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识破迷局
他的话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字字压得我喘不过气,而且他不但力大无比,手段还极其残忍,他的手是没有戴任何防护东西,但他居然忍着强痛,跟我的黑刀强行对抗,看着从他指缝流淌而出的丝丝血迹,我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也手握刀柄,用尽全力的横割着他的手掌。
“滋…滋…”削铁如泥的刀刃,很快就彻底划破了他的肌肤,声音也变成了跟骨头间的摩擦声响,这声音听得我浑身战兢和颤抖,紧握于手的黑刀也出现了一丝迟疑。
可是这个人,就像完全没有痛感神经似的。
他不但全然无视我对他的这种切皮割肉之痛,嘴中还一字一字的对我冷冷反威胁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但你活着会让我寝食难安,今天你必须死在这。”
“唰…!”
“叮!”在他话音响起的同时一声匕首刺出的声音也从我的耳边传了出来,速度更是快得出奇,如果是平时我根本无法闪躲,但他的那句废话,纵使傻瓜听了都知道他要出手攻击我了,所以我也恰时用手一甩肩包挡住了他对我胸口的致命偷袭。
“砰!”不过失去了我一只手支撑的刀柄力量也顷刻松懈了下来,他也抓住时机的奋力一挥转,把我的刀刃从他的掌指从挣脱而出。
这一刻绝对是最佳的时机,如果我一鼓作气的乘胜追击他绝对没有口烟残喘的机会,可是双腿麻痹中毒的我,除了咬牙切齿的望守原地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他知道我无法对他追击,所以即使吃了我这一击闷亏,他也没有落荒而逃,只是在那用一挥衣袍将手掌包扎了一下。
虽然处理的不是很正规,但血液还真让他止住了不少,可让我真正感到恐惧的还远不是这一点,而是他的那份从容淡定,这种寻常人都会疼的哭爹喊娘的伤,在他眼里仿佛就像是擦破一点皮似的。
俗话说,不怕死的人才最可怕,我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遇到这种疯子了,今天不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我一边假装出唯诺胆怯的神色模样让他掉以轻心,一边准备摸向自己的后腰处的手枪,可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我并没有肆意出击,否则一但被他发现我的企图,那危险就可能濒临我的身上。
而他也在这时候对我开口了:“以你的身手,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更不可能偷得走黑匣子,交出来饶你一命,否则你今天绝不可能活着离开。”
他的声音还是跟刚刚那样,回响在四周,我也当然是用冷冷的语气回应他这句“好言相劝”:“当我三岁小孩吗?可惜我今年十五了。”在说完的同时,我还反了将了他一句道:“你不但不敢见我,就连声音都要刻意的去隐藏,是很怕被我认出来吗?我想你肯定是我所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我很熟悉的人。”
我对我的推测很有信心,即使是他在听了之后依旧纹丝不动,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但那副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脸肯定已经惊起了波澜。
因为他的语气已经失去了刚刚那股缘由的自信和气势,相反之下的我,却在这一瞬间占得了上风,并且继续对他冷言相逼道:“黑匣子我已交给我爷爷,等他放到安全的地方后,就会回来支援我,所以我想今天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应该是你。”
我的这话当然是胡扯的,但我故意搬出我爷爷,是因为在我所认识的人当真,都是深知我爷爷的威名与能力,所以这一次我也算是有点狐假虎威了。
“你…好!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在听了我的话后,他明显慌了,一口气大声说了两个好字,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夸奖之意,而且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在说完之后竟转头甩了一句:“我一定会收拾你们爷孙俩的。”
他在说完之后,居然打算扭头就跑,这一举动,将原本占据上风的他一下子转化成了命悬一线之人。
神经处在高度紧绷状态的我,立刻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飞快的拔出了手枪,并且为了证明我手中的是真枪,我还果断的朝天鸣了一枪。
“啪!”枪的声音其实并不响,但在这空荡的山峰之中,那简直就像鸣天开了一炮似的响亮,而我在鸣天警示了一枪后,立即把枪口对准了他的两条腿,虽然我打算留活口,可他只要敢乱来一步,我仍会毫不客气的先要他半条命。
“你…你哪来的枪!”他终于怕了,这个在几秒钟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他终于露出了惊慌。
而我接下来,更是说出了一句令他彻底容颜失色的话:“行了,你也装得够久,够辛苦了,现在用不着再惺惺作态了,把头转过来吧。帕!朗!图!”
在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我自己的身体都因为惊恐而在发出明显的颤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意志坚定,深知眼前这个人不能杀的话,我早就开枪射杀他了。
这个被我喝止的人,他似乎也很不相信我能开穿他的身份,看穿他是谁,所以当我在惊呼出他的名讳时,他那漆黑的身躯也是在那颤抖了几下,他看来也跟我一样,很难接受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只是我们两者之间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他是不敢相信我能看穿他的身份,而我是不能接受这个令人心碎的事实。
在长达一个世纪般的等待中,他终于转过了身,他的脸上仍挂着那副京普面具,只是从面具中所散发的气息,我能感觉到他的几分沮丧与失落,或许他在惊讶,自己所安排天衣无缝的一切,竟然仍会被我给识破。
可我又何尝不痛苦,我双唇惊颤的、两眼湿润的朝他指枪哽咽道:“摘下你的面具,否则我真的会开枪!!”
“咔…咔…”为了标明我的决心,我在大声咆哮的同时,我又一次拉动了一下枪膛与击锤,只要我再轻轻的扣动一下扳机,子弹会再次飞射而出。
第六十二章 动机
枪杆子底下的谈判也许是不公平的,但也绝对是以暴制暴的,或许他的实力很强,速度也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他也更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冒这次险,所以对于我的这番震慑威胁,他妥协了。
他轻轻的抬起了手臂,而深知他实力可怕的我,立马又提醒了他一句:“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枪中的子弹仍会毫不犹豫贯穿你的脑门。
从我的言语中,他听出了我是真的紧张,也知道这时候的我决不能受一点刺激,所以他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缓缓的把手臂完全的舒展而开,证明自己不会放什么暗器,然后伸出一只手来以能被我全程目视与掌控的力度,摘下了自己的那张京普面具。
“哐当…”面具被丢弃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声音不重,也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可是听在我的耳里,就像一颗原子弹爆炸一样震耳欲聋,我的脑袋也更是如天旋地转般的晕眩,因为我仍是无法接受,无法相信。
哪怕铁一般的事实已经明确的摆在我面前,可我仍是无法接受,接受这一切真的会是我心目中那个和睦慈祥,可敬可亲之人所为,我真的恨不得扣动扳机,一口气把枪中的子弹全都打在这个人面兽心的身上。
可相比我欲哭无泪的哽咽之相,他居然还能像个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着我淡淡一笑,然后还主动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穿我的?”
听着他视若无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我心中的怒气瞬间就被点燃而起,我举枪朝他咆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这一切会是你所为?为什么一个表面跟我爷爷是好朋友的人,暗地里却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还要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你告诉我为什么?!!”
对于我这样的怒吼,也肯定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显得很平静,脸上也只是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苦笑,然后朝我叹息道:“为什么?那你告诉我,原本在你的心里,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每天坐在家门前,无所事事的抽着老烟?等有人愿意来搭理你几句后,去回睬几句?如果没人来就一直坐到天黑然后回屋睡觉?”
这话算什么意思?而且从他的话语中,我为什么听出了浓烈的怨气,不知所云的我,立即对他反驳道:“一个人要怎么生活那是他的人生自由,但绝不能以残害他人的生命为代价,难道你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晚年生活找点乐子吗?”
“哈哈……找点乐子?!王秦,你这个一出身就被捧在手心的人,知道些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所创立的一切,被人夺走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我会不知道吗?一个正常的小孩会背井离乡的远赴这里,会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行业当饭吃?他的话让我回想起了我童年的痛苦,但我并没有打算讲述给他听,当务之急我是要先问出他的罪行,所以我假装镇定的对他反驳道:“这就是你用冰丝蛊虫下毒害我的理由?”
“哈哈……”可对于我的这一问话,他又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很狂妄,也很得意,而且在笑完之后还等我冷冷的反讥讽道:“没想到你这个在他们眼里上可通神,下可见鬼的天葬师居然会真的相信山海经中牛鬼蛇神?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世上会存在冰丝蛊虫这种东西吧?”
他的回答让我着实大吃一惊,可我在仔细一想后,就立马反驳于他道:“你少胡说了,关于冰丝蛊虫的记载,我是从爷爷的手札书中所看到的,如果不是爷爷亲眼见过,他绝不会记录札本之中。”
可是对于我这自信十足的争辩,他只是面带微笑对我轻声反问一句:“那你就没有想过,你爷爷又是从何得知的?”
他的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但并不是我相信了他的话,而是我想起了一个细节,因为在爷爷对我的教诲中,爷爷确实没有教导我关于那本动物大全般的手札内容,我依稀记得,除了冰丝蛊虫外,里面还记载了诸多奇行怪异我所不认识的动物。
于是我也满怀不解的对他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于我的疑惑感到很得意,脸上露出了一种像是我被他玩弄于鼓掌的喜悦,然后用炫耀战绩般的笑容对我解释道:“这是我布局最久也是最漂亮的一招,因为你那蠢爷爷的手札只是在很久以前从我地方听读过去的童话故事而已,可笑的是,他不但当真了,还居然把它记载到了札本当中流传,而我这一次也就刚好用计,将你引入迷局,让你一步步的踏入这座我为你们爷孙俩准备多年的坟墓之中。”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但瞬间就激起了我的惊慌之心:“我爷爷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给我放了我爷爷。”
这时候,如果他懂得心理战术,用以此条件来威胁我放下手枪,我或许都会照做,可是也不知道他是骄傲的不肯低头,还是孤傲的性格让他不屑做这种事,只见他连想也不想的就对我冷哼一声:“哼!放心,如果我手里握有你爷爷的身杀大权,我根本不屑对付你这个蝼蚁,你的这点成就和你爷爷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听了他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苦笑,不过我也高兴,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不论从哪一点,爷爷都是远远的在我之上,所以我也是立即抓住重点对着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加害我们?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对我们深恶痛绝?”
