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准备破局
一边追逐的同时,我心里不禁感到纳闷,从现在的结局来看,那只黑手所使的一系列套路,似乎是为了把我引开,然后对村长他们下手。
从一开始那人的目标就不是我?而是村长?!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疑惑猝然转变成了恐慌,如果对方真是冲着村长而去,那他所窥视的就是整个村子的利益。
“村长,荒野澈,你们在哪,快出来啊。”漆黑的夜空;幽静的山林;绝望的呐喊;无助至极的我恍如被卷入了一场旋涡之中,无法脱身。
“砰!!”可就在我像个无头苍蝇乱窜而逐时,我又忽然间听到了一阵划破夜空的声响。
我内心顿时一颤,“这是我给村长的炮仗。”于是我也猛的抬头搜索而望,发现这鞭炮声,居然就是来自天葬台。
“砰!!”在我疑虑真假之际,天葬台处又蹿起了另一支炮仗,那是我交给另一位兄弟的炮仗。
我感觉我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放弃了对那微弱声音的追踪,改而往天葬台跑去。
因为他们会一口气把两个信号炮仗都释放而出,无非是在告诉我,他们都在那里,而且情况非常紧急。
当我在循步而上时,我还特意往刚刚放下荒野澈兄弟的地方跑了一趟,看到他仍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我忽猛觉不妙,连忙蹲下身子撕开他身上的裹尸布和衣服去查看他的情况。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整个人也差点一个没站稳滚落而下。难怪,难怪,难怪我刚刚背着他上山的时候,他的重量会如此之轻,原来他的身体也早已被吞噬而空,成了一具没有皮囊的行尸走肉。
冰丝蛊虫,一定是冰丝蛊虫,这位兄弟肯定跟巴仁德一样,在几天前就已经深重蛊虫而死,王八蛋,我一定非把你这老狐狸揪出来不可。
我把村长的举动联想到了一起,难道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那这么说死者不止这一个人?在人群中还有更多?或者全部?难不成连荒野澈也死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虽然我确实讨厌荒野澈,但他为村子的付出,这两年我也看在眼里,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尽心尽责的人,否则一个光会耍小肚鸡肠心思的人,绝不怎么可能收拢得了人心,也根本可能在村子里站稳脚跟。
我既气愤,又惊恐的背起这位兄弟的遗体,往天葬台而去。
……
当我拼尽全力快跑至山顶之时,我就看到村长的身影和其他人已经全都站在那里等候了,看来我的童子血破除了逝者夺魂,而我也还特意看了一眼荒野澈,但我发现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的神情姿态也不像是受人操控,难道是我想多了?
他们也跟我一样,在彼此看到对方时,脸上都露出了像放下一块重石的神态,村长更是忘履相迎般的朝我冲了过来:“王!!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比我们还慢?”
一边说着,他也立即叫一旁的几位家属过来给我帮忙,而我却在力拒的同时并厉声喝止了他们:“你们都不许碰!先到天葬台再说!”
心中已有不安情绪的我,在一边往上走去的同时,也一边偷偷扫视了一下众人,想看看那个被玩狸猫换太子的布拉卡藏匿在哪里?
“王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心思缜密的村长看出了我的端倪,但我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一语不发的蒙头而行,
在来到山顶天葬台旁时,那群守候多时的喇嘛也显得很是心急,朝我行了礼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让我赶快把逝者放上去。
可我在把裹尸布的遗体放上之后,却又一次的制止了他们,并示意他们再等一会儿,而我则是神色冰冷的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喊道:“你们所有人都过来,围成一圈。”
天葬仪式中,天葬师的话高于一切,所以包括村长在内,所有人都照着我的走了过来,并以天葬台为中心,围成了一圈。
虽然找出真凶是关键,但为了村子的名声,我决定先把喇嘛打发走,所以在他们围成一圈后,我又转而对那些喇嘛恭敬道:“让你们久等了,你们去准备点放煨桑吧,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吧。”
听到我让他们做完这个就能离去,为首的喇嘛立马就恭敬的朝我和几位家属打了个佛号,并说道:“愿为布拉卡的功德圆满效劳。”
家属也谦卑的回了个礼,然后那些喇嘛就一边念诵着佛语经文,一边点放煨桑而去。
而我则是神情黯然的看着天葬台上的裹尸布,对着众人虔诚道:“一起默念往生咒为他送行吧…”
我的这一要求,一般就算要做,也是在自己心理默默祈祷即可,并不是天葬仪式中必须要做的一个环节,但大家或许是觉得布拉卡走的太突然,太惨痛,所以并没有提出异议,都默默的合起双掌,嘴中轻声念动往生咒。
我这么做的目的除了为布拉卡祈福外,我还想趁机观察看看,众人中有谁不敢念的。如果有,那这傀儡就不攻而破,可是我显然低估了他。
所有人都念诵的非常认真,非常虔诚,丝毫看不出谁有问题,就连那些喇嘛在点完煨桑后也全都加入其中跟着念诵着。
“多不丹,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剩下的就交由您费心助布拉卡施主功德圆满。”
“我们虔诚为布拉卡施主送行……”在等往生咒念完之后,喇嘛们就和几位家属告别离去了。
而我这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直接对他们露出冰冷的神情语气感慨道:“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是为布拉卡举行他归于大自然的异常天葬仪式,可是我现在有一个很悲痛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审判质疑性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感受到我这种目光后,有的人则是露出了疑惑,有的人则是露出了惊讶,可是并没有人露出胆惧。
他们想问我,但我伸手阻止了,并把手拉到了裹尸布上,然后在一边撤走的同时,一边对他们冷声喝道:“今天所要举行的,是两场天葬仪式!!”
第三十二章 仪式前夕
“杰拉恩?!”对于自己的兄弟,荒野澈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和其他众兄弟一样,不敢接受事实的确认了一下他的死亡。
可换来的却是他更为绝望的神情,他双眼的眼眶,瞬间露出了悲痛与仇恨交加的眼神,对我抬头而望:“这是怎么回事?村长不是说你背上来的布拉卡吗?为什么是杰拉恩?”
荒野澈一边说着,一边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眼,可是其他兄弟早就已经相互巡视看过了,人群中又怎么还会有杰拉恩的身影呢。
最后不光是荒野澈,就连几位家属都一脸急切的向我追问着:“多不丹,布拉卡呢?布拉卡去哪了?”
我连忙伸手安抚住他们情绪,并对他们说道:“狸猫换太子虽是雕虫小技,但绝不可能凭空施展,布拉卡就在我们之间。”
“啊!!”此话一出,除了村长和荒野澈外,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往后散开而去,各个面带惊恐之色的相窥而视着对方,都深怕自己的身边人是个已死之人。
沉浸在伤痛中的荒野澈一听此话,情绪顿时就变得有些激动,最后还是冷静的村长拦住了他,由他对我追问道:“王,时辰已经不多了,有什么办法找出来吗?”
面对村长的疑问,我也回答的很坦诚:“其实我能用的办法已经用了,这里的人,眉心处都沾过我的童子血,如果真的是阴祟之物,根本无法抵挡。”
我的这话是有言外之意的,但我又不好意思指名道姓,索性村长倒是一听就听出来了,他立马就抽出荒野澈腰间的匕首,递向我道:“那这么说的话,只有我和这位小兄弟了,请多不丹动手。”
当村长递过来匕首而来时,我脑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与线索,使我毅然的退掉了匕首,村长以为我不肯,就再次对我表明心意道:“清者自清,如果真是我的话,也请多不丹大义灭亲。”
而他在一边说的同时,也朝着一旁的兄弟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来。
“不用了,如果真是你们谁,早就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逃走了。”但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直接否定了他,并且在说着的同时,我将腰间的黑刀握入了自己的手中。
而我也对着身后的荒野澈和其他众兄弟做了一个“上”,的手势,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对我所下达的指令持有怀疑,全都随着我所指的方向,持刀围剿而去,而我所指的目标,正是那个被我封住阳气的兄弟。
看着众人围剿而去,我的心中也充满了愧疚,或许他是无辜的,那只黑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会被我用“行尸赶路,活人回避”之术的可怜人。
“呼…”这时候的我,已经有了近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我在靠过去的同时,一边用黑刀划破了他的衣服。
“这…怎么会这样?”答案也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他的四肢正是一副毫无血肉的骨架,但众人还是对这真相,颇为震惊。
尤其是那个背他上来的兄弟,更是害怕的对我哀求询问着:“多不丹,我不会出事吧?请救救我。”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敢确定,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从食指中挤出一丝血迹点在他的眉心处。
众人都静静的观察着他,而我在此期间,也是提心吊胆,我不知道他如果真有问题的话,自己是否有勇气挥刀杀了他。
但所幸他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荒野澈也立马把他叫了下去,从而对我追问道:“他是谁?他布拉卡吗?可为什么面容不像?”
