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四回 出逃的犯人
迟易安行走在大街之上,这个时间点的街道上面已经是没有多少行人了,就算是有,也都是在匆匆忙忙赶路的人,行为最为诡异而又奇怪的恐怕也就只有迟易安一个人了。
另外一波人则是在薛郡城中疯狂地搜寻着不久前从大牢中出去的那群兵士们,不过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毕竟他们那几个人也就是出来喝喝酒,暖暖身子而已,所以也并不算难找,很快牢狱官一行人便是在一出酒家附近找到了那几个兵士。
这个时候的几个兵士也正是喝酒喝到了兴头上,有说有笑,十分的怡然自得根本是不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子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当他们几人迷迷糊糊地见到牢狱官一行人正是满脸焦急快速地向着他们几人移动的时候,也是因为喝醉酒的状态,他们甚至也是以为牢狱官等人也是和他们一样,不堪这初春夜晚的寒冷,出来找点老酒喝喝。
有了这种想法的几人也是纷纷站起身来,手里面提着几壶酒水,便是跌跌撞撞地向着牢狱官等人靠近过去。
不多久,两拨人便是相遇在了一起,牢狱官一行人见状二话不说便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拔刀而出,将几个烂醉的兵士全部都是围困起来,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可以让人逃脱的缝隙。
这个时候的几个兵士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红着脸颊,摇摇晃晃地带着嬉笑打闹地语气说道:“诶,大人,不就是来喝酒么,拔刀干什么呀,来来来,一起一起!”说罢,便是摇摆着身体凑近了面前的牢狱官。
牢狱官则是一脸厌恶地鄙视着面前的几个兵士,就连伍长也是连身子也不起来,已经是完全烂醉,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面睡着了,那打呼噜的声音也是十分的惊人。
随即,牢狱官便是开门见山,手中长剑骤出,刺向了正向自己靠近的那名军士,眼神十分的犀利,其余众人也都是如此。
“哐当!”一声,兵士手中的酒壶便是被牢狱官给一剑刺穿,几个兵士虽然醉酒,但是还是看得清楚现在自己面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毕竟这一剑下去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此时的几个兵士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已经是逐渐清醒了下来,跪拜在地面之上不断地祈求着牢狱官不要伤害他们,不过牢狱官并没有闲暇空余的心去管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随即便是怒吼着质问道:“你们带出来的犯人呢!”
几个兵士一听更是慌了神,根本是一点都不明白牢狱官到底实在说些什么事情,他们只不过就是天冷出来喝点老酒,暖暖身子而已,这些怎么还牵扯出了个犯人来呢?
几人不解,随即便是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就是跟着我们的伍长出来喝点酒,暖暖身子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啊,也根本是一点都听不懂你所谓的带出犯人这种大逆不道地事情啊!”
说罢,几人便是再度不断地在地面之上连连磕头跪拜祈求,希望牢狱官能够绕过他们一命。
牢狱官听闻几人解释,脸上更是愤怒,恶狠狠地说道:“还敢狡辩!”说罢,手中长剑便是高举,准备刺向那兵士的胸膛之上,在场众人也都是心全部都是提到了嗓
子眼,十分的紧张。
“哐当!”
又是一声酒壶被摔碎在地面之上的声音,也是令得众人大吃一惊,赶忙将注意力循声转移过去,便是发现那原本喝醉的伍长,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突然苏醒了过来,听得不远处的吵闹声自己也是颇为不悦,一上头来,便是将手中的酒壶摔碎在众人面前,更是大摇大摆地来到众人面前眯着眼睛。
几个兵士见到伍长苏醒过来,也好似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赶忙便是双膝跪地地爬到了伍长的身旁,十分委屈地说道:“大人,快说说啊,我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快点啊!”
那伍长一听也是极为的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便是上前,堂而皇之地站在了牢狱官的面前,而且还是眯着眼睛,用着十分挑衅而又不屑的语气说道:“是我带他们出来喝酒的,怎么了?天气冷,喝点老旧暖暖身子,怎么了?你有意见么?”
周围众人一听也是一片哗然,想不到那伍长竟然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挑衅牢狱官,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醉酒,但是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下来,恐怕也是非常严重的,随即,周围也是传出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就连几个兵士也都是赶忙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愿意看面前所发生的事情任何的一幕。
牢狱官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那从伍长口中喷射出来的烈酒味更是令其十分的难受,甚至是有一点想要干呕的感觉,而他内心之中的愤怒也是极为的强烈。
面对着伍长的挑衅,牢狱官并没有选择忍受下去,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事情了,唯一最为重要的便是那逃出牢中的犯人。
随即,牢狱官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暴怒,整个脸上的五官都是极为夸张的扭曲,二话不说便是将那伍长给撞到,一把压倒在旁边的桌子上面。
此时的二人呈现出来的是这么一个状态,伍长被牢狱官死死地按在桌面之上,而牢狱官的双手也是一手按住伍长的脑袋,另一手将伍长的双手给死死地困住,一时间,伍长虽然想要反抗,但是却是动弹不得,只能是不断地使力,颤动着自己的身子,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这个时候的伍长被牢狱官这么一打得来,似乎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清醒了,随即便是怒吼着质问道:“你干什么!”
那牢狱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是一点也不顾及便是靠近那伍长的耳旁道:“我干什么?你怎么不说你干了什么!快说,你们把犯人带到哪里去了!不然我在这里就要你的性命到时候好给我陪葬!”
伍长一听也是原本趋于清醒的脑袋再度懵掉了,和几个兵士一样完全听不懂牢狱官在讲些什么东西,但是面对牢狱官的步步紧逼,伍长也是匆忙回应道:“什么犯人?我们根本不清楚啊!犯人不是在牢里面好好的关着呢么?”
“还不说,是不是!”说罢,牢狱官握着长剑的手腕便是随即一转,那剑尖便是向着伍长的身体之上刺了过去。
危机之刻,伍长也是来不及思考只能是想到什么便是说出什么,大脑高度紧张地说道:“我们真的不明白什么犯人啊!他不是被关押在牢里嘛!我还特地留了一个兵士在那边以防万一,严加看管的啊!”
“一个人?!”当这三个字进入到牢狱官的耳朵里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整个人处于一个极度惊讶的状态。
“铿!”那十分锋利的剑尖处一瞬间刺入到那桌面之中,直接是穿其而过,冰冷的剑身也是紧贴着伍长的鼻尖处,令其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是情不自禁地矗立起来。
虽然不知道伍长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多多少少在牢狱官的心里面也是产生了不少的犹豫,为了确认伍长所说的话,牢狱官便是赶忙来到酒家老板的身旁,立刻匆忙的询问道:“老板,他们几个人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几个人,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离开?”
酒家老板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兵士,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后也是点了点头道:“嗯,没错,他们人本来就不多,而且这么晚了今天也就他们几个人来过,所以我不会记错,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如此一来,牢狱官心中更是为之一振,立刻转头过去,看着远处的大牢门口,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在酒家处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大牢门口处的情况,要是有多少人出来,酒家老板应该也是能够看得很清楚。
但是就算是如此,牢狱官仍然是有一些不放心,为了让自己更加确定,便是补充询问道:“那老板你是在他们出大牢门口的时候就看着他们的么?”
这一次,老板也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当机立断便是连连点头,随即也是解释道:“嗯,没错。因为今天说实话,生意不是很好,所以晚上凡是在这条路上走到行人啊,我都会吆喝两声,当时整条街上就他们几个人,所以我一看到他们向着我这边走过来,我当时就是扯开嗓子吆喝啊!”
牢狱官知晓了这些情节之后,二话不说便是匆忙转过身去,立刻是火急火燎地把周围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召集了起来,清点人数。
果不其然,一遍清点人数下来,果然是没有见到先前那个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兵士,这个时候的牢狱官也是大呼道:“不好!”他自己更是用力地拍了拍手,十分的后悔和懊悔。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容不得片刻的耽搁,随即牢狱官便是命令众人道:所有人两两为一队,全程搜查落单的一个身着康朝兵士衣物的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便是立刻一哄而散,开始在城中搜寻着迟易安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伍长等人仍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匆忙地上前拉扯着牢狱官的衣袖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我们看押的那名犯人出了什么问题?”
那牢狱官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思搭理伍长的一言一行,但是现在被伍长给死死地拉着,他也是一时间挣脱不看,随即他也只是丢下了一句极为厌恶的话语道:“哼!你还好意思问!”
