是白得的?田地收获分文不取,有闲了就去做帮工,还有钱财可赚。”屈世途对南山的作物有了新认识,认为产业所得的钱财很多。

    “好友,对于苦境人来说,地要留子孙后代,保障家业传承。很多庄户陆陆续续离开南山,在苦境置业。”素还真浅叹了口气,在乱世做高人的佃户,也比在战乱地被战争摧残好,“伍大夫有意为之。”

    屈世途不解:“为何?”

    “筑势吧。”素还真如此猜测。

    伍文画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对身边的儿子道:“可能有人在念叨我。”

    “母亲,谎话不可易言之。凤儿,下去取件披风来。”疏楼龙宿轻皱了下眉头。

    穆仙凤施礼下去后,伍文画谈道:“客人送走了,黝儿也陪着武君他们回南山了。这日子突然就清净下来,有点不习惯。”

    “母亲,汝若念南山,孩儿可相送。”疏楼龙宿铺纸调墨。

    “南山太寂静,没什么可聊的人。”

    一枝桃花开到了亭子檐下,伍文画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朵红蕊。

    “母亲又何必放任庄民外流?”疏楼龙宿一开始以为伍文画是为了在苦境建立据点。

    伍文画吹落手指上的水珠,昨晚下了的小雨,还有晶亮的珠儿在枝上窜流:“你母亲可没有做女皇的打算。那么多人自己选择了离开,是好是歹看命运。”

    “母亲的大方令孩儿叹为观止。灵术、文武艺,母亲不可惜?”疏楼龙宿并没有立刻停笔。

    “咻咻,你真是我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些人大半不都被你弄走了。他们走之前,我可与他们说了,你是你,我是我。没想到,他们还巴巴地跑去让你摆。”

    伍文画从穆仙凤手里拿过披风,围了,“还好凤儿没近墨者黑。”

    穆仙凤抿嘴一笑:“太夫人,主人就是想逗逗你。”

    “恶趣味。”伍文画识海平静后,也有了说笑的心思,“看来是小剑毛离开太久,让你没法逞嘴上功夫。听说小和尚在武林上出现了?”

    “因佛门事,大师从不解岩出关了。”疏楼龙宿正作序,春宴佳作不少,学子结集。

    伍文画也不再打扰,拉了穆仙凤往内室而去。

    海海角背负着父亲急急而奔。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到神花郡了。

    多九望再次见到绮罗生后,高兴得很,极力邀请他们同修三人回神花郡。一留衣惦记着多九望口袋里的酒水,跟着后面去做客。意琦行和绮罗生有事待办,在岔路上告辞离开。

    多天涯闷闷不乐地回了闺房,缉姐姐回江湖找人了,君姐姐归了家。等爹亲松懈了,自己就出去玩。

    浴血一身的海海角倒在神花郡大路上,被花君子等人搀扶了回来。

    多九望得知后,怒火积胸,见到亲家筋脉齐断,海海角重伤,咬牙切齿,喷目怒珠。

    一留衣也没了喝酒的兴致,检查后说道:“此人对海公的武功路数相当熟悉,有专门的克制方法。但凶手料想不到的是,海公子与吾等一处,勤学好问,剑艺提升不少。伍大夫所赠药物,神!药力提升三倍内元,只落个筋脉俱断,吾亦想一试了。”

    一旁的花君子无语万分,这位高帽大侠,你羡慕别的不行,居然羡慕受伤,还是筋脉断裂,你是武者吗!

    多九望回过神,从怀里取出一玉兰白瓶,倒出两粒续骨丹,给亲家父子服下。

    “等他们外伤好,就再送好友去找伍大夫医治。这次,吾倒想是哪个不眨眼的外在多九望头上动土?”

    神花郡既能称郡,必也是一个极有根底的组织。在郡公一声令下,整个神花郡都行动起来了。

    多天涯被告知海海角受伤后,红了眼睛,冲进多九望的书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多九望拍拍多天涯的肩便出去了,留下泪眼婆娑的女儿守着海海角。m.www.uu234.net

    绮罗生收到多九望的信时,正在妖绘天华处做客。

    “说吧,神部那个偏见鬼老头又在作什么妖?”

    妖绘天华的言语风格,绮罗生已习惯:“好友,郡公言灵花缘主父子被莳花克制之法所伤,好在命大,已脱离危险。”

    妖绘天华皱眉:“他怀疑是我们八部人所为。呵,这也像他的作风。哼,想当初好端端的奇花八部今天被弄成这个鬼样。心性狭隘,做了头把交椅,被盯上也是活该。”

    绮罗生收好信,担忧道:“只怕此人是奔八部而来,不只为寻灵部。”

    妖绘天华闻言一滞,悠长道:“也罢,时也、命也,只要情蛮花能成,妖绘天华死而无怨。”

    “好友,你这样洒脱,反而令绮罗生更忧愁。凶手有备而来,我等不得不妨。”

    妖绘天华双眼白多黑少,看人时泛着妖异的光芒。此刻这两束光聚焦到对面俊美男子的双眸中:“你就不担心我就是那个凶手?”

    “你若是,坐在我面前的又是何人呢?从宴会回来,我就赴你之约。”绮罗生相信自己的眼光。

    “哈,说不定我是同谋呢?”妖绘天华天也聊够了,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自便吧。我死了,就喂了我心爱的花。放心,你命长,不会步我后尘。”

    最后一句话,妖绘天华是嘱托,也是祝愿。

    君子之交淡如水。同是爱花人,何把花期愿?人生有花开,也会有花落。绮罗生明了,正因明了才有种淡淡的怅然。他悠悠地叹息一声:“风起时,浪打岸,人往雪脯寻。”

    桃花树下,伍文画往小溪边倒着一坛雪脯酒。酒入溪水,引得小鱼小虾齐游而食:“小绮罗怎就好这种酒?赠给我的酒只能喂鱼虾。等鱼虾都大了,我再吃,也相当于受了他的礼。”

    “太夫人,还有五坛做甚处理?”穆仙凤询问。

    “给小剑毛、小万劫各留一坛,其余三坛送到南山,让黝儿处理。”伍文画伸伸腰腿,“这么多天没练剑了,我去林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穆仙凤应了一声,收起满篮的槐花、香椿往院里走。

    桃花林里,伍文画以桃枝为剑,倏而卷起层层桃花浪,忽而又散作满天红雨。

    穆仙凤提篮经过花园时,正休憩的疏楼龙宿瞅到篮子里的物什,说道:“这些贱物也就母亲肯尝。还有穷酸的剑子也好这一口。”

    “主人,大师也喜欢吃。”穆仙凤特意咬重大师两字。真是,这话被太夫人听到,主人又要被念一通忆苦思甜。泡在蜜罐长大的主人是万万不能体会童年时无饭可食的痛苦的。

    疏楼龙宿悠哉地吸了一口烟,挥挥手让穆仙凤退下。

    默言歆想起小时候上树攀折香椿芽的乐趣,开口道:“香椿是一道美味的佳肴。”

    疏楼龙宿轻吐出一口烟气:“哈,难得汝表露喜爱之意。”

    默言歆微微垂眉:“让龙首见笑。太夫人小时吃过不少苦,摘了这么多。”

    疏楼龙宿斜瘫在软绵绵的躺椅上,望着天边飘散的白云:“母亲小时并未在吃上短缺。今日采芽为寻春,无聊而已。”

    “是嘛,大爷瘫、水烟枪,儿子啊,吾教你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的?”

    全身染了桃花香的伍文画收剑回屋,心血来潮从花园过,看到疏楼龙宿在吸水烟,火气上来了。

    默言歆匆匆与她打过招呼,与龙首致意后赶紧抱剑离开。

    疏楼龙宿慢悠悠坐起来,吐了最后一口水烟,收了烟枪:“母亲,消消气吧。汝年纪不小,受气伤身。身体抱恙,孩儿不得不在跟前伺候,汝看到岂不更气?”

    “疏楼龙宿,你个小崽子。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抽你!”伍文画手里的桃枝颤了两颤,这孩子咋那么不会在嘴上让步。

    疏楼龙宿拿出珠扇,遮了左侧颜:“母亲,汝声音洪亮,气贯长虹,孩儿放心不少。”

    伍文画的气消了不少,小崽子还是挺关心自己的:“麦以为这样,为娘就不计较你抽烟了。龙家人好的不教,偏偏让你学会抽烟。”

    疏楼龙宿轻摇珠扇,展颜道:“至少孩儿并不好酒。”

    “那是随我。”伍文画将桃枝换了一只手。

    “是。孩儿的优点皆从母亲身上习得。”疏楼龙宿点头,冠上垂下的珠串轻轻跳了一下。

    伍文画心满意足:“少抽烟。我去做饭给你吃。”

    “母亲,慢走。”疏楼龙宿踱步到石桌前,“老人家靠哄,诚不欺吾。”

    穆仙凤缩在一旁,不敢言语。主人又惹太夫人了,香椿春卷、香椿千层饼、香椿蛋饺、香椿煎蛋、香椿虾仁、香椿鱼、香椿肉丸、香椿拌豆腐……

    “素还真,香椿冒芽了,今儿主食就吃香椿拌面。”屈世途最近忙着装修,有几日没到集市采购了。

    素还真坐下道:“无妨。好友做饭已是辛苦,劣者万分感谢。”

    “月藏锋先生在那里,我也放心不少。素还真,如果事情棘手,就多找人帮忙。”屈世途递上筷子,“过得几日,我再来琉璃仙境。”

    “可。好友,我已发信给秦假仙。”素还真拿起筷子吃起了还算安稳的饭。

    屈世途也不再说话,江湖上风波从没断过。能吃上一顿好饭,于素还真来说实不易。

    果不然,才放下碗,喝了两口茶,秦假仙找来了。

    等人一走,屈世途忙完活计,关了门,从后山下去了。

    质辛双眉紧皱:“你应呆在中阴界。”

    缎君衡进了修罗鬼阙后,寻了一屋就住下:“臭小子,我若是不来,你就要弑亲咯。”

    质辛扭过头:“本皇只有你与十九了。”

    “既然知了,何苦上苦境?质辛啊,这塘太深,水太荤,你也不会游泳,溺毙了,我上哪找这么可爱贴心的儿子去?”缎君衡老怀欣慰,臭小子还算有人味。

    质辛绺了胸前的一缕长发:“本皇只想看他的下场。十九呢?”

    “好,老父就陪你这一遭。十九与你同样陷入亲情迷局。他寻水嫣柔去了。已告知他我在这里。”缎君衡心里担忧,父子三人都是亲情缘薄之人,无血缘关系共聚一处,已是天赐之幸。再聚首,父子三人又面临考验,也不知能侥幸度过劫难否?

第一百二十三章

    湖面上,浪翻涌。m.www.uu234.net

    窗外,残桃凄凄惨惨,随大风往西吹。

    伍文画站在房内望着琉璃窗外枝叶满天飞,双目里满是凝重。

    “主人,今日的风好大。”穆仙凤将罩子拿来,让珠光生辉满室。

    疏楼龙宿翻着一本旧书。书是从阁子里取出,是本棋谱:“凤儿,去看看母亲过来没?”

    “是。”穆仙凤收好罩子,从门廊里穿,避开风口。

    长长的廊道,两侧窗户都已阖上。穆仙凤边往前走,边取下灯罩,点燃鲸油,再盖上琉璃盏子。

    “让咻咻全换上琉璃镜,偏不听。非得追求那十里灯火的浪漫。呵,文儒!”伍文画从黑暗里迈出,对正点灯的穆仙凤说。

    “自宫灯帏在战火里被毁后,主人就建造了这条长廊。我想,宫灯帏见证了主人年轻过往,还是留念的吧。”穆仙凤边说边点灯。

    “咻咻不是那种怀旧的人。修长廊不愿打伞的目的更多。宫灯帏,绵延百里的火龙,是夜幕里的星空。可这凡间景象再美,也比不上夜空里那条璀璨的星河。那时,他年轻气盛,攀不到星辰,只能造景。”

    伍文画还有点没说,那时的疏楼龙宿正鲜衣怒马,心高气傲时,听了自己对星空的描述,误以为母亲终一日会离他而去。一晃这么多年,他的眉宇已不再有少年的稚嫩,青年时的朝气,唯一不变的也许是眉间的锋锐、刻在魂里的自由。

    熟悉的气息飘入,疏楼龙宿从书里抬起头:“母亲,三分春色风大,汝还是麦出去了。”

    伍文画莲步飘移,坐到厅中软椅上:“咻咻,风起非天时,乃人为。”

    跟在后头进来的穆仙凤不解问道:“太夫人,谁有如此能为让乾坤变色?”

