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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葬回忆录全文阅读

作者:王羽秦     天葬回忆录txt下载     天葬回忆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反击

    “住手!!”在帕朗图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厉声划过人群,打破了喧杂了寂静,就连包括我在内都顺着这声音被吸引了过去。

    帕朗图也停了手中的动作跟随人群的目光望向了此刻这个在他预料之中,又有点出其不意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果然还是来了。”他是背对着我的,再加上人群的包围,所以我除了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移动外,并不能看到这个人的容貌,但从他的声音和帕朗图所流露出的神情姿态来看,这个人应该就是武装队的队长荒野澈。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出现让空气中弥漫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仿佛一场杀戮即将开始上演。

    尤其是那些原本跟随他的队员,此刻在看到荒野澈出现后,眼中竟然浮现出了几分敌意,手中更是做出了拔刀出鞘的动作,至于这些村民们也都很默契的跟他保持出了一定的距离。

    看着荒野澈落寞无助的背影,我心中闪过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预感他这时候的出现,会给他自己带来死亡,而他的话语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锵…”在听了帕朗图的话后,他动作凌厉的将腰间的佩刀拔出了鞘,并视若无睹任何人的存在,直接刀指帕朗图。

    “帕朗图收起你虚伪的嘴脸,你的表演结束了,快放了天葬师,否则我手中的刀将亲手手刃于你。”

    荒野澈的话让我很意外也很震惊,这个平日里一年到头跟我争锋相对,恨不得我出事的人,为什么此刻竟会为我说情,而且还是以命相拼的那种。

    这一点不光是我,就连帕朗图都感到十分的意外,他在微微楞了一楞后,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荒野队长,你是不是有点糊涂了?”笑完后,帕朗图一边指着天葬台上的假我,一边继续对着荒野澈反质问着:“你居然为他求情?他不是你一直朝思暮想所要扳倒的人吗?现在胜利就在眼前,你居然退缩了反水了?”

    帕朗图所说的,也是我所想问的,所以我也很好奇荒野澈的行为,趴在那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荒野澈两眼如鹰眼般冷峻的眉光一聚,对着帕朗图铿锵回道:“我要的扳倒是超越他的成就,而不是用陷害他人,以残害成千上万人为代价的手段换取他的地位,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对得起这个村子,对得起自己身为元老的地位吗?”

    荒野澈的话让我为之一振,难道他也知道了帕朗图人神共愤的行径之事了?那这么一来的话,他岂不是很危险?当众揭穿帕朗图还不被活剐了?

    在听完他的话后,帕朗图果不其然的直接阴下了脸,或许他也在奇怪为什么荒野澈会知晓这件事,但老奸巨猾的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决定破釜沉舟的抢先一步动手,冷声而厉的对着身旁的那几位武装队大喝道:“你们看到了,你们的武装队长已经叛离了,现在正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不论死活,谁能擒下他,我就会在村长面前力举他为下一任的队长。”

    利益永远是驱使人的第一动力,我虽然看到了那些人的迟疑,可是帕朗图的这句话,彻底摧毁了他们最后仁义的底线。

    或许他们也清楚,让荒野澈活下去的话,那么等他势力一但再次崛起恢复,自己也过不上好日子,所以一错再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与活路。

    而他们也深知荒野澈的身手,只见他们以交织互补的站位,快速的朝荒野澈席卷攻击而去,那些村民们也立刻退撤几大步,为他们腾出了战场围观这一场内讧之战。

    荒野澈也是沉着冷静之人,这时候也不再念及往日的兄弟情分,直接挥刀劈斩迎挡着。

    我也头一次领教欣赏了他的身手,手中那把银亮的长刀就像他的第三只手臂一样,如条灵活的蛟龙轻松抵挡应对着几人的围攻,不但没有落得下风,而且还逐渐出现了反压制的局面。

    可是看着荒野澈占得上风,我却没有为他感到庆幸,而是担忧的看向了四周。

    帕朗图也绝对知道荒野澈的身手,他绝不可能就只留这几个虾兵蟹将在身边,那么现在看来留守在这的那些伏兵不光是为了对付我,很有可能还是为荒野澈准备的。

    “啾…”

    “动手!!”不安的猜想,瞬间得到了验证,在帕朗图的一声口哨和命令下,我刚刚所发现三个人的地方,瞬间跳窜出了几个人影。

    “唰…唰…”可是局面却再次令我感到震惊,因为来者远不止这三个人,在远处的草丛中,更是齐刷刷的出现了好几排手持箭弩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箭弩可是不长眼的,当那几个围剿力战荒野澈的人在看到埋伏现身后,他们也立刻撤了回来,留下荒野澈一人被困在了箭弩的包围中。

    帕朗图也毫不耽搁任何时间的对着困兽斗中的荒野澈冷喝道:“想做英雄吗?今天就是你跟这个天葬师命下九泉之日。”

    “放箭!”

    “咻…咻…”帕朗图也怕夜长梦多,他不给荒野澈任何求饶废话的机会,直接手臂一挥对着弓箭手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早就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也瞬间飞射出了数十支利箭朝荒野澈而去。

    “叮…叮…”毫无退路的荒野澈,慌乱情急中也只能狼狈的一边闪躲,一边挥刀成盾抵挡着,而他居然也顺利的全都抵挡住了箭雨的进攻。

    但这一次并不是他实力超群,而是因为箭雨的攻击数量受到了大大的减损。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动手?”倍感奇怪的帕朗图立刻扭头朝着另一方向的弓箭手望了过去。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话,因为那些人已经全部倒下了,而行刺动手者正是我。

    在刚刚他们现身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预料到了危机,所以我也早就偷偷的摸索过来了。

第七十七章 逼入死角

    这一刻时间都像被静止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目光直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持黑刀的我。

    而我自己也受到了不少惊吓,握刀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发出了恐惧颤抖。

    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而且还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

    我的脑袋如被雷劈一样嗡嗡直响,心里也因害怕而不停的默念着这句话,觉得自己滥杀无辜闯祸了。

    不!他们该死,他们才是是非不分的刽子手,我这是在替天行道,我没有错。

    没时间留给我发愣感慨,眼前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要冷静,我要快速的平复下去,否则等待我的将是死路一条。

    不过还在我楞矗之时,那些村民们就先爆发出了躁动,在疑惑的面面相觑过后,他们转而对帕朗图问道:“敬爱的图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王秦?”

    看到他们对帕朗图提出质疑,我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心想着“看你的谎言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这时候,场面上却发生了一件让我大跌眼镜的事,当我在庆幸自己救下那个替身时,只见被绑在天葬台的我,居然在那挣扎扭动着身躯并对那些疑惑不定的村民大喊道:“我才是真的,那个人是假冒的,你们快抓住他啊。”

    这道呼救声,险些听得我站不住身子,而我也再一次领受到了人心险恶的可怕,原来这一切都是帕朗图的奸计,都是他一场精心盘算的计划。

    这并不难看穿,天葬台的那家伙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按理说就算他是真的,那这时候也该把所有仇恨怨气全都宣泄嫁接到我的身上才对,应该拼命推脱自己不是王秦,又怎么会抢着往火坑里跳呢。

    村民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这话中的含义,他们也用更为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帕朗图,可是从这些人的目光中,我仍是能看到他们眼神中那种期待着帕朗图开口解释的等待。

    至于老谋深算的帕朗图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后,脸上一下子就闪露出了一道凶光,同时也别着头回望了过去,这一眼冷光乍闪,将那个人给瞬间吓得六神无主,失魂落魄,整个脑袋也惊恐的缩回到了衣袖脖子之中。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演戏穿帮了,那个假的我刚刚在那就是跟帕朗图唱双簧戏,所以我和荒野澈俩人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欣慰和松懈的笑容,没想到事情竟会往这么意外的方向发展。

    可我们两个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当我们自以为胜利在握时,帕朗图的一句话就直接将局面再次扭转。

    他忽然停下了疾驰的脚步,然后张开安抚性的双臂对着村民们解释道:“各位这分明就是他们两个的苦肉戏,不管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也都改变不了他们爷孙俩是村子罪人的事实。现在正是我们齐心协力一致对敌的大好时机,否则一但让他们得以喘息那到时候倒霉的就将是我们。”

    他的实力或许我还没能算真正领略,可是他嘴皮子的功夫,算是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这句对症下药的完美说词将快要倾倒于他的天秤一击扳回。

    看村民们喜出望外的反应,让我想起了一个经典的网络故事,当你要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事情的选择时,其实你的内心就已经有答案了。

    这个谚语的故事不就是此刻最好的写照吗?这些村民从心底里都是相信帕朗图的,恐怕不论他说出什么样的借口说词来,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杀!”这一次,就连刚刚站在那里围观看戏的村民也全都变红了眼,以手中的火把为武器,朝我这席卷围剿而来。

    说心里话,我刚刚一口气连杀三人,心里的胆惧已经达到了顶点,在看到他们的架势后,我除了本能的往后退却外,全然没有想到去反击他们。

    “叮…叮…”可我的懦弱退却换来的只是他们更为变本加厉的凶狠,在踉跄的躲闪了几下后,荒野澈挥刀出现在了我的身前,他一边抵御住了村民对我的袭击,一边对着他们怒声质问着:“你们干什么?你们是村民?还是杀手?就算他真的有罪,也该用他犯下的罪名去惩戒他,你们谁有权利弑杀村子的天葬师?”