这是整件事的关键,也是导火索,我在说完后也是双目凝聚的对视着他,静静的等他回答。
“名利!因为名利!”他无视了我的枪口,只是淡淡的仰头回应了我一句。
第六十三章 无解之毒
原来在三十年前帕朗图是这个村子里最出色没有之一的天葬师,他受村民的爱戴,享受临村之间的拥护,可以说是年纪轻轻就站到了很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峰。
可是这一切在我爷爷出现后就截止了,我爷爷那时候正风华正茂,喜爱钻研藏族文化的他,处理天葬仪式起来竟然比帕朗图还要得心应手。
再加上我爷爷处事圆滑的技巧,很快就赢得人村民的信赖,不过那时候爷爷还远没有威胁到帕朗图的地位。
可没出几年,等帕朗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再加上墙倒众人推的因素,帕朗图最终就被村里以年事已高,怡养天年为由遭到了上一任的村长婉辞。
听完帕朗图的讲述后,我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人心有多可怕,嫉妒就有多可怕,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人内心竟埋藏着如此之深的仇恨。
而帕朗图语气又变得憎恨了起来:“这个仇恨我积怨了几十年,我从未放弃过复仇的念头,可是不得不承认你的爷爷实力确实超群,远在我之上。”
在感叹完爷爷的实力够,帕朗图又接着愤然道:“我也以为自己这一生复仇的希望渺茫,但你的出现又点燃了我的仇恨,而你在失去了守护神的庇佑后,果然犹如一颗棋子一样任我摆弄。”
说到这个,帕朗图更加洋洋得意了起来,他的目光忽然对准了我的双腿,然后在我惊愕的眼神之中,他又对我接着炫耀般说道:“虽然不能亲手对付你爷爷有点遗憾,但能利用我所说故事的,让他间接的将你迷惑的团团转,也算是我的成功。”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很洋洋自得,仿佛觉得这件事是他人生中做得最重要、最成功的一件事,而他在说完之后也丝毫不给我插嘴说话的机会,直接补充道:“你一定很奇怪,既然明明冰丝蛊虫的毒是假的,为什么你的手心会红,为什么你的手臂会钻心的痛。”
看他那副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一番的嘴脸,我猜他接下来肯定就要显摆显摆了,于是我也没有开口打断他,就只是换了一下举枪的姿势,然后静听他的发言。
对于我威胁的举止,他仍是一副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神情,他的这股自信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而他在准备开口之前,居然还一边伸手掏向了自己的怀中,这吓得我瞬间就对他怒吼而止:“停下,再敢轻举妄动,我的子弹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是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我的喝止而停下,反而还朝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继续他掏东西的动作,同时又对我笑颜道:“不介意我抽口烟吧?”
我没有阻止他,他也并不理会我会不会反对,而他在一脸坏笑中点燃了手中的烟斗,然后猛抽了几口。
他在做这一系列动作中,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一个字,而我在看到他这一抽烟的嘴脸后,我猛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
我毫不掩饰的对着帕朗图挑明道:“冰丝蛊虫的毒性是假的,可我却有明明中了毒的迹象,而你只有一种机会能对我下毒,毒气藏在烟枪里,你一抽烟就会散发出毒性。”
“哈哈……”从他的爽朗笑声中,验证了我的猜测,而我的心情也立刻懊悔的想捶胸捅足了,亏我在第一次上门请求他的时候,还笑脸相迎的为他点烟,没想到却是在为我自己挖坟。
帕朗图在笑完后,他又接着对我补充道:“你很聪明,你是我在这个年龄阶段中见过思维最强的小孩,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没有你爷爷的关系,我真会挑选你作为我的接班人。”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自信、很自负,好像能被他入选为接班人是一件很无比自豪的事,完全没有把我拒绝的角度考虑进去。
可对于我而言,我根本不稀罕这一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了,我爷爷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我有多余的必要去另拜你这个师门吗?
况且我又怎么可能会与你这种败类为伍,所以我是直接毫不客气的回绝了他的一厢情愿:“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哪怕我沦落街头,我都不可能与你这种草芥人命的畜生为伍,等待你的只有严惩,村民对你的审判。”
“呼…”听了我的话,帕朗图他那苍老枯瘦的脸庞,轻抽了一口烟,然后用一副悠然的姿态对我反问道:“村民的审判?你凭什么?凭你现在这模样吗?恐怕就算我肯跟你回去,你都没有能力把我带走。”
或许他此刻所显摆出的悠然态度,取决于他对自己烟枪毒性的自信,而他也是继续对我炫耀的说道:“其实我的烟枪中的并不是毒气,只是一种会让人闻了之后皮肤过敏的特质花粉。
可是深受我信任的你,再加上我之前所布置下来的蛛丝马迹,你肯定会深信自己中毒之相,但殊不知你上山找寻所谓的解毒草,才是真正送你上黄泉路的断头石。”
他的话或许有假,可是他所流露出来的无比自信嘴脸神色,却让我心惊胆颤,我立马害怕的看了一下我的手臂与手心。
而他知道我不懂,所以他又一次的对我开口道:“用不着看了,这份毒药,是我耗费毕生心学所致,烟枪只是毒引子,狼毒花才是真正激发它毒性的导火索,腿麻只是最初的症状,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全身都动弹不得的植物人。”
我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立刻恼羞成怒的对他威胁道:“把解药交出来。”
可是他却露出一脸无辜和充满歉意的神色,并对我摇头道:“抱歉,这个毒药,是我专门花费余生精力为你们特意准备所研制出来的,我根本没有准备解药。”
“你!!”我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千算万算的真没算到,这老头居然会歹毒到如此地步,于是这时候的我,也真决定下死手了,我怒狠狠的对他说道:“那我就算死,也要拉下你这个魔头做垫背的。”
第六十四章 对敌
我没有怀疑他的话,他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所以我的语气也冰冷充满了杀气,手中的手指更是无情的扣下扳机。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射出子弹,因为我也只是个搦小的正常人,我也怕死,我还希望从他的嘴中问出解药。
可是见我迟疑不开枪后,帕朗图居然不但神态自若反而还对我邪邪一笑的威胁道:“怎么不开枪?你怕了吗?手软扣不动扳机了?”
他的这些话再搭配上他的那幅嘴脸,简直充满了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的挑衅之意,如果我再不开枪恐怕就要被反客为主了。
“啪!”虽然我要不了你的命,但我至少可以弄残你,大不了一会儿我费点力把你拖出去,所以我果断的开枪射击了,如雷声般巨响的枪声再次回荡在洞穴中。
“叮…”可是眼前的景象差点让我大跌眼镜,这颗时速每秒近300米的子弹,竟然没有打中他,光线虽然很暗,可是我看的很清楚,那颗金属色的子弹清晰的从他裤腿中间穿梭而过。
没有一丝血液,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望着我,然后还对我扬言挑衅道:“如果没有一点真本事,你以为我敢这么从容的站在你面前?枪膛还剩多少子弹?全都一次性开光吧?”
眼前的事虽然诡异,但绝不可能的,世间万物,确实有许多灵异离奇之事,但诸多事情还是能用数学和物理逻辑去解释,就算是我爷爷,他也没有能力去违背这种定论。
眼前这人如果有实力超脱这一点,他也不至于被我爷爷碾压,于是我的脑子又飞快的转动思考着,想知道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帕朗图却再次开口打断了我,并在那喋喋不休的对
我危言喝语道:“开枪啊?跟了那窝囊废物这么多年,难道他只教会了你动手杀死人吗?”
他的语气听得我咬牙切齿,七窍生烟,而他也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样子,而且还对我继续咆哮着道:“杀了我不但能报仇,还能回去向村民们洗刷自己的冤屈,证明自己的能力,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个小杂碎,快动手啊。”
他的言词中尽是侮辱之语,把我和爷爷都辱骂的不堪入目,如若是平日里,我非得跟他急得射光枪中的子弹不可,可是此刻我在听完之后,却是冷静无比,反而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并说道:“你个老狐狸,想让我着你的道吗?
