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信息寥寥
处理那些恼人的监控视频本来该是高狸的工作，而且她早就在追踪的过程中练就了一双鹰眼，基本上只要她看过一遍的监控视频都不需要其他人反复检查，搜索犯罪嫌疑人的身影。只不过这次高狸实在是太辛苦了，她也的确需要休息，而李然恰巧处在一种自责的心态里。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带着李鑫去查监控。
还有侯德亮，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不去和高狸一起审讯，却主动和李然一起去审监控。因为在他眼里，李然的心理状况才更值得关注，也是以为内八卦的心理，他想知道这个“天才”到底能不能把自己从小彪悍到大的发小娶走。
去的一路上，三个人一辆车还是比较尴尬的，侯德亮坐在驾驶位上，李然和李鑫在后座闭目养神，谁也不搭理谁。侯德亮能从李然和高狸两个人的状态里看出其中的不对，但是其他人可没有侯德亮这样的专业素养，所有除了谢斌这个被通知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
李鑫昨天晚上跟着高狸真的是长见识去了，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自己和专业的差别。从搜索到处理，基本上样样比不上高狸。所以昨天他只庆幸自己没有给高狸惹什么麻烦，而不敢说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今天高狸不在，侯德亮应该指不上，李然又是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学校里面的那些通识课可未必能派上用场。可以说这次处理监控是李鑫独挑大梁，他有点激动，更有点紧张，更是顾不上李然藏在心里的烦恼了。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快毕业了？”侯德亮感觉车里的气氛太压抑，就想找些话题让李然放松一下。“合化警校，已经大四了，快毕业了。”李鑫撞了一下，李然才反应过来侯德亮是在和自己说话。
侯德亮点点头，“已经是很好的学校了，虽然比不上首都那两所，还有西南那一所，但是在全国范围内可以排在前五吧。”李然不太知道这些，当初高考填志愿都是分数出来以后填的，他想着量力而行，所以才填了合化警校。
“你们现在都学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的专业差别很大呢？”李然偏向于法医，其实这个专业没必要非得读警校，而李鑫更不用说，看样子学的是公安技术类。“其实大学教的东西都是比较基础的，涵盖面广，也看不出来太大差别。我和李鑫都是在外面学了更多。”
李然就不必说了，有“活阎王”李默带着，他虽然说起来是个本科生，但是李默带他尽心尽力，现在接触的不光是最专业的法医知识，还有很多经验上的东西都交给李然了。“你的老师是李默？我好像听高狸说过，很厉害啊！”
即便是侯德亮这种和法医没什么接触的人，都知道李默的大名，“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李然如果真的是李默手把手教出来的，可能以后合化市局都留不住他。“李默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教授，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来给我们做过讲座，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李然很少拿自己的老师出来说事，这本来是一个很荣耀的事情，但是李然偏要藏着掖着，主要是不想被人误会自己狐假虎威，所以平时都不和别人聊这些，李鑫做为室友，也只知道这些而已。
侯德亮点了点头，虽然不爱说话，但能看出来李然是个稳重低调不张扬的人，而且还有才，最重要的是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其实完全符合高狸的择偶标准啊！侯德亮心里八卦的小火苗越烧越旺，恨不得马上把高狸拉过来好好骂一通，这样优秀的后辈怎么还能忍心责怪呢！应该赶快把握机会啊！
几人闲聊着已经到了离景区最近的派出所，说明来意后，派出所的民警很配合地拿出了监控视频。根据高狸昨天的调查结果，那个男人应该是昨晚八点半左右离开的景区，而景区前只有一条东西向的小路，往东走通往市区，往西走通往市郊。
李然他们紧盯着监控，就是看不见出现在景区监控里的那个男人，他们三个人把监控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昨晚八点到九点的那些人都能印在他们脑子里了，但就是没有这个人。“这个监控和景区门口的那个监控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死角？”
李然和侯德亮看不出来，如果高狸在的话，肯定能马上给出一个答案。李鑫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不太确定，感觉好像靠东的那堵墙能稍微遮挡一下，贴着墙根走的人只能在视频里面留下一点点鞋的影像，如果角度选的好，有人挡着，说不定就出去了。”
这也算是一大发现，如果以后的调查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境地，他们还可以往这方面猜测。也不是只有查监控这一个手段可以追踪到犯罪嫌疑人。司徒静和孙维两个人正拿着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到各处的派出所去调犯罪嫌疑人的档案。
赵慧清和陶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联系杀手的方式真的是很奇怪。除了其中一次是他们主动打过去的，而后都是双方约定一个时间，由另一方主动联系赵慧清。给他们打电话的是虚拟号码，他们那一次拨通的电话也是空号。
“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他们之前就是用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想不想摆脱张平的控制。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后来张平做事越来越过分，我想离开他的心也越来越重，刚好之前又接过这样一个电话，所以原号拨过去，没想到真的有人接。”
赵慧清是这样描述的，“他们很神秘，不让我给他们打电话，只能他们主动联系我。后面所有的联系都是他们主动的，而且用的都是虚拟号码，我好奇回拨过几次，都没有任何音信。”这样真的是给要案组的追踪工作添了很*烦，这听上去还是一个杀手组织，怎么最近团伙作案的事情层出不穷呢？
高狸在审问闽龙的员工时回想起李然说的，这事和之前调查的案子有关……难道是同一个组织？
第七十八章 神秘电话
这一个下午要案组的收获很少，李然他们把监控视频翻了个底朝天，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去了哪，只能怀疑是通过监控死角和行人的掩护往东走了。高狸和谢斌和闽龙里面的员工聊了一下午，也只是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个混蛋，赵慧清和陶哲是真的恨死了他。
赵慧清和陶哲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但是在结案前，他们还需要赵慧清和陶哲的帮助，所以目前只是监视而没有定罪。司徒静主要负责监视赵慧清，给张平下毒的事情并没有成功，所以要案组的人怀疑他们还会再联系赵慧清。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经历了一下午无用的工作，要案组的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现在除了闲聊以外，剩下的工作就是等待了，等待那个组织的电话，等待其他派出所的消息。
“陶哲就仅仅是知道这些事，却从来没有参与过买凶杀人的事情，从头到尾就只有赵慧清与这个组织联系。”高狸摇摇头，“你们觉得这能说明什么？”其他人都摇了摇头，这还是高狸从昨天开始第一次和他们开玩笑。
司徒静一直守在赵慧清的身边，这个时候不在高狸身边，所以也不能为他们解释高狸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女人如果狠下心来真的是狠到家，这可比很多男人要决绝很多。”就像赵慧清和陶哲一样。
即便陶哲知道整件事情也从没动过手，永远保持一个旁观者的态度，他还是顾及了许多。但是赵慧清只能想着要杀掉自己共同生活多年的丈夫。“他们的孩子怎么办？”高狸有些担心，这次的事情会给这个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自己的父母双双出轨，而且现在母亲还买凶要杀父亲。
“老大！有人给赵慧清打电话了！”司徒静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们说了一段话就挂了，一会我把手机号和电话录音发给你！”
司徒静撂下电话没多久，高狸就接到了电话和录音。她先打开了那段路应，有些电流的声音，让这段录音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听清录音的内容。
“你现在在哪？”
“家里。”害怕打草惊蛇，所以要案组的人把赵慧清放回家，但是司徒静会一直跟着她张鼓元和孙维也守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吗？”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赵慧清根据司徒静的提示给了肯定回答。
“你要知道，如果你在骗我，那么你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我好！”这句*裸的威胁的确让赵慧清觉得有些害怕了。
“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身边到底有没有人？”赵慧清有些犹豫，她看了看司徒静。“有，一个朋友，我害怕才把她找来的，这个人知道我的所有事，可以信任。”
电话那边好久都没有声音，司徒静和赵慧清手里都捏了把汗。“随便，只要你信任就行，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事情败露，受到冲击最大的人一定是你，而我不会有任何危险，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惨。”
“知道知道！”赵慧清吓得连忙在电话这边点头，也没管他是不是能看见。“请问你这次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赵慧清似乎忘了自己才是买凶杀人的顾客，而他们并没有把事情办妥，当然要给赵慧清一个交代。
“赵太太，给您丈夫下毒的事情我没有做好，还请您谅解。”电话那边瞬间换了一个态度。“这件事情我们还要继续做吗？还是您没有办法信任我们了，需要找其他人去做？”警察应该制止这样的行为，不能让任何一个公民的安全受到威胁和侵害。
这是司徒静上学的时候学到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抓住犯罪分子，钓鱼执法的方式的确有效，而且是最简单的方法。
赵慧清很想给出一个肯定回答，她对自己丈夫的恨意还是未消，如果真的有办法能让他死掉，哪怕多付钱她也愿意。只不过和几年的牢狱之灾相比，可能不太划算。赵慧清看司徒静的脸色，也琢磨不出一个答案。
“下次动手还是你吗？”赵慧清询问道。“未必了，可能会换人。”
“那你现在是离开这个地方了吗？”赵慧清继续追问，本以为这样的问题不会有一个明确的回答，没想到电话对面的犯罪分子倒是坦诚的很。
“是的，我现在不在本地，所以下一次动手未必能回来，但是我的同伴会比我做得更好，请您相信，我们不会再出纰漏了。”赵慧清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复，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这个请求被电话对面的人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们不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如果您想好了的话，我可以主动联系您，只要我们定个时间就好。”
“可以。”赵慧清看到司徒静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们之前的常态，贸然改变可能会使对方产生怀疑。“那就明天上午九点？”赵慧清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十二个小时足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就是这样了……”高狸听完音频里的内容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也在考虑这个选择题。“钓鱼执法是真的有用，哪怕抓到的不是他本人，也总比抓不到要强。”陆华和李鑫都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还会在意另一个状况。