    荒野澈的威名也不是一两天所累积下来的,所以对于他的话,很多人还都是听从的,但他们也并未就此离去,仍是围在我的身边没有退去,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扑上来一样。

    而帕朗图并不理睬荒野澈的话,反而还对着他倒打一耙的说道:“荒野澈,你现在已经不是武装队的队长,识相的我尚可念及你这些为村子的付出而饶你一命,但如果你在这么多管闲事的插手下去,我就以和他是同谋的罪名将你一同诛杀。”

    见帕朗图也在劝说荒野澈,一些站在离他最近的几个村民也开始一同劝说着:“荒野队长,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在村长地方得到了准令,只要是对于他们爷孙俩的追捕,如果他们反抗相拼的话,我们就有权利当场手刃他们。”

    “不可能!村长不可能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搞得鬼。”对于这样的命令,我才不会相信,正如荒野澈所说的,哪怕我真的有罪,那也该被带到村中接受审判责罚,绝不可能让他们带着具尸体的我回去。

    可是没人会理睬我的话,更别说是相信了,最后还是荒野澈用同样的问题才令他们道出原因:“村长这些天一直昏迷着,最后还是在借助帕朗图的药物下,暂时性恢复了一点意识,而我们也是在那时候跟村长说出了我们商讨出来的结果,最后村长也是无可奈何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听到又是帕朗图,我这急性子也终于按耐不住了,我恨铁不成钢的对他们解释道:“你们都中计了,下毒害你们的就是他,那他身为施毒者,自然就会有解药,至于那时候的村长,早就已经被帕朗图给操控了,你们所听到的命令其实就是帕朗图所下达的意思。”

第七十八章 再次失算

    已经失去威信的我,所说的话也已没了震慑力,所站着的村民也只是微微愣了愣,但并没有因为的话而有所触动。

    这时候还是荒野澈再次出手帮助了我,他一边张开双臂将来势汹汹的村民挡在身后,一边转过头来对我急切的提示道:“我能体会你这时候的心情,但这种话不能乱说,你有没有证据?有的话快拿出来!!”

    等的就是这个能给我好好说话的机会,而我也清楚口说无凭,这时候我就算说破嘴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我半个字。

    但证据我有,还是能让他百口莫辩无法抵赖的证据。

    我之所以一直藏着没拿出来,等的就是这时候,否则搞不好还没等我放完证据,就被强夺的人物不存了。

    我也没有装腔作势的逞强,手持黑刀撤回到了荒野澈的身旁,在确定村民们不会突袭到我后,我在一声长吁短叹中鼓起勇气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然后举起手机对着村民们大喊着:“这就是证据,我录下了帕朗图亲口承认自己罪行的铁证!!”

    我的心情很激动,这一刻我等了很久,我所说的事情也是真的,手机上的的确确储存着帕朗图所犯下的罪行,当时在魔云水雾我跟帕朗图对峙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录音功能,将他所说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所以在离开魔云水雾后,我带着手机就像带个烫手的山芋,既让我不得不拼尽全力的想要守住它,又让我恨不得想早点把它从我身边脱离。

    尤其是到了此时此刻,我更加变得害怕,甚至我还怀疑荒野澈也是帕朗图派来的奸细,等的就是我拿出这个证据,然后从我身边抢夺过去。

    不过这一次倒真的是我自己神经大条了,只见荒野澈在听到我所说的话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极为振奋的神色,他在警惕四周的同时,也立即催促我道:“那你快趁着所有人都在,把你所说的证据放给大家看吧。”

    我当然也想这么做,而这时候的村民们也忽然躁动了起来,他们除了在那东张西望的窃窃私语外,还把目光瞥向了帕朗图,立场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但有些意志坚定的追随者还是大声朝我提出了质问:“如果你真的有十足的证据,那就尽管拿出,但如果你只是想借此说词来拖延时间,那你将受到更为严厉的审判。”

    这些都是跟随帕朗图多年的人,说话还真是圆滑,他的话听上去既像是善意的提醒,又像是**裸的威胁,给了自己双重退路,如果我真能拿出证据来,我想这个人恐怕会第一个站出来当场反水助我擒下帕朗图。

    不支持也等于是间接的反对,看到他的反应,我也不自觉的把目光别向了帕朗图,想看看他在失去人拥护的情况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可当我在望向他时,我居然看到他的嘴角在笑,而且还是一副很自信的微笑,双手交叉于胸前,轻松自若的站立自如,仿佛像在等着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的淡定让我泛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一旁的荒野澈在看到我迟迟不出手后,也略显紧张的轻声催促了我一声:“喂,你小子行不行啊,该不会真的是在唬人吧?有就快点拿出来,要是真的被他们一拥而上的哄抢,我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荒野澈打断了我的目光与惶恐的思绪,我在输入密码后,赶紧划开了手机的屏幕,但我一双警惕的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帕朗图的身影。

    在我拿出手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一直在盯着他了,可是短短的一分钟时间的上下波动,目光中所流露出的含义却已截然相反。

    刚刚我是怕他逃走,可是现在我从他的目光中,深怕他会做些出乎我预料的惊人之举。

    甚至在跟他对视下,这种恐惧的强烈感,反而还愈发加深了,几秒过后,我竟害怕的去主动躲闪他了,可当我在望向自己手机的屏幕时,我才真正由内而外,从头到脚的感到害怕。

    视频遭到了破坏,里面的内容竟然变成了漆黑一片的黑屏,除了黑压压的图片外,没有任何声音更没有我与帕朗图的对话。

    我的双手瞬间瘫软无力,手机也从我的掌间滑落而下,一旁反应极快的荒野澈倒是及时接住了坠落的手机,并对我不可思议的询问着:“你干什么?你的证据呢?快拿给他们看啊。”

    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我根本没听到荒野澈在说什么,我整个人呆愣的站在那里,脑中也极快的转动着细胞,对整件事情在脑海中快速的回想了一遍。

    想了一遍后,我只觉得唯一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在遮天换日术中,我所遇到的那个名叫布拉达虹的女人,我全身颤抖的一手拉着荒野澈一手指着帕朗图,然后用毫无作用的语气对村民们呐喊道:“是他,是他派人盗走了我手机里的视频,一定是他。”

    听我这么一说,荒野澈也慌张了,他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我,对我催问道:“是谁?这两天有谁动过你的手机?”

    我一五一十的对荒野澈回答道:“是个女人,我遇到过一个女人,她叫布拉达虹,她用迷药迷倒了我,肯定是她在那时候掉包了我的手机,把我储存的视频给删了。”

    荒野澈知道我没有撒谎,可是他却无法相信我所说的话,在安抚住我激动的情绪后,他一脸焦急眉头紧皱的反问着我道:“布拉达虹?我们邻近的几个村子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你是在哪遇到她的?她现在人又去哪了?”

    听到荒野澈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我如实说,自己是在月下美人山遇到她的,那村子会不会先治我个私闯禁地的死罪?

    但就在我还没开口回答时,帕朗图忽然仰头笑了出来,然后还在那里得意的拍手叫好道:“王秦啊王秦,让你留在我们村子做天葬师实在是太屈才了,你应该去演戏,那你的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

第七十九章 一同血战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他这一招真可谓一石三鸟,既然铲除了我这个绊脚石又将不跟他同心的荒野澈给引了出来,而他自己则又顺利的夺回了从前的荣誉。

    他成功了,而我输了,输的很彻底,在这一刻我也醒悟明白了,还是自己太年轻大意了,我区区一个小男孩又怎么斗得过老谋深算的江湖呢。

    我像丢掉全世界一样的丢掉了手中的手机,同时也心灰意冷的拦下了荒野澈并对他说道:“你走吧,他要的是我,没必要再为了我把你也牵扯进去。”

    可是对于我的这番慷慨之词,荒野澈并不领情,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将我往回拉,并说道:“你回来!我现在还是武装队的队长,你也仍是我们村的天葬师,我就有义务守护你的安危,乖乖躲在我身后不要动。”

    他今天的行为太出乎寻常,前几天或许还能因为让天葬仪式的顺利举行而对我客气,可是现在为我这个走投无路的人以身犯险又是图什么呢。

    而荒野澈的这个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帕朗图,他面色狰狞的用手怒指着荒野澈:“你已经失去了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既然这么想当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帕朗图应该也怕夜长梦多,他在说完之后,就对着蓄势待发的村民手势一挥做出了进攻的手势。

    看着昔日的同胞与兄弟如今跟自己刀剑相向为敌,我看到荒野澈脸上的神情是痛苦难受的。

    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对我扬起嘴角强颜欢笑道:“小子,你害怕吗?”

    “锵…”害怕已成了最无用的借口,全力以赴的真正面对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手中的黑刀横握于身前,心中也释然无畏的对荒野澈再了句玩笑:“你看我刚刚杀这些人有半点犹豫和害怕吗?”

    在说完后,我还反讽刺的朝他说了句:“听说你年轻时力能举鼎,现在不会是老了吧?我看你握手的刀都在颤抖了。”

    “呼…”荒野澈忽然叹了一口气,目光神色也变得暗淡了几分,望着这些缓缓靠近于我们的人群道:“杀戮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尽量不要杀害他们,该死的只是帕朗图。”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得对,我确实太冲动了,他们只是受了帕朗图的迷惑一时迷失了心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而且他们也没有把我们怎么样。

    这下刚刚还让我自己引以为傲的举动,瞬间就转变成了良心的谴责,我看着地上的这几具死于我刀下的尸体,心中愧疚的对着荒野澈忏悔般道:“是我做错了吗?”

    经历了近半个人生的荒野澈也立马安抚着我的情绪道:“你没做错,只是有些人情世故还等着你去面临。”

    说完荒野澈又用严正以待的神情对我开口提醒道:“来了,认真点,他们无情,但我们不能滥杀,尽量用刀背制度。”

    “知道了,你也小心一点。”我也很认真的回答着荒野澈,然后在御敌前,我又快速的把黑刀裹入了刀带中,把它用作钝器来对付这些人。

    双拳难敌四手,而我失去了黑刀锋利的辅助,我这娇小的身躯体力在被群殴围剿面前,不但处于了完全的劣势,还成了荒野澈的拖油瓶。

    荒野澈一边击退围拢而来的敌人,一边带着我往后撤退,可是在密集的攻击压制下,他们不但没有丝毫损兵折将,我们却很快的被逼退到了天葬台的边缘退无可退。

    这时候荒野澈也可能是怒了,只见他对我一声严喝:“快出刀,砍光他们!”

