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秘人
“救…救我…”在我犹豫担忧之际,那声微弱的呼救又传入了我的耳中。
相比刚刚的那一声,这个听上去更为凄惨,更为悲嚎,在几分绝望的挣扎中还夹杂着一丝痛苦的嘶吼。
我也顾不得去思考这里面会不会有陷阱,还是救人要紧,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过来的道路,朝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
“啪…”可还没等我跑出几步,我的肩膀就被人轻拍了一下,他的力道很大,即使我隔着肩包,都能感受到一股生疼的力量。
又来这一套,除了从背后搭肩,就没点别的花样吗,我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手中的黑刀也顺势一反,想要横扫而去。
“呼…”我的反应和速度已经非常的快,如果那家伙在我的两米开外绝对非死即伤,可是刀刃却扑了个空,只在空气中残留下一道破空之音。
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的身后果然有人在,只是他离我很远,藏得很隐蔽。
在暗无一切的地方一声幽幽的警戒之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适可而止了!前面不是该你去的地方…”声音沧桑而嘶哑,但却又充满了雄厚的力量,给我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混蛋,总算按耐不住了吧,狐狸尾巴出来了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我毫不客气的挥刀冷冷反驳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有本事尽管来阻止我。”
“锵…”在说话间,我的黑刀也已经横握在了身前,做出了御敌的姿态,可是对方的攻击却已经早一步动手了。
“唰…唰…”
“铛…铛…”凌冽的风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不但与我的刀刃摩擦出了阵阵火星,还擦破了我的衣袖与肌肤,丝丝血液再次滴滴而出,同时那阵声音也再次沧桑而起:“黑刀秋水?王天秦是你什么人?”
他是谁?竟然不但能认说出黑刀的全名?还认识我爷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将他的话进行了分析后,对他反问道:“你用不着装神弄鬼,你能认出我手中的刀和我爷爷,绝不可能不认识我,你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现身滚出来吧,让我看看做出这丧尽天良之事的人究竟是谁。”
爷爷几十年所累积的威望虽然高昂,但也仅限在邻近几村,远没有名动四方。
……空气的寂静验证了我的猜测,他心虚了,说明我是对的,于是我又继续趁胜追击的对他反质问道:“怎么?心虚了吗?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吗?”
我的话并没有挑衅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所以我的语气很平和,很淡定。
……流失的时间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猜测,而我之所以能在没有看清他身影的情况就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断,是因为感觉。
但空气中所弥漫着的那种令人窒息的震慑感,压迫感是不会无法骗人的。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场,既看不到又摸不到,但却又是最真实的感受。
这种感觉,村长和爷爷身上都有,所以它的离去,让我紧绷的全身瞬间得到了释放,而我也在第一时间抓紧给自己包扎伤口疗伤。
幸好伤口不深,简单的包扎一下后,血就止住了,但我现在还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割伤我的。
我才不相信风能把我伤成这样,更不相信风能跟黑刀发出金属碰撞的火星子。
他肯定在出手的时候往风中丢出了什么细小的暗器,其实我对他用什么东西伤我的并没有兴趣,但从一个人使用的兵器也能得到很多信息。
就像我和爷爷都是用黑刀的,荒野澈用的是短刀与匕首。
“这是?什么东西?”可是还没等我去检查地面上的东西,我的视线却一下子被我自己的肩包中的东西给吸引了。
黑匣子,黑匣子的锁扣居然开了,盒子已经露出了细微的缝隙,如果现在再轻轻一拍,或者轻微震动一下,马上就会被打开了。
我被吓坏了,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盒子里明明是几万块钱,为什么会成了害死人的东西,可我还是选择相信那张纸条的警告,赶紧将它重新锁上。
“哐当…”可在我刚一拉动肩包,还没碰到黑匣子时,它竟然直接从我的包中滑落而下,在地面上弹落一下后,它又飞弹到了半空中。
此刻这个小小的黑色匣子在我眼里就像一颗点燃引线的手榴弹,我必须接住它,阻断这根无形的引线。
千钧一发之际,我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手中的肩包,飞身扑向了黑匣子的方向。
这时候我的大脑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就想着去接住它,完全没考虑到黑匣子飞去的方向正是漆黑的魔云水雾。
好!好!好!
心中真是既气氛又无奈,但喝几个脏水总比出人命的好。
“扑通!”可是情况比我预估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我虽然在濒临电光之间接住了黑匣子,可是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的下巴结结实实撞在了河面与道路的边缘。
如果是在平常,我当然不会被撞到,可是我的双手正死死捧着不肯放手的黑匣子。
我的口腔瞬间涌上了一口又甜又黏的滋味,这肯定是我的牙龈出血了。
我的下巴也传来了各种多味交杂的酸、痛、麻。
虽然我这一次没有喝进水雾的水,但它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已经让我脑海的神经回想起了刚刚那股恶心的味道,胃腔也如翻江倒海般的开始造反了。
“咳…咳…”不过在克服了心理障碍后,我就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踉跄的爬上了地面。
我用双肘胳膊与地面的摩擦力,渐渐往上爬蹭着,可是当我的右脚刚一翘上地面时,却发生了让我傻眼的一幕。
“喀嚓…”被我捧在手中的黑匣子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的裂开了。
我的大脑因恐惧而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我手中的黑匣子是碎裂成了好几块,可是我发现里面竟然除了几块碎石子外,没有任何东西。
第四十七章 水银之尸
第四十七章
混蛋,竟然中了声东击西之计,难怪这家伙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撤离,人家根本不是因为害怕你看穿了他的身份,他从一开始的目标也根本就不是你,出手更不是为了伤你,他就是专程冲你的黑匣子而来。
“砰!!”我气呼呼的把手中残破的黑匣子甩摔在了地上,心中也愤愤然的怒骂着他“嘴上叫我回头,那你特么的还偷我东西,要是我现在就这样回去,岂不是成活王八了。”
不说这盒子到底有没有别的什么秘密,就算里面真的只有几万块钱,我也不可能拱手让于他人。
在给肩包的破口打了个结扣后,我就再次重振旗鼓,准备夺回我的黑匣子。
“今天不是让我抢回黑匣子,就是我要了你的命。”
魔云水雾的地形虽然是活动的,但这种大型机关触动起来也是极其缓慢的,我必须抓紧时间冲过去,否则一旦再等它改变地形,我就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于是我立刻疾步而驰的奔向了小偷发出声音的地方追了过去。
我凌乱急促的脚步与不安的心跳都验证着我内心的慌乱,没想到我头一次孤军奋战就会遇到这么棘手的劫难。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或许除了在意钱外,我还更在乎另一点,就是奢望能从他的口中知道关于爷爷更多的消息。
“沙…沙…”随着我的越来越深入,异变果然发生了,身边的阴风不但欲发寒冷,更是发出了如沙尘暴一样的暴动声。
熔岩洞穴虽然空旷辽阔,但再怎么样也是封闭的地形,能吹起一点回风是很正常,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刮起沙城暴。
而且怪异之象还远非如此当我在继续往前深入时,我的鼻间还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味。
看来我走的路是正确的,离魔云水雾的中心越来越近了,黑刀也紧攥在了手中,心里也想起了那对新婚燕尔夫妻的安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风沙虽然刮得不强烈,但也还是不得不让我一手阻挡着尽量减少它对我的吹拂,一边眯眼睛去观望四周。
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观望到什么,但天变有异响,这里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刮起沙尘暴,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偷东西的神秘人所故意引君入瓮的全套。
而我的猜测与预防也果然就是正确的,果真让我在昏暗的地面中看到了一个枯瘦的人影,一个扑倒在地的身影。
他脸朝下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他的身影看上去并不像是那对新婚燕尔夫妻。
看上去是一位油尽灯枯的老翁,可这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因为不论是天葬祭人台,还是魔云水雾都不会用年迈老人作为**祭品。
“锵…”管你是死是活,先砍你两刀再说,如果你真是冤死在这的,那我就给你磕头赔罪,但如果你是假死埋伏在这,那我只能祈祷你在地狱多受点罪了。
“铛……”可是没想到,当削铁如泥的黑刀在用力的劈向这位老者的后背时,竟然在发出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后被弹回来了。
受到反弹之力的我,在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后,才勉强站住身子,我的双眼尽是惊愕之色,无法置信所发生的一幕。
绝不可能是我的黑刀在魔云水雾中浸泡了几下后就变迟钝了,肯定是这个尸体有问题。
有问题,多半就是陷阱!
皮肉之躯怎么可能硬如钢铁,深信有阴谋陷阱的我,不敢再靠近半分,站在原地用黑刀试着去拨动观察了一下尸体和他的附近。
“咔…咔…”他的整个尸身已经完全僵硬如铁,我的黑刀从他身上轻扫而过时,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摩沙声,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绝不可能会是一个正常人,哪怕就算他是一具尸体,也绝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咔嚓…”尸体确实奇怪,可是当我在接着翻寻一番后,我却发现了让我更为吃惊的一幕,在他右手的手心内,居然紧捏着几块黑色的碎木。
这几块黑色的东西我不会认错,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就是我的那个用来装钱的黑匣子啊,不是被那个神秘人抢走了吗?怎么会落入他的手中?
“叮…”为了一探究竟,我直接挥刀奋力一番,在一阵声脆响中,将尸体翻了过来。
“水银灌尸?!”这竟然是一具被水银浸灌过的尸体。
水银——一种极其玄妙的东西,在医院方面的作用更是不可限量,但它如同身带剧毒的玫瑰,既令人忍不住的需求它,又令人敬而远之的不得不防范于它。
早就我们古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作用水银,但多数为残忍暴戾的手段,其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就是满清十大酷刑的剥皮之刑。
而水银灌尸,是更为残忍的一种手段,就是将滚烫的水银从口腔之中中灌入,人别说是无法抵挡水银的毒性,可是这不是最痛苦的,在水银的毒性还没发作之前,你要先受尽生不如死的折磨。
水银的毒性会顺着咽喉食道而进入腹腔之中,但在毒性发作之前,滚烫的水银会先让你的咽喉想叫又叫不出,想喊又喊不了,因为水银冷却的非常快,它会粘合咋你的血肉表面,让你的全身逐渐硬化。
可你并不会马上就死去,因为你鼻子还能呼吸,你的大脑还有思考能力,如果可以你肯定会在这时候,求着让人杀了你。
腹腔内的水银会渐渐开始将毒性蔓延给五脏六腑,而你的身体会在这时候慢慢的开始变黑,慢慢变沉,你这时候会挣扎,会手舞足蹈,可是随着水银的逐渐冷却,你会什么都动不了,你的肚子会越来越硬,你除了躺在地上受尽折磨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刑法者也会在这时候,对你进行最后的打击,他会用刀子划开你除了脑袋外的皮肤,然后再将更多的水银浇灌在你的身上,让它们顺着你的皮肤跟你的血肉结合在一起。
寻常人根本受不了这种折磨,但受这种刑法的人,肯定能挺得住,因为这种刑法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能力高强的人,因为他们要确保你在真的享受完这一番折磨后才死去。
第四十八章 无路之路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被处以如此残酷的极刑?而且他的手里为什么会有黑匣子?难道他就是刚刚抢我黑匣子的人?