    “自然是阴谋者。要说凭一己之力颠覆时序,非易事。如料想没错的话,是借助了外物。能布局至此,此人所图非小。你与歆儿呆在三分春色,只观到风起,其实时序术法施展,必然会形成冲击波,荡漾时序。不知这是回到过去,还是推移向前。总之,对我等没什么影响。”伍文画颇高兴地对穆仙凤说道。

    疏楼龙宿笑道:“母亲,时序冲击对苦境会带来怎样的影响犹未可知,汝”

    “明白啊,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影响,改变越多,如对苍生太过,自有孽力反噬,阴谋者不想灰飞烟灭的话,不会做到此种程度。以前,我总担心南山被苦境寰宇所排斥,这回时序风波对南山有益,让这两者时间规则融合了一丝。触碰到苦境寰宇规则后,南山意识就会醒过来,自行推演。”伍文画从穆仙凤手中接过茶盏,“多少年了,今儿个才能完全放下南山。它跟着我飘荡偌久,委实不容易。”

    “母亲,南山事了。汝何时归?”疏楼龙宿轻放下书,起身踱步问道。

    伍文画抬首望了他一眼:“不回。还没认识几个人,也没逛多少地方。真担心你娘的话,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疏楼龙宿坐到伍文画旁边的椅子上道:“母亲,现在出门可没那么方便。要知了吾与上官信韬已无关系。”

    伍文画给了个大白眼:“懒儿子,为娘已想到好主意了。去看看到底是哪个闲得发慌的人在调拨时序。说不定又能发现好玩的地方。”

    自时空静止那刻起,有一位身负幼儿干尸的异人在武林上行走。

    多九望眯缝着一双锐目:“先生,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去三分春色做客?”

    “啧,才半个月未到,你就不记得了。你也没老到这种田地。”一留衣闷了一口酒。

    “如果我说忘记了你到神花郡的日期呢?如今亲家身受重创还在府上居住,但我明明记得与他从三分春色出来后已分道扬镳。”

    多九望说得很认真,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一留衣也严肃起来:“我也不知自己怎到了你府上,但感觉你很熟悉,还以为断片儿了。”

    “看来有人纂改了我们的记忆。树欲静而风不止。”多九望心下惴惴,安排的诸事全前功尽弃,凶手的线索沉了大海。

    一留衣决定提笔给同修写信,告知他们自己丧失了部分记忆的事。

    玉阳江上起烟岚,画舫划水见远山。

    “你动真气了?”绮罗生随船晃晃悠悠,对踏水而来的好友说道。

    意琦行提着酒坛,坐到船上另一侧:“是,惩罚了一恶徒。一留衣的信批令我担心,故来看看。”

    绮罗生温柔笑语:“能让大剑宿挂记,绮罗生人生有幸。”

    意琦行微皱了下眉头,端肃道:“你可称我意琦行。”

    “是、是,雪脯酒带来了就饮。一留衣说的事嘛,确实问题,武林上中招的人不少。”绮罗生从船上捞起酒坛,拍开泥封,大饮一口后扔给意琦行。

    “我的记忆停留在三分春色。如是料想未差,做客的几人皆是同样。”意琦行灌下酒水。

    绮罗生转过头看着他:“你想再走一趟三分春色,解开一些记忆。”

    “你不想?”意琦行担心同修,也担心无记忆下,有心人颠倒黑白,行宵小之径,祸害正道和苍生。

    绮罗生微微叹口气:“虽然不知道洗了怎样的记忆,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一起走吧。”

    疏楼龙宿躺在甲板座椅上望水云一色:“吾想不透为何坐在此。”

    穆仙凤取茗煮茶,笑语盈盈:“那是主人担心太夫人。”

    “嗯,凤儿说得对。吾儿心内有母亲,来,乖儿子,这是为娘做的莲花糕。”能出游,尤其是有人相陪,伍文画的心情很美丽,因此做了一堆汤点,端了上来,“这还有荷花酥、莲子羹。等会儿,母亲再用荷叶给你做菜。麦担心我用普通食材,这次全用玉清池里的荷叶尖尖。”

    疏楼龙宿接过莲子羹,坐到桌旁:“母亲,去看看火吧。”

    伍文画本打算盯着儿子用完,经提醒想到灶上还熬了荷叶粥,便急急忙忙下去了。

    “主人,太夫人一片母子心,汝还是吃完了好。”穆仙凤瞟了一眼桌上的几样小食。

    “凤儿,汝应知了等会儿在餐桌上,母亲还会敦促。那时,汝可在位。”

    疏楼龙宿的言下之意,穆仙凤自然听懂了。腹黑的主人,天天与太夫人斗智斗勇,玩得不亦乐乎,自己还是少说话吧。要是剑子先生在,主人就有对手可磨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过了两日,疏楼龙宿掏出书信,对伍文画道:“母亲,有人在找汝。m.www.uu234.net回三分春色吧。”

    “谁寻我?知道他是谁,咱们走水路去他家。”伍文画仿若未听到儿子的建议。

    被主人扫了一眼的穆仙凤、默言歆两人,明了是自己出头了,对视一眼后,默言歆率先开口道:“太夫人,来拜访的人客较多,恐无法一一拜访到位。”

    “是的呢,最近江湖风波大,来找太夫人帮忙的人应该也多。太夫人医术已传了出去,上门求医的肯定很多。”穆仙凤在一边帮腔,“出来这么多天,风景也看了不少,买的特产也要寄回南山。习烟儿说不定要回来了。”

    伍文画在众人的劝告下,不得不返回。都没看到江湖人斗狠,太没意思了。

    刚刚到达三分春色,缎君衡独自来拜访。

    疏楼龙宿在厅内接见了他。两人初次会面,免不了互相打量。

    “今日缎某冒昧前来,有幸得见儒门龙首,打扰了。”缎君衡手执水晶骷髅杯,作揖道。

    疏楼龙宿珠扇轻摇,亦回礼道:“久闻中阴界灵狩大名,幸会。”

    “你俩酸不酸?文绉绉一堆,听了打瞌睡。”伍文画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缎君衡,坐吧。凤儿,上好茶。”

    “哎!”穆仙凤万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母亲、客人落座,疏楼龙宿坐下后笑道:“母亲,孩儿忝为儒门龙首”

    “知了,以礼相待。汝说过很多次了。不过儿子,这是我的客人,你呀,就呆在一边。”伍文画伸出手指过了俩人中间桌子轻点了疏楼龙宿的眉心。

    疏楼龙宿温和一笑,静等茶上桌。

    等母子俩说笑完毕,缎君衡才言道:“今日前来,是想知了苦境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众人记忆有缺?”

    伍文画睁大眼睛:“你应该没事才对。没有**的你,时序作用不到你身上。”

    “看来缎某来对了。大夫知道得应不少。”缎君衡知道伍文画个性,所以上来后开门见山居多。如果与疏楼龙宿聊,扯半天都聊不到点子上。

    穆仙凤端着茶水进入,先为客人分茶,再与伍文画、疏楼龙宿斟茶。待事毕,静悄悄站到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伍文画短叹了口气:“实际上,我知了的并不多。游历回来,发现自时空静止后,百姓有忘却一段时间的记忆。公开亭上,楼至韦驮的罪恶罄竹难书。是何人所为,咱看台面上活跃的就知是哪一路人马。楼至韦驮的天之佛是天佛原乡所赠与。自天之厉伏诛后,天之佛就打算退隐善恶归源,陈年旧事也不用再提。但这次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除了让楼至韦驮身败名裂,还有一个就是引出天佛原乡。我在一旁看戏都心惊胆战,阴谋者心机太深沉。”

    默默在一旁喝茶的疏楼龙宿闻言微微一笑,自己母亲胆大包天,还想参与进去呢。

    缎君衡一脸冷肃:“质辛、十九都被牵连。缎某的两子都是收养。质辛是当年天之佛带来的一子,也是他所出。第一次佛厉大战,天之佛为厉元所侵袭,诞下质辛。为避人耳目,天之佛将质辛送到中阴界。先王以红潮之灾换取收养质辛、封印天之厉。十九是红潮下救回的婴儿。他之父母曾为厉族设计皇极七行宫。后来,十九之母水嫣柔的亲人族人被困忏罪之墙内,与天之佛有大仇。如今天之佛被挂公开亭,质辛身世爆发在即。十九亦被有心人用生母消息钓走。缎某不得不来此找好友帮忙。”

    奇诡的背后真相,令伍文画有点呆滞,消化后才幽幽道了:“意思就是说你的两个养子的亲生父母是互为仇家。唉~可怜!这样吊诡的事都能遇到。说吧,汝要吾如何助你?”

    缎君衡略施礼道:“十九的特殊体质,大夫想必明了。缎某希望在十九遭遇不测时能施援手。质辛这边,缎某和他尚能应付。”

    “原来是借用医术,可以。唉~要是开口说借助武力,就更好了。”伍文画可惜地叹道。

    缎君衡瞟了一眼疏楼龙宿,抿嘴饮茶。如果缎某胆敢这么襄请,明儿个疏楼龙宿就能算计缎某。

    “母亲,灵狩修为不差。魔皇纵横武林多年,身手也有,相信他们能应付。”疏楼龙宿对缎君衡还算认可。如果不来找母亲帮忙就更好了。

    缎君衡饮了茶,再续谈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伍文画心里痒痒,八卦地感叹:“苦境人千奇百怪,修佛到一定境界就没有男女之分,但能生崽。咻咻,你说楼至韦驮没入佛门前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疏楼龙宿轻遮下巴,嘴角微弯:“母亲,汝心中不是有答案吗?”

    说完,便踱步去了书房。见门前的默言歆已经跟上,穆仙凤便收起了茶具。

    “凤儿,你说咻咻是不是如夏天吃了颗清凉丸,心里爽翻了?”伍文画喝了一口茶道。

    穆仙凤将空杯收到一处:“凤儿不是很明白。”

    “丫头,你想啊。我儿子是儒门大佬,今天知了佛门大佬的‘风流韵事’,作为对头是不是心里爽歪歪!如果我儿子再不厚道一点,让儒门学子再写个文章,广为传播,那佛门脸是不是啪啪!”伍文画越想越流畅。

    穆仙凤额头冷汗直流,还好主人不在:“太夫人,主人若是这样做了,大师会‘杀生斩业’的。”

    “不会吧?小和尚是护众生。对于三教之竞争,只要不妨碍到苍生,他就不管的吧。再说了,今儿儒门写佛门,他日佛门宣讲斥道门,道门怒怼儒门。反正这么多年,儒道佛三教各自把柄多多,老大莫说老二。”伍文画觉得无聊的日子终于有了打发时间,站起身,边说边往书房去,“我决定多搜集搜集三教黑历史,编写一本黑历史大全,自己乐呵乐呵。想想就带劲。”

    穆仙凤望着伍文画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主人呢?话说主人曾为邪兵卫,大开杀戒,这也是儒门黑历史,要是被太夫人知了,主人还能享受清闲不?还有主人与剑子先生、大师交手负伤?

    越往下想,穆仙凤越不能平静。她快速地收了茶具,寻疏楼龙宿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伍文画写下思路,记下提纲,顺带将楼至韦驮生子一事做了记载。m.www.uu234.net

    刚写完,便听到敲门声。收了笔记,伍文画开口道:“进来。”

    推开房门后,疏楼龙宿扫了一眼黄梨书案:“母亲,意琦行与绮罗生同来拜访。”

    “我知了。咦~咻咻,你咋不招待了?”伍文画将桌上散落的儒门年历放进书架上。

    “哈,母亲的贵客,孩儿不敢逾越。”

    疏楼龙宿手里换了玉如意,伍文画瞟一眼后说道:“咻咻,你的记性用不着那么好。这如意又是从黝儿手里抢过来的?”