“万一抓不到呢？我们真的要拿一条人命去博弈吗？”不能说李然悲观，但是事实的确如此，万一失败的是他们，那么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枉死的人。虽然说枉死这个词也不太准确，张平确实做了许多有违道德准则的事，但是他总在法律的庇护下，谁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而且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抓人，他们真的不知道吗？说不定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来。”高狸还有另外一种想法。“现在我们双方都不算在明，他们也不确定我们和赵慧清还有陶哲有没有联系，但是通过这个方式，就可以检验赵慧清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谢斌点了点头，高狸的想法的确有一定道理，而且她考虑得很周全，万一这也是对面的“钓鱼行动”呢？
第七十九章 钓鱼行动
尽管李然和高狸他们俩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些隔阂，当然不是对另外一方的不满，而是对自己的自责，让他们没有勇气和对方交流。但是两个人在想事情的方面还是挺相似的，其他人也都赞同他们的想法，所以大家都不太想采取这个钓鱼的办法。
“答应吧，不然我们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林淼淼第一次表明了这样不温和的态度。“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张平中毒的事情，也知道警方已经介入了这个案子。如果对方真的是拿这件事试探赵慧清，那么他们未必能试出什么效果，张平是受害者，警方在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在没抓到凶手之前，对受害者加强保护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这样想来犯罪分子的确试探不出来什么东西，“还有他们明显是团伙作案，动静一定要比单独作案的大。”林淼淼环顾四周，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等人来应和自己的想法。“你什么意思？”可惜谢斌不是那个应和的人，他甚至没有听明白林淼淼的意思。
“你们想想，如果这个组织是本地的，他们在知道警方在调查自己，而且已经有点眉目了以后会怎么样？”
“逃！”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李鑫和陆华甚至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林淼淼点了点头，李然好像明白了林淼淼的意思只是还不能确定，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林淼淼。这个细节也被林淼淼注意到了，所以他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等着李然来继续分析。
林淼淼回望了李然一眼，示意李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所以如果他们要逃的话，动静一定比单个人逃要大，而且行动的时间应该就是近期。”林淼淼赞许地点了点头，“没有，就是这个道理，有时候只有我们打草惊蛇，才能引蛇出洞！”
“但这个团伙的位置我们不能确定啊？”李鑫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们现在一共有两种想法。第一，这个作案团伙是本地的，和之前我们处理过的案件没有关系，那么我们只要注意最近这个城市周边的流动情况就好。第二，这个团伙也可能是合化的，就像我们之前处理过的案件一样，那我们还需要掌握合化最近的流动情况。”
陆华和李鑫还有侯德亮因为没有参与到之前的案件中来，所以对之前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既然已经选择打草惊蛇，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的，而且这两天的相处让要案组的人觉得他们三个是值得信任的同伴，谢斌对侯德亮的偏见也打消了不少。
“今天晚上大家辛苦了，从今天开始，大家轮班到张平的身边保护他，也可以请求当地警局的支援，这是我们的福利。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准备钓鱼了！”
因为司徒静、张鼓元和孙维在赵慧清和陶哲那边，还有当地的一些便衣警察支援。这边轮换着保护张平的任务就让林淼淼和侯德亮打了先锋。两人应下以后，直接去了张平的家。要不怎么说财大气粗，张平名下的房产无数，至于他妻子住的那套都可以算是比较破旧的了。
他自己在外面还有房子，现在养病的时候就住在临近郊区的一套别墅里。那边清静，而且守卫众多。张平也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请了不少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自己的安全，对于林淼淼和侯德亮的到来，他也表示欢迎和感谢！
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谢斌还忙着兼职“居委会大妈”调节人民内部矛盾。被调节的双方自然也不能休息。“咱们三个吃饭去吧！已经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谢斌摆出一副一时兴起的样子，但是李然和高狸都知道谢斌是蓄谋已久。
他们看了一眼对方，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犹豫。“去吧去吧，晚上还没吃饭呢吧，和我一起去吃个饭，休息一下，明天又不用早期坐办公室，九点到临时会议室就行。”他们在这个城市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当地的市局就给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临时办公室。
反正事情总要解决，不就是吃顿饭吗？没什么大不了的！高狸是这样想的，所以很自然地答应了谢斌的邀请。李然看高狸都答应了，自己再推托就太不懂事了，而且也确实要向高狸承认一下错误，不管怎样，自己的确给她带来了麻烦。
谢斌找的地方就肯定不是什么高档的饭店，他不带着李然和高狸吃路边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大这么有钱，今天请我们俩吃烤肉？”为了让他们把话说开，谢斌还特意要了一个包间，能让大家畅所欲言。
“那是……等等！什么叫我请吃饭？”谢斌刚想炫耀一下，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谁说是我请客了？咱们三个人平摊！”高狸看了一眼李然，“不是老大说的请客吗？”李然明白了高狸的“小心机。”
“我记得也是老大说的请客，要不然咱俩为什么来啊？”李然回应道。
谢斌一脸的不乐意，“你们俩不是之前的样子了？现在一唱一和地坑我的钱，我告诉你们，这顿饭平摊，谁也跑不了！”高狸听见谢斌这样坚决，拿起电脑包作势要走，李然也跟着要离开。
“哎哎哎！好了，我请客，我请还不行吗？”谢斌实在拿这两个小祖宗没办法。“谢谢老大！”两人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明媚的笑容，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坑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比今天刚看到两个人的时候痛快多了，那个时候，他们俩一个赛一个地像霜打的茄子。
“你们真是我的亲祖宗！”谢斌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愿意把自己的祖宗抬出来，这要案组里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当过谢家的祖宗，也不知道谢斌晚上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被约谈过。“你总说我们，怎么不说淼哥？”
高狸有些不服气，她可还记得之前审问徐慧那次，两个人就在审讯室外面吵了起来，而且声音大的震人。还一点都不顾及，光明正大地戴着耳机吵，弄的高狸和李然只能听见他们两个的声音，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审讯。
“他是个老祖宗，已经无药可救了。”谢斌脸上堆笑，“不说他，说你们两个，你们谁先来？”
第八十章 调解成功
“有什么可说的？”如果谢斌没这么直接地挑明，可能李然和高狸聊着聊着就把心结解开了，也不需要特意道歉或是怎样，现在这样反倒尴尬。谢斌没管两个人，自顾自地把菜点了。“吃我的喝我的，你们还好意思点菜吗？”
李然和高狸当然明白见好就收，眯起眼睛笑得乖巧，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包藏祸心。“李然这次的确有冒进的举动。”就是那次在医院里不由分说地把人抓了，这件事也是整个冲突的*，要不然高狸也不至于指责李然。
话又说回来，其实高狸也没说李然什么，而且还是私下里发生的冲突，根本算不上是个事。只不过这两个人性格都挺内敛，有什么话喜欢藏在心里，从来不说出来，这就累的别人要去猜。如果是李然那样的，虽然他不说，但是表面上还有蛛丝马迹。
高狸是个隐藏情绪的大师，能让高狸破功的人不多，李然也算一个特例了。“那也怪那个陶哲太差劲了，做贼心虚太明显，要不然为什么跑得比谁都快？不就等着我们抓他吗？”高狸还为李然辩护起来，等她的火气下去了，就又是那个“高百忍”了。
“而且我也有错，不应该这么说他。”高狸刚认了一个错，还没正式向李然道歉，李然的自责心理就逼的他开口了。“千万别这么说，本来错的就是我，我确实太鲁莽了，直接把我们警察的身份曝光出来，而且之前也有很多言语上冒犯大家的地方，也亏大家不和我一般计较。”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容易得罪人的。
“这不是反省的很好吗。”在高狸和李然眼里，谢斌现在的笑特别“慈爱”就像是看着小辈一样。“李然有鲁莽的地方，正赶上高狸压不住火气的时候，这都正常。如果事事都能做到完美，那所有人不都成了神仙吗？”
这样说开了，他们两个还真觉得舒服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谢斌给他们找了台阶，还是因为两人之前的隔阂消除了。高狸和李然对视了一眼，拿起杯子撞了一下。因为明天还要工作，所以这三个人不敢喝酒，喝茶又怕晚上睡不好，只能喝点果汁。
“不过说回来，其实李然这个鲁莽是有原因的，不光是那个陶哲的引导行为。高狸，你不觉得他太顺了吗？”谢斌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问得李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太明白谢斌的意思。“顺不是好事吗？”
高狸摇了摇头，“顺可未必是件好事。”店员陆续开始上菜，三个人顾及着有别人在，所以不敢说什么。等菜齐了，店员都走了，包厢的门也关的严严实实，高丽看了一眼摄像头，换了个姿势才敢和李然说话。
“我们之前破案也有顺的时候，但是没有像你这样的。你看看我们前三个案子，基本上都是到了瓶颈期就有重要证据推波助澜，然后就抓住了我们想要抓住的人。”李然想了想，的确是这回事，但是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你想想看，我们接到刘家三口人那个案子的时候说过什么？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着我们，要不然那个树上的监控是谁放的？所以除了我们面对的这一伙人之外，还有一伙人想要借力打力，把证据都给我们看，然后让我们除掉这一伙地下集团。”
李然点点头，“这确实是，虽然除了刘家那个案子以外，我们没碰上什么特别明显的被人帮助的痕迹，但是好像所有事情都是顺理成章地发生了，破案也是神速。”趁着高狸和李然解释的时候，谢斌已经靠了好几块肉给自己了。
等他吃了个开心，才开始向李然进一步解释。“为什么说对你不太好，因为我们之前都办过案，想的东西会多一点，而且心理状态比较稳定。但是你这几起案子办得太出色了，第一、树大招风，这个我就不解释了。”
谢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第二、你已经把之前的状态当成常态了，所以以后再办案子的时候就容易出现冒进的情绪，万一出了什么错，先不说这个错误会对调查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你自己的心理状态也是个挑战。”
