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潜伏的危险
而这个布拉达虹,似乎对于帕朗图而言似乎真的意义非凡,他满脸露出欣慰和幸福之色,双掌合十的仰头而语着:“真的没想到,在我生命的最后尽头时,真能让我跟圣贤使者擦肩而过。”
看他这副像是中了彩票五百万的样子,我也真的是不忍心去泼他冷水“她会出现是为来阻止你行恶,又不是因为你的虔诚打动了她。”这个问题其实是很简单的逻辑,只是现在处在亢奋中的他,完全忽略了这最基础的一点,我怕这时候去告诉他真相,他可能会一命呜呼,所以就让他沉浸一下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不过帕朗图在冷静下来后,他也继续为我说道:“圣贤使者所恩施给你的那块冰,一定是恩泽万物的冰阴珠,你体内的毒,也肯定是在那时候被化解的,败给圣贤使者,我无话可说,而我与你爷爷所相差的距离,也如同天涯海角,让我触之不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有这番觉悟,又岂会落到这般地步,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了,还是想想办法,解决当前的事吧,而我在听完这一番分析后,我对着帕朗图推测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爷爷很有可能就在冈仁波齐?我可以前往那里去碰碰运气?”
这时候,帕朗图也逐渐的恢复了情绪,他也非常肯定的对我点头认可道:“这是你肯定要去做的事,不过是为了找你爷爷,更是为了跟圣贤使者的相见,以你的资质如若能得到她的提点,你将来的成就很有可能会远在你爷爷之上。”
对于他心目中那位至高无上的圣贤使者,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拜访,我只要找到爷爷就行,于是我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一会儿我就去找村长卸任天葬师,然后前往冈仁波齐。
可帕朗图接下来的话,又将我的情绪拉回到了忧愁之中:“去冈仁波齐固然重要,但你还有一件事也同样刻不容缓,这也是我今天特意找你来的目的。”
冷峻的目光,严肃的神情,惊得我立马问道:“什么事?有比圣贤使者还要严重的事吗?”
帕朗图用很清晰的思路对我说道:“找不到圣贤使者,最多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最大的遗憾,可你如果不去做这件事,你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应该已经没理由吓唬我了,而且他又说得如此正儿八经,所以我也很认真的问道:“是什么事?”
“离开这村子,永远别回来。”
虽然我卸任天葬师的职务后,离开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帕朗图的言语神情让我感觉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在听完后眉头紧皱,两眼直瞪的对他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离开这里?”
“危险!!”帕朗图的言简意赅,两字箴言就回答了我的疑问。
可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的继续问道:“还有什么危险?”我的言下之意其实也在问他,你都已经落网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帕朗图侧过头来与我的双眼凝视而望着,在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对我认真开口道:“你就没想过,以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完成这些遥不可及的事迹?”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立即惊呼道:“帮凶?!你还有帮凶,是谁?”
他既然是为了这个事专门把我叫过来的,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可帕朗图虽然面露忧伤之色的站起了身,但他却没有开口告诉我真相,只把话题引往了别的方向:“我只能提醒你,这股背后的暗涌不是你所能招惹的,趁他们还没有对你动手,早点离开这里。”
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危言耸听,可是一时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难以接受和相信这一事情,而且如果真是这样,村长那边呢?他不管吗?所以我带着这个疑惑我对他问道:“村长呢?村长他知道你所说的这个事情吗?他没有逼问你?”
帕朗图会心一笑,可他的笑容中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和苦涩,让我感觉这事情的背后可能真有我不可预料的真相。
他又拿起酒杯喝了斟酌了一口,接着道:“以他的才智谋断,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所以他才会同意让我与你相见,希望能让你从我的口中得知他所要知道的真相。”
听他这么一说,我情绪一下子就上涨了起来:“那你还不快告诉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势必会带来更大的恶果。”
可即便我这么说,他仍是闭口不言的对我摇头道:“你不用问了,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我也不会透露,我也不能说,如果你相信我,就尽快的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受他们威胁了?你都快死了,还怕他们什么?莫非是你的儿子?”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老伴早已死了多年,但他膝下还有一个年近五十的儿子,能让一个将死之人畏惧的,无非就是他的家人。
见我不依不饶的追问,帕朗图抿嘴笑了笑:“好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这股势力不是我们村子所能抗衡的,而你虽然有你的爷爷庇佑,但总有漏缝的时候,听我一言,早点离开这场漩涡。”
当我再三听到他劝我离开,我忽然警觉的对他皱眉道:“你这么急着劝我离开是有什么目的吗?是我把你送上了断头台,按理说你应该恨我,把我赶尽杀绝才对,为什么还在这里苦劝挽救于我?”
对于这个关键性的疑问,他也很淡定的对我侃侃而言道:“在这之前你我之间确实是敌人,但也只是因为争名夺利立场不同,并没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我虽然败于你手,但你仍是我可敬的对手,你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所以我不希望你死。”
第九十二章 凶险之村
我离去了,带着无尽的疑问和难以抉择的决定走了,在被送回后,我没有回到家中,而是爬到一座山头俯视着这座宁静而又狭小的村落。
可是它又像是头沉睡的野兽,随时都会清醒过来厮杀吞噬这片安详之地。
“秦哥,你在这干嘛呢?”小雅稚嫩的天籁之音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在我回头的时候,她也正露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脸振奋喜悦的看着我。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女人的直觉总是高于常人,她一眼就从我的神情目光中察觉到了我的低落的情绪。
此情此景,看着她这副稚嫩的脸庞,我忽然觉得她好陌生,这个小女孩到底隐藏了多少深不可测的实力,不过好在看起来她是站在我这一阵线的,否则我的人生真的太恐怖了。
而我也趁此机会转过头来,一脸正经的对她问向了自己的疑问:“我现在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她的耳朵似乎自动过滤了我的前半句话,一边笑嘻嘻的朝我走来,一边只回应我后半句的话:“我们博览群书的天葬师,难道你没听过神秘会令女人更具有魅力吗?”
在嬉笑的说着同时,她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也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对我问道:“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啊!……”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我才后知后觉的后悔不已,我又一次的中套路了,原来她故意走过来跟我说话是假,拧我手臂才是真。
听到我发出痛苦的惨叫,她心中的怨气也终于消了,一脸得意的拍拍手掌,向我炫耀战功的说道:“哼,下次要是再敢对我下泻药,拧的可就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的脖子了。”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这几天来,我们也不是今天才见面了,上次不报仇,还以为你大方的谅解我了,现在却又跟我秋后算账。
不过这话我也只敢憋在心里埋怨埋怨,要是说出来的话,估计皮又要被扒掉三层,所以我不但没有摆出脸色,还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对她笑脸相迎的问道:“这下气总该消了吧?”
可见我认怂投降后,她不依不饶了起来,得意洋洋的对我道:“哼,想得美,才没那么容易,你让我受了半小时的罪,不让你受个半辈子的罪,哪能消我心头只恨。”
虽然是句玩笑话,可是却听得我涌上了一阵心酸,恐怕就算我愿意,等我离开后,也没那个机会了,看着她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真不知道我该如何开口把这个艰难的决定告诉她。
“小雅,你怎么又大晚上的往上山跑,快跟我回去了。”我发现小雅就像限时人物一样,每次跟我见面都不会超过太长时间,不过这一次来叫小雅的是她妈妈,而且她也没有躲藏在隐秘的角落,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由于她的妈妈是汉族人,有时候跟爷爷比较聊得来,听爷爷说她娘家也算是个豪门,所以我也暗中好奇这个异乡的自己人,虽然嫁到了遥远的农村,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是无法被掩盖住的,在这村子上,绝对是远近闻名的美女。
“阿姨好。”小雅的美貌,完美继承了她妈妈的遗传,可是我却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她都有种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跟她对视,就连打招呼,我都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
阿姨虽然知道我的身份,但在她眼里,我永远只是一个她的小辈,见我亲昵的跟她打招呼,她也温雅的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慈爱的对我和小雅说道:“小秦真乖,不过现在天已经很黑了,你们不该逗留在山上,快跟阿姨一起下山回去吧。”
“秦哥,我们一起回去吧。”这一次虽然不是小雅的爸爸来叫她,但她也还是听话的准备下山了,走时还不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一起走。
这丫头是不是以为我来上山寻短见的啊,不亲眼见我下山不放心,而我确实只是来这里抒发一下情绪而已,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我就跟随她们一同下山离去了。
一旁的小雅妈妈也注意到了小雅拉我手的举动,不过她既没有露出生气的面色也没有开口阻止,反而是在看到我脸红害羞的样子后,她倒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虽然小雅的妈妈挺随和的没有架子,但三人走在一起还是挺尴尬的,我和小雅也一路无话的行走着。
很快就途经了小雅的家,小雅一边松开了与我紧扣的五指,一边对我笑着摆手道:“秦哥,我们到了,就不送你过去了,自己回家要当心哦。”
听她这语气像是一个大姐姐在为我送行一样,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朝她们摆了摆手,然后就转头继续往自己的屋子回去了。
“小妮子真不害臊,哪有女孩子家这么主动去抓人家手的,小心人家把你当坏女人看待。”还没等我走出几步,我就听到了小雅的妈妈用轻笑的语气嘲讽讥笑着小雅。
“妈…才不会呢,秦哥又不是那种人。”当我听到小雅撒娇般的时,我已经走出好几步了,声音听上去很细小了。
那时还年少懵懂的我,还不懂她们两个所说的意思,也不明白小雅对我的举动有何寓意,再加上心事重重,我根本就没往那些事情去想,在跟她们分开后,就快步的往自己屋子赶去了。
平日里这个时间段,正是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家常的时候,可是现在道路两旁的屋子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寂静,道路上也毫无人影踪迹,难道钱财的诱惑真有这么大吗?连近在咫尺的前车之鉴都可以全然无视。
人心啊…利益啊…
“唰…”在叹息不止的感慨中,我回到了家中,可一迈入院子,我立马就眉头一皱,俯身紧贴在了墙壁之中,同时也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黑刀。
第九十三章 再现黑匣子
细节决定成败,在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中更是决定了生死,让我如此紧张拔刀迎敌的理由很简单,我刚刚在随那两位兄弟离去的时候,院门明明是上锁的,虽然现在门把上仍是挂着锁,但方向却截然相反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个习惯的,但现在我真的很庆幸自己养成了这个习惯,否则我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闯空门的贼。
这一刻,我脑海也不禁浮想起了刚刚帕朗图的话,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股旋涡的背后黑手已经开始要对我下手了?