    “母亲书阁里的东西自然是能者得。义弟技不如吾,怎称抢。”疏楼龙宿与非常君同入书阁时皆看中了这九龙玉如意,两人互博后,玉如意落入疏楼龙宿手。

    “哈,随你们。阁子里的东西凭缘分吧。”伍文画出得门,往前厅走去。

    路上,穿过花径。鸟语花香,春风习习。

    “这院子里翻新后,第一次来。咻咻,江湖上的事与我说说。”伍文画边走边嘱咐儿子,“绮罗生和意琦行肯定也是为时空静止而来。我猜他们的记忆里都有我,确切的说应是都有我在的场景,他们都没有忘却。到了此时,才发现我的bug大。”

    “那是何物?”疏楼龙宿听到新词问道。

    “噫~你读书的那家书院以前不是有个洋博士吗?”伍文画好像记忆里听谁提到过。

    疏楼龙宿恍然笑道:“哈,吾出许久后,央森才入学海无涯。孩儿并无与他有接触。”

    “是嘛!那你这门外语学得不是特别好。那个词无关紧要。咻咻,给小和尚去信,让他来做客,怪想他的。”

    伍文画想起一面之缘的楼至韦驮,“善恶归源里的水和尚难过了。龠胜明峦自避世后,那个地什么的也负伤,听说他与楼至韦驮是哥俩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来。黝儿说我曾救过他的命,但完全没印象。素还真也不在琉璃仙境,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屈世途拿了灵茶就没影了,是个跑跑。”

    听到后面,疏楼龙宿无奈一笑:“母亲,屈世途应是另有安排。”

    “你咋知道的?咻咻啊,素还真身边都是人精,没那么简单。你不要被骗”突然,伍文画转过头,惊奇地道,“哇,儿子,你也是人精中的人精,除了小剑毛能坑到你,小和尚能耿直到你。唉~作母亲的滤镜厚到没边,看儿子就是傻白甜。”

    好吧,疏楼龙宿不接话了。自个儿母亲说话不着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重要的是揶揄的语气表示母亲又想看儿子的戏。

    远远地,伍文画便看到一身雪白的清贵公子在花红柳绿中饮茶:“小绮罗,多日不见。”

    绮罗生眼眸含笑,瞥了一眼好友后,转过身招呼到:“伍大夫,别来无恙。”

    意琦行简单地见过礼,伍文画看着他说,纠结地说道:“那个,小剑宿~我还是看到你了的。就是吧,你表情太严肃。我猜你小时候肯定萌萌哒,长大后才这么冷冷哒。”

    绮罗生张开折扇,毫不顾忌地大笑。疏楼龙宿赶紧收了玉如意,取出珠扇挡住弯弯地嘴角。

    意琦行依旧面瘫,低沉道:“小时候事,我已不大记得。至于称呼,龙夫人还是请唤意琦行。”

    “哎哟~看来我要是不称你意琦行,你就一直叫我龙夫人。”伍文画莞尔一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好玩,也更可爱。”

    “咳、咳”,疏楼龙宿佯咳嗽两声,眉眼如清月。

    “哈哈”,绮罗生完全直不起腰,能看到“伟大的剑宿”脸变红,这趟来得值。

    伍文画摊摊手,搞不懂这俩孩子的笑点在哪里:“坐吧,麦站着说话。”

    意琦行恢复一脸肃穆,隐晦地瞪了好友一眼。

    绮罗生眉眼仍是弯弯,带笑道:“伍大夫,此次前来打扰,实是心有疑惑。”

    “我知了。不过,对于你们失忆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在我猜想中,有心人所借用的外物毁净后,大概你们才能将近期的记忆复原。”伍文画如实以告,“别人用外物,我倒是也可以用用外物。但不能覆盖整个苦境。”

    疏楼龙宿轻叹气道:“母亲,这事非汝能承担。”

    意琦行与绮罗生对视一眼。

    “你母亲是那种不顾性命就上的人?我的物件只是回溯,从时光里截取事件原貌放映给他们看看。谁需要就找你啊!儿子,卖人情去。”伍文画从兜里掏出一面古朴典雅的菱镜扔给疏楼龙宿,“用完了还我。”

    疏楼龙宿摩挲了下镜面,清凉如水,观镜背一人面蛇身的怪物,盘作一团,耸起人首。首上,双竖瞳睁如亮日,正待仔细看,伍文画手遮了儿子双眼道:“麦看这只老怪物的双眼。”

    “它是活的。”疏楼龙宿听出话意。

    伍文画点头道:“自那次时序失常,这家伙就醒过来了。你那父亲一直想招揽他。”

    绮罗生坐在疏楼龙宿身侧,余光瞟到凶神恶煞、赤皮的妖物后问道:“那它是何妖物?”

    “小娃儿,本神怎是那恶臭的妖!”镜上的人首蛇身怪物闷声如雷,响在耳边。

    “切!说妖是抬举你,苟延残喘、没了神位,混得真差。”伍文画毫不客气吐槽。

    “女娃子,不是人人如你好命。你这镜子忒小了。”烛龙昂首道。

    “行了。有你寄身的地方就很不错了。小心被天道发现烤了你。”伍文画打断他的话,“这家伙,你们不需要了解太多。只要知道他可破一切时间法就好。”

    虽然三人都有疑惑,但还是没有再问。待绮罗生看到与妖绘天华一幕后,脸色大变,急急告辞后,向留妖山城奔去。

    意琦行也紧跟而去。

    伍文画耸耸肩,对疏楼龙宿道:“这镜子就是上次那面在我识海里穿梭的东西,谁知道钻入了这个辣眼睛的。”

    “哼。如不是困居此地,吾定要”烛龙被一计雷电淹没了声音。

    伍文画开心地吹吹手指,收了雷电:“这还是我在战场上学来的。小样儿,不信点不死你。”

    “母亲,能告知孩儿汝什么时候上的战场?”疏楼龙宿收了镜子,似笑非笑道。

    伍文画眼神飘忽,望望天:“还不是就是那次与黝儿、小万劫出去。接了一个娃娃的雷电。那娃儿也不知还在不在?咻咻啊,你们这里的战争实在是多啊!”

    “母亲,汝也在这里。”疏楼龙宿不想看到伍文画这副疏离的面孔,一字一顿地强调,“母亲,孩儿先去联系大师。”

    “嗯,你去忙吧。”伍文画与儿子挥挥手。耶,终于转移了话题。自己演技又进步。唉~容易吗?当人精儿子的母亲,没心眼也历练出来心眼子。骗儿子,是没有负疚感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欺瞒自己没。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江湖上的风雨,伍文画只是听说。www.uu234.net而听说与经历总是两样不同的东西。

    听说楼至韦驮被围攻时突然失踪了;听说多九望将神部花典公布到了公开亭,让神花郡消失眼前,随后海非观亦紧随其后……

    手里翻看着从公开亭中抄录的神、灵两部花典,伍文画执杯饮了一口茶水:“嗯嗯,像那么回事儿了。倒悬、夹字、漏字间花……这些做笔记改稿子的方法是我小时候经常做的事。一本武功秘籍的修改,原著九成九,还有零点一的私货,保证让觊觎者蛋疼。”

    “咳、咳”,疏楼龙宿被伍文画的“豪言”呛了,“母亲,凤儿还在。”

    穆仙凤红了一下脸,低下头装作没听到。

    伍文画从书里抬头瞟到:“是让他们酸爽!哈哈,我可是将天宇里的花经、草经这些武学秘要修改后给到多九望他们的。我还特意建议掺杂一点到他们公开的武学秘籍里。”

    “太夫人不担心别人修炼你给的武学?”穆仙凤好奇道。

    “修炼好哇,刚好给我做实验。多九望和海非观两人是提醒过了的,至于他们自己练就不关我事了。”伍文画摸着下巴,“奇花八部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写的?目的何在?”

    疏楼龙宿边翻琴谱边调音:“母亲,大师来后,汝先招待。吾稍后去儒门天下。”

    伍文画放下书籍,眉欢眼笑:“小和尚真要来!”

    疏楼龙宿放下手里的物什,轻拿起手边的珠扇:“母亲,汝的表情令孩儿误认为巴不得让吾走。”

    “儿砸,汝很有自知之明。”伍文画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快去快回。凤儿留下与我打下手。”

    疏楼龙宿示意默言歆收了琴,轻摇着珠扇站起身说道:“回来后,母亲与吾留一道佛跳墙。小时吃过的那种。”

    伍文画很想追上儿子的脚步揍他一顿,这小子化光走得快:“什么都不做,尽想吃好的。为娘的上辈子欠臭小子的。”

    穆仙凤端着茶具跟在身后,抿嘴笑道:“那也是太夫人惯主人。”

    两人往厨房而行,边走边说。待食材准备妥当后,佛剑分说带来一身风雪。

    “呀,小和尚,久见了!”出得远门,伍文画看到佛剑分说开心地快步走近。

    佛剑分说施了一礼道:“久见,伯母别后无恙,佛者放心不已。”

    “来,来,先进来,洗漱一番吃点热腾腾饭菜。”佛剑分说风尘仆仆,伍文画料想他风餐雨宿,心疼地拉着他的臂膀进入。

    “咳、咳。”全身负伤,披头散发的佛者从佛剑分说背后走出来,“久见了,夫人。”

    伍文画辨认清后:“呀,大变活人哦~武林可是传言天之佛归西了。”

    “咳咳,天之佛确实见了佛祖。而今不过是残喘苟活的楼至韦驮。”自嘲一笑,佛者被佛剑分说扶着往里而行。

    伍文画关了远门,坠在后面道:“你这个水和尚,每次都这样狼狈。除魔除成这个惨样,你们也不会后悔。所以多余的话不说了。小和尚,对这熟悉,带上他好好洗漱,再上点药。我下去做几道疗伤的食膳。”

    佛剑分说带着楼至韦驮往前院而去。

    伍文画从药房取了药材回到了厨房,对正在忙活的穆仙凤道:“多加一个人的饭。”

    “是。”穆仙凤点头应道。

    一餐素斋后,楼至韦驮下去养伤。

    伍文画手上煮茶,嘴里念道:“小和尚,这次出门主要为何事?”

    “佛门里欲界窥伺,未来武林免不了腥风血雨。”佛剑分说回答道。

    “苦境多灾多难。以前封印的妖魔,也有机会出来浪。搞不明白当初为虾米不消灭?是能力不行?还是天道不允?或者是各有算计?”伍文画来到苦境后,很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模式。除恶务尽,是她所坚持的观点,没成想此方世界的正道人世并不是这样做的。就如同挤牙膏,魔者出一个人或组织,正道就出相对应的人马。今天杀一轮,明天战一场,就没见众人群殴的。

    而且为了所谓的武者尊严,严格死守一对一模式。这是反侵略战争吗?完全就是单机游戏啊!人族被割了一波又一波,也不是完全没原因的。

    好吧,这是伍文画所认识的正道,疏楼龙宿知了母亲是如此看待正道的话,脸上不知会做什么样的表情。

    佛剑分说亦不知对面谈话人的脑洞,对于伍文画的问题,很耿直地回答道:“伯母没入过武林,不知邪魔难缠,这是情有可原之事。苦境大地广褒,三教内部复杂,武林势力多种多样,非三言两语道得清说得明。”

    “好吧,勉强接受你说我没进过武林的事。小和尚,你看,伯母不知天下事,怎可能帮得上忙,要不你与咻咻说说,让我跟在你后面行动。”伍文画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佛者。

    佛剑分说额上冷汗冒出。

    “母亲,汝想都别想。疏楼龙宿绝不允许汝在武林行走。”

    从儒门天下赶回的疏楼龙宿跨进家门就听到了伍文画的要求,大步迈进居室后,寻了位置坐下:“大师也不会如此做的。”

    佛剑分说赶紧点点头,心里庆幸好友回来及时。

    伍文画转过头,怒目而视:“小子,说清楚,为虾米不让我去武林看看?”

    疏楼龙宿端了茶的手重新放下,叹口气道:“母亲,汝去过战场,当知残酷。武林中,别有用心者、布局机深者、口蜜腹剑者、舍一取九九者、心怀叵测者……种种人心难测,儒门龙首纵有机心,难敌四手。”

    伍文画垂下双肩,苦脸道:“汝真这么小瞧为娘?”