李然点了点头，“傻子，你看看他，说话的时候都吃多少了！”高狸看着李然像是小学生听课似的，一副受教的样子，筷子动都没动。“你听他说话又不用开口，赶快吃东西啊！”谢斌有些不高兴，“本来就是我花钱，怎么说的像我欺负他呢？人家可能就是不想吃啊！高狸，那是我烤的鱿鱼，放下！”
第二天上午九点，赵慧清家里。
如果要案组的人都到赵慧清家里，目标有些太大，所以只有李然一个人去了。高狸在另外一处守着张平，谢斌则到了陶哲那边。上午九点，赵慧清的手机准时响了。“您好，请问您想的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决定好要答应对面的提议了，而且也和张平商量好了，即便张平是百般的不情愿下，也不得不妥协于要把凶手找到，出一口恶气的心理。“我考虑好了，但是还有一些顾虑。”赵慧清的语气显得很担忧。
“警察已经盯上我了，之前还叫我去做过笔录，这个你知道吧？”对面像是一点也不诧异，“是的，我知道。”赵慧清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怕警察找上我，虽然我很想那个人死，但是我总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吧？”
对面沉稳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个您放心，我们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任何疏漏。”赵慧清很是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你们上次呢？也说不会有事，结果不还是搞砸了吗？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啊！”
对面一点都不恼怒于赵慧清对他们的质疑，“上次很抱歉，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失手，还请您放心。”
“我还真是放心不下，要我说你们这次就别用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了，那样他死的慢，我等的时间越长就越放心不下，你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梭子，在头上或者是心脏上开个洞，这样的话我也放心，肯定就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第八十一章 同步行动
李然想起来高狸说过的话，“女人狠起来还真没男的什么事了。”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想。昨天吃饭的时候还提到了陶哲那边的情况，张鼓元和孙维两个人轮换着去盯陶哲那边，总能听见陶哲和他们抱怨。
“我之前还劝过她不要这样做，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废了。其实我从来没参与过这件事，我不想杀人，而且我还劝过她不要这样做，后来的事情我也一概不知。”李然听到这话的时候，半是好笑，半是悲哀，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想没想过她的情郎是个这样懦弱的人。
“他说好。”赵慧清挂了电话，和司徒静还有李然汇报了电话的内容。就在他们聊起刚才的电话内容时，李然的手机突然亮了，是高狸发来的一条消息。“！”
张平的家里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出于极度严密的警戒状态。高狸今天早上去接替林淼淼和侯德亮的工作时和他们闲聊了两句，也不知道那些保安是怎么忍受这个“张扒皮”的。从一开始，他就疯狂地对保镖指手画脚。
就连林淼淼和侯德亮也难逃他的魔爪，整天被他追着问东问西的。但是高狸最有办法对付这样的人，当张平一小时内第五次询问罪犯什么时候出现，并且向高狸诉苦时，高狸转身拿起自己的*，对准张平说道：“现在！”
看着张平惊恐的眼神，高狸转身离开，她走出了张平的别墅，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狙击点。除了对计算机了如指掌，高狸的射击水平也是神乎其神。基本上要案组的人都比不上她，但是近身搏斗来说还是司徒静和张鼓元更好一些。
上次凶手挟持徐辛的时候，找准机会，在李然面前将方圆一枪爆头的就是高狸。因为这个李然还做了三个小时的心理疏导，谢斌也找机会“训斥”了一下高狸，生怕自己组里的这个“天才”被爆头的场面吓到。没成想人家的心理防线坚固的很，不想陶哲那样容易崩塌。
因为李鑫和陆华也跟着过来保护张平，所以高狸就放心地到外面守着，反正*也不能白带，在外面不能开火，练练手感也可以，总之不用听张平在里面念念叨叨就好。看了看手表，现在八点五十五，再有十分钟左右就能接到那边的消息了。
高狸的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她紧张的时候就愿意这样，总是把自己的嘴弄的没有血色。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还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自己父亲送的生日礼物。想到这里她就想笑，别的姑娘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都是很有少女心的东西，也只有自己家里才能给送这样的礼物。
但是这把枪陪伴了她六年，而且马上就要走进第七年，想想自己也快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把枪摆出来一起吹蜡烛，那个场景真是惨淡。
“嘭！”高狸听到三点钟方向传来了枪响，而子弹穿过玻璃的声音更加明显。狙击手一旦放枪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枪毙命，高狸能感受到这个放枪的人也是个狙击手。可惜张平的命没那么好取，他家上上下下都是防弹玻璃，所以狙击手放的第一枪没能取张平的姓名，只是把防弹玻璃打穿了而已。
高狸握紧了手里的枪，一般来说狙击手开枪以后一定会转移位置，她可不能犯冒进的错误，等手下有把握的时候才能放枪，要不然就是白白地搭上自己的命。
又一声枪响，这个时候开枪的方向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了，高狸听到枪响的一瞬间，马上摆正了位置，然后放出自己的第一枪。狙击手拼的就是速度，高狸知道如果这一枪没中，对面的人还可以再补一枪，第三枪发出去的时候就是狙击手离开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都不能再继续了。
所以自己的机会也很少，只能趁着对面刚将第二枪打出去的时候马上射击。果然她从狙击镜里看见一丝丝草的颤动，应该是自己打中了。高狸没有补枪，因为她确认那个人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而且她不敢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狙击手。
她开枪以后马上换了个地方继续隐藏，稍微等了一会。高狸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零三了，她举起枪，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在，然后掏出手机给李然发了消息。
屋子里除了张平以外的人都还很镇定，而张平是被陆华和李鑫保护起来，顺便捂住了嘴。“有狙击手还大喊大叫，你是不想活了？”李鑫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张平。听了这话，张平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他忍不住在颤抖，而且腿上吃不住劲，身体也往下滑，靠李鑫一个人是扶不住他的，陆华过去帮忙，把张平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张平更是尖叫出声。第二枪和第一枪之间不差多久，也就一两秒的事。幸亏张平雇的那些保镖够专业，第一时间拉上了窗帘，并且将张平拉下了床。
张平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粗暴的待遇，但是他现在只想活命，哪怕有人趁机打他几拳泄愤，他也不会有其他想法。来的狙击手也够专业，第一枪打碎了小部分的防弹玻璃，而且是正对着张平头的部分，但是因为防弹玻璃的阻碍，还是没能一枪爆头。
第二枪则是从不同角度打向同一方向的，子弹穿过了玻璃，如果张平躲得不够快，那一枪就开在了他的头上。幸好保镖和李鑫他们够用心，这一枪打到了对面的墙里。玻璃已经碎了，第三枪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回的快得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但是和前两枪不一样，第三枪不是在耳边炸裂的声音，而是远距离的没有什么威慑的，只是速度之快让人震惊了一下。所有人都蹲在地上不敢吭声，张平是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众人才慢慢起身，李鑫和陆华一直惦记着高狸，怕她出事，这可是自家“儿媳妇！”开玩笑的吗
？
第八十二章 电话再来
李然看到高狸发来的短信，第一反应就是张平那边出了状况。还没等他再反应，赵慧清的电话又响了。“赵女士，您好。”还是刚才那个声音，透着一丝慌乱。“很抱歉，这次我们又失手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再次行动，直到成功。”
李然眉头一挑，明白了高狸的用意，他对着赵慧清点了点头。已经失手两次了，赵慧清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张平死的人，但是每次等待他的死讯时，还有些难受。她看向司徒静，期望一个不同于李然的答案。
但是司徒静根本拿不定主意，已经失手两次了，至少证明他们的保护是有用的，但是谁也说不好下一次会是什么样。李然一直在示意赵慧清答应，但是赵慧清没有任何表示。对面在催促她快点决定，她也不给任何答复。
“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会失手？已经第二次了，这还让我怎么信任你们？”对面连声道歉，听上去是真的不知道赵慧清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其实对方如何答复，赵慧清都没有在意，她现在心里很乱，有些莫名的情绪洇湿了她的眼睛。
司徒静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如果让我相信你们也可以，以后的所有行动都由你来完成。”她在手机上打出了这句话，交给赵慧清来看。赵慧清看了司徒静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你现在在哪？”
“抱歉，这个我不能说。”赵慧清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件事该由你来负责吧，两次下手都失误了，难道不该由你亲自给我一个解释？”
对面有些愣住，“那您想要一个怎样的解释呢？”赵慧清长吸一口气，半天没说出来话。“赵女士？”
“这样，以后的行动都由你亲自执行，直到杀了他为止，但是动手之前告诉我一下，要不然我怎么确定是你动的手？想杀他的人可多着呢。”对面没有给回应，他也害怕会出问题。“我可以问一下这件事要怎么安排，目前没有办法给您一个答复，”
“什么时候？”赵慧清表现得很不耐烦，“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赵慧清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对不起，但是我还是要想一下，这件事不能私自决定。”
“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回复？”
“明天。”对面刚说完这句话，赵慧清就挂断了电话，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李然不太懂她的情绪从何而起，只能看着司徒静安慰她。想起高狸的那条短信，他马上把电话回拨过去，但是没有人接听。
高狸将手机静音放在口袋里，她相信对方有枪械，但是不信对方有信号探测这样的器械，所以没有特意把手机拿出去，而且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她从狙击镜里看见李鑫和陆华从张平的家里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出来了？外面还未必安全呢！”高狸看见这两个不要命的出来找她，有些欣慰还有些担心。“外面刚才响的可是*，你们就不怕出来以后让人嘣了？”李鑫和陆华看见高狸手中的*就知道刚才一定有她的作为。