对于荒野澈这个疑问,我没有做出解释,因为这太简单了,改变容貌,这简直就是入门级的道行,于是我叫喊了一声布拉卡的家属,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取出了一小罐,带有腐蚀性的香蕉水倒在了这个人的头上。
“滋…”随着刺鼻的气味,跟逐渐被烧灼的皮肤,真相也浮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虽然只是一具头骨,但脖子上所缝合的钉骨痕迹,足以让这几位家属相信,他就是被移花接木掉包而走的布拉卡。
“时辰已经到了,快把他扛上天葬台。”我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众人的震惊,而我在等几位家属走后,把村长和荒野澈叫到了一旁,并轻声叮嘱他们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请多加留意刚刚那位背布拉卡上来的兄弟。”
而村长听后,他却联想到了另一个不安因素,他立马对荒野澈提醒道:“那位小兄弟,你找个信得过的人照看,你必须亲自守护王的安全,我担心那个黑手会趁王举行天葬仪式的时候下死手。”
村长的这个提醒,确实连我自己都忽略了,而荒野澈
则是毫无疑义的点了点头,并立即吩咐下去了。
“王,杰拉恩怎么办?”在将布拉卡放入天葬台后,村长向我询问了如何处置杰拉恩的意见。
按照规矩,他当然得抬回祠堂,停灵三天后才能举行天葬仪式,但今天这场仪式,既然已经被打破了所有规矩,所以我也决定再次破例:“杰拉恩是孤儿,况且他也是为了布拉卡而归逝,让他们一同功德圆满,归于自然也或许是一种天意。”
我说到最后的时候,把目光望向了布拉卡的家人,意思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是否同意我这么做。
布拉卡家人也是看着杰拉恩吃百家饭长大的,更知道他是荒野澈的最忠实兄弟,所以固然没有异议,并且还朝着杰拉恩的遗体深深鞠了个躬。
“全体都有,跪送杰拉恩勇士……”爱兵如子的荒野澈也更是对杰拉恩做出了最高的礼仪。
只见在他的一声令下,武装小队的全体同仁全都跟着荒野澈一同单膝跪地,双手做出虔诚的呈刀而敬之力,对着杰拉恩的遗体重重三叩首。
最后荒野澈更是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当做哈达,盖在了杰拉恩的头上,并热泪盈眶的对他说了句自责之语:“兄弟慢走,是大哥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第三十三章 狼群偷袭
“啾…啾…”在煨桑的熏引下,成群结队的秃鹫神鹰也陆陆续续开始徘徊在葬台上空,而它们的到来也意味着天葬仪式正式开始……
按理在天葬仪式开始时,除了天葬师外,所有人都该退撤出去,但今天荒野澈留下来了,他要守护我的安全,而他的众位兄弟,也是尽量离我们最近,全都手持锋利大刀,围成一圈而站。
我换上了爷爷执行仪式所穿的长袍,然后我一切照着仪式的程序而走,一边用藏语祷颂着经文,一边用锋利的天葬刀在布拉卡枯瘦的后背划出了寓意安息吧的横三刀,竖三刀。
布拉卡的内脏早已被冰丝蛊虫吞噬而空,血液更是流逝而空,只有少数沾捏在骨骼上的一些残肉,这些残肉原本是最后跟骨骼和糌粑捣碎在一起再丢喂给神鹰的,可是现在我也不能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所以我用锋利的刀刃,像刮骨疗伤似的,一点一点的将这些残肉从骨骼上刮落下来丢给这些神鹰而食。
“唰…唰…”看着我刀刃与骨骼之间的摩擦,估计荒野澈也是头一次亲历这种画面,他脸上的肌肉因胆怯而发出着极不自然的抽动,就连牙齿都跟着“咯咯”摩擦着。
而我虽然也有点担忧,但我所担忧的是仪式会不会出现意外,但索性一切都正常,直至最后我将布拉卡的全部骨髓和家属所准备的糌粑融合一起丢给神鹰,也都没有出现异常。
仪式的正常进行,总算让我们松了一口气,心想是不是那只黑手被我们的阵势给吓得知难而退了。
可是他既会如此煞费苦心的设下连环局,又怎么会在最后关键时刻前功尽弃,只是我没想到,他的这个陷阱,早在一开始就种下了,所以纵使他远在千里之外,这个棋局仍是会按着他的格局而走。
异变发生在我为杰拉恩动刀的那一刻,杰拉恩虽然刚死不久,但这几天其实他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行尸走肉,所以我在动刀的时候,格外的小心,我深怕冰丝蛊虫还残留在他的体内。
“注意安全,小心警备。”我在提醒了荒野澈一句后,我就像对待布拉卡一样,轻轻划破了杰拉恩的后背。
当我在给杰拉恩开膛破肚之时,看着空空如也的腹腔,荒野澈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但他害怕打断我的仪式,所以他强忍住没有向我发问。
我在开膛后,没有直接动刀割肉,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拨动了一番,看冰丝蛊虫还在不在,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于是我这才割下肉块,丢给那些神鹰而食。
“啾…啾…”可也就在这时,异状发生了,当其中一只神鹰在接住肉块时,它竟然在放入嘴中只嚼动一下后,就直接吐了出来,并飞上夜空,在我们的头顶愤怒鸣叫着。
“神鹰弃肉?!多不丹,怎么会这样?”就连一旁的荒野澈都看出了这名堂,更别说是身为天葬师的我了,没想到,竟让我遇到了只在存在故事中描绘的情形。
神鹰弃肉是一个传说,更是无稽之谈的矛盾之语,鹰身为肉食动物,又怎么可能嫌弃送上嘴的肉。
可是此刻不但真实的发生在我的眼前,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们所有人意想不到。
只见在这只神鹰的带头下,所有的神鹰也全都飞上了夜空,在跟着鸣叫几声后,竟全都开始纷纷飞离而去,撤离了天葬台。
一分钟不到,原本还是群鹰汇聚的天葬台,一下子变得寂静万分,就连我们自己都被震惊的呆滞住了。
一旁静观的村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也同样被这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幕弄懵了,他一边向我跑来,一边对我问道:“王,发生了什么事?神鹰们为什么会突然离去?”
郁闷至极的我,也想大声嘶吼咆哮“鬼特么知道这群畜生在搞什么。”
但此刻身为整场仪式的负责人,我必须担起带头作用,否则我自己都乱了阵脚的话,就更别说他们了,于是我连忙安抚住那些开始燥乱的兄弟:“各位,神鹰绝不会无故离去,你们千万不要乱动,谨防有变。”
“嗷…呜……”就在我话音未落之时,我们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划破夜空的嗷叫声。
“是狼嚎?这里怎么会有狼?!”区区几声狼嚎,当然吓不到这些训练有素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我们,可是却把那几位家属给吓坏了。
这时候,身为武装队队长的荒野澈,立马做出了他的优势,他临危不乱的对着众兄弟做出应对之策:“所有人不要乱,注意保护村长和百姓!!”
虽然村长念过半百,但他并不想成为他人的后腿,他一边拒绝了荒野澈的好意,一边从荒野澈的身上夺过了一柄匕首,并说道:“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把人手留给保护他们。”
而我也当然是暂时性的放下了天葬刀,将身旁的黑刀握在手中,同时我的脑海也一下子联想到了在禁地之山中所遇见到过的狼群以及那半具惨不忍睹的残尸。
“难道冰丝蛊虫和那些野狼都是他所饲养的?”在脑海中做出了这一判断后,我就立即对着荒野澈提醒道:“小心警戒,这群野狼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那只黑手所布置的最后杀招。”
“嘶…”可是我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在我提醒荒野澈的同时,一阵咧牙而吼的狼音已然在我们耳边响彻。
“嗷…”狼群捕杀猎物,一向是喜欢围剿,以多胜少,可是此刻在随着一声狼王的零下,竟然直接冲向了我们各个持刀而立的人群。
“杀!!”荒野澈的武装队向来就是与各种野兽打交代,所以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狼群,他毫不示弱的下达了大开杀戒的指令。
一场厮杀就此展开……
而我和村长也各自提刀而战,但我们更多的则是防守,负责保护布拉卡的家属与杰拉恩的遗体。
第三十四章 恶战之后
可事态的转变却让我们膛目结舌,当荒野澈他们全力迎敌奋战之时,这些狼群竟矫捷的避开了他们的进攻,而是直逼我们天葬台而来。
“一半人手回防天葬台,其余众人全力阻挠狼群的进击。”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荒野澈再次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应对。
不得不敬佩荒野澈的判断力,他是完全正确的,这些狼群果然是冲着天葬台而来,而且还完全是冲着杰拉恩的遗体而来。
对于其他任何人事物,全然不管不顾,不论是在这途中被我们刀刃劈捅的血流不止,还是断腿流肠,全都无法阻止的赴死之举,仿佛就算要死,也是死在天葬台处。
这种行为实属怪异,狼群是狡猾的,绝不是愚蠢的,根本不可能会做出飞蛾扑火这种蠢事,这里面肯定有古怪,有阴谋。
“嗷……”就在我们奋力而战的同时,藏匿在暗处的狼王,再次发出了一声嚎叫。
狼王的嚎叫,绝无任何其他用意,就是对狼群下达指令,要么是撤退,要么是改变策略继续进攻。
“呃…”
“呃…”看着这群龇牙裂嘴的凶狼,显然不是撤退,于是我则是立即对众人提醒道:“狼怕火,用火攻。”我的提示是正确的,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采取火攻需要很多的准备工作。
“嗷!!”这些凶恶之狼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一样,生怕给我们腾出引火的时间,直接猛扑而来。
而这些训练有素的武装队,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牛,只见他们俩人为一组,一人掩护,一人就地取材的撤下自己的衣服,缠于自己的刀尖,并用打火机快速点燃。
“咣……”看着一把把火刀燃烧而亮,我以为我们终于能看到希望了,可没想到,这些恶狼不但丝毫没有要撤离的意思,反而我还注意到,它们的眼睛,竟然从明亮的绿光之眼,转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不会吧?难道火焰不但没能使它们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它们的愤怒和战意?”
看着事情发展成这样,我的后背不由的发凉后怕,感觉自己又中了对方的奸计。
那黑手会如此有信心的用狼群作为最后的进攻,肯定也想到我们会火攻。
这一次,我真的失策了,可换做是谁恐怕也不会料到,对手竟能将狼群训练得克服住天敌。
荒野澈也显然被吓到了,他那长期磨练出来的警觉性,使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群恶狼的可怕。
“危险,快跑!!”可还是太晚了,当荒野澈发出裂肺般的嘶吼时,狼群已经如潮水般扑压而来。
“啊……杀!!”狼群不惧锋利的刀剑,荒野澈的弟兄们更是无畏恶狼的利爪与獠牙。
这一刻,就连我和村长以及众家属,也都受他们的情绪感染,抱着一颗赴死一战的决心。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呐喊滔天、惨绝人寰的吼叫都在验证这场人狼之战的激烈。
狼是齐心的动物,但我们更是众志成城,在这场恶战中,没人是完好的,就连几位家属也各个挂彩,更别说是这些浴血奋战的弟兄们。
我们不知道这场恶斗持续了多久,但头顶的天色早已在战斗中大亮;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谁胜胜负,但狼群的的确确是被我们击退的;我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身处在村子之中。
可是我们虽然大难不死,但也死伤严重,就连村长和布拉卡的家属也都绑满绷带,躺在床上静养,而荒野澈更是直接陨损了数员兄弟。
或许他们是悲惨的;悲壮的;也是可敬的,但他们至少都留下了英勇的名声。
可是我呢……我竟然落下了一身骂名!!