说罢,便是立刻跟上众人的脚步,开始参与到了搜索的行动之中去。
伍长这个时候心里面也是疑心大起,为了安全起见,随即也是带着人赶快离开了此处,虽然醉酒状态,但是和他们的性命相比起来,可实在是九牛一毛。
众人表面上看上去井井有条,但却殊不知他们的不远处正有一双凌厉的眼睛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三百一十五回 玩弄
此时的迟易安正是躲在不远处的角落之中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了在场众人都是一哄而散的时候,包括那几个兵士也是匆匆忙忙地跑开的时候他心里也已经是完全的心知肚明,现在他的计划肯定已经是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必然也是已经是被众人所知晓,那他接下来必定是不能够再这么堂而皇之地穿着康朝将士的衣物行走。
迟易安随即便是动身,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城中仔细的寻找。未有多久,他便是来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的门前,不过还未踏入其中,那店铺老板便是有些不情愿而又无奈地说道:“客人,明日再来吧,今日小点歇业了!”
不过老板全程并没有抬头看迟易安一眼,一直都是自顾自地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的那些衣物,匆忙地收拾着。
迟易安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毕竟现在可是关乎于他的生命的头等大事,岂能因为这店铺马上要歇业了,他便是就此罢手。
稍稍地迟疑了一下,迟易安便是迅速地来回转头,看着周围的情况,见到没有任何的危险,便是一个箭步就是冲进了店铺之内。
那老板也是正欲转身训斥阻止迟易安,但是当他的眼神锁定在了迟易安身上的时候,才是有些惊恐,赶忙是嬉笑着迎合道:“哎哟,是军爷啊!小人不知,军爷慢慢看,慢慢看!”说罢,那老板又是嬉笑着转过身去,任由迟易安独自一人在店铺之内挑选衣服。
这个时候的迟易安也顾不了这么多,能够让自己细心的挑选,只要是任何一件能够穿着的衣服便是很好了。
随即他便是随手取来一件衣服,二话不说也是赶忙进入到店铺深处开始换装了起来,片刻之后,那迟易安便是已经好似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十分正经的出现在了店铺之内。
老板听闻声音转过身来,看到迟易安的时候也是脸上大喜,赶忙阿谀奉承道:“军爷眼光好啊,这衣服实在是太合适了啊!”
迟易安自己并不在意老板的话语,只是来到一旁的水盆之中,将自己脸上的污渍洗净,随手也是拿起一旁的一枚发簪将自己的头发盘好。
一瞬间,迟易安便好似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的样貌一般,和之前的他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但是不去注意的话,也是并不能立刻判断出来。
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这老板接连不断地献殷勤倒是让迟易安自己感觉有那么一点的厌恶,随即他便是迈开大步准备向店铺外面走出去。
但是刚刚跨出一步来,身后那老板便是伸出劝阻道:“军爷,那个您还没给钱呢?”
这件事情对于迟易安来说肯定是只有一个选择的,他现在身上根本是身无分文,哪里还有钱来买衣服呢?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迟易安是打算就这么冲出店铺里面,根本是不想和店铺老板有太多的纠缠,但是当他他出去第一步的时候,却是在附近远处听到了一串串极为匆忙的脚步声,有些紧张地转头四周张望过去,便是发现正是有着不少人现在正在沿着这条街道快速地前进着。
不用太过头鱼,迟易安的内心之中便已经是能够完全确定,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正在不断地搜寻着自己踪迹的那些狱卒。
处于对形势的考虑,迟易安稍稍地迟疑了片刻之后便是转身再度走进了店铺之内,老板本来见到迟易安径
直走出店铺的时候也是颇为的震惊,他自己也是已经准备好高声叫喊,引起周围的人注意,把迟易安给抓起来,到时候可以好好地赚一笔钱的。
但是当迟易安转过身来,再度走向自己的时候,老板虽然欣喜以为他是来付钱的,但是不免内心之中仍然是有一些失落,毕竟这么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从自己的面前溜走,也是让人不慎唏嘘。
迟易安十分镇定而又坦然自若地来到了老板的面前,手中攒握起来伸到了老板的面前,佯装自己的手里面正是拿着一笔钱,老板见状不免也是欣喜,便也是赶忙双手捧着身上前去,放在了迟易安攒握着的手的下面。
迟易安看着那老板,而老板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那攒握着的一手。
一瞬间,迟易安的脸颊之上,便是浮现出了一个十分富有深意的笑容出来,随即便是张开了手,张开手的一刹那,老板的眼睛也是情不自禁地一下子放光出来。
但是等到迟易安的手张开的时候里面却是空无一物,老板也是惊讶而又疑惑地迅速抬头看着迟易安,但是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迟易安已经是非常近距离地贴近了他的身体,不等他发出声音来。
迟易安便是一手将老板的整张脸全部罩住,并且捂住他的口鼻,二人顺势便是往地上这么一倒下去,整个店铺从外面看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看到任何里面的情况。
只是感觉店铺之内现在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但是却是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男人极为急促而又深沉的呼吸声,伴随着的也是接连不断的双脚踢踹在木柜上面的声音。
但是这个声音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一小段时间之后便是完全消失了,而店铺之内现在的迟易安正是双手死死地卡住了老板的脖颈处。
老板也是没有坚持太长时间,便是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呼吸,整张脸已经是涨成了青绿色,两个眼球异常的突出,没有了任何的生命。
而这个时候的迟易安仍旧是一点都不放松警惕,感觉到老板没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后,他仍然是选择了把他的脑袋在木柜上面重重的敲击了数下,确认了已经是完全死亡之后,迟易安才是放下心来。
此时周围那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也是越发接近,迟易安便是匆忙地将老板的尸体给隐藏在木柜的下方,并且用诸多的衣物给他掩盖起来,而他自己则是站起身来,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仪容仪表以及自己的情绪。
便是摇身一变,成为了那店铺的老板。
而他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之后,不多久那些狱卒便是出现在了店铺的面前,带头之人正是先前的那牢狱官。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牢狱官十分着急的询问道,面前的众人也都是大喘着粗气,连连摇头,纷纷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啊,大人!”
如此一来,那牢狱官更是心急如焚,正是慌张之际,便是发现了正在店铺之内一本正经地整理着衣物的迟易安。
牢狱官便是匆忙上前询问道:“老板,可否有见到一个身着康朝军士衣物的男子从此处经过?”
迟易安一听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活,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之后,便是伸出手来向着远处指了过去道:“那边,方才他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众人一听皆是大吃一惊,牢狱官也是连连道谢之
后便是带着众人赶忙是向着迟易安指着地方向跑了过去。
但是有一件事是令得牢狱官非常奇怪的,就是当他跑过店铺门前的时候,脚下竟然是踩到了一些水渍,那声音也是让牢狱官疑惑不已,分明最近几日都没有下雨,为何此处会是有水渍呢?
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是时值夜晚,本来视线就不是很清晰,再加上众人都是心急如焚你,所欲牢狱官自己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细小的事情,没有什么顾忌便是快速离开了此处。
迟易安见到众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之后,也是立刻在店铺里面匆忙的翻找着什么东西,不多久便是将店门关上,而他自己则是向着城门处的方向快速移动了过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牢狱官一行人沿着迟易安所指明的方向也是奔跑了许久,但也是见不到任何异常的情况,众人你正是疑惑之际,便是见得路边几只野狗向着他们狂奔而来,不经意间便是一下子全部都是聚集在了牢狱官的脚的旁边,众人皆是不明白为何会是如此,就连牢狱官自己也是十分的疑惑而又不解。
但是那些野狗却是似乎对他的鞋子十分的感兴趣,不断地舔着他的鞋底,牢狱官不解,便是把脚抬起,那些野狗甚至是跳跃起来,疯狂的吐露着舌头,似乎是疯狂地想要舔到什么东西似的。
正是疑惑之际,才是猛地一瞬间发现那鞋底之上竟然是掉落下来了一滴血迹!
众人见状更是大吃一惊,现在倒好,犯人没有找到,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血迹,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一般。
此时的牢狱官才是一瞬间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串联了起来,自己脚底下的血迹,和方才店铺处的水渍,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牢狱官二话不说便是转身向着方才的店铺处狂奔过去。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也只能是默默地紧跟在牢狱官的身后,当牢狱官距离店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是能够非常明显的看到店铺早已经是关门,而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之中的忧虑更是一下子完全加剧,使得她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一路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店铺门口,牢狱官便是按照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放在自己踩踏水渍的地方,他迅速地蹲下身子,摸了一下,也是略感粘稠,似乎这水渍正是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样,当着众人的面,用舌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指尖,便是对着众人深沉地道出了两个字道:“血迹!”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皆是哗然一片,牢狱官便也是立刻命人将店门砸开,这个时候他更是相信自己的知觉,他内心之中深深地坚信着这所有的一切必定是于出逃的犯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多久,众人破门而入,稍稍地搜查了一下之后,便是在那堆衣服的下面看到了那已经是死去多时的老板的尸体。
众人都是眼神集中在牢狱官的身上,焦急地等待着他下达命令,牢狱官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迟疑,此时的他已经是被迟易安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给完全的激怒,随即便是愤怒地高声下令道:“动用牢中所有能动用的人,出城搜查!快!”