    听到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呐喊,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所以我用带有迟疑的目光看向了荒野澈。

    可没想到他已经早先一步的将刀刃抽出了鞘,在看到我还愣在那里不动手,又急得他对我怒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快动手砍,像刚刚一样,死命往他们的脖子上砍。”

    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话已经让我够吃惊了,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只见他在说完后,竟直接冲进了人群,像砍柴劈树一样的对着人群一顿猛砍。

    从他的挥舞中,我看出了他心中的怒气,他也倒是挺记仇的,只见他泄愤一样的砍断了这些人刚刚用来挥打我们的手持火把的手臂。

    先让他们痛苦的手无缚鸡之力,接着才朝他们的脖子横刀一切送他们上路。

    如水一般的鲜血,瞬间就溅洒满了这里绿葱葱的草地,而我的脑海也立马浮现出了前不久一起血站天葬台的情形。

    太像了,同样是刀光剑影,同样是血流成河,可是唯一的不同却是所面对的敌人。

    上一次是冷血无情的狼群,这一次却成了我们的手足同胞。

    “你小子干什么?拿着最锋利的刀,就为了站在那里看戏吗?还不快动手!”荒野澈高昂的怒吼声,也将我的情绪给带动了起来。

    我的黑刀毫不夸张的讲,确实正如荒野澈所夸奖的那样锋利无比,就算是削铁都跟切泥一样,就更别说是区区血肉之体了,没有它的锋利,我刚刚也不可能一口气行刺偷袭成功。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在见到我们嗜血如命般的进攻后,他们竟然毫不闪躲,毫不畏惧,仍是前仆后继的往血堆尸骸中冲过来。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常人绝不可能会有这种胆识,就算是敢死队也不可能会这么不把自己人命当回事,我一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血迹,一边抽空对着荒野澈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不怕死?”

    上了年纪的荒野澈,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猛攻后,他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他喘着粗气对我说道:“不知道,这种旁门左道你不是专家吗?还跑来问我。”

    这家伙还真跟爷爷曾教导我的话一样,说习武之人跟我们这些术士是天敌,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持之以恒的训练才是真正的实用之道。

    难怪他会这么讨厌我,原来我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个旁门左道。

第八十章 渺茫的希望

    但这时候我也没去计较这个,这都是根深蒂固种下的一辈子观念,根本无法去改变。

    而我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圈也没有搜索到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倒是从医学方面的角度有一种可能。

    这些人可能被灌用了过度的兴奋剂所以才会使他们没有疼痛的神经,以及从荒野澈的神情反应中也间接验证了这一点。

    他在跟我一同杀出一条重围后,他怒气滔天的刀指帕朗图:“你这个毫无人性的东西,今天我势要将你血溅五步。”

    虽然我清楚荒野澈的身手,可是我也更加知晓帕朗图的能力,看他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我知道他一定有对付荒野澈的办法。

    我立刻奋力的朝他那跑了过去,一边大声喝止着他:“快停下,他会邪术,你对付不了他!”

    “砰!”荒野澈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的,可是已经被仇恨充斥大脑的他,并没有理睬我的劝阻,他仍是奋不顾身的挥刀往帕朗图那里飞驰而去。

    结果也发生的在我预料之中,还没等他靠近帕朗图的身子,就被隔空而现的一道力量给阻断的弹了回来。

    “咳…咳…”被撞个措手不及的荒野澈,竟在痛苦的捂着胸口中咳出了血,脸色也一下变得煞白毫无血气。

    以帕朗图的行为手段,我知道荒野澈一定是中毒了,而且还是极为严重的那种,我立马飞奔到他的身旁,先捡起他手中的长刀,然后以疯狂的屠戮方式斩杀光了仅存的那些人。

    对于我的这番举动,帕朗图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仍是保持着那股阴冷的微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而且在看到我把荒野澈带着往回撤后,他也居然不阻止。

    我当然不太相信他会眼睁睁的让我带走他,可我见他不阻拦,我也没有心思去多考虑了还是救人要紧。

    甚至更出人意料的是,当我在把荒野澈拖到安全地带后,他竟然还对我说出了一句更具挑衅的话:“你大可放心,在你救治期间我不会对你出手,但你也别想用此来拖延时间,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时间过后,不管你有没有救活他,我都会动手送你们上路。”

    假惺惺,想杀我们还想立忠义牌坊吗?我直接横刀一旋,将黑刀插于地面,对他冷言回道:“用不着你的一炷香时间,有能耐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亲手用黑刀斩下你的脑袋。”

    我的态度也是在告诉帕朗图,我不会相信他的话,我仍会在一边救治荒野澈的同时,一边警惕你的一举一动,用不着枉费心机的想借此偷袭。

    我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荒野澈的心跳与脉搏,结果也果然是中毒迹象,而且还是邪术之毒——血咒。

    血咒其实就是一种毒药,也是祭天葬人台和魔云水雾中的炼制产物,被这种毒药加持炼制过的兵刃,将会是天下至邪至毒之物。

    毒性会在瞬间将凝血凝结,让它失去血液细胞再生功能和造成人体血液不流畅的致命点,有点类似眼镜蛇的毒性。

    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眼镜蛇尚有血清作为解药,可血咒几乎就是无解的毒药,根据书中的记载,就是在等毒性蔓延开来之际,采取哪里中毒,截肢哪里的对策。

    所以我想到的也是这个办法,可是当我在揭开他的衣服找寻到伤口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中只闪过了两个字——完了。

    伤口竟然是在左胸口的心脏处,而伤口竟然只有针口一样的大小,如果不是有一丝血迹冒出来,恐怕我还很难发现。

    这下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总不能把他的心挖出来解毒吧,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去吧。

    我拿出了一瓶比医用酒精浓度更为强烈的工业酒精,在打开瓶口后直接整瓶的往荒野澈胸口倒灌而下,虽然只是在苟延残喘,但至少酒精的麻痹能缓解毒性对他的吞噬。

    “啊……”酒精的刺激,使荒野澈在痛苦的尖叫声中睁开了眼,他的五官因钻心的痛楚而变得扭曲,而他也清楚,自己的这种情形是极其短暂稍纵即逝的。

    所以他几乎在睁眼的同时,就一边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并一把拉着我的身子让我的耳朵紧贴着他的嘴唇。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合着嘴唇然后对我发出一声极其微小的声音:“快动手…不要怕…我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我差点难以听到,而且他也不给我开口询问的机会,当他在说完后就手掌一摊,身体一倾斜,再次昏了过去。

    我真的不知道该把他的话当成胡言乱语的梦话,还是就按他说的办,因为这可是心脏的位置啊,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且现在鬼知道毒性蔓延了多少,要是整块肉要挖掉的话,这跟直接一刀杀了他完全没区别。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每犹豫一秒,他离死神就更近一步,于是我决定选择相信他的话去冒险一试。

    我往一把匕首上喷了点酒精就当消毒了,而我在动手之前,还用眼睛瞟了他一眼。

    他领会了我的用意,知道我是在不放心他,于是他为了让我放心,还故意往后倒退了几大步,同时也还微笑的朝我弯了一下腰,双手放于胸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妈的,老天真是没眼,我一遇到困难就又是打雷加刮风下雨的,现在这个人渣这么嚣张跋扈的为非作歹却像装作瞎子似的当看不见。

    “你别想逃,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受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严惩。”我知道他不是在逃,但我就是故意要气气他,企图想打断他自信的情绪,让他因为我的言语挑衅而变得失控。

    可是我的辱骂计并没有对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奏效,而且他始终用那副微笑的嘴脸对我笑道:“我不会逃,相反我很快就会动手收拾你们了,因为你现在只剩下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了。”

    特么的,你连香都没有点,就在那里胡说八道,你还不如干脆现在就说香已经烧完了。

第八十一章 荒野澈的计谋

    但这时候我并不想浪费时间的和他争论,我怕一会儿会疼醒荒野澈,我就把刀袋叠折了一下,塞入了荒野澈的口中,然后就手起刀落的用匕首切开了荒野澈的胸腔,毒果然已经深入骨髓,掩藏在皮肤下的血液也已成血红色变成了深紫色,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我一边时刻注视着荒野澈的反应和帕朗图的动静,又一边小心翼翼的继续划开着荒野澈胸口的肌肤血肉。

    虽然我只懂一点皮毛医术,但从荒野澈的伤口上,我还是能一眼就看出,这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造成的毒性腐蚀。

    内心的震惊也瞬间转化成了愤怒,我像洗菜一样的用酒精冲洗着他的伤口,同时我在盯视帕朗图也质问着他:“你从什么时候对他下手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中着毒吗?”

    听到我做出的推测后,帕朗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对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从你那老头子的地方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你却怎么没学会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呢?还是你觉得你爷爷蠢到还不如你?

    他说的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可在仔细一想后,我脑中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一个不安的猜疑。

    “以爷爷的智慧当然看得穿你的把戏,但他老人家没有当场揭露你,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将你一网打尽的时机。”

    “哈哈……”我的推断换来了帕朗图无情的嘲笑,还对我讥讽的反问着:“可是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他怎么还不出来救你?是把你忘了呢,还是他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他的这个说法,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也是我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看到真相之前,我绝不会相信爷爷出事了。

    而我也没有因为帕朗图的话感到愤怒,我知道这是他的心理战术而已,他就是想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和判断力,露出最大的破绽,让他更轻而易举的擒下我。

    所以我很是平静的继续帮着荒野澈治疗,一边语气平静的对帕朗图拖延时间问道:“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对荒野澈下毒,而且下的还是慢性毒药?是想借此控制住他?还是想慢慢的折磨他死?”

    没想到他一听就听出了我的用意,在那嘴角一挑得意的反问道:“怎么?开始要拖延时间了吗?是害怕了吗?”