当我在醒来的那一天,我睁眼就受到了全村人面目狰狞的指桑骂槐。
我是冤枉的,也是委屈的,可是我没有反驳狡辩,因为对于他们所指责的说词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无法解释。
虽然我现在身上,布满了乌青与红肿,但这是在我醒来后被这些村民们拉扯硬拽造成的,而我在那场血淋淋的恶战中,除了浑身被血液溅洒浸透外,居然毫发无损,身上连一寸皮肤都没有被抓伤,更别说是伤筋动骨的伤势了。
我知道在如此惨劣的战况下,我绝不可能是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而幸免无伤,肯定是荒野澈的那些弟兄因为我是天葬师,才会对我拼死守护。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使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们,会将悲恨宣泄到我的身上,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而我虽然没有在这场恶战中遭受伤害,可是我的心灵却遭受着生不如死的多重折磨。
最让我悲痛欲绝的是,我连亲手为那些死去的弟兄送行都做不到,他们的遗体被恶狼们叼走了,现场只残留下他们生前所使的长刀兵刃。
“杀人凶手,滚出来,知道你躲在里面,来,大伙都砸死他。”
“砰…砰……”在我的屋外又响起了一阵怒骂与各种丢仍打砸,这已经是三天内,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身心痛麻的我,也懒得理会他们,就随他们去宣泄一下吧。
“够了,就算要受到审责,那也得等到村长和荒野队长醒来之后,但在这之前,他还是我们的天葬师,你们绝不能对他如此无礼。”真想不到,在我墙倒众人推之际,还有一个声音愿意站出来为我说好话,而这个人正是一向都很支持我的帕朗图。
其实在我刚醒来的那天,我也看到他的身影了,可那时候的我像是遭到炮火般轰炸的指责,所以即便有些人想站出来为我说话,也都无奈的退避三舍了。
帕朗图虽然年事已高,但在村子里向来有威严,那些愤愤然打砸我门窗的家属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但我听到他们还是不甘心的,满怀哭腔之意对着帕朗图哭诉道:“可是长老,我们的儿子,全都因为他而……”
帕朗图也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情,于是他连忙伸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并安抚保证道:“交给我吧,你们先回去。”
第三十五章 再次上山
经过三天冷静的家属们,情绪也理智了不少,还是非常信任帕朗图所说的话,都纷纷告别离去了。
而我在听到阵阵轻慢脚步声消散远去后,也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开门相迎。
我直接无视了门前的一片狼藉,望向帕朗图的身影,我发现来者原来有俩人,而另一人竟然是医师。
“他不用时刻去盯着那些伤者吗?”在这非常时期,医师的重要性远高于一切,所以对于他的到来我感到很吃惊。
但随念一想,他肯定是帕朗图专门带过来的,否则就算他现在想来我这,那些伤者的家属也肯定不肯。
“怎么?你就打算让我们继续在这站着?”看到我面色忧愁暗淡的站在那里发愣,帕朗图用轻柔微笑的语气让我回过了神。
“快请进!!”帕朗图会特意带医师过来,肯定是有用意的,或者是有至关重要的话要对我说,于是回过神来的我,就赶紧伸手恭迎他们进来。
而我在进去后,也是心系众人安危的对帕朗图和医师问道:“大伙怎么样了?有清醒过来吗?”
帕朗图和医师全都面色清冷的看了我一眼,医师更是神情凝重的对我轻语道:“情况不容乐观,今天早上,包括村长在内,所有人的伤口全都感染了,而且还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狼牙有毒?”狼牙的毒性绝不可能是天生的,说明这群狼也不是野生的,那它们偷袭天葬仪式就是有人恶意所为。
调查真相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救人要紧,可他们现在会跑来找我,难道这狼牙的毒性,有什么玄机。
于是我就立即对他们神色慌张的追问道:“村长他们中的什么毒?有这么严重吗?连您都摆平不了吗?”
医师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而下,束手无策的朝我摇了摇头,然后他把目光望向了帕朗图,像是让他开口解释。
而医师在跟帕朗图打了个照面后竟起身走向了屋外,像是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他所不能听的秘密。
在等医师走后,帕朗图瞬间变得凝重而又严谨的坐到了身旁并面色惊愕的拉过我的手,指着我已经变得更为红润的手心道:“他们的身体跟你这手心一样,变得通红。”
“冰丝蛊虫?!”帕朗图的述说是让我吃惊的,但仔细一回想也是释然的,那群凶恶之狼,如果跟我在禁地之山所遇到的是同一批,那它们携带着冰丝蛊虫之毒根本不足为奇。
而我这时候,也明白了帕朗图他们这一次过来的用意,我就毫不掩饰爽快的对他开门见山道:“那想要解开村民的毒,就只有再上一趟月下美人山找寻解药?”
帕朗图面色沉重的朝我点头回答道:“或许这也是你向村民们证明自己,立足于此的好机会。”
我懂帕朗图的心意,这次事件或许我是无辜的,也是受害者,但有时候在村长里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讲。
排斥、孤立、冷眼、讥讽无一都是把锋利的剑刃。
所以我再次点头答应了帕朗图:“我准备收拾一下就上山,在这期间村民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帕朗图见我下定决心,也露出了很是欣慰的神情,并对我宽慰道:“王,你放心,他们并未毒入骨髓,我和医师也已经暂时压制住了毒性。”
一边说着,帕朗图还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金属物件给我,并介绍道:“禁地之山,可能布列着某种神秘阵法,因为我事后也曾去过几次,但我都会迷失方向,而且普通的指南针在那也会完全失效。
这是我后来特制的罗云定位盘,我偷偷实验过几次,可我年事已高,不敢深入冒险,你就把这个带在身上,在搞不清方向的时候,只要跟着箭头走,就不会迷路。”
这还真是个好东西,那座诡异的山确实如帕朗图所说那样,我两次去哪里,都像走进汪洋大海,根本毫无头绪和精准路线。
所以我也毫不客气、推委的接受了帕朗图的这个指路明灯,并由衷的感谢道:“谢谢您,还能在这种时候为我着想。”
帕朗图看来是特意来交予我这个的,他一边起身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边对我道:“别让人家觉得你离开你爷爷就什么都不行,证明自己一次;证明他们都是错的;证明你是实至名归最年轻的天葬师。”
……
……医师走了,帕朗图也走了,我在收拾一番后,也关上门后也准备走了。
“秦哥…”当我在扣锁房门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甜美轻呼声。
这是小雅的声音,在这里也只有小雅会这么称呼,她竟然还会在这时候来看望我,我内心非常的愉悦激动,立刻迫不及待的回头而望。
发现她除了一脸笑迎的站在我身后外,手里竟然还拎着几个饭菜盒子,在见我回头后,她也是满脸微笑的朝我扬了扬手中的饭菜道:“秦哥,吃饭了吗?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小雅手上的饭菜,我也才苦涩的恍然想起来,我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虽然急着上山,但我这点情商还是有的,我再次打开了房门,在小雅天真烂漫的笑容注视下,饕餮吞食般的卷扫饭菜。
看我吃的差点呛到,小雅难以掩饰的捂嘴而笑道:“秦哥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些够你吃的拉。”
我自己也才突然发现,在小雅面前,我好像真的毫不顾忌形象,尤其是现在吃的满嘴油渍,我都不考虑去擦拭一下。
倒是把小雅给厌恶的有点看不下去了,她拿着餐巾伸过手来,想要帮我擦拭着。
我不介意让她擦拭,可当我在跟她四目相对时,我心中的小鹿像是极速中行驶的汽车,瞬间失控了一样,在我的胸腔内砰砰乱撞,脸上两侧颊的腮帮子更像是这落日的晚霞一样通红灼热。
情窦初开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很不好意思,很难为情,于是出于本能的我,连忙尴尬委婉的自行接过小雅手中的餐巾,并细声道:“谢谢你小雅,我自己来吧。”
第三十六章 再入虎穴
小雅见被我拒绝,她也没有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在对我微微一笑后,就继续一手托腮,坐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我。
可当我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小雅的神情也忽然开始渐渐变的黯然失神,她极不自然的转动着一双水灵的眼珠,在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后,指着我放在地上的肩包道:“秦哥,你这是要准备出门吗?”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我相信小雅绝不会泄露我的行踪,于是我立即不假思索的对她点头回答道:“嗯,有点事情要去办。”
可我还是出于本能的隐瞒了要去月下美人山的事,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怕万一从她嘴中传出去,会给她带来不堪设想的麻烦。
见我故意避开了重点,小雅也知趣的没有追问,在那一边低头收拾着碗筷,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着临行之语般的嘀咕道:“山里危险,不管去哪,都要注意安全。”
这时候的我,也帮着一起收拾着,所以并没注意到她在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波动,就以为只是随口的一句平安语。
此时心中满是被禁地之山缭绕羁绊的我,听后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下:“嗯,放心吧。”
“秦哥,能让我送送你吗?”谁知当我在关上房门准备再次出发时,小雅竟会一脸严肃的望着我,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我有些愣住了,我内心当然是拒绝的,所以在这一瞬间,我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神情,但我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那样就太明显了。
幸好我也马上做出了应对,心想着:“随便把她带到一个就近的山头,她总不可能会跟着上山吧。”
我就立即收回了那不自然的神色,笑脸相迎的对她点头道:“当然好,那我们快走吧。”
“嗯。”小雅可能也没想到我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她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谁知还没等走出院子,小雅却停下了脚步,并一脸笑嘻嘻的对我挥手道:“就送到这吧,秦哥慢走。”
看着她站在那里跟我挥手道别的模样,让我好生郁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正在送别我这个客人呢。
我用微笑中夹杂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对小雅反问道:“你还不回家吗?小心你爸又着急的到处找你。”
小雅听出了我话中的言外之意,但她不以为然的用手指了指我院中的一片狼藉道:“我帮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就走,你快早去早回吧。”
脏乱的院子确实让人糟心,我想说“算了吧,你今天打扫,明天他们又会过来扔脏的。”可还没等我开口小雅就已经拿起笤帚打扫清理了。
我也就由她去了,在交代一句后,我就往山头的方向赶去了:“那你记得早点回去,不要让你爸爸担心。”
“秦哥……”可还没等我走出多远,小雅的声音再次从我身后响了起来,这一次听上去好像很急切,很焦虑。
可就我在转身的瞬间,我整个人就完全像个电线杆一样楞矗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雅竟然一直偷偷跟在我的身后,而且在我回头时,我们的双唇竟刚好紧贴触碰在了一起。
初吻,我宝贵的初吻居然就在我毫无准备的电光火石之间消失了,可是我却没有拒绝和丝毫的生气,反而还有点贪婪的迷恋。
这种感觉太玄妙了,我的全身像是被电流刺激了一样,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瞬间被抛掷到了脑后。
小雅身上的淡淡清香,和她唇齿间的柔情,都让我无暇去思考任何事情,就只想静静的永远享受这甜蜜一刻。
可是美好的东西永远都是稍纵即逝,我的初吻就像回光返照的人生一样,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之久。
“秦哥哥再见…”小雅一边红着脸低头而跑,一边反手跟我打招呼再见。
“小……”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得一脸茫然,当然想叫住小雅问个清楚,可当我在张口呐喊之时,我的声音就立马戛然而止,并急忙伸手捂向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就直接闷声不吭的扭头往山上而去。
由于现在是我的特殊时期,为了不让人再抓到不必要的把柄,我故意从别的山头绕了一圈后,才走往月下美人山。
“呼……”可是这么一来,时间又耽搁不少,昏暗的头顶和阴冷的山风全都降临而至。
已经在这里吃过两次亏的我,决定直接用帕朗图给我的罗云定位盘指路。
可是当我在拿出定位盘时,我也是被搞糊涂了,箭头所指的方向居然是我刚走过来的山头,难道真这么玄乎?非要在我迷路的时候使用才有效?