而此时城门守卫因为先前犯人已经是被抓住的消息,所以早就是回归了原先的警戒状态,不再像那几日一样全城戒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时候的迟易安,已经是通过从方才店铺内偷来的那些钱币收买了城门口处的守卫,出了薛郡城……
三百一十六回 怪象
迟易安在收买了那些城门守卫之后,便是顺理成章而又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城门之中,离开了薛郡城中。
当那些大牢中的狱卒们不停地火急火燎地出城寻找迟易安的踪迹的时候,那些城门守卫们甚至是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自己则是在为着方才自己意外赚取的一笔横财而开心不已,甚至是已经是商量好了,他们哥几个准备拿着这笔钱去哪里潇洒快活一顿。
迟易安出了薛郡城之后,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不停蹄地便是开始逃窜起来,本来他也会以为那牢狱官并不会立马发现自己的踪迹,至少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个时间也是已经是完全足够他完完全全地逃走了,但是想不到自己才是刚刚出城没有多久的时间,便是见得身后不远处的城门处不断地有着不少的人纷纷都是涌出薛郡城来,就是为了寻找他这么一个犯人而已。
迟易安见状也是颇为的无奈,内心之中暗暗咒骂道:“至于吗,你们,找个我,动用这么多人……”抱怨归抱怨,迟易安现在也并不能做出什么改变来,他唯一能够选择的也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处,让他们所有的努力全不白费。
如此想到的迟易安,随即也是没有犹豫,转身快速地向着薛郡城的远方跑了过去,为了隐匿自己的心中不那么容易被他们这多人呢给发现,迟易安也是选择了山林之中,方便躲藏,比起大路上上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逃跑的话,要是他们死都不放弃,恐怕迟易安也是会被这么多人给拖死掉。
未有多久的时间,迟易安便是尽着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山林之中,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发现众多的人仍然是坚持不懈地在搜寻着他的踪迹,但是距离他自己也是有着一段距离,而就在这个时候,迟易安自己心里面也总算是看到了生存下去的一线希望。
但是也正是因为身后的那些人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较长的距离也是令得迟易安能够有那么一会儿短暂地喘息的空隙,额头上炽热的汗水滴落在自己的眼眶之中,滑落入自己的嘴唇之内,却是让他倍感舒适与温馨。
他大喘着粗气躺靠在树木之上,十分的吃力,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因为如此激烈的行动也是令得他全身上下都是被自己的汗水个淋湿,自己的心率也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大脑更是缺氧导致接连不断地抽搐着,一时间,那种感觉竟然是让迟易安十分的难受,短时间内无法在继续逃窜下去。
当汗水进入到他的眼眶之中的时候,迟易安第一时间所感觉到的并不是酸楚疼痛,而是看到了那一线生机希望的曙光,令其自己也是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
在如此强烈的求生**的促使之下,迟易安也是正准备再度动身,虽然自己身体状况并不是特别好,但是和活下去相比起来,他还是想要活下去。
正欲动身,却是一阵莫名的冷风吹过,令其自己有些炽热的身体冷不丁地颤抖数下,迟易安并没有太当回事情,正是向着山林深处走去,却是无意间发现了那地面上因为方才的冷风而被吹刮来的一件东西。
远远地看过去,似乎也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正是犹豫之际,身后的那些人已经是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接近。
迟易安
本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被拖延了自己的行动,更害怕自己就因为这个举动而导致再度被抓起来,但是最后仍然是架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好奇心,俯下身去,将那东西捡起来,才是猛然发现,那被吹来的东西正是现在被王寻逸拼命保护着的半块画布,当迟易安自己完全看清楚那画布的一瞬间,自己也是震惊不已。
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莫名的愤怒,那愤怒的心情直接是从他的心窝之中涌现出来,一瞬间也是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之中。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完全顾不得其他,被怒火完全占据了自己的大脑,放不下任何的其他,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十分的难受;就算是身后的众人都是在不断地向着自己逼近,他也是顾不得,便是立刻随着那画布被吹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多久,迟易安便是来到了一出坟堆处,走上前来,便是能够见到迟遥清与王寻逸二人正是在此处烂醉,当二人见到了迟易安的时候,甚至是一下子没有完全认出来,仍旧是自顾自的饮酒作乐。
还不忘记,伸出手来招呼着迟易安一同过来饮酒,那迟易安自然是不会上前和他们一同的,在愤怒的促使这下, 他二话不说便是转身过去,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朝着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完全是没有任何的警戒之心,根本是不知道自己身边周围到底是在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
迟易安手中紧握着石块,向着毫无戒备之心的二人快速的靠近,来到王寻逸的面前正是准备对其脑袋砸下去,那原本醉酒的王寻逸却是突然惊醒过来,慌张地在自己的身上和周围摸索着什么东西,口中也是接连不断地慌张地重复着:“画布!”二字。
虽然有着一般画布就在他的面前,他很快便是拿到了,但是久久却是见不到另一块画布到底是在何处,他自己更是惊慌不已,站起身来,不断地匆忙的寻找,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再加上酒水的力量,更是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身旁的迟遥清也是受到了王寻逸的影响,迷迷糊糊地起身起来,帮他寻找画布,两个人便是跌跌撞撞地在此处来回打转徘徊,寻找着丢失的一般画布。
迟易安虽然被二人突然的这番行为给突然吓了一跳,但是紧接着便是迅速清醒过来,向着二人奔跑了过来,手中的石头也是高举,此时的二人都是背对着自己的状态。
当迟易安冲到了二人的身后的时候,只要是手中的那石块迅速地落下,便是能够完全要了两个人的性命,这个时候的迟易安的脸上也是浮现出来了十分兴奋的笑容。
但是偏偏就是事与愿违,高举起来的一手还未落下,正欲使力,坟堆周围便是狂风大作,十分的诡异,一瞬间便是弄得迟易安自己都是有些没办法站稳脚跟,一不小心自己便是摔倒在地,手中的石块也是掉落在地上,不知是滚到了何处去。
那阵狂风还未停止,更是卷起落叶阵阵,周围所有的树木也全部都是一瞬间沙沙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想着他们几人逼近一般,所有一切发生的时间都是那么的诡异。
迟易安手忙脚乱地向着身后退去,突然便是顿感一阵阻力,自己也
是没有办法在后退分毫的距离,背部更是一阵凉意涌上心头,爬遍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慌张地转过头来,便是发现在自己身后阻挡着自己后退的东西正是大夫人的墓碑!
更是令迟易安慌张的便是,当他看到那墓碑的时候,竟然是在那冰冷的石碑之上,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大夫人的面庞,而且这面庞还是当初她自杀那一日的状态,十分的惊悚诡异,再加上这股来历不明的阴风,一瞬间便是令得迟易安整个人跌入了奔溃的边缘。
他看着那大夫人的面颊,亦是再度十分慌张地快速向着身后爬去,刚刚狼狈地转过身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四只脚,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便是发现这个时候的迟遥清与王寻逸二人正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在惨淡的月光的照射之下,他们二人的脸上更是十分惨白,如同鬼怪一般,一瞬间,迟易安便是完全陷入到了这周围所有的坏境之中无法脱身。
当王寻逸看到了那迟易安的手中正是紧紧握着自己所丢失的半块画布的时候,更是立刻俯下身子。
迟易安见状也是害怕不已,赶忙是双手抱头,把自己的脑袋迅速的低沉下去,口中也是不断地慌张而又害怕地重复着:“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王寻逸伸出手来,迷迷糊糊地将迟易安手中的画布给抢夺过来。二人随即便是将目光全部都是锁定在了迟易安的身上。
迟易安自顾自地害怕着,耳朵里面也是逐渐地听到了那寻找自己的众人的脚步声距离自己也是越发接近,当他的耳朵听到了这些声音的时候,他自己便是一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虽然周围的情况仍然是和方才一样,但是迟易安却是现在很清楚现在的形势。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完全没有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事情,他的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赶快跑!