或许是帕朗图形容的太过于恐怖,也或许是我自己还不够身经百战,我内心的畏惧,竟在狂跳的心脏下变得愈发强烈,甚至我连冲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咣当……”最后在思量许久后仍无法做出取舍的我,做出了一个抛砖引玉,破釜沉舟的决定,我把手中的黑刀掷向了院内,在与里面的铁门碰撞后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
“咔嚓…”黑刀可是我贴身保命武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当然不会轻易的把它丢出去,在刀落地的瞬间,手枪也在同一时间上膛瞄准。
虽然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但做贼心虚,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总会发出点什么动静,而我特意丢出黑刀,也是在告诉他,这间屋子的真正主人回来了。
……
……可在持枪瞄了许久后,不论是屋子还是院子,仍是鸦雀无声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他已经离开了?还是正躲在里面埋伏着我?在时间的推移中,我的立场也发生了变化,最后我认定他不会傻乎乎的埋伏在这里。
“呼…”在打开院门的同时,我也一个翻滚直接冲进了院中,并将黑刀收回到了手中,当我在看向自己屋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门竟是被打开的。
他这是什么把戏?院门有时间锁,随手一拉就能关住的房门却没关,这岂非不打自招,明目张胆的在告诉我,有贼进家门了。
见贼如此大胆,这下我反而变慌了,我紧握手枪的对着漆黑的屋内喊道:“限你10秒钟内给我滚出来,否则我枪中的子弹可不长眼。”
没人理睬我,而黑暗是埋伏最好的掩体,所以我绝不会贸然冲进去,但局面绝不会因此陷入僵局,照明东西我有的是。
院中的洗漱台下,就藏有一个强光手电筒,望着漆黑的房间,我在深呼一口气后,就如疯兔一样的冲了进去。
手电光作为声东击西的掩护,在丢向屋内时,我则从另一个角度翻滚而进,在用黑刀盲挥御敌的同时,我也按亮了墙壁上的开灯按钮。
我和爷爷住所非常的简单,整个屋子的一切也几乎一目了然,并没有任何什么异样的状况,就连一桌一椅都没有挪动,同样的我房间里也是如此,我还专门查看了爷爷留下来的那本山海经动物世界,但它也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奇怪了,闯空门偷东西无功而返?看着这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都有点被弄懵了。
不可能的,他如此煞费苦心的挑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闯空门,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一定搞了什么名堂在这里。
坚信这一点的我,在把这里瞄了一圈后,决定再用地毯式的方式把这里搜索一遍。
“嗯?”不过还没等我动手搜索,我的目光就已经在窗帘的一角发现了蛛丝马迹,那是跟墙体垂直的地方,理应由上到下都是该笔直的,可偏偏在最角落的一个地方,是凸出来的。
从窗帘中凸起的痕迹来看,那东西并不大,不会是一个人,而且我还目不转睛的盯了它一分多钟,确定它不是活物后,我才敢放心的用黑刀去挑开窗帘。
“黑匣子!!”当我在挑开窗帘后,看到那东西的真面目时,我差点失声尖叫而出,它…它竟然出现在了这。
说心里话,随着帕朗图的落网,我都差不多已经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忘了,现在又看到它出现在这,我沉重的心,也又一次随之被提了起来。
我记得在魔云水雾得到这匣子的时候,上面写有一张纸条,打开盒子者将死无葬身之地,而那具水银灌尸也很有可能就是因这个黑匣子而惨死。
它的出现,再结合帕朗图的话,现在我真的有理由相信,他所说的旋涡可能真的存在,而他们会把黑匣子再次送到我的手中,是不是意味着要对我下手了?
既然阎王要来敲门,那我躲也没用,倒不如做个明白鬼吧,就看看你这不详的潘多拉魔盒究竟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铛…”我一刀将它挑到了桌子上,可在黑匣子挑起的同时,我还看到在它的底下还压着一张跟它一样大小的纸条。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可纵使如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我,还是不敢去触碰这个充满不安因素的东西,于是我用同样的方式,一刀将它挑起,将它放到我的脚跟前查看着。
“黑匣子万万不能打开,除非日落不见夕阳,星空不见月光。”
又是文字游戏,我发现这些写纸条的人,是不会好好说话,还是脑子奇葩,直接简单明了的说明意思不会吗?非要用这种卖弄文采的方式转达,显得逼格高,还是本事牛,但在我眼里看来,这就是最没用,最傻逼的行为。
看到这纸条,我的火气就直冒三仗的蹿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劈了这黑匣子,去你大爷的日落不见夕阳,星空不见月光,这可能吗,你怎么不干脆让我找到天涯海角,等海枯石烂的时候在打开这匣子。
不过生气归生气,在把怒气泄愤出来后,我做还是不敢做,前车之鉴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反倒我对送东西来的人身份感到了好奇,只可惜穷乡僻壤的露面上没有监控,不然说不定他的把戏就此终结了。
第九十四章 帕朗图死了
会是小雅吗?莫非她是在放好盒子后又故意跑去找我的,目的就是催我早点回家发现这黑匣子?还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所放?
黑匣子的出现打乱了我的思绪,令我坐立难安遐想万千,我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甚至我还怀疑到了帕朗图的身上,觉得会不会是他先故意叫两个手下把我引开,然后再由令一批人把匣子放在我房间。
头越想越大,真没想到这看似已经破局了,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大串后遗症。
刚刚真的是被帕朗图的话给一时弄懵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问他,或许我应该再过去一趟问问他。
起初这只是我内心一闪而过的一个想法,可没想到在反复思来想去后,我竟觉得帕朗图的嫌疑越来越大,弄得我彻底转辗反侧睡不着。
“轰…”当我在把矛头对准帕朗图经过一番思来想去后,我脑海就像闪过一道电闪雷鸣的晴天霹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中计了,帕朗图在对我撒谎!!”
我会做出这个判断,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那块墓碑,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狂扇自己两巴掌。
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呢,这里是西藏啊,又不是浙江,他也是地地道道的藏族人,根本就不可能实行土葬,又怎么会给自己弄一个墓碑呢。
“王八蛋,真是老狐狸贼心不改,都快死了还在给我下套路。”说风就是雨,不管是真是假,我也决定再去问一问帕朗图,否则今晚这个觉,我也是睡不踏实的。
况且我也就剩这几个小时的机会了,不争取问一下,错过了就永远没机会了。
天已彻底昏暗,为了赶时间,我就近问邻居借了一辆电瓶车,这时我发现之前还是一片寂静无人的村道,现在却三三两两的出现了一些人影。
他们好像都在忙碌着同一件事,对于我的匆匆而过,他们微微停顿看了我一下,神情也是变得欲言欲止。
他们有话对我说吗?是要问关于月下美人山的事?想到这里,我也就不打算去理睬他们了,还是抓紧时间自己赶路吧。
可是这次还没骑多远,我自己就主动按住刹车停了下来。
“咚…叮叮…咚…”锣鼓喧天的震耳之声,在这寂静的夜幕中响彻而动,声音是从前方祠堂内发出来的。
由于距离隔得有点远,所以声音听得还是很模糊,可我在停下电瓶车仔细聆听了好一会儿,发现里面所吹奏的竟然是哀乐,而且还是汉族的那一种。
谁死了?为什么不念诵藏族的经文而是用唢呐吹奏这种哀乐,毫不夸张的说,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追悼亡人,简直是在引起公愤。
而且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我已洗刷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按理说村里死了人,第一时间就该通知我,为什么会瞒着我偷偷办丧。
带着这个疑问,我决定过去看看,但骑着个车子太招摇明显,也不方便潜行,于是我在找个角落停好后,就带着黑刀偷偷摸索过去了。
“王!你怎么在这?”在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边,刚准备攀爬上去时,我就差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摔下去。
看他的样子也好像正准备去找我,于是我慌慌张张的用手和黑刀踉跄的撑住身子,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村长正带着他的几个贴身随从侍卫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看到他出现在这,那说明他肯定是知道里面的事了,于是我三步并两步的快速朝他跑了过去。
站到他面前后,我就急不可耐的用手指着祠堂对他问道:“村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种唢呐声?”
听我的语气有些激动,村长上前一步宽慰般的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在把我拉到一旁后才轻声道:“王,两个小时前,看守帕朗图的守卫来报,帕朗图死在了狱中。”
听到死的是帕朗图,我当场就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对村长问道:“什么?不是明天再执行绞刑吗?现在怎么就死了?”
村长以为我是在痛惜他的死,就对我叹息的摇头解释道:“他不是被绞刑死的,他是自杀死在了狱中。”
“呼…”这一结果也可以说是在我的预料之中,像他生前这么风光要头要脸的人,怎么忍受得了在万众瞩目的唾骂下受辱而死呢。
看来他跟我见面也是他最后的一个心愿,心愿一了,他也无遗无憾的走了,但问题还是摆留在这里。
我小声翼翼的对村长问道:“那为什么他的葬礼不用天葬的方式?而是吹这种哀乐?”