可会是他吗?他刚刚看上去明明有着不可一世的本领,现在居然一下子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而且还是死于水银灌尸?
水银灌尸虽然十恶不赦,可它不但需要极其复杂的工序和诸多道具,而且还要极长的准备时间,我前前后后后追过来最多不会超过十来分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吗?
而且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一切?
难道说?他是死在黑匣子的诅咒上?水银是夹藏在黑匣子中的?当他在打开黑匣子的时候,水银就流入了他的体内?
可是这可能吗?要将一个人的身体灌满,这得多少剂量,一个小小的黑匣子能装得了这么多?
无论是哪一点,这似乎都是迷,都没有无法用合理的解释。
可无论是哪一点,这事情绝没有到此结束,就算黑匣子里面有致命的机关,那也绝不可能只有机关,至少还有我的几万块在里面,可是他手中的这个黑匣子跟被我摔坏的一样,除了几块碎片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根据这一推测,我分析出了一个较为靠谱的可能性,这尸体就是个幌子,很有可能就是提早准备好的,用来掩人耳目的骗局。
这个黑匣子也肯定是假的,真正的那个肯定又被抢走了,也或者说,他自己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个混蛋必须抓住他,让他得到应有的严惩,否则留他在世,不知还会继续涂炭多少生灵。
对于这个陌生的可怜人,我默默的朝他鞠了个躬,然后再次准备动身而行。
可是在我抬头行动之时,我却被身边的一幕给看楞了,魔云水雾的地形居然发生了变化,肯定是我刚刚对着这尸体楞矗的时候发生的。
这一点也许在我的意料之中,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魔云水雾这次发生了让我彻底蒙圈的一幕。
我的身边居然多出了近十条道路,我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从一条独门无路的死胡同瞬间穿越到了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将我困守的不知所措。
混蛋!真不愧是老狐狸,原来这才是他摆一具水银灌尸的真正目的。
在我的知识面中,魔云水雾的排列变形是没有这样的,这肯定是那老狐狸最后可以强加改变进去的,而这里正是肯定就是启动机关的中心点。
摆具尸体浪费我的时间,封断我的后路,让我无法再前行,可真是够狡猾的。
我既感到气急败坏,又绝望的看着这几条道路,心中也更是完全束手无策。
我绝望的拿出了指阴针和指南针,可是它们虽然能为我识别方向,可是它无法看透魔云水雾的地形,为我指出正确的道路。
指南针只是最普通的东西,它就只是静静的在那指别着北面,可指阴针却发生了异动。
“咣…咣…”它竟像个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以极快的速度飞旋着。
指阴针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转圈,这又让我惊觉到了隐藏在这里的危机,于是我两眼的目光紧紧盯视着指阴针的针头,同时我也一手紧握住了腰间的黑刀。
可指阴针却像个永不会停歇的陀螺,感觉不对劲的我,就开始拿着指阴针试着朝四周稍微走动了几下。“咻…”没想到当我在拿着指阴针走到这具尸体旁时,指阴针竟一下子对准了尸体。
这怎么回事?难道这尸体里还另有什么玄机?在确定指阴针没有指错之后,我就将指阴针收了起来,并双眉紧皱的望向了这尸体。
祭天葬人台、魔云水雾、水银灌尸。
在一边察觉不安的同时,我脑海中也将这三个惨绝人寰的恶行联想到了一起。
我感觉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我所预料不到的阴谋,而我又会不会就是被他垂钓上来的下一个被害人?也许是的,但我更坚信自己将是能阻断它恶魔行径之人。
整具尸体都被我尽收眼底,并看不出它那里不对劲,但指阴针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犯抽,那么唯一的线索有可能就是这尸体的腹腔。
“铛…”想到就直接动手,我举起黑刀就直劈他的腹腔而去,可结果还是碰壁了,我手中的黑刀仍被弹了回来。
这一次我也没有惊讶,因为我这一举动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他的腹腔也是不是跟他其他地方一样,而我也是有另外的法子对付他。
水银经过加热再凝结后,虽然坚硬无比,但却会变得更加怕热,只要再稍微遇到一点高温,就会化成一滩水泥。
但我并不能直接乱来,因为现在这尸体除了是个死尸外,更加是个毒囊,水银一但化开流出,搞不好连我自己都要遭殃。
所以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打算用烘烤的方式,一点一点化开他腹腔中的水银。
我的这个行为其实充满了风险,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脚把他踹进魔云水雾中,让这冤魂之地再添一笔亡魂。
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我也害怕,我害怕一旦尸体里的东西,若是跟外面的磁铁墓碑阵一样,是个带有磁性的东西,那我反而把自己变得更麻烦更被动了。
尸体落入这水雾里,到时候想捞都捞不出来,我也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这一冒险决定。
“滋…滋…”当水银在被我的火折子微微一烘烤加热后,果然变得根一样蜡烛一样,化成了一滩黑亮油滑的黑水,流淌在地。
虽然只是几滴,但我连忙像躲瘟疫似的,赶紧把脚挪开着,深怕自己在踩到后会被感染。
而我在见自己的办法奏效后,也稍微调整了一下身姿后就继续烘烤着他的腹腔。
“滋…滋…”跟他血肉黏附在一起的水银,经过我的一番烘烤后都逐渐被开始烧化了。
而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溶解水银,就只是想将他的腹腔软化掉,所以在感觉差不多后,我也立马就收手了并毫不犹豫的执起黑刀,再次猛戳而下。
第四十九章 冰虫围路
黑刀很轻松的划开了腹部的皮囊,被化解的水银尸体立马从腹腔中散发出了一股令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作呕气息。
尸体的恶臭也验证了我的猜测,这种程度的腐烂气息绝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形成的。
恶臭虽然不致命,但五官与鼻腔的折磨也是非常痛苦的,所以我赶紧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嘴上。
“咕…咕…”就在我蒙上嘴鼻之时,被我划切而开的肚皮忽然出现了轻微的拱动,而且频率还变得愈加猛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尸体已被水银灌溉成这样,绝对不可能再发生尸变,肯定是肚子里培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对于这一幕我也早就有所准备,我直接毫不犹豫的将身旁的酒精倒入了这刀口中。
“滋…”同时我也点燃了一根火柴,只要我再把这火种丢进去,这具尸体就会在火海中化成一堆尘灰。
我内心的思想和手中的动作,都没有半刻的耽搁,因为我清楚对于这种异变必须下手要快,否则后果将不可设想,甚至还会引火**。
“咕噜…”可就在我把火柴丢掷而下时,从肚皮中居然伸出了一条雪白色的长虫,它竟一口直接将我的火柴给吞入了肚中。
它像一根极速的弹簧,在拉动的霎那间又猛的一下缩了回去,这种速度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使我根本无法看清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稍纵而逝之间,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丝线索,这是一条浑身雪白的虫子,而且在它飞蹿出来的时候,空气中的温度也瞬间下降了几度。
冰丝蛊虫,刚刚那个肯定是冰丝蛊虫,也只有它那种怪冰虫会有胃口吃火种。
“叮!!”而我在看到冰丝蛊虫后,我的大脑一下子就因为恐惧的本能将黑刀插入了他的腹腔中并猛的把他甩入了漆黑的魔云水雾中。
“啪…”沉重的银尸在落入水面后,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为了躲避这黑水我也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在等冷静下来后,我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一条不太靠谱的后路给封死了。
冰丝蛊虫被我自己丢进水雾里了,代表我也不能去那里了。
虽然银尸肯定会沉入河底中,可是想也不用想,那致命的白虫子肯定会浮上来,要是在水中被咬一口,我也算是交代了。
“吒…吒…”可是事情的转折变化,要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当我在静望了一会儿漆黑的水面后,平静而又毫无波澜的水面竟出现了冰冻的水纹。
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想象,这种细如蚕宝宝一样的虫子,竟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面,横插在条条道路的各个水面居然在同一时间都出现了被冰冻住的迹象。
我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可是事已至此我懊悔也没用,而且在冷静了一会儿后,当我看着眼前的事物后,我的两眼之中忽然泛起了几丝渺茫的希望之光。
脑中也做出了一个较为大胆和冒险的假设。“我可以踩着冰冻的水面过去。”
此时这个硕大而又漆黑的水面因冰丝蛊虫的冰封之力而变成了一条巨大的冰路,这时候只要我能辨别出对的方向,那我就能突破重围,我再次把希望放在了帕朗图的定位盘上。
可是当我在从包中拿出定位盘时,我整个人都凌乱无语了,帕朗图的罗云定位盘居然碎了。
这一下子瞬间就把我给吓得持刀惊觉而起,罗云定位盘虽不是什么无坚不摧之物,但再怎么样也是金属制成的坚硬品,绝不可能被刚刚这么折腾几下就会摔碎的。
人为的,绝对是人为的。
这混蛋他肯定知道我会发现水银灌尸内的冰丝蛊虫,也肯定猜到我在无法彻底消灭它们的前提下,会将它们丢进魔云水雾中。
所以在深知冰丝蛊虫的特性后,他才会先破坏了我唯一能助我逃出去的工具。
好,王八蛋,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混蛋到底有多少本领,今天我就跟你扛到底了,看看究竟是你先死,还是我先亡。
我先再次尝试了一下指阴针,可也不知道指阴针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专门针对冰丝蛊虫的,现在冰丝蛊虫不在了,它又变成了一根连指南针都不如的玩意。
“咣…咣…咣…”见这些都没有用后,我也立即进行了新的打算,我从背包中取出了一袋以前爷爷出门办事必须随身携带的腰包囊。
上面大大小小的插满了形形色色的工具,其中最常见的,就是针灸钢针。
这几根钢针用处是很大的,只要你认穴准,手法快,它既可退敌伤人,又能用针灸救人。
可是我在爷爷身边这么多年,却没有习得爷爷半点医术,一是学医太苦,二是我也确实消化不了爷爷一次性教我这么多东西。
所以此刻这个钢针对我而言,它只是用来我扎破手指的一个简单工具。
不过我并没有马上扎手指,而是在刚刚呈放尸体的地方,用红绳摆出了一个敕令的象形字,然后又在四周撒上了几块糌粑和一把糯米以及一些香烛冥纸。
这是爷爷教我的一个非常简单的道术“仙人指路”,虽然我不太懂原理,但意思就是用这阵法中的阳气,去感应四周与之最相似的阳气方向。
说白了就是用这阵法去感受一下四周附近,哪一处方向所蕴含的阳气是跟我最相似的。
而摆列红绳的用处,就是为了一会儿将我所滴入下去的血液给围住,不让它流淌出去,否则一但外泄,很有可能就不灵了。
我对于这个阵法也是第一次用于实践,所以不是很熟练,速度也有点迟缓,但总算让我独自完成了
“唰…”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我用钢针扎破了我的食指,对于这一点,我也真的感到非常的好奇,为什么爷爷曾千万叮嘱我,必须要用食指的血,绝不能用其他手指的。
可是任凭我怎么问,爷爷也始终都没有告诉我,或许这里真的存在什么特殊门道,也或许这只是一个古老的传统,就连爷爷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凡是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没有跟祖训抬扛,所以我也是绝对无条件的选择相信爷爷。
“哒…”我怕血液不够,所以在被钢针扎破后,我又特意用力的挤了几下手指,让它尽量的多挤出来一点。
第五十章 死里逃生
看着只有十来滴的血液竟能蔓延在红绳之中时,我也庆幸的为自己感到骄傲,总算没有丢爷爷老人家的脸。
可我的注意力却没有被自己的血液给吸引,而是面色沉重的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手心越来越红了,尤其是掌心的血管还变成了墨黑色,一看就是中毒之相。
冰丝蛊虫的毒性开始发作了?我会跟前面的那几位一样,被吞噬的只有骨架?