这还真有可能,根据帕朗图所说,这玩意很有可能就是特意针对这里神秘阵法的,所以现在还不是它的用武之地吧。
反正有这指路神器在,于是我也就像瞎猫碰死耗子似的,随便找个方向乱走了。
这一次我内心真的在不停的祷告和希望,自己能在帕朗图的帮助下,让我尽快找到冰丝蛊虫的解药,不要再让我遇到这些牛鬼蛇神,杂七杂八的事情。
不是我畏惧麻烦和这些脏东西,而是我担心时间不够,错过对村民们的救治。
“嗷…”可是事实不但跟我背道而驰,更是让我身心绝望,一声悠长冰冷的狼嚎声将我美好的期望摧毁的遍体鳞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没从狼战中走出阴影的我,直接吓得警觉而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提防,在这到处充满回音的山谷中,我根本不知道狼嚎声是从哪个而响。
也许远在天边,也许就在我咫尺之间的背后,而且我也不敢贴树而靠,就深怕在这树木中,还藏匿着什么惨不忍睹的尸体。
所以我也不敢乱砍树,至少这样还能眼不见为净,当它什么都没有。
“沙…”
“沙…”可是我不主动出击,对方倒是按耐不住的准备先发制人了,我的四周徐徐而升的开始冒出阵阵烟雾,令我有限的视线范围,再次被无限缩小到极致,我的眼看很快就除了一片白雾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三十七章 循环陷阱
这时候,我应该用帕朗图的定位盘来识别方向了,但我不敢这么做,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让我觉得处处充满了杀机。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我,在等我出错,在等我露出破绽,只要我有任何一个细小多余的动作,就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哒…哒…”我精准的直觉,再次救了我一命,当我聚精会神的手持黑刀站在原地警戒时,几滴粘糊糊的唾液,滴落到了我的刀刃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这股熟悉的腥臭味,瞬间将我的怒火逼升到了极点,三天前的惨烈情形,再次浮现于我的脑海中。
“呀!”既然知道敌人就在我的头顶上空,我也在愤然一喝的同时,身体飞跃而起挥刀迎敌。
“咔…咔…”可是我手中的刀,虽然是劈中了东西,却又让我觉得自己所劈中的东西,并不像是那群恶狼,因为狼骨虽然强硬,但在黑刀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所以刀刃所传达给手臂的那种镇麻感,肯定是类似石块般坚硬的物体,难道是山体?可不应该啊,我身处在树林中,无论是离山崖还是石壁都还相差好一段距离。
“呼……”这个疑题并没有缭绕我多久,随着一阵寻常的山风吹拂而过后,真相就立竿见影,暴露的无所遁形。
可是看着四周的景物,我非但没有得到答案醒悟过来,反而变本加厉的变得更为严重。
我刚刚所挪动的步伐,绝不会超过十步,可是我眼前的一切,却发生了错乱般的天翻地覆之变。
墓碑!!刚刚这里明明还是一排排摩肩接踵的密林之树,可是现在居然像变魔术似的凭空冒出了一块块灰白色的石碑,其中离我最近的一块有一个小角被削掉了,我刚刚劈中的就是这一块了。
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我,当然不会害怕这种东西,可是墓碑的出现,还是让我浑然一惊,眼前这些墓碑显然跟我上次所看到的木碑不是同一批。
而且这里的墓碑就是单纯的墓碑,后面并没有土丘和墓穴,说明里面并没有什么逝者的遗体。
所以映入我脑海的,还是跟上次一样同样的疑问,这里并不是汉族,也根本不盛行土葬,而且在举行天葬仪式后,就算要缅怀先人,也只是用逝者的一块体骨制成嘎巴拉挂在身上,绝不可能会立墓碑。
而这一次我对于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也有了更为大胆的猜测,一次或许是意外,但连续两次就极有可能是某种因素了。
在这座被称为禁地的山中,可能有汉人的存在,但我猜不出是谁,把村子里所有人都算在内,也勉强只有四个人。
庄苏雅母女(他爸爸是本村人,)外加我和消失的爷爷,可是我们四个根本不可能。
捉摸不透其中奥秘的我,决定先看看墓碑上的人名是谁,搞不好没准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呢。
可一看之下,我差点气得想提刀把这里所有墓碑都砍烂。
王秦、王天秦、庄婉雯,庄苏雅。
这里数百块墓碑上,所纂刻着的,分别都是这四个名字。(我和爷爷,庄苏雅母女)而且在我细看之下,我还发现这些墓碑群,刚好就是四块为一小组而立,分明就是冲我们来的。
这一发现,也瞬间把我刚刚的假设给推倒了,这些墓碑不但不会是汉人所立,而且还是有着强烈排斥外族的人所为。
如果照这么说起来那可就多了,远的不说,光是这村子里几乎每个人都有点排斥我和爷爷,尤其是我在被村长力荐为天葬师时,我险些遭到性命之忧的报复。
不过在稍稍动脑思考过后的我,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并放下了扬起的黑刀。
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把这些墓碑亮出来,绝不可能光是为了气我,再加上这里所弥漫着的血腥臭味,我怀疑这墓碑里面像当初我所焚烧的灌木树一样,是个诱我犯错的陷阱。
所以我忍住了,我决定当做没看到这些墓碑,继续赶我自己的路。
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困在阵法之内,但我决定还是照着定位盘的方向而走。
在掏出定位盘后,我就直接当做这些墓碑为透明物,完全不理会的穿行而过。
有了它的指引,我连路都懒得看了,像个低头族一样,全程盯着定位盘而时不时的调整身形步伐。
“惚惚……”当我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我清楚的注意到,定位盘的箭头,发出了极为不正常的一阵转动,最终它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看到这一异动后,我也没有立马动身,而是停下脚步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虽然山林之地,每个地方看上去都差不多,但在借助月光之下,我能百分百的肯定,这个地方是我前两次所没来过的。
于是我坚信这定位盘所指引的路是不会错的,就继续顺着它所指的方向而行了。
“呼…”
“呼…”可是当我在接着走了一段距离后,我身边竟传来了一阵异常寒冷的风声,我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
我这并不全是在害怕,而是当这股风在吹到我身上时,这种感觉让我好熟悉,好像似曾相识过一样。
在闪过这种念头后,我拼命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并在内心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了,山里的风全都是一个样,感觉熟悉也很正常。
我如此极力的拼命安慰自己,就是让我坚信定位盘是对的,可是残酷的事实却又再一次让我尝到了苦头。
当我在继续闷头而行后,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白雾,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很浓烈,眼前的事物还是能清晰可见的,可淡隐在白雾下的那片东西,却让我深深的感到绝望。
墓碑,那一排排整齐而列的墓碑,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开始我还不死心的不肯接受这是同一批墓碑,我仍抱着最后一丝丝侥幸心的往前走去,直到发现墓碑上所纂刻着的名讳,将我给彻底击垮。
第三十八章 破阵入山
越遇到不可思议的事,就越要冷静。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仔细的回想并揣摩着究竟是哪里出错,最终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我发现定位盘箭头不正常旋转的地方,可能是那地方藏有什么机关,扰乱了定位盘的指引。
但就在我准备折返回去时,我眼角的余光,又扫视到了那块破损的墓碑,同时我也满怀可疑的停下了脚步,我的脚如落地生根般的朝着那墓碑缓慢而动。
在看了一眼那破损的地方后,我连忙收起定位盘,然后从腰间抽出了黑刀,并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刀刃。
“沙…沙…”还真被我发现了,刀刃上果然黏附着一些细碎的黑碎物,而且粘性还很强。
“呀!喝…”在发现这一线索后,我立刻毫不犹豫的奋尽全力朝着那块墓碑劈斩而下。
“砰…沙…沙…”在一刀劈斩下去时,锋利的黑刀就像切西瓜一样,将石块削切而断,可是在看到墓碑的半腰处时,黑刀就像遇到了强劲而又密集的沙石一样,发出森森摩擦声。
这正是我所预料的,也是我所期盼看到的结果,于是我再次奋尽一使力将有些卡顿的黑刀横刀一扫。
“滋…滋…”随着刀体越斩越下,阻碍的厚度也变得越来越强,直至最后,仿佛变成了像是磨牙一样刺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快竖起来了。
“呀!!”最后实在有点难以忍受的我,就索性把刀给抬了起来,然后再次奋身而跃的一劈而下。
“啪!”在我这重重的一击之下,纂刻着我自己名讳的墓碑也终于应声而来了。
我立刻上前一步,用黑刀将这些石块给清理而开,然后果真让我发现了这墓碑的秘密。
墓碑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机关陷阱是镶嵌在里面的漆黑磁铁石块。
难怪定位盘的箭头会重新指向这里,狡猾的狐狸早在此处设下了让你无尽循环的陷阱。
但我这样劈是没用的,磁铁石块就算被劈得稀巴烂,可它的磁性仍会继续产生效用,所以唯有烧了它,方可化解这一陷阱。
可就算我知道应对之法,我仍是不敢冒险尝试,这里虽然没有茂密的树林,可这里少说也有近百块墓碑,一但全都焚烧起来,别说是火势蔓延的危机,恐怕袅升而起的烟雾都足以把附近的村子都给惊动了。
这下我才意识到布阵者的可怕,他如此大费周折的举止,就是要故意让你这也不是,那也不行的,感到左右都为难。
“沙…沙…”我站在原地,抓破头皮的想着办法,可是思来右去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用像看这世界上最恶心的目光,巡视着这片墓碑,心中也哀嚎默念着:“磁铁啊,磁铁,没想到我竟然会止步于此,难道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等!!”当我在行至半途时,我发现这些墓碑罗列摆放的方式,好像有什么讲究,而我的脑中也猛的一下子闪过了什么,然后两眼放光的望着这片磁铁墓碑林,得出了一个突破性的线索——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
……接着,就是长达近两个小时的推箱子游戏,我把这些墓碑的罗列方向,全都重新调整了一番,使它最终形成同性相斥的局面,意思就是让它们之间,阳面对面阳面,阴面对阴面。
“哈哈…王八蛋,跟我斗,下辈子吧你。”当我看到定位盘恢复正常后,我也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破口爆了粗话。
“哼…拉拉…”然后我一边轻哼着愉悦的调子,一边继续顺着定位盘的方向前行了。
如果说我刚刚还对自己的判断有所猜疑的话,那么当我再次看到那块标志性的石碑以及上面那块所摆放的头骨盖后,我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总算是让我再次到来了。”
可在等我往前几步,近距离确认时,我却发现这块头骨盖的分裂程度好像跟我上次所看到的有点不一样,而且……当我在望向它那空洞的眼眶时,我竟有种跟人对视的感觉,使我浑身惊凉一颤。
仿佛这个头骨盖,不是一个头骨盖,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脑袋。
如果说之前还对这里有所敬畏,那么在历经这两次的事件后,我敢肯定,这里的存在对我们村子而言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相反还被有心人以这里为禁地的名义加以利用了。
我再次愤然的举起黑刀,对着这附近怒喊道:“装神弄鬼,今天就让我拆穿你这唬人的鬼把戏。”
“轰……”可事实就是如此怪异巧合,在我举刀的同一刻,头顶寂静的夜空竟瞬间电闪雷鸣的轰隆作响,深受这诡异之地恐惧的我,吓得我直接停住了准备挥斩而下黑刀。
……在我收回黑刀后不久,头顶的鸣闪的雷电,也果真离奇的再度消失了,完全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警告吗?还是示威?如果我一刀砍下去,难不成刚刚那道雷电真的会直接劈死我?