这看似只是仪式问题,但背后牵扯的是宗教信仰问题,我觉得帕朗图可能还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在听了我的话后,村长也果然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叹息,然后以更凝重的神情语气对我说道:“他……其实跟你一样是汉族人。”
我虽然这么猜测过,可在真正听到他的回答后,我还是露出了难以相信的神色。
我全程参与了帕朗图的葬礼,但我对于土葬的风俗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我虽然在场,但我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扫视人群上。
我在找人,找帕朗图对我说的那只漩涡黑手,可是直到葬礼办完,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正常的,那就是这场葬礼了。
汉语文化中的土葬可以说是任何葬礼中最为复杂,季节最为繁琐的,可是帕朗图的葬礼,竟然在短短的五六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整个过程不但紧罗密布,而且还没有出现一点生疏的停顿,这没有个十来年的经验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我就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办葬礼的人,可一看一下,我发现这几个竟都是生面孔,根本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尤其是那个带头为首的人,他的目光最为怪异,他的嘴虽然一直在念念叨叨的举行仪式,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始终流离在四周。
他的眼神很冷峻,在看东西的时候,仿佛还夹杂着一股凶狠的杀气,令人不敢与他直视。
第九十五章 想要火葬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哪里见过的熟悉感,我躲闪的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移步到了村长旁边对他轻声问道:“村长,这些举行葬礼的人不像是我们村子的人,他们是谁?”
听到我的话,村长也压低了声音,然后对我说道:“那是帕朗图的儿子,帕烈杰。”
这个在那如神棍一样念叨话语的,竟然就是他的儿子,我很是不敢相信的立即回问道:“他儿子?!不是说在海外吗?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
难怪他的这双眼睛看上去这么熟悉,可是他怎么会这种东西,我听说他儿子在海外受得是高等教育,赚的是年薪百万级别的美金,按理应该是不会接触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啊。
村长小声的回答我道:“帕朗图虽然罪恶滔天,但不管怎样,我们也都要通知他的家人。”
我并没有听清楚村长的话,因为我脑子一下子又把思绪回到了他刚刚的话中。
帕朗图居然是汉族人,那说到底我和他才是自己人啊,可为什么他又处处针对于我呢,而且从他在魔云水雾所说的话来看,他对汉族人充满了浓烈的敌意。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村长见我站在那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就立马又轻呼了一声:“王?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
村长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惊慌,我想一定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了,而我也在这时候趁机想到了一个卸任的好借口:“村长,他会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我要不还是先避一避吧。”
毕竟事关重大,村长也为难皱眉的犹豫了一下,但他也清楚事情的孰轻孰重,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势必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他非常惋惜的同意了我的请辞:“好,虽然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错,但一些偏激的人,根本不会顾虑你这些,暂时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见村长答应的如此爽快,我心里确实非常的感激,不过村长也对我关乎的问道:“王,你准备去哪?有打算吗?”
村长的目光中有些不舍和恳请,他是在担心我会一去就不回了吧,不过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可我也没有说出口,就先推诿的说道:“我打算先去冈仁波齐一趟,试着找找我爷爷的踪迹。”
村长一听我要去那,顿时就瞪大眼睛的对我反问道:“怎么想到要去那?去那干什么?”
我也如实的对他沉稳回道:“帕朗图在死前曾告诉我,爷爷的失踪可能跟神山冈仁波齐有关,所以我正好过去看看。”
我的这句回答,听得村长露出了更为震惊的神色,他满脸惊愕的对我追问着:“你说什么?你在帕朗图死前跟他见过面?你见他干什么?”
“不是你同意让我跟他见面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答,可村长的面部表情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他对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
这下不光是村长,连我都感觉四周的空气一下变得阴冷无比,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朝帕烈杰那里望了过去。
“呼…”一双如地狱般的目光,竟同时跟我们对视在了一起,我和村长都因为害怕而不约而同的躲闪而开,村长更是轻声的对我吩咐道:“此事有蹊跷,搞不好这场葬礼是个幌子,小心埋伏。”
看来村长也清楚帕烈杰十之**就是冲着寻仇来的,只见他在跟我说完后,他立马就拿出手机给几个人发送了短信,意思就是让他们快过来守卫。
这时,我也才恍然发现,所有参加这场帕朗图葬礼的人,不是这些我所一个都不认识的外人,就是那些帕朗图的直系家属,如果这时候他们一拥而上的把我们围堵,估计我和村长就只有做饺子馅的命了。
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真要鱼死网破的话,我手中的枪也要带走几个垫背的。
“咔嚓…”我把身子贴在村长的旁边,借助他的掩护小心翼翼的拉动了枪膛,不过为了防止走火,我还是扣上了保险。
同时我也把打算把刀袋交给村长让他防身,但被村长轻轻一推拒绝了,并对我解释道:“我拿着你的刀,用意就太明显了,可能会反激起他们的警惕,而且他们已经在外面待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进来救援我们。”
就说村长做事稳重,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原来早就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有了这颗定心丸,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就安心跟村长一起继续参加帕朗图的葬礼。
……
……“封棺!!”不过整个过程除了帕烈杰的冷眼外并没有发生任何出格的举动,在见了最后一眼帕朗图的遗体后,帕烈杰就命人封上了棺盖。
“哇…”
“哇…”接着就是土葬中最常见的惊天动地哭丧声,看着这些家属的举动,我有一个另外疑问,他们也都是汉族人吗?
那这么多年,也是跟着帕朗图一起隐姓埋名的躲在这里?这事除了村长,别的村民还知道吗?
“礼毕!在此封棺一晚,明日火葬。”我和村长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听到的是送入山中土葬,可我们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火葬。
这时,在一旁始终只字不语的村长也上前一步的对帕烈杰开口说道:“帕烈杰,虽然不该在这时候说你不愿听得话,但你也清楚这村子的规矩,村民肯同意让你的父亲在此举行土葬仪式,已经是很念及你父亲生前对村子的贡献,可如果你大张旗鼓的还要火葬,恐怕会引起全村的不满,到时候我也很难压制众人的请愿。”
我也不得不承认村长所说的话,或许退一步说,如果帕朗图没有做这些恶以他的地位,让他火葬上路,恐怕没几个人反对,但现在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帕烈杰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公开在挑战全村的底线和忍耐力。
而村长话中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他这是在先礼后兵的警告帕烈杰,如果他不听劝,后果由他自己承担。
第九十六章 死前的阴谋
帕烈杰绝对算得上学成归来的成功人士,他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等的错误呢,只见在听到村长强硬的语气后,他气定神怡的回道:“村长请放心,火葬是我这个做儿子所要尽的最后一份孝心,但我也绝不会让你和村里的人为难。
这最后的火葬仪式,我会在明天凌晨一早就包机将我父亲的遗体送往湖南老家进行火化。”
原来他们一家是湖南人,但我想他们都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了吧,从他们说话的口音里面,完全听不出半点湖南的味道。
而村长对于帕烈杰的这一说法也不好再强硬的拒绝,于是就别过头来,用询问商量的眼神凝望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以示同意的回应着村长,毕竟帕烈杰也只是想让逝者魂归故土。
“王,你快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跟帕朗图见面是怎么回事?帕朗图是不可赦免的重刑犯和危险人物,除了层层卫兵严加看管外,更是不准任何人探视,你是不是在信口雌黄寻我开心?”刚一离开祠堂,村长就急不可耐的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向我确认着我刚才所说的话。
其实我又何尝不心急呢,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我和村长一边往回走,一边向他讲述着我和帕朗图见面的事。
村长仔细聆听着,中途既没有怀疑也没有打断我的,直到我如数讲完后,村长也是摸不着头脑的皱眉说道:“这老狐狸,都要死了,葫芦里还在卖什么药。”想了一会儿后,村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就索性对我商量道:“你觉得他会有这么好心,提醒你的安危?我觉得他一定又是在搞什么鬼名堂,我们一起去后山看看吧。”
其实我一直就对帕朗图的话感到奇怪和疑惑,况且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准备过去找他的,所以对于村长的这个建议,我二话不说就赶紧点头赞同道:“走,要是真的有问题,总会留下点什么,要是去晚了,蛛丝马迹都可能会被毁掉。”
见我也认同他的主意后,村长就立即叫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可是由于我不会骑,所以还是由村长带着我共骑一马。
“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就像我内心的惶恐一样凌乱,村长见我一声不吭的沉默不语,知道我心中一定五味交杂,而他也立刻安慰我道:“王,别多想了,没事的,难不成我们两个大活人,还会怕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话虽如此,但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安,就如村长说的,像他那样奸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会做无用功之事,而且还大费周章的假借村长名义把我骗过去。
“到了,情况不对劲,我们小心点。”一进入后山,我和村长都感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连空气都被凝结住了一样。
此时此刻哪怕是让我看见一个人影,增添一点人气,我这心里就有底气多了,于是我一边跟着村长,一边张望着附近,想看看那些村长的支援护卫有没有在附近守护我们的安危。
走在前头的村长见我虎头虎脑的张望,他就知道我是找那些人,但他却是转过头来对我轻笑道:“别找了,他们永远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要是能让你找到在哪,他们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了。”
一直就听说村长除了村里安排的几个随从外,还有另外神秘的保镖,说他们只存在传说中也一点都不为过,因为至今为止谁都没见过他们,今日听到村长亲口承认,我也是感到颇为的惊讶,心中的好奇匣子也瞬间就被这句话给撬开了。
不过村长也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连忙将话题倒转枪头的引向别处道:“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以为他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故意随口一讲的说词,可当我在用鼻子试探性的去吸嗅空气中的气味时,还真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异味,但具体说它是属于臭还是香,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我还搞不明白这些弥漫在空气中的气味是什么时,村长却先惊慌的发出了一声尖叫:“王!不好,这些是尸臭味,快进去看看。”
“锵…”看着往里面急奔而去的村长,我一边急忙紧追而上,一边因为他的话将黑刀出鞘握入了手中,同时我也不有点不明所以的对村长提出疑问道:“这些味道是有些臭,但跟尸臭味相比,相差的还有点远吧,应该不是尸身腐烂的味道。”
村长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他毫不停息的立即对我解释道:“这气味确实不是尸臭味,而是麝香味,但里面却又夹杂着不该出现的腥臭味,说明有人故意在用麝香的味道去掩盖尸体的腐臭味,想以此来迷惑众人。”
我没有回应村长的话,但心中的愤怒已经燃至了极点,我想不明白帕朗图死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亏他活在现代,这要是换做以前,他的九族恐怕都要被他牵连干净了。
可是在等我们进入之后,我和村长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东西,仍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之相,可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矗立在那里的墓碑却不见了。
“先别管它了,快到处找找,这些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村长在说完后,就一马当先的朝牢狱里面跑了进去。
可结果也可想而知,在把里面都翻查一遍后,仍是一无所获,气息就在我们鼻尖回绕,可我们却偏偏就是找不到,我心都快急到嗓子眼里了,我病急乱投医般的对村长说道:“会不会是在山里面?”