    这老家伙会不会太恐怖了?难怪他年轻的时候有能力成为这里万众瞩目的天葬师。

    按理说就算爷爷没有看穿他,那村子里存在着这么一个实力超群的人在,也不该什么都不提醒一下啊。

    我没细想这个问题,而是露着一脸无奈的笑意顺着他的话,映衬于他道:“以我现在的处境,如果你要致我们于死地,恐怕我毫无躲藏之地。”

    见我失去了斗志,帕朗图再次大笑了起来,笑得发自内心,笑得很彻底:“哈哈…你如果在刚成为天葬师的时候有这份觉悟,或许我还会多留你几年狗命。”

    我也没往他的狂傲泼冷水,就让他嚣张吧,我示弱于他道:“那你就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为什么要如此费力的在荒野澈身上施下无用功的毒。”

    在我的再三示弱下,帕朗图也不再强势了,他在淡淡的笑容过后,就准备向我炫耀他的战绩了。

    可就在这他即将开口之际,我两眼的目光却被荒野澈的身体给盯视的一动不动。

    荒野澈的胸口在被我的酒精冲刷过后,也终于露出了该有的血色,可我在搬弄了几下后,我竟然没发现他的心脏,而是看到了他的肝脏。

    镜面人,荒野澈居然是一位镜面人,难怪他刚刚会让我动手,原来是这样。

    那帕朗图知道这个情况吗?他知道的话,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袭击他的心脏位置,是不想他死,还是帕朗图也不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这还真的说不定,虽然西藏也已经开发了,可这些村子的医学设备还远没有那么普及。

    我决定试探一下,于是我就故意佯装出一副失落的神情把布条该在荒野澈的胸口上。

    没想到我的这一举动把一直泰然自若的帕朗图给吓得惊魂落魄,他瞪着双眼对我激动万分大喊着:“他?!他死了?”

    当然没死,但也没救活,毒性只是暂时被高浓度的酒精压制得没有扩散,一旦酒精挥发散去,仍会蔓延开去。

    可我见帕朗图的反应如此异常,我决定将计就计的试探他一下。

    我神色忧伤的站起身来,对着帕朗图凝重的点点头道:“是的,他死了,你的毒很厉害,我救不活他。”

    “瞪…瞪…”我的话竟让帕朗图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而他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恐惧眼神,在过了一会儿后,他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这么多年来,再厉害的毒都没能毒死他,这一次怎么可能会死。”

    他的话让我遐想到了可怕的事,听这语气,看来荒野澈除了是镜面人外,他的身体可能还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这个秘密却只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

    “锵…”我动了杀心,我神情冰冷的拿起了手中黑刀,对着他冷声道:“你知道你的毒药毒不死他?所以你一直把荒野澈的身体当作了试毒炼药的资本?说你是畜生,简直是最仁慈的抬举。”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可是他不但对自己的行径毫无悔改,还站起身来怒吼于我,并且说出了一番强词夺理的话:“都怪你们,在你们没来之前,他一直都很听话,我让他干什么他从不会怀疑,是你害了他,是你让我不得不动用最毒,最致命的毒药,我要为荒野澈报仇,让你血债血偿。”

    按照这个村子的规矩,哪怕一个人犯了天大的错,那也得交由村子来审判,可是这一次我要违背了这个定下来的祖训,我要亲手了结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东西。

第八十二章 险象环生

    他的这番强盗逻辑,恐怕再与他争论下去三观都会尽毁,有时候以暴制暴也不失为一个对策。

    “叮…叮…”满腔的悲愤交加,使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他也好像有一把特质的兵器,竟能跟我的黑刀抗衡的不相上下。

    黑刀是用上等乌金锻造,它的锋利足以切金断玉,很少能有东西跟它正面抗衡,我在一边对抗时,心中也很好奇他手中握着的东西。

    迷眼细看之下,那东西其实并不能算是兵刃,而是一把短厚类似护手的东西,整个套在手臂上。

    这绝非一般之物,否则别说是抵挡了,整个手臂都被我横刀切断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见我露出惊讶的神色,帕朗图显得很是得意,他伸出手来朝我炫耀的说道:“怎么样?这是我特意为对付你的秋水准备的,怎么样?还喜欢吗?”

    这东西的确不错,连黑刀都砍不断,确实没多少东西能斩得断它,可是他好像有点自信过了头,我非要往你那里攻击吗?那我就看看你另一只手是不是也装了这个。

    “唰…唰…”我立即刀锋一转,将黑刀反手侧握,再次往帕朗图猛袭压制而去。

    “叮…叮…”我的黑刀如雨水般的打击在它的那只护腕上,发出清脆刺耳的阵阵摩擦声,甚至还溅起不少火星子,但就是无法突破它的防御攻克它。

    他见我再次做着无用功,脸上露出了更为狂妄的笑容,但殊不知这只是我暗度陈仓,虚晃一招的掩饰。

    “蹭!……”我趁着在他最得意之际所露出的破绽,将刀刃往它的护腕上滑铲而过,袭向他的另一侧胸口。

    我的这一举动令帕朗图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会使出这一耍赖不按套路出牌的招式,深知我黑刀威力的他,立马就不顾形象的狼狈避闪着,但我的刀势已出,一系列的后路我也都计算料到了。

    “叮…叮…”他两眼的惊慌与面容的惊慌之色,就像一副慢镜头画面一样精彩,看得让我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侧移、翻滚、躲闪种种招式全都用尽于身,但最终都归功于无用之举,我漆黑的刀口还是无情滑向了他的咽喉。

    看到他即刻要死于我刀下的一刻,我心中没有任何杀人的快感,甚至还有点喜极而泣的想落泪,我报仇了,为那些枉死的同胞,为死在祭天葬人台的童男童年报仇了,为魔云水雾中那一对对新婚燕尔之妻复仇了,为我自己压抑已久的冤屈沉冤得雪了。

    可是事情的结局却再次反转,我竟然中计了!!当我的黑刀在要戳到他咽喉的瞬间,他手中那个护腕竟然变形了,从中间飞弹出了几块铁片,将我的黑刀给牢牢锁在了他的护腕之下。

    “叮…咔…咔…”我奋力的挣脱了几下,可是除了发出阵阵轻微的卡动声外,我锋利的刀刃竟像钥匙插入锁孔一样无法挣脱出来。

    “砰!”换而来之的结果就是我一脚被帕朗图给踢了个正着,手臂也从紧握的刀柄中脱离了。

    胸口被踢得很痛,可这只是**上的痛,我心理上更是感到了绝望,因为黑刀落入他手了。

    “咔…咔…”随着我的脱手,他就将黑刀解除了控制,并在对我的一脸邪笑中将黑刀拿在了手中,同时还对我阴笑着:“我明明已经说过,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竟还会如此大意?你也死不足惜了。”

    帕朗图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没有多费口舌的夜长梦多,他在得到我的黑刀后,直接飞速的挥旋而来。

    黑刀的威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血肉之体,恐怕还不如一块豆腐坚硬,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间我发现了荒野澈身边的那把长刀。

    这时候哪有什么想法,虽然明知道挡不住,但能挡一下当然是一下,我翻身一滚,将银亮的长刀挥起一挡。

    “啪!”荒野澈的银刀虽然名贵价值不菲,可怎么又是黑刀的对手,一击对拼,直接断成了两节。

    帕朗图没有犹豫,见我一败之后,他也立即乘胜追击,飞身而起继续挥起黑刀朝我而来。

    我除了逃窜,还是逃窜,深怕被它碰到一下就会骨肉分离,可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的手脚竟会如此快速。

    相比之下,我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了,最后被逼入了绝境。

    “砰!”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也扭转了我的困境,将绝境中的我反击成王,立于反威胁他的人,手枪,只有手枪才能如此从容淡定的震慑于他。

    帕朗图很惊讶的看着我手中漆黑的枪身,他很不可思议的手持黑刀望着我,对我冷冷问道:“你…你哪来的枪身?你不是明明被我偷走了吗?”

    我就知道他会如此惊讶,同时他为了证明自己当时所偷到的枪身,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从自己身后取出了漆黑的枪身看了一眼。

    我的枪身当然不是来自他的那一把,我这把枪身是刚刚小雅丢给我的那个所包裹的物件。

    我当然也很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这以后有的是机会问她,当务之急先是制敌要紧,所以我丝毫不理会帕朗图的神色,只是用枪指着他,对他冷冷而回道:“黑刀再快再锋利也抵不过子弹的速度,现在是你弃刀投降还是我再开一枪送你上路。”

    知道他一向诡计多端的我,也没有多说废话,在对他说完后,我也立即冷声追喝道:“你只有三秒考虑的时间,再不弃刀,我就开枪了。”

    我不是在开空头支票,我是真的会这么做,刚刚鸣天一枪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如果他再冥顽不灵,等待他的注定是魂归天葬台。

    “时间到了,你上路吧!”三秒真的就只是眨眼间的事,我的手指也在这话语间,再次按下了扣动扳机的力道。

    “住手!!”面对生死之间,求生是最直接的本能,我也果不其然的听到了这声最原始的求饶声,可是在听清这声音后,我发现发出声音的人,并不是帕朗图。

第八十三章 夺魂摄术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帕朗图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村长身为跟他同辈中人,也深知他的本事,所以带走他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全都是实打实金属材质特质的手铐脚镣,像是带走红色通缉犯一样的严肃。

    架走帕朗图的那几个面孔我都是熟悉认识的,全是荒野澈的亲信人马,原来他们在半路的时候,又折返回去了,看来这场局中局布置的很是煞费苦心。

    在把帕朗图束缚后,我们也没有急着回去,村长立即跟我一同来到了荒野澈的身旁,同时他也转头大声叫喊道:“医师,快过来救人。”