随即,迟易安便是慌张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没有任何犹豫与顾忌,二话不说便是向着山林深处的方向冲了进去,很快便是消失在了此处。
奇怪的是等到迟易安离开之后,那所有诡异的现象也是一瞬间完全消失不见,周围所有的情况也都是恢复原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也是相互依偎在一起,仍旧是意识极为模糊的喝着自己周围的酒水,他们自己也是完全记不得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久,众人便是出现在了此处,当他们看到了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的时候,最先表现出来的自然是震惊,但是紧接着出现着的便是十分为难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此处聚集的人群也是越发增多,那嘈杂的声音也是令得醉酒的二人都是心生不悦,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来到众人的面前,众人最前面为首之人便是那伍长。
他十分紧张的低沉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站得十分的笔直,但是身体却是不断地颤抖着,双手更是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裤边。
二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来到伍长面前,询问道:“怎么了,突然这么多人在此处?”
“大……人,犯人跑了……”伍长支支吾吾地说道。
“哐当!”二人手中的酒壶一同是摔碎在地面之上……
三百一十七回 功亏一篑
“你说什么,你有胆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迟遥清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着伍长说道,当迟遥清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是不敢多插一句话,生怕就是把自己也是拖入到了那迟遥清愤怒的泥潭当中的去。
而这首当其冲的人便是那伍长,他始终都是低沉着脑袋,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连眼神的余光都是不敢看现在的迟遥清一下,就好像迟遥清一下子便是会把他整个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虽然现在迟遥清的神情看上去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伍长沉默了许久,都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双脚,不断地颤抖着自己的身体,迟遥清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耐心和他多做纠缠,立刻便是大吼着训斥道:“说!”
就连一旁的王寻逸都是不免得被迟遥清如此强烈地反应给有点惊吓到了,毕竟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所以王寻逸虽然焦急但是情绪并没有激烈到迟遥清的这般地步。
迟遥清的一声训斥如同是一阵电闪雷鸣一般,在众人的面前炸响开来,伍长赶忙是跪倒再低,接连不断地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无意之过啊!还望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啊!”
虽然伍长当着众人的面前如此的行为,令得在场诸位都是有些没眼看下去,但是那迟遥清却是完全的不耐烦,扭了两下自己的脖子,脖颈处的青筋也是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来,随即便是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让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的吧?”
直到了这个时候那伍长才是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便是立刻说出了他们几人在迟遥清与王寻逸二人离开之后一同前去喝酒的事情。
迟遥清尽力地让自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听完,但是越听便是越来气,紧接着便是问道:“谁带的头?”
几个兵士皆不言语,只是面面相觑之后,随即便是转头看向了跪在中间的伍长那人,一瞬间,迟遥清与王寻逸二人便是已经是心知肚明。
迟遥清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责备他才好,整个人也是气得在众人的面前来回不停地踱步,似乎也是在尽力地分散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怒火,更多的则是在考虑现在迟易安的行踪到底是在何处。
这个时候的迟遥清便是没有在意周围任何一个人,自己已经是完完全全地陷入到了一个人的思考之中,几个跪在地上的军士也是颤颤巍巍地小心抬起头来,观察着现在迟遥清的一举一动,见到并
没有对他们几人发难,几个兵士也是轻声地长叹一口气,好似是从那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似的,早就是连自己的魂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王寻逸也是明白,现在这么僵持着必定是徒劳,随即便是伸出手来,轻声地示意众人赶快退下,前去搜寻迟易安的踪迹。
但那个伍长,偏偏就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做出了一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
按照正常人来说,自己犯了错都是闭口不言,然后找一个台阶自己下去,便是没有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事后也不会受到太过沉重的责罚,就连王寻逸都是已经把这个台阶亲手送到了那几个兵士的面前。
那几个兵士也是给面前,二话不说便是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生怕就是一不小心又是因为那些事情惹怒了迟遥清。
但是这个时候的伍长,偏偏就是要莫名其妙地对着那正是气头上的迟遥清来一句话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将那犯人抓捕回来!”
此话一出,现场便是一瞬间鸦雀无声起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甚至是连那细微的呼吸声都是被众人刻意地隐藏,没得办法听见,王寻逸脸上也是一脸的惊愕,完全是被伍长的这番举动和话语给完完全全地惊呆了。
那伍长正是疑惑看着众人那吃惊表情,却是久久听不到迟遥清的回答,正欲是将方才的话给重复一遍,但是转过头来,看向迟遥清的时候才是发现,迟遥清正是在这个时候站立原地,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之中尽是杀气,一下子更是让那伍长顿感不安,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全部都是竖立起来。
不等伍长完全反应过来,迟遥清已经是怒火攻心,二话不说便是迅速地冲向了正是惊恐之际的伍长,经过王寻逸身旁的时候亦是听见一声非常清脆的拔刀声,众人也都是惊讶之时,那长刀便是已经完全地抵在了伍长的心口处。
此时的伍长也是惊慌失措,根本是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迟遥清自己也是十分悔恨地说道:“你还敢说!我们二人抓他都是如此的困难,他现在很有可能都已经是出城了,你还想抓到他!啊!”
迟遥清的这话越说越气,心里面也是越来越窝火,尤其是当他看到伍长的那张脸还有那般表情的时候,心里面的那种窝火,那种厌恶感是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额……”伍长紧咬着牙关忍受着那长剑被稍稍地刺入自己皮肉之内的痛处,亦是十分后悔地看着迟遥清,自己也是紧闭嘴巴,并不想要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这个时候的迟遥清所表露出来的杀心已经是明显得不能够
再明显了,要是在这么坐视不理下去,恐怕又是多添了一条人命。
王寻逸见状便是想要出来充当一回和事佬,毕竟自家人不能乱,随即便是上前,将迟遥清手中的长剑给取了下来,对着那几个兵士道:“还不快退下!”
“是是是!”伍长也只能是急忙地回应道,随即便是立刻退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见到了伍长慌张地退了下去,众人也都是不愿多做停留,毕竟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在迟遥清这一座活火山的身旁多待上多余的一秒钟,说不准下一个受到牵连的人便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众人一哄而散之后,王寻逸也是长叹一口气,十分的失落,想不到这么几天的努力到头来竟然又是一场空,更何况还是在最后的这么一个阶段上面掉了链子,所有的一切便是这么轻盈的功亏一篑,距离他们抓到迟易安也不过半日之久的时间而已,这实在是不得不令得王寻逸自己也是颇为难受。
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和他相比起来,迟遥清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夫人的坟堆面前,默不作声,眼含热泪,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诉说,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到最后仍然就是这么傻傻地看着,没有任何的话语,未有接连不断地哽咽的声音回荡在周围的山林之中。
王寻逸上前,轻轻地安抚了一下迟遥清的后背,也是并不多言,二人停留许久之后,才是劝说迟遥清道:“回去吧……”
其实二人这个时候已经是心知肚明,这个时候的迟易安恐怕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成功逃走了,要想再去抓他,恐怕就如同是比那大海老郑还要难上许多,毕竟这个乱世之中,天下万民,找到一个人岂是这么说说便是行得通的呢?
想到了这里的迟遥清也是讥讽的笑了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被王寻逸给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的这个讥讽的笑容,是在嘲笑着他自己而已。
二人迟疑了许久,才是转身过去。
但是当二人转身的时候,便是见得那山脚的远处,正有着一只康朝的军队向着薛郡城的方向移动过来。
不用多看,迟遥清便是多多少少已经是猜测出了这支队伍是谁领队,随即便是略显无奈地说道:“想不到还惊动了他……家门不幸啊!”
王寻逸却是全程保持着沉默,只能听得迟遥清有点开玩笑意味地打趣道:“你赶快找个地洞钻起来吧。”
的确,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王寻逸现在的的确确是想要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的……
三百一十八回 喜讯
二人之间稍微这么打趣了一小下之后,迟遥清又是再度回到了先前的那般状态,尤其是当二人要彻底下山,立刻坟堆处的时候,迟遥清那依依不舍的神情,更是让王寻逸感同身受。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微醉的对方来到了山下的城门口处,但是二人并不进入其中,只是在城门口处稍作休整之后,便是静静地等待着那只军队的入城。
王寻逸看着那规模颇大的队伍,心里面也是已经完全确信了,现在前来此处的那个人必定也是迟遥清所猜想的那个人。
但是转念一想到现在迟遥清的状态,王寻逸也是略显无奈地选择了如下的做法。
“如果来的人不是你所猜想的那个人,怎么办?”王寻逸装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来说道。
迟遥清一听便是接着微醉的意识来了兴致道:“怎么,打个赌?”他的脸上也是出现了王寻逸在他脸上许久没有见到过的笑容来。
在那一瞬间,王寻逸竟然是有一点点的呆住了,看着那张十分疲惫的脸颊上所挤出的笑容来,好似是看到了前一段时间还是意气风发地迟遥清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笑容甚至是和当初二人第一次相遇一般,令得王寻逸的内心之中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温暖的感觉。
“想什么呢?发什么愣啊?”迟遥清有些抱怨地说道,同时自己的一手也是戳了戳王寻逸的肩膀处。
正是出神之际,一瞬间又是被迟遥清给点醒过来,王寻逸才是回过神来,略显慌张地摇了摇头,随即道:“好!既然要赌,我就赌他不是你猜想的那个人!”