“不可能!”村长抬手就否决了我的这个猜测,并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一脸皱着眉的看了看这附近,在低头徘徊望了许久后,他恍然大悟般的对我问道:“王,你说的那块墓碑,原本的位置是在哪里?”
第九十七章 掩人耳目
墓碑的位置很好记,因为就在那颗参天大树正中央,在把位置说给村长听后,他先是蹲下身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把抓了一把土拿在手上把捏了几下。
在掂量摸索了一会儿后,村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立马站起身来对我严肃认真的说道:“王,把这里挖开看看。”
手上没有铲子,现在也没时间让我去找了,于是就把黑刀拔出鞘,当做铲子插入土壤,然后再撬开。
“小心点!!一点一点慢慢来。”我为了赶时间所以下手的力度有点快和重,但村长却连忙制止了我,让我小心为上。
“嗯。”虽然没搞懂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很是信任的朝村长点了点头,手中也不紧不慢的放松了速度。
“等一等,王,快停下!!”谁知还没等我掘动几下,村长的一道惊呼之声,划破了紧张而又寂静的气氛,就连我都被吓得不禁浑身一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村长喊得如此惊慌,我不敢再有所动作,立即停止了往下插入的动作。
村长神色慌张的再次蹲下身来,从地上抓起一把被我由黑刀带出来的土壤,在揉捏成粉末状后,他还放到鼻子上轻轻的闻了闻。
但他好像有点拿不定主意,就站起身来把泥土拿给我,对我道:“王你闻闻,这土里面是不是有股什么味?”
我接过村长手中的土壤放到鼻尖仔细的闻了闻。
可也不知道是受这里环境的影响,还是真的没有味道,我闻着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并没有两样,所以我也很是不敢确定的对村长回道:“好像没闻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灵敏警觉的村长仍是坚定立场的对我肯定道:“血腥味一定是从这传出来的,里面肯定埋着什么东西,继续挖。”
听到村长的回答,我当然就二话不说的继续挥刀奋力铲土,而事实也马上证明村长说的是对的,在往下挖动没多久后,我就感觉黑刀的刀刃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虽然只是刀刃间的触碰,可我的身心却已经清楚的向我传递了尸体的那种柔软感。
我失控的对村长大声呼道:“下面有东西!!”
这时候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村长就展现出了他慌而不乱的一面,他先伸出手来将我往后拉退了几步,然后才正色说道:“把土撬开!!”
村长这是怕,万一底下埋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我们还能及时的撤退,但如果下面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这两脚小碎步的距离,根本就挽救不了什么局面。
不过害怕从不会成为我不敢面对问题的理由,甚至在这时候,我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一股势要将问题弄清楚的冲劲。
“唰…”随着我的一声扳动,一大块泥土就像爆破一样,飞入了半空之中。
“啪…”在划出一道抛物线后,土堆就坠落到了地面上,但我和村长俩人的目光却完全被土壤内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空气中的血腥和腐臭味一下子就像找到了被尘封的突破口,将这里全都笼罩在了腥臭味中。
“这是…?”可没想到,在凑近去一看后,我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真的肯定自己没看错。
可是这东西也太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了,土里面的确是尸体,而且不止一两头,但令我们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费如此大的力气把一些动物的尸体掩埋在这种地方,而且这也不是那种很特殊,被列为野生保护动物的尸体,都是一些普通人所能饲养的猪鸭鸡鹅家禽而已。
见到是这一结果,村长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得到松懈,而我也一样,我也不相信和接受这就是真相。
“障眼法?恐怕这都是虚晃一招的假象,最底下才是他要隐藏的真相和目的。”沉思不语了片刻后,村长说出了这一假设,可他越分析猜测越气氛,他嘴角愤怒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对我们继续道:“把动物尸体扛出来,今天就要找出铁证,让他的家人也受牵连。”
别以为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对逝者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味道,但其实这才是村长最厉害,最明察秋毫的地方。
因为这些动物的尸体都是非常完整的,除了一点血腥味,连一块腐烂的地方都没有。
这说明这些尸体都是近几天内被搬过来埋在这里的,所以以帕朗图奄奄一息的身子骨根本做不到如此浩大的工程,那么同样的道理。
墙倒猢狲散,这时候还会像帕朗图伸出援手的,除了他的家人,绝无任何人会帮助他。
尸体足足有近三十具之多,我怕村长闪到身子骨,所以后面都是我一个人捂着嘴鼻,忍着巨臭,把这些动物的尸体从土壤中搬出来。
“奇怪,怎么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方向?”当我在把最后一条土狗尸体搬出地面后,我筋疲力竭般的发出了一句感慨。
我们两个都快几近奔溃了,我是体力上,村长是身心上,他还不信邪的亲自跳下来,检查着洞内的一切,可是除了些许淡淡的血液和腥臭的气息,这洞壤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纵使如此,村长还是不放弃的站在原地,扫望着这一切,而我也百思不得姐对村长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村长,你说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在你的印象中有什么邪术,是需要牺牲如此之多的动物性命?”
在看到这么多尸体的第一眼时,我脑海里不知为什么会不禁联想到那群凶狠的恶狼。
不过我在仔细翻看了一下后,发现这里除了一些家禽外,并没有狼的踪影。
而村长对于这一幕,也是很费解的不明白,他捉摸不透的对我分析道:“没有,我从没听说过和见过有什么邪术和阵法是需要牺牲这么多动物的尸体来祭祀的。”
“等等,不对劲!!”但就在说完话后,他又立马想到了什么,对着我惊呼了一声,也没等我发问,他又一边起身,一边对我喊道:“我们中调虎离山之计了,快回去。”
第九十八章 死人的诡计
“这老狐狸,布下这个**阵就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视线,扰乱我们的方向,先假借我的名义把你叫过去,跟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你一头雾水,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说给我听的。”我坐在村长的马背上,全神贯注的听着村长的分析。
不过村长毕竟年纪大了,急呼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情绪难免有点缓不过劲来,在稍稍吐了一口气后又继续对我说道:“这里一切都是假象,根本没有什么陷阱,目的就是要引过来我们。”
村长的话让我拨开云雾的解开了心中的谜团,原来那些扑朔迷离的话,就是为了把我和村长引过来,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既没有陷阱,也没有埋伏等着我们,看上去根本就是个无用功啊。
听到我的反问后,村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有可能我们都被耍了,这场葬礼就是个骗局,帕朗图是诈死。”
村长的话,让我感到天旋地转的头晕目眩,后背更是莫名升起了一股恐惧的冰凉之意,我嘴唇发颤的对村长猜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现在躺在村中祠堂的帕朗图是什么?”在我说出这话的同时,我脑中也浮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我不敢确定和相信的对村长道:“难道…难道他儿子的出现也是合伙演这场戏,最终是为了把帕朗图救走?”
村长的沉默和马不停蹄的挥鞭赶路,验证了我和村长联想到了一起,在过了良久后,村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我无奈说道:“希望他们的动作没那么快,否则我只有以死向村民交代了。”
若论罪名的轻重来说,帕朗图恐怕诛十族都不够洗清自己的罪孽,而村长虽说着最坏的打算,但他的思路仍是非常的清晰,他立马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内容也都是命人封锁村子的各个出入口,在他没有下达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在下达完命令后,他又转而对我说道:“王,今晚看来难免又会有一场恶战,你手枪有带在身上吗,还剩几颗子弹?”
子弹的数量,我当然是一直清楚的记在心里,但我还是立马取出弹夹确认了一下数量。
“一…二…三……”在清点了一下数量后,我也立马对村长汇报道:“只剩五颗了。”
村长很是吃惊的对我反问着:“你这是92式手枪,应该有十五发子弹,就这么被你射掉了十发?”