    “非小瞧!母亲,汝的医术可救世人,却救不下汝自己。能让光明磊落者上门求医,是吾做出的最大让步。江湖如何,是疏楼龙宿应承担的责任。吾只愿母亲逍遥自在、安度晚年。”

    疏楼龙宿停顿下,再言道:“麦忘了。还有一神紧盯着汝。”

    伍文画非不通情达理,只是有时候心里总难安。她的儿子看似写意悠然,实则辛苦奔忙。坐的位置高,看的风景广,承担的也就重。

第一百二十七章

    “罢了。www.uu234.netwww.uu234.net我不掺和就是。”伍文画终是斗不过儿子的,退后一步说道。

    佛剑分说微笑道:“伯母救下佛友已是帮忙。佛者之路只在脚下,与他人无关。”

    伍文画被佛剑分说的一笑所震惊:“小和尚,多笑下。人世间的风雨多,麦太重压到自己头上。有空学学咻咻,偷得浮生半日闲。小剑毛的冷笑话飙得别人冷嗖嗖,他自个儿玩得开心。就你不是打禅就是斩业,都与佛祖有关。”

    “佛者乐在其中。”佛剑分说心里感念好意,开口解释。

    伍文画一噎,迅速回道:“不是,小和尚,那也要你家佛祖乐意时时刻刻见你啊!你想啊,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天天在佛祖面前晃。是个人都会烦的。”

    “佛祖不是人。”佛剑分说貌似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念了声阿弥陀佛。

    “是啦,是啦,佛祖不是人。既然天天在佛祖面前刷脸,都不厌烦你,说明佛祖心胸还是很宽广的。小和尚说句佛祖不是人,肯定不会怪罪的。”

    伍文画的话说得很绕,佛剑分说明白她在宽慰自己:“伯母,茶足饭饱,佛者要西行了。好友,下回见面时再聊。”

    “请。”疏楼龙宿站起来送他离开。

    伍文画从穆仙凤手里拿过布包:“这里面是干粮、衣物和药,都带上。”

    佛者迎落日而行,身影渐渐消失在余晖中。

    伍文画惆怅地垂下头,闷闷不乐道:“相处的时间短暂,还没好好说几句就走了。”

    “母亲,还有吾陪着汝。”疏楼龙宿把肩将伍文画推进门内,“母亲,汝好像瘦了。”

    “有吗?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干瘦了?”伍文画拍拍脸颊,抓起胸前的头发,还是与以前一样。

    “许是上次受伤还没将养好。等义弟回来,让他多做点补品给汝。”疏楼龙宿认为将习烟儿接回来便好,至于非常君还是呆南山。

    “哈啾!”非常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慕少艾嫌弃地道:“麦将老人家的茶给污染了。”

    “一杯茶,至于嘛!”非常君眼里有丝尴尬闪过。

    “至于,很至于,相当至于。从你母亲手里讨点茶出来可是千难万难。这次好不容易你母亲大方一次,老人家截了点胡。泡一次就少一次。”慕少艾日子闲后,喝茶成了正道,捣药有阿九,煮饭有羽仔,日子不要太舒服。

    靖沧浪闻闻茶香,叹道:“这茶这水都好。茶是明前烘青,水是雪山灵泉。饮之神魂摇曳,武脉流转。住了多日,一身伤痕已复原泰半,未尝没有山山水水的原因。”

    “哈,你们说得再好。我那义兄也不肯多住。说什么是义母的地盘,住了不得劲儿。”非常君闷了一口水,“我看是矫情。”

    “这话也就你说得。老人家可不接。”慕少艾哈哈一笑,“沧浪老弟更不敢言。”

    “哈,还是药师懂我。若是接了,靖沧浪就有妄议学长之嫌。在我看来,人觉先生与学长感情甚密。”

    靖沧浪后面的一句话令非常君呛了一口茶。

    慕少艾坏笑道:“非常君,你要是否认了这句话,老人家立马书信一封给你母亲。”

    非常君一手拍胸一手指着慕少艾,牙气气地道:“你就怼我吧。为了一杯茶,至于成这样。”

    慕少艾点燃水烟,呵呵一笑,表示承认。这作乐的模样令非常君气狠狠地灌下一杯茶,既然这么心痛,多喝点。

    楼至韦驮外伤已愈,内伤沉重,虽有良药但也不是短时间内完全康复。

    疏楼龙宿执棋道:“天佛原乡已出世。汝当真放得下?”

    “佛者之途从不局限一地。因果相结,天意如此。”楼至韦驮已然死过一回,这一次从台面转入底下,未尝不好。

    “汝下这,出人意料,但仍在吾眼下。”疏楼龙宿推棋。

    楼至韦驮不再答话,细思下一步。

    伍文画从药房出来,走到花园里。朝穆仙凤招招手:“陪我去买花。”

    “是,太夫人。”穆仙凤放下手里的茶具,跟着伍文画走了。

    三分春色五里外,有一个人口简单的小镇。

    “穆姑娘,又来买花。”阿丙接过钱,任穆仙凤随便选,“这位姑娘,新面孔,你好。”

    “你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年轻后生会做生意。伍文画点点头回应。

    穆仙凤挑起一束玫瑰:“武林上又有什么趣事吗?”

    “武林还不天天那样?据说出来个奇丑无比的干老头,叫血傀师。与天佛原乡的炬业烽昙走得甚近。”阿丙将小道消息告知。

    “你怎知他俩走得近的?”伍文画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每次血傀师一出现在炬业烽昙年前,佛乡审座就没了智商。这种表现俗称恋爱脑。”阿丙竖着两指做了个卖萌的动作。

    伍文画额上黑线密布,神特么恋爱脑,说得两个大男人在搅基一样。不过那俩是不是这种关系?自己从没在现实里遇到这种恋人关系,想知了是怎样相处的呢?三教黑历史又有新题材。

    心满意足的伍文画哼着歌抱着花回了房间。

    “龙夫人好像很高兴。”

    楼至韦驮在花园里活动筋骨,遇到了匆匆打过招呼的伍文画。

    穆仙凤与佛者施礼后退到了一旁。要是知道太夫人兴致勃勃记录了佛门包括大师的某些过往,说不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母亲对来客十分热情周到,大师无需拘谨。”疏楼龙宿口若悬珠,“大师,佛门事还有佛剑在,汝的担忧可去大半。汝之好友也归隐山林,听闻汝无事,他应欢喜至极。”

    “龙首,关于血傀师来历?”楼至韦驮仍心系江湖。

    “哈,吾不知也。他是凭空出现苦境,儒门与佛门同样没摸清他的跟脚。母亲倒是能探本溯源,奈何她不入武林,实帮不了忙。”

    穆仙凤低着头,整理桌上棋盘。主人的话至少有一分是虚的。

    伍文画摸摸鼻子,继续记录从小花匠那里听到的佛门逸事。佛门水和尚多,产艳史的频率都比儒门、道门高。再润色润色就可以交给自己名下书坊出了。里头的名号还是要虚拟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孝子,为父总是欠你们的。m.www.uu234.net”缎君衡搀扶着质辛到了三分春色。

    质辛左手抚腹,轻笑道:“现在想退货,晚了。”

    笑意未完,伤口牵动痛经,质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缎君衡责骂了一声“臭小子”叩响了朱门。

    一一剪枝、整枝,用清碧透亮的瓷瓶插上花朵,摆在书案上,伍文画退后两步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花,心情立马飞扬。

    穆仙凤敲门进入:“太夫人,这花透着一股隽永的禅意,是从何来的灵感?”

    “昨日观书,偶见一句‘磬敲金地响,僧唱梵天声。若说无心法,此光如有情’,因而今日买了一堆花草,有了这‘梵音流芳’。剩下的,你来去插了摆在厅里、房里。”

    伍文画将剩下的花抱起塞到穆仙凤手里:“要我帮忙吗?”

    穆仙凤摇摇头说道:“太夫人,缎先生来找你。他家公子受伤了。”

    “质辛还是十九?”伍文画往外疾步,向大厅而去。

    “质辛公子。”穆仙凤落后两步回道。

    伍文画摆摆手,与穆仙凤分开。

    大厅里,疏楼龙宿轻摇珠扇,凤眼垂眸,戏看两方人马,哈,怨不着母亲想著书,此情此景当真妙哉!

    缎君衡以手扶额,失策,若早知楼至韦驮在,说什么也不会将质辛带到这。

    质辛撇过头,催促缎君衡道:“你是要看戏到何时?麦让血迹污了人光锃锃的地板。”

    “呀,着虾米急,死不了。儒门龙首家大业大,地板脏了,再换一块就是。”

    疏楼龙宿本想说句客气话,谁知缎君衡此言一出,让他话到嘴边再落肚。

    “缎君衡,吾家儿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那逍遥居倒赔都不想要。”

    伍文画人未到,说笑先到:“哎哟,小质辛,这样狼狈不堪,少见哦!”

    质辛对伍文画的打趣不作回应,这女人惯会依仗辈分打趣后辈。自己从前得罪她,青眼数日,今天来求医,出言反击,还不知怎样“磋磨”自个儿。

    楼至韦驮终是不再沉默:“他之伤势与佛者拖不了关系,烦请龙夫人诊治。”

    缎君衡讥讽:“呀,缎某可没教儿子们为苍生奉献,天之佛何来此言呢?万望莫误会。”

    楼至韦驮眼睛扫过质辛,回答道:“该是佛者承担的应由佛者承担。”

    “你什么也承担不起。”质辛脱口而出后,有丝悔涩从心底涌起。

    伍文画仿若未看到缎君衡眼里闪过的心疼,打破机锋场景道:“虽然我真想看闹热,但身为一个医者,还是想先治伤。走吧,吃了止血丸,与我去药室。咻咻,让歆儿送套衣服过来。”

    “好的,母亲。”疏楼龙宿起身送母亲离开。

    对赶来送茶的默言歆说了一声,回到大厅见楼至韦驮闭目打禅,缎君衡阖目养神,这两人打算“王不见王”。

    “吾以为缎灵狩会与天之佛相谈才离开一会儿,抱歉。汝们无话可说至此,倒是显得主人不是。”

    疏楼龙宿的儒音让俩人神思从各自思绪中回来。

    “龙首,既知真相,何作不知?”楼至韦驮对他眼里的戏谑一目了然。

    “伍大夫纯良,生的娃儿九窍玲珑。可惜!”缎君衡早早就对疏楼龙宿观戏姿态不满了。

    “呀呀,汝们同个鼻孔出气,倒显得吾势单力薄了。”疏楼龙宿是那等轻易会输仗势的人么,显然不是,“感情好到这个地步,才有机会养人家亲儿。”

    “儒门龙首”

    “疏楼龙宿”

    楼至韦驮、缎君衡异口同声。

    “哈,吾在。”疏楼龙宿心知玩笑不能再开。

    缎君衡从楼至韦驮眼里看到一丝感谢,立刻迅速挪开视线,对疏楼龙宿道:“你天天闲着无事,不去帮帮佛剑分说吗?”

    “噫,汝倒是真操心苦境武林。中阴界的王权争夺结束了。”疏楼龙宿坐到主位上。

    “呵,缎某实不想让堂堂儒门龙首耽于卦业。儒门匡扶正义之士多矣,龙首可效仿先贤。”缎君衡嗅了一口鼻烟。

    疏楼龙宿似笑非笑:“缎先生看来不了解儒门。儒教中,兴风作浪者亦不少。似疏楼龙宿有高堂健在的,可没。”

    “呵,伍大夫倒真是一张好牌。”缎君衡剜了他一眼。谁不知谁,老狐狸。

    “耶~母亲在吾心中分量比泰山,缎先生此话一出,吾可不好与义弟们交代。”疏楼龙宿端茶抿一口,“义弟非常君曾言,汝另一子黑色十九剑法卓绝,奈何火候还远远不够。”

    楼至韦驮叹口气道:“佛者今日方知儒教天下黑是何意了?”

    “改成儒门天下黑更好。”缎君衡吐出一口长烟。

    疏楼龙宿大笑:“哈哈,佛门高层、异界高官,言儒门黑!”