“赌注呢?”迟遥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屑,好像自己已经是看到了前来的那人一般。
王寻逸也是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仔细地思索了一会之后道:“我也不知道,先欠着,可以吧?”
迟遥清也是有意和王寻逸打趣下去,也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随即也是一本正经地看着正在向着此处靠近的军队。
似乎还没有完全见到那人,迟遥清便是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下来了那人的身份,王寻逸也是心里抱怨自己道:“王寻逸啊,王寻逸,你怎么给自己挖坑呢?”
如此想来,他也是无奈地苦笑,但是当他看到了迟遥清脸上那一本正经而略显期待的表情的时候,那苦涩的感觉亦是一瞬间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残留在其中的反而是心甘情愿。
不多久,等到军队来到了城门处后,迟遥清便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去,而王寻逸似乎并不愿意正面面对,所以也是选择了停留在原地,
等待着那些人的入城。不过王寻逸虽然身子不愿意行动,但是眼神却是锁定在了迟遥清的身上
果不其然,当迟遥清走到了军队最前面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便是低沉着脑袋,俯下身子来道:“属下参见君主!”
随即,城门处的守卫们也都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属下拜见君主!”
果不其然,前来之人正是康云寒,看来这康云寒是因为这薛郡城的情况迟迟不明朗,自己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为了保险起见,所以也才是带着这等规模的军队前来此处。
片刻之后,康云寒便是跟随着迟遥清走向了城门口处,当然迟遥清转过身来看着王寻逸的时候,脸上也是摆出了一点牵强的笑容,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更是轻声对其说道:“欠着啊!”
王寻逸则是有点不耐烦而又无奈地说道:“知道啦!”
这个时候的王寻逸正是隐藏在城门守卫之中,站立在一旁,半弓着身体,以示对康云寒的尊敬之情,同时也是希望康云寒能够快点进入城中,而忽略他的存在。
但是很明显,他把康云寒想得太过得简单了。
似乎这康云寒早就已经是知晓了王寻逸与康云寒在一起似的,在进入城门的一瞬间便是询问迟遥清道:“诶,怎么不见王寻逸?”
此话一出,康云寒与王寻逸二人皆是震惊不已,但是很快他们的大脑之中便是迅速转过弯来,二人心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康云寒派人监视了他们二人的行踪。”
那迟遥清还正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对于康云寒突如其来的询问也是有些猝不及防,那王寻逸便是赶忙走出了人群之中,俯首拜见道:“鄙人在此!”
“原来你在这里啊!走吧,一起进去吧!”康云寒大笑着说道,随即便是将王寻逸给搀扶起来,同时挽着二人的手,一同是进入到了薛郡城中。
这一路上,王寻逸虽然自己的心中对自己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但是他现在更加在乎的却是迟遥清的内心状况,因为从方才康云寒询问他的时候,迟遥清的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已经完全不在线上了,似乎一直都是处于一个神游的样子,而这一点也是让王寻逸深深地担心不已。
当然走在一直走在二人中间的康云寒也是注意到了二人现在的精神状态,迟遥清很明显要比王寻逸严重得多,但是康云寒却是自动忽视了迟遥清反而是率先询问王寻逸道:“怎么心不在焉的?怕我不放你走啊?”
王寻逸一听更是不胜惶恐,赶忙是走到康云寒面前俯首弓身道:“在下不敢,在下先前不辞
而别只是因为朝内有要事需要我回去商量,在此逗留也只是因为我与迟大人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见到王寻逸的这番解释,那康云寒倒是有点不适应的样子,反而是嬉笑着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哈哈哈”说罢,便是再度挽住了王寻逸的一手,紧接着也是补充道:“放心,你随时都可以走,南柯寂都已经写信来催我了!”
“真的?君主他们已经成功回去了?”王寻逸也是也是颇为的欣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他更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喜悦赶忙询问道。
不过康云寒倒是有那么一点无奈,便是停下来,取出一纸信封来,交到了王寻逸的手中道:“没错,武朝见到康刘两朝同时出兵,那武莫城自然是不能坐以待地的,所以也是暂时把攻打南朝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你君主也是几天前已经成功率军回城了!”
这个时候的迟遥清似乎也是逐渐的缓过神来,试探性地询问道:“君主,难道您此番前来,就为了这一纸书信?”
康云寒也是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事情!”
言尽于此,迟遥清也是闭口不言,心中也是已经有了眉目,但是他并不知道,君主所谓的他的事情,到底是哪一件事情。
见到迟遥清十分的不解,康云寒随即也是大笑道:“今晚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既然康云寒都是如此说道,就算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心里面再怎么疑惑,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是照做不误。
夜晚时分,迟遥清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而是一直都待在王寻逸的房间之内,而他给出的理由便是自己不想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王寻逸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毕竟这件事情才过去这么几天,再怎么不睹物思人,不触景生情,心里面也是一直都不会忘记的。
毕竟,王寻逸自己是个过来人。
房间内,房门敞开着,王寻逸坐在里面的椅子上,而迟遥清则是坐在了房门口处的门槛处,心里面也是忧心忡忡。
不用多说,王寻逸便是多多少少的有点猜想到了迟遥清这么一路上在担心着什么事情,虽然自己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对于王寻逸来说,这点揣摩人心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王寻逸便是起身来,走到了迟遥清的身旁,犹豫了片刻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明日,和我一起走吧!”
“什么!和你一起走?”迟遥清一听更是大吃一惊,十分的不解,王寻逸为何会是说出这种话来……
三百一十九回 看不透
面对着迟遥清如此震惊无比的模样,王寻逸倒是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反而是微微一笑,好似他的这些反应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般。
但是不等迟遥清想要询问清楚王寻逸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便是率先抢着说道:“不是我要你走,是康云寒自己要你走!”
当然这番言论从王寻逸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迟遥清的脸上自然是写满了不悦,甚至是带有着那么一点愤怒的火药味在其中,他自己本来就是对康云寒派人监视自己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心中也是担心不已,现在倒好,这王寻逸干脆直接是火上浇油,来了一句康云寒要他自己离开康朝。
“这怎么可能呢?”迟遥清有些迟疑着说道,但是王寻逸并不回应他,只是起身,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仅此而已。
刚开始的迟遥清自己也是完全地否定了王寻逸的这句话以及这个观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自己内心之中一直都是无法想明白的关于监视自己的事情,再是联想到方才康云寒所做的种种行为,都是不得不让迟遥清自己的心里面, 情不自禁地便是泛起了隐隐约约的担心起来。
迟遥清坐在门槛之上,十分的懊恼,面前的王寻逸却是自始至终都是默默地关注着他,片刻之后,迟遥清也是心里面越发烦躁,脑子里面就好像是完全要爆炸了一般,根本是理不清任何的思绪,所有令其烦恼不已的事情全部都是一瞬间向着他冲了过来,而他也是猝不及防,根本是应对不及,只能是一个人尽力地整理着思绪。
既然身旁有着王寻逸为何不让他帮自己梳理梳理看,想到这里的迟遥清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的兴奋,迅速抬头,正欲询问王寻逸对于这些事情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但是当他看到了王寻逸仍旧是方才的那个状态的时候,迟遥清自己也是一下子就似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十分的失落,有点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王寻逸,二话不说便是再度低沉脑袋下去。
王寻逸颇感无奈,只能是长叹一口气道:“我来好好给你说道说道,为什么我要说康云寒要你走。”
听闻王寻逸要当着他的面分析这件事情,迟遥清也是惶不多让,立刻是临危正经地坐在门槛之上,双眼发光一般得注视着王寻逸。
伺机王寻逸便是开口道:“康云寒既然是已经派人监视了你的一举一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他现在对于你是处于一个提防的状态,而不是完全信任的状态。”
王寻逸的解释才是刚刚说出一点头绪来,光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便已经是完全掀起了迟遥清内
心之中足够的波澜,他自己亦是十分的不解,脸色十分难看地立刻追问道:“为何提防我,我为了康朝都是来做眼线,我甚至都是置生死与度外了啊……”
迟遥清本来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但是他的话刚刚说道这里便是一下子被王寻逸给打断道:“诶,这一点你说对了,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做眼线上面。你知道么?”