“咔…”我怕马的颠簸会震掉弹夹,于是赶紧将它塞回枪内,并对村长回道:“没有,我也就开了几枪,应该是被之前的主人射掉的吧。”
村长沉默了一下后,对我吩咐道:“子弹只有五发,你就别再乱浪费了,留着关键时刻救命。”
其实我并用不惯手枪,还是黑刀用着顺手,况且子弹在我国土确实是不可再生消耗品,所以能省则省,还是留点家底压压箱吧。
漆黑的道路,疾驰的马蹄声,忐忑不安的内心,似乎都在预兆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呼…呼…”在时隔一两个小时重返祠堂时,这里已变得如死寂般一样寂静,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当我在跟村长下马潜行时,从身边吹过的冷风显得格外阴冷。
“等等,先别进去!!”在我准备轻轻推开祠堂的大门时,村长猛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让我触碰。
我出于本能反应的对村长小声问道:“是不是里面有陷阱?”村长没有说话,而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带我回到了马匹旁,然后从马鞍的背包上取出了两件衣服给我。
我接过衣服一看,发现是漆黑的夜行衣,村长解释道:“现在事情还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帕朗图是真死,那就要反落下个破坏灵堂的臭名了,所以还是换上这身衣服再进去吧。”
“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可在把衣服换好后,虽然全身都只有眼睛暴露在外面,可我却发现自己手上的这把黑刀仍是太招摇明显了,一眼就能被认出我是谁。
村长看了后,也是用略有所思的嘶哑声道:“这确实是个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问题,就算你事后说是被人偷盗也没人会相信这个理由。”
我说过上一次在天葬台把刀交给村长,是和它最后一次分离,可是现在带着它,我又不好行动,在左右为难的朝四周探头探脑一番后,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唰…”我先用黑刀撬开了一块墙砖,然后利用锋利的刀刃将它直直的刺入墙缝中,最后再盖上那块墙砖,把刀柄也遮入其中。
在藏刀的同时,我也始终警惕的看着四周,要是被人看到,那我这黑刀就等于送给别人了。
不过在我和村长的共同盯视下,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走!”于是我们也不再耽搁的翻墙而入。
刚刚还是唢呐满天飞的院子早已空无一人,可奇怪的是,不光是烛光,就连头顶的月光竟然也像是约好的一样,都不往这里照射而来,我和村长站在这里显得格外阴冷。
村长也被这种氛围渲染的浑身不自在,见这里没什么东西,村长小声的指了指一旁的小屋:“直接去停灵房。”
村长所指的小屋其实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因为别说帕朗图是执行土葬的汉人,光是他的那些罪行,村里人也不可能让他停灵在那间正堂内。
“等等…村长你快看那!!”正当我在跟着村长一起往那间废屋而去时,我眼角的余光瞟扫到在那间正堂灵房内闪动着若有若无的微弱烛光,烛光很微妙薄弱,如果不是我刚刚目不转睛的盯着,根本就发现不了。
可这稍纵即逝的一幕,村长却没有发现,在停下来后,他还一脸不知所云的对我问道:“王,怎么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啊,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为了让村长信服,我示意他跟我一起猫着身子,仔细盯着那里看,同时也对他轻声说道:“那里有蜡烛光。”
第九十九章 灵房之尸
“烛光?!不可能吧,是不是你看错了,帕烈杰虽然从小不生活在村子,但这里的规矩他也向来清楚,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低级错误的事吧。”村长很惊讶,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觉得帕烈杰就算要做出胆大妄为的事,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吧。
但他也知道,我不会开这种玩笑,可在跟我一起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盯视了许久后,那阵微妙的烛光却始终不再闪动而起。
“王,是你看错了吧?我们还是赶快抓紧时间做事吧。”心中牵挂着帕朗图之事的村长,开始心急的催促我走了。
可我绝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所以我非常坚定的对村长回道:“我不可能看错,那里一定有蹊跷,我过去看看。”
这时候单独行动其实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却如此的毅然,仿佛像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声音在告诉我“如果你不进去,你将后悔一生。”
“王!你别轻举妄动啊…”村长想阻拦我,可是面对我壮士出征般的决心,他也只能无奈的追赶过来,陪我一同前往了。
“咔…咔…”我现在已经能非常娴熟的运用手枪了,在疾驰奔跑的同时,子弹也伺机待命般的装入膛内。
见我整装待发般的气势,村长也提醒了我一句:“子弹留着保命不要浪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这我当然知道,毕竟我腰间也还有把匕首,虽然比不上黑刀,但也可不是吃素的玩具。
“不对劲,这里果然有人来过。”当我和村长在刚一摸索而行的来到停灵房前时,村长一眼就发现了异样,而他这话也无疑等于验证了我的猜测。
不过我并没有开口问他,而是跟着他一起蹲下身子,往昏暗的地面上望去,可是一眼望去,水泥的地面上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村长也知道我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所以他立即指出地面的几处地方对我细声道:“你看这几个地方,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它的黑,跟别处的又有所不同,因为这是血迹干涩后造成的暗红深黑色,而且从颜色的深浅来分析,最多不会超过两小时。”
在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起过,村长和他年轻的时候,都是狩猎高手,擅长从残留在地上的血液分析出猎物的踪迹,所以在听了他的话后,我很是惊讶道:“两小时?那不正是我们离开的那段时间吗?”
村长朝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次你的直觉是对的,里面果然有蹊跷,我们进去看看。”
当知道真的有危险后,我心里还真的不禁害怕了一下,但我并没有退缩,在微微迟疑一下后,我就一手紧握住枪,一手按放在匕首上,跟随村长的身影,善入了停灵房中。
这间停灵房的规模要远大于那间废弃的屋子,这里还分前堂和后室,前堂其实是给那些家属和亲戚守灵用的,后室才是摆放逝者的地方。
自进来后,村长每走几步都会仔细留意一下地面的情况,但血迹却像凭空中断消失了一样,里面没有任何踪迹。
可证据不会骗人,相反的这门内门前的相互对差更能说明问题,这是有人在故意抹洗证据,只是出现了一点遗留。
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我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彼此在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情况下,非常默契的把目光望向了后室的方向。
可当我和村长在同步前行时,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拽到了他的身后,我以为又是他发现了什么,可是从他那坚定的目光中,我看出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让我别走在前头,跟在他后面就行。
我怎么可能让他走在我面前去冒险,可是村长却死死的按住我胳膊,目光也变得异常毒辣,总之就是一副飞让我跟在后面的态度。
这让我除了有点受宠若惊外,还给了我几分爷爷般的疼爱,爷爷也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害怕危险会降临在我身上,所以无时无刻都不在提防小心的守护着我,没想到这种失散了近一个月的感觉,现在却在一个跟我毫无血脉关系的人地方再次感觉到了。
我拧不过他,我也怕这里真会有埋伏,所以再继续争执下去,就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无奈的朝村长露出一个妥协的眼神,示意我听他的。
而我见村长手无寸铁的,我心里也确实过意不去,所以就想把手枪给他,但却被他摇摇手拒绝了,示意只要我腰间的匕首就行。
这我当然不会吝啬推辞,就毫不犹豫的从腰间将匕首小心翼翼的取下,递给村长。
……
……在进入后室的途中,我们两个的脚步缓慢挪动的犹如千斤石一样沉重,平时只有两三步路的距离,我们却走得气喘吁吁,夜行衣的头罩下也全是汗珠。
可是还没等我停留下来喘口气,我们两个的神经就再次被紧绷而起。
烛光,我们一同感觉到了我所说的那道若隐若现微弱的烛光,之所以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因为它是出现在我们的背后,我们也只是借助墙壁的反光才发觉到的。
但这时候我们反而不害怕了,相反变成了一副满腔怒火,而村长更是直接对着四周破口大骂道:“帕烈杰,你竟敢擅自把这罪孽深重的恶人放入灵房之内,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公然与全村为敌。”
一边大声的兴师问罪着,一边快步的朝停灵房疾驰而去了,可我们也清楚帕烈杰既然会公然的做出引起公愤之事,恐怕也是来者不善,有备而来的。
我手中的枪,也顺势抬到了身前,村长的匕首也横握于胸前,做出着御敌姿态。
“呼…呼…”灵房内果然摆放着两根随风而动的蜡烛,可是在等我们持械冲进去时,我们却再一次傻眼了,甚至我们两个差点当场昏厥倒地。
躺在灵房床上的人,竟然是——荒野澈。
第一百章 真真假假
“阿野…阿野…”看到自己的嫡系部下,不明不白的被呈尸在这,村长的情绪崩塌了,声音语气都变得有些哽咽了。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我也是被震惊的有点腿软站不住身。
“荒野澈…荒野澈……”我也不敢相信的跟村长一起走到了荒野澈的身旁,轻轻的用手触碰他的身子呼喊了他几声。
可是冰凉的尸体却实实在在的告诉我,荒野澈真的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了,我两眼的泪腺瞬间如雨水般一样的滑落而下。
当我的脑海浮闪而过和他一起浴血奋战的一幕幕后,我的心才有如沉落大海般的悲伤。
“是谁,是谁杀了他!!”我第一次看到村长咆哮呐喊,他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着。
但他毕竟上了年纪,我怕他太激动,会伤到身体,可他根本不理睬我的苦劝,一把甩开我去安抚他的手臂,并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所有人祠堂集合!!”