你想一心求死?不可能,像你这么怕死的人,绝不可能会轻声,你无非就是想拍逆光我手中的子弹,然后再轻而易举的将我置之死地,否则以你人如多年的性情,又怎么会迟迟不对我出手,因为你也没有把握,也不敢轻易妄动。”
当我在说出这个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抽搐了一下,而我也笑得更加自信了,说明被我猜对了,这混蛋就是不敢,那么他刚刚躲避我的子弹用的夜只是最简单的障眼法,他眼前的这个身影要么就是假象,要么就是用了别的手段,把我的子弹躲过了。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牢握手中的枪,占据上风,不让他有机可趁。
被我揭穿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恼羞成怒的神色,他瞬间失去了从容的语气,对我怒喝着,想要证明我是错的:“毛头小子,让你看穿了又怎么样,我有实力创立祭天葬人台和魔云水雾,岂会畏惧你这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今天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锵…”他已经从我刚刚的话语中知道我是不会盲目开枪的,所以他先开始出手了。
看着他如一阵风般的消失在空气中,我也被惊艳到了,没想到他看似年迈的身体,速度居然会如此之快,与空气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同时四周也瞬间激起了强烈的风声。
我当然不相信他的速度能快到跟风一样快,他肯定又在耍什么障眼法把戏。
这时候的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危险,就是枪不能被他抢走,否则我不但会陷入被动之中,还可能会被他因此一击反杀,于是我先将子弹退出了弹膛,同时把弹夹也脱了出来,跟枪支分开保管。
这样就算他能得手成功一次,也还不至于威胁到我的生命。
而失去枪械的我,再次把希望寄托到了黑刀之上,可我的腿仍不能动弹分毫,所以我仍是蹲坐在地上,只能御刀防守,同时为了缩小我受攻击的面积,我还一边艰难的朝一颗大树旁挪动着身子。
“砰!”可是我寸土寸土的移行,哪能比得上他的速度,在我还没挪出几十公里,一道强劲的脚劲就猛踹在了我的胸口上。
在我痛苦倒地的同时,他那副恶心的嘴脸也如停下来的飓风,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我发现袭击我的并不是他的腿脚,而是他手中的一根银亮拐杖,压在我身上很沉重,看样子应该是实心制的。
他很享受这种犹如俘获俘虏般的姿态,他一手紧捏着拐杖圆柄,一边继续奋力的往我胸口挤压而来并示威道:“臭小子,认识这根权杖吗?这可是我们本村天葬师的最高荣誉信物——大莲生士的信仰。”
在炫耀完之后,他又想捧国宝般的继续介绍道:“这种荣耀,可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在做了几年天葬师就所能获得的,这要付出一生甚至几代人的心血,才能得到全村人认可的勋章。”
对于这个信物,我确实有听爷爷介绍过,想要得到这东西,其条件是极其的苛刻,根本就没人能达到那种条件,恐怕就连基督教中的耶稣都没有那么的完美,所以关于它的拥有者,我也一直闻所未闻。
所以我不相信帕朗图能有能力得到此物,而且哪怕是现在,我也仍不敢相信他配拥有这犹如国宝级的信物,所以我毫不客气的对他反讥笑道:“我才不相信像你这种道德败坏,品行恶劣至极的罪人,能得到这种嘉奖,这肯定是你从哪偷来的。”
第六十五章 局势的转变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重重的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并一边发动着脚力,一边对我喝道:“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要以为有点小成就,就可以目中无人,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
他把我当蝼蚁般的踩在脚下,并对我居高临下的冷冷道:“你这双手也算得上刽子手了,今天就让你自己尝尝被刀割的滋味。”
他是想杀我,但也不蠢,他先从我的身上搜走了没有弹夹的手枪,放入自己的腰间。
看样子他虽然想我死,但又不想我死得太舒服。
“锵…”我以为他会用我的黑刀来对付我,可没想到他竟然从大莲生士信仰的柄末中抽出了一把银亮的利刃。
对于他,我没有想过要求饶,向他求饶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自己死后是会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吧。
所以我在看到他的那把刀刃后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还嘲笑着他:“还不承认是假的吗?大莲生士的信仰是仁义与道德的典范,又岂会暗藏凶器。”
我是唬他的,因为我并不了解大莲生士的信仰,但我不相信以他的人品能收获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好像看穿了我的用意,他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对我说道:“”牙尖嘴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这信物是在万众瞩目的仪式下授受所得,是你无法想象的荣誉。”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看来这混蛋年轻的时候还真有点实力,而他在看到我惊愕的神情后,他的神色也在我的震惊中变得邪恶狰狞无比。
“小子,安心上路吧!记住,下辈子不要再把别人逼得没饭吃。”闪亮的银忍,随着他的话音犹如一把夺命的死神镰刀朝我的咽喉收割而来。
“叮…”
“砰!”真下了死心的他,毫不犹豫的朝我眉心刺了下来,慌乱之中的我,脖子一歪扭,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
同时还在一记的沉闷声响中,帕朗图的身躯像一支离弦的利箭飞了出去,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这一宣兵夺主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帕朗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他摔在地上久久不起来的样子,估计他那副老骨头真的被摔得不轻。
而这时候的我,却比他先早一步的慢慢站起了身,并姿态悠慢的捡起黑刀,走到了他的身边。
被摔个措手不及的帕朗图也终于狼狈踉跄的站起了身,此时此刻我们两个的神色跟刚才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交换,他那双枯瘦凹陷的眼眸尽是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尤其是看到我的双腿居然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后,他双唇都开始结巴了。
“你…你…”看到本该残疾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又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他当然是惊讶和害怕的,而他也更是深知我黑刀的锋利,就赶紧蹬腿蹭地而退,同时还对我反问着:“你,你的腿,你的毒?怎么会这样吗?”
看着他兵败如山倒的面色神情,我并不告诉他实话,而是说了句让他怀疑自己的话:“看来你调配的毒药,跟你一样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我真小看你了!!”帕朗图是个聪明人,他也没有说什么无用功的废话,就只是心有不甘的说了感叹的话,不过看样子,他不搞明白这真相死都不会瞑目,于是在跟我拉开了一段距离后,他又接着开口吻我道:“这毒药我自己都没有调配解药,你怎么可能解得开?你究竟是怎么解毒的?”
尽管他流露出了绝望而又震惊的神色,可我并不打算告诉他,仍用继续话语刺激着他:“你没有的东西,并不代表我也不能有,你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接受村民的制裁,免得在我手里受皮肉之苦。”
虽然我现在占据了上风,但我也怕夜长梦多,所以我在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将手中的黑刀劈向了他。
“叮…”他躺在地上用大莲生士的信仰挥手一挡,但他年迈的手劲又岂是我的对手,所以在一声碰撞后,就直接被飞甩到了一旁。
“别动!”狡猾的他并不指望用这一挥挡阻止我,也只是想利用这一间隙去掏枪,看着天真的他,用漆黑的枪口对着我,我全然无畏的朝他一耸肩:“你开枪啊。”
“咔…咔…”他也真的是铁了心要杀我,一口气竟然扣动了三枪,可是枪膛只传来了几声金属的撞击声。
这下帕朗图是真的惊慌了,他唯一的皇牌也成了一张废纸,这时我也松懈了心,从自己的肩包中丢了一捆绳子给他:“你以为无路可走了,不想死的话,就乖乖把自己的腿绑起来。”
帕朗图接过绳子苦笑一声:“没想到,我最后竟会栽在你这毛头小子的手里。”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说观后感,而且他的思想观点也有极大的错误点,他根本不是败在我的手里,而是败在他自己的恶行上。
于是我用刀背重重击打了一下他的身躯催促着他:“少啰嗦,快动手,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招,我就砍断你的双手再带你回去。”
或许平日里的我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此刻从我的目光中,他也肯定感受到了我的凶光,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他面色不甘而又阴沉的拿过绳索,然后开始往自己的双腿捆绑,可我知道他绝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深怕他在耍什么花招的我,两只眼睛就像一颗定位雷达似的,紧紧的凝视着他,黑刀更是牢牢握于手中,只要他敢轻举妄动,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唰…”这王八蛋,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他在把绳索解开后,竟只是佯装了一下,然后就用一种巧妙之劲,将绳索变得像一根利箭一样朝我飞袭而来。
“唰…唰…”帕朗图也知道绳索终归是绳索,所以他的目标也不是袭击我,而是将它缠绕在了我的刀刃上,然后再奋力一拉,想将我的黑刀甩脱于手。
第六十六章 再入困境
“砰!”在他奋力一拉后,我也瞬间调整了身姿,并凌空飞起一脚,将他再次踢飞在地,这一脚夹杂着我的愤怒,所以用了很大的力道,他再次如狗子般的被踹倒在地,
可是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是被摆了一道,这老狐狸竟然就是故意要利用这一点。
“咚…咚…”他在被我踹飞到半空之中时,他继续奋力一挥甩绳索,像人猿泰山般的,借用树枝,快速的朝前逃窜而去。
“你逃不掉的,站住!”我嘴皮上很强硬,但实际我内心已经开始慌了,这特么要是让他跑了,我岂不是白忙活了,所以我也是赶紧奋力的追了过去。
“咔嚓…咔嚓…”两眼紧盯着帕朗图身形的我,已全然顾及不暇那些被我踩在脚下的森森白骨。
在追逐中,我注意到老狐狸就是朝那洞口跑去的,看来那里果然是出口,不幸中的万幸,幸亏在越来越往上的时候,树木丛林越来越少了,这老身子骨的体力也当然是不如我的,于是我很快就要追到他了。
“不要追,让他走,快撤退!!”就在我奋尽全力追击之时,我的脑海边竟忽然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警示声,脑子里只知道拼命追赶的我,本能认为是帕朗图为了让我不追他所耍的小手段,所以我不但没有理会他,反而还更加恼火的追击而上。
“老东西,竟敢戏耍我,我先废了你一条腿。”虽然我很快就能追上,但为了以防万一,在到达一定距离后我将黑刀当做投掷的飞刀一样,飞向帕朗图。
“叮…”可是早就有所提防的他,连头都没有回,就听声识位的侧身一移,躲过了我的黑刀袭击,在黑刀坠落地面的同时,他也顺势脚下发力,朝着光亮的洞口腾空飞跃而出,在光亮的阳光中,帕朗图消失在了这洞穴之中。
虽然仅仅只是一墙之隔,但这也可能是生死线的边境,如果他就在外面的墙边埋伏着,那我鲁莽的冲出去,很有可能就是送死。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就这么前后一脚的事,我完全被陷入了被动之中,在重拾黑刀之后,我先朝外丢出了一块石头用以仙人指路,然后自己则是从另一个方向低身翻滚而出,同时手中的黑刀也是着不同方位挥斩防御着。
看来这一次我的小心谨慎多余了,帕朗图也果然只顾着逃命,并没有在这里设下埋伏,可是当我在站稳身子,探望四周的环境时,我却瞠目结舌的懵掉了。
“这是哪里?我在哪?我不是从山洞出来的吗?怎么会跑到路面上来了?”眼前的景象,让我神经错乱,我明明是从高处的山崖那里出来的,这外面的地形就算不是山崖悬壁,也起码得是山野丛林啊,可是我现在竟然身处在一条整洁干净的水泥道路中。
更让我纳闷的是,当我想要找寻我刚刚出来的入口时,我竟然发现,身边别说是什么洞口了,就连整座山都不见了,左右两边是绿绿葱葱的大樟树,脚下是划了双向车道的水泥路,在西藏像这样的道路,绝对是到了城区才能看到的。
难道我一跃冲天的从山上直接跳到了市区?我可不是孙猴子,没有筋斗云的本事,这有可能又是帕朗图耍的把戏,所以我在持刀而立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我就大声咆哮道:“少整这些浪费时间的把戏,快滚出来现身吧。”
“锵…”在怒喊的同时,我也挥刀劈向了一旁近二十公分的大树,我发现在经历了月下美人山的经历后,自己好像对陌生的树木好像有了莫名的恐惧。
“砰!”可是这一次,树木好像是真的,在被我的刀刃切割而过后,它也直接应声而断,一股清香的树木气息,回味在我的鼻间。
在没有看到怪异之象后,我脑子也开始了揣测,难道真的如此帕朗图神通广大?能在出逃的那一瞬间布下什么奇门遁甲之术?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在想到这一点后,我的脑海里就立即联想到了某一可能。
那老狐狸很有可能早在现身之前已经布置好了奇门遁甲,为的就是怕事情会变得跟现在一样出现意外。
真不知道我该如何评价他,说他老谋深算呢,还是奸猾狡诈,这下原本占据主动的我,又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之中,而且还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那种。
我怕,我怕帕朗图回去后会恼羞成怒的牵连他人,尤其是为我破解他那口中无药可救的那个人,虽然被他知晓的几率很小,可我不想冒险,我也冒险不起,因为这个人她是庄苏雅。
这个事情还得从我的初吻说起,当时还沉浸在甜蜜中的我,完全没料到这个亲吻中还领藏着玄机。
小雅用她的舌尖递了一张纸条在我的咽喉中,而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则是:“吞下这张纸条再上山,否则你的双腿将残废。”
在看到纸条的时候,我当然是一脸茫然懵逼的,恨不得转身回头向小雅追问个水落石出,但在深思熟虑之后,我没有去,因为如果我受到了监视,那么反而会害了小雅,所以我选择相信了小雅的话,在满腔疑惑中咽下了那张纸条。
事实也得到了验证,可我就变得更加好奇了,小雅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为什么能识破帕朗图的阴谋?是她自己看穿的,还是背后有谁在指点她?而且在联想一下的,似乎上次我在被月下美人蛊惑心智后,第一个人见到的也是她。难道她才是真正隐藏于幕后的高手?她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一切?