不行,我要早点找到解药,否则村子里的人没救到,就连我自己都要一命呜呼在这里了。
于是我又把目光凝望到了我所排列的“仙人指路”。
“滋…”可是怪异之相,再次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血液在流淌了一会儿后居然凝固不动了。
我立马打开手电望了过去,发现我所流淌出去的血液竟然也是暗黑色的,而且还变成了犹如跟果冻一样的固态。
我的心瞬间凉到了脚底,难道我真的已经毒入骨髓,无力回天了?不可能啊,我的器官,我的五脏六腑根本没有异常,呼吸也很正常,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莫非是这里温度太低的关系?影响了血液的存留率?这确实有可能,于是为了验证我的这个猜测,我用手中的黑刀去戳动了一下凝结的血块。
“滋…滋…”可是当我在切开血块时,我竟然发现在血块中存在着如针线般细小让我彻底惊慌失措,身心惧怕的东西。
冰丝蛊虫?我的血液中竟然有冰丝蛊虫?不,这不可能,血液中没有氧气,就连寄生虫都无法存活,更别说冰丝蛊虫这样的邪物。
可是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我相信这就是真的。
这时候,我真的忽然感到好绝望,真的有一种觉得自己生命到了尽头的觉悟。
但我这打不死的小强心理绝不会就此罢休放弃,我再次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进行着思考与分析。
这些如线条一样细小的鬼东西绝不可能是从我的体内和血液中出现的,我身体如果有这种东西在,绝不可能会如此稍安无事,我自己也不可能毫无任何察觉。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坚信逻辑理论的我,认为这事情必有蹊跷,我眉头紧皱的望着这些血块以及我自身的情况,还果真让我抓到了一个致命性的关键。
疼痛。是人体最直接的神经反应系统,而我会做出如此坚定的判断,因为我刚刚在用钢针扎自己的时候真实的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这也能非常肯定的证明我自己并没有并麻痹,可是除此之外我的身体没有感受到其他任何的疼痛感,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遭到黑手。
而且人的血液也绝不可能是凝固状的,否则我早就因为血液无法流通死翘翘了,所以结合这两点致命性的关键,我坚信,这东西肯定另有来路,那么线索与玄妙也只可能是我布置“仙人指路”的地方。
“咕…咕…”这时,在血块中的那几根线条一样的白虫,忽然发出了几声如吞咽口水般的拱动声,并且在随着这声音落下的同时,血块明显变小了几分。
这些虫子在吸血!!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立即果断的将酒精倒在了这些血块上,并瞬间点燃了它。
“兹拉…兹拉…”遇火即焚的酒精,瞬间将血块吞噬在了其中,随之还发出了阵阵清晰的龇咧爆破声,肯定是里面的虫子也跟着被燃烧了。
虽然我也很想搞清楚这些鬼虫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的血液又为什么会变成血块,但跟好奇心相比,当然还是我的命最重要,所以看着这些鬼虫子被焚烧后我心里还是由衷感到了一阵轻松。
可是事情的多变性,还是验证了我太年轻、太天真,我只顾其一,不顾其二,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更严重方向发展。
“啪啦啪啦…”酒精的燃烧以极快和无法预料的速度沿着“仙人指路”所盘缠着的方向蔓延而去,眨眼之间,火势以不可思议的逻辑超出了我所预计的范围,波及到了其他地方,才被冰封住的魔云水雾,在高温的焚烧下,冰面很快就发出了龟裂的响声。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有点慌了,这连一两都不到的酒精所引发的火势,不但烧毁了我的“仙人指路”和这些被冰封的水面,就连我自己脚下所站立的泥面地都开始发出强烈的晃动。
“轰…轰…”顷刻之间,小小的晃动就猛然变成了地动山摇般的轰动,照这形式,恐怕这地方都会被震垮,可是我该怎么办?“仙人指路”还没形成,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要是乱走一通,也是间接性的死路一条。
“恍……”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之时,燃烧中的仙人指路,竟然腾空窜起了一道火光,像条火龙似的,往其中一条道路飞旋环绕而去。
“水火相克?仙人复活?”看到火龙蹿出,我脑海里也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一点,肯定是我误打误撞的,将冻结住的血块给烧化了,然后激发了仙人指路的效果,于是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喜出望外的追了过去。
火的速度很快,以我的脚程根本追不上,不过幸好它的光芒足够亮,我还能借着它的光亮追寻而去。
“咔嚓…”可是沉浸在赶路中闷头而行的我,却疏忽了火龙对这里的造成的影响,在我快步的疾跑中,我的其中一脚,猛的一下踩破了被高温火焰烧化的冰面,我整个人就瞬间跌入了魔云水雾之中。
“扑通…扑通…”跌入水中的我,立刻像个暴走的马达,拼命挥动着手臂,想要扑腾而上。
我必须尽快离开水里,受不了这味道不说,现在鬼知道那些冰丝蛊虫去哪里了,要是冷不防的被咬一口,那我也就用不着挣扎了,直接就交代在这了。
“咔…”当我的手指在握住边缘的冰面时,我的心里是充满希望的,可是下一秒我又是绝望的,因为那冰并不牢靠,被我一抓之下,直接碎裂了。
第五十一章 误打误撞
当这块冰在我的手指缝中碎裂时,我的整个身体再次坠入了漆黑的魔云水雾之中。
“呼…”可没想到,当我这一次在往下坠入时,竟不是落入漆黑的河水中,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疾驰的呼啸风声,身体的后背也传来了一股强劲的风劲。
怎么回事?我不是掉河里去了吗?怎么现在会掉进河里去了?难道魔云水雾里的河面里还存在什么空隙?我踩空掉进去了?