我一听村长这话,就立即大声的对他喝止道:“等一等,村长,这很有可能又是帕烈杰的声东击西之计,如果你把所有人集中到这里,那出入口不就成了无人之地了吗。”
村长只是一时气愤丧失了理智,在我的提醒他下,他也马上恢复了冷静,于是又改口下令道:“一半人继续封锁出入口,剩下的人,再分成两队,一队来祠堂,一队全副武装全村巡逻搜查,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非本村陌生人立即将他缉拿,如有反抗直接格杀勿论。”
冷静下来的村长,瞬间就理清了思路,下达了最正确的指令,而我也立马对他说道:“村长,我先过去那废弃的小屋看看。”
其实真相也是很直白的,如果真是帕烈杰搞的鬼,他现在早就远走高飞了,又怎么还会呆在这里让我们瓮中捉鳖。
事情都扯破了,也没必要再遮头遮脸了,在愤然的奔跑中,我向那间破屋疾奔而去。
“砰!”我深怕里面有埋伏,也不敢这么肆意的冲进去,就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朝着摇摇欲坠的木门扔了进去。
一股常年没人居住,浓浓的腐朽之味从房中飘散出来,刺激着我的鼻腔,可还没等我冲进去,我的目光注意力就被另一个地方给吸引了。
窗户,当我的石头砸向那破门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户中破窜而出。落地、翻滚、疾跑,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我早准备恐怕真早被他落逃了。
“别跑,站在那里,否则我就开枪了。”我觉得正常人,在听到这话后,总会出于本能的停留一下,可这个人不知是他不相信我有枪,还是他真的不怕死,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停留,仍是飞快的朝祠堂门外跑去。
特么的,不舍得子弹开枪打你,还不舍得石头吗。
见他对我的警示倘若无睹,我也是很愤愤然的再次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于他。
“叮…”可这个家伙却像是后脑勺都长了眼睛一样,当石头在飞向他时,竟然被他头也不回的给用什么东西抵挡掉了。
“帕烈杰,你站住,你跑不掉的。”夜幕如此黑朔,其实我根本没看到任何东西,我也是见他逃窜去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希望能唬住他。
可我的如意算盘显然破灭了,他根本不吃我这一记空手套白狼,全然不理的闷头朝祠堂外跑去。
从他的身影来看,他并不像帕烈杰,所以我也本不想追,可看着他往外面跑去,我内心莫名的害怕起了藏在外面的黑刀。
若是黑刀被偷,等爷爷回来,我非被扒皮不可,在等追出去后,我也没有往他的方向追,直接飞奔于墙角处。
“咚…”在跑过去的同时,我也凌空飞起一脚将那块石砖踹飞落地。
看到漆黑的刀柄仍完好如初的插在强缝中,心里也算是落下了安慰,至于那家伙跑没跑掉也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况且我本就不打算去追他,村长还在里面呢,要是为了追他导致村长出点什么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唰…”在取出黑刀后,我就准备起身折返回去了,可在我扭头之时,我猛然扫视到,在这个墙角的砖块上,竟有几道新鲜湿漉漉的血印子。
那是一只手掌的血印,五根手指鲜明的印在上面,我出于好奇,将自己的手掌朝着那个轮廓对比了一下。
轮廓对比上去跟我的所差无几,可我是小孩,不能以我为基准来衡量,但我也不能百分百的做出评断,只能说这个手印主人是女人的几率很大。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刚刚根本就没看到这里有人,那个逃窜的人他也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啊。
难道短短的几分钟间,有人来过这里,还是受伤的人?他来干什么?他会不会跟留在停灵房血迹的人是同一人?
这是个值得推敲揣摩的事,但现在没时间给我去推测分析,还是顾及村长的安危要紧。
“多不丹,出什么事了?村长大人在哪?”当我挥刀而行的冲回到门口时,两路人马也在这时候赶到了,我也立即抬手指了指祠堂里面,示意一起进去,同时我也对他们问道:“你们一路赶来,有没有发现帕烈杰他们的踪迹?”
“帕烈杰?村长是让我们在搜捕帕烈杰?我们没看到啊,他不是在里面给他父亲送丧出殡的吗,难道又出什么事了?”他们的反问也等于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而我也是很直接对他们讲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帕朗图是诈死,出殡只是个幌子,现在可能正带着帕朗图出逃。”
“什么?!王八蛋,我早跟村长大人说了,那种罪孽深重之徒,需要什么审判,直接一刀砍了一了百了,现在好了,又被摆了一道。”从他的言语中听得出,他也是个急性子,而他在一边说着的时候,目光也不自觉的朝那间废弃的屋子望了过去。
见他往那里望去,我也正打算开口告诉他,刚刚有人从那里出逃的事情,可还没等我说出口,我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第一百零一章 众怒
听到声音之时,我还以为他是从停灵房传来的,但在识别声音的方位后,听出他是从我们的后背传来的。
在我们警戒的回望过去时,我们竟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在人群中飞窜着,惨叫声也是随着他身影的闪动而叫动着。
他的速度很快,在昏暗的星空掩护下,我们众人都无法看清他的身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刚刚从那废弃屋逃出去的人。
真是失算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敢折返回来搞偷袭。
“全部散开,把伤者带入房中。”他们都是荒野澈训练有素的武装队,见此情形他们也没有慌张,全都做出着干净利落的对策。
人群分散后,那人果然就不知道该对谁下手了,不过他也很聪明,立马闪影到院子中的树枝旁躲藏起来。
“打开院子的灯光!”但在领头者的一声令下中,就再一次的无所遁形了,他全身上下也穿着漆黑的夜行衣。
“拿下,活禽!!”四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就是一道无情的追击令,不过下达者并不是我身边的领头人,而是站在停灵房外的村长。
村长那枯瘦的身影,此刻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雄山,给予了他们精神上莫大的支持。
不光是他们,我也一样受到了鼓舞振奋,想拔刀而上,但却被拦下了:“多不丹,这里就交给我们吧,村长大人的安危和兄弟们的伤势还请先多多麻烦您了。”
还是他们有经验啊,他说得对,如果我是偷袭者的同伙,那么见自己的同伴被围攻,我一定会想办法来擒住村长,以此做为要挟。
于是我就立刻退身到了村长的旁边,跟他一起检查那几位受伤的兄弟,一看到伤口,真相就差不多十之**的浮出了水面。
伤口有毒,而且跟上一次一模一样,不过村长并没有慌张,神情显得十分淡定,立即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对我道:“这是医师根据上一次毒性,配置出来的解药,先给他们抹上。”
我欣喜若狂的一边接过解药一边面色凝重的对村长问道:“荒野澈真的走了?”
我到现在为止都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好不容易被医师从死神的手中抢过来,现在却又不明不白的惨死在这,虽说我们两个争锋相对,但我们说到底也是各抒己见,绝没有深仇大恨,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感到难受,像是失去了一位亲人般的难受。
我多希望村长能告诉我,刚刚是我们看错了,躺在那里的并不是荒野澈,或者告诉我荒野澈没有死,只是因为伤势严重,被暂时抬放在那里而已。
可是残留在村长眼角的泪痕和悲痛的神色,告诉了我答案,这一残酷的现实已成为了现实。
“是我的错,是我多余的仁慈害死了阿野,我一定不会放过帕烈杰,更不会放过帕朗图,我要用他们一家的死,来告慰阿野的在天之灵。”字字充满了无尽的杀气,如果时光能倒流,村长恐怕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光帕朗图一家吧。
或许荒野澈有时候不是一个很识趣,很好相处的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好队长,失去他,绝对是这个村子的一大损失。
“别动!!”当我和村长在一同为这些人涂抹解药时,院子的战斗也在一声冷喝中结束了。
数十把到如雨水般的横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对这样的围剿,就算他有翅膀恐怕也都飞不出去。
而村长也面色冰冷的朝他走了过去,在走到他面前后,他既没有去撕下那人的面纱,也没有质问他什么,而是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他那边细小的兵刃,然后在一个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后,重重的将整个刀刃刺入了他的大腿上。
“呜…嗯,嗯…”没想到他还是个硬骨头,受到村长的这么残忍一击,他咬牙切齿的强忍着就是不发出嚎叫,见此情况后,村长也很坚硬的对那位领队者说道:“拖下去,用他这把短刃,割断他的手脚筋,十分钟内要是不肯说出背后指使者,就让兄弟们乱刀砍死剁成肉酱,丢到天葬台喂神鹰。”
听上去或许觉得很残忍无道,但对于这种人就该用以暴制暴的方法,用更强硬的手段来警示自己的敌人,同时也以此来祭奠死去的弟兄。
这些武装队的人,应该也是很少见到村长会发这么大脾气,可他们绝不会想到村长这次怒发冲冠全为荒野澈,如果知道的话,恐怕这人连这十分钟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带走!”领队的见村长火气这么大也不敢多问他什么,就赶紧叫手下的兄弟把人带到了那间废弃小屋。
“小五,你跟我进来,其他几位兄弟照看好他们。”见村长的面色如此阴沉低落,我知道他是要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给他们听了,而我也没有跟进去,留在外面陪他们照料受伤的弟兄们。
“操他妈全家祖宗十八代,我要亲手砍死他!!!”还没进去两分钟,预料之中的暴怒声就从屋里面传了出来,接着那个叫小五的人就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以无法阻拦的速度朝废弃小屋飞奔而去。
虽说我们也知道凶手就是帕烈杰,但我们还是需要利用他来问出帕烈杰的具体位置,所以我也立即对他们喊道:“快拦住他。”
我身旁的那几个弟兄还是一脸不知所云的发生了什么,不过见我都追过去了,他们也还是立即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五哥,你别冲动啊。”难怪村长只让他一个人进去,如果让他们都进去的话,怎么可能还会劝阻,估计就是变成所有人都冲进去砍他的局面了。
“五哥,五哥!有话好好说啊,村长不是说给他十分钟时间吗,就算真要杀他,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吧。”在几人的围堵下,五哥也及时的被拦住了,可他的情绪仍是很激动,两眼的泪腺也已变得哽咽模糊不堪,他一边挣脱着众人的推阻,一边大声的对我们怒吼道:“他害死了队长,他害死了队长,你们别拦我,我要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第一百零二章 怪人
“什么!”此话一说,局面瞬间就像油水炸开了锅一样难以控制,他们也全都松开了五哥,六七双手全都牢牢抓住着他,对他不以为真的问道:“五哥,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五哥知道这一消息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太突然,太沉痛,太意外了,五哥也露出着不愿接受的痛苦和愤怒的神情望着他们。
朝夕相处,共事多年的兄弟情,也从五哥的眼神中,得知了五哥所说的绝不是在开玩笑,而这些兄弟们在微微冷静下来后,仇恨就瞬间如火药似的炸裂开来了。
“王八蛋,让我去宰了他。”
“各位,你们冷静点,村长留他十分钟,也是想问出帕烈杰的踪迹,替荒野大哥报仇雪恨,我们就多等等这几分钟吧。”一根导火索般的话语,将众人的满腔怒火带动的不可抑制,面对这十来位怒气冲冲的大哥哥们,我这瘦小的身躯根本阻拦不住,我也不可能拿手枪和黑刀去对付自己人,所以我除了说一句毫无作用的话语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啊,怎么自己人动起手了?”随着我们的动静越来越大,里面在审问的那些弟兄也出来了,看到我们如此混乱的局面,他们也都被吓得有点蒙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审问个毛啊,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的队长已经被他给害死了!!尸体就在停灵房。”跟我当时一样,那几个人也微微楞了好一会儿,才从复杂的情绪中反应过来,而这时候,跟五哥一同闯进来的人,说出了一个让我们大家都能接受的提议。