    其实不等村长开口,医师就已经提着药箱快步跑到荒野澈身旁了,他立马用专业的手法和仪器检查着荒野澈的身体情况。

    一旁的村长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荒野澈,心都要被揪起来了,按奈不及心急如焚的催问着医师:“怎么样?能不能医好他?不论如何,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他。”

    这时候,我也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荒野澈平日里到处跟村长作对,村长却仍会把他留在身边,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观念不同,但这一切都是以不损害村子利益为前提的条件,医师也同样清楚荒野澈的轻重,他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检查着荒野澈状况。

    在他站起身来的同时,他也立马先给我们打了一支镇定剂:“幸好帕朗图并不知道荒野队长的是镜面人的秘密,再加上热甲巴及时控制住了毒性的蔓延,现在只要带回村里进行救治,并无性命之忧。”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听得卓达玛村长的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他又连忙挥手叫了三四个人,并对他们吩咐道:“你们跟着医师先护送荒野队长下山。”

    一边说着,村长还把我的黑刀当做信物似的,一边交付到了他们的手中,然后再次开口道:“中途若有人阻拦,就用秋水先斩后奏。”

    “明白!!”带头的侍卫,像是接过圣旨一般的接纳了秋水,然后还点头示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带人把荒野澈往山下扛去了。

    至于押送帕朗图的人,则在村长的示意下,故意佯装成了好几批队伍,又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撤离而走。

    这里面的缘由村长不解释我也知道,肯定是担心他在村里颇高的名声和势力会引那些虔诚的追随者来营救,但我搞不懂的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一同下山呢。

    这个问题还没等我思考发问,村长就先开口反问我了,他一脸凝重的看着天葬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我,对我道:“你奇不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我当然感到奇怪,但这也不是不能解释,像易容术就是最好的解释,可村长却一口否定了我的这个猜测,并对我认真严肃的说道:“他不是别人易容乔装的,他就是你!!”

    我一瞬间以为是村长在跟我开玩笑,可在侧过头望去时,看到他一本正紧严肃的神情,我就被吓得两眼一瞪,惊恐的反问着他:“您说笑吧,我这不好好的就站在这里吗?”

    村长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神色端庄的缓步朝天葬台走去,紧跟其后的我也很快发现,刚刚还在天葬台奋力挣扎的那个我,不知什么时候,竟垂头丧气的变得异常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也像六神无主了一样,双腿跪地,头瘫在脖子上。

    “他死了吗?”看他这样子,十足像极了一个死去之人的征兆,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只是试探性的轻说了一句。

    可村长却是说出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你还能活着说话,就说明他还没死。”

    越来越深澳了,彻底听不懂他话的我,干脆也是挑明了对他问道:“您老也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在这片死人堆里,根本就没什么是可以吓倒我的。

    村长应该听得出我不是在装蒜,我是真的不懂在特意请教,可村长却还是用一副不太相信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望着我,对我说道:“你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歹毒邪恶的仪式叫祭天葬人台?”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这话是别人来问我,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所以在听到村长的话后,我只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就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不过我还是没说别的什么事,毕竟事关重大,要是触电什么茬子的话,掉脑袋的还是我自己。

    听我承认,村长如释重负般的朝我大吼了一声:“那不就好了,你能知道祭天葬人台的事,你会不知道这个?跟我面前你还有必要装模作样吗?”

    官腔太足了,所以跟这种人打交道永远不能太聪明,否则哪天被他弄进棺材了,死前都还在傻乎乎的谢谢他。

    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略显无奈的朝他摊摊手道:“天地良心,如果我真知道你所说的东西,我一会儿下山就被鹰叼走。”

    我都这么说了,村长也不再跟我玩捉迷藏,他露出感觉很不可思议的目光对我解释道:“根据书中的说法,这叫“夺魂摄”,但通俗一点的说,就是养小鬼,只是这个高级的多、复杂的多。”

    没有村长的第二种说法解释,我还真不懂什么“夺魂摄”,但养小鬼我也听说过啊,眼前他的这行为特征也不太像啊,所以我再次用询问请教的目光望于村长,希望能请他继续为我指教。

    村长也懂得了我眼神的意思,他就立即补充道:“他跟养小鬼最大的不同,就是夺魂摄所培养出来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另一个**,也就是第二个你。”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将我的三观给震毁了,我脑壳发憷,不能接受这个说法的对村长反驳道:“村长,你在说神话故事吧,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又不是克隆技术。”

第八十四章 收魂

    我这本是一句无心的随意之语,没想到直接得到了帕朗图的点头肯定:“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了一点的心情瞬间再次燃炸了,暴跳如雷的对着村长道:“那还留着这个赝品干什么?一颗子弹送他上路吧。”

    手枪我还是有点用不惯,但黑刀不在我身边,也只能拿这个当兵器,一旁的村长见我真的拉动了枪膛,吓得他连忙伸手拦住了我,并对我正色严肃道:“王,别冲动,他杀不得。”

    莫名的回答,让我更加莫名的反问着他:“这还不杀?等他鸠占鹊巢把我这个正牌的变成冒牌的吗?”

    见我情绪如此的激动,村长也立马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安抚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听我好好说,你现在不能杀他,杀他就是在杀你自己。”

    村长绝不会拿这种事寻我开心,里面肯定存在什么名堂,他的话让我瞬间肃然起敬的对他追问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能杀了这个赝品。”

    事关紧要,村长也没再跟我拐弯抹角,直接转过身来,指着这片横躺着诸多尸体和弥漫浓浓血腥味的天葬台对我反问道:“刚刚你在跟这些人对战时,可有发现他们不同寻常的地方?”

    刚刚的场面有点混乱,具体的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但荒野澈从一开始不建议动刀动枪到后来的大开杀戒,确实让我十分备感疑惑,于是我也把这一点异常告诉给了村长。

    村长听后露出一脸正如我所料般的笑容,对我说道:“看来荒野老弟也看穿了他的把戏,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帕朗图竟真的做出这等恶事。”

    村长知道我听不懂他所说的意思,于是在说完之后,他也不卖关子的接着对我说道:“王,事到如今你也用不着瞒我,你会知道祭天葬人台的事,说明你也踏入过月下美人山,对吗?”

    虽然我很信任村长,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面对这个致命性的问题后,我仍是不敢正面回答,村长见状后,他也没有追着问我个究竟,而是在那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肯告诉我,也是有你的顾虑,毕竟性命攸关,但我想说的是你所遇到的经历跟现在的局面是息息相关的。”

    我没有开口打断村长的话,聚精会神的聆听着他的讲述:“祭天葬人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用途是摄魂术,这里所躺着的村民,全都跟他一样,全是用术法克隆出来的虚假之体。”

    听到这种超出我三观之外的话语,我当然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用一副感觉很荒唐的目光望着村长道:“您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世间真的存在如此强大诡异的邪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爷爷说起过?还是连爷爷也没听过这种事?”

    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觉得偷天换日之术已经很变态,远超出正常范围之内了,可是现在这所谓的摄魂术简直到了超凡脱俗逆天的境界。

    在言语间,我也忽然意识到了另一点,内心再次恐惧的望着地上这些人道:“那这些人岂不是全都死了?”

    难怪刚刚这些人跟我们对拼时,像群机器人一样不知畏惧和退缩。

    为了验证这一离奇的说法,我特意走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旁边,用木棍仔细翻查了一遍。

    一看之下,还真让我看到了异样的东西,自他脖子断裂的断口处,整个胸腔裂显出一线天的伤口,可是整个腹腔内部,竟空无一物,不光五脏六腑,就连肋骨也一根都没有。

    看到这副熟悉的死相,我脑海里也把多日前的谜团联想到了一起,难道那些我所遇到的冰丝蛊虫尸体,也全都只是这些傀儡?

    这个谜底总算解开了,至始至终都是帕朗图一个人所布下的局,那么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也应该是他所安排的。

    见我发现这疑点楞矗在那,村长也立马对我说道:“这些人都还只是雏形,最多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生死也不会影响到本人的三魂七魄。”

    越说越玄妙,我脑袋有点接受不了,但至少按村长的说法,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了,就把重点再次放回到了这个昏迷者的身上。

    看着这个模样相同的人,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最后还是再次问向村长:“怎么办?杀不能杀,放又不能放,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听我这么说后,村长面色忽然凝重了起来,在看了我几眼后,他对我缓缓开口道:“王,祭天葬人和夺魂摄术是至高至邪之术,想要破解也非易事,不但要武力和智取,更要胆识三者全都缺一不可,你害怕吗?”

    害怕当然有,可是现在我的害怕远被震惊给压制的麻木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容下一个克隆的我在外面逍遥法外。

    我面色沉重的对他点了点头道:“这时候还有什么可害怕畏惧的,有什么话村长就直说吧。”

    看到我的神情,村长满意的朝我点了点头:“嗯,果然有胆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破解之法。”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指向了天葬台上的我对我道:“你跟这些人不同,你的魂体已经彻底跟他相连,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的魂魄是同一个,不管谁死,你们两个谁都活不成,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被夺过去的魂体收回来。

    至于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在一天中阴气最鼎盛的时候,将你失去的魂魄收纳回来,把三魂七魄重新归于你的体内。”

    这种玄乎的事,听得我已经彻底木愣了,我连想都没想的就出于本能对他追问道:“那我该怎么把魂体收回来?”

    “在上面跟他呆一个晚上,利用天地间的阴气,将他收纳回来。”

    “呆…呆一晚上?跟他?不会吧?”村长的话,把我给吓得膛目结舌,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在冷静下来后,我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他问道:“那你会在旁边陪着我吗?”