“不知道……”迟遥清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混乱了,只能是连连摇头。
“你当初说你来做眼线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对吧?”王寻逸有条不紊地确认了一下。
迟遥清也是立刻连连点头。
随即,王寻逸便是长叹一口气道:“当初康云寒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表露出来的可是特别的伤心和懊恼,不光是他,就连你的诸多同僚,甚至是康朝的众多百姓都以为你是真的背叛了康朝!”
这个时候的迟遥清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答王寻逸了,只是全神贯注地仔细聆听的王寻逸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后来背叛僧兵,便是会给人们造成两种现象,一种,就是你的真实作为,身在僧兵处,心在康朝中。但是还有第二种,就是你很会审时度势,你在背叛了康朝之后,仔细的考量之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康朝,所以再度背叛了僧兵!”王寻逸补充道。
“不可能!你不是一直和我一起行动的么,我当然是不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啊!”这个时候迟遥清的情绪已经是很明显异常的激动,脸上的怒色也是特别的明显。
王寻逸见状也是赶忙安抚着迟遥清的情绪道:“我是明白啊,但是康云寒自己不确定啊,他心里面不安啊,所以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就是唯一能够让他心安的做法,并且就算你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也是能够立刻掌握,很快做出对应来!”
现在王寻逸整个人的状态更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烈,自己也是站起身来,情绪十分激动地在迟遥清的面前来回踱步快速行走,双手也是不断地在面前来回比划着手势,而且一次比一次用力。
看得迟遥清整个人都是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现在心中的想法。但是王寻逸也根本是不给他任何发表自己的意见,稍稍只有停顿了那几秒钟的时间,王寻逸便是停顿在了迟遥清的面前,弓着身子看着他,情绪激动地说道:“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他不早不晚,偏偏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就是在迟易安出逃之后才是来到了这里,巧合么,太巧了。”
虽然王寻逸
大费周章地说了这么一大堆,但是迟遥清的脸上仍然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了让迟遥清确信自己所说的话,王寻逸直接是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双肩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你心里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封信。他既然监视着你就一定知道在大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怒,只要迟易安一逃,你便是会奋不顾身地出去追击,但是你一走,薛郡便是群龙无首,你甚至可能因为处于对薛郡安全的考虑而留下来,不去追迟易安。所以,为了让你走,康云寒就必须是来到薛郡坐镇,让你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离开这个地方!只有你走了,彻底地离开康朝,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你懂么!!!”
一边说,王寻逸也是一边摇晃着迟遥清的身体,非常的希望迟遥清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看到迟遥清有些为难的表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而他也是因此特别的失落。
其实直到王寻逸说道这里的时候,迟易安的内心之中才是多多少少有些触动,因为他当时见到了康云寒的第一时间,内心里面所一直担忧的事情,的的确确是王寻逸所说的这些。
“所以他现在是在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要是明天主动和他辞官,那么大家都是安好的一个局面。你若是不辞,固执己见,那么恐怕你以后在康朝的日子便是郁郁不得志了,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放心地用一个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人的!”
王寻逸看着面前在这个时候面对着自己的苦口婆心地劝解却是仍然不为所动的迟遥清,他自己也是十分的失望,随即便是叹了口气之后,连连无奈地摇头,走入了房间之内。
不过完全进入之前,王寻逸却是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话道:“我们再来打个赌,明天康云寒必定是会迁怒与那些看管不力的兵士和狱卒的!”
“什么!为何?”迟遥清不免十分的疑惑,王寻逸才是微微转头解释道:“权利,天下这些东西,死了谁都带不走,在意也是一时,身为君主更加在意地则是后人的那些史笔甚至是口诛笔伐,谁都想要留下一个体恤下属的好名声,而被后人传颂百年,千年,甚至是万年!”
说罢,王寻逸便是迅速地进入到了房间之内,但是却是听闻迟遥清高声询问道:“可是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这些呢?这些不都是你的猜测么?”
王寻逸整个人也是为之一振得来,嘴角却是无奈地苦笑一番之后轻声说道:“因为,我现在还看不透他,一个能隐藏的这么深的人,一定不会这么的简单……”
三百二十回 应验
那一个晚上,王寻逸自己倒是睡得颇为的顺心,也为他毕竟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他随时随地都是可以离开此处,完全也是可不不管不顾迟遥清,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本来他自己也是因为处于朋友的情谊所以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是对其倾吐出来,但是想不到却是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一点也是的的确确让王寻逸自己有些寒心不已。
虽然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担心迟遥清但是对于他的睡觉来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阻碍,反倒是迟遥清,那一晚整个晚上都是没有进入过房间之内,就这么坐在门槛处,脸颊之上一脸的难色,内心之中也是万分的纠结,尤其是自己的脑海之中还是不断地重复着王寻逸所有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如何选择,对于明天将会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根本是没有任何办法预料的掉,再加上这几日烦心的事情更是令得他没有任何一点的睡意。
所以他一整晚都是陷入在自己无尽的纠结和思考之中。一瞬间,迟遥清便是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也是万籁俱寂,十分的幽静,这场景也是令得他自己不免也是有些放松。
接连几日的压力让他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太过的超负荷,到现在还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支撑着自己。
或许是被周围幽静的环境所感染,迟遥清迷迷糊糊之间也是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困意,眼皮也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闭合上去,但是正是恍惚之间,便是听得房间深处的地方传来了几声咳嗽和打喷嚏的声音。
一下子也是把迟遥清给弄得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般感觉,被突如其来地这么一弄得来,迟遥清不免也是有些心声烦躁,毕竟自己已经是好几日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是被王寻逸给一下子完全破坏了,随即他便是冲到了房间之内。
本想对其发难的,但是当他看到了那王寻逸有些难受的表情,整个人也是蜷缩着身体在被子里面的时候,迟遥清也只能是无奈地看着他,连连摇头,而后便是走出了房间之内,将房门给紧紧地关上,自己则是来到了房门前不远处的阶梯之上,坐在上面,陷入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之中。
等到第二天,当王寻逸从沉睡之中完全苏醒过来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是看不到什么人了,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就算王寻逸高声的呼唤也是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匆忙起身,向着房间之外快速走去,当他跨过门槛的时候也是稍稍地停留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昨晚自
己完全入睡的时候,好像房门还是开着的,而且自己也是赶到了异常的寒冷,到现在自己的鼻子还是有一点堵塞。
看到房门紧闭,又不见迟遥清的身影,王寻逸便是心领神会,嘴角不免翻起那么一丝宠溺的微笑出来。
“诶!大人你刚醒啊!”一人十分惊讶地说道。
循声望去便是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先前的眠付,容不得片刻犹豫,王寻逸便是询问现在府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眠付也是有问必答,赶忙回应道:“大人你还不知道啊,君主现在在法场公开处置那些放走迟易安的兵士和狱卒,更是通告了全城的百姓都前去围观呢!”
随即,王寻逸也是容不得片刻的犹豫,便是与眠付一同想着和法场的方向快速移动过去。一路匆匆忙忙地来到了法场之后,人果然是前所未有的多,简直是人山人海一般,在外面根本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花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是挤进去一个身位,便是发现那法场,康云寒正是趾高气昂地坐在最前端,周围也是坐着诸位将领,为首之人便是那迟遥清,而他们的面前则是纷纷跪拜着那些原本看押迟易安的兵士和狱卒。
不过当王寻逸出现的时候,好似审问已经是进行的差不多了,而且更加令人诧异的便是那些人的舌头已经是全部都被割了去,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来。
康云寒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高声解释道:“我想诸位也是已经完全明白了,最为重要的犯人迟易安,就是因为这些人的擅离职守,所以才会出逃的!而迟易安甚至是亲手杀了迟遥清夫人的人!这么一来,这几个人便是罪加一等,绝对饶恕不了!”