“砰!”当我还在思考自己处境之时,我整个人就在一声沉闷中跌落到了地面。
可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痛楚,尤其是四肢的体能,并没有感到疼痛,于是我赶紧站起身来,试着甩动了一下我的胳膊和伸动了一下腿脚。
“走快点,要是错过了时间,小心你我人头不保。”就在我检查自己身体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急促而又窃窃私语的催促声。
在听到有人声音的时候,我内心的情绪波动是复杂多变的。兴奋是因为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而害怕也是因为来自他们所说的话。
他们这要去做什么事?为什么时间慢了会人头不保?在想到这两个问题后,我立即收拾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肩包和黑刀,然后立即朝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一边追赶的同时,我也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我的头顶。
可让我彻底郁闷万分的是,不论是我的头顶还是四周,看上去和刚刚的地形完全无异,仍是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溶岩洞。
但我肯定已经离开那地方了,因为我脚下所踩着的地方全然大变样,虚无缥缈的魔云水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脚踏实地的地面。
这对我而言虽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我的脑海里却是一脸的迷茫,满脑都是问号。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时空穿越了吗?面对这无解的一幕,我开始往不切实际的方面遐想了。
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时间一去不复还,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在这当中肯定发生了超出我知识面的事情。
清楚事情的原委固然重要,但眼前赶快追上去才是当务之急。
“哒…哒…”当我极速而行,脚踩入地面时,竟发出了没入水中的沉闷声。
水直接没过了我的鞋面,这一特殊情况使我以为自己又遇到了魔云水雾,把我给惊得停住了脚步。
熔岩洞水就算有积水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厚的深度,于是我赶紧打开了奇迹般没有摔坏的手电。
红色的,淹没我鞋脚的水,竟然是深暗红色的水,我头脑的第一反应当然认为是血迹。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并不是,它除了颜色相似外,并没有其他血液的痕迹,既没有血腥味,也没有黏糊的感觉,所以并不是人体的血液。
可当我的脑海中在联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后,我又瞬间推翻了我的理论,腿也立刻像回旋的飞镖,不但极快的收了回来,而且还立马退守到了没有积水的空地上。
冰丝蛊虫!!这没有血腥味的诡异血液,很有可能就是那鬼虫子造成的。
它们嗜血,但也挑血,厌血,确切的说就是挑食主义,那些质量不好的血液它们是不会吸食的,这种情况多半就是尸体的死亡时间过长导致血液的不新鲜。
这样的尸肉,冰丝蛊虫虽然也会吞食,但它们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对尸块进行特殊储藏处理。
通俗一点讲,就是它们会把这些味道不好的血肉进行加工储藏起来,要么把味道弄好,要么是等到实在饿到受不了的时候再做食用。
这种听似只有高等哺乳动物才会有的思维,确实是它们这些蛆虫所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
既然这里会是他们的储藏点,那附近很有可能就有冰丝蛊虫的存在,那么结合我刚刚所听到的话,那些人很有可能正在前往冰丝蛊虫的地方。
治标不治本,事情就永远是周而复始的一个死循环圈,必须要找打源头,才能彻底根除这个祸患,既然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线索,我势要将你们一锅端起。
于是我一边提起警觉的十二分精神,一边朝着刚刚的声音飞奔而去。
“哒…哒…”随着我越追越近,我脚下的水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可我在这时候反而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并开始紧靠着溶岩的岩壁而走,因为我的耳边也逐渐开始传入了刚刚那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们的步伐很乱很急,好像是在急着赶什么路,为了不跟丢这个重要的线索,我在一边紧闭着呼吸的同时,一边再次奋身而起,朝着他们那里追了过去。
“快停下!!”可我虽然放慢了步伐,但却忽略了脚与水的溅射声,一个眼里的轻喝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声音很尖锐,很严厉,心虚的我一下就被喝止的不敢动弹,紧紧的靠在溶岩墙旁一动不动。
“怎么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的我,听到了另一人的询问声。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他话中的语气很坚定,一听就给人一种做事是很沉稳,很深思熟虑的人,而我在听到他话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他身旁的另一个人,却是猪一样的队友,跟他的从容淡定形成了黑与白一样的对比,只听他唯唯怯怯的说道:“不…不会吧,是你听错了吧?这种鬼地方…哪里会有人进来。”
我真希望,这个人会听信他猪队友的话,继续往前赶路,而我的内心也在一边深深的祈祷着“快回去,快回去啊,你们不是在赶时间吗,那快去啊,还在这里磨蹭,小心人头不保啊。”
可是我心中的极力呐喊苍白无力,那人很有自己的主见,并没有因为另一人的话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就是因为知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所以才不可能会有脚步声,肯定有人在跟踪我们,你在这守着,保护好祭品,我过去看看。”
“咔嚓…”在听他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绝望了,可是一阵传入我耳朵的声音更谁让我绝望到了谷底,我竟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 撞见活人
是有重武器在身啊,难怪有这么大的信心,敢孤身一人这么过来,而我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这里的地形和昏暗的环境,他看不清肯定不敢胡乱开枪。
只要他敢过来,我的黑刀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砍下去。
我想当然是这样想的,可我真的敢这么做吗,我虽然跟着爷爷手刃了不少人,但那都是死去的逝者,又岂能跟活生生的人相比。
在摇摆不定的思想斗争中,我还是握紧了自己的手臂,退我绝对是不会退的,我一旦选择逃跑,那反倒是把自己推入了绝境,给他开枪当靶子的机会。
只要他敢真的过来,我的黑刀绝对会一刀砍下去,让它沾染活人的血液。
“别藏了,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从声音来听,他就在我的咫尺之间。
但他所说的话也反而暴露了他自己的忧郁,如果他真的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他又何必对我下达警告呢,直接扣动扳机岂不是更省事。
我当然没有去回答他的话,而是更为用力的握紧住了黑刀,两眼更是放光般的凝视着墙旁的死角,这时候心里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只要敢过来,我绝对手起刀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呼吸也在这时候紧闭;他的脚步声也循循而逝,我想此刻的他,肯定就只跟我一墙之隔,但我们谁都不敢先出手,因为我们彼此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这时候的我们拼的就是耐心,拼的就是定心,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可能会输,而输的那个,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受紧张的氛围影响,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但没想到竟然被他的猪队友给再次破功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打破了我们的氛围:“哎哟…我的脚好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快来救我。”
虽然心里非常感激这猪队友的助攻,但我的心还是被紧紧的牵了起来,因为他的判断力,使我琢磨不透,我觉得他并不会受猪队友的影响。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在听到他这个话的时候,我的心是恨不得飞跃而起,激情澎湃欢呼的。
但即便如此,他给我的感觉仍不是他的判断失误,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友谊超乎了我的想象。
“哒…哒…”听着他远离而去的脚步声,我紧绷的心也总算如释重负了,毕竟是枪啊,我这冷兵器再怎么锋利也是无法对抗的。
所以即便如此,我仍是没有丝毫的松懈,整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观望着情况,先看看那猪队友什么情况再说。
“我的脚好像被那烂虫子咬了。”我听到猪队友的语腔里都充满了哭声,我心里也是多变的,这下他们肯定没有心思再来顾瑕我了。
但这也给我提了个醒,说明这里确实凶险万分,我必须得小心谨慎。
“快躺下,别乱动,给我看看伤口。”看样子他们也是非常熟悉这冰虫的厉害,那个人的语气很凝重,很严谨,如临大敌般的严峻,就连在一旁的我也听得悬起了心。
“兄弟,虫已经钻进你的小腿,我必须把你的肉切开,挖它出来,你要忍住。”
“救我,一定要救我…”相比那人的平静,这个猪队友要显得慌乱了许多,他应该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被冰丝蛊虫吞噬吧。
“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但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嗯,嗯…”猪队友答应的有点唯唯诺诺,他肯定清楚这个所谓的很疼,是那种绝对的疼。
但这一次我并没有觉得他窝囊,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不但要切开皮肉,更要在里面找出个东西来,这种疼痛确实令人生不如死。
“捂…捂…”在我感同身受般的感慨之时,我的耳边已经响起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咯…咯…”冰虫肯定很难找,在过了一会儿后,呻吟声不但没有减弱,甚至还传出了牙齿的摩擦声。
这种声音,就像是人的指甲在铁皮上摩擦一样,听的我浑身奇痒难受,尤其是头皮,感觉头发都要根根立起来了。
“啊……”可是煎熬还没有结束,而且还变得愈加猛烈,在一声划破夜空般的嘶吼中,他的痛苦升华到了顶点,听上去像是心和肺都被人掏走了一样绝望。
这叫声,不是冰虫被找到了,就是他遭遇了更为可怕的痛苦。
也许立场不同,我们是敌人,但出于人道的主义,我还是祈祷他能平安无事的。
“好了兄弟,烂虫子已经找到了,我现在帮你把伤口困扎一下。”这一刻,听到这个声音,我也跟着一起松了一口气。
“唰……”接着就是一声撕破衣袖的声音和一翻进行包扎处理的窸窸窣窣声。
整个过程我始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说是我不敢动,因为他既然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事,那么他很有可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这里。
我不敢去看、去张望,有时候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特别是那种神经敏感的高手,极有可能会被他感受到来自他背后的目光。
在折腾了一番后,他再次开口说话了:“你的腿起码要一个月下不了地,让我来背你吧。”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和很欣赏这种视死如归的友情,而且我也发现,在每一个本兮兮的人身边,总有一个超级的全能天才。
我也搞不懂这究竟算是一种天注定的巧合呢,还是笨的人是坠落在人间的折翼天使呢,所以他需要一个超强的守护神在身边。
那个猪队友肯定是很虚弱的,我也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回答,仿佛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这位知己。
“好了,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们快走吧。”在背入一个人后,行动力肯定就受到了大大的限制,可是这个人不但连一点埋怨都没有,还反过来倒安慰着他。
第五十三章 杰拉恩的尸体
听着他们脚步离去的声音,我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那猪队友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我刮目相看的话:“你那里怎么样?真的有人跟踪我们吗?”
才松口气的我,在听到他的话后,神经再次紧蹦而起,没想到这二愣子还有点脑子啊。
空气再次陷入了平静,他们也没有说话,而我也不敢呼吸,都彼此静静的僵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总之我是比刚刚还要紧张,但我想想他们应该站在那里观望着我这里,至少拿枪的那个肯定是。
……
“走吧,就像你说的,这种鬼地方,除了我们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有谁愿意来呢。”他的这话,也让我感同身受的泛起了一丝苦意。
是啊,如果不是形势所逼万般无奈,又有谁愿意来这种地方呢,而我从他的话中,不但感受到了他的心酸,还听出了他内心苦楚的抉择,以他刚刚的判断力,他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但他故意这么说,都是因为他的这个兄弟,他害怕自己再丢下他还会发生什么令他更后悔的事。
“哒…哒……”脚步声再次循循响起并渐渐消声远去,而我直到在完全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后,才敢如释重负的倚在墙边松一口气。
“啪…”可是就在我倚墙而栖时,我的身体又在忽然间碰到了一个坚硬而又冰冷的东西。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岩壁的寒冷,所以我赶紧将身子挪了开来。
“砰!”可就在我扑身而落时,这个冰冷的东西竟然也紧贴着我的身子倒下了下来。
而且我还是在始料未及的准备,所以我的身子也一下子踉跄的被扑倒在了地上。
在我还没看清东西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没这么倒霉吧,刚好碰一个墙,墙就倒下来了,可是在我眼睛睁开眼睛之时,我差点恐惧的尖叫而出。
人,居然是人!光线虽然昏暗但在细看之下我还是立马发现了,压倒我的竟是一个面如死灰的人。
“你是谁?!”在一声惊吼的同时,我也奋力的将他从我身上推了下去,不过在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我也马上知道他是绝不会开口说话的。
他的全身冰冷僵硬,是个已经死得很彻彻底底的死人。
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霉人,好像全世界所有诡异的恐怖事都会跟着我如影随形。
再这么下去,我非被吓出心脏病不可,但这也说明我还是太年轻,经验太不足。
“呼……”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尽快的平复住身心紧张的我,同时在恢复冷静下来的我,脑海也浮现出了几分不安,这个人的面容我好像在哪见到过。
我双手颤抖唯唯诺诺的举着手电朝着那里照了过去。
“杰拉恩?!!”我竟看到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居然就是几天前失踪在天葬台的杰拉恩。
他死了,他确实死了,他当晚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得很彻底,所以我的惊讶并不是他的死亡,而是震惊他的尸首为什么会在这。
根据当时的情况,绝对是狼群带走了杰拉恩的尸体,狼群居然没有分食他?而是把他藏匿在了这种地方?