也许说出来有点天方夜谭,可是我绝不敢去跨越这道雷池挑战它,我认怂的放弃了对它的攻击,拿出定位盘,可是它又变得跟之前一样,箭头像死一般的一动不动。
算了,就跟上次一样,先瞎走一通再说吧。拿定了注意,我就继续盲目前行了。
可虽说方向是有了,但随着越来越深入,在寂静阴森的气氛烘托下,我的脑海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出了上一次自己在祭天葬人台所遭遇的袭击。
虽然上次放火焚烧了,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把它彻底烧光。
心里虽然是这么祈祷想的,可仔细一揣摩也马上明白过来了,就算那泯绝人性的祭台被我烧毁了,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啊,不把背后黑手揪出来,这种东西就算被我毁了一百台,也都无济于事。
“这一次,我不光要找到解药还自己一个清白,我还要揪出你这只背后狐狸,还村子一片安宁。”
第三十九章 再中计
心中愤怒的情绪,激奋了我内心的勇气,使我前进的步伐也变得更为快速。看着四周的情形,逐渐变得跟我上次来时的地形模样相同后,我也更加自信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没有错走冤枉路。
尤其是在看到成片成片的漆黑焦痕后,我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推断。
“咕…咕…”可是在继续随着痕迹深入而寻时,祭台没找到,倒是先响起了一阵鸣叫声。
声音听上去很虚无缥缈也很微弱,离这里应该还很远,可是我的神经却因条件性的恐惧而变得紧绷起来,脑海中也立马浮现出了当时被那群狗皮膏药追赶时的落魄之景。
不过这一次我既然是有备而来,当然不可能再吃这群畜生的亏,我信心十足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肩袋,一边在心中怒骂着:“要是再敢出来招惹我,就让你们全都有命来没命回。”
“救命…救命啊……”心中早已摆好了棋局算盘的我,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惊慌呼救声给打乱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
我虽然很震惊为什么在这个不该有人出现的禁地之山中会传来救命声,但更让我感到全身毛孔发寒惊恐的是这个人的声音。
他的声音我不但熟悉,而且还是绝对称得上化成灰都认得的那种,这个声音一耳听上去竟跟我的很像,不论是音节,还是中气之劲,都跟我所差无几,一开始我以为是爷爷,可是爷爷的声音要远比我的浑厚有劲,绝不是这种稚嫩童音。
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假冒我名义给村长发短信的那个人,那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有人假借我的名字,可是现在听到这个如此惟妙惟肖的声音后,我忽然觉得事情可能绝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或许……这只黑手还安排了一个傀儡做我的替身,那么他现在喊救命,有可能是要被杀人灭口了。”这个猜测是我所能想到的可能性,而我也立即在持刀警觉的同时,飞快朝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或许他是敌人,但如果真如我所料想的那样,那此刻的他就是洗刷我清白的最佳人证。
我没有呼喊他,更不敢发出什么特别大的动静,深怕自己会惊吓到他,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我只敢按部就班,在追赶的同时,紧紧的竖着耳朵聆听着他那稍纵即逝就要消失的叫声。
“救命,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听着他那逐渐清晰的声音,我知道自己总算是没落下了,而我也总算能稍微松一口气了,但我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在害怕就说明有危险跟着他,而我要救下他,不但要提防危险,更要小心潜伏在未知的敌人,否则我这一举动,就是典型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呼啊…呼啊……”我好像离他近在咫尺了,都能听到他大口喘气的呼吸声了,看来他的体力快要到极限了,这倒是对我很有利,抓一个濒临倒下的,可要比会反抗的轻松多了。
而我为了夺得先机,也开始在每前进几步后,先躲藏在树后悄悄观察一番再继续前行,很快的,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个人影。
太像了,虽然是背对着我,但不论是他的体格,还是身形步法,就连在过度消耗体力后所展现出来的弯腰疲惫之状,跟我之间几近是完美的神似。
可有一点却让我很奇怪,他在害怕什么、他跑什么?我仔细的看了一圈这四周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和有人追赶他啊?
“难道这小子是刚从危险之地脱逃而出?所以才会惊恐的慌不择路?”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好办了,我就等他真走不动的时候再叫他吧,要是现在这么叫他,吓出个好歹来就更麻烦了,于是我就决定暂时先这么慢步跟着他吧。
“咳…咳……”但以现在的局面,恐怕就算我愿意等,这家伙的体力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在几声剧烈的咳嗽中,他的身子险些就要踉跄倒地撞在一旁的树上。
看他像喝了酒似的跌跌醉醉模样,我还真怕他伤出个好歹,于是我也决定不再藏匿下去,“喂,你小心点。”我一边飞步而出,一边伸手去搀扶住他那风烛残年般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是当我在搀住他手臂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就像跌入到了极寒地狱之中,变得浑身冰冷。
“中计了!!”它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用稻草树枝加棉絮以及各种杂七杂八东西制成的傀儡人偶,难怪它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如此怪异,原来都是被提线操控着。
我虽然瞬间醒悟了这个陷阱,也及时的挥刀做出了反应,可是我又如何来得及抵挡他人为我量身定制的深坑。
“砰!”我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我的后脑勺就传来了沉闷的重重一击。
或许我应该被这一击击晕,可我内心强烈的不甘心,激励着我全身的肌肉,使我在昏迷倒下之时,借势看向了我的背后,想看看究竟是谁偷袭我,究竟是谁在这背后操控着一切。
可是我这一点奢求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天际,当我挣扎徘徊在昏与醒的数秒之间时,我却只看到了一张纸偶人的面孔。
它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可是一双毫无眼白的漆黑双眼,加上它红红的弯嘴,却又像是露出着这个世界上最诡异恐怖的微笑。
“混蛋…玩阴…的……”我不知道我究竟得罪了谁,为什么会遭受接二连三无穷无尽的陷阱,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或许死都不会瞑目,可我除了无力的发出一声哀怨外,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任由自己闷声而倒。
做了近两年的天葬师,真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的结局被终止生命,会像天葬仪式一样被人活活分尸切块喂鹰吗?
还是将我折磨凌辱一番,宣泄他对我的莫名仇恨后,再用随意的手段杀害我呢?或许明天,在某个村子的角落里,我这具外族人的尸体会被某个村民发现吧。
第四十章 不解的埋伏
我还能在昏迷中胡思乱想,或许间接的说明我还没死,可是来自全身阵阵骨肉分离般的痛楚,又使我不安的觉得自己可能正在遭受被刀切割的痛苦。
我的神经还有痛觉,证明我就算落入敌手也还没死透。
活下去!!
多么简单而又朴素的追求,可是对于一只脚迈在鬼门关的我而言,却又是最高贵的奢求。
但我绝不会就这么放弃,越是吃死人这口饭碗的,就越要将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精神催发至极。
黑刀,我要握住黑刀,如果我正在受凌迟之刑,那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黑手就在我的旁边。
可别说是握刀了,我根本连一根手筋都抬动不了。
“跐溜…跐溜…”当我不罢休的继续着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时,我的脸颊遭到了黏糊糊的伸舔。
腥黏奇丑的黏液,像是一条刚从粪缸里爬出来的蛆虫一样在我脸上刮蹭,令我的胃酸跟胆汁都在翻江倒海般作呕。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在被这恶心之物的伸舔后,我的身体居然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这个呕物的关系,但我却真实在逐渐开始恢复……
神经的感官触感、筋脉的张合跳动,都在向我的大脑传递着信息“主人,我们回来了。”
而我在控制四肢的同时,也更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四周的一切和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
“滴…滴…”当人累到极限时,眼皮就是全世界最沉重的五指山,我用尽了冒出冷汗的力气,去抬动我的眼皮,可是还没等我在颤动中睁开眼皮之时,两滴水液各自精准无误的滴到了我的眼眸之中。
酸胀、辛辣以及清凉的舒爽,当我的眼珠在与水滴接触的瞬间,多味交杂的感受使我察觉到这两滴水的不同寻常,有点像滋润眼睛的眼药水,又有点像防狼喷雾剂般刺眼。
当眼睛在受到这种又辣又痒的刺激感觉时,当然是恨不得用手去用力的揉挠几下。
可是四肢完全不能动弹的我,在这时候这个小小的一个动作,就遭到了无限放大的痛苦,我像是在受虎头凳酷邢似的一样痛苦。
“呃…呃…”我干涩的咽喉,在极烈的折磨下,发出了最原始,最本能的哀嚎与悲鸣。
“咳…咳…”没想到,当我在发出几声悲鸣之后,我干辣的喉咙竟口吐了几口凝结的血块,但让我喜出望外的是,我整个涩苦的喉咙感到了一阵舒缓感,就连我的双眼酸辣感也得到了缓解。
“谁?你是谁?”我先试探性的动弹了一下喉结,在确定真的发出声音来后,我就变化为强硬的语气轻喝道:“既然有胆子在禁山中为非作歹,就没胆子敢出来吗?”