“看你没在屋子里，有点担心。”陆华的话刚撂下，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是李然的来电。“喂，高狸和你们在一起吗？”陆华二话没说，就把手机递给了高狸，高狸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喂，您好？”
“喂，你怎么不接电话？”李然刚才是真的担心了，对方说是失手，那也只能证明张平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周围的人可未必能逃过去。高狸这个信息就是告诉他们对方动手了，但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李然还是很不放心。
“我手机静音了，应该是没听见。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一趟，现在有具尸体等你检验。”李然又和高狸闲聊了几句，然后撂下了电话。“高狸姐，什么尸体啊？”陆华有些疑惑。“是不是你把刚才开枪的人杀了？”
高狸点了点头，“见过尸体吗？要不要帮我个忙，去把这具尸体收了？”李鑫和陆华倒是很有兴趣，但是因为没有专业的用具和衣服，所以没办法直接把尸体收了。他们两个跟着高狸去看着那具尸体，等待本地警察局的人来收。
屋子里，张平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好一阵都没缓过神来。那些保镖也算是死里逃生，有些人吓得冷汗湿透了后背，但是总比普通人好。刚才情况紧急，即便是高狸这样能镇定地开枪的人，放下*以后也是满手的汗。
李然正往高狸那边赶，路上刚好和谢斌打了个电话，把那边的事情告诉了他。谢斌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静待明天的消息。高狸这边还不知道赵慧清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他们只能围着尸体静待李然或者警察局的人来。
本地的警察局很没有效率，这事本就给了要案组去查，他们也不想十一加班，所以能拖就拖，李然这个从郊区开车过来的都比他们快。“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办法解剖啊。”
本来想着当地警察局能和李然一同赶到，刚好借他们的解剖室一用。但是现在不管怎么催，那边都说在路上。
高狸的情绪越来越差，每次打电话都是同一个理由。李鑫从张平的家里找到了一副医用手套，能给李然用上。李然简单地看了一下，“又是你打死的？”高狸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李然笑着摇了摇头，“真厉害。”
这应该是最和谐的验尸现场，李然和高狸还能有说有笑的。“他……有点不对啊。”李然将死者的头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把死者的后脑勺展示给高狸。“你看他的脑后是不是有个字？”李然的眼神很好，其实完全不需要高狸来检查，但是这个发现实在有点重大。
“好像是个罚字。”
“惩罚者？”
李然马上就想到了合化的那个地下组织。“还真给你说着了，和那边真的有联系。”高狸也有些诧异。“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延伸到了别的城市，他们还要怎么样呢？”高狸没有办法想象，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庞大。
“就这一个字我们还没办法确认什么，之前的尸体有没有？我们可以再验一下。”
第八十三章 统一标记
“只有两具烧焦的尸体了，我估计你也验不出来什么。”高狸想想之前的案子，谁也没料到他们还会有统一的标记，所以没在这方面下功夫。“我们现在遇到的惩罚者只有方圆和他车里的那个，两个人都在上次的爆炸中被烧焦了，根本验不出来。”
李然摇了摇头，“我觉得车里的另一个应该不是惩罚者，而是鹰眼，他们是负责打扫遗留下来的痕迹的。”不管怎样猜测，现在都无从考证。
警察局的人总算是来了，李然忙活了一上午，把尸检做完了。“怎么，有什么发现？”听说高狸击杀了一个犯罪分子，谢斌的心情很复杂。死人没办法开口指证，更没办法交代他背后的组织，留个活口又怕节外生枝。
而且一次不中还会有第二次，这第二次失手，那个杀人组织还想着“多多益善。”谁能保证张平有那么好的运气，永远都有人护着呢？如果这次不是高狸在外面守着，他们就陷入了被动，可能连张平的命都护不住。
想起这个，谢斌就觉得后怕。“死者生前应该是个武警或者军人，而且参加过比较危险的行动。他的肩胛骨曾被子弹打穿，腿骨也骨折过，但是后来恢复的还不错。”
“伤后退伍？”高狸提出疑问，军人有可能是到了年限退伍，也有可能是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役。但是对于狙击手来说，肩胛骨是十分重要的位置，脆弱的肩胛骨根本抵抗不住*长年累月的后挫力。
“是的，所以……这个组织为什么还让他去做狙击手？”李然也想不明白，根据他的推断，死者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如果十八岁入伍或者从业，做到狙击手这个位置应该要很久了，但是还没到年限就离开自己的行业，去这个组织里做杀人工具，一定就是因为受伤。
“武警或者军人在受伤的情况下被迫离开，然后产生反社会思想也不是不可能啊。”陆华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侯德亮表示，这事有问题。“军中警中都有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一旦发现谁有什么异常的思想状况，都是要及时汇报的。”
“说不定这个就是漏网之鱼呢？”陆华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毛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心理咨询师未必像你一样靠谱啊！”这话一说出来，谁都没办法反驳了，明显就是给侯德亮戴高帽，侯德亮也心甘情愿地接着。
“够了，我让你们到这互相吹捧来了？能不能有点骨气！”谢斌觉得警员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马上陆华他们就要毕业了，局里下一年招进来的警员就是他们这一波，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可别说话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只要做事就两眼一抹黑了。
“现在谁知道死者是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指纹、血液、dna，你想要的应有尽有，而且我已经做完了。”李然又拿出了另一份报告，短短两个小时多，他就已经把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弄齐了。看着陆华和李鑫崇拜的眼神，李然有点不自在。“不是我的功劳，淼哥帮忙找的，他在这里人缘好。”
等真的有事了，要案组的人才发现，其他队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都不想帮忙，只愿意冷眼看旁观，毕竟不是他们的活，没必要那么上赶着，要不然容易被人说心比天高，还想搭上要案组。
这个心路历程不是侯德亮分析出来的，而是林淼淼和这里的痕检科同事聊天的时候听说的。再理想的行业都会有最现实的问题，要不是林淼淼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帮了他们一个忙，这时候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人缘。
“死……者……是……合化人。”李然前三个字故意拖着长音，就是为了卖关子。虽然其他人都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吃惊。“真的和之前的案子有关？”谢斌一脸的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质疑。
“的确。”李然抿了一下嘴，“这个人说不定有人认识，他之前是合化武警大队的一个狙击手，名叫胡远，二十三岁的时候因为出外勤被歹徒一枪打到心脏而死。”李然把胡远的资料放到桌子上，让众人传看。“但是讽刺的是，我并没有检查到他的心脏有丝毫的损伤。”
“阴兵？”高狸一下子就想到了第二个案子里，刘宝良还有那个陈姓男子的死亡证明。“这个死亡证明是哪个医院开的？”李然把胡远的死亡证明递给了高狸，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胡远的死亡证明是武警大队开的。
“那他……是卧底？”高狸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把自己人打死了？”其他人还在纠结这个死亡证明怎么会是武警大队开的，听到高狸这样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然后集体陷入了另外一个惊惧中。
“不可能吧，如果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关注这件事了，那我们之前破获的几起案子就应该移交给武警大队了，现在忙的应该是他们不是我们啊！”孙维的关注点还在休息上面，因为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对方还会不会对张平动手，所以陶哲和赵慧清那边不用太担心。
张鼓元在陶哲那边看着，司徒静一直陪着赵慧清，林淼淼在张平的别墅里享受，而孙维只能跟着他们东奔西跑了。“咱们之前和武警那边联系过，肯定没这回事。”周建虽然是刑警这边的，但是认识的人可不少，该哪边管的事他向来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重复工作的情况出现。
“这个胡远应该是他的真实身份，这两年在这个组织里的身份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如果弄清楚的话会好一点吧。”高狸听见谢斌把周建抬出来打保票，就放心了许多。“要不我们回去查查？”
李然也是这个意思，而且之前那两具烧焦的尸体他还没有怎么认真检查过，只是核对了死者的身份，确认无误以后就结案了。“郑新雨应该知道一些东西，而且可能愿意说。”提到郑新雨，陆华和李鑫都变了脸色。
第八十四章 返回合化
这边还是要有人在，一旦赵慧清有什么消息，他们还能及时做准备，不能让张平陷入危险中，虽然现在要案组的人都已经烦透了张平。
李然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谢斌本来想着让李鑫和陆华跟着李然回去，然后好好在学校里歇着。但是现在人手实在不够，而且他们两个在合化那边也未必安全，还是在谢斌眼皮子底下更好。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高狸和李然回去了，其他人就在这边等消息。
“咱们最晚明天晚上回去，现在是十二点半，估计到合化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验尸的事你先放一放，尸体又飞不了，咱们先去找郑新雨聊一聊。然后你再看看那两具尸体还能有什么说法，这一晚上如果能把资料整理好，我们明天早上就能从合化出发，最好九点之前到这边，说不定这次他们也会同步进行。”
高狸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驰，一边开车，一边和坐在副驾驶上的李然念叨这两天的行程安排。李然耳边全是风声，根本听不清高狸说的话，在高狸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只知道点头，顺便攥紧胸前勒着的安全带。如果他们回不去，那一定是死于交通事故。
还好，和高狸安排的差不多，他们两个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进了合化。高狸连放东西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带着李然开到合化监狱。“我在外面等你，还是和你一起进去？”这边已经打好招呼了，如果李然和高狸一起进去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你好好休息吧，别进去了，可能他看见你还不说什么呢。”高狸也是担心这个，所以不敢直接进去。“那我在外面等你，别让他耽误你太长时间。我一会给局里打个电话，先看看那两具尸体有没有要检查的必要。”李然点了点头，在狱警的指引下到了郑新雨所在的地方。