不行!狡猾的帕朗图早将种种线索联想到一起后,他肯定会猜测到蛛丝马迹,以他的残忍,很有可能会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我必须赶回去。
这时候,幸好外面已是白天,只要我顺着道路和太阳的方向追赶,一定能找到出路,可是在足足跑了近十来分钟后,我不但没有在这条宽敞的道路看到一人一车,而且我还再次回到了原地,因为我又看到了那颗被我劈到的樟树。
第六十七章 遮天换日
“滴…哒…滴…哒…”
“轰隆…轰隆……”好事不成双,祸事不单行,虽然已经感觉到了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头顶的朗朗晴空竟在一声霹雳雷声中下起了绵绵细雨。
如果说这一切只是幻觉,那我的身子和肩包不可能会被雨水淋湿,而我这时候,我也根本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得感冒,当务之急是必须保护好肩包不被淋湿,否则我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不但果断的脱下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仅留了一件小背心,同时还从包中取出能遮风挡雨的东西,将肩包紧紧护在其中,不让它被雨淋坏。
可是头顶的老天爷并没有因为我的行为而大发慈悲,在雨声中,乌云遮蔽了天际,黑压压的云朵很快将这片天地渲染成了昏暗之境。
没有路灯的道路,也变得更为阴森冷清,尤其是再加上夜风瑟瑟,细雨绵绵的衬托下,使我像是奔跑在一座荒无人烟的鬼城寂静。
“呼…”
“呼…”可雪上加霜的是,雨水还没有减弱歇停的征兆,狂风就接踵席卷而来了,不光吹得两边樟树漫天飞舞,更是像飞沙走石般朝我铺天盖地而来。
顷刻眨眼间,我就被吹得衣衫破烂,全身泥泞邋遢不堪,恐怕说我像个乞丐那都是在高抬我的身价,可这一切**上的困境,跟我眼前的为难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
当我在冒着暴风雨顶头前行时,我竟又一次的回到了原点,又回到了这个被我劈断的树木旁。
雨水渗透了我的全身,我绝望而又悲痛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自己不会真要被困死在这了吧,体力有点透支跑累的我,站在原地仰视了一眼这遥不可及的远方。
我的眼睛被雨水和泥沙遮挡了不少视线,但在我的细看之下,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丝端倪,我发现这片物镜之地有点虚晃,于是在这一瞬间,我思绪中闪过了一个失传中的奇门之术——遮天换日。
这种术法我跟爷爷一样,都只在书籍中浏览阅到过,还从未亲眼见到过,所以我刚刚也没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仔细一回想,再跟脑海中描述所相比下的话,确实有几分极具相似度。
但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理论猜测,想要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个,我还要找出几样确认信的信息来。
“滴…滴滴…”可是我身后传来的一阵短促汽车鸣笛声,直接打断了我对这一假设的遐想,同时也让我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
因为遮天换日说白了也只是更高层次的幻觉,它还绝不至于强大到出现超乎常理的存在,比如高科技产物的汽车,以及一些活人活物。
不过我也不能盲目的相信任何人,而且从我三番两次的会回到原点来看,这也证明了这里绝非寻常之地,
所以我既要能抓住根救命稻草,同时也要洞察先机,确定事情的真假虚伪。
于是为了博得同情,我施展出了影帝级的演员功底,在听到喇叭名声后,我一边踉跄转身倒地,一边佯装出因受到惊吓而歪到脚似的缓缓落躺在地。
“好痛啊!!”低估了山石对水泥路影响的我,在刚一躺地后,我的全身就传来了咬牙切齿的痛,但这也更成功的博取了对方的同情心。
而车子的主人也立马停下了车,并从车上走了下来,当我在看到车主后,我更是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对方居然是个打着伞的亭亭玉立长发美女。
精致小巧的脸颊上点缀着娃娃般的五官,再加上一双清澈如水的心灵之窗和足以倾倒众生的性感双唇,更是令我仅仅一眼相望,就将我看的如痴如醉,不知天南地北。
“你没事吧?”最要命的居然是在她蹲下来用天籁之音询问我伤痛时,她身上的衬衣和短裙,在随着她的举动中,竟微露着傲人的春光,瞬间看的我口干舌燥,甚至感觉鼻腔里还有一股暖流要流出来。
我知道我失态了,可是这不能怪我,不是我好色,而且才十五六岁的我并不知道男欢女爱之事,所以我的震惊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太美了,如果说小雅是清纯优雅型的,那么她就是属于性感火辣型的。
我足足盯了她数秒才反应过来回答她的话:“美女,我好像歪到脚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搭一下你的车吗?”
在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太唐突了,我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落魄的乞丐佬,估计人家就算想拉你起来,都嫌我的手脏。
“地上凉,快起来吧。”简短的几个字,差点听的让我怀疑人生,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还伸出她那双肌玉如,软无骨的纤纤玉手扶了我一把。
“雨水大,快进去吧。”当她拉着我走到她车旁后,还为我打开车门邀我上车时,我感觉我的幸福值就像升了天。
在坐入她一尘不染的车椅中时,我真有种难为情的想找洞钻进去的冲动,我泥泞的湿润的身子,把她靓丽如新的真皮座椅给坐赃了。
“给,快擦一擦身子,别着凉了。”当她不但丝毫不介意我弄脏她的车椅还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拭时,我真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来搭救于我了,因为在我心中只有像她这样的世外菩萨才有这种宽容度和包容心。
“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王秦,你呢?我能有幸知道恩人你叫什么吗?”我一边满怀感激的擦拭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彬彬有礼的询问着她的芳名。
听我如此称呼她,她那绝美的姿容上,因为害羞而露出了闭月般的笑容:“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叫我恩人,我叫布拉达虹,她们都叫我小虹,你也就这么叫我吧。”
幸好这雨不大,我在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后,就舒服多了,可我发现这里面的空气好冷,其实我刚刚上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淋了雨的关系。
虽然现在是六月里,可我感觉真的有点太冷了,于是我略显歉意的对她开口道:“这个,好像有点冷啊,要不空调关小一点吧。”
“冷?!可我没开空调啊,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快让我看看。”听了我的话,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焦虑,而且在一边说着的同时,她就已经停下了车,并凑过身来,用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第六十八章 再遇佳人
看到她的手臂朝我伸过来,我不知为何反手挡了一下不让她碰,同时我也注意到她的车里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淡淡清香,闻着很是身心舒畅,让人有一种想忘乎一切,只想静静躺于此处的念想。
尤其是当我在擦拭了一下身子后,我的整个脑袋更是有一种晕晃晃的感觉,全身手脚像是虚脱了一样,乏累无力,真的很想好好的躺在这里睡上一觉。
可在深知自己的身上还背着使命和任务后,我强行虚弱无力的踹了一口气,对着她轻声问道:“我好像迷路了,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但她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在回头望了我一眼后,对我神色紧张的问道:“小弟弟,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被雨淋感冒了?来,快让我看看。”
经她这么一说,我确实感到自己的脸颊和身体传来了一种炽热发烫的感觉,这一次我也没有阻止她朝我脸颊伸过来的手。
“哎呀,好烫,看样子你真的发烧了,得赶快降温。”在触碰到我额头的时候,她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紧张惊慌的神色,并立刻转头往副驾驶的储物框里拿着什么东西。
而我不知道是出于警惕还是好奇,我迷离的一双眼睛被她全程吸引的目不转睛,脑子也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注意的看着她会从车中拿出什么东西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拿出了一块冰,放到了我的嘴边示意让我含进去,可木楞呆滞的我却忘了张嘴,然后就发生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她竟直接把冰放到了自己的口中,接着用嘴对嘴的方式将冰块推送到了我的口中。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我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了小雅的身影,心中竟涌过了心痛,感觉很对不起她。
我想推开她,可是我乏力的双手根本使不出任何劲,并且很快还被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给席卷铺盖至了全身。
虽然我的肢体没了知觉,但我的咽喉和腹腔还是能明显的体会到冰块从口腔滑落而下至腹中的冰凉,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停下了,可是她的舌头却还如一条灵蛇似的在我口腔中游荡。
她这是在吻我吗?可是为什么她跟小雅那种甜蜜似糖的感觉截然不同,她的吻像一团火焰,不但燃烧了我的整个身心,更像是一座围城,把我紧紧围在其中无法自拔。
“滋…滋…”当我在即将被这股热量吞噬而住时,腹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如炸弹爆裂了的滋味,把我整个人疼麻的就像触电了一样浑身一颤,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去顾及疼痛和怎么回事时,我两眼就彻底一黑昏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知觉,天好像已经变亮了,我一边抬手遮挡着太阳光,一边朝着四周看了看。
“妈呀!!”结果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从地面中弹坐而起。
我居然躺在一座坟墓旁,而且这还不是一座普通的墓穴,墓碑上所纂刻着的竟正是我王秦的名讳,虽然有些破烂,但大理石上的名字还是清晰可见。
“这怎么回事?我昨晚不是坐美女的车子离开了吗?难道是我在做梦?”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幕,把我迷惑的怀疑人生了,我立刻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幸好我的黑刀和肩包就在附近。
可是我除了发现黑刀和肩包外,我发现在墓碑的正上方还压放着一张纸条,可上面所写的内容更是把我看的怀疑人生了。
“老公,昨晚是我的初吻,也是我们的定情之吻,你可不能辜负我哦。”
当我在第一眼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诡异,我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气呼呼的拿起纸条对着四周大声而喝道:“那你特么倒是带我出去啊,还连夜把我丢回在这里?”