其实当我能在说出话语之时,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信息,我在发出声音的时候,我的胸腔以及体内的五脏六腑并没有传来剧痛,所以我的身体应该没有惨遭毒手。
可我四肢的肢节仍是像被什么束缚了一样,无法动弹半分。这是?!我被绑了?难道我真的在天葬台?
我才平复些许的内心,又再度激愤的悬了起来,同时我还惊恐的发现,我的双眼竟看不见任何东西,无论怎么睁大眼睛,左右张望,映入眼前的始终都是漆黑一片。
难道刚刚那两滴水把我的眼睛弄瞎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虽然我否定着这个不好的征兆,可是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因为我的身体是无恙的,但我想这个人会特意用傀儡木偶把我引诱过来,不可能会让我安然无恙而走的。
“呀!!”但我并没有慌张和放弃,因为眼睛失去视线的有着太多的因素,不一定就是眼瞎,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眼睛并没有多少痛楚,不像是被人摘掉眼球。
“呃…呀!!”在得知自己的身体无恙后,我在接连呐喊之中,将恢复过来的几分力气全都使了出来。
我既然猜到了自己被绑在天葬台的可能性,所以我在挣脱的同时,也运用了巧妙的挣脱天葬手结的方法。
“砰!!”还果真让我挣脱了手结,可出乎我预料的是,我的力道居然使的太大了,不但挣脱了绳子,而且还在力量的带动下,手臂失控的朝我飞了过来。
“呼…”视觉受到阻碍的我,幸好还在这一霎那间我听到了拳风的声音,可是以我现在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并没有能力闪躲开自己失控的手臂。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遭到了的一拳重重的打击后变得又痛又麻。
“轰…”可火上浇油的还在后面,当我的脸颊在被拳头打中后,我的脑袋也因本能反应的往上抬动了一下,可就是这么轻微的一抬头,使我的头顶遭到了更为强烈的痛击。
但我不但没有感到痛苦,心中反而一下子升起了希望之火,对于自己的处境也得到了解答。
棺材,怪不得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之景,原来我被困在一口狭小的棺材中,而我所撞击到的东西正是棺盖。
我像是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一口冒着热气的火炉,心一下子就变得炽热万分,原来不是我眼瞎,而是被黑暗迷惑的产生了错觉。
我也没有心思去念想为什么那个偷袭我的人只把我困在棺材里而不杀我,先逃出去再说。
“砰!!”我双手重力一推,将棺盖推落倒地,然后又飞快的解开了双腿的绳索,在等完全获取自由后,我也才仔细的打量着身边的环境,以及自身的安危。
我除了些许皮肤的刮伤和一点点的破皮外,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而我看四周的溶岩之景,看样子我应该是被困锁在了一处山洞中,可这么一来我也才更为郁闷,那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
费尽心思的引我上钩,把我拖来锁在棺材里,却又什么都没做?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的肚子上没有任何刀口,我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贩子割走了个肾。
第四十一章 魔云水雾
我的脑袋中充满了问号,既被这陌生的地方弄的一脸懵逼,又对那家伙的“乌龙”绑架感到不解。
但我的行为并没有因为这不解的一幕而呆滞,我躺在棺材中,先解开了左右两脚的绳结,然后再次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在确定没有伤筋动骨后,才真的敢慢慢爬动身子,准备从棺内中挣脱而出。
“咔嚓…”可当我的双腿在刚一发力时,棺木内的棺板,竟然在一声脆响中发生了断裂,如果只是棺木破碎我哪需要这么紧张。
真正牵动我神经的是,当我的脚底在穿破棺木后,我竟然触碰到了冰凉的水面。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做梦一样,好好睡着好睡着,一下子从高处冲落而下,心要从胸腔中都被跟着飞冲而出一样。
而且最恐惧的是不止对这未知的恐惧,我还惊恐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熔岩洞,为什么会有水面,这口棺材又如何是被安置在这的?
这始料未及的一幕,把我给吓得都不敢用劲了,而且这一下我也真的慌了,因为这意味着留给我思考琢磨的时间不多了。
“咕噜…咕噜…”还没等我脑海的思虑落下,这不安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水就直接灌涌而入,将这棺口变成了一支恍如昏昏欲沉的船只。
我身体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水位线的变高,如热锅上蚂蚁的我,也一下子变得全然慌不择路,我双手拼命的按着棺木两旁的关口,在不让自己淹没的同时,也奋力的想要脱逃出去。
“咔…”可当眼看我就能挣脱出去时,死神之力却又再次凭空而降,直接将我渺茫的希望给扼杀而空。
在昏暗之中,不知从何处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臂,它死死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以不可估量的劲道将我推回棺木之中。
“咕…咕…”我完全没时间去考虑这个手臂是谁的,它来自哪里,我一下子就被灌入了几口漆黑的水。
冰凉、腥臭以及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这一眼就知是个用来堆放死人的河面,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喘气,更不敢张嘴,只能紧闭双嘴,将这口苦水,吞入嘴中。
极度的恶心,作呕的滋味,传遍了我的全身,但也将我所有的力量给全部激发闷喝而出,我奋尽双手之力,伸向我的头顶,想要将它从我的头顶死死拽落而下。
“这是?!黑刀?!”当我在摸向头顶之时,我竟然摸到了一把类似刀柄的物件,它全然不像是个手骨的支架,而是我那把黑刀。
这种极端的转变,让我一下子从地狱中看到了生的希望,我眯着眼睛,双脚也拼命的发力,朝着头顶上方游动而去。
“哇…”在冲出水面的一瞬间,我就立即抱抓着棺木的碎木块,并且拼命的甩动着嘴巴和挖扣自己的喉咙,想让那些黑水从我腹腔中吐出来。
可是我这么做也只是杯水车薪,已经咽入胃中的东西,我又怎么能吐出来呢。
越扣动,嘴中的那股腥臭味就越强烈,根本挥之不去,最后我索性就放弃了,大不了出去后洗个胃,于是先赶紧看看夹在咯吱窝的东西再说。
抽掉包裹住的刀布后,里面所流露着的还果真就是黑刀,虽然有点被这肮脏的黑水给熏陶脏了,但仍是无法掩盖住它的锋芒。
虽只是个死物,但在握住黑刀的时候,就感觉像是跟一个默契十足的朋友呆在一起,让我充满了斗志与信心。
而我也立即毫不犹豫的将黑刀飞刺而出,猛戳到了一块离我最近的石头上,然后利用拉力,将我的身体往那里拉过去。
“咔…咔…”这一次总算让我有惊无险的漂移到了这块石头中。
“呼…”
“呼…”我倚靠在石块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在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我才扶着石碑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漆黑,在这昏暗之洞中,使我一眼放去查看时,映入我眼前的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使我无法分清,究竟哪里是地面,哪里是水面。
在已经领略过这河水的腥臭味后,我对这河水已经产生了恐惧。死人,从刚刚所闻到的那些气味来看,这地方极有可能是用来堆藏尸体的秘密基地。
难道刚刚我会被丢放在那里,是因为我已经被当成死人处理了?
虽然这是一种可能,我觉得又不太符合逻辑,那家伙如此费尽心机的把我抓回来,怎么可能会在没确定我死亡的情况就直接走呢。
“咕…咕…”当我在持刀聚精会神的朝巡视四周时,头顶的上空又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鹰叫声。
秃鹫?开玩笑吧?!这里是溶岩山洞,秃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是不相信的,所以我又立马竖起耳朵,准备再次聆听着。
“呱…”
“呱…”可这一次传入我耳朵的竟然是一阵洪亮的牛蛙声,这牛蛙的声音,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牛蛙声。
搞什么鬼?这里还是动物园吗?到底有多少东西在哪里啊?
可不论这里有什么,它们肯定都是怪东西,所以我紧握的刀,没有丝毫的松懈,并且横立在了我的身前,做着御敌姿态。
“少装神弄鬼的,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死,想要我的命,现身出来吧。”或许我真的心虚了,所以我故意用呐喊的方式,来给自己壮胆。
“呼…”可是动物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平息了,身边还吹拂起了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息。
当这股冷风吹拂而过时,我头脑竟一下子被吹醒了,我再次蹬起双眼巡视了一眼这里的地形,而我的猜测也再次得到了验证,这个鬼一样的地方,果然就是祭天葬人台的正下方。
这片漆黑的水池,正是葬人台的邪心所在——魔云水雾池。
这些黑水它根本不是什么河水,而是由无数具成千上万的尸体所堆积而成的血水池,尸体当然就是来自那泯灭人性的祭天葬人台。
第四十二章 危险临至
我早该想到的,这村子虽信封鬼神与佛教,但他们从不做祭天求神之事,也不搞其他封建迷信的事情,又怎么会如此费神费力的在这里设立一个惨绝人性祭台,我望着隐藏在这片暗无天日溶洞中的魔云水雾,心中也瞬间遐想万分。
如果说祭天葬人台的存在有几分偶尔性和侥幸性,那再加上这片魔云水雾的话,绝对不可能光巧合这么简单。
因为魔云水雾的形成要远比祭天葬人台复杂,它所需要的东西太多,所需要掌握的门道关键更是多变到眼花缭乱。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种邪术只在汉族与苗族的交界之间流传,藏族中人根本不可能会懂得如此玄妙邪恶之术。
我会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我曾在爷爷明令禁止我翻阅的几本书籍中看到少许这些记载,代价也当然是惨痛的,时隔多年,我依旧能回想起屁股开花般的疼痛。
所以这时候,我的内心是不安的,难道这里的一切是爷爷所为?都是爷爷在背后操控着?