他们两个这一次相聚是在监狱的审讯室，郑新雨看上去还不错，因为没有了头发，额头露了出来，整个人看着还清爽了不少。但是监狱里的环境不敢恭维，里面的情况也比较复杂。郑新雨在里面讨不了什么好，本来还算健壮的人一下子就瘦得有些脱像。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的心态不错，看见李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神采奕奕，眼睛里面都是光。“你看到惩罚者了吗？你一定和他们交过手了吧？怎么样？”还没等李然提问，郑新雨就把自己心里的问题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我看到了，他们也不怎么样。”郑新雨听见这话显得更加开心，“当然了，他们有很多还不如我呢！”郑新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骄傲毫不隐藏。“他们就像狗一样，都是被主人牵着跑的。说是为了正义，实际上不过是被糖衣蒙蔽的可怜人，还不如我这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段时间的监狱生活没有让郑新雨有一点改变，看来他这辈子是摒弃不了这种想法了。“你说的对，他们确实像狗一样，还被主人打上了烙印，像是被拴上链子一样。”郑新雨笑得开心。“就是这样，他们那个烙印我也看过，就像刺青一样，一个罚字，也不知道是被罚的人还是惩罚别人的人。”
都不用李然费心问，郑新雨就把他想知道的一切说个干净。看了看手表，也才五分钟而已，这个时候走还有点早，但是待下去也没意思，高狸那边的电话也应该打完了。李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要走。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也知道你还会再来，我在这里等你。”郑新雨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但是那种掌握一切的姿态让李然很难受。“你怎么那么肯定？”郑新雨的笑意不减，“就像我上次预料到的一样，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还有要问我的事。”
李然点了点头，这次是因为无奈。“你敢保证我问的一切你都知道吗？”郑新雨有些局促不安，“你为什么不试一下？”李然看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和他们还有联系？”郑新雨不回答。
郑新雨只是个复仇者，按理说不该知道这么多事。而且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坐到管理层的位置？虽然这个人的能力的确出众，至少在那个组织里还算不错的，因为他够不同，够疯狂。“不回答就是默认，但是在你这里完全相反。”
郑新雨开始颤栗，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差。“你还会来的！”和刚才和颜悦色的样子不同，郑新雨现在的嘴脸可以算得上难看。但不是骇人的，而是让人心生可怜。“见过这个人吗？”李然把胡远的照片拿给他看，但是郑新雨闭口不答，甚至把眼睛闭上，把头扭到一边。
“你不看我就收起来了。”李然没有半点逗弄郑新雨的意思，他快速地把照片收了起来。“我不看，这样你下次肯定会来找我。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会有别的原因。等到下次，可不是你想走就走的了”李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怎么样？”高狸看见李然出来了，就放下手机问道。“的确是一个组织里的。”高狸长舒了一口气。“怎么，你好像放松了似的？”李然不太明白，这个组织都做到市外去了，怎么还能松一口气？
“如果是另一个组织不是更让人头疼吗？如果和之前的案子不是一个系列，那就说明本来可以是他们的活，反倒被我们抢了。而且说明地下组织的问题越来越大，咱们有很多工作没做到位。这样想来，现在的结果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然笑了笑，“你心态还真是好。”这次他没有坐到副驾驶上，而是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你有驾照？”高狸有些吃惊。李然从兜里掏出来自己合法的驾驶证件。“考了两年了，但是一直没用上。”
听到这话，高狸也不敢坐在副驾驶上，而是默默走到后座，打开了车门。“因为穷，没有自己的车，但是开别人的车还是开过几次的，总比在你刚才在高速上的表现要强很多。”李然转头对高狸说道，“走了，坐稳！”
第八十五章 胡远旧事
其实……李然真的不比高狸好到哪去，也只是没有触犯交通法而已。这次回合化坚定了双方的一个想法：以后出差的时候，决不让方向盘掌握在对方手里。
“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那两具尸体还可以再看看，如果是找那个印记的话就算了，后脑的部分已经烧的没有样了。”李然点了点头，他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慌着，现在还没缓过来，听不进去高狸说的话。
“现在五点二十，你做完尸检，然后把尸检报告发给我，剩下的我来做。明天……我们找人开车回去吧。”李然马上点头，生怕高狸反悔。主要是因为李然听到高狸明天不开车，他就觉得这一趟也值了。
李然做尸检，再加上写报告，怎么也得两个小时。这都够高狸睡上一觉了，但是她在要案组的办公室晃悠了一圈，然后掏出手机。“周队，我有点事想问您……”
高狸和谢斌还是有些不一样，谢斌如果找周建出去，一定会先找好一个饭馆，然后点些小菜，和周建畅饮一番。但是高狸喜欢公事公办，如果是工作上面的问题，高狸还是更喜欢在办公室里解决。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待客之道，一杯清茶，几块糕点。“我想问问胡远这个人。”高狸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谢斌安慰过她，但对于胡远的死，高狸还是耿耿于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原来是武警的一员，也的确是一个卧底，但是后来反水了。”
“四年前，我们有过一个调查组，专门去调查这个组织。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现在发展得这么迅猛，只是偶尔有几个偏执狂发表一些反社会的言论。后来因为他们也聪明了，知道一些事情要偷偷进行，胡远当时作为调查组里的一员，就执行了卧底任务。”
其实听到胡远反水以后，高狸就放心了。就算胡远是卧底，这件事也说不上是高狸的错，而且他是真的有心要杀张平。“胡远为什么反水？”周建讲到胡远卧底的时候就不再开口，而是细细地品味杯子里的茶。
“那个组织有很多人的资料，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大概都是些大奸大恶却没被法律制裁的人。他们就是为了惩治这样的人，伸张自己心中的正义才组建那个组织的。我们当时都叫他们‘七号’因为胡远当时就是最底层的人，代号就是七号。”
周建呷了一口茶，像是不想回忆到那段时光。“他们手中实在掌握了太多这样的事例，我知道很多人对这些所谓的现实特别敏感，就会产生极其强烈的反社会情绪，胡远就是这样。后面的事情也不用我多说了，他反水了，而且为他们做了不少事。”
高狸能感受到周建的悲伤，正如她以为自己把同伴击杀了一样。“这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又翻出来？”
周建揉了揉鼻梁，这段时间他也从没好好休息一下，一面担心自己这边的工作，一面还要担心谢斌那个小子在要案组怎么样。“胡远反水以后，我们原来的调查组就解散了，因为怕再调查下去会被他指认出来。等到下一个调查组接替我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消息了。”
当年的“七号”在一瞬之间销声匿迹，这绝对是最令周建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不管后来谁去调查，都没有任何消息。很长一段时间，合化都没有像“七号”那样鼓动群众报复社会的组织了，这个调查组也可以解散了。
“四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周叔。”周建已经很久没有听见高狸这样叫他了，尤其是在聊公事的时候。“怎么？”
高狸抿了抿嘴，“当时和你一起在调查组的人有谁？”周建的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七八，看上去还能更年轻一点。但是他总和高狸的父亲待在一起，称兄道弟的，而且进入市局的年头不短了。高狸她们叫上一句周叔还没有什么压力，谢斌那个年纪有点尴尬，只能叫周队。
“你问这个干嘛？”周建又呷了一口茶。“那个监控是不是你放在树上的，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有没有你？”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话已经是很冒犯的行为了，但是高狸就是没办法控制她的脾气。
她和周建认识的更早。周建二十岁的时候就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工作，两个人虽然年龄差了几岁，但是脾气很相投，高朋又因为能力出众，在市局站得稳当，自然就能帮衬到周建许多，周建也十分感谢自己的这个前辈。
高朋有的时候任务比较危险，家里的妻女放心不下，就交给周建照顾。高狸认识周建的时候，周建二十二岁，高狸只有八岁。每天上学放学都是这个叔叔接送，周建在她心里和父亲几乎一样重要，她相信周建是不会骗她的。
正如自己的父亲，高朋有什么事不能告诉高狸的，只会保持沉默，但永远不会对她说谎。“不是我。”周建也秉持了这个原则，“那是谁？”高狸的那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就不说话，专心地吃着糕点。“不是你，就是我爸。”高狸现在“无理取闹的样子”让周建想到了十几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是谁？”那个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着，语气中还带着些防备。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来接你回家。”周建这样说，八岁的小高狸也不会相信。他只能给高狸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做个证。至于高朋，现在不一定在哪个地方执行任务呢。
回去的路上，高狸一直很沉默，周建也没哄过孩子，当然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姑娘搭话。“是不是他又不在家？”无声就是默认，周建一直相信这个道理，所以他只能不说话。“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警局？”
周建不知道她这个问题从何而来，可能高朋以前做惯了这样的事。“不是啊。”
“那就是我爸，他要让我去警局！”
“你还是那个样子啊……”周建也想这么说，可惜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把这句话说出来。“是我放的，怎么样？”高朋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进来。
第八十六章 幕后推手
“所以你们什么都知道，包括这个要案组的局也是你们弄出来的？”高狸虽然这样问，但心里还是觉得真相并非如此。情感上，她当然不喜欢自己像一颗棋子一样，被自己的父亲和信任的长辈摆布。理智却告诉她，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再找理由就是为他们开脱了。
“要案组是我早就计划着想要成立的了，只是人选一直没敲定。正巧李默给我们推荐了李然，而他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所以我们才把这件事提上日程。”高朋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语塞，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这个‘七号’组织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后来我们就觉得应该是监控的问题，他们不是什么也没做，而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了。在排查了很多监控录像以后，我们把一些监控死角找了出来，然后放上了监控。”
如果这件事是她爸亲手做的，高狸就能理解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出来那个地方有监控了。此时，周建和高朋站在高狸对面，丝毫没有任何长辈的样子，更像是做错了事情被训斥的小孩子，一举一动都要看着眼前人的脸色。
“那您再讲讲，为什么要私下里进行调查？咱们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吗？”高朋被高狸这样一问，委屈的劲头就上来了。“你就说，那个组织里有我认识的人，我敢大大方方地调查吗？万一出了问题，他把我们爆出去了，以后调查不是更费劲了吗？”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他更不希望看到胡远，虽然这样说话很不专业，但是高朋只要看到胡远，一定会有心软的情况出现。如果他对胡远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兄弟们最大的辜负。