呐喊过后我又傻傻的呆坐了好一会儿,可那个什么布拉达虹还是没有出现,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戏耍了,我又不是什么潘安之貌,怎么可能有魅力让一个萍水相逢的美女平白无故对我如此关爱有加呢。
还是自己赶快抓紧时间想办法逃出去吧。
“滴…滴滴…”可当我才刚一重新拿起黑刀和肩包时,耳边又突然间传来了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我以为真的是布拉达虹回来了,在急忙回头的瞬间,心中竟也翻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秦王?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你来这干嘛?”当我在听到这个称呼时,我的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会如此称呼我。于是我就迈出了几脚步伐来到了车子旁边,我看到的人虽不是布拉达虹,但却更是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看到希望曙光的人,她竟然是我从小跟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姐。
“雨姐?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雨姐是我对她的称呼,她的大名跟她的容貌一样,很充满诗情画意——萧雨梦。我们都有点难以相信会在这里相遇彼此,而我的目光更是添加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雨姐是浙江人啊,她怎么也会突然间跑来了西藏,而且还如此凑巧的出现在这里。
见我真能喊出她的名字,雨姐也应该才能真的敢断定没认错人,只见她立马从车上走了下来,并在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我后,对我摇头感叹道:“啧啧啧…我说秦王小弟弟,你怎么混成这模样了?还是你躲在这里体验生活来了?”
这也难怪她会奇怪了,谁叫这时候的我,确实狼狈不堪呢,于是我也只好双手一摊,对着她生无可恋的感叹道:“说来话长啊。”
雨姐见我长吁短叹的,她就像小时候似的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宽慰道:“那就先上车然后慢慢说。”
……
……
当我在把自己来到西藏后的经历简洁的叙说了一边后,雨姐却是忽然眉头微皱的对我说道:“咦?我好像迷路了,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原点?!不会吧?”听到雨姐也这样说,我心中忽然一下子涌起了不安。
第六十九章 佳人死去
看雨姐的样子,应该是头一遍被困住,所以相比我的惊恐,她只是显得有点无助和几分不好意思,在
下车查看前,她还扭过头来带着歉意的目光对我说道:“又让你给见笑了,我多年路痴的毛病还是没
改过来。”
此时的我心脏病都要被吓出了,哪还有心思去责怪调侃她,我连忙紧跟其后的同她一起从车上走了下
来,看着四周相同无异的情景,我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也当然是去找那块恶作剧我名讳的坟墓。
“啊?!这怎么会有座坟。”我找得这么急,就是深怕会吓到雨姐,可没想到却被雨姐给早一步的发
现了。
于是为了不使雨姐过于惊吓,我还立即打着马虎哈哈眼道:“是啊,居然还跟我同名同姓。”
谁知小雨听后,露出像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我道:“你小子脑袋没事吧?什么东西不好抢,还抢着死
人的墓碑?再说你又是什么时候改名换姓的?”
嗯?什么意思?雨姐的话听得我有些不明所以,而我深怕事情还有突变,就手持黑刀往雨姐的地方走
了过去。
当我在看清墓主人的名字时,我两眼的瞳孔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彻底迷糊了,并被吓得踉跄的往后
退了几步。
这墓碑上的名字所纂刻着竟不是我的名讳,而是布拉达虹之墓,而且上面还镶嵌着一张她容貌的二寸
黑白照。
“不…不会吧!她死了?那我昨晚看到的是什么?是鬼吗?”从小受无神论者的我,虽不相信这种鬼
神之事,可是昨晚的一幕幕却又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尤其是她那紧贴于我脸颊的一颦一笑,根本让
人无法忘怀。
头一次,我内心真的头一次开始萌发出了鬼神论,四周的空气也仿佛随着我的身心影响而变得冰冷无
比,就像被凝结冻住了一样,让我不寒而栗。
遮天换日绝没有如此神通,这究竟是何方高人所为,对付我区区一介小毛孩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吗?一
个埋伏,一个偷袭,甚至一颗子弹都可以轻易取走我的性命,有必要布下这等天罗地网?
“秦王?!小秦弟弟?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旁的雨姐从我的神情眼神
中看出了我的异样,在直呼了我好几声后,才将我拉过神来。
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雨姐,说认识,我和她才仅仅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一面之缘,说不认识,人家也好歹搭救过你,可是说认识的话,雨姐肯定会喋喋不休的追问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轰隆隆…”就在我思考该怎么回答她时,万里无云的头顶,竟又跟昨天一样刹那间就乌云密布,电
闪雷鸣,雨水也顷刻窸窣而落。
“糟了要下雨了,秦王快回车里去。”见雨水倾盆而下,雨姐也没有再做逗留,直接拉起我的手就往
车里走,这场雨也算为我解围了,我在眉头紧皱中,跟着雨姐坐进了车内。
“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算了,我也懒得找路了,直接导航吧。”看着雨姐从容不变的神色,她
应该是不知道这里的异常,而我也没有说破,也一心好奇的想知道,这阵法与科技间的较量会碰擦出
什么的火花。
“嘟…开始导航。”在导航仪的提示声中,我看到屏幕中清晰的描绘出了淡蓝色的蜿蜒路线,“轰…
…”随着雨姐的一脚油门,车子在雨水中再次前进了。
“小秦王,你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等车子启动后,雨姐也如梦初醒的才知道问我目的地,而
我心里不知为什么,不想去打断这个导航的路线,深怕一按屏幕上的结束,我们就会再次被困于此似
的,所以我非常果断的回绝了雨姐的话并态度坚定的说道:“就先去你说的这个地方。”
听到我话语中夹杂着的语气有些异常,雨姐也是有点不太自然的看了我一眼,但她也没说什么,估计
觉得我是被这种场面吓坏了,因为小时候我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比较胆小的人。
而我的脑海却是拼命的在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画面,为什么我昨晚会遇到一个死人?还是那个布拉达
虹压根就只是这遮天换日中被虚假出来的一个人像而已?她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这又不对,如果是假的,那昨晚把我从雨水中救走又是哪一出?那种真实的感受绝不是幻觉所能
虚构出来的。
“砰!!”就在我聚精会神思考问题之时,我整个人就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被一股强劲的冲击力给
撞击到了前排的座椅上,这肯定是小雨撞车了,看样子伤的还不轻。
没系安全带的我,脑袋一下子就被撞得嗡嗡直响,幸好我是坐在后排,要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话,我
现在起码得撞在挡风玻璃上。
“呼…”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试着甩动了一下四肢,可当我在抬头望眼时,发现车里竟然被血液染
得嫣红一片,不光是座位,就连我的脸颊,我的手臂衣服上也全都被血液给溅洒了一身。
我身上没有受伤流血的口子,那这血就是雨姐流的?
“雨姐?你怎么样?没事吧?”我赶紧一边调整着身姿,一边呼喊着雨姐,可是却没有听到雨姐的声
音,而我也立即朝雨姐那望了过去,当我在抬头凝望之时,我整个人差点被刺激的精神失常。
雨姐竟然死了,凄惨的死了!
车子撞到了一颗大树上,一根与车子平行高度的树杈直接顶破了车窗,从雨姐的脑袋横穿而过,嫣红
的血液,乳白鲜黄的脑浆顺着树杈的纹路流淌而下。
狭小的空间,瞬间弥漫出了地狱般的气息,我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从车内翻爬而出,跌跌撞撞的跑
到雨姐的身旁。
“雨姐,雨姐你醒醒啊。”我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想企图把她从
鬼门关中叫唤回来。
可是雨姐已经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第七十章 劫数难逃
我流泪了,爷爷的失踪,长久的无助都没有压垮我的泪腺,可是在这一刻,我抱着雨姐尸首分离的尸体痛哭流涕了。
未曾想几年的分别再见时,竟已是阴阳相隔,这种痛楚比失去亲人还要难受,我任由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将雨姐的尸首小心翼翼的从车中抱了下来。
心中充满了自责,也许没有我的搭车,她也不会遭此横祸,在泪水与雨水中,我用黑刀刨出了一个坑洞,用土葬的方式将雨姐葬在了这颗终结她一声的参天大树下。
“轰…”当我在为雨姐入土后朝她重重的磕出三个响头时,雷雨中竟交织出了一道炽白夺目的雷电,并精准无误的劈在了这颗大树的住树干中。
我以为是老天爷都在为雨姐的死感到悲愤,可当这树木被一劈而裂后,我发现在巨大的树干内,居然还夹藏着一座小坟,而这块墓碑以及上面所纂刻着的名讳竟然就是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一块——王秦之墓。
它不是在山上吗?怎么现在会凭空出现在树内?它是什么意思?
难道?它是在告诉我,这颗树就是我人生的终点了?我将跟雨姐一样,葬身于此?