第八十五章 天葬台的埋伏

    “不能,我身上的阳气会惊走你的阴魂,否则也用不着等到阴气最鼎盛的时候再收回它。”字字冰冷之语,全都无情的传入我的耳中,打破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自己准备一下,我得尽早回去跟他们一起商讨如何处置帕朗图那畜生的事。”在抬头望了望了头顶的月亮后,村长就踩着矫健的步伐离去了,留下一脸无助的我。

    “呼…”

    “呼…”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假的,可是身首异处,血流成河的惨状还是不禁让我汗毛竖起,尤其是再看到这个天葬台上还躺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家伙,更是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阴森恐怖,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我还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恐惧,走向了天葬台。

    与死人共枕的民间传说,我倒听过不少,而我虽做这一行,但也还没做出这么奇葩出格的事,即便这个人只是一个假人,甚至也没真的死去,可越这样子越反而给我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或许如果有黑刀在身,我会更有信心一点,可谁叫它除了是把锋利的刀刃外,它还是在这个村子身份的象征呢,再说是为了对付帕朗图,做出点牺牲退让也无可厚非。

    “咔…咔嚓…”幸好还有这把手枪,在上膛声中,我的心态与自信在不得已的调整下,也恢复到了巅峰之状。

    身为这里的天葬师,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以活人的方式,躺入这座冰冷的天葬台。

    当我的后背与石台相碰在一起时,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自己像是躺入肉板上的猪肉一样等人来宰割。

    “呼…”

    “呼…”我内心不停的大声告诉自己,别怕,别怕,都是假的,都是心理作用,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抓起来了,没人会再作恶了,可是好不容易等我稍微平复下去一点恐惧,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给再次打乱了。

    它不但冷,而且还像无数双手从我身上袭压而下似的,令我的胸口喘不过气,虽然只是如昙花般一现,但这种打击在我身上的重力感绝不是风力和幻觉所能造成的,可是至始至终我的双眼就始终没有闭上过,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袭过。

    经历了诸多怪异之事的我,现在身心已经脆弱的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哪怕就算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也还是决定起来看一看.

    “咚…”结果还没等我弯起身子,我的脑袋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记重重的沉闷声与疼痛感。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我,也顾不上自己的额头痛不痛了,赶紧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刚刚撞到我的地方。

    “呼…”可是在我伸手触及之时,除了异常冰冷的空气外根本空无一物,我有点怀疑人生般的触摸了一下自己生疼的脑袋,难道真的是我神经紧张过度,产生了幻觉?

    “唰…”就在我摸着脑门思考真假时,一股强劲的力量突然间从我脑后袭来,捂住了我的嘴鼻。

    危险真正直面来临我反倒不怕了,这种情况能有机会偷袭我的,除了那个冒牌货绝无他人,所以我很从容淡定的就是环手相抱朝着后脑笼去,想用过肩摔的方式夹住他的脑袋把他给摔过来。

    “砰!”可没想到,当我的手臂才刚一抬起,我的两手就直接被阻挡锁住了,而且还反而被他的手劲给反拗了过去。

    “啊!”连心的疼痛使我痛苦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可我除了疼痛外,脑中还震惊令一点。

    他有几个手啊?他捂住我嘴鼻就已经用了两只手了,现在控住我的两只手又用了两只,他是蜈蚣还是八臂哪吒啊?

    妈的,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手,在咬牙切齿中,我强忍着手臂的痛,索性心一横,腰间一发力,瞪起两腿再次朝身后踢去。

    “砰…”

    “唰…唰…”可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双腿不但再次被按压而住,而且他还以极快的速度,把我头朝下五花大绑在了天葬台上,这种姿势像极了即将被举行天葬仪式的逝者。

    这种场面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在魔云水雾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是身处这样的场景,而且那一次我好像也是因为追逐一个跟我很相似的人才中的招,莫非那时候我也是这样被绑在那里的?

    恐惧掩盖了我的惊慌,手枪就近在咫尺别于我的腰间,可是现在却成了天壤之别的距离,让我无法触及。

    顿时我也破口大骂道:“王八蛋,有能耐的就真刀真枪的来,偷袭算什么本事。”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输了。

    人世间的规则很简单,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根本无所谓手段不手段,人也只会歌颂胜利者。

    和所有胜者一样,他也似乎很喜欢俯视败者,在听到我的求饶声后,他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我敬爱的天葬师,以这样的方式送你上路,也算你咎由自取了。”

    “唰…”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清脆滑鞘声,在我耳边响起,持刀已久的我,一耳就听出这是送尸用的天葬刀。

    他嘶哑的声音也再次从我耳边响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已经在想象一会儿这把刀切开你皮肤把你骨头挖出来的场景?你杀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到他是寻仇而来,我诉说着无力的辩解:“我不是在杀人,我是天葬师,将每一位逝者送往大自然是我的职责…”

    “住嘴!!”他怒吼的打断了我的挣扎,并凶狠的反驳道:“我们藏族人的仪式,让你们这些外族人来举行,等同于在杀人,我要为那些死在你刀下的同胞报仇,拿命来……”

    又是这种左翼分子,妈的,等这件事一结束,这天葬师谁爱当谁当去,我是说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是跟爷爷在这里混口饭吃,又特么不是在贩毒,居然还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第八十六章 似乎胜利了

    可是我还有这个机会吗?他的话充满了无尽的杀意,而他那把银亮的天葬刀更是随着他的话语朝我的咽喉迎面逼来了,速度快得我连说求饶话的机会都没有,可我也不可能会甘心认栽,我的衣袖里可还藏着一把保命用的刀片,这是爷爷教我的最后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出手的准备。

    “叮…”不过我这一次也好像没有出手的机会,当我的在用手指摸索刀片时,我耳边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你是谁?竟敢坏帕朗图大人的好事?不怕引起我们村子的公愤吗?”听到他的话,真是替帕朗图感到摇头,居然派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来做最后一只手,还没交手就先自报家门的把主子给卖了。

    而我也很好奇,这时候还会有谁来出手救我?荒野澈命在旦夕绝不会是他,难道是失踪的爷爷?还是被我下泻药赶走的小雅?我会把小雅也想在内,是因为她给了我两次意外惊喜,所以我认定她绝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妹妹,可是还没等我听他开口说话,我的鼻子就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个气味虽然只闻过一次,但我记得很清楚,这是香水的味道,这里远没有我老家繁华,村里的女人也很少喷抹香水这种东西,所以我对这股鲜有的气味印象很深。“白衣女人!是她来救我?她不是帕朗图的人?现在怎么会跑来救我?如果她不是帕朗图的人,那她会是谁?从她的身形来看,她也不像是小雅啊。”

    一时间我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满脑对那个白衣女人的身份感到了浓烈的好奇,可她却跟那个假冒我的家伙一样,同样是带着口罩的嘶哑声音:“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冒牌我的人也很淡定的回答着:“你看不出我是谁吗?我很快就将是这个村里的唯一天葬师王秦。”

    村长什么都分析错了,唯独这一点对了,这家伙还真是要鹊巢鸠占的取代于我,不过白衣女人的回答倒是非常的霸气:“不,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生命进入最后倒计时一分钟的可怜虫。”

    “锵…”我以为白衣女人只是在说狠话唬唬他,可是在她话落的同时,伶俐的刀声也贯穿横扫而来。

    “叮…叮…叮……”听着应接不暇的刀光剑影声,我反而有点好奇那个冒牌货是如何用断断的天葬刀抵挡白衣女人的长刀,也好奇白衣女人用的又是什么刀剑?会是跟我一样锋利的黑刀吗?还是和荒野澈一样的精致长刀?

    就在这乒乒乓乓的刀剑声中,我脑袋忽然灵光一闪的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立即朝着白衣女人大声怒喊道:“喂,别杀他,杀了他我也就死了。”

    “啊!帕朗图大人…救我……”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在我呐喊的同时,那个冒牌的惨叫声已经先早一步的响起了。

    “完了,完了,我也要死了。”这是大脑本能性闪过的一丝绝望。

    “唰…唰…”

    “行了,别念叨了,你没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捆绑我四肢的绳索就被她给解开了,但她好像故意不给我机会看清她模样,所以颈部的绳索还得我自己去解。

    我抓住最后时机对她问道:“恩人,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她也如我所料中的没有理睬我,在等我恢复自由后,她就已经背对着我站在数十米开外了,而她在留给我一句话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匆匆离去了:“有心思打听我是谁,还是多花点脑子保护自己吧,连共用一个魂体这种的话都会信,你死了也是活该。”

    “轰隆…”她的话犹如一道雷电劈在我的脑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村长是在骗我?难道村长是假的?那些救走帕朗图的人也是假的?帕朗图没有落网?而是被一伙假扮村长的人救走了?

    我慌了,我心如落入大海般的慌了,仔细一想刚刚村长的出现确实不对劲,为什么不偏不巧,刚好在我准备开枪射杀帕朗图的时候出现呢?那假的村长也肯定是帕朗图留的一个后手。

    就是等他万一失败的情况下及时出现解救于他自己,这么一来那我的黑刀也岂不是被他们骗走了?没有黑刀,我恐怕连村里卖菜的大婶都不如,现在我就更不能让这白衣女人走了,我用发自内心的哀求语气对着她远去的身影恳求道:“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帮帮我,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

    “人…一定要…靠自己……”她的脚步并没有因为的哀求而停下,而是在消散离去中,留下了一句人生格言。

    靠自己,说得容易,我怎么靠啊,就算我肯下狠心大开杀戒,可我也只有这几颗子弹,连帕朗图身影还没看到,就打光了。

    不过留在这里发愣也不是办法,如果这真是帕朗图设的局,那他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已经被破功,搞不好又会围剿过来。

    而我现在也很担心村长的安危,如果帕朗图连村长都敢找人假冒,那真的村长就更加危险了,还有荒野澈,荒野澈敢公开反对他,也恐怕是凶多吉少。

    时间从未如此的急迫,我恨不得直接从这里滚到山脚,所以我也只是在疾跑中,随眼瞄了一下那个冒牌货的死装。

    死得还真是够惨的,不但手脚被削的血淋淋,而且那张脸皮也被砍得血肉模糊,仿佛像是在警示别人,不要轻易去假扮他人,否则这就是榜样。

    在我上气不接下气中,我也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冲到了村内的祠堂。

    “好…好……”结果还没等我喘口气准备持枪潜伏进去,祠堂内就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也在这时候,站在门口警戒的武装队队员也发现了我,他们像是看到国宝大熊猫似的两眼发光的朝我望了过来:“多不丹,是多不丹回来了。”