“那您告诉我们，让我们正大光明地查啊，干嘛不说呢？”高狸就是想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还让他们担惊受怕。“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们这是我安排的工作，你不会觉得我干涉太多，太**了吗？”
“那您改我高考志愿好到哪去了？和这个比哪个事大啊！”高狸真的要被自己亲爸气笑了，他本来就是上司，上司安排工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他也没有干涉什么，这个案子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不还是他们自己说的算吗？
高朋也知道自己当年有多过分，“所以我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周建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光看着眼前的大戏就已经很兴奋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话还真没说错，谁能见到高大局长的这副样子呢？这应该也就是他女儿才能做到的事了。
“没事回家看看，你妈可想你了。”高朋看高狸不说什么，应该是这件事就过去了。“我妈不想我，她就想你，就喜欢你。”高朋听见高狸这样说，还有些得意，“我老婆肯定更喜欢我，但是她也想你，毕竟你是我女儿嘛，你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你看我们搭理你不。”
周建听见高朋这样说话，就知道高狸要炸，果不其然。“我是你女儿吗？你俩还搭理我吗！”这话气的高狸原地发抖，周建看情况不好，忙把高狸劝住，让她坐下。“你就这么和我说话？”高朋也不明白，这个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开玩笑吗，好好的怎么又开始耍脾气？
“你少说两句！”周建和高朋呆的时间长了，也敢呛他几句。“这孩子从小到大，你管什么了？就改她志愿的时候你最能耐，嫂子都劝不住你。不总在家里呆着，还非要在家里做主，也真亏了嫂子能容忍你。”
高狸妈妈是个好脾气的，她体贴自己的丈夫，知道他辛苦，工作特殊，所以从来不和他发脾气，什么事情都能好言好语地说出来。但是高狸继承了她爸爸的优良传统，也是个暴脾气的，唯一一点被自己妈妈中和掉的，就表现在她还比较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一般情况下不发火，但是遇到自己这个不讲理的亲爸，她的火气实在压不住。
高朋当上局长以后，不出外勤，没有什么危险的工作了，时间也比较规律，在家里的时间也很固定。常在家里的人，脾气会越来越好。其实高狸也发现了，这几年她爸爸和妈妈浓情蜜意，受了些影响，脾气越来越柔和了。但她对父亲之前的**劣迹还是耿耿于怀。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有点生气，也都在反思自己的错误，周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行了，我知道了，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就回去一趟，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高狸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了，李然的尸检快做完了，一会我俩写报告的时候看见你们不好。”
“有什么不好？”高朋不太明白，自己看自己的下属还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叫李然的小子会不会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姑娘拐带走。“他看见我有什么不好的？”他急需高狸给一个答案。
“你俩是想让人知道背后的推手就是你们吗？要不然他看见你们的时候怎么解释？”高狸默认他们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今天来也是不声不响的，丝毫没领会到自己父亲的脑洞。
“这事……你们的确应该知道，和你们说了也无所谓，要是有时间的话，翻翻以前的卷宗说不定还能有点帮助。但是我们当时的确没什么进展，估计你们看不到什么。”高朋是不怕了，既然自己的女儿都不会觉得他**，那就没什么顾虑了。
也不知道高朋对高狸的偏见怎么这么大，总觉得自家孩子是个刺头。“当年的调查组有谁啊？”高朋和周建，还有那个反水的胡远。这三个人她知道了，其他人她还不太了解。“李默、你张叔还有司徒。”
高狸听见以后，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就憋死在办公室了。“你还说不是算计！这些人一个不差，你还想要怎么样？”高朋就知道自己女儿会是这个样子，但是他也的确有点“接班”的心思，所以不敢辩驳。
第八十七章 继往开来
这要案组的人简直就是当年调查组的翻版！高朋退了，所以高狸来顶上，李默的位置现在有李然。周建孩子还小，就把自己的得力干将谢斌弄上去了。最让她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司徒静的父亲，和林淼淼的师父！
“张叔都在，我说林淼淼怎么就进来了，合着压根就不是给谢斌面子，是因为张副局长的缘故！”谢斌要是知道真相，还不一定怎么难受呢，之前信誓旦旦地和林淼淼说他能进要案组就靠自己的帮忙，这回要是知道这几只老狐狸的想法，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呢。
高狸怒极反笑，高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事刚写好尸检报告的李然。他冲着周建打了个招呼，看见高朋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只能笑着点点头。他不认识高局长，自从进要案组以后，他见过职位最高的人就是周建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局长。”周建看着李然有些茫然的神色，觉得这孩子傻的可爱。“高局长好。”李然听见周建的介绍，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个局长大晚上的不回家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带着疑问看向了高狸，突然想到这位局长是人家爸爸啊！脸上的表情瞬间惊讶，又觉得自己有些少见多怪，生生把吃惊的样子压下去，最终归于平静。高狸第一次看见李然脸上有那么丰富的表情，笑得不行。
“怎么了，想什么呢？”李然也不敢说，摇了摇头在旁边装哑巴。一脸乖巧地看着高局长，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修罗场吗？
“已经有点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早点回家！“本来高朋还挺以女儿爱岗敬业为傲的，但是看见李然以后，他觉得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简直太危险了，哪怕是办公室也不行，看来他要立一条规矩，禁止办公室恋情！
高朋嘱咐了两句就和周建离开了，李然也不敢问刚才这两个人到底来干什么，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浆糊，完全反应不过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高狸已经叫了他好长时间了，但是他一直都是这个反应，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高狸还以为他在想案子。“怎么样，验尸有什么发现？”李然不回答，高狸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李然还是没什么反应。她轻轻拍了一下李然，看见他一个激灵之后回了神。“不至于吧，你为什么看见他反应那么大？”高狸实在想不明白，李然这样的人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看见一个局长就吓成这样。
“我不是害怕……是……没事。”他想了很多，其实主要是因为在意高狸的反应，他怕高狸之前和高局长聊的不开心，怕高狸心情不好，其他的他还真没想什么。“那你先回去休息？”高狸看着李然的验尸报告，也觉得他今天很辛苦了。
“我先给你说说今天的情况吧。”李然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今天那两具尸体确实烧得不成样了，但是能还有一具能看见脑后的印记，那就是方圆的尸体，他的确是惩罚者。”
上个案子结案以后，他们特意调查了一下方圆这个人。他是某重点大学金融系的学生，的确很适合做个秘书。郑祁祯应该也是看上了他的能力才聘用他的。但是方圆并不是他的真名，他叫冯永，而是是个记录在案的死人。
方圆这个身份是捏造的，但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事情是真的，他叫冯永的时候也是金融专业的本科生。他死的还挺轰动，听说是因为临近毕业工作压力大，所以跳楼自杀。全校都知道这件事。结果第二年，一个叫方圆的人就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的本科学位。
这个组织还真是手眼通天，能将死人和活人切换得游刃有余。
“另外一个人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标记，不是惩罚者，但应该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傀儡，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原来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手脚灵活，还会些拳脚功夫的人。因为关节的地方磨损程度比一般人要严重得多。”
根据指纹和dna对比的结果，这人名叫成乐，生前是个武术教练，一直在一家跆拳道馆工作。后来因为和学生家长发生冲突，就从那家跆拳道馆辞职了。也没见他再找工作，家里人也都没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身边的朋友同事也不常联系。总之，他辞职以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查查近几年这样的典型人物，不知所踪的无业游民实在都太可疑了。”李然倒不是对这些人有什么偏见，的确这样流动性极强的人最容易被这个组织吸纳。高狸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他们刚和我说了什么吗？”
李然有些摇摆，如果高狸这是要谈心的态度，知道人家的家事好像显得有些八卦。“你想说的话就告诉我吧。”高狸笑了，“你果然还是想多了，我们刚才就是在聊这个案子。他们之前调查过这个组织，还将他命名为七号。”
听到这里，李然眼睛一亮。“那不是有很多资料可以给我们参考吗？这是件好事啊，为什么现在才说。”高狸没有回答李然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了，背后操纵着我们发现这件事的人就是这群为老不尊的！”
高狸一说起这个还显得有些咬牙切齿。她能这样说他们。李然可是没这个勇气的。“至少没有任何威胁，还是件很开心的事。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自己调查，而且不说明白这件事的原油。”
高狸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这件事还是不能说的太细。“有些东西真的是巧合，他们也没想到就能派上用场。比如说那个监控，他们放的时候也没想到就成了我们破案的一个关键，只能说是我们命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现在快八点了，李然的尸检报告也完成了，今天的很多事都整理出来了一个眉目，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抓紧返回那边，看看七号组织到底能不能答应赵慧清的那个要求，然后等待他们的下一次行动。
第八十八章 陷入僵局
“你不是说找人来送我们回去的吗？”
“骗你的。”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李然把这句话牢牢地刻在了心里，在又一次坐上了高狸开的低配版飞机后，李然下定决心，打死都不再坐高狸开的车。
谢斌没想到，大晚上十一点多，他还能看见这两个小祖宗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进了他的房间。要案组在这个城市没有个固定的居所，只能在外面租旅店，好在周建说过可以报销，他们也挺开心的。