我身为他的孙子,这么念想爷爷固然不对,可是…可是在这远赴他乡之地,除了爷爷和我,又有谁懂得这种千变万化的邪术之法。
爷爷的莫名失踪会跟这个有关吗?犯下这种种恶行的会是他吗?
此时此刻,对于我而言,除了在这里找到解药外,我更希望能找到否定我对爷爷猜测的答案。
魔云水雾,虽然过于歹毒,要闯过去,难于天险,但也还是自古华山一条路。
在这云萝密布的条条死亡道路中,仅有一条命悬一线的生机路,如果这里的一切真是爷爷所布置罗列,那以我的道行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搭在这里的。
所以我在持刀迈出步伐时,我只有祈祷这里的一切并非爷爷所为。
我从迷糊的记忆中,搜寻着淡忘的线索,然后再结合这里的地形,分析出了一条没有胜算的道路,漆黑的刀,昏暗的路,跟随着我这颗迷茫的心而动。
在这种地形环境,光有黑刀根本不足以助我脱险,也不知道我的肩包去哪了,估计已经被淹没在脚底下的水雾中了。
“哐当…”就在我缅怀左膀右臂的肩包之时,一个重重的东西就从我头顶正上方从天而降,落在我的身前,从距离上看,如果我再多走快两步,很有可能就要被砸个正着。
可事情真的有这么凑巧吗?我不敢确定,也不敢否定,总之我没有先去查看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而是在将刀横握在头顶的同时,才敢一边抬头望向去。
……四周都如此昏暗,头顶当然更是漆黑一片,一眼看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我并没有放弃,并不是我刻意的非要看到些什么,而是我想知道这东西它是从哪里、又是以什么方式掉下来的,总不可能凭空悬浮而落吧,于是我用更加集中精神和紧皱的眉头凝视着。
“锵…”看了几眼后,仍是无果,于是我只好扬起黑刀来,试着去挑动一下看似毫无一物的上空。
“呼…”
“果然有东西!!”我在举刀试着挥舞几下后,我又立马惊恐的将刀给收了回来,并就近找了块石头作为掩体,警惕的蹲了下来,同时在心中也做出了判断与分析。
我的身高1米65,举起手臂后高度又大概能增加30公分,而黑刀除去刀柄的长度,一米不到,那么也就是说,那东西就在两米左右的地方。
在做出计算后,我心中也立马做出了一个决定“就让我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锵…”我缓缓持刀站立而起,然后凭着刚刚的记忆,再次往那地方挥刀横扫而去。
“砰!”
“砰!”在一声沉闷中,果然有东西摔落而下,而且从声音上听,还不止一个,那看来刚刚摔在我眼前的那一袋东西,也应该是掉悬不住了才摔下来的。
我怀着对未知的勇气,借助昏暗的光芒,朝那悬落的地方走了过去。
“狐狸?!”在我走近看去时,我竟发现那东西居然是几具狐狸的尸体。
看它已差不多被风化成了干尸模样,死了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让我不明白的是,在魔云水雾中为什么会祭献狐狸的尸体?还是说这个魔云水雾里面全都是用动物尸体堆积而成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布阵者,倒是还有点人性,可是当我在抬头望去时,头顶上却了无一物,我以为是视线的关系,所以又特意试着挥动了几下黑刀,可确实真的什么都没有。
脑壳子好晕,事情真有这么凑巧?全让我遇到各种诡异巧合的事?
我有点不信邪的去拨动了一下一旁的几具狐狸尸体,尸体总共有三具,死状大同小异,全都风化成了干尸,没有丝毫的血肉,就只有一具皮囊。
“嗯?不对!!”这时,我又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第一下摔下来时所发出的沉闷声,绝不是这么轻巧的狐狸尸体所能发出来的。
于是我就立刻用刀挑开了这几具尸体,仔细找寻着在这些狐狸尸堆中有没有其他东西在。
狐狸的尸体就只有几具,很快就被我翻完了,仍是没有见到任何东西,可坚信自己判断的我,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立即用黑刀继续掘土而下,想继续从那里面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咯吱…咯吱…”当我锋利的黑刀在钻土五六公分后,果真让我发觉了什么。这是一种痛苦的嚎叫声,声音听上去有点像老鼠。
但我可不管它是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善茬,所以我没有动弹丝毫恻隐之心,反而继续用更为猛劲的力量,继续钻土而入。
“滋……”在等我的黑刀直入地面近十公分时,随着一股滋响,喷溅出了一道鲜红的血液。
当我在知道土里面是活物时,对于喷出血液来时,我并不奇怪,可让我感到危险的是,这些血液竟然如滚烫的开水,在和我的皮肤接触时,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灼热。
第四十三章 真的是爷爷?
我虽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但正常东西的血液又怎么会是炽热的呢,所以在它喷溅而出的一瞬间,我做出了做快的反应去闪躲,可是昏暗的环境大大干扰了我的视线和判断力,我的手背和手臂还是被溅到了少许血液,顿时一种恍如被菜油溅射到的感觉,就钻入了我的心头,慌乱中的我见衣服还有点湿度,就立马脱下来敷在疼痛的地方。
“啊……”可是我这衣服,就像酒精一样浇灌在火焰上,直接让我的皮肤由炽热升华成了疼痛,如果不是知道身边的黑河是魔云水雾,我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可是我现在只能只能无助的捂着手臂,半跪在地,听天由命……
真不知道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原本这个炽热就是昙花一现,渐渐的那种灼热感就淡化下去了。
“沙…沙…”可还没等我从手臂上的灼痛中反应过来,直插在地面中的黑刀,竟先发出了嗡鸣的抖动,好像在土壤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供着它出来。
肯定是被我刺中的东西想挣逃而走。
我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我决不能让它逃走,光是血液就如此炽热,鬼知道它还有什么奇行怪异的毒性,今天一定要你命丧于此。
于是我全然放弃了手臂上的疼痛,握向黑刀的刀柄并更为用力的往下刺去,想彻底置他于死地。
“滋……”可我还是晚了一步,黑刀毫无阻力的刺入了地面,我虽不甘心,可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我又不可能跟它一样,钻入土中去追击它。
“恍…桄…”当我无功而返的将黑刀从地面中抽离而出时,却又发生了令我喜出望外的一幕,黑刀的刀刃竟也因为那东西的血液而散发着炽热红光。
我很好奇这家伙体内的血液成本究竟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能将无坚不摧的乌金刀身给烫得如此通红,但我并没有去研究这个,而是抓住这短暂的时刻,把刀身当成手电筒使用来照明这里的情况,尤其是我的头顶。
“咚!!”可我虽然想到了用刀身照明,却忽略了另一个因素,就是刀身的炽热足以烫坏很多东西,我的刀刚一举上去,就发出了一声跟之前第一下很相似的沉闷声响。
刀身的通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褪去,所以我赶紧抓住这机不可失的时机,一是深怕刀身的红光会褪去,二是怕这掉落的东西又跟刚刚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幸这一次我的速度够快,及时让我发现了这掉落下来的东西,可是当我在看清那东西之时,我却又一次傻眼了,掉落下来的东西,居然是我的肩包!!
按理说,这时候我应该是很高兴,很兴奋的,甚至应该手舞足蹈的跳起来欢呼,可我的脸上却如愁云惨淡般没有任何笑容,内心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这是我的包吗?如果这个是我的,那刚刚之前的声音又是什么?也是包吗?难道包有两个?不管第一个东西是什么,这事情未免真的太过于无巧不成书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我的不经意间。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人特意的在推动?
可是他这么搞脑子的绕一圈路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先是把我置之死地,然后又给我一丝希望让我逃出来。同时既然已经把我的黑刀和背包都带走了,又是为何让我失而复得我。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历练我?锻炼我?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那么做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可能是爷爷,否则没有人会愿意在我的身上花费如此之多的精力。
可真的会是爷爷吗?这一次死伤了这么多人,爷爷会以牺牲这么多人为代价来历练我成长?不可能,爷爷绝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那么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较为靠谱的推测,这整件事的黑手有两个人,一个是想我死,而另一个是在千方百计的救我。
虽然这个猜测的理由也有点牵强,因为我想不通,谁会要以躲藏在背后的方式来搭救我,但以现在的局面来说,确实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算了,至少对于我现在而言,失而复得总是好的。”黑刀的暗淡,打断了我的思绪,而我也在最后的余光中,将肩包重新拿在了手中。
肩包是干的,看来它没有跌入魔云水雾中,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可是当我在取出手电重新背入肩上时
,却感觉这背包的分量重了不少。
这种分量之差,马上吓得我赶紧把背包放了下来,在这种地方,绝不可能会有好东西装在我包里。
“啪!”我一手打开手电,一手握着黑刀,在用刀尖挑开了肩包的拉链后,我的心跳都跟着急剧加速了。
“砰…砰…”我不敢过去看,而是在轻呼了一口气后,用刀尖将背包倒着挑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数倒在了地上。
“叮铃螳螂…”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所装进去的那些熟悉之物,但在用手电一个一个照射过去盘点过后,唯独多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在看这个盒子后,我一下子就凑了过去,将它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它果真就是那个盒子,就是当日晚上巴仁德交给我爷爷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着好几万的那个盒子,也是引发这一系列开端的盒子,如果爷爷当时肯听我的话,拒绝金钱的诱惑,或许事情也不会发生成这样的局面。
感慨没问,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当下的事吧。我记得这盒子当时是被爷爷收起来了,那它就应该跟着爷爷一起消失了啊,现在它又会出现在我的包里,难道说?这整件事真跟爷爷有关?