“邪门歪道,还雨姐的命来!!”满腔的怒火充斥了我的整个大脑,我把雨姐的死全归咎到了这颗树上,手中的黑刀如天空雨水般似的朝这些树枝连续劈斩而去。
“呀!”在我的宣泄声中,树枝也全都被凋零于锋利的黑刀之下。
“轰…轰…”可在随着这些枝头掉落的时候,我发现头顶的雷声也在逐渐变得震耳欲聋,仿佛要连同把这天空都给震穿一样。
四周席卷而过的狂风也正变得愈加猛烈,加上雷雨声的衬托,风雨中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咆哮怒吼,如果这时候我够清醒,完全能发现这颗树就是破解遮天换日阵法的关键点。
可沉浸在血债血偿中的我,全然忽略了天气变化的警告,仍是孜孜不倦奋力挥砍着这颗参天大树。
“砰!”结果也可想而知,当我在劈完枝杈,横扫斩向主树干时,那块刻有我名讳的墓碑竟随着一阵雷响倒了下来。
墓碑是镶嵌直插在土壤中的,而且雷也没有打在墓碑上,绝不可能会凭空塌倒。
在这一刹那间,看着墓碑如泰山压顶的朝我压倒而来,我虽也马上察觉到了诡异之处,可是为时已晚,我就算这时候全力扑倒闪躲,也很难全身而退。
但如果不退不闪,自己就是被压成肉泥的下场,于是我在尽力扑闪的同时,将黑刀横立在了地面,想以此来阻断墓碑的摊压。
“唰…”在一声清脆的滑铲声中,我内心深深惊叹有时候太过于锋利也并不是好事,只见漆黑的刀刃,在墓碑的冲压下,毫无任何阻力的插进了地面中。
不过它也总算为我争取了生死一线的几秒钟,使我顺利的躲过了墓碑的袭击。
“砰!”可是我的大意失算,令我注定在劫难逃,当我前脚刚从死亡中挣脱而出的躺于地面时,那重达几百近的墓碑竟自行翻动了一周,再次压向我的身体。
这一幕几乎发生在同一时刻,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情,就只是出于肢体的本能将双手挡在自己的脑袋前防护这一击。
我死定了!
“嗡……”
这是我脑海中所闪过的最后一个思想,接着我就听到了自己脑袋被挤爆的声音,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多人,梦到了那些被我用天葬仪式送走的人。
可是他们却不是来感激我的,而是来向我索命的,他们像围城一样的,将我困守在一间小屋中,让我进出不得。
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和一双双阴森的利爪外,就只有他们讨债锁命的哀嚎声,使我全身心的内外被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给笼罩着。
我向他们求饶,恳求他们的放过与饶恕,可是他们对于我的哭诉全然置之不理,势要将我拉拽而走,陪他们一起死。
我哭了,我呐喊了,但没人理睬我,没人助手帮我,在他们蜂拥之中,我任由他们把我往更黑暗的地方拖去。
我的叫喊声也在这黑暗中被吞噬的无影无踪,直至最后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叫喊了。
这下我真的是彻底死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吗?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讽刺,我这几年助他人灵魂升天,没想到最后却落个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
……在这一刻,我已经放弃了任何挣扎,或许这就是我该有的下场,注定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记得我们村里没有乞丐啊,他是哪来的?”
我好像在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后,我又重新听到了外界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不清,但这种议论纷纷的声音,我还是很熟悉,甚至还感觉有点亲切。
窃窃私语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散去,甚至到了后边的时候,还反而变得更加络绎不绝和喧杂不凡,看样子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难道我在地狱里,像只猴似的任由被这些冤魂魔鬼欣赏着?”在闪过这个念头后,我本应是该反抗的,可是我堕落的思想又在我心头萌发了。
我都已经死了,被人家当猴看又怎么样呢?我还能改变什么吗?或许我现在的唯一价值,在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收门票赚取利益的机器。
可是直到我在听到一句话后,我的四肢瞬间就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你们看,他身边的那把刀看上去很不错啊,应该值不少钱,我们把它拿去卖了吧。”
利益永远是驱动任何人一个人的最好筹码,当他们在听到有人带头打我钱财的主意后,那些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人,瞬间将道德的品行抛在了脑后,并立即与他遥相呼应般的说道:“好,我们几个回去就平分这倒霉蛋的钱。”
他们绝大多数人回答都很直接很明确,好像深怕说晚了,就会少分一点一样。
第七十一章 再遇小雅
我应该是死了,可在听到他们的话够,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奋足全身之力挺身而起,想要夺回黑刀。
“呼…”可我的身子却因为空用力差点肌肉拉伤,同时我还发现我竟身处在一片树林中。
“我没死!?还从遮天换日之术中逃脱出来了?”看着自己毫无伤痕的模样我惊呼不已,为了更明确答案,我还立即站起身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可真的没有任何一点伤痕,就连一点刮擦都没有,甚至连肩包和黑刀都是整洁如新,没有丝毫沾到雨水和遭到破损的痕迹。
事情发展的反差如此之大,我真的有点难以接受,在看着四周附近的同时,心想着:“不会吧?我真的没事?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在做梦?”
“手机,对。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在想到这一点后,我就立即从肩包中拿出手机查看着。
“过去了一天!”
这一次我没有像前两次一样一出来就转瞬而过好几天,说明我前两次就是着了帕朗图那恶魔的道。
我除了用手机确认时间外,我还看了一眼一个视频文件,接着我就收好包袱继续抬头对比着这里的地形。村落的山头都差不多,所以这里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性东西,最后我持刀而握,决定先下山看看再说。
虽然我步伐稳健的朝着山下而走着,可我的内心却被重重疑问给困扰着。
别的事,包括布拉达虹那个女人我都可以不去想,但雨姐我不得不去想,我所遇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雨姐?
或者只是虚构的假象而已?
其实这个问题也简单好处理,等我回去后,找当地派出所问一下她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大不了就回一趟老家亲眼看看,这样也总好比我在这里受无头无脑的精神折磨。
在拿定主意后,我心里也一下子好受多了,脚下的步伐也行走的更快、更迫不及待了,但我也不能松懈大意。
我眼前当务之急的关键是先去村里揭穿帕朗图那个混沌的虚伪嘴脸。
从时间上来说,并不算晚,所以我还有机会,只是我得快,超乎一切的快,于是我暂时抛开了心中的其他杂念,一心赶步下山。
当我感觉行至半山腰时,我也差不多感觉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这座山正是我们村子自己的山,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它的条条路线,像极了我们村子的山,这一发现也无疑坚定了我的信心。
看来我至始至终都游荡在这里,只是我搞不懂究竟是在把我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带动着。
“秦哥!”一声急促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步伐,我的两脚如急刹车一般,刹住了身子,并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小雅!你怎么在这?!”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主人是谁,但在真正看到之后,我像浴火重生的凤凰充满了无限激昂,心里也有着无数的话想问她和倾诉讨教。
可相比我的亢奋,小雅的脸上却挂满了担忧和一脸的紧张,她在跑到我身前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对我说道:“秦哥,出事了,快跟我走。”
小雅的脸上露出着像是天塌般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往山下跑着。
从她的神色中,我也自然猜到了出什么事,所以我很是淡定的放慢了脚步声,并示意小雅道:“小雅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关于帕朗图的事?”
小雅见我还有闲情逸致问东问西,她
在原地急得两腿直蹬,心急如焚的说道:“秦哥!你还一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现在整个村子都把你当杀人凶手,正在满村搜捕你誓要你血债血偿。”
小雅的话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预料之外,我抿嘴一撇略显无语的朝小雅问道:“是帕朗图搞的鬼吗?”
“我知道这肯定是他在造谣,可问题是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被他蛊惑了,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有人听你的解释。”小雅真是急到了极点,深怕再多说一会儿就会来不及了。”
不过在知道是这一点后,我倒反而变得平静和有信心了许多,我一脸正色的望着小雅反安慰着她道:“放心吧,我不会输给他们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像他们证明清楚。”
我的这番言论,在小雅眼里无疑是壮士赴死的行为,听得她都快落泪了,并拉住我的手阻止着我:“秦哥,你别任性了好不,就听我一次吧,你这样去必死无疑。”
我一边一脸微笑着,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放心!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话要回来问你呢。”
说完后,我就在小雅纠结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而小雅在原地望了一会儿我的身影后,她也快步追了上来:“秦哥,等我。”
在追上我后,她一把挽住了我的手臂,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被当成从犯吗?”看着她义无反顾的模样,我很不踏实的反问了一句,深怕那些被蛊惑的村民会将她牵连进来。
可小雅却是别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的反问道:“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怎么自己就先开始不相信自己了?”
这鬼丫头,居然还学会套路说话了,不过我确实有自信,所以我也没有阻拦她,但我也不想让她跟过去,因为帕朗图太可怕,太深沉,我怕他会在事情败露后杀害跟我有关的亲人。
“小雅,你先快回家去,等会儿你爸妈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我答应你,等我把事情摆平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你。”
可是我的这份苦口婆心,小雅并不领情,而且像早走预料的在听完后就对我反驳道:“不行,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所以今天没人会管我。”
“小雅!!你在干嘛呢?还不快回家。”就在我听了小雅的话,正束手无策时,小雅父亲严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来入祠堂
小雅老爸突如其来的叫声,不光吓了我一跳,就连小雅都被错不及防的吓得浑身一震,然后在抬头张望的同时,她也极快的松开了我的手臂。
她应该很害怕她爸爸,就像我从小畏惧爷爷一样,而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心中竟闪过了不知名的一种莫名酸味,不过我还是立即恢复了神色,并在叹息的看了一眼小雅后,我就继续前行了。
看着四周熟悉的地形,我也忽然间感慨万千,此刻这里的一切或许早已天翻地覆,更或许将是我生命的终点站,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径前往祠堂的方向。
“秦哥!!”当我在行走一段距离后,我的耳边竟又传来了一阵甜蜜的叫声,我以为是我紧张过度产生幻听了,所以并不打算理睬回头,可是当我在听到第二声后,我又立马由忧转惊的朝背后望了过去。
在回头瞻望的一瞬间,我都差点惊呼而出,真的是太意外,太惊喜了,小雅竟然真的出现在我背后,而且还骑着一辆电瓶车:“小雅?!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我这么说,小雅微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一手扶着车头,一手叉腰对我质问道:“这话什么意思啊?不是说好的一起去吗?现在又要反悔了?”
我见她误会我了的意思,就立马挠头解释道:“嘿嘿,我不是那意思。”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坐上来。”在小雅的嘀促中,我也毫不装腔作势的坐了上去,等车子启动后我才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对小雅问道:“对了,你不是被叔叔抓回去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了?”