高狸的爷爷奶奶在这边，她还可以回家看看老两口。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回家就是给他们添麻烦，不如不回去。谢斌强睁开眼睛，听他们把话说完，本来强打起来精神听他们说话，听完以后彻底清醒了。
“这事闹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理解归理解，谢斌听了高狸说的话，心里也有些不满。但是周建是他的前辈，高朋还是高狸的父亲，他谁也埋怨不了。“之前的调查组真是人才济济，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反水的胡远，满盘皆输。”
之前的调查组才真的是顶配，对比起来，他们已经不算什么了。“我们现在除了等着明天的消息，现在基本上做不了什么。”谢斌还陷在对调查组的崇敬中无法自拔，高狸和李然已经准备回去休息了。
“我们走了，你慢慢消化吧。”
谢斌完全没有搭理他们两个，一睁眼就直接到了天亮。
司徒静这几天陪着赵慧清，心情十分压抑。随着时间的推进，赵慧清越来越念着张平的好，心里对他的恨意着实消散了不少。他们俩的孩子这段时间因为七号组织的事根本没法上学。侯德亮每天陪着孩子，一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二是关注他的心理健康。
徐辛的事例不能重现，一定要保护好相关的人员。反正这孩子也不喜欢读书，刚好在家里放假，他还挺开心的。
谢斌这几天在张平那边，见识到了有钱的大佬到底有多变态。除了成天没完没了地磨磨唧唧，对下属的态度极其恶劣以外。谢斌还在张平的住所看见了那个女秘书，也不知道他是惜命还是不要命，这时候还有心思考虑这么多。
要案组里唯一比较有威慑力的就是高狸，她真的是张平的救命恩人，落水的时候一次，后来狙击手的那次也是高狸出手，才保全了张平的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高狸真的够狠，吓唬过一次，张平就长了记性，这个人是自己惹不起的。
原来因为高狸长的漂亮，张平还有些旖旎的想法，现在这些龌龊的念头都被他掐死在萌芽里了。
林淼淼也跟着谢斌在张平那边，谢斌负责安抚张平的情绪，林淼淼负责安抚谢斌的情绪。必要的时刻把高狸找过来吓唬张平一下，这日子过得也算舒服。可是最令要案组烦恼的是，对方并没有如约定的那样给出一个答案，反而两天没有一丝消息。
这两天高狸把通话录音翻了好几遍，因为对方一直带着变音器，虽然听他的措辞能听出来说话的是同一个人，但是完全没有办法通过声音识别对方的身份。电话号码都是虚拟号码，拨过去就是空号，也查不到来源地。
现在连罪犯的定位都没办法确定。这两天，张鼓元和孙维，还有李鑫和陆华主要盯着安检那部分，合化没有机场，只有一个车站，火车和高铁都从这里过，汽车站也在附近。出去的路也比较单一。
因为罪犯没有按时给出答复，张鼓元和孙维当天就回了合化，主要盯着往外走的人。李鑫和陆华留在了这里，看着往里进的人，说不定犯罪嫌疑人已经想好了，就等着到地方再打电话通知，同时向张平发难，再打个猝不及防。
随着时间的推移，要案组的人越来越紧张，生怕他们真的要面临一场硬仗。下毒这样的事情还比较好防范，之前的狙击手可是专业的，而且算是他们的前辈，和人家硬拼实在是有点自不量力。
这几年的积蓄足够“七号组织”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了，他们很难继续在地下蛰伏，所以李然倒不怕他们像四年前那样，突然销声匿迹，总归还是有迹可循的。他这两天主要就是翻找以前的卷宗，每天泡在档案室里。
除了这些事，他还在周建的帮助下，拿到了现在合化所有无业游民的名单，这些人没有工作，但是现在是不是还在家里就未必了。像冯永那样的说不定就和七号有一些联系。李然准备一家一家地拜访。
这两天他的收获不小，先是找了几家比较特别的。例如冯永，他之前的工作可以说很稳定，而且个人能力比较强，附和七号组织的要求。这样的人居无定所，成了无业游民是很让人费解的，只不过之前一直在调查的盲区里，没人在意。现在李然有心挖掘，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人叫刘广立，著名高校计算机专业的本科生，毕业以后沉迷电子游戏，不去工作。后来他爸妈在车祸中丧生，他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然后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李然拿着厚厚的资料，在酒店里给所有人看这两天的成果。
“这人从小就是个混子，叫叶明。平常走街串巷习惯了，大家看不到他还有些不习惯呢，所以消失的时间特别明确，就是三个月以前。去家里找也没有人，但是大家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人报警。他从小跟着一个泥腿郎中混着，学了一些中医的知识，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但是听说普通的病症还能治的挺好的。”
李然看着叶明的照片，有些恍惚。“这人长得像我同学，但只是像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的之前是个小姐，在夜总会工作。”李然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尴尬，谢斌看见只觉得好笑，“如果是小姐的话，接触的人应该特别复杂，说不定还服务过我们现在服务的这个大佬。”其他人想到张平那个难伺候的样，也都会心一笑。
“她的确掌握了很多消息，可以算是个包打听的角色，但是我去查的时候他们说的消息也都没什么正经的。”李然的声音越来越小，看上去的确难以启齿。
第八十九章 再次联系
“这人叫什么啊？”谢斌看李然说了不少，就是说不到这个人的名字，真是叫人着急。“她叫云云，真名李芸，是外地进城务工的。她父母都在外地，但是知道了她在城里做小姐以后就断绝了和她的来往。”
李然对这样的人向来没什么偏见，他知道很多活不下去的人迫于生存压力，什么都能做出来。“原来李芸还往家里寄钱，后来她父母下了狠心搬家也不告诉她。拿着她之前寄回来的钱在别处盖了个房子，又把房子卖给了别人，让她哥哥嫂嫂也搬了家，相当于一家人都和她没关系了，她再寄钱也没有用了。”
要案组的人明白了，那就是说，所有人基本上都没了家人，能保证这些人没什么被威胁的把柄。“她现在也是消失了？”高狸觉得这个云云不会那么简单，毕竟她还不是能完全放下家里的人。
“她不能算完全消失，有人说前段时间见到过她在哪个夜场工作。她原来是有一个固定的场所工作的，后来那家夜总会被查封了，她就没办法继续工作，只能到了晚上出来在酒吧门口站一会，或者找个夜总会的门口蹭人气。”
李然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无奈，“她家我们现在是进不去了，自从她家人都和她断绝关系以后，她就不想着回家了，现在家里基本没人。都说她是晚上找个男人赚点钱，然后在宾馆里休息到第二天中午，出来找口吃的，然后继续工作。”
这样的人的确能知道不少消息，也的确不好找。
“我这边的消息就这么多，你们怎么样？”李然还是好奇，都这个时间了，为什么犯人还不联系赵慧清，是不是他们打草惊蛇了？“这两天一直没消息，我们也着急呢，赵慧清也没有能联络到的办法。”
司徒静还是一直陪着赵慧清，这段时间她把这样的监视当作是对赵慧清的责任，还和这个想要杀死自己丈夫的女人建立了友情，真是让要案组的人大跌眼镜。
高狸能理解司徒静的心态，司徒静还是个小姑娘，心理不太成熟，刚进入社会看到些不公平的事或者是悲惨的遭遇就心软了。这两天高狸有事没事的也往赵慧清那边跑，主要是怕赵慧清这个老狐狸再把司徒静骗了。
谁知道她为了逃避这样的监视会不会做出一些伤害司徒静的事情来？反正高狸不太放心，这几天也总到赵慧清的住所，对司徒静言传身教。大意上就是不要盲目轻信陌生人，感觉她都成了小学老师了。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高狸发现其实赵慧清还真不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她顶多是运气好，丈夫对她不理不睬，才能让她和奸夫这样逍遥。其实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他们汇报，而且自己还会推理。
“应该不是打草惊蛇的问题，我还是觉得要把安检的工作做到位，他们很可能筹划着通知和动手，两件事情同时行动。”高狸这样想也不无道理，毕竟她经历过第一次的行动，知道他们下手有多快。
“李鑫和陆华这几天也盯上了两个人，身形和监控里的人比较相符。”景区里的监控还算比较清晰地记录了犯罪分子的影像，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帮助。真个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还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楚脸。
赵慧清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的样子，就连当时是谁动的手她也不太清楚，都是警方拿给她监控录像以后，她才明白事情的发展过程。“我没见过他，而且当时人多，很多人都去帮忙了，我哪能一一记得住？”
陶哲也就在这个环节上发挥了一点作用。“我真不知道他是犯罪嫌疑人，我就是觉得他挺专业的，害怕他……希望他把张总抢救回来。”至于陶哲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要案组的人也不多问，反正他只要对这个人有些印象就好。
“挺高的个子，不算胖。那天戴了一副眼镜，眼睛挺大的。”
剩下是真的看不到了，反正拿着那半张脸的画，李鑫和陆华就开始一个一个对比长相。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但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两个比较相似的。
“第一个人叫齐琦，这是个学生，十一假期快结束了回来上学的。第二个叫罗勇，是个医生，之前十一假期的时候到外面出差现在回来了。”谢斌拿着李鑫和陆华给他们的资料开始分析。“这个齐琦也是个医学生，所以两个人都有作案能力，这一方面无法比较。”
有怀疑的对象就算是一个进步，李然也知道现在找个线索有多不容易。“老大，电话响了！”高狸接到了司徒静的消息，连忙告诉谢斌。他们现在所在的酒店离张平家不远。这么晚了，他们还真会挑时间。
司徒静已经把电话拨了过来，高狸带着耳机监听那边的消息，拿上电脑和*，跟着谢斌李然下了楼。张平家里目前只有林淼淼一个，他们三个害怕对方开始行动了，所以要赶着去张平的家里。
“赵女士，我已经想好了，接受您的建议，以后刺杀张平先生的事由我全权负责，行动成功以后会通知您。因为我们之前的失误，这一次的刺杀行动不需要您支付任何费用，我也会不及损耗地执行您的命令。”
司徒静听着还觉得这个组织不错，比外面那些欺骗顾客的黑心商家好多了，人家提供的服务不到位还主动免单，而且工作到底，真挺良心的。如果他们不是个犯罪团伙，司徒静都想给他们颁个奖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最良心服务奖。
“那你行动之前就不告诉我了吗？如果你一直行动不成功怎么办？那我还不如找别人去做这样的事，我又不缺钱，不能因为你不要钱了就信任你啊。”赵慧清还是头脑很清楚的，万一他们不拿钱，还不做事怎么办？
“赵女士，请您相信我，这件事我们做不来的话其他人也做不来。张平先生身边现在安全措施做的很好，警察和保镖一应俱全，您还想怎么办呢？但是我们保证了会达成您的愿望，就一定会做到。”
第九十章 东窗事发
“你现在回来了吗？我需要你很快动手，而且一旦你没有做好，还被警察逮住的话，不可以把我供出来，你知道吗？”赵慧清对电话里的人提出要求，对方也一口应下，而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不过五分钟，高狸他们才刚刚起步。“怎么样？什么情况？”谢斌有些着急，“李鑫和陆华应该可以休息一下了，那个人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应该快动手了。”高狸又把原话重复了一遍，谢斌听了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是凌晨一点，要案组没有一个人休息，接到司徒静的电话以后，谢斌给全组的人都发了消息，让他们待命。林淼淼在张平的别墅里等得心焦，侯德亮也清醒了过来，看看张平的儿子是不是还安好，现在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形影不离。
因为侯德亮在这次活动中的突出表现，再加上和要案组的人关系都不错，而且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侯德亮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要案组的一员。李鑫和陆华还是学生，而且也没有像李然一样优异的能力，现在只不过是和要案组的人关系不错，但以后也很有前景。