    楼至韦驮、缎君衡默,儒门读书人,个个都机敏好辩,再说下去,找不自在。

    君凤卿从书室里搬出一摞书,摊在竹圃上翻晒。

    靖沧浪坐在书馆院里听读书声朗朗:“这样舒闲的日子,吾很久不曾体会了。”

    “以后这样的时间还多。”君凤卿支好三角木叉,将竹圃放到上面。

    “南山并无学府,他们进业往何处?”靖沧浪好奇地询问。

    君凤卿拍拍双手,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进业的不多。他们中的多数去了儒门天下。还有少部分去了其他儒脉。”

    “哦,那未进业的呢?”靖沧浪问。

    “未进业的啊,去处很多。看到那大片的农田、连绵起伏的山头没,那里的人都是从学馆出去后,再由庄上灵者教授灵术,这些灵术有春风化雨、引蚯……凡是与劳作有关的都可学,也可创新。有些人不愿呆在南山的,都去了苦境。听说跑海市、开餐馆、做镖客、当护卫、建武馆、办学堂、当地主……零零种种。”

    君凤卿执壶为靖沧浪倒了一杯茶:“在这里呆久了,争霸的心思就淡了。这地方适合田舍翁,养身心。年轻人都不爱这里。有时候想想不办这学馆,兴许人就全留下了。可惜,伍大夫定要办。她倒希望南山人不要太多。”

    “为何呢?”靖沧浪不解。

    “老而不死是为贼。南山寿命悠长的人居大部分。人要是多了,这资源就不够用。苦境大地,无主之地占了大半,人族微弱,需要与各族争生存空间。但君某认为,伍大夫是不会考虑到这点的,在她看来人多太吵闹,让她不清净。”

    君凤卿哈哈一笑。

    至于事实如何,谁又知道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歆儿的衣衫穿你身上,还是挺好看的。m.www.uu234.net年轻人想不受伤,就要勤练武。”伍文画合上药箱,抱着它放到了阁子里。

    “多谢。”质辛抱手弓腰谢道。

    伍文画抽出一本疗伤护理书递给他:“多看看,麦仗着年轻就肆意挥霍。你们魔族寿命悠久,但也难敌岁月不饶人。”

    质辛看了一眼作者万花藏剑:“这名字是你。”

    伍文画点点头:“还挺聪明。”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名字中二,很符合你的气质。”质辛翻了两页,毫不客气吐槽。

    伍文画握拳转腕:“小子,有些话说出来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在你正伤病的份上,中二老人家只给你两拳。”

    揍完人,神清气爽的伍文画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大厅。

    “质辛呢?”缎君衡没见到养子,关心地问道。

    “他呀,走路跌倒了,还在后面磨磨蹭蹭。”伍文画从桌上拿起空杯,为自己倒了杯茶。

    穆仙凤端着新茶进来:“太夫人,那茶冷了,换这壶吧。”

    “凤儿,他俩都不是什么重要客人,弄壶薄茶就够了。还给他们易茗,是让他们住得多爽!”伍文画心疼自家丫头。这来来回回煮茶也是苦差,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一口茶差之毫厘都要说嘴。

    缎君衡接过热茶:“哎呀,缎某可没说什么得罪大夫的话。”

    “哼,你儿子说了。臭小子,年纪轻轻吐槽老人家。”伍文画想到这,气哼哼道。

    疏楼龙宿将伍文画的冷茶取走,重新从托盘里拿了一盏:“哦,魔皇未来,又是熊猫故。”

    楼至韦驮向穆仙凤道过谢后说:“龙夫人,年轻人跳脱,还望担待。”

    伍文画拿茶盖的动作停了,好奇地转过头看了缎君衡一眼:“你俩私底下达成什么交易咯?说来听听,让我也取取经,以防哪日我家的儿子们被人叼走时有好处可换?”

    “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总会变味。缎某,茶也喝了,质辛就放你这了,还得赶早去寻十九。”缎君衡起身告辞。

    “请。”疏楼龙宿、楼至韦驮目光相送。

    伍文画慢悠悠喝着茶:“他倒也舍得。反正我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崽子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楼至韦驮笑道:“龙夫人,佛者还在此。”

    “知了,留面子嘛。”伍文画喝完茶,站起来,转过头对疏楼龙宿道:“咻咻,小和尚最近在忙虾米?”

    “母亲,吾站在汝面前,不是为大师作传声筒的。”疏楼龙宿珠扇遮了半边脸,小小地抗议道。

    伍文画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脸:“臭小子,脸上没二两肉,掐都掐不了。多长点肉,让为娘过足下神指弹弓的梦想。”

    疏楼龙宿退后两步:“义弟能满足母亲这个愿望。”

    “黝儿跟你一样,一张瓜子脸。”伍文画觉得自己要服老了,小孩子们的肉嘟嘟脸萌翻天,总想用手捏捏,奈何自家儿子都瘦削型的。

    楼至韦驮可乐地望着这一幕:“龙夫人,汝的义子可还有一个。”

    疏楼龙宿悄无声息地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警告。

    “不行,烟儿还没长大。话说你儿子是个瘦猴脸,加上一对乌青眼,比我儿子们难看。”伍文画转悠到楼至韦驮身边,“你长得条顺眉星的,怎就没遗传点清朗朗的气质给质辛!他可一副武人相,粗犷得狠。”

    “龙夫人的审美偏柔。”楼至韦驮回道。

    言下之意就是质辛长得不差,伍文画听出来了:“算了,这打屁话的闲工夫,我都能写一则病例了。你俩慢扯,我去逛逛。”

    “歆儿。”疏楼龙宿叫了一声守在外面的默言歆。

    待她俩走,楼至韦驮感叹道:“龙首,何不让龙夫人磕一下呢?”

    疏楼龙宿眼眸微垂:“母亲的身手足以自保,但在这个江湖,自保还远远不够。如天之佛这样的绝世高手,在多方阴谋诡计下,也只能黯然陨落。”

    “哈,倒是佛者不是了。”楼至韦驮不再搭腔。也许对身处幽岚的儒门龙首来说,亲情羁绊是苦境之福。

    三分春色,永远的春景。出了地界,伍文画无目的地随意走走。

    太阳高照,河水起着白浪。柳树郁郁葱葱,余荫里,伍文画瞅瞅时辰:“咻咻这娃儿,还怕我迷路不成,叫上你与我晒太阳。我说歆儿啊,麦那么听话。以前,你就听话过一次,差点点丢了性命。”

    默言歆“嗯”了一声,伍文画撇嘴:“我与你说这么多,你也回不了两三个字。走,跟我一起找小绮罗玩去。”

    玉阳江,画舫上,血傀师慕名而来。

    绮罗生无奈叹口气,这江湖风波从未停。

    “咋样?血傀师的要求不过分吧。”干哑的声音里,透露着枭雄的无可置疑。

    “绮罗生尽量吧。”

    “哼,非尽量,是必须。”血傀师很满意绮罗生的回复。好拿捏的人,用起来也顺手。与清都无我的合作不错。

    “小绮罗。”伍文画音在百米开外,人却已来到白衣沽酒的面前。

    绮罗生下意识地挡住血傀师窥探的眼神。

    “哈,听说过金屋藏娇,没见过银舫留花。”血傀师恍惚看到的是一美貌的女子。

    “小绮罗,让开些吧。”干瘪猥琐,这是伍文画的第一印象。

    瞳目转阴阳,伍文画神秘一笑,血傀师正面对上她:“嗯,长得确实不差。好一对”

    “小虫子,好久不见。”

    戏谑一语,牵动血傀师难堪的过往,熊熊杀机溢满眼眸。

    “我劝你麦动手,否则明儿的太阳,你是见不到的。”伍文画本能戒备,面上一派从容,“也对,虫子的脑容量一向不可观。”

    “我当真见过你!”冷汗淋漓,血傀师在放出杀意时,威压席卷全身,恐惧从心底泛起。

    “你想问什么时候?自己想吧。”一卷袖,水浪如龙吸,拍向血傀师。

    倒退的红影从眼前闪过,默言歆继续赶路。太夫人走得太快,要是跟丢了,有负主人所托。

    绮罗生将伍文画迎向舱内坐好,拿出花茶准备煮茶。

第一百三十章

    伍文画抢过花茶:“还是我来吧。www.uu234.net这么质量上佳的干红牡丹,用煮的火候太过,还是冲泡好些。”

    绮罗生观行云流水,开口问道:“伍大夫知血傀师由来吗?”

    “就是那只虫子,他前身本是头上有角的师尊。后来一口怨念没散,成了邪物,没想到又搞出这样大的事。有人会收拾他的。”

    伍文画等水八分开:“还好我手脚快,换了山泉水。这江里的水,我可不敢喝。”

    绮罗生微笑看她注水泡花,起起伏伏的牡丹在水里翻滚、绽放:“血傀师心眼并不开阔,大夫回去时还需注意。”

    “安啦,麦谈他。小剑宿呢?”伍文画好奇意琦行的去处。

    绮罗生笑道:“好友回叫唤渊薮,他晕船。”

    “耶~哈哈哈,那你呢?该不会恐高吧?”伍文画哈哈大笑,随口而出。

    绮罗生无奈地点点头:“大夫是如何猜到的?”

    “嗯?你俩一个乐山,一个乐水,而且感情这样好,没道理不住一起。所以原因显而易见。”伍文画胡诌。

    绮罗生受用地赞道:“大夫明察秋毫。”

    “哈哈哈”

    伍文画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小绮罗,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也相信啦?没有,都是我随便说说的。哎哟~你太好玩了!”

    绮罗生算是明白伍文画的恶趣味性格了。个性温柔的他再次无奈道:“能逗大夫一笑,白衣沽酒甚为高兴。”

    正从欲花天坛悠哉回来的策梦侯临到梦花境时,见到衣衫湿漉漉的血傀师惊奇道:“哈,清都无我虽放荡不羁,但大名鼎鼎的血傀师如此登门有失礼仪吧。”

    血傀师黑着脸道:“哼,非本师愿意?你的好朋友绮罗生当真小白脸,傍了个本事大的女人,将本师扇出了画舫。接下来,该你出场打听那女人的底细,本师可不想咱俩的宏图霸业葬送无干人之手。”

    怒气冲冲的血傀师丢下话语后,急急化光离开。

    策梦侯桃花眼一眯,饶有兴趣地打道寻绮罗生。

    江上画舫行,舫内佳人笑。

    策梦侯移步欲撩丝帘,默言歆一臂挡关。

    “好友,你家何时请了尊大佛看门?”

    低沉清峻的话声送达舫内。绮罗生抱歉对伍文画笑道:“是梦花境境主策梦侯,同为奇花八部之人。”

    伍文画眨眨眼,淡笑道:“好吧。今天我出来得也蛮久了,是时候告辞了,有机会再与你聊聊。对了,带上阿宿。”

    绮罗生闷笑着点点头,大剑宿又有新名字了,期待看到他被叫的一幕。

    伍文画从画舫另一方向离开,挡门的默言歆冲绮罗生点点头,跟在同一方向跑了。

    策梦侯进得舫内,见到桌上茶三杯,嗅嗅空气里淡雅的芬芳,取笑道:“好友,撷芳一缕,本是乐事,与人分享更增喜悦,何故藏之不与人?”

    绮罗生挥挥扇子,温笑道:“高岭之花摘不到,带刺玫瑰不可摘,我本牡丹寄身,不做风流鬼。”

    “啧,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汝行单相思。好友,可否详细说说你俩认识经过呢?唉,毕竟头一遭见到一只母的来舫上。”策梦侯一脸不正经,桃花眼里满是八卦的兴趣。

    绮罗生展开纸扇,遮住半颜:“哈,好友,当不会有意来听艳事才对!多日不见,不知所来何事?”