    听到他们的称呼,我还以为爷爷回来了,把我高兴的回头望了几眼,可他们似乎就是冲我来的,而且在他们的叫喊声中,祠堂内还涌出了更多的人来,他们各个眉飞色舞的朝我跑来,把我围在了中间,最后在几个人的起哄下,还把我给抬了起来,以抛扔的方式庆贺欢呼着。

第八十七章 最后的见面

    眨眼就是三天后……

    事件似乎平息了,可是我内心的谜团却没有解开,当我在找到村长把情况向他询问时,他也显得很是惊讶。

    他告诉我,当时他根本没有跟我说那些话,而且还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留下来的,说是处理完事情后就会回村里跟他们集合。

    这个说法我当然是将信将疑的,可现在也无法去论证真假了,至于他们当时怎么会出现天葬台原来是荒野澈收到了一段陌生人发来的视频,同时那个人还告知我在天葬台有危险,速去营救。

    那个视频就是我在魔云水雾偷拍下帕朗图承认一切罪行的短片,荒野澈见情况紧急,他也没有集合人马就在把视频转发给村长后,就单枪匹马的往天葬台赶去了。

    视频我怀疑是小雅的从我手机偷偷转移走的,可我在问向小雅后,她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我就猜测有可能是那个白衣女人在搭救我。

    可当我在问她塞入我嘴中纸条的事时,她却是一脸娇羞的不肯回答,也更不给我机会问她枪身如何来的事。

    至于丧尽天良的帕朗图,就跟我那天我所看到的一样,他受到了村民的审判,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绞刑,刑法将在明天中午举行。

    真相大白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可是爷爷没有找到我根本高兴不起来,至于帕朗图的死本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根本没有值得欢乐的必要。

    此刻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中也下定了决心,等明天中午帕朗图的绞刑执行完,我就找村长辞去天葬师的职务。

    “咚…咚…”就在这时,一阵轻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仰望天花板的思绪,这两天几乎时不时都会有人来敲门,一般都是那些在被我冠上罪名时,来落进下石过的人。

    现在我罪名洗清了,他们也都纷纷上门拜访负荆请罪了,我也没有小肚鸡肠的去记挂他们,在听完几句好话后我也就释然的原谅他们了。

    “你们是?”可这一次当我在开门后,我所见到的居然是两名武装队的人,看到他们来,以为是荒野澈能下地走路了让我过去。

    可是从他们凝重的面色来看,并不像是带来好消息的样子,而他们在看到我开门后也立即对我恭敬的说道:“多不丹,村长有话要对你说,让我们特意来接你过去。”

    听到他们的话,我有点疑惑的对他们反问着:“去哪里?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他们也如实的回道:“村长正在后山的防空洞等您,所以就只派我们过来,还请多不丹不要多虑。”

    后山的防空洞?那不是关押帕朗图的地方?村长怎么会选在那里找我谈话?

    “怎么会挑在哪里?村长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帕朗图的事给我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所以我还是警惕的问了一句。

    而他们的回答也很笼统,面带微笑的说了句等于没说的话:“您太高估我们了,我们只是传话的下手,哪有资格知道事情的原委。”

    他们谦虚了,他们可是守护村子安危的勇士,怎么会是个传话筒呢,不过我也没有情绪说这些恭维的话。

    “那我进去换套衣服,你们等我下。”换衣服当然是假,拿刀才是真,那一次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给了我一个最真实的警告,所以我以后绝不会再让黑刀离开我的身边。

    好几天没出来,发现这傍晚的村道好像变得格外的冷清,天还没完全黑透,外面就没什么人在走动了,甚至就连屋子里亮着灯光的房间也没几个。

    “村里好像少了很多人?他们去哪了?”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神经变得极其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今天这次好像真的是有事发生了,他们一边挥鞭驾着马,一边回答我道:“都挖药草去了,随着帕朗图的事情败露,月下美人这道不可逾越的雷池也自然不攻自破,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座药材圣地,每天都络绎不绝的人上山。”

    骑在马背上的我,差点被吓得摔下来,我大惊失色的对他们追问着:“这事村长没阻拦吗?帕朗图虽然落网,但那里仍是危险重重,这么鲁莽上山跟送命有什么区别!!”

    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在说完后也迫不及待的催促了一下两位兄弟:“骑快一点,我得告诉村长,在还没破阵之前,还绝不能乱进。”

    两位兄弟也很能理解我的心情,可他们也很显无奈的对我说道:“没用的,在宣判帕朗图的当晚,村长就明令禁止所有人上山,可是在知道没有危险后,所有人根本就不听劝,甚至有人就连夜摸上了山。”

    “那有没有人出事?”我知道他们是想挖山上的药材卖钱,可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啊。

    他们低下了头,长嘘一叹道:“能不出事吗,就像您说的此刻的山里仍是危险重重,当天晚上就有人命丧山上,尸骨无存。”

    “那他们还敢上山!!真是些不怕死的?”这时候我也才醒悟明白过来,难怪那些来找我负荆请罪的人,都会旁敲则击的问我一些关于月下美人山的事,原来寻求上山之法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对于这个,那两位兄弟也已经看淡了,面显无奈的对我说道:“富贵险中求,越是如此那些药材的价格才会被抬得如此高昂,而这也正是让他们前仆后继的诱饵。”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啊,或许我该在见到村长的时候,跟他商讨一下如何破解那些阵法。

    “多不丹,到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留在外面守候。”后山很快就到了,可他们并不打算进去。

    这应该也是村长的安排吧,于是我也没有勉强他们,就独自一人持刀前往了后山的防空洞。

    防空洞是以前抗战时期,用来躲避飞机轰炸之用的地方,在这个和平年代里,早已失去了它最原始的作用,已经被改建成了牢狱。

第八十八章 相见帕朗图

    而我们这种小村子,根本就没什么人,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杂草丛生,快沦为一片荒野之地了。

    冷清的环境,更是把这里衬托的阴冷了几分,紧握着的黑刀我也拔出了鞘。

    一边往里走着,我一边随手挥砍掉了一些挡路的灌木荆棘。

    “叮…”可就在我快差不多走到防空洞口时,我挥出去的黑刀竟发出了与硬物相撞的声音。

    我以为我砍到了坚硬的老树,可在收刀回望时,我除了看到一颗老树在,竟然还在树底下发现了一块墓碑,那块墓碑的最上角还缺了一个角。

    看断痕还是新的,难道我刚刚斩到的东西就是这个?更为奇怪的是,当我在靠近去时,我竟发现这块墓碑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一片。

    这种空白并不是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纂写,而是在时光的流逝下被摧磨光了。

    那就更奇怪了,在两年前我刚随爷爷来到这里时,爷爷曾带我来过这里,那时候别说是无字碑了,就连普通的墓碑我也不曾见到半块。

    事情有点悖论了,如果两年前还没有立下这块墓碑,那两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会把墓碑腐蚀成这样。

    而我在渐渐逼近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在遮天蔽日中的一个场景,同样是一棵大树,同样是一块破旧的大理石墓碑,难道墓碑上也攥刻着相同的名字?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升起了恐惧,我想靠近去看看墓碑上曾写着的痕迹究竟是什么,可如果真的是我“王秦”的名讳,我又该如何抉择呢?

    我没想过这个可怕猜疑的后果,在慢步靠近中,我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虎头虎脑的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后,我才敢鼓起勇气朝那墓碑巡望过去。

    由于墓碑是以书法纂写的方式,所以只能用颜料在被时光磨灭时留下来的痕迹识别。

    “巾…白良…月……图”我眯着眼睛艰难的读出了上面的印记,一开始我还有点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在脑海中过一遍后,我差点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这几个字合起来不就是“帕朗图”吗?

    这怎么可能……帕朗图前两天才落网,在这之前他别说有人敢偷偷做他的墓碑了,就算是说他坏话,估计也得偷偷摸摸的躲在家里说。

    “你呆在这里干嘛?”一个如幽冥般的声音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脑后,吓得我全身近二十几万的毛孔如雷电一样的膨胀开来,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来自帕朗图本人。

    “锵…”我在转头的瞬间,漆黑的刀刃也随声而至,可在快劈中他之时,我又猛的一下收住了手。

    我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人影给震撼住了,满头的白发,几天前还是身姿飒爽、精气十足的他,现在竟眨眼间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一阵风就能吹倒他的垂死之人。

    身体的转变不足以让我对他放下刀刃,而是他的那双眼眸,动容了我的内心,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刻这双眼里,已经没了往日里的半点霸气和气魄,此刻他两眼的瞳孔之中,只有弱不禁风的哀伤与痛苦。

    或许他真的顿悟了,可是为时已晚,在见我收起黑刀后,他褶皱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机械木楞的走到那块墓碑的旁边,并对我轻声开口道:“是不是很惊讶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块我的墓碑。”

    “总不可能是你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吧?”这个想法我刚刚在看到那块墓碑时,我确实猜测过,因为不论是在他风光时,还是现在的败露后,都不该会有人为他立墓碑,一个是不敢立,一个是不屑立。

    “哈哈……咳…咳…”听完我的话,他又一次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可是力不从心的他还没等笑完就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在缓解咳嗽后,他的回答也果真验证了我的这一离奇猜测:“你们汉族不是有句明理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我也明白我所作所为早晚会有一天遭到人神共诛的报应,所以我在趁自己还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早早立下了这块墓碑,可是没想到,这墓碑竟已成了一块舞姿墓。”