在一边疑惑的揣测时,我也立即把手电照向了刚刚我所倚靠的墙壁。
我以为真让我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他们用来储藏尸体的秘密地点,可是在我细看搜寻后,我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其他怪异东西,就只是一堵天然形成的岩石墙壁。
对方知道我会来这里?就特意把他放在这里吓唬我?我的这两个理论猜测,马上就得到了否定,如果他知道我是谁的话,他觉得我会怕一个死人吗?这种程度的东西,最多只能在一瞬间造成一点惊吓,想用这个吓退我,那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但有一点也很清楚,世间绝没有如此诸多的恰逢巧合,这个尸体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这里,一定有着某种原因和关联。
于是我带着这股莫名的自信,再次缓缓靠向了杰拉恩的尸体。
他跟几天前躺在天葬台时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区别,仍是面如死灰般的毫无生气和死不瞑目的神情,如果他的灵魂回荡在这里,或许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
我一边毫不避讳的与他那双瘆人的瞳孔对视着,一边为他念诵着往生咒,同时我也撕下了衣袖上的一块,盖在了他的脸上,祝愿他的灵魂能早点得到解脱,去往无忧无虑的天堂,开始美好的新生活。
他的身上也是毫无遮体的,我现在也不可能为他举行天葬仪式,所以就决定先用布条盖住他吧,可就在我弯下身子时,我的眼睛却在褶皱的肚皮上,看到了一串奇怪的阿拉伯数字。
“9…349…426…”字体也随着皮肤的褶皱而变得模糊不清,我忍着尸体的恶臭,低下身子,并眯着眼睛用好几个方位角度才勉强看清这上面的字体,可即便是看清之后,我却还是同样的一筹莫展。
“这是什么东西?他的纹身吗?以前一直都有吗?前几天我怎么没发现?是我没仔细看?还是这是事后才纹上去的?”我的脑海一下子又被多种可能和猜测弄混了思路。
藏族人民爱好纹身的人也确实不少,可是我所见过的也都是些纹着各类动物的为主,像这种数字的我倒是头一次见到,所以我总觉得它可能不是纹身。
“9349426”我把这串号码记了下来,等出去后,好好问问荒野澈或者他的家里人,没准是个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
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掏空了,体内的血液现在也早已流干了,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这具遗体上一些不规则的口子与齿痕,这应该是狼群所撕咬拖拽的痕迹。
但最让我搞不懂的也恰恰就是这一点,天葬台那一战,狼群也付出了惨烈的伤亡,那为什么对它们自己的战利品如此随意摆放呢?
第五十四章 遭遇袭击
我虽然很想再为他好好祷告一番再为他送行,可是时间的紧迫让我无法再多做逗留,我必须抓紧时间追上去,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看样子还很冰丝蛊虫有关,所以决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一定会回来带你出去的。”在弯腰行了个哈达之礼后,我就快步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在经过他们刚刚的位置后,我也不经意间的瞄了一眼,看来那人的伤势真的不轻,这一片黑漆漆的地面都被鲜红的血液给染红了。
这一次我也算是近距离的看到了冰丝蛊虫的威力,这也就证明了爷爷书籍中所记载的事情并没有夸大其词。
这两个人搞不好就是整件事的突破口与关键性人物,我必须抓到他们,决不能让他们给跑了,不过他们似乎跑不掉了,因为地面上一路留下了腿伤的血迹。
此刻,我也忘呼了恐惧,不再害怕他手中的枪,我觉得那人背着个拖油瓶,就算他再厉害,那也得是个打折的老虎了。
里面的光线要比外面昏暗多了,到了后面,除了我手电的光线外就没有任何光源了,而且不单单是光线的问题,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这种冷,还不是一般般的冷,好像空气飘荡着一只只纤细锋利的手臂一样,撕扯你的皮肤,想要钻进你的血肉之中。
熔岩洞穴的温度差确实很大,所以也算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在我预料之外的是,血的印记逐渐变少了,而且有几处地方还明显遭到了腿脚划来划去的恶意破坏。
看来他们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说明那个拿枪的家伙,果然还是知道我的存在,或许在前面,他搞不好已经布下了机关。
这下真的鸡肋了,追之无味,去之可惜,而且说不定还会遇到致命的危险。“啪!”可我也不能就这么被唱空城计,于是在原地思虑了片刻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果断的关掉了手中手电,这可能是他能判定出我位置的最直接东西,所以就算付出自损一万的代价我也要这么做。
黑暗真是万物生灵的天敌,在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我的内心瞬间就遭到了恐惧的侵袭,尤其是加上这里刺骨的寒冷,更是让我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站满了一个个对我刀剑相向的敌人。
虽说身边确实没人,但这样的环境已经吓得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好像深怕一乱动,那些利刺就会戳入我的肌肤一样,再加上潜藏的危险,如果这样让我抹黑前行的话,无异于是让我送命。
但我当然不会是毫无准备的,我的包里可是有一副价值不菲的夜视眼镜,我们都是吃夜里饭的,这种应急装备当然是不能少的。
“唰…”当我的手臂顺势抬向肩包时,我的胳膊竟被划破了皮,虽然看不到是什么情况,但我清楚的感觉到,有种血液从肌肤里流淌而出的感觉。
我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冉升到了极致,我的手脚以及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在拿出眼睛后,我立即将它带在了眼睛上。
漆黑的四周,在我眼里瞬间就变得清晰可见,可是我原地转了一圈后,也没发现四周有什么怪东西。
那我的手刚刚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见四周没东西后,我以为刚刚是自己在吓自己,就一边放松心态的抬起手臂,一边确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冰丝蛊虫
这一看之下,让我长大嘴巴的惊声而吼,可是我的喉咙却像失声了一样,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难怪我的手臂,会感觉如此冰凉和刺痛,原来是最可怕的东西找上了我,但怕归怕,我可没有妥协认输,而且我也必须迎刃而上,要是一但深入血肉之中,我可就彻底完蛋了,而我的另一只手则立刻毫不犹豫的伸了出来,将它从我手中果断的拽了下来。
真好奇这鬼东西的体内构造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明明是吃肉的,可是却比冰块还冰,在捏住它的时候,我这个手臂都像伸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箱一样,冻得我关节僵硬,反应迟钝。
“滋…”这鬼虫子好像跟人一样享受喜欢吃新鲜的东西啊,居然吸附在我的手臂上不肯松开了,但在我的全力捏动之下,总算给拽下来了。
但我付出的代价也挺惨,我手臂上的那一块皮肤,瞬间就少了一大片,或许我唯一能感到庆幸的是,这鬼虫子的冰冻力,阻止了血液的流淌,否则在这种地方,我就算侥幸不死,也要休克昏迷了。
我见手臂既然没流血,第一时间就把气全都发泄到了这鬼虫子的身上,我奋力的一脚把它摔落到地面上。
而它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遇到硬茬了,在地上拼命的供着,想要逃走,但我可不会给它机会,我直接手起刀落的挥斩而下,不过我没用刀刃劈砍,而是用刀面,像拍黄瓜似的,直接将它重重的拍打在地面上。
“滋…噗…”任它再怎么顽强,再怎么坚硬,也挡不住我刀背的这么一拍,它在发出生命中最后一道声音后,就成了一坨白色皮囊。
也不知道究竟是这混蛋吸了我很多血呢,还是它吸的血不止我一个,当我在拿起黑刀时,真不敢相信这小小的身躯,竟然会留出这么多的血来,脚的四周都被染红了。
我在血泊中翻出了那鬼虫子的尸体,又用刀尖狠狠的捅和切划了几下,直到碎成了几块肉皮后,我才解气的想到了自己的手臂。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看,我的内心先一下子意识到了另一个可怕点。我要先处理掉地上的血,否则一但等气味散发出去,那些饮血如水的鬼虫子势必会纷涌而至,那到时候就算我把黑刀砍烂,估计都砍不过来。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掩入土里,那样就算它们敢吃,也是混着泥土吃进去了,不胀死它们那算是真见了鬼了。
第五十五章 别有洞天
但我在做这之前,必须得确保自身的安全,必须让那些蛇虫鼠蚁不敢来靠近我,于是我先点燃了一根平常在停灵时所用来熏走蛇虫鼠蚁的檀香,并且又给自己的手臂做了一下简单的包扎处理。
鬼虫子的冰性开始渐渐的消散了,阵阵痛苦也紧接着的伴随而来,而且我所最担心的事,也果然真的发生了,我被咬的那一块地方血肉开始变黑了。
我把它拿来跟我的手心比较了一下,发现从颜色的深浅上来说,我刚刚被咬的地方,要远比我的手心更黑,更痛,说明此刻我所中的毒,看来才是真正的蛊虫之毒,也不知道老天爷还留给我多少时间,或许不多了,也或许下一刻随时会倒在地上,成为这里的盘中餐。
看到自己命都危在旦夕了,我哪还有心思去挖坑埋血,我直接把酒精倒在地上,然后一把火给点燃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火虽然烧起来了,但不亲眼看到它烧光我哪能放心的走,可没想到,在燃烧了一会儿后,我竟从炽热的血海中听到了如爆竹破裂的声响。
“锵…”深重虫毒的我,已经容不得再有半点意外发生,于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手中的黑刀也已然横握于身前。
“啪…啪…啪…”没想到,这爆破声,瞬间就像连环炮一样,如雨水般的朝我这里轰炸而来。
“叮…叮…叮…”虽然有夜视眼镜,可面对如此密集的突然袭击,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本性用的一边缩下身子,一边用衣服和刀身护着头部。
幸好这一密集的雨林攻击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就只是一点轻微的温热而已,大部分都打在了我的刀上和衣服上。
而且时间也没有持续很久,短暂过后,就重归于平静之下,炽热的光芒也很快的暗淡了下去,急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我,就立刻站起身来望了过去。
就仅仅看了一眼,我又呆住了,我竟看到眼前是由一粒粒细小东西所形成的一片白茫茫
之景。
而这些白色的东西,自然就是冰丝蛊虫,只是这些冰丝蛊虫还很小,很细,尤其是现在被火烧了之后,更是小的如水滴般细小。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得出了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些是冰丝蛊虫的虫卵?刚刚被我拍死的是虫后?虫卵是跟着血液一起从它体内出来的?