    默言歆手里抱着一摞盒子,跟在两手空空的伍文画身后往回走。

    路口,穆仙凤挥着双手,斜坠的夕阳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霞色。

    “太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伍文画乐滋滋地拉上她的嫩手:“走吧,一起回家。”

    穆仙凤朝默言歆点头打了个招呼:“太夫人,人觉先生和习烟儿从南山回来了。习烟儿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啊!是嘛,早知道他们回来,我就不出去了。”伍文画惊喜万分,脚步也快了两分。

    穆仙凤小跑起来,回头看了后面的默言歆两三眼。

    “坏义兄,坏觉君,居然不让我去迎接义母。可恶。”习烟儿一边磨墨一边碎碎念,“觉君讲话不算数,说好今天不练字,义兄一说,就立马同意了。哼,拿人手短,吃人手软,没出息的觉君。”

    站在房门外的非常君额头黑线满布,跟在后头的质辛抖肩憋笑。

    “黝儿、烟儿!”伍文画跨进院里,大声喊道。

    非常君狠狠瞪了魔皇一眼,听到伍文画的声音,转身离开。叫上习烟儿,绝对不可能。

    疏楼龙宿站在大厅门口,对急冲冲赶进来的伍文画道:“母亲,吾等汝多时。如孩儿这样一个大活人,居然没看到。”

    伍文画走过他身边,拍拍他的手:“要娘拉你小手手吗?小咻咻!”

    “哈,免了。”疏楼龙宿踩上伍文画的步子,“母亲玩得开心吗?”

    “开心呀!回来了见到你们更开心。”伍文画笑得眯了双眼。

    拐过转角的非常君看到伍文画后,在三米外站定,弯腰行了一后辈礼:“义母,见你安泰,甚欢喜。”

    “黝儿,你胖了。”伍文画抿嘴笑道。

    非常君装作没看到疏楼龙宿嗤笑的嘴脸:“义母,孩儿久未在你身旁,化思念为饭量,体重不增加都难。”

    伍文画知他彩衣娱亲,解颐道:“黝儿的心意,为娘感受到了。烟儿呢?还在厨房吗?”

    “义母,我在这。”习烟儿从长廊里跑过来。

    朱红廊下,奔跑的少年,还是这样可爱、活泼,伍文画眉开眼笑,迎了过去:“烟儿,给为娘看看,有没有长高?”

    “义母,没有那样快。”习烟儿大大的眼眸里透露着欢快。

    “耶~长高了一两公分。”伍文画用手比了比他的身高,“来,一起去吃饭。”

    “嗯。”习烟儿牵住伍文画伸过来的手,用力地点点头。

    被邀请到餐厅的楼至韦驮见他们母子闹热,开口道:“能参与龙夫人家宴,佛者多谢诸位。”

    “酸不酸,住那么久,还当自己外人,坐吧。”伍文画虚手一礼,请他上座。

    质辛在非常君身边坐好:“这就是佛的虚伪。”

    “明白了,佛魔有别。”伍文画拉着习烟儿坐到了左手边,“烟儿,麦跟质辛学着怼老子。”

    “不会。我可比质辛大哥能干,他连个鱼都不会杀。”习烟儿为伍文画舀了一碗汤。

    “真乖。”伍文画摸摸他的脑袋,接过了汤碗。

    这顿饭,魔皇质辛吃得夹生。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心眼小的老女人更不能得罪。这一餐饭,老女人的三个儿子轮流哄她,还不时问问假仁假义的秃驴,就没一个人将自己当作客人,简直心塞塞。

第一百三十一章

    茶足饭饱,已是宫灯初上。www.uu234.netwww.uu234.net

    伍文画将血傀师的事告知后,就带着习烟儿回后院。

    楼至韦驮本想问,奈何人母子初团聚,并没有与自己一说的**。

    疏楼龙宿解围道:“佛者,汝若是问母亲为何不当场格杀血傀师,吾大抵能猜到。母亲从不是滥杀之人,确切地说,是还未有见恶即诛的意识。”

    “哈,你当真趣味,本皇倒想知了你母亲到底是如何成为高手的?”质辛话里透露讥讽。

    “魔者噬杀,汝又怎知能杀而不杀的仁义呢?”疏楼龙宿回之以嘲讽。

    非常君瞥了一眼质辛道:“据我所知,义母只杀过两人。一是为救我而动杀,另一是灭行凶的厉族。你可以说她仁善过头,但拥有绝对的力量后,能紧守本心,一如既往保持初心,需大毅力大智慧达成。天之佛以罪业洗身,可为道舍身。虽不知义母从何道,但她所历所行皆为道。”

    “吾竟不知义弟是这样看待母亲的。”听了这一串说辞,疏楼龙宿深表赞同,“当然,吾也如此认为。”

    “嗯,有其母必有其子。”楼至韦驮见缝插针,“既知血傀师底细,二位何不处之?据佛者与他打交道,他可不是心胸开阔的人,没准已在探听龙夫人了。”

    伍文画觉着鼻子痒痒,用手揉了两下,才好过点。

    “来,烟儿看看这些衣裳合不合身?”

    “都是义母做的吗?太多了。”习烟儿开心地抱起一件夏裳,“以后义母麦做这么多了。”

    “无妨。闲着练练身手。这次回去,有遇到好玩的事了吗?”伍文画从榻上拿起一件灰红色外罩在他身上比划,“这件是留给你钻厨房穿的。”

    “义母,阿九长大了。再也不肯跟着我后面捡吃的。我也希望自己能长大。”习烟儿想到慕少九称自己是个矮子的事就灰心丧气,也不看看他年幼时有多馋。

    “是嘛。你会有长大一日的。”伍文画安慰道,“其实长大了也不见得多好。你看,咻咻和黝儿一点也不可爱了。小时候个个嘴甜如蜜,现在是人人嘴是锯芦。”

    习烟儿赶忙转移话题,要是被义兄和觉君知道自己掺和说坏话,又会加重作业:“义母,妖应姐姐胸口的剑不见了,她还以为在呢,结果想拔剑,没有了。哈哈,慕少九嘲笑她手无寸铁,结果被按在地上摩擦。”

    “妖应的剑做了心脏。慕少艾是晓得的呀,这坏老头真是不正经,连自己义子都坑。”伍文画哪还不知道慕少艾闲得无聊了。

    “少艾将觉君的好茶给诓过去了,还说觉君有义母在,虾米好茶没有。”习烟儿讲起南山的事不停嘴,“那个新来的儒门大佬,就呆在书馆,还向君先生讨了一职,他说要给自己族人去信,让他们不要担心他。还有,武君的玉泉酒喝干了,去了大山深处挖到了灵猴的百果酒,那酒又甜又香,喝了身上很暖和,觉君说我不能多饮,只肯给我抿一点。他自己喝了三大碗,醉得一塌糊涂,还是我将他清理后放床上的。武君那天也喝高了,打了一套醉拳,呼哧趴在地上就睡了。君先生两眼泪汪汪,痛哭流涕,嘴里念叨死去的兄弟。羽兄喝了一大碗,身后长出翅膀飞走了。慕老头高兴得手舞足蹈,第二天阿九说他喝多了,他死活不认。无伤喝了一口就没再饮了,他与妖应姐姐早早歇息去了。”

    伍文画边听边点头,不时回应两声。

    夜深人静后,送了习烟儿回房,才归来睡了。

    “三年点龙,十年寻穴,肩负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阙。”

    手执玉晶杖,怀揣流金时计,一派西洋风。

    在家呆了数日的伍文画,带着习烟儿,拖着非常君出来寻吃食,在官道上遇到了一个很眼熟很眼熟的跛子。

    世上有什么气息是能瞒不过自己的么?没。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不能轻易消弭的。所以天爵闪避不及,被伍文画一把捞住了后衣领。

    “姑娘,劣者并无得罪您吧。”天爵挣扎未果,好颜说道。

    伍文画揪住他的衣领子:“装,接着给我装。”

    官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你说他俩什么关系?”一人八卦地捅捅身边的同伴。

    “谁知道?麦多管了,赶紧将货送到天宇大当家手里。”另一同伴赶着马车,催促。

    “你这人,有好戏都不知道看。我和你说,凭我多年看戏经验,这肯定是一出豪门小姐追夫的戏码。”

    先前的人嘴里叽里咕咚地追上同伴的脚步。

    非常君脸黑如水,牵着习烟儿的手赶紧奔过去。

    天爵脚踩八卦迷踪步,与伍文画周旋,奈何腿脚不便,轻身功夫斗不过。

    “小莲花,你再不老实,休怪我拳头砸晕你。”伍文画脚下现八卦,赫然正是天爵的轻功身法。

    “姑娘,劣者与你非亲非故。观姑娘出身,非一般人家,礼仪之学应深入骨髓。”

    天爵这话就差挑明伍文画不知礼了。

    “跛脚小子,吃我一拳。”

    天爵急忙往后仰,但后衣领被揪住,并没有躲过。

    “劣者动怒了。”

    “切,正好,臭小子连你大前辈装不认识。”

    伍文画气得要死。给人给药那么爽快,换个马甲就想装作不认识没那么便宜的事。

    非常君赶紧插进两人的战局,分开伍文画和天爵:“母亲,兴许是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素还真化成灰,我都认得。”伍文画双手叉腰瞪着天爵。

    虎视眈眈的眼眸令天爵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重新整理语言道:“姑娘和这位先生及这位小朋友,咱找个地方聊聊吧。”

    包间里,四人围桌。习烟儿埋下头吃自己的。

    “说吧。你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伍文画喝了口茶,开口。

    “姑娘,劣者齐烟九点天爵,并不是你口里的清香白莲素还真。”天爵嘴硬地辩解。素还真是素还真。

    非常君笑道:“无妨。义母把你当作素还真就是了。”

    “什么叫当作。明明就是。小莲花,你今儿不承认,明儿我就将你的信息往公开亭上放。”伍文画不满地道。臭小子,想骗我,没门。你不是想隐瞒嘛。

    天爵无奈地扶额:“素还真在某处神秘的地方。劣者与他关系甚密,真不是同一人。”

    伍文画疑惑地盯着他的双眼:“真实的?!谅你也不敢欺瞒我。哎~我说你与那朵小莲花气息很相近嘛,一个灵魂出品似的。”

    天爵眼眸一缩,淡笑不语。一下殊离山,就遇到这样一位大前辈,真是衰。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非常君声色不动地观察着天爵,心里念头闪过,如果义母知道自己也披这样的马甲,遇到了没认她,会不会比素还真更惨。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伍文画默不作声地吃起了饭,这一餐就让这不老实的小子请。好好的莲花装不穿,做这样一副西洋人打扮。

    天爵本以为吃完饭结完账就可以离开的,没想到伍文画并不放人,无奈地掏出暂时计看了一眼。

    还没将时计放入怀里,伍文画手快地一把抢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一块怀表。”

    天爵伸手欲夺回,被非常君挡下:“劣者的耐性有限。”

    “你知自己也抢不过我义母,静下心较好。”非常君也头疼。

    伍文画眼眸里所见是一条长河,无数的针摆在响。有意思,既然跛脚小子是以时计续命,不如偷点时间与他。

    时间城内,城主心有所感抬眼望苍穹,欲窥源头。

    “素还真,你推个日晷都不安生。也不知是何人可从长河里窃取时间,与这纷纷时局有何影响。”

    天爵捂住伍文画丢过来的时计,看了看时间,并没有走动,还是这么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死神殿内,死神眸中泛精光,时间在更易,有趣。

    “你养的小蚂蚁有此能耐?”弃天帝并不信龙神说辞。

    “她可不是吾所养。在她的身上存在众多的秘密,吾只探查了部分。若是全知了,魔神下界轻而易举。”龙神高座云端,与遥远的六天之界神识对话。

    “哦,天下并无免费餐。说吧,你的目的?”弃天帝慵懒地撑着头躺靠在王座上。

    “我,只想寻一物。”龙神轻吐一语。

    “是嘛。”弃天帝神目微阖,陷入了沉思。

    龙神收回神识,觑眼望星空,隐没万千星辰。

    三分春色内,伍文画兴致勃勃地对疏楼龙宿道:“原来素还真的化身、分体都是真的哦。咻咻,你有没有这样的功法?”