    人都有恻隐之心,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但我并没有去同情他,他——不值得。

    而且看着他出现在这里,我还用冰冷无情的语气反问于他:“你不是被关押在牢里吗,怎么还能自由走动。”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在听完后对我微笑的淡淡道:“已经等你很久了,请进吧。”

    枭雄就是枭雄,哪怕真的已是穷途末路,但这份气势永远不会消失,听他的语气和姿态,仿佛自己不是被关押在牢房内的囚犯,而是一个请我回家做客的主人。

    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跟他进去,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对他明言道:“我不是来见你的,约我来的是村长。”

    他知道我对他的恐惧,不是一星一点,所以听到我的质疑后他也很从容的回道:“没有村长的授意,你觉得我能这么自由的出入自由吗?”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在被押入大牢时,他的手脚都被戴上了铁链,至于他的邪术,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是有力也使不出了吧。

    掂量一番后,我最终还是跟他走了进去,未进洞口,迎面就扑来了一股那种久未人气的潮闷湿气,闻着异常的刺鼻。

    这防空洞的规模倒是挺大,深度起码有近百米之深,可在往里走了几步后,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立即停下了脚步并再次将黑刀指向于帕朗图:“村长人呢?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一没岔路,二没暗道,就是一条直直的通道,所有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让我最奇怪的是,这里居然连一个守卫兵都没有,如果帕朗图要逃的话,随随便便逃入山中就可以了。

    村长的心,不可能会这么大,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帕朗图的身上。

第八十九章 不该见的见面

    面对我的挥刀质问,帕朗图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仍是继续缓缓挪动着脚步朝前走去,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在走到防空洞的尽头时,我居然在那里看到了一桌琳琅满目,丰富多彩的酒菜。

    这是一个即将面临死亡之人该有的样子?囚犯能如无人之境般这么来去自如?我的怒火猛然间骤起,对着他咆哮道:“够了,停下,再多走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

    他从我的言语间听出了我的杀气,知道我绝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死亡似乎已经构不成威胁,他在稍稍停顿了一下身子后,仍是继续往前走去。

    在走到桌子边缘后,他还娴熟的打开了一瓶红酒,轻倒了两杯,然后还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对我道:“坐吧,这么大一桌,我也吃不完。”

    “约我来的,绝不是村长,应该就是你吧?既然我都已经入瓮了,你还有什么阴谋就尽管使出来吧?”这么丰富的一桌饭菜,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能准备好的,肯定是他蓄谋已久的伎俩。

    见我还是警戒的没有放下防备,他也又一次的站起身来,双手一摊对我无奈的说道:“这里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的餐具和柴米油盐,如果不是别人送过来,我哪有本事变出这些东西来。”

    他的话让我微微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些事,都是村长授意的?包括你找我过来?”

    “不论哪里,自古以来也都有断头饭的说法,不是吗?”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承认,他做这些事,都是得到了村长的授意,而我也不得不承认,帕朗图确实很聪明,如果他一开始就跟我说这些话,恐怕我连进都不会进来,甚至门口那两个兄弟告诉我所要见的是他,恐怕我也不会来这地方,所以他一步步的引导,一步步的让我自己去发现,自己去感觉。

    我一边往他那里走去,一边把刀收回到了刀袋中,但这并不是我完全信任他了,相反我为了彻底镇住他,在坐下来的同时,我把手枪拿了出来,并当着他的面拉开了保险,上了膛。

    “子弹可不长眼,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一但受到惊吓,枪很有可能会走火。”虽然我接受了这一事情,但我很不明白村长为什么会同意他的请求,也不明白他把我请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没等他开口接话,我又接着冷眼对他问道:“说吧,绕这么大一圈的把我叫来这里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谁知帕朗图在听了我的话后,他居然用异常正色的语气对我说道:“我叫你来,不是我要跟你说什么,而是你想问我什么?”

    他这句反客为主的话,听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没有反驳他,因为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有很多疑问想问他,但我没有表露出来,还故作镇定的对他反问着:“事情的真相已经解开了,我还有什么要问你的?”

    帕朗图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我话虽这么说,但从我的神情变化中,他明显察觉到了我的心里变动,所以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副果真如我所料的姿态,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在拿起高架酒杯,先装模作样的摇晃几下,然后才含吞了几口。

    接着他才漫不经心对我说道:“你内心真的没有疑惑了?你的爷爷?月下美人山?这些你都不想知道了吗?”

    听他提到爷爷,我也什么都顾忌不到了,迫不及待的对他开口问道:“你知道我爷爷的行踪?他在哪?他安不安全?”自爷爷失踪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危,而我这两天之所以没有去找村长卸任天葬师的事,就是希望能再借此找寻爷爷的踪迹,现在知道他有线索,我当然激动的难以控制自己。

    “呼……”帕朗图动作缓慢的站起了身,我以为他接下来真的要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令我也站起身来,准备仔细聆听他的话,可没想到他却仍是说了一句废话:“我不知道,我这生唯一的遗憾也是没能和你爷爷堂堂正正的交一次手。”

    大言不惭,就凭你那三脚猫本事还想跟我爷爷交手,还不是捏死蚂蚁般分分钟的事,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争论这个,我有点恼火他在那跟我扯皮说废话:“我问的不是你遗不遗憾的事,我是在问你我爷爷现在在哪?”

    他的回答也果真如我所料般的道:“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在对付你之前肯定会先除掉他这个未知性太强的对手。”

    他的回答确实让我失望,不过好在他又补充了一句:“但可以肯定是,你爷爷绝不是因为陷入危险而失踪,他有可能正在进行一件什么绝密的事,绝密到连你都不能告诉。”

    他的这个回答,倒是跟我有点不谋而合,因为我也确实这样想过,并也真的希望真相就是如此,所以现在听到帕朗图都这么说,我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不过为了进一步的了解到更多信息,我也再次对他问道:“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帕朗图也不再卖关子的对我说道:“我并不知道,但以你爷爷的实力,他除非是自己想失踪不见,否则还没人能逼他以失踪的方式消失。”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目光中充满了坚定的铿锵之意,仿佛像是在颂扬自己的偶像一般让他感到憧憬,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兴奋不已:“而你爷爷其实也没有失踪,他应该无时无刻的都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你。”

    这时候,我的思绪已经完全被带入到了他的话语中,在听完之后,我也立即开口追问于他:“这话怎么说?”

    对于我的这一问,帕朗图又拿起酒杯含了几口红酒,然后对我扬嘴一笑:“如果没有外人助你,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我为你设下得局?月下美人山的阵法、魔云水雾的陷阱、遮天蔽日的幻象,你觉得以你的一己之力,你能对付哪一个?”

第九十章 圣贤使者

    果然都是他搞的鬼,见他说到这个,我也终于如他开始所讲的那样,有话要问他了:“遮天蔽日真是你布的局?那里面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萧雨梦真的死了?”

    帕朗图见我如此紧张,他也很认真的告知了我真相,不过他好像并不认识什么萧雨梦:“遮天蔽日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术法,从内心出发,摧毁你的精神状态,令你不战而败的身心崩溃,至于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象,都是你所害怕畏惧的东西。”

    知道小雨没死,我积压在心里的一个结也算解开了,而他这一说法,倒是跟我在爷爷书籍中所偷看到叙述的一样,可令我疑惑的是,不论是书中所说,还是帕朗图的说法,在阵法中都不应该出现我所不认识的人,所以那个神秘的布拉达虹也是个关键。

    “什么?!布拉达虹?你确定你没有听错?真的是布拉达虹?咳…咳……”谁知当我在把那人的名字说给帕朗图听后,他情绪竟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喉咙也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我也很肯定对他回道:“对,就是这名字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也知道遮天蔽日只会出现我所认识的人事物,所以我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绝不会记错的。”

    “你快告诉我,她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打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话,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在缓和了一点情绪后,帕朗图又一口气问了我很多问题,但咳嗽可能让他确实不好受,所以这一次他是坐在椅子上慢声细语的问着我。

    我意识到这一细节可能是什么某种关键,所以我也赶紧坐下来,很认真的把见到她的过程和细节全都一点一滴的讲述给了帕朗图听。

    听完我的叙述,帕朗图忽然再次站起了身,这一次他缓缓的仰起了头,两眼之中全是敬仰恭敬之色,双手也合成了佛号手印,在卑躬卑敬的弯腰行了几个佛礼后,对我接着转身说道:“不会错的,一定就是她,果真如此,你爷爷果然一直守护着你,你知道吗?你所遇到的那个人,她可是我们神山冈仁波齐的圣贤使者,传闻她是女活佛转世,修为极高,能力极强,可她一直隐居在冈仁波齐的山中不问世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年来,无数人拜访山中,为的就是与她一见,请她指点迷津。”

    “冈仁波齐转山吗?我也有所耳闻,传说它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每年都会吸引全国各地络绎不绝的信徒和游客前来登山,可我从没听说那里还隐居着一位圣贤使者啊,而且就算真的有这号人,那她跟我爷爷有什么牵连?为什么她的出现就说是爷爷在庇佑我?”冈仁波齐转山的大名,或许在寻常百姓中并不是很有名,但对于西藏,以及一些有宗教信仰的人而言,那是一座至高无上的圣山,受爷爷的影响,我也一直很想找机会登一次,可一直没有机会。

    而且我也有点不明白,这件事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帕朗图见我问到了关键,他也立即对我解释道:“因为你爷爷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交情,他的修为也有一大半都是受她的指点,所以能请动圣贤使者出手相助的也只有你的爷爷,否则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岂会惊动她老人家亲自出马。”

    听帕朗图称呼她为老人家,我心里听着有点好别扭,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不到的样子,居然会有这么大来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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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葬回忆录介绍:
这是一本日记,也是我的自传,更是我不愿提起的回忆,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们每代人都必须在死前攥写自己的一生,虽然我现在才四十九岁,可我们家族的平均寿命却只有五十。天葬回忆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葬回忆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葬回忆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