得出这一结论后,我害怕的望着自己的手臂,心中深深的祈愿是我猜错了,否则天知道我刚刚在被那鬼虫子咬的时候有没有虫卵进入我的身体内。
我不敢想,因为在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想象出了刚刚那家伙被切肉取虫的画面。
我拼命的挥了挥手臂,检查着自己是否正常,同时我也忍着强烈的刺激痛楚,把剩下的小半瓶酒精,全都用来冲刷伤口。
“呃…啊…”近九十度的酒精,在流淌而进我的伤口时,我实在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疼痛易忍,蛊虫难挡啊,如果酒精能百分百杀死这鬼虫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它灌入胃口,可是现在我也只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命运了,希望这一次胜利女神和幸运女神都能眷顾于我身。
这下我真的真的没有时间再停留半分半秒了,这时候我的脑袋里也不想揪出什么凶手了,快让我出去,找到解药下山吧。
我手臂的伤口也已经不敢包扎了,因为我要时刻盯着,随时注意它会不会发生什么恶性变化,幸好我有夜视眼镜和这里也只有一条路,并且在追击的途中我也沿路还能看到血迹,虽然很少只有时不时的出现一两滴,但这至少说明我没有追错路,那两个人就是往这里来的。
“呼…呼…”见路是对的后,于是我的脚步也渐渐开始加快了,可就在我提速后不久,我的耳边竟传来了一阵回风之音。
有回风,就是说明这附近肯定有跟外面连同的出口。我整个人,整个心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铆足了劲的往前飞奔而去。
可是这鬼地方,又岂会如此顺风顺水的顺我心意,当我在迎风急奔时,一股腐烂的尸臭味就传入了我的鼻尖。
“呕……”按理说闻惯了各种尸臭的我,不应该会如此轻易的呕吐,可是这股恶臭,我真的没有忍住,这味道不止是尸臭,更是有种跟屎尿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别说是我的鼻子遭罪,就连我的胃都开始翻江倒海的抗议了。
“呸…”我忍不住的吐了几口口水,希望它这些味道能随着我的唾液而缓轻几分,同时我也一次性的拿出了三个口罩,遮在了嘴鼻上,这才稍微缓和了不少。
慢慢的,我也注意到了四周渐渐开始变亮了,于是我立马就摘掉了夜视眼镜,开始打量起四周了。
因为胜利在望的同时,也说明我这才是真正开始接触到危险之地,那两个人不可能会遁地而走,可是我这一路也没有看到他们,说明他们有可能就在这个终点的附近埋伏着我。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肯定会这里设下埋伏,人在胜利面前,头脑是最轻松大意的,于是我松懈了不到一刻钟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呼…呼…”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在拐过一个路口时,我所看到的竟是一副别有洞天之景。
如果说,我现在所呆着的地方是一个山体,那也肯定是一个被镂空的山体,这里空旷、庞大而又高瞻远瞩。
它大的像个足球场,绿盈而又宽敞;高得像座塔,缭绕盘旋而又挺拔;可是它却又密集的像个坟地,一块块石头罗列而又整齐有序。
但或许这一切都是假象,光凭空气中所弥漫飘散着的这股气息,足以证明这地方恐怕是一个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地方。
光线虽然明亮,但有些高远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望不到情况,于是我就拿出了手电,朝更远的地方照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发现目标
“滋…滋…啪!”可是人倒霉起来,真的喝口水都会塞牙,没想到我这个防水又防摔的手电,居然在这一刻,发出一阵抖动的光亮后就彻底没电了。
千算万算,真的是这一点没算到,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电池虽没有诺基亚那么持久,但用五六个小时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我这一趟下来,前前后后连二个小时都没有,怎么会一下就没电了。
于是感觉有点不对的我,就立马把手电反了过来,拧开装电池的灯尾检查着,可是在看到后,我差点没被郁闷死。
明明是一块精密原装的锂电池,现在竟然变成了两节烂大街的蓝色双鹿电池,这是怎么回事?我这个是充电式手电,根本用不了这种电池,一但用这种电池,充电器是会有电压不符合标准的提示,而我离上一次充电,就是前几次在准备举行天葬仪式那会儿。
那也就是说,掉包就只可能是在那天之后。可是这几天,情绪低迷的我,除了被义愤填膺的老百姓辱骂外,根本就没见什么人,就算有的话,那就是在我出发前所见到的帕朗图和医师。
可会是他们吗?他们会做这种费力的蠢事?如果要害我,他们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那会儿在我家的时候,任由村民对我打砸就已经够我受的了。
我在脑海中自己马上推翻了这个言论,并猜想估计是那会儿我被击晕受绑后,背包被人动的手脚,可我有点想不通,一个手电筒根本阻止不了我照明,哪怕我手头没有酒精了,但随随便便找一点东西仍旧能做成火把。
所以我有点不明白他的这一无用功之举的目的是什么,难道那个家伙天真的以为,在失去手电后的我,还会傻乎乎的选择摸黑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以他这样的智商,早晚会蠢死在自己的手里,而我为了尽快的争取时间,我就以牺牲外套为代价制成了一个简易火把。
“嗞啦…嗞啦…”这个不太正规的火把,在被点燃后里面那些夹杂着的杂物就被烧得发出了阵阵滋啪声,估计是从魔云水雾中沾染了一些脏东西。
不过幸好这并没有影响它的照明性,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了几下后,还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看这里的地形,应该就是尽头了,可我要找的是出口,不是到达这的目的地,所以我还是立马把目光望向了那个从外面穿透光亮进来的石缝口。
那是在差不多在半山腰的地方,虽然害怕那两个不知道潜伏在哪的敌人,可现在我除了这条线索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于是在思虑一下后,我还是决定去那里看看再说,当我在顺着这些山石而走时,我忽然发现脚下这些石头罗列摆放的好工整。
这绝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因为不光是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就连纹路也都处理的非常完美,既没有多余的菱角,也没有用水泥加固浇灌,使得这些石头看上去像是完整的一块大石头。
这种级别的手艺简直堪比紫禁城的档次,不是百年级的老师傅,根本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下我就更加不明白了,难道我现在不是在我们村子里了?因为我真的想不出在我们村子里谁有这么好的工匠手艺。
结合我这一路所遇到的情况,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养殖冰丝蛊虫的秘密基地,而且最为关键的另一点就是我刚刚所遇到的那两个。
为什么现在不见他们两个人?关于这一点我很能肯定自己的推测,他们绝对在这里,因为这地面上还有丝丝血迹。
而且血迹还有被擦拭的痕迹,说明他们肯定回来了,而且还做了十足的准备。
那个猪队友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肯定是拿枪的那家伙,所以我立刻警惕的将黑刀横握在了身前。
同时我也把目光朝着四周巡望了过去,可是这里却如死水般寂静,没有一丝任何动静。
“咣…”就在聚精会神凝望之时,一道闪烁的亮光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虽然只是眼角注意到,可我也立马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立刻喜出望外的朝着那里望了过去,但我在看过去时,我所注意到的第一个重点是他所散发出的亮光颜色。
“蓝光,蓝光,一定要蓝光。”回头的短短一瞬间,我在脑海中已经拼命的祈祷了好几遍,因为蓝色的光芒才是我所希望的,我所在寻找的。
“yes!!”当事实正如我所期望的一样,我兴奋的用手臂做出了一个胜利又高兴的手势,并且快步的朝那里跑了过去。
这不是闭月花,因为闭月花的光芒是荧光绿,而这个蓝色的花,正是我苦苦期望寻找的冰丝蛊虫解药——狼毒花。
它跟闭月花一样,都是生长在高原地的产物,但狼毒花要比闭月花稀有,而且还是极其珍贵的稀有,市面上的价格远在几万之上。
我看了一眼自己愈发红肿的手臂与手心,然后就快步的朝半山腰跑了过去。
途中我除了提防一下陷阱和那两个人外,我并没有多留意什么蛇虫鼠蚁这种东西,因为狼毒花是炽热阳性之物,冰虫子也绝对不敢靠近那里,就更别说其他动物了。
“妈的,果然就在这里等着我。”在等我行至半山腰处感觉到炽热的温度时,这两个混蛋也果然就在附近等着我。
虽然他们藏得很隐蔽,但早就有所提防准备的我,还是马上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各自蹲伏在一颗石碑旁边,如果不是我看的仔细,还真发现不了那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胳膊。
我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吹灭火把,所以我的位置肯定是暴露了,但如果再拿着火把的话,恐怕我就是一个活靶子了。
于是我赶紧把火把横插在了地面上,自己翻滚到了另一侧,同时还挑衅的他们喊道:“出来吧,别藏了,你不是有枪吗?还需要这么藏头露尾的埋伏吗?”
第五十七章 他们死了
在说完之后,我也立即翻动了一下我的身子,毕竟他手里有枪,要是让他听音识位,知道我在哪,那就玩大了。
我是紧张的,更是害怕的,毕竟手枪这东西,一不留神就能让我一命呜呼,所以我闭着呼吸,瞪着眼睛的望着那两个人的身影。
……
……可是在等待了许久过后,空气中仍是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而我的两只眼睛也是紧紧望着那两个人的地方,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难道他们两个也因无法判断出我的具体位置,所以也不敢轻易盲动?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还真的怕了,说明这两个真的是高手啊,可单是那个拿枪的或许有这个气魄,那个瘸腿的也有如此气魄吗?