    疏楼龙宿眼里精光一闪:“母亲,汝若是想以此法去武林,吾这是没有的。更正确地说,母亲还是麦肖想了。”

    气得伍文画嘴角抽搐两下,随手抓起身后的抱枕往儿子身上砸:“臭小子,你母亲还没想到那去。也就是你一副坏水心肝,见谁都有心机。”

    伍文画索性起身奔过去,疏楼龙宿夺门而跑。

    极其罕见地,儒门龙首被自家母亲追杀。

    非常君执着酒壶,飞到屋顶上看起了热闹。

    习烟儿翻了枚白眼给傻了的觉君,溜回了房间练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觉君啊,多保重。

    质辛被默言歆赶到了里屋:“啧,儒门的人也是虚伪。何必呢,本皇又不会说出去。”

    “在我眼里,你毫无信用。”默言歆挡门而立。

    楼至韦驮与穆仙凤对视后,进了厅里喝茶。人家家事不理也罢。

    伍文画拿手急急扇风:“臭小子,跑这么紧,总会回来的。”

    边走边踢小石子,稳住呼吸,眯眼一望,一缕阳光反射在明黄衣角上,映入眼内。

    “黝儿!”一声暴喝,惊得非常君险险从飞龙檐脊上摔落。

    非常君急忙收了酒壶,跳到地上哂笑唤道:“母亲。”

    “你喝酒了。”伍文画吸吸鼻子,肯定道。

    “喝了一点。”非常君被抓包,有丝赧然。

    “黝儿,你能耐了哈。不正不午,给我饮酒。现在离吃饭还早,你就给我饮酒,你是当身体不要了哈,一天到晚就离不了那些劳什子。怎么,低头?麦以为我不知,你在南山喝得醉醺醺。哈,也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啦,不饮酒咋做江湖豪杰?咋的,你是认为先天境界,可以为所欲为啦!平时喝,没管你,倒是越向酒鬼走!想饮酒,你娘明儿个就进堆好酒,你就喝个七年八年的,啥也麦吃,喝酒到饱!!!”

    伍文画训完非常君,气冲冲地走了。

    非常君连忙跟上:“义母,孩儿知错了,你消消气。真地,下次再也不敢”

    打开门缝,习烟儿双眼望了离去的义母觉君一眼,摸摸胸口,自言自语道:“觉君真是作大死。义母生义兄气,还往火山口撞。”

    过得数日,疏楼龙宿珠光宝气一身回来了。

    “母亲呢?”

    穆仙凤短叹道:“太夫人说她找天爵去玩了。”

    “谁跟她一起去的?”疏楼龙宿关切地问道。

    “主人,质辛和人觉先生一起去的。习烟儿被留下了。”穆仙凤说道。

    叫唤渊薮,高耸入云。

    伍文画站在下面抬头往上看,只见一柱引苍穹,望不到顶。

    非常君用手肘戳下质辛。质辛会意,这俩母子还在别扭,可怜的瓜娃子顶包了:“那个,不是去寻天爵吗?”

    “找他做啥。人家有天命在身的。我来看看高山,体验把会当凌绝顶。”

    话落,伍文画轻风借力,旋飞向天登。

    非常君和质辛连忙运功向上登峰。

    意琦行察觉风中流速,知有人上来了。就在疑惑间,一道艳红的丽影落在坪上。

    定目间,一黄一玄两道飞影闪现面前。

    伍文画环顾一圈,坪上坦荡,远不是峭壁嶙峋可比,坪外有山丘,一人长身而立。

    “阿宿,好久不见。”

    意琦行甩拂尘的动作微顿:“龙夫人,请称呼意琦行。”

    “耶~叫阿宿多亲。还是说你不习惯与人亲近?”伍文画走到近前,盯着他的眼眸道。

    意琦行不接她话茬,转过头与非常君招呼道:“人觉先生久见了。”

    非常君笑道:“久见,这位是魔皇质辛,与我一起出来陪义母的。”

    “喂~意琦行,你哪里人?”伍文画算是明白这严肃的娃子极其傲娇了,“这么大的脾气,出身肯定不差。”

    意琦行回绝:“无可奉告。”

    干脆利落的样子,令伍文画憋气。老了,老了,现在的小娃儿都不待见自己了。

    “哼!”

    “义母,这山上光秃秃,无甚好风光,咱下去游历一番。”非常君这么几日算是琢磨出味儿了,义兄压制义母不出山,让她“耍性”了,哈,老小孩啦。

    伍文画登高望远一番,双目处皆是石头兀立。从叫唤渊薮顶上一跃,狂风旋暴,踩风流结点,玩得不亦乐乎。

    非常君抱拳告别,与质辛同运功飘落。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傀师最近诸事不顺。顶 点 X 23 U S从绮罗生那里还没探听到红衣女子的消息,就被一个叫天爵的跛子盯上了。

    “清都无我,玄玄血傀师原以为你与绮罗生关系多好。连一个女子的细节都打听不到。”

    策梦侯手摇羽扇:“血傀师,你不用激我。那女子铁定与了你威胁,否则你何苦紧紧相逼于我。清都无我的合作只限花事,不关其他。”

    “哈,你倒是好心机。别忘了,神花、灵花两部合二为一,已神隐。你梦花灭欲花、情花,又算计兽花,若他人知晓,你梦花境不够人填。”血傀师声色俱厉,怒喝道。

    策梦侯桃花眼里笑意不达深处:“血傀师,你毒计杀天之佛,天佛原乡也不会善罢甘休。对了,好友说你是虫子所蜕变,如果这个消息传道武林,你鬼觉神知的身份又能瞒得了多久。据我所知,你那个好徒弟可还在磨刀霍霍。”

    “你,好得很。咱走着瞧。”血傀师底细被揭穿,知两人短暂合作到此为止,愤而离开。清都无我策梦侯,背信弃义的小人,以为拿到奇花八部就能高枕无忧,玄玄血傀师决不会吃这个亏。

    策梦侯全身一软,摸摸额上的汗珠。与血傀师撕破脸,实属无奈,如今八部武学到手,是该好好研究八品神通,如此才能脱离欲海,获得更强的力量。

    绮罗生最近有感风波再袭身,该过去的没有过去。武道七修的身份已被有心人获知,寻仇,了怨。对镜贴花黄,江山现艳刀。

    下了叫唤渊薮,伍文画随心而动,寻了最近的水流,踩一根浮木,顺水而下。

    紧跟其后的非常君和质辛无奈相视,重金买了一渔民的扁舟,追随而下。

    “你的母亲可够折腾。”静立船头的质辛吐槽。

    非常君反唇相讥:“你的父亲也不遑多让。一个为了鸡腿,一个为了苍生。”

    “哈,做儿子的都这么衰,还是当老子好。”质辛爽笑。

    “老子的滋味怎样,我是不知的。当儿子嘛,乐在其中。义母年纪大了,心性越发如稚童,神由心意。我那义兄可是快压不住了。”非常君猜想义兄故意离开三分春色,可能还有让义母放风的心思。不过,自己义兄的心思难猜。

    忆起两儿,质辛的谈兴淡了几分。这次出来去寻一下缎君衡和十九吧。江湖风浪淹人,也不知他俩怎样了。

    携刀的绮罗生正待出门,感觉到人来,刀光快闪,却是劈了空。

    “小绮罗,你搞虾米鬼?吓我一跳。”

    顺水而下,不寄江川,没成想望见了熟悉的画舫。

    绮罗生一顿,收回手:“你看错人了。”

    “喂,你们一个个都在搞虾米!当我人老眼花嘛?可惜你姐姐我认人不过眼,入的是心。”

    伍文画瞅着这个纹绣艳丽牡丹的绮罗生,无语了,又是一个穿马甲的:“你有事就去吧,等会儿黝儿和质辛要赶到了。我在你舫里坐坐。”

    绮罗生顿首化光离开。

    “主人家不在,还是自力更生吧。”伍文画取出自己的小红炉准备煮茶。

    非常君催动扁舟靠近画舫,茶香清溢:“哈,悟道茶,难得!”

    质辛翕动鼻子:“闻所未闻。大夫藏的好东西不少。”

    “非是我藏,是你无缘。”伍文画听得他之评论辩解道,“有缘的赶巧,无缘的不在。”

    进入画舫,围桌而作。非常君手勤脚快地帮忙添碳火。

    “这茶比那龙啊凤的还珍贵。”质辛已然忘记了南山好茶的名字。

    “义母只煮过两次,你说珍贵不珍贵。”非常君调神静坐。

    “唉~这茶还不是传说中的悟道茶。那茶才是秉大道而生的灵物。这不过是被书阁收藏的一粒种子,也不知是多少代,种在南山,活了。”

    伍文画洗杯、冲茶、分茶:“喝吧。新的一批要长成了,也不知够不够分。”

    非常君急不可耐地端起,小心翼翼地轻嗅、微抿。

    质辛眼前一亮,是茶香提神,也是好物难得,饮之,魔像入心海,观之条条皆是魔道至理。屏息凝神,沉心浸神。

    伍文画尝尝味道后将余下的茶与他俩分了,还是新茶对味些。哪年要是能喝到真正的悟道茶,就好了。

    苍月高悬,洒落片片银辉,映照江面清凉如水。

    “黝儿,质辛去找他父亲和兄弟啦,你不陪陪?”伍文画撑着下巴看着月光问道。

    非常君坐在船舷上,屈膝右腿,笑道:“义母,人父子团圆,我就不凑热闹。母子团圆才不负这月圆。”

    “这次应该把烟儿带出来的。”伍文画感叹道,“玉阳江风景秀美,所以小绮罗住着就不愿走了。”

    “哈,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义母,绮罗生有白衣沽酒的名,必然也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可佐”非常君想起数日前被伍文画追着念的酒,赶紧吞下最后一字。

    “嗯?一个酒字也让你讳莫如深。黝儿,你要是不喝酒了,这月亮也就从江里出了。”伍文画对非常君的“阳奉阴违”心知肚明。

    非常君摸摸鼻子,失笑一声。

    突然,江上起箫声。呜咽之音,如泣如诉,令伍文画大为皱眉:“这人,与羽人非獍的二胡有得一比。今天听到这样的箫声,真是扫兴!”

    “哈,义母,你可是相当喜欢羽仔的那首曲子的。”非常君将腿伸直,靠在船栏上闭目听箫中悲伤苦涩。

    伍文画坐直身体望月,悠悠道:“那也是心境不同、环境不同。”

    望了非常君一眼后,伍文画不再多言。箫声幽幽,凄凉苍苍,这满月儿都凉咯。

    一个有故事的人,一颗有眼泪的心,伍文画闪闪睫毛上的水意,原来扫兴是因苦太多,多到选择所忘。

    世上的哪个人不苦?有人明有人懵,皆是芸芸众生。

    月下画舫走,江边洞箫咽。月上中天后,江波仍漾漾,不见江上人。

    伍文画回到三分春色后,急急奔房写下曲谱。

    疏楼龙宿狐疑地望着非常君,希望他解释解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非常君伸了个懒腰,丢下一句“义母武艺又精进”后,便去睡了。www.uu234.netwww.uu234.net

    疏楼龙宿沉吟不语,轻摇珠扇回了自个房。

    吹干纸上的淡墨,伍文画寻了默言歆,让他将曲谱送到南山给羽人非獍。

    干完了这事,伍文画心情舒爽极了。人,还是要点艺术追求的。趁精神沛然,去钻研下医术。

    天爵急急为武林奔走多日,原以为回殊离山日子在即,但时计依旧没有变化,这令他深思不已,时间城主可不是大方的人啊!

    对于想不通的事,天爵不再思索。血傀师久未动作,也不知在做什么。

    血傀师自与策梦侯分道扬镳后,多日来打听伍文画是何许人也。知了江湖上没有此号人,心就安定多了,大不了不去招惹绮罗生。没了心理负担的血傀师又搞事了。

    天爵走后,绮罗生摩挲着茶杯的余温,被人看透真是不爽嘞。知了血傀师的身份,这人应不会再来了吧。好友在叫唤渊薮不下来,也只好自己去寻了。

    叫唤渊薮上,一留衣将三壶酒一一分了。

    “这酒还是从海老头那里抠出来的。等哪天有空,我再去找伍大夫讨点。”

    一留衣打了个酒嗝,对意琦行和绮罗生道:“咱们今天相聚不易。”

    意琦行有好友相伴,喝得双颊酡红:“嗝,她的酒可不好拿!”