这一次的案子，要案组里里外外都很努力，就希望能借机把“七号”组织一锅端。这回他们都开了耳麦，林淼淼通过耳麦把张平这边的状况实时报告给谢斌。“现在屋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他睡觉的时候不让人打扰。”林淼淼对这个任性的受害者也没什么办法。
自从上次的狙击事件发生后，张平就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地方居住，环境更加幽静，谢斌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从抓捕犯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空旷的地方，犯人无处藏身，而在闹市里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这边比较方便。
只不过又一次见识到了张平的“壕”无人性，李然他们对张平的反感也就与日俱增。“我在监控室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大门口有两个保镖，有两个在他的卧室门口，剩下的都在休息。”
谢斌点了点头，“齐琦和罗勇那边什么情况？”李鑫和陆华这两天不止盯着安检，还要盯着这俩人。好在医院和学校都打好招呼了，给他们俩的工作减轻了不少负担。“罗勇刚下夜班，正往家开呢，我在他后面。”李鑫没有驾照，只能打了一辆出租跟在后面。
“齐琦在寝室里休息，没有出来过。”陆华看着学校宿舍的监视器。宿舍的监视器只装在走廊里，他们住六楼，从阳台上跳下来的概率不大，而且即便齐琦身手好，跳下来的地方是学校封闭的一个院子，只有军训的时候开放，齐琦肯定出不去。
“盯紧罗勇。”现在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罗勇，他懂得医学知识，身形和眼睛都和犯罪嫌疑人比较接近。
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谢斌开到半路就听李鑫说罗勇已经到家了，而且休息下了。他在罗勇的家门口蹲守，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谢斌开着车到了张平家里，张平家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要严防死守，到后面说不定就没精力了。”林淼淼觉得今天这个人一定不会来了，如果他们真的要赶时间，一定是通知和行动同步，这样不让任何人有喘息和准备的机会。
要不然就是拖时间，等到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采用一种敌疲我打的战术，让要案组的人措手不及。“最烦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明知道对方的存在，还要等他们主动出击，自己陷入一种被动的境地。”
“他今天会来的，惩罚者不会说谎，要不然就失去了他们心中的正义。”李然只觉得这样很讽刺，说出来也是冷冷的。“等着吧，他们一定会来的，说不定还有个鹰眼来收拾残局。”他这次回合化，又去找郑新雨聊了一会。
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只是闲聊，但也更加理解了这个“七号”组织的内涵。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当然是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样一晚上，没有人来打扰张平的生活，安安静静地过去了。李鑫和陆华也没有发现自己盯梢的对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我们为什么会相信他说的话？”谢斌被李然这样一声感叹弄得突然清醒，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不是你和我们说的，惩罚者不会撒谎吗？你说的也有道理啊。”谢斌每太在意李然的感慨。
“你什么意思？”高狸这句话绝对不是挑衅，“你觉得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她明白李然的性格，就是有话不直说，如果没人问的话，他的灵光一现可能就被忽视了，但是多数情况下，他的灵光一现的确有很多帮助。
“他说他不在本地，我们就相信了？然后开始从安检下手，这样费时费力的工作我们都做了，为什么就不能想想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而且现在真的是铁桶般的保护，除了上次的狙击手那样远程作案，现在的张平很难有机会接触到危险，那凶手要怎么犯罪？”
如果能预估凶手的作案方式，捉到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张平今天会接触到谁？”张平虽然被好好地保护着，从来不出家门，但是他还是有事要做的。“今天他的秘书应该会来，给他汇报一下工作，但是不知道是那个女的还是别人。今天还有他的私人医生要来，给他检查身体，剩下应该没有了。”
高狸提前拿到了张平的日程安排，主要是为了制定保护张平的措施。而且张平的生活还算有规律，秘书每天都会来一趟，基本上就是十一点左右，主要是汇报前一天的工作。因为张平这次中毒，被他抛之脑后好久的私人医生又开始登门。
那个医生叫卫洛，每三天就要给他检查一次，每次都要半个小时以上。他们来之前会经过严密的搜查，确保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不利于张平的东西，而且每次检查，林淼淼都会跟着进去保护张平。“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个，今天一定会动手！”李然的话掷地有声。
第九十一章 故技重施
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划推进，谁都不想有什么差池。中午十一点，那个身材曼妙的秘书果然来到了张平家里，往常两个人都是单独到卧室里聊天的，具体是不是聊天其他人也不多加评判。总之，谢斌一直为张平的坦然而感到惊奇，偷情都如此光明正大的人，实在不多见了。
这次因为关系到张平的生命安全，实在不能允许他像之前一样放肆，高狸和李然就只好陪着小秘书一起进去。“你们进来干什么？”张平就像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杀人组织盯上了一样，还能过得如此逍遥。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几天我们都要这样做，请你配合。”李然看高狸懒得出声，只能自己回答道。张平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不好意思，我和秘书要聊的都是公司的机密，你们这样做会让我觉得财产安全受到了威胁。”
“我们没那么想不开放着警察不做要跳槽到金融行业，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不开，非要和这个秘书单独见面，不如我们把你的保镖也带走，省的你觉得财产安全受到了威胁，怎么样？”
高狸如此言辞犀利的样子真不多见，哪怕是她在气头上讽刺李然的时候都十分注意言语的力度。可是看上去高狸并没有对张平的不配合表示出生气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商量的样子，就好像在给张平提一个建议，如果他真的同意了，高狸也能说得出做得到。
高狸敢这样说，张平却不敢这样应，他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命。总之，这是张平和那个小秘书开过最正式的一次二人会议，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前面聊，丝毫没有让人觉得不妥的举动。谢斌都要佩服高狸的威慑力，怎么她一进去，张平就能乖乖听话呢？
等小秘书走了，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个是医生，我觉得这个才是重头戏，他懂些医理而且对张平熟悉，说不定这几天罪犯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都没有发现。”如果真像高狸说的这样，那这个罪犯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
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是有多强大。不过这个组织本来就不正常，有如此怪异的成员也是正常事。“谢队，罗勇正往张平家的方向行驶，你们稍微注意一点。”李鑫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
下午两点，来为张平检查身体的人如约而至，却不是之前的那个私人医生。
“您好，我是罗勇，四院的医生。”
谢斌把他让进门来，而且让保镖详细地搜查了一下，确认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好意思，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也是听从安排。”谢斌装作是保镖的样子，和罗勇解释了一下。“原来的那个医生呢？”
“他今天家里有事，昨天才告诉我让我来代他做这个检查。”
李然打开了他的包，“不好意思，那里面是检查身体的医疗器械，麻烦轻拿轻放。”罗勇也没有什么不配合的地方，只是告诉李然小心罢了。李然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确认里面都是正常的医疗器械以后，李然走到了他的身后，拿着手电筒对着他的后脑勺仔仔细细地检查。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高狸已经拿着*找好了隐藏的地点。罗勇开车来的这一个半小时里，高狸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静静等着下一个人。
里外都安排好了，确认这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李然和罗勇进到了张平的卧室。“不好意思先生，麻烦您回避一下，您这样张先生也很不舒服。”李然没有说话，就像没听到罗勇的劝告一样，表现得极为冷淡，而且不配合。
这样的态度有些惹恼了罗勇，“不好意思先生，麻烦您出去一下，我希望您能尊重张先生。”常规的检查一般都是不需要避人的，越是这样，李然就越觉得这边有问题，坚持自己的态度就是不离开张平半步。
“算了，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该检查检查。”张平也不想单独和陌生人接触，生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罗勇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常检查。
先是常规的体温、血压、血糖的检测，然后罗勇询问了几个问题，和张平简单地聊了两句。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李然绕到了罗勇身后，一直观察着他的后脑勺，如果他真的是之前下毒的人，那应该是惩罚者，后脑的位置该有一个烙印。
可是刚才经过自己的一番检查以后，罗勇是真的没有“惩罚者”的烙印，那就说明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或者不是“惩罚者。”李然眉头紧皱，有些想不明白。罗勇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而是认认真真地为张平检查身体。
“我接下来看一下您的眼部。”罗勇拿出医用笔灯，左手扒开张平的上眼皮，右手拿着笔灯照着他的瞳孔，还时不时地让张平转转眼睛。一切举止都没有任何异常，突然破空的声音传来，张平的一扇窗户就这样被击碎了。
门外候着的保镖听到声音马上冲到房间里，可惜有些晚了，当他们开门的时候，第二颗子弹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林淼淼在监控室里，亲眼看着是罗勇“无意中”用医用笔灯晃了一下窗户的位置，而后一颗子弹马上打了过来，张平家里的防弹玻璃就这样报废了，李然算是离张平比较近的人，听到声音以后马上扑了过去，没想到罗勇跑得更快。
而且在逃命的过程中，“无意间”和李然撞到了一起，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张平呆呆地做在床上，已经忘了闪躲。第二颗子弹紧跟着第一颗射出来，画面好似定格在了这样一瞬。
李然意识到罗勇不是“惩罚者”但他是“鹰眼”负责配合“惩罚者”的行动，他马上把罗勇压制在地上。门外的保镖已经闯了进来，把张平从床上拉下来。
外面的枪声有些密集，还有几颗子弹是对着张平的，但是因为保镖的保护，张平安然无恙。“是高狸！”第二枪是高狸向“惩罚者”打过去的，而且“惩罚者”应该已经被击杀了，只不过来的人有点多，他们一部分对着张平开火，一部分盯紧了高狸。“我们应该是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