再加上他有腿伤在身,他真有这般屹立不动摇?当我一边在脑海中疑惑时,我也一边朝着身边看了看,想看看还能不能用别的办法,把他们逼出来。
可是别的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让我发现,却让我在不远处的草丛堆里看到了一个令我大惊失色的东西。
那是一个漆黑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火把的光芒在照射到它时,出现了一丝反光,或许我真的很难发现它,我再次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两个人的地方。
目光虽然是同样的目光,可是眼里却多了几分深思与不安,在确定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动作后,我一个箭步翻滚,在落地的同时,顺手捡起了我所看到的那个东西。
这东西很厚重,握在手里很冰冷,但我在将它握入手中时,我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激动,因为他是一把手枪,一把货真价实,荷枪实弹的手枪。
“咔咔…”我国禁枪的严密,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罪名也是非常的大,一但查处,说你是恐怖份子那也都算轻的了,不过在一些偏远地区,还是有一些猎枪在,所以我也接触过几次枪支。
听着枪膛上膛的声音,说明这是一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真枪。
可这个根本不是农村里的长筒猎枪,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中国式自制的77式手枪,多数配备于我国基层民警与部队指挥军官使用。
我不是军事迷,对于枪支的知识都是粗描淡写的认识,也不知道我所猜测的对不对。
但从枪托上所印着的五角星来看,这至少是一把国产自制手枪。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掉落的枪械?难道这里曾有过什么战役?
我一边继续猜测着,一边翻动了一下手中的枪支查看着,发现在它的另一侧竟然还沾着不少新鲜的血迹。
我的手掌一下子被染红了,身子也惊慌的往后退了几步。
“咔…咔…”可在我倒退的时候,我的脚下又踩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声脆响。
我顺势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根手臂的森森白骨,这个是非诡异之地,有点残骨遗骸并不稀奇,可使我大惊失色的是手骨旁的一大滩血迹和沾黏在上面的一些皮肉。
这种似曾相识的伤口迹象,让我一下就明白了它很有可能是被冰丝蛊虫所咬噬而亡。
我的神经再一次高度警觉了起来,如果光是白骨还断别不出什么,可地上的血迹和黏在上面的残肉却能真实的说明,这个手臂才刚被咬噬不久,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没想到在这炽热的狼毒花附近,仍会有冰丝蛊虫的存在,而我为了追寻线索抵挡它们,于是我也立马谨慎顺着血迹的方向追望而去。
不会吧,这……血液被拖动的痕迹竟然就是朝向那两个人躲藏的地方。
这一刻,我不但忘呼了害怕,还转而变成了担忧。
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这根手骨以及把手枪是不是就是他们的?
“哒…哒…”这一刻,我不但忘呼了害怕,还转而变成了担忧。
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这根手骨以及把手枪是不是就是他们的?
眼前我所看到的正是我所预料的,可也是让我心痛的。
他们死了,悲惨的死了。艳红腥臭的血液流淌了一地,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肚子被开膛剖腹,除了森森狰狞的肋骨外,五脏六腑早已被掏空不知所终。
五官上的模样更是惨不忍睹,一副国字嘴脸,虽没了五官嘴鼻,但那双没有眼眸的瞳孔,看上去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让人感觉他在死的时候,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最惨烈的事情。
跟他遥相呼应的就是他们两个的嘴巴,或许现在根本不算是嘴巴了,他的整个下颚已经完全被剥离了,如果舌头还在的话,一定是个活脱脱的吊死鬼模样。
虽然我现在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能证明他俩就是我所遇到的那两个人,但我手中的手枪和他们挂在身上的残破服饰,都在无限接近的告诉我,他们两个就是不久前跟我素未谋面的那俩人。
“锵!”看着他们的惨状,我收起了手枪,将黑刀握入了手中,心中也发出了一阵感慨。如果我早点过来的话,或许我的黑刀能救他们一命。
可人生没有如果,况且那时候我们还是敌对的,再加上他手上还有枪,我也没有伟大到会不顾自己安危的去救她们。
所以我也很自私的把他们的死作为了我的参考资料,首先我要确定这些冰虫子有没有离开这里,于是我顺着残留在地上的血迹望了上去。
这时我看到,血痕的痕迹,竟然是从狼毒花那里延伸而来,狼毒花附近的全是鲜红的血迹。
难道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那些人是在死后才被拖到这里的?是谁拖过来的?总不可能是他们在被冰虫子咬到后再挣扎爬行到这里的吧?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他们是在摘寻狼毒花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所以他们是在被杀死后,才遭到了冰丝蛊虫的吞噬,惨死于此。
第五十八章 毒性未知
这一猜测很符合逻辑,因为那个猪队友身中剧毒,他们来摘狼毒花为他解毒确实很有可能。
可是他们被谁阻止了?谁有这个胆子,又有谁有能力能从他的枪口下伤到他们呢?
会是那个在半路拦截我并抢走我黑匣子的那个神秘老人吗?可如果是他,那他也算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啊,那他干嘛还要留狼毒花在这?直接摧毁它,让我自生自灭的毒发身亡不是更省事?
我在害怕,我在犹豫,因为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事实,甚至我怀疑这颗狼毒花是不是已经被那人下了毒,只要我一采摘服用,就会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眼前的这一离奇之相,让我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不论出于哪种结果,都有相对的可能性。
“滋…滋…”最终难以抉择的我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狼毒花走了过去,因为手臂的痛楚再次从我身上钻了出来,比之前的更加强烈,更加痛楚。
狼毒花散发着的淡淡蓝光就像是一颗重生的生命刚落入这个世界一样,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未来,可是它四周缭绕着的血腥之气,却令这一切蒙上了灰蒙蒙的气息。
这些血液是用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流淌而出,我会是第三个吗?如果可以,或许我真的不愿去触碰它,因为此刻这个解药在我眼里,它甚至是可怕的,是致命的。
但这时候的我,不光要为了自己,更要为我村里的人着想,所以我在凝视了它一会儿后,我还是一手挥出了黑刀,一手拿着手枪,警惕着这未知的环境。
“唰…”我不敢直接用手去触碰,而是黑刀一挑,将它挑入凌空之中,然后等它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弧线后,我也精准无误的将它装入到了肩包之中。
失去根茎的狼毒花,就像失去了生命的扭送带,淡蓝色的光芒和炽热的温度也在我包中逐渐衰落暗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虽然大胜而归,但我也没有急着解毒疗伤,而且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越早离开越安全,而对于这两个已成骸骨之人,我除了一番无奈痛惜外,也完全改变或救赎不了什么,就让你们长存于此吧。
“再见,愿你们来生没有纷争。”对着残躯骸骨,我意味深长的朝他们告了个别,然后就往发出亮光的地方徘跚而行。
“呼…呼…”在与外界相同的亮光口越来越近时,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忽然间就刮起了一阵喝呼啸般的风声,风出现的如此突然,如此毫无预兆,绝对不正常,而且夹杂在空气中的那种寒冷程度,使我坚信鬼虫子肯定就在附近。
“呃…”可这一次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防备,我的手臂就先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这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痛得直接让我蹲下了身子,痛得让我浑身冒出了阵阵冷汗,像是有一个根神经牵动着我的全身,只要动一发,我的整个神经系统都会跟着被挑动。
我知道肯定是冰丝蛊虫的毒性压制不住了,而我虽然想忍受,想煎熬,想等回村子后一起跟他们解毒,可是此时的毒性钻咬,已经痛入了我的神经,痛入了我的骨髓,让我根本无法再坚持半分。
半跪在地,痛不欲生的我,在苦苦挣扎过后,最终还是从包中折下了一片狼毒花的花边,它虽然已经断根,但仍是很温热,在被我拿入手中之时,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强烈的温度差。
可是对于这时候的我而言,这温度热量差确实最舒服、最舒畅的,不但使我的全身心畅快淋漓,就连体内的痛楚都被缓解镇压住了不少。
真不愧是冰丝蛊虫的天生克星啊,所以我也不再迟疑,就将花瓣缓缓送入了嘴中。
“滋…”火与冰的相遇发出了一阵温度间碰撞的声响,而我为了不被它烫伤咽喉,我也立即开始了嚼动。
“呼…呼…”随着我腮帮子的咬动,狼毒花的热量就传遍了我的神经各处,我体内的冰气也渐渐开始化成了水蒸气从我的毛孔中蒸发而出。
但狼毒花所流失带走的不光是冰丝蛊虫的寒气,就连我体内的水分也都跟着被一同稀释而光了。
口干舌燥脱水的感觉确实难受,但跟死相比,实在要惬意舒服多了,我先二话不说贪婪的躺在地上,头仰上空的喘了几口大气,同时也从包中取出了一个军用水壶,虽然被狼毒花有点烘热了,但好歹还算能入口。
“咕噜…咕噜…”敞开嘴巴猛灌了几口后,整个人果真舒服多了,可手脚还是绵绵无力,恨不得就这么躺在这里静静的睡上一觉。
可在这种随时会掉命如刑场般一样的鬼地方,别说是睡觉了,让我安心躺一会儿我都害怕,所以我在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后,就赶紧站起身来,想着早点离开是非之地。
可是当我在站起身子时,我的双腿就如软绵无力的棉花,根本无法支撑我的体重,要不是我及时的拽住身旁的树枝,我就险些翻滚倒地。
等我再次瘫坐倒地上时,我也真的慌了,我两眼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虽然虚弱,可是我还远没有达到无法行走的地步,比如我的双手就是有劲的,否则我刚刚也不可能拽得住这根树枝。
所以我知道问题肯定就出在我的双腿上,于是我在一边试着瞪弹着双腿,一边拼命的摇晃双腿。
可是事实的结果与真相,让我再次大吃一惊,我的双腿竟然不但麻痹了,而且还逐渐变得僵硬如铁,像灌铅了一样,无法再弹动半分。
不会吧,难道是冰丝蛊虫的毒还没化解?毒性开始从脚上发作了?我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幕给吓懵了,在联想到这一可能后,我就赶紧看了看我的手心与我的手臂。
手心的红点虽然没有完全退却,但已经开始慢慢变淡了,应该是毒消的好兆头,而破皮的手臂当然没好的那么快,但颜色也已经从黑变成了红。
第五十九章 黑手现身
难道狼毒花被动了手脚?它并没有解除我体内冰丝蛊虫的毒性?