“把他拖到大哥的地方,用他的血肉来祭慰大哥的在天之灵。”这个主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这样既没有失信村长所说的十分钟之约,也可以让他们心里好受点。
不过虽然是托过去,但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就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手脚断裂了,一路所过之处,全是血淋淋的痕迹。
“咳…咳…”这时候,他也总算熬不住了,发出了苟延残喘的呼救声,如果他是一个杀手,我想他现在肯定在后悔莫及接这笔买卖,只是他没有机会去弥补了,今天他注定死无全尸。
所以众兄弟在把他带到停灵房后,也根本没有打算从他口中问出什么,除了刚刚已经见过的小五外,其他人都先凝重的看了一眼躺在灵床上的荒野澈,然后三五个人就直接拎着他的脑袋,重重的把他往荒野澈的遗体旁敲磕。
“咚…咚…”
“狗杂碎,别以为你这条狗命死了就能了事,我要挖了你全家十八代的祖坟来给我大哥陪葬。”一边磕头,一边咒骂着,这期间没任何人阻止,包括就站在一旁的村长,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幕。
村长肯定也是放弃了想从他口中问出帕烈杰的踪迹的念头,只是在等那人被敲磕的血肉模糊之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摘下他的面纱,看看他到底是谁,然后就送他上路吧。”
村长会这么说,我想是怕那人再被这么殴打下去,要是头骨直接爆裂,认不出人脸来就麻烦了。
听了村长的话,那几人迫不及待的停下了手,并且让他以面对荒野澈跪拜的方式,把他架在那里,五哥则是上前一步去撕扯他的面纱。
可没想到,当他在重重的拉拽了几下后,竟然无法摘下他的头罩,五哥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但还以为是绑的太紧缘故,于是在继续试了几下无法摘取后,就索性拿出匕首,打算用划割的方式割破它。
“滋…”
“啊……”可没想到,当五哥的匕首在划破他面罩时,一道鲜红的血柱就从他的脖间喷了出来,而这个从头到尾无论怎么挨我们的打,都闷声不吭的家伙,也终于破天荒的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
叫声很重,直接贯穿了整个停灵房,但也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架着他身子的人,一拳打在了他的鼻腔上,并狠狠骂道:“闭嘴,叫你妈个头!你至少还活着,我们的大哥却已经被你害死了,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先等一等!!”这一次开口制止的是村长,他显然被刚刚的那一幕给震惊到了,他从五哥的手中接过匕首,眉头紧皱的拿在手上翻看着。
“血是真的!”在看捏了一会儿后,村长的双眼,惊讶的连瞳孔都要瞪出来了,他一把丢掉了手中的匕首,蹲伏到那人的身前,拽起他的衣服,对着他冷冷的质问着:“你是谁!快说,你是谁?”
我们几个都被村长的反应给惊呆了,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而村长在见他迟迟不肯说话后,就再次站起身来,对我们说道:“把他的面纱隔开!!”
还是五哥挺身而出,可当他的匕首在划向他的面纱之时,仍是发生了跟刚刚一样的诡异一幕,眼红的血迹竟再次随着面纱流淌而出。
“这…怎么会这样?!”这里当然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而我就更不用说了,可我们虽然不怕血腥之物,但眼前的迹象也太奇怪了,仿佛这件夜行衣跟他的骨肉是完全镶嵌在一起的。
但村长的态度和语气仍是很坚硬的对他五哥道:“事关阿野的秘密,继续割!!”听到这个说词后,五哥也顿时双眉一皱,继续坚定的挥割着手中的匕首。
可纵使如此,当五哥在用匕首划破近五公分后,五哥还是忍不住的停下了手,“呃…呃…”而那人也在止不住的血液中发出了阵阵痛苦哀嚎声。
这么血腥的一幕,他们也都有些受不了的不愿再看下去了,就微微的别过了头去,只有我还一脸好奇的盯着,而且还真让我发现了怪异之处。
“你们快看,他好像没有嘴。”听我这么一说,那些人又全都转了过头,而村长更是激动的摁着他的肩膀,面对面的跟他对视了几眼。
在过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口道:“把他的裤子也扒了。”
第一百零三章 荒野澈的小孩
村长当然不是什么心理变态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所用意的,而且这也相对而言比继续割嘴要简单的多。
“唰……”他的裤子倒没有跟血肉连在一起,在几人的合力之下,很轻松的就被撕扯破了。
这时,村长也立马蹲下身子,朝我们这里望了过来,并且亲自动手,把那几块挂在腿上的碎布彻底撕扯而下,翻看着他的大腿。
“哐当…”谁知,当他在看到其中一条大腿后,村长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村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们几个都吓坏了,还以为村长又中了他的阴招,就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可他的面容犹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指着地上那人唯唯诺诺道:“你们…你们再去看看,他的…他的腿上是不是有一个北斗七星的痣。”
痣?村长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村长认识这个人?我们几个人面面相窥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照着村长的话,去查看着那人的大腿。
人有胎痣很正常,可呈七星状的却很少见,我们几人血肉模糊的双腿中翻寻后,就发现了这颗独特痣。
虽然不是很像北斗七星,但也是成勺子形状的一颗黑色痣。
这么一来,我们反而更疑惑了,那这么说,村长真跟这个家伙是认识的?
我们全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没人敢上前去告诉村长真相。
最后还是五哥露着艰难的神色走到站在荒野澈尸身面前发愣的村长轻声道:“村长大人……”
但村长却还没等他开口就头也不回的伸出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同时又冷冰冰的对我们道:“王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在外面等候。”
……
……听村长这么说,我当然以为他有话要对我单独说,可在等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后,村长就这么继续站在那里,也不对我开口。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僵直在一个死人和半死不活人的气氛中,我就开口打破了一份寂静:“村长,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可村长却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竟然在这时候跟我拉起了家常:“王,你来我们村子有几年了?”
我心中心急如焚,但又万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村长回道:“等过完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正好两年了。”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所以我不会忘记,村长听后竟也是无奈摇头的微微一笑对我道:“那难怪你没听说,这眨眼就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说完之后,村长掏出了一根烟,在轻吮了一口后,他的思绪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我还不是村长,而你爷爷也还只是一个爱四处冒险,又刚好经过我们村子的旅客。
那一晚因为雷雨交加,所以你爷爷打算暂住一晚,等雨停了再离开,于是我们就坐到一起把酒言欢。
谁知当我们才酒过半巡,村里的产婆就派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告知我们荒野澈的老婆临盆生小孩了。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年轻的荒野澈当场就激动的欢呼了起来,并且立即放下酒杯拉着我们一同前往他家。
当时沉浸在欢乐中的我们,完全忽略和没注意到带信人脸上的那股忧愁与说不口的那种挣扎痛苦。”
虽然听得有点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村长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个事情,但我还是很好奇的对他追问着:“那最后结果呢?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来到这里近两年时间,从没听人说起和见过荒野大哥的嫂子和他小孩的事?”
……
……村长没有说话,在低头沉默的吸了好几口烟后,才对我开口道:“你当然见不到他,因为…已经死了,都在那一晚死了。”
在没听到村长的话之前,还天真的以为他儿子也跟帕烈杰一样出国深造了,可是他的话却直接让我身心晃动,痛楚的对村长问道:“那一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村长掐灭烟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那人浑身上下都是血,估计想要救活已经无望了。
在又沉默了一下后,他对我淡淡的开口道:“阿野的老婆,在生下小孩后,当晚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产妇生子,本就是一只脚迈在鬼门关的人,再加上这里医疗落后,更是险上加险,但这毕竟是意外,我除了深感同情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而是抓住重点对村长问道:“那荒野大哥的小孩呢?后面又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我从心理上已经做好了接受村长任何惨兮兮的说法,可没想到他再一次的语出惊人道:“弟妹所生下来的根本就不是小孩,而是一个妖怪!!”
我以为我听错了,甚至我在反应过来后,仍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反问着村长:“什么!妖怪?村长你在说笑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可我在问完之后,也从惊愕中明白过来了,在说这么严肃事情的时候,村长又怎么可能对我开玩笑呢,这里面肯定必有蹊跷。
可像这种如同神话般一样的事情,又让我如何去相信它呢,所以我的表面虽然静如止水,但我的内心却早已像波涛汹涌般的大海在狂啸。
没想到,村长却又继续语出惊人的说道:“他是个出生时就没有嘴脸的怪胎,他没有嘴巴,没有鼻子,就耳朵也都没有,人体的五官他就只有一双小小的眼睛。”
我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村长所说的这个怪婴给联想到了一起:“你说的就是像他这种情况。”
我在脱口而出的说出这话时,只是本能反应而已,还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是同一人,而我在说完后,也再一次的联想到了一个线索。
那颗北斗七星痣,村长为什么会知道他腿中有一颗这样的痣?难道……
我没有说出口,只是用一脸的皱眉和询问的眼神,望着村长等他亲口告诉我真相。
第一百零四章 曾经的往事
可村长却意味深长的跟我摇了摇头,但他这个摇头,却不像是在否定我的话,而是一种自己也想不通的神情,在沉思的同时,他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接着又喃喃自语了一句:“他不应该是他,但却又像极了他。”
这一次还没等我开口问为什么,村长就已经率先对我回忆般的叙述道:“那一年究竟是十八年前,还是十七年年前,或许只有阿野自己最清楚了,但可以肯定是,那个怪婴应该死在了那一年。”
“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好奇的这一点,或许是在想一会儿这个人会不会也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
而村长却转过头来对我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你爷爷,当时是你爷爷带走了他。”
这一回答,听得我是更加郁闷不解了,我连忙追问道:“爷爷?我爷爷带走他干什么?”