    “哈,大夫又给你取了个‘阿宿’的名字,大剑宿,你、知、了吗?”绮罗生晃了一下脚,一手搭上意琦行的肩头。

    “阿宿,阿秀哈哈哈,我猜,她想这样叫疏楼龙宿,龙首没应,将这名安你身上了。”

    一留衣再灌了一大口酒,摇摇坛子:“快见底了。”

    意琦行将绮罗生手里的坛子扔给他:“拿去。多住几日。”

    “要得。反正我也没事做。”一留衣接过坛子,将自己的那坛灌了。

    绮罗生摇摇晃晃地扶住石头,滑坐下来:“最近我就不陪你们了。”

    “为何?”意琦行也顺着石头坐到地上。

    “有些小蚂蚁要解决,是奇花八部的事务。”绮罗生选择了隐瞒。

    “嗯,意琦行陪你沉沦。”头一歪,靠在绮罗生肩膀睡了。

    绮罗生微微一笑,伸直双腿靠着石壁睡了。

    一留衣喝完最后一口酒,对凭风一刀招招手,与自己扶起两人送回房。

    楼至韦驮站在药房门口踌躇,质辛多日未归也无消息,想询问一声。

    习烟儿端着一盆小吃食往房里走,看到佛者,说道:“义母没有在药房,她与觉君一起出门啦。听说是去修罗鬼阙。”

    “小友,可知何事发生?”楼至韦驮连忙问道。

    “这个要问义兄,应该没什么事。”习烟儿摇摇头,往自己院落走去。习完了刀法,还要习书画。

    疏楼龙宿拆着书信,一眼扫过,明了于心。见楼至韦驮过来,主动说道:“母亲与义弟去救治黑色十九,缎先生与魔皇都无事。”

    楼至韦驮心神一松,眉眼柔和不少。

    “至佛,天佛原乡已出世,汝何时回?”疏楼龙宿斟酌地问道。

    楼至韦驮认真地回道:“善恶归源已毁,天之佛已不存。楼至韦驮会找一山清水秀地静修,待伤愈后重荡浊世。”

    “既如此,至佛可往南山一行。那里风光秀丽,是绝佳的洞天福地,还有药师在,可仔细调养身体。”疏楼龙宿打消他的顾虑,“实际上,那里能人不少,老叟幼髫和乐,物产丰富,母亲并不管事,文武之风昌盛,是修身养性的佳所。”

    楼至韦驮垂眉低思:“佛者会考虑。”

    疏楼龙宿不再言说留居之事,转而与楼至韦驮谈天文地理。

    伍文画从临时医房里出来,擦了两把汗,对门外望眼欲穿的缎君衡和质辛道:“十九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灵魂之伤,却是比其他上难疗愈,找一个好地方养养。你们可进去看他了。”

    缎君衡施了谢礼,急急冲进了房内。质辛道了句“多谢”也疾步闯进。

    非常君快走两步扶住伍文画,心疼地唤道:“义母。”

    “吾无事。这次救人后,我要老老实实呆一段时间了。”伍文画铭铭中有感,自己救的人越多,尤其是身有天命不可违的人匡救的越多,天道所逼迫的威压也就越大。

    非常君点点头:“那义母何时回南山?”

    “谁说吾要回南山?不回。我要找个小地方住两日。三分春色,待腻了。”伍文画被扶着坐到椅子上。

    非常君暗道一声糟糕:“义兄应是不放心的。”

    “他不放心的多了去了。黝儿,我跟你说,你麦学咻咻,这孩子就是个操心命,世人都以为他多悠闲。”伍文画深以为以前说的距离产生美是非常正确的。母子俩隔得近了,也是会有小摩擦的,都是为对方着想,也都是向往自由的人。

    非常君心念一转建议道:“义母应该还未去过明月不归沉吧。去孩儿那住住可行?”

    伍文画眼睛一亮,点点头表示同意:“叫上烟儿,最好把凤丫头也带上。”

    非常君这才放心,内心松口气,与伍文画浅聊几句后,送她入了客房休息。

    紫述儿扑哧着小翅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叔:“你刚刚的语气好像人类妈妈哄小娃娃。”

    非常君笑道:“你见过几个人类?”

    “可多了。村东的黄大婶一家、村西的蒋阿公一家……”紫述儿掰着手指算道。

    “你看,你认识的人并不多。我那是孝儿娱母。”非常君打断紫述儿的数数。

    “是吗?你们人类好复杂。与人类呆久了的美人恩公也变得好复杂。”紫述儿扑哧着背后双翼,坐到一张高椅背上。

    非常君哈哈笑道:“不复杂怎见世间百态!”

    质辛走入大厅,听得笑声朗悦,心情很好地道:“你俩在说虾米?这么开心。”

    “十九好了?”非常君迅速问道。

    “嗯,这多亏了你母亲。本皇心大定。天佛原乡再出,吾也不想呆在台面上做靶子。想寻好地隐退。听说南山水好山好,可去否?”质辛目光灼灼地问道。

    “哈,你不就盯上那点酒了。代母亲欢迎至极。”非常君颔首。

    “美人恩公,我也要去。”紫述儿闪动小翅膀,落到魔皇肩上在他耳边大声道。

    “可。声音小点。”质辛应道。

    紫述儿欢呼一声,从肩上跃起,高兴地打了个旋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修罗鬼阙沉入地底,令天佛原乡之人非常意外,因而也不得不调整战略目标。www.uu234.net

    随着魔城的隐迹,中原百姓俱都欢庆。没有了魔的阴影,世道才会好些。然而,这世道会好吗?

    血傀师咬碎了嘴里的一口老牙,现在的魔一个个都滑不溜秋,苦境出产的魔就是聪明,见时机不对立马撤。nnd,白瞎了一番心思,总得要有大魔头来消耗天佛原乡战力。

    自天爵知道血傀师真实来历后,就想了解他力量的来源。

    净琉璃菩萨端坐莲台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白衣沽酒说是从伍大夫那得来的消息。”天爵肯定道。

    “是她,那就放心了。”净琉璃菩萨微笑道,“咱们要好好合计,争取弄明白血傀师后面的人。”

    “劣者也是这般想的。”天爵点头道,“菩萨,一页书前辈伤养得如何?”

    “梵天已在秘密的地方疗养。早知伍大夫医术高明,就将梵天送过去。”净琉璃菩萨有点遗憾。

    天爵笑道:“也许一页书前辈天命未出。劣者倒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休息时间。”

    “哈,也只能如此想。梵天要是痊愈,以他性格又要金刚怒目。”净琉璃菩萨想到同修嫉恶如仇,也颇无奈。

    两人再就武林之事商议一番,就各自奔忙。

    明月不归沉,碧海涛涛。

    伍文画站在甲板上举目四望,水天一色处,有座清碧的小岛。

    习烟儿到了熟悉的地方,放开了束缚:“义母,觉君将岛上修得可好了。他说就等义母来住。”

    “嗯,黝儿都修建了什么呀?”伍文画眼神温柔地望着习烟儿,这孩子在咻咻那里可没这么活泼。凤儿说什么也不肯来,这孩子拗,生怕咻咻日常生活受影响。

    习烟儿眉眼弯弯:“盖了一座大院子,修了一座亭子,建了一座花园。还在后山植了不少松柏。那些松柏有些是南山的品种,还有些是从推松岩弄过来的。还有在岛边边,种了水曲柳、红杨柳、珊瑚树……义母保管喜欢。”

    “嗯,只要有你们在,我哪都喜欢。烟儿,这里海景清丽,咱们寻个好天气去海钓。”

    伍文画瞅瞅阔朗朗的海面,这儿的海水可真蓝,浅海下,不时游过五光十色的海鱼。蓝汪汪的海水,望之静谧安详,是一处风景绝佳地。

    非常君从船舱出来,笑道:“义母,这儿的鱼可没南山美味,都是海鱼。”

    “怎么?你怕我吃不惯。黝儿,南山没有海,但海产品从不少啊。”伍文画奇怪地望着他。

    非常君尴尬一笑:“主要是这里的海鱼也及不上义母所食海产。”

    伍文画一手抱胸,另一手两指扣腮,双目狐疑。不让我吃这里的鱼,这孩子肯定瞒了什么?海水四处流动,除非海底有什么东西。

    非常君心惊胆战了会儿,这片海水里泡着一副骨架,虽与明月不归沉相聚甚远,但觉迷津海海流交织,谁知了那是什么骨架,被海鱼啃了肉,吃了会有什么事。

    习烟儿转溜着双眼:“那明天,我上山找些野物。这里的山上有好多小动物。”

    伍文画放下手,摸着他的小髻子:“不用啦。明天有雨,在家里好好歇歇。”

    习烟儿望着天边的大太阳:“明天真有雨啊?”

    “义母看天的本事,我们是学不来的。”非常君回道。

    伍文画不再解释了。天道发泄不满的方式通常就是打雷。雨不过是此次打雷的掩物。

    第二日,明月不归沉炸雷轰响,一个接着一个,直捣天穹。哗哗的雨水浇灌而下,洗刷小岛。

    海浪撞击堤岸,带来怒号。

    伍文画打开窗缝,望了一眼屋檐下直线雨帘,水汽漫散,闪电横劈高空,金亮亮闪瞎双目。

    在雷声到来前,伍文画忙关了窗子。果不其然,一道惊天雷霆,炸裂明月不归沉。

    伍文画心惊惊地拍拍胸膛:“死老天,越来越小气了。我救几个人而已,又没搞你事。”

    “轰”,一声炸雷再次响彻耳朵。

    非常君站在宽宽的廊下仰望天空,那里乌云翻滚,密雷藏匿:“天地伟力,非人力能撼。这次,觉迷津海又要涨水一大截。”

    永夜剧场内,清冷盈亮的钢琴声响起。

    交错的黑白键上,一双白皙自然的双手在弹奏一曲命运之曲。

    “冥冥之神,海面波涛汹涌,漫天乌云压顶。”等一曲完毕,邪说恭敬地对琴凳上的人回禀。

    永夜剧作家放下双手,清扬的声音在剧场内串送:“是何方向?”

    “是人觉先生所在的地方。”对于周边,邪说都打探清楚了。

    明月不归沉如不是被非常君先占,地冥说不定也会抢先买下。

    “雷声从百里之地传来,冥冥之神也好奇啊。”永夜剧作家举起鬼谛权杖,轻声一笑,“也罢,我也真久没见过这位师弟了。”

    “冥冥之神,你要出巡?傀一愿伴行。”邪说弯着腰。

    永夜剧作家瞟了他一眼:“不,你留在这。我去去就回。”

    “永夜是映照永生之光,洗礼万民,荣耀殿堂。”

    永夜剧作家踏出永夜剧场,乘逐日马车往明月不归沉而去。

    习烟儿睡眼惺忪,眯着眼靠在厅上高椅昏昏欲睡。

    非常君走到他面前,捏捏他的小鼻子:“去床上睡。”

    “觉君,这雷吓死人。从昨晚上打到现在,压根就睡不着。”

    习烟儿在脸上狠搓了两把,甩甩头,嘟囔道。

    非常君叹道:“可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好在雷声小了不少,去睡吧。义母的饭食,我会准备的。”

    “好了,哪需要你们动手。既然都醒了,就尝尝今天我做的早餐。”伍文画提着两大食盒走了进来,“烟儿啊,吃了再去睡饿着肚子可睡不着。”

    “义母,你何时起的?”非常君忙走过去帮着端桌子。

    伍文画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一个食盒道:“在岛上的第一顿早餐,小笼包、饺子、鱼片粥,我都有做。今天先将就吃,等雷雨停了,再去山上寻蘑菇。”

    习烟儿快速地洗漱一番,跑回厅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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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咱家不差钱介绍:
有人问: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是怎样练成的呢?
某人答:当然是我,还是我。
有人接着问“”哦⊙?⊙,有证据吗?
某人接着答:他从我肚子爬出,算不算?
有人鄙夷地问:你如此粗俗不堪,怎可能——
某人轻蔑地答:啊呸,儿都不嫌母丑,你个头顶冒烟脚上长脓的二五仔,一大把年纪没人要,是注定的……
这是一个儒门龙首在穿越者荼毒下,长大了的故事。希望写一点欢脱搞笑的东西,但愿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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