这一猜测着实吓了我一跳,不过仔细一想又马上被我自己否定了,狼毒花是非常炽热的药花,以它的炽热度,任何毒药浇灌下去都无法存活,早就被烧干了。
可问题肯定已经出现了,我腿的麻痹度已经变得很严重了,小腿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如果不是我的小腿还有点肌肤的触觉没有变得僵硬,我真以为自己是不是中了水银灌尸。
可即便不是如此,双腿的发麻还是带给了我致命的威胁,这时候,不管是谁,来给我记偷袭,都够我受的。
所以越是这时候,我就越不能放弃,我必须先让自己到达一处安全的地方。
我的腿动不了,那就用我的胳膊,用我的手指,用我的黑刀来助我挪动身躯。
这时候的我,看上去就像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可怜而又可悲,用一把漆黑的刀刃在那孤独的支撑自己前行。
可是任凭我再怎么使出全力,我的手臂已然无法再拖动我的身体,使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风烛残年老人。
“有谁能阻止少年勇士赴死,他们根本听不到……”在我伏倒卧地大口的喘气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空荡的幽冥声。
声音嘶哑而又悠长,听上去离我这里有点距离,而且细听之下,仿佛又有几分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是那只幕后黑手终于藏不住准备现身了吗?
“你…是…谁?”我虚弱的抬起头来对着昏暗的四周质问着他,可是我的声音犹如蚊子嗡鸣,除了我自己外,估计没人能听得到。
“一如既往的执着
不肯回头的誓言
坚定自己的信念
王秦,你总算将自己一步步推送进了这座为你准备多时的坟墓。”
他果然认识我,可是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并不像是那个在半路拦截抢我黑匣子的人。
难道这是两路人马?但不管是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都认识我,尤其是这个人,他更是能直接喊出我的名字。
于是我微微喘了几口气,在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我再次开口对他挑衅问道:“既然我如你所料的要死了,那你还不现身出来收获你的战利品?”
“今天你除了葬身于此,你哪也去不了!!”声音听上去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悠远绵长了,看来他也正在朝我逼近,而在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所夹杂着的愤怒与怨恨,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般的仇人。
这一刻,我也没有怂,而是在用腰部力量,调整了一个让我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后,继续吃力的对他问道:“你好像很恨我,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他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陷入到了僵直之中。
“呼…”就在我猜测他会不会离去时,身边忽然刮过了一阵冰冷的寒风。
寒风固然让我浑身一颤,但我的注意力全被寒风过后的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
他背对着我站在那里,站在我身前的一颗小树旁,浑身上下被一件漆黑的长袍给包裹着,如果手里再拿一把镰刀的话,全然是一副死神造型。
他就是一路在算计我的人吗?如今却实实在在的站在了我的身前,只要我飞身扑过去,就能揭开他斗篷下的真面目了。
可是对方这一路走来,懂得如此工于心计,又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让我如此简单的得逞呢?
他肯定知道我现在动弹不得,所以才会大方的现身而立,所以我强压住内心的激愤,对着他淡淡的问了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他动了,他在听到我的话后,身子发出了微微的挪动,并且缓缓的朝我转了过来。
“砰…砰…”在看到他快要转过来时,我的心都在跟着狂跳。
他这一路藏得这么深,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是谁,如今却要跟我对目相望了,我能不紧张吗,因为我觉得他会在这时候让我看到真面目,这是已经做出了药将我灭口的打算。
所以在他彻底转过头来的瞬间,我还出于本能性的闭上了眼睛去逃避着。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还是看到了他,可是结果也有点出乎我预料,既有点庆幸也有点失落,因为在他斗篷的脸颊下,他还戴着一副京剧的脸谱面具。
对于这一结果,我反倒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推测,反将他一军的朝他不畏强权,不惧生死的问道:“你连用真面目见我的勇气都没有,是不是害怕被我知道你是谁?”
可是对于我激昂的反问,他并没有做什么回应,而是非常淡定的抬起了手臂,而我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他的手臂,企图想从手臂上看出一点端倪来,可是他的整条胳膊,全在漆黑的长袍笼罩之下,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与端倪。
“咔…”他轻轻的折断了一根树枝,握在了手中,这一动作完成的非常轻熟与优雅,给我一种女人的姿态,可是下一秒他所做的行为,却又是截然相反。
“啪!”他用掰折下来的树枝,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腿上,而我的腿部早已完全麻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可我也不能任由他鞭笞我。
所以我立马扬起手中的黑刀,快速的回敬于他。
“叮…”可没想到,他手臂的速度不但出奇的快,还异常的精准,当我的黑刀还没威胁到他时,他那根树枝就已经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我的手腕上,将黑刀击落于地。
好高超的武艺。
虽说有点长他人志气,可是不得不承认,他那看似随意的一击,却起码蕴含了数十年的功底,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那么我也能从这一点线索上推断出,他绝不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因为那种自信的程度,远不是那种意气风发的人所能散发出来的,就连村子里武艺超群的荒野澈也绝做不到这一点。
第六十章 可笑的反击
“怎么?年纪大了?手脚没力吗?怎么不干脆挑断我的手筋?”揣测出线索的我,就立刻厉声朝他质问着,但由于我不敢肯定他究竟是男是女,所以我也没有直接称呼他为老头。
而他却丝毫不理会我的话,反而在见我没了黑刀后,就更加把我视若无睹了,在那自顾自的用手中的树枝翻动着我的肩包。
在过了一会儿后,他又用冷冷的嘶哑声音对我开口问道:“黑匣子在哪?”
当我在听了他的话后,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像看大熊猫似的,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因为这股声音,不是在我的耳边传来,而是跟刚刚一样,以嘶哑而又空荡的方式,响彻在这空荡的四周。
不过随即一想,我也释然,有能力在这开天辟地,这种程度的小伎俩当然也不再话下,无非就是安装几个扩音器的事。
所以让我真正感到震惊的还是他的话,还是双重的震惊,其一,他居然也知道黑匣子的事,匣子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引得连他都在寻找?其二,他为什么问我要黑匣子?黑匣子不是被他拿走的吗?现在竟然还反过来问我要?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说无用功话语的无聊人,那这么说的话,难道拿走黑匣子的那个神秘人,并不是他?那这么说的话,这里还有别的高手在?
我为了诓诈他,就故作不明所以的对他反问道:“你少装蒜,黑匣子不是被你抢走的吗?现在又假惺惺的跑来问我要?你要杀要剐就直接来,用不着虚情假意的故作姿态。”
“果然有人在助你,那就让我看看他会不会见死不救。”可是没想到我的回答不知是激怒了他,还是让他惊起了警惕,耳边所缭绕传来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啪!”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直接甩起手中的树枝,狠狠的抽打在了我的脸上。
毫无准备的我,脸上瞬间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麻痛,嘴角也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而我的怒火也瞬间被激了起来,可是腿脚不能动弹和手无兵刃的我,除了用眼睛怒瞪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他却是耀武扬威般的再次对我开口问道:“黑匣子在哪?!”
还问?他是不相信我的话?觉得黑匣子就在我的身上?还是觉得我在欺骗他,故意不肯告诉他黑匣子在我身上?
而我对于他的这般严刑逼供,也是冷冷的瞪视着他的那双京普面具:“一个不敢用正脸看我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啪!”我的顽强所换来的结果又是一记树枝的挥打,不过已经吃过一次闷亏的我,脖子往后一闪,躲过了他的偷袭。
可他的身手也轻易的看穿了我的防守,只见他手势再次轻轻一挥,就将细小的树枝精准的击打在了我手肘的关节上。
一股酸麻的痛楚瞬间传达至了我的全身,而我从他刚刚的架势,看出他的攻击绝不止于此,于是我强忍着剧痛,奋力的弯下身子,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而他如雨点般的攻击,也顷刻间倾盆而落,他下的是死手,每一下攻击都让我疼得皮开肉绽,我轻薄的衣服,没挨几下就破裂了,可他并没有因此停歇,反而越大越欢,我感觉我的后背都要开花了。
可他虽然打得猛烈,但他却巧妙的避开了我的要害,比如说我的头部,虽然我用手护住了,可他只要轻轻的挥打两下我的手臂,我早就难以忍受的松开了。
但他好像就是要故意凌辱折磨我,就是偏偏不往我这致命点攻击,而我也是倔强的闷声不吭,哪怕他落下的攻击再痛,再猛烈,我都是死死的咬着牙,就是坚持不坑声求饶。
而他虽然没听到我的求饶哀嚎,但他好像却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只听他对我挑衅的说道:“怎么?你的守护神呢?他不出来帮你吗?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折磨?”
果然有阴谋,原来对付我是假,想引人现身才是真,可是那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呢,他好不容易从我手中夺走黑匣子,现在又怎么可能会现身出来。
“喝!”而我在忍受了许久过后,也瞬间将悲痛化为了力量,一手振臂挥舞挡开了他的树枝,一手腾地利用单手的全部力量,把身体翻滚到了黑刀的身旁,并且在同一瞬间将锋利的刀刃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然我的双腿还用不了劲,而且满脸尽是虚弱狼狈之样,但有时候生死之间的那一刻,并不是看谁的伤势严重,而是要看谁的刀能早一步的比别人架在脖子上对方的脖子上,我双手因全身的疼痛还开始微微颤抖,但从我坚定的眼神中,闪烁出了冰冷的杀意,只要他敢轻举妄动,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刃一拉,划破他的咽喉。
“摘下你的面具,否则我就让你血溅阴阳路。”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他,我手中的黑刀已经随着我的动作,开始往下滑落,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刀刃割破他的长袍划入肉中。
我没有果断的一刀要他命,是想留个活口,带他回去,让他在全村人的面前伏法认错,洗刷我的冤屈,可如果带回去的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尸体,那些有心人不但不会不认可,反而会倒打一耙的说我口说无凭。
甚至严重一点的话还会说我借刀杀人,冤枉他人,所以我先要在制伏他的同时,知道他是谁,这样就算真的被他溜走,我也再回去后,还能有调查的线索。
“啪!”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他在面对我的威胁,我锋利的黑刀时,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用徒手抓住了我的刀刃。
当他的手掌握住我黑刀时,我还没有慌张,因为就算他的手掌戴了铁手套,也绝不可能抵挡的住我锋利的刀刃,况且刚刚沉闷的撞击声来听,他最多只是带了普通的防护手套。
可事实却远超乎我的想象,他竟然毫不畏惧我的黑刀,他的手一边紧握刀刃,一边把黑刀从他的脖子上挪开,并且还一边对我冷冷而言道:“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