“天降妖物,必是不详之兆,为了全村人的安危,我们也只能做出这一无奈之举。”听他这么说,我当场就想反驳他“这算什么妖物,最多就是一个唐氏综合症的婴儿患者。”如果产前做好足够的检查,完全可以避免这一点。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就算这个村子思想落伍封建,爷爷没能力阻止也算了,可为什么他竟然还亲自做出那种事情来?
我心中带着这个疑问,想让村长说个明白,但他却先开口对我说道:“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这件事我们的确做的有点太仓促,太鲁莽。当时我并不想处死这婴儿,毕竟这是阿野老婆以命换来的遗孤,所以我就想让阿野自己连夜带走婴儿,让他去远方找发达的医学求医救治。”
村长的这番说词,不正是我心里所想的吗,所以我立马非常认同的对他说道:“对啊,这才是最正确,最应该做的事,可为什么你们最后又让我爷爷带走他呢?”
知道我很不解的村长,听后也是立即对我说道:“魔云水雾!!因为你爷爷在看了那一眼婴儿和阿野的老婆死状后,他说出了一个当时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但在向我们描述讲解过后,我和阿野都明白了,你爷爷所说的肯定是月下美人山的事情。”
我当场就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说,在十七八年前的时候,魔云水雾就存在了?可是这跟嫂子的遇难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说,嫂子她去过月下美人山?”
我的猜测得到了村长的点头回答,他对我非常惋惜的摇头道:“其实月下美人被列为禁地之事,是我们几百年来一直都有的传统,但我们并不知道那祭台和漆黑的水池是什么名堂,直到在听了你爷爷的描述后,我们才命名为它祭天葬人台和魔云水雾,至于阿野的老婆……”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村长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的痛苦之中,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穷。因为月下美人山生长着各种各样珍贵的药材,阿野的老婆为了采摘药材换取营养补品,所以偷偷的摸上过山,可谁曾想,她竟会失足跌进了魔云水雾之中。”
难怪爷爷会带走他,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那结果呢?那个婴儿被爷爷带到哪了?死了吗?”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如果那时候婴儿死了,那么眼前这个人就不是他了。
但不确定因素也就在这一点上,村长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的说道:“那时候你爷爷看出了阿野的孩子是吸食了魔云水雾的阴祟之气,所以他当时抱着孩子是前往了天葬台,用天葬的方式让他回归自然,结束这还没开始的一生。”
手段听上去很残忍,但对于他们而言,那一堆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用,这确实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眼前这个人,就不是荒野澈的小孩了?可当我在把这一点说给村长听时,村长说了句让我有点心生怒气的话。
“按理说应该是,但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同样是无脸人,同样在大腿上有颗北斗七星痣。”我还没等村长把话说完,就立即对他以反驳的语气质问着:“您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爷爷当年动了手脚?”
见我误会了他的话,他连忙对我摆手示意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那颗北斗七星痣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来我们人为点上去的。”
我被村长说得越来越糊涂了,很是不解的问道:“人为点上去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村长再次对我解释道:“当我们在得知怪婴的真相后,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就连夜挨家挨户的询问了每一个村民,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大吃一惊,竟然有十多人进过魔云水雾,其中五个人就是孕妇。”
富贵险中求,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是很意外,可现在我很是担忧的对村长问道:“那……五个人呢?生下来的也是无脸怪胎吗?”
这一点村长倒是对我摇摇头说道:“我们等待了十个月,准备了十个月,但不是每个生下来都是无脸人,但也多多少少都是先天性的残疾人,而那几位家属也全都同意我们的处理办法,为了缅怀和警示这一场悲剧,我们在这些婴儿的腿上都标记了一颗北斗七星痣,同时月下美人山也再一次被列为严禁任何人上山的禁地,任何人敢跨越雷池半步,必定遭受村子的严惩。”
听完这里,我也算是稍微听明白了一点,照村长的意思来说,眼前这人虽然有北斗七星痣,但这也最多只能证明他是当年那批婴儿的当中一个,并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能说他就是荒野澈的孩子。
对于我的这一分析推断,村长也表示点头认可,但他又接下来说道:“虽然北斗七星痣证明不了谁是谁的身份,但阿野的孩子还有另一个从娘胎就带出来的胎记。”
第一百零五章 再往天葬台
我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十七年前,我爷爷还不是这里的天葬师,在背后操作整件事的应该是帕朗图才对,我爷爷最多只是出出主意打打下手。
见自己误会了村长的意思后,我立马略显难为情的对村长说道:“当时能拿定主意的应该是帕朗图吧,那么说起来这幕后的黑手还是归根在帕朗图身上?”
而村长对于我的这一明显的猜测并没有感到惊讶,相反仍是一筹莫展的对我说道:“现在最大问题并不是帕朗图,而是这个无脸人的身份。”
我知道村长的心意,他无非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奄奄一息的无脸人究竟是不是荒野澈大哥那位夭折的孩子,我也想弄清楚,可是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就对村长说道:“他也无法开口说话啊,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倒不如还是抓紧时间追击帕烈杰吧。”
可村长再一次的对我否定道:“还有最后一个识别办法!!”
“什么办法?”听到村长还有办法吗,我也很是又惊又喜,毕竟能搞清楚这一点是最好不过了。
“哒…哒…”一边说着,他一边踩着清脆而又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我和无脸人的身边,“唰……”而我借予他的匕首也随着铿锵一声拔出了鞘,同时他也神色复杂的对我开口道:“当年我们除了缅怀纪念外,还为了方便做出数量统计和区分自家的小孩,我们曾在每个婴儿的胸口上做了相对应的纹身编号,而阿野的孩子由于是第一个,所以我们纹了一个“大”字。”
他们做事果然够缜密,够仔细,可看着他拿出匕首来,我还是有点后怕的对村长问道:“难道…你要把他这件黑衣服割开来查看吗?”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是村长对我的反问,也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在沉默中,村长已经拿着匕首慢慢靠近于他了,而这个只有半条命都不到的苟延残喘之人,根本无法阻止死神的降临。
话虽如此,可我从村长微颤的手和哽咽的神情,我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种纠结与痛苦,而他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我的猜想:“对不起,我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我希望我想见到的那个人只会永远的活在我心中。”
当村长在把刀架到他的胸前时,我选择闭上了眼睛,我不敢看,我不敢看他的胸口,也不敢看村长在划破这件血肉相连的夜行衣时的惨状。
“砰…砰…”可就在村长即将动手之际,外面响起了一阵晴天霹雳般的炮仗声,守在门外的几位兄弟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闯了进来,并对我们慌慌张张的喊道:“村长大人,这是另一小队发来的讯号弹,方位就在天葬台,看样子他们逮到了帕烈杰。”
听到这一消息,我和村长俩人都被振奋得双眼放光,村长也停下了手中的匕首,看了无脸人,又看了看这几位兄弟,这时候村长也绝对是没心思再动手了,于是在斟酌了片刻后,他就对众兄弟下令道:“小五你随我去天葬台,其他人留守在这,一会儿肯定会有村民往天葬台跑去,你们就负责把他们拦住,让他们帮忙先着手准备三天后阿野的天葬仪式。”
逝者已矣,纵使我们心中有着千万般不舍,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用心送他最后一程,众兄弟也是众志成城的朝村长点头答应着,不过他们又立马开口问道:“那他呢?该怎么处置?”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无脸人,村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无脸人,然后在皱眉无奈的抿了一下嘴后,他又下令道:“他是涉嫌谋杀阿野的凶手,必须严加看管,绝不能让他溜了,等我们回来,让他在村民面前接受制裁。”
村长没有说出刚刚的猜测,也没有让众兄弟替自己代劳动手,看来他也是放弃了对这个真相的追求,因为以无脸人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活不过今晚,更不用说什么接受村民的审判了。
所以村长的话也等于是在间接的告诉大家,就让他这么自生自灭吧,而我在跟村长一同上马离去时,我注意到了有咸咸的泪花飘洒到我的脸颊上。
或许对于无脸人的身份,村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去接受,更不敢去面对,那么就让这一切永远的成为一个未知的迷吧。
五哥跟随村长多年,他也感受到了村长的异常,所以哪怕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他也跟我一样,始终都是一路无话的驾着马,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
“村长大人,有点不对劲,快停下!!”当我们疾驰而行的跑到山脚下时,五哥急促的从背后叫住了我们。
见他阻拦,村长也是很信任于他的立马拉住了马缰绳,并认真的对他问道:“小五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情况?”
五哥没有说话,他身手矫健的从自己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在附近的草堆上勘察了一番后,对我们分析道:“从地面弯曲的草丛来看,刚刚绝对有至少近二三十人的队伍经过这里,可是山中却如此安静,静得连一点蛇虫鼠蚁叫声都没有。”
有一句古话叫暴风雨前的宁静,不是不无道理,我和村长也完全相信五哥的敏锐性,于是两人都纷纷下马,向五哥商讨该如何安全上山的对策。
“交给我来吧,不过在此期间,我背后的情况就多麻烦多不丹了。”看样子,他的准备工作要做很多,而我和村长也欣然对他点头道:“放心,只要你不偷偷跑上山,我绝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听了我调侃的话,五哥也朝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匍匐到一颗大树底下,作为掩护,在那里窸窸窣窣的忙碌着什么。
而我和村长的位置虽然能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但却看不懂他在倒腾些什么玩意,直到最后,他竟然还把自己的外套衣服给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