听到我用带有嘲讽的语气对她说话,她立马反手就是在我的大腿上一击重拍,并用凶狠的语气说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放!我爸爸有这么不讲理吗,我跟说是陪你去洗刷冤屈后,他不但点头同意了,还把他电瓶车借给了我,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在这里倒说他坏话,小心我把你带沟里去。”
能看到小雅骑着电瓶车大摇大摆的来,我知道她应该是得到了叔叔的同意,可我以为是她撒娇任性换来的,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所以我很是不敢相信的对小雅反问着:“不会是你怕我阻拦你故意这么说吧?我刚刚听叔叔的语气,还以为回去又要责骂你了。”
见我如此吃惊,骑车的小雅头也不回的对我洋洋得意道:“哼!大惊小怪的乡巴佬,我爸也早就听说了你的情况,他只是碍于村子的立场不敢惹众怒,但私底下还是很相信你的。”
“我们是老乡,这么说我,不也等于在说你自己啊。”小雅刚刚那话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所说,我们非大吵一架不可,不过现在我直接彼之身还彼之道的回了她一句。
小雅一听就知道我在开玩笑,所以也没再跟我抬杠,而是在继续骑了一会儿车子后,小雅就轻声提醒了我一句:“秦哥,祠堂快到了,可是看上去安静的有些静人,我们要小心。”
这个村有近千年的历史,祠堂也在不断的修复中逐渐扩大,它的远门也随之宽敞到了三五米大,所以远远就能看到它的远景。
还真如小雅所说的那样,静得出奇,静得鸦雀无声,浑然散发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心中的不安也跟着悠然更升几分。
可是小雅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只见她在把电瓶车停好后,视若无睹的慢跑到我的身旁对我轻语道:“秦哥,我们快走吧。”
这一走,说不定真如遮天换日中的场景一样,就是生死两别,所以我毫不拖泥带水的拉住了小雅的手臂,言语既不舍又不得不狠心的对她说道:“小雅,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让我自己走,你回去吧。”
见我翻脸赖账,一向温文儒雅的小雅也一下子就来了性子,对我发火而吼道:“王秦,你太过分了,典型的过河拆桥啊你。”
她的怒火也在我的思想范围之内,所以早有准备的我,也在她张嘴大叫的瞬间,伸手将两指间的一粒药丸弹入她的咽喉中。
“咳…咳…”随着她的两声咳嗽,我的毒药就彻底进入了她的腹腔之内,这也更加使得小雅怒红了眼,她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对她,她一手捂肚,一边面色痛苦的指着我冷冷道:“你…你……”
我下的虽毒药,但我又怎么会真的害死她呢,所以我立马对她解释道:“放心,这只是拉肚子的泻药,一分钟内发作,一个小时后毒性自动消除,我先说声对不起了,如果有命回来,一定负荆请罪,任由你处置。”在大义凌然般的致歉后,我就转身朝祠堂大门跑去了。
“去死吧你,无情鬼。”
“砰!”这种时候,让她骂几句也是情理之中的,所以我头也不回的没去理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扔了个东西过来,并且还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东西幸亏不大,不然真要被砸个狗吃屎了,但酸麻感还是使我一边揉着腰,一边停下了脚步,同时我也不禁转头而望的想看看小雅是用什么东西偷袭我的。
“嘟…”可等我揉着腰回头时,只看到小雅骑着电瓶车离去的背影,估计已经感觉到药性快上来了吧。
“这是?”当我在继续回头前行时,我发现小雅砸向我的东西,居然是被一块黑布包裹很严实的长方形物件,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又跟那张塞我嘴里的纸条一样,是另有用意的。
于是我在确认一眼四周没人后,就赶紧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没想到东西还挺沉。我见它包得这么严实,我就想找个角落拆开看看,可没想到,我刚一把东西放入怀中,祠堂中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轰…轰…轰…”听着如雷声般的脚步,我粗算一下,起码有近五十人左右,光是这气势,就已经震慑到我了,于是我赶紧躲到了一旁的树后面,静观其变再说。
第七十三章 险些中伏
可是我躲在树后等了很久后,还是只听到那一阵阵躁动的脚步声始终在院子里回荡,并没有从里面出来,按耐不住的我,最后也壮起胆子决定趴到墙边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忌于自己现在是“凶手”的身份,我特意找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隐蔽墙角,然后蹑手蹑脚的踩着墙砖往上攀爬。
“唵嘛…呢叭…哞吽……”在我贴墙而动时,我还依稀听到和闻到了从里面飘忽出来如蚊蝇的叫鸣声和香烛燃烧的浓烈气息。
不过这种声音我是最熟悉不过的,这是在念诵经文,而且还是为逝者念祷的往生咒。
“有人死了?正在举行停灵送行仪式?”这是我猜测最有可能的原因,可我有点疑惑,就算是有人死去,那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跟动静啊,听这声音就算全村人没到,也已所差无几了。
于是我在这一下子,我内心绝大部分的恐惧就被好奇给占据了,也更为迫切的想知道祠堂内发生了什么。
在快到强边缘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借由墙砖做掩护,探出脑袋望向院内。
一眼看去,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可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来给逝者送行的,反倒像是来参加什么喜庆活动似的,各个穿着艳丽夺目,一些女性甚至还戴上了藏族特有风格的头饰。
难道今天在这里举行的并不是什么逝者仪式?而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宣告?我的这一念头在我的目光扫视中,瞬间就被否定了。
我在人海的中央看到了一个全身被尸布包裹住的逝者,躺在灵床上。
我想看看他的容貌,可是我转动了好几个方位要么不是被人海挡住,要么就是被裹尸布裹得严严实实,使我根本无法看到他的容貌。
不过我的目光很快就被另一个人给吸引了,一个让我关节手指咯咯作响的人,他正是帕朗图。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从一位朴实的村民打扮成了庄严端重的天葬师服饰。
看来他不但在举行这场葬礼,还彻底取代了我的位置再次成为了这个村子的天葬师。
这时候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要去和他争夺的心,反而还非常平静的接纳了这一事实,或许这本就是他应得的,我和爷爷才是真正抢走他荣耀的掠夺者。
可是此刻这件神圣无比的天葬师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杀戮与血腥的代表,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一个结果……
但我也不能鲁莽,我先该搞清楚这是谁的葬礼,谁的死,能让他们放弃对我的追杀,否则我就这么冲进去扰乱仪式,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我就两眼直愣愣的望着那里,等着帕朗图开口致词掉念。
可没想到,当我在等得两腿都感觉发麻发涨后,他也没有开口说半个字,而是等那些喇嘛在围着灵床念叨转足四十九圈后,就对着人群振臂一呼道:“停灵结束,启程赶往天葬台……”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竟然直接连最基本的追悼致词都没有?
这种情况在我两年多的天葬师生涯中,我只遇到过一次,而当时我和爷爷是出于人道主义帮助一个无亲无故的极恶之徒举行的天葬仪式。
难道此刻躺在院中的逝者,也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可如果真是这种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送他最后一程?
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推论,将我蛊惑的有点愣头愣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或许我还能乔装一下混入人群中去一探究竟。
可是我现在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我这时候也不敢让黑刀离开我的身边半步,在左右权衡了一下之后,我最终拿定了一个主意。
我先比他们早一步的赶去天葬台埋伏等候。
时间紧急容不得我半点马虎思索,在拿定主意后,我就立即轻身飞落而下,然后从小道抄近路,往天葬台飞奔而去。
他们人多行动缓慢,而且还要抬着逝者的遗体,所以从速度上来讲,绝对没有我快。
“帕朗图,我一定要在全村人的面前,揭穿你的罪恶的一面。”这就是支撑我累不垮的信念。
我轻熟快步的跑到了天葬台,在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也爬到一棵树上观倪了一下帕朗图他们的行程,他们果然比我慢,还离这里有段距离。
这也不禁让我松了一口气,就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前进,自己也从包中拿瓶水喝了几口补充点体力。
“大半夜的让我们来这种地方蹲守,真是晦气啊。”
“就是!那小子现在肯定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跑来这里自投罗网的送死。”
当我在走完山腰路准备买入天葬台时,我警惕竖起的耳朵,突然间就在这片寂静的山中听到了几句对话声。
“嘘!!你们两个蠢货,不是要让你们说话了吗?小心吓跑了那小子,他现在可是我们的财神爷,要是吓跑了他,我活扒了你们的皮。”
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很显然,这个人的判断和做事风格才是最严谨正确的,然后我的四周也再次恢复成了刚刚的鸦雀无声之境。
可是很可惜,我已经听到了,同时这个教训也提醒了我,我这一次的对手是帕朗图,我必须步步为营,否则我随时都可能会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我立刻在收好瓶子的同时,趴下身子改为小心谨慎的匍匐前进,两眼也紧紧凝视着刚刚所传来声音的方向。
在一寸一寸挪动身躯的途中,我两只眼睛眨都不敢眨
一下的紧盯着那里。
可是在盯了许久后,我还是没能看到任何身影,最终还是在借助夜视眼镜的帮助下才看清了他们。
他们一个三个人,而且还各个都进行了精密的伪装,将自己打扮的跟这片朦胧的夜色环境几乎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刚刚他们发出声音暴露自己,恐怕这时候我真的就已经中招了。
虽然我躲过了一劫,可是论伎俩阴谋,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输给了帕朗图一节,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七十四章 蹲守天葬台
这一次运气好,让我捡了一条命,但幸运女神不是每次都会站在我这一边,所以我必须牢记这次的教训。
这时候最安全,最保险的对策就是我潜伏过去把他们逐个偷袭打晕,可我没有这么做。
风险太大了,他们有三个人,如果让他们有机会通知山下的帕朗图,恐怕我反而会变为被动一方。
敌强我退!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知趣的避其锋芒,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却着,然后选择从另一个方位进入天葬台。
我像倒车一样,头也不回的用腿在地上摩擦而行,两眼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个人的动静。
幸亏帕朗图只安排了这三个,要是围剿了这里,那我现在真成自投罗网的饺子馅了。
当我在像他们一样趴入草丛之时,我也能体会他们为什么会埋怨了。
这里常年举行天葬,所堆积残留下来的气息确实是太冲了,都已经跟这里的土壤彻底融为一体了,就连泥土都带有一点点深沉的暗红色。
“嗯?这是什么?”当我面朝泥土之时,我在草堆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串镶嵌式的凹型数字,为了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我小心谨慎的拨弄着这里的草堆。
“934…9426…”在看清上面所留下的数字时,我的脑海犹如闪过什么似的,瞬间被猛的一惊,怎么又是这串数字。
我记得在魔云水雾中的那具尸体上,我所看到的也是这串数字,现在又在这种地方看到了。
“摩斯密码?还是什么暗号信息?”连续两次遇到这串数字,绝不能光用巧合来解释,觉得事有蹊跷的我,打算把这串数字记入手机,打算等有空了再好好研究研究这里面的奥妙。
但也就我刚一拿出手机的那一刻,我的脑海再次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九宫格,如果用手机智能拼音九宫格的输入法按下对应数字的话,不就正好翻译成为两个中文大字吗?