当康云寒的这一番总结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全城百姓们也都是纷纷拍手叫好,似乎对于康云寒的那番话也都是赞同得不能再赞同,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挂着十分愤怒的表情,在仇视着那些人。
一时间,全城百姓的情绪也是全部都是完全点燃起来,不少人也都是辱骂着那些人,其实对于这些王寻逸也都是能够表示理解,毕竟迟易安性格本就暴躁,更何况僧兵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在城中名声一直都不好,也是经常回施以暴行,十分不得民心。但是大夫人却是截然不同,在城中特别受欢迎,每天都会出钱来慰问城中的孤寡老人,所以在城中她的好名气也是人尽皆知。而如今大夫人因为迟易安而死,面前这些下跪的人却是放跑了迟易安,便是令得他们自己都是愤恨不已,就好像是这些人放走了杀死自己亲人的凶手一样。
就算他们都是被割掉了舌头没办法说话,但是却是不能令得众
人解气。
王寻逸并不像其他的众人一样,看着堆在血泊之上的那些人,而是将自己的眼神锁定在迟遥清的身上,迟遥清也是完全不在状态,一脸的呆滞与面无表情。
其实王寻逸知道,迟遥清本来是不想深究这件事情的,当初如此对那些兵士也是因为自己正是怒火中烧,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现在康云寒的这番行为摆明了就是再做给其他人看得。
也正如王寻逸昨晚与迟遥清所描述的那般,当众人咒骂完那些人的时候,便是传出了不少赞扬康云寒的声音,里面更是充斥着:“体恤下属,法纪严明”诸如此类的话语,但是这种赞扬康云寒的却是令得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都是听得十分的不舒服。
也正如王寻逸所说的,康云寒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全城百姓的面前行事,为得就是一个好名声而已,尤其是当他听到了那些赞扬自己的声音之后,更是来了兴致,站起身来,招呼着众人示意他们声音再大一些。
而他自己则是站立在最前端,张开双手拥抱着这些如同海啸一般向着自己奔涌过来的赞扬声。
当面前所发生的一幕幕场景正如王寻逸昨晚所说一一应验的时候,迟遥清自己也是完完全全地开始动摇了,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地便是不断地重复出现了昨晚王寻逸说的那些话语,一时间也是让他有些出神。
等到他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兵士和狱卒已经是尸首分离,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一瞬间的高呼声更是轰动全城。
不过这件事情事情似乎还没有这么简单的就结束掉,康云寒回到坐位置上,静静地做了下去,而他的眼神也是逐渐地锁定在了身旁的迟遥清的身上。
当迟遥清看到那双冷漠而又期待的眼神的时候也是后背发凉,有些恐惧,二人稍稍对视了一下之后,康云寒便是略带微笑地询问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
迟遥清也是一下子有些懵,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来,来到了康云寒的面前,迟疑着地跪下身子来,跪拜在那血泊之中,自己身上的衣物也都是全部染红,一瞬间,整座城便是陷入了死寂之中,没有任何的多余的杂音。
就连王寻逸也是极度的紧张,甚至是有些不敢看那迟遥清在这个紧要关头到底是会给出自己想了一夜的怎么样的答案。
迟遥清缓慢地跪拜下去,脸上都是已经沾染了鲜血,但是他并不在意,随即双手合十,颤抖着自己的声音道:“君主,属下……”
一瞬间,整座城中便是再度陷入了轰动,不过这一次的并非尖叫高呼声,而是哗然声……
三百二十一回 辞官
迟遥清跪拜在血泊之中,久久不起身,不是他无法起身,而是他根本就是 不想起身。此刻他的心里面更是酸楚不已,周围的诸将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迟遥清竟然是要如此作为。
在他们看来康云寒杀了那些看管不力的人,迟遥清应该是感到十分的痛快才对,他这个时候应该是激动异常,不停地感谢康云寒才对啊!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么多人群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在迟遥清心中有多么酸痛,更不知道他为何酸痛。
除了那个还有些睡意,拥挤在人群之中的那个人,仅此而已。
他不是不痛快,当那些人死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中的的确确是闪过了那么一丝畅快的感觉,但是紧接着而来的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一种感受。
在众人注视了许久之后,迟遥清的身体也是逐渐的发颤,无声的人群中隐隐约约地便是能够听到迟遥清那极力克制但是又接连不断的抽泣的声音。
原本也是不解现在状况的项沧也是有些担心的侧过头来道:“君主……”但是只是刚刚说了这两字,康云寒便是伸出手来立刻打断了项沧的话,而且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迟遥清,微笑着说道:“让他自己说……”
项沧见状也是颇为的疑惑,有那么一点点怀疑的眼神观察的康云寒,似乎君主早就已经是知道迟遥清会在这个时候上演这一幕似的,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康云寒自己一手导演的。
当然项沧并没有想这么多,被康云寒制止了之后,虽有怀疑,但是也只能是默不啃声地坐在一旁,有些怜悯而担心地看着久久陷入自己情绪中而无法自拔的迟遥清。
其他诸将见康云寒自始至终都是没有什么特比大的反应,他们也都是屁股牢牢地黏在自己的座位之上,默不啃声,一同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片刻之后,迟遥清的情绪也是趋于平静下来,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眼含热泪,十分难受的看着康云寒。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康云寒不断地大口喘着气,似乎也是因为哭得太过的激烈,导致现在自己不管是说话还是呼吸都是十分的困难,面对众人的勉强也是不断地抽搐着,扭曲着。现在他的状态太过得激动。
“君……主”迟遥清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是一下子被完全点燃,而迟遥清的内心防线再一次地全线崩溃。
他跪拜在血泊之中,不愿抬头,任由血水划过自己的面颊,随后深
沉而又支支吾吾地说道:“臣下自幼跟随君主多年,如今在下夫人突逝,臣痛心万分,如今也无心其他,而凶手仍在逃在外,故今日,容臣……辞官……”
当迟遥清在这种状态下,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面就好似是有着一把刀,一点一点的刺入到他的心脏里面去,整个过程缓慢而又极度的疼痛,但是这所有的感受,迟遥清都不能说明。
此番话语说罢,因为迟遥清的情绪太过的激动,所以周围的人也是并没有听的太清楚,纷纷都是微侧着身子过去,想要再听一遍。
但是就算其他任何人不知道迟遥清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事情,那康云寒必然是一清二楚的,因为这就是他最想要的一个结果,而且不用猜光是看迟遥清方才的那些举动反应,便是足够让迟遥清自己确信,迟遥清已经是愿意辞官离开了。
所以迟遥清说罢的时候,康云寒心中的喜悦也是跃然脸上,那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更是令他兴奋不已。
本想就这么同意的,但是见到周围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康云寒便是微微一笑道:“迟卿,你说什么?”
迟遥清本以为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这件事情便是已经过去,自己从此以后便是与这康朝再无任何瓜葛,但是却想不到康云寒竟然是还要他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再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当时心里面还希望这康云寒并不会像王寻逸说的那样,让自己离开,他甚至希望康云寒会对自己有所挽留。
当那康云寒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迟遥清那一瞬间,所有的希望便是全部在那一刻,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和精神也全部都是集中在康云寒的身上。
然而他今天一整天都失策了,他没有猜到这般开头,更没有猜到会是这般过程,现在他,并不是不能猜测到结局,但是他已经是不想再去猜了。
看着面前有些期待的康云寒,迟遥清顺着自己的心情,连连无奈地摇头。
本就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他的心,这一刻彻底的碎掉了,彻底对康云寒没有任何的希望与留恋,心中唯一剩下的恐怕只有以前在这康朝与其他同僚共同战斗,共同奋斗的日子了。
既然康云寒都是如此的坦率,那迟遥清也是没有任何需要隐藏的意思了,他迅速起身,抹去自己脸颊上面的泪水和血迹,双手十分有力地置于自己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是对着在场众人高声喊道:“臣下自幼跟随君主多年,如今在下夫人突逝,臣痛心万分,如今也无心其他,而凶手仍在逃在外
,故今日,容臣……辞官!”
说罢,迟遥清便是迅速起身转向身后离去。
一瞬间,在场瞬起的哗然声便是轰动了全城,在场唯两人,内心依旧是平静如水,一人是王寻逸,另一人便是康云寒。
见到康云寒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是转身离去,那项沧更是情绪激动,立刻起身,几个大步便是追上了迟遥清,一把拦住他要离开的脚步,停留在他的面前,质问道:“为什么?就算要追迟易安可以和我们所有人一起啊,为何要辞官离开康朝?你才是为自己正名不久,现在为何做此等傻事?”
周围诸将也都是纷纷劝说着迟遥清不要离开,但是此时的迟遥清却是十分的淡定了,内心里面已经是没有了什么的波澜,他只是尽量地在脸上挤出微笑来,冲着一脸担心的项沧笑了笑之后,便是再度转身过去。
看到他转身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以为方才的事情都是开开玩笑的,脸上甚至是已经有了明显的喜悦之色,却不料想,那迟遥清转身过来,随即便是再度双手合十置于自己的胸前,看着周围诸将,接连鞠躬致敬道:“诸位,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是迅速转身离去,这下项沧更是急了眼,也是正欲再度上前阻拦,而他更是冲着康云寒大喊道:“君主,你说话啊,难道你真的要让他就这么走了么!”
听到项沧的这句话的时候,迟遥清心里面不免也是有一些倍感温暖,自己匆匆离去的脚步也是情不自禁地有些放慢下来。
似乎虽然迟遥清自己已经是下定决心离开,但是他仍然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听到那康云寒挽留的声音。
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伤害也就越深。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康云寒会说什么来挽留一下迟遥清的时候,他却是十分严肃地看着项沧道:“怎么?你想和他一起走么?”
“哼……”迟遥清冷笑一声便是加快脚步离去,这一声冷笑,笑得不止康云寒的不挽留,笑得更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而项沧则是一头雾水,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很明显,他的心也被康云寒多多少少给伤到了。
康云寒在万众瞩目的状况下,走下刑罚台,正是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王寻逸,他的脚步也是戛然而止,王寻逸面无表情地此刻似乎是没有了任何情感的迟遥清。
稍稍犹豫一小会之后,迟遥清便是把自己一直低沉的脑袋抬起来,望着那远处的城门口道:“走吧……”
三百二十二 离开
既然迟遥清都已经是做好了决定了,那么王寻逸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反对,二话不说便是跟了上去,反倒是那眠付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根本是没有来及处理在自己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自己也是完全的始料未及,根本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迟遥清竟然会是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决定来,不光是他一个人,当时只要是在场的,除了王寻逸与康云寒二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抱有着和眠付一样的心态。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哪怕是三个人一同离开薛郡的时候,不少人仍然是站立原地,十分惊讶的看着迟遥清离开的背影,或者说有些人根本是不想去接受已经是发生的这件事情。
一路不慌不忙地回到了府邸之中,迟遥清便是率先进入其中,更是一言不发地直奔自己的房间里面去。王寻逸看着迟遥清的迅速走去的背影,脸上也是浮现出了略微欣慰的笑容,毕竟现在辞官也总算没有辜负他昨晚和迟遥清说着这么一大堆的话。
当眠付无意间看到了在王寻逸脸上出现的那抹笑容的时候,一时间自己也是有些不明白,但是紧接着便是一瞬间恍然大悟过来,便也是十分吃惊地甚至有些口吃地连忙说道:“大人!是你……”
不过话还没说完,王寻逸就是有些不耐烦的直接伸手出来,一把将他的嘴巴给捂住,并且也是微微地弓下身子来,另一手则是食指置于自己的嘴巴前面,呈一个一的手势,他自己也是轻声地道:“嘘……”示意眠付不要太过的惊讶也不要声张。
等到那眠付点了点头之后,他才是把手慢慢收回,随即也是有些抱怨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把事情的分析告诉了他,这个最后的决定还是他自己选择了,更何况要是康云寒本意不是如此,你觉得我们三个还会在这里嘛?”
眠付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懂也不知道昨晚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也是下意识的连连摇头,王寻逸见状也是赶忙催促道:“你自己也快点去收拾东西,准备走啦!”
虽然心里面十分的疑惑,但是当王寻逸催促自己的时候,眠付也是一瞬间开心起来,把所有的疑问全部都抛在了脑后,二话不说便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内。
而王寻逸则是一人站立在门口处等待着二人的出现,毕竟自己一直都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归,确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王寻逸正是在门口来回闲逛等待之时,便是见得不远处正是有一群人正在不紧不慢地向着府邸的方向走来。
距离有些远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却是能够很明显的听到那群人十分喧闹的声音,不用走进了看,王寻逸心里面也是已经完全猜到了现在会出现在此处的人将会是什么人。
果不其然,随着时
间的推移,那些人也是来到了府邸的门口,走在最前面的人便是那项沧,只不过和其他众人脸上的愤怒和担心的表情相比起来,项沧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十分的不甘心,也是有些担心在他的脸上。
而他也是在来到了此处之后,便是缓缓后退,躲在了诸将的身影里面去,似乎并不愿意露面,王寻逸见到他这番行为,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他才是刚刚表现出笑容来,那人群中的一将领便是冲了出来,质问道:“迟遥清人呢?”
这一声如此严肃的质问,的的确确也是把王寻逸有些惊到了,本来他还以为康朝的将领会因为这次僧兵的事情,和他之间相处会有些含蓄的,但是很明显全部都是王寻逸自己多想了。
不光是那将领一人,周围众人也都是这番表情,似乎迟遥清的辞官好像是王寻逸自己一手造成的似的,弄得王寻逸自己也是颇为无奈,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便是伸出手来指向身后的房间中,非常无辜地说道道:“房间里面收拾东西呢……”
众人一听,便是三五成群,二话不说地快速冲到了府邸之内,一瞬间,原本人数众多的府门口便是再度冷清了下来,但是却是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喧哗声。
众人虽然冲进了府邸里面,但是方才躲藏起来的项沧却是一人独立在府门口处,似乎也是有着什么话想要和王寻逸说似的。
不过他还为开口,王寻逸便是走上前来,有些期待的看着项沧,似乎他也是知道项沧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想要和他说。
果不其然,二人之间只是稍稍对视了一会之后,项沧便是一本正经地询问王寻逸道:“今日的事情肯定你也是出了力的对吧?”
而王寻逸则是装出自己有些听不懂的样子,也不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无辜而又无奈地说道:“我就是和他分析了一下这几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做决定的是他自己。”
不过王寻逸说完这话之后,项沧却是沉默了,长时间的不回答, 令得王寻逸自己不免也是颇为的好奇,随即便是转头看向项沧,才是发现他长叹一口气后,便是低下头去,十分的无奈,似乎也是十分的失望。
而后便是深沉地说道:“把他逼上这条路的是君主,对吧?”
王寻逸一听不免也是心里面为之一振,而后才是默默地:“嗯……”了一声,项沧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不愿开口说话,似乎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也是颇大的,尤其是先前当君主对他说出那一句“是不是要和他一起走的”,王寻逸在那一瞬间除了听见了迟遥清心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似乎也是听到了另外一颗在在趋于碎裂的声音,但是自然是没有迟遥清的那么明显和夸张。
看着身旁特别失落的项
沧,王寻逸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情对于康云寒和他来说说不准都是一件好事。与其两个人提心吊胆,一个担心下属的忠心,一个琢磨君主的猜忌。很累的,他的离开,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了。”
项沧沉默而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多久,府邸中那喧哗的声音便是逐渐的传出门外来,迟遥清便是背着一个布袋在众人的簇拥和阻止之中有些困难地走了出来,紧接着眠付也是出来与二人回合。
就算三人都在场,那些将领任然是在做着自己最后的努力,想要将迟遥清给挽留下来,但是这个时候的迟遥清已经是完全下定了决心,根本是一点都不愿意搭理那些阻止自己的将领们。
反倒是王寻逸来到了他的身前,将所有都阻拦了下来,甚至一度是遭到了康朝将领的辱骂,王寻逸本想说些什么来阻止众人,却是被迟遥清给一把拉了回去,给推到了马背之上。
现在的迟遥清反而是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犹豫和疑惑,变得异常的洒脱和干脆,令得王寻逸自己也是有那么一些措手不及。
三人刚刚上马,那迟遥清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薛郡城中,内心之中现在没有任何一点的留恋。
而王寻逸则是 稍作停留,在最后即将离开的时候便是告诉项沧道:“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你自己可要好好注意了啊!”
说罢,便是一骑绝尘,向着薛郡城门口处冲了过去,追上了迟遥清。
片刻之后,三人便是离开了薛郡城中。
而就在薛郡的城楼上,康云寒正是看着三人快速离去的背影,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项沧也是不经意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也是上前禀告道:“君主,我问过王寻逸了,他昨晚的的确确和迟遥清说了关于今日辞官的事情。”
说罢,康云寒也是长叹一声气道:“果真如此……他还说了什么?”
听得这个问题,项沧也是有些犹豫,似乎自己并不想把方才王寻逸对他说的那些话全部告诉康云寒,但是正是迟疑直接,看到了康云寒施压的眼神的时候,项沧便是赶忙把王寻逸临行前的话告诉给了康云寒。
不过紧接着康云寒就是无奈地一声冷笑道:“伴君如伴虎,可是和他们家的君主相比起来,我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啊。”
项沧并不是很明白康云寒说这话的意思,所以也都是全程等在一旁闭口不言任何的话语,突然之间,康云寒便是转过身来,拍了拍项沧的手臂,弄得他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原本弓着的身子,更是再度弯下了一大截,而康云寒则是微笑着说道:“太