等等!!奇怪,这盒子上为什么全是血?当我细思极恐的用手电细细端详后,还真发现了异常,虽然血迹已经干涩发黑,可是在雕饰的这些花纹中,还是能清晰的看到,沾有不少血迹在。
第四十四章 九狐围心
在暗中助我的真是爷爷?盒子上的血迹是爷爷的吗?他遇到了什么危险?这盒子的出现所带给我的信息实在太多了,给我的身心也带来了复杂多变的情绪,既是欢喜,又是忧虑。
爷爷肯定是想把这笔钱留给我,让这一切的变故都化为值得,可是跟他的安危相比,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知道这一盒子钱会带来这么多变故,我真的宁可不要。
“咻…”
“咣当…”最终我还是缓缓的打开了这个改变我们爷孙俩命运的盒子,可是还没等我解开锁扣,一记突如其来的偷袭,打在了我的手腕上,将盒子击落在地。
诡异的偷袭,将我全身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我也果断的舍弃了对钱财的好奇,那龟孙子肯定是通过手电的光亮,推测出了我的位置,于是我在关掉手电的同时,直接一个翻滚,躲藏到了石头旁并对着昏暗的四周挑衅喊道:“什么人!?用不着在这里装神弄鬼,缩头缩尾的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就尽管出来,我绝不会怕你!!”
但话虽如此,可我心里也清楚,那龟孙子既然会用小人的偷袭方式,又怎么会有胆子出来见我呢,所以我的话并不是为了要引他出来,而是在给我自己争取时间。
我要反击他,我要用尚带着余温的黑刀,让它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我在揣测出刚刚朝我飞袭而来的位置后,就果断的准备摸黑挥刀而去。
“呼…”可对方显然比我狡猾,也完全看透了我的策略,还没等我出手,在我背后就先吹来了一股无形之风。
“叮…叮…叮…”他真的毫不留情下了死手,如果不是有这块石头给我挡着,我估计就成一只刺猬了,但我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在等他飞射完这些暗器后,紧紧抓住这落空的间隙,直接飞身而起,挥刀袭向于他。
“呼!”
“呼!”可是我的奋力挥斩却全都招招落空了,只在风中留下阵阵刀身的嗡鸣声响,我感觉黑暗仿佛完全对他而言犹如白天,反倒是大大的限制了我自己,我恍如一只被戏耍的小鸟,任他捉弄,所以我又立马打开了手电……
……
……我的精神要崩溃了,四周又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那块石头和地面上残留着银亮的飞刀暗器,我真怀疑是我自己得了精神幻想症。
“你别以为就这么能击垮我,你现在不杀了我,我以后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气愤的声响,回荡在这幽静封闭的洞穴,直到回音彻底散去,也没有任何动静理睬我,他似乎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
我脑海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是来抢取我盒子的吧,虽然我很懊悔接下了这笔钱财,但我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拱手相让于人,在得到这一猜想后,我当即就将手电的光芒照射到了地面而去。
可那檀木盒子,仍旧静静的被置放于地上,而且位置也没有发生过变动,他究竟搞什么?既不要我的钱,也不要我的命,特意跑出来亮个相?耍个帅?
“能力越强的人,脑子越不正常。”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句在各处看到过一句明理,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识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亲身体会了。不管他了,反正他还没动我的奶酪,就暂时由他嘚瑟吧。
虽然不甘心被他戏耍,但论能力而言,我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我一边想着,一边弯腰重新捡去木盒子。
“嗯?!”就在我弯身之际,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明白了刚刚那家伙的真正目的,原来他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我,而是地上这些狐狸的尸体。
虽说狐狸修成仙的传说到处都有,但人生可不是神话故事,我才不会相信那些连内脏都被掏空的干尸会自行逃走,这肯定是被刚刚那个神秘家伙给拿走的。
一想到这,我就感到更加可惜了,如果刚刚能擒住他的话,搞不好除了搞懂这魔云水雾外,还能顺带一同逼问出整件事的幕后指使者。
但那家伙会如此小心谨慎,藏头不露尾的办事,也肯定是意识到了这关键一点,可现在我更搞不懂为什么了,既然他这么怕暴露,又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带走这几具狐狸的尸体呢?而且还是已经差不多风化了的干尸?
我脑中拼命的搜索着,将所有有关于狐狸事迹的东西,全都翻寻而出,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啊,不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对于狐狸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一般都怀有敬畏之心,别说是拿来风干成尸,就连杀都很少会杀死。
虽然想不通是为什么,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如果下次再让我遇上,我一定要亲手毁了那几具狐狸尸体。
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东西,又全部装回到了包中,最后我又看了一眼这失而复得的钱盒子,心想再打开看一眼后再装进包里。
可是我又一次的停下了扳动锁扣的手指,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又有什么东西来偷袭我,而是我竟然在锁扣中发现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这纸条刚刚绝对是没有的,因为刚刚那会儿我检查的非常仔细,绝对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东西夹杂在那里。是刚刚那家伙塞进去的?那他的速度也未免有点过于惊人了,在这么短短一瞬间,不但带走了狐狸的尸体,而且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往我盒子里塞纸条。
看看也无妨,以他刚刚的身手来说,他总不会用在纸条下毒的方式来毒害我吧。我小心翼翼的将纸条从锁扣的夹缝中取出来,然后慢慢的拆开一看。
“千万别在这里打开盒子,打开必死,等出去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用火焚烧。”
什么意思?这盒子成了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吗?打开必死?难道…这上面的血,就是我爷爷在打开后所留下的?
第四十五章 变动的地形
“不可能的。就算这盒子真的有危险,但以爷爷的造诣,绝不可能会被这种东西伤到分毫。”我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个不安的猜测。
而我这急性子,当然等不得半刻想马上打开它,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按奈住了我的好奇心,因为我想起了前几次的那些警告,它们都得到了验证。
或许这一次发出向我发出警告的不是同一人,可我选择了相信,因为我真的怕了,我不是猫,我只有脆弱的一条命,所以我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后我决定先把它收起来,等出去后再另想办法。
而我在得到肩包后,神经也放松了不少,不得不说,有了手电筒,我心里一下子就踏实多了,否则行走在漆黑的道路中,别说是遇到机关陷阱了,光是自己都能吓死自己。
我先看了一眼刚刚掉落狐狸尸体的地面和头顶,可是两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泥面上也只有被我用黑刀捅戳后所留下的一条小缝,当我在看到那残溅在地上的血迹后,我才忽然惊觉到自己的手臂。
奇怪,我的手臂不但完全不痛了,就连皮肤上也都没有残留下一点被灼热的痕迹,对此我也没有多做纠结,从化学的角度来讲,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可能实在举不胜举,或许刚刚被我戳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动物,可能只是一个装着化学药剂的东西。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我这虚无缥缈的瞎想,还是赶紧出去再说吧,村里的人还等着我的解药呢。
魔云水雾真不是唬人的,随着继续深入而行后,四周的空气都像被冻结了一样,变得异常阴冷诡异,就像是水雾中的这些亡魂死不瞑目,灵魂得不到安放超脱,盘旋于这个幽闭的溶洞中。
世间虽无鬼,可是仍有很多现象是科学所无法解释的,尤其干我们这一行的,对某些东西,永远都要抱着一种敬畏之心。
我果断的停下脚步,并从包中拿出了指阴针,呈放于手中。
“咻…”当指阴针以不规则的方向朝着左右两边摇摆不定的转了一圈后,我猛的一下就紧握住了腰间的黑刀,但指阴针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并没有发生如爷爷所说的那种凌乱情况。
“唰…”可还没等我的神经松懈下来,指阴针又猛的转动了一下,而且这一次好像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在停留下来后,久久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
这是什么情况?指阴针还从未如此这样过,它要么如河水般平静,要么如初疯兔般异常,怎么会跟指南针一样,特定在某个位置呢,况且它所指出来的方向,根本不是走出魔云水雾的正确道路,而是往漆黑的河面而指,根本是行不通的死路。
“难道?那边也有磁铁?”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想到了帕朗图的定位盘,可在我一番搜寻下,无论是包中,还是在我的身上,我都没有找到它。
这时,我才后知的反应过来,当时我把定位盘放在了裤袋里,肯定是那会儿掉在了水雾里,虽然我有指南针,可是他对指阴针所指的方向,毫无任何反应。
“闲事莫管,找解药要紧,村里的人和我自己,都还等着我去搭救。”最终我还是做出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决定。
可是我似乎已经逃不过这个魔障了,当我拿着指阴针继续顺着魔云水雾的路线而走时,指阴针发出了在入我手后的第一次异动,只见那根细细的银针就像一个炸裂的玻璃球,出现了我一直所在惧怕和担忧的跳动。
“呃…”
怪异之象,也瞬间接踵而现,一阵轻嘶哀吼之声,从我的身后龇咧而起,灌入我的耳中。我在慌张的同时,也惊叹爷爷所的指阴针果然非浪得虚名之物。
同时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我脑海也拼命回想着爷爷的教诲“鬼神之所以不敢明着来,是因为它不敢见人,不论是真鬼还是假鬼,它都得惧怕人七分。”
这句话是爷爷教诲我次数最多的话,也是跟死人打交道所不能害怕的核心,而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后,也壮胆了不少。
“救…救…我…”可没想到,我身后居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救声。
这声音跟引诱我的那个截然不同,这个听上去明显是一个较为稚嫩女孩子声音。
难道是祭天藏人台的活祭品?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之前所遇到的那个傀儡有可能真的是真人。
那他为什么要害我?这也很难下定结论,看他当时逃跑的样子,没准把我给当成了要毒害他的人。
好!不管我猜的对不对,我就当一次好人吧,这对新婚夫妻既然能从祭天葬人台死里逃生,实属不易。
“你在哪里?告诉我在哪?!”救命如救火,为了把希望寄托到最大,我一边急切的咆哮着,一边举着手电巡视环顾着四周。
可在看了这里的情形后,我又一次的被弄懵了,我刚刚走过来的路居然没了,我身后居然成了,微波荡漾的黑色水面。
这是怎么回事?出现幻觉了?我不敢确定这究竟是真是假,我就把手上的黑刀试着往水面探了一下。
“滋…”黑刀的刀身还有几丝余温,在触碰到水面后,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和几股袅袅白烟。
这里的地形并不是幻觉?!那这么说的话……难道这里的地形是活动的?
这猜测听上去虽然匪夷所思,但不是不可能,不管是现代技术,还是古人的智慧,都能做到这一点,尤其是五行八卦阵最令人津津乐道。
我的这个理论也马上得到了验证,因为我在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我所行径而过的那条道路。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最头痛这种东西,当初爷爷死命教我的时候,我都是能逃就逃,就偷懒就偷懒,现在好了,就算想临阵磨枪也都没机会了。
指南针有个屁用啊,瞎猫碰死耗子估计更是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