“危!险!”虽然不能百分百的做出结论,但我想十之**就是这个答案了。
这个发现确实让我喜出望外,说明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人在背后关心着我。
可这个人会是谁?是小雅?还是……失踪的爷爷?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的朝这附近望了一圈,想看看这有没有人,可是又根本没有人,小雅中了我的泻药毒,现在就算不是在厕所的路上,也在去往药店的路上。
不过我虽然没看到人,但在细看之后,我发现此刻我所躺着的地方,就是当初爷爷在交代我坚守绿光灯笼后所跑去藏匿的地方。
我平静沉稳的心,瞬间就被点燃了激情,爷爷就是从这里失踪的,又在这里留下提醒我注意“危险”的字语,说明从那时候开始,爷爷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
那么用同样的道理解释,爷爷会在魔云水雾的那具尸体上留下相同的数字暗号,也就更能说明爷爷是去过那里的,也知道那里的危险,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再孤身冒险。
推测很大胆很天马行空,看上去全是靠我一个人的猜测和想象。
但这的确像极了爷爷的风格,他要做事,尤其是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也从来不会明着告诉你,老是要摆弄一些手段好来彰显衬托他的聪明。
那么这一次他也不是在跟我摆弄智慧,或许他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不能跟我见面也不能明着写中文意思提醒。
我的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一定是这样,爷爷一定就在我身边,从没离开过。
我全然忘记了爷爷所留给我的危险提示,而是在那相反思考起了爷爷的处境。
为什么连爷爷都要玩起躲猫猫的把戏,以他在这个村的地位、身份,做什么事需要隐姓埋名般的藏头露尾吗?
这是我想不通的,但我想有可能是爷爷在调查什么事,调查很重要,很危险的事,所以他才会留下这个讯息给我,或许他的用意就是让我不要深查他失踪的事情,一切让他自己来就行。
“砰…砰…”急促繁乱的步伐和若隐若现的阵阵火光,打断了我的思绪,看来帕朗图的出殡队伍到了。
为首带头的自然就是帕朗图,我趴在草丛里,鼻息中也吐纳出了气呼呼的情绪,如果这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我手中的黑刀绝对会将这场天葬仪式变成他自己的。
但这时候我要等,我要等这些村民冷静下来,等一个适当的机会,做出千钧一发、力挽狂澜的扭转乾坤之举。
我注意到帕朗图在领着队伍往天葬台而来时,他两眼的目光在借着环顾四周的同时,极不自然的很特意往那三个人方向瞄了几眼,稍微有点脑子的一眼就能看出那里绝对是有埋伏的。
可是这些思想单纯的村民又怎么会联想到这里面的阴谋呢,所以这时候我想到了荒野澈和他的武装队,可是我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后,我除了看到有三四个手持武装队长刀的队员外并没有看到他们队长荒野澈的身影。
虽然他处处跟我和爷爷作对,可是这时候没看到他的身影,我心里莫名的担心起了他。
不是说冰丝蛊虫的毒性是假的,而且那些受伤的兄弟也都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复原了啊,可是身为武装队队长的他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来参加这场声势浩荡的葬礼。
还是他被帕朗图安排带着另一队人马,在别的地方另有设伏?这一点倒是很有可能也很符合帕朗图的做事风格,那么我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在我思索之际,这场由帕朗图带头率领的天葬仪式开始了,那具被尸布包裹着的逝者遗体在几人的哄抬被抬放到了天葬台上,可我的目光只在那具遗体上停留了一秒不到,我的双眉就更加紧皱疑惑了,一双眼睛更是如鹰眼般精锐的看着人群。
“怎么回事?刚刚出发前在院子里集合的时候,明明有近五十人的队伍,怎么现在到了这里就只剩二三十人了。
第七十五章 另一个我
好一个抛砖引玉投石问路之计,二十个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现在我有近八成的把握能断定这场天葬仪式不是为了勾引我过来,就是逼我现身的一个幌子诡计。
看来真正的把戏和伎俩都在这场仪式的后头等着我呢,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通天的本领,难不成还真让你颠倒黑白不成。
只见在他双手簇拥张开之下,窃窃私语哄闹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全都抬头仰望凝视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训话。
而帕朗图在见到村民们的反应后,他显得很是非常得意,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再次君临天下的笑容,在嘴角微微一扬后,他就用炫耀般的语气开口道:“真的没想到,能在我迟暮之年,再一次有幸成为你们的天葬师,并为你们举行这一场里程碑式的天葬仪式。”
看到他在说话时那激昂四起的语气,如烟火般的将众人情绪点燃而炸时,我真觉得让他呆在是太屈才了,这种口才去做传销,绝对是世界级水平。
底下完全没料到站在他们眼前的人,会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虚伪至极之徒,还在他说完之后,全然起哄奉承于他。
这样的结果,正合帕朗图之意,只见他一面面露着虚伪的笑里藏刀之色,一面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保持安静继续听他说话。
在等众人平复过后,帕朗图又一次开口了,不过这一次他却截然变换成了另一种充满杀气,变得凶狠无比的神情,他愤愤而然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那具被裹尸布包裹住的遗体并用咆哮的语气吼道:“今天就让我们众志成城,亲手将这个虚伪的恶魔手刃于此。”
“唰……”这一次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还猛的一把拽下了那具遗体上裹着的尸布。
趴在草丛的我,至始至终都紧盯着帕朗图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往天葬台靠近走近时,对于他撕扯裹尸布的动作我也早有预料,可当我在看到裹尸布下的遗体容貌时,要不是我自己用手紧紧捂住嘴巴,我差点失控大喊出来。
我全身都已激动而在发出颤抖,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手指因双鄂牙齿的咬合而变得通红,可是已经被吓成木楞模样的我,除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天葬台外,什么也没做,因为我看到了自己,我竟看到那具躺在天葬台上的遗体容貌居然就是我自己。
难道我其实已经死了?那个躺在那里的人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一个没有**的灵魂躯壳?
这件事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在仔细一揣摩过后,我还是接受了,像这种易容术,对于帕朗图而言简直就是入门级手法。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彻底让我傻眼、怀疑人生了,那个躺在天葬台上的人,居然是活的,当帕朗图将裹尸布扯走时,他就在葬台上挣扎了起来,可是他的嘴中被另外塞入了布条,发出任何声音来。
“啪!”更可恶的是,当他的手脚在快要从捆绑的绳结中挣脱而出时,一旁警卫的几个武装队人员,就立即手疾的抄起棍棒击打在他的身上,并对他怒吼震慑着:“别乱动,再敢乱动,就挑了你的手脚筋。”
在场的数十人全都见证到了这一幕,可是看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上去打两棍的神色,估计已经全都被帕朗图蛊惑的深入骨髓了。
帕朗图虽然知道那个人是假的我,可是在看到我被打后,他的嘴角还是扬起了极为得意邪邪的笑容,并一把拽起我的衣领然后对着全村人的面邀功般说道:“就是他们爷孙两个杀人凶手,欺骗了我们村子整整近二十年,但我也很高兴,今天能亲手让他在全村面前谢罪。”
说完,他用明知故问的局面,对着众人再次高呼一声问道:“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他?”
底下也瞬间爆发出意料之中的万众期待呼应声:“杀了他!杀了他!”
看着他们被帕朗图一呼百应的反应,我也不知道该感到悲哀还是替他们惋惜,就算帕朗图曾经再怎么辉煌夺目,那也只是一去不复返的曾经。
而我虽然跟那个假的我素未谋面,可是看着他脸上露出那种即将面临死亡的神情,我心里真的感到很痛苦很内疚,他是无辜的,该死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这个躲在草丛里当缩头乌龟的我。
这时候也才恍然间醒悟意识过来,或许这才是帕朗图的真正阴谋,找一个假替身来代替我。
如果我受不了良心谴责而现身出来,那死的就是我自己,如果我不出来,那么对于这个村子而言,这个假替身也是真成了我,从此我将在这个村子除名,彻底成为一个不复存在的过客。
王八蛋,还真是够狠的,这是给我下了个进也不行,退也难的套路啊,这我该怎么办?救他我自己死,不救他,我将有名无实的消失了。
我在犹豫抉择,可是帕朗图并不打算给我时间了,他在听到村民们无一异声后,他直接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把看上去修短锋利的匕首来,并狠狠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在你们爷孙俩犯下种种罪恶滔天的罪行时,你就应该想到了这一点。”
听到把颠倒黑白的话,说得如此自然流利,估计他已经把自己都给骗住了,而他在说完满口仁义道德后,还不忘给了我一句提醒忠告:“小子,你爷爷跑了,就只能让你替他承担起全部的罪行了。记住!下辈子好好做人。”
如果说谎真的会被天打五雷轰,恐怕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给牵扯连累了,可是他老天爷对坏人始终保持着一种莫名的仁慈。
他锋利的匕首在冰寒月光和阵阵闪烁的火把光芒中开始朝我的咽喉滑袭而来,当他在把刀刃架在我血肉之躯的咽喉时,帕朗图忽然别过头来,朝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并且还对着我露出了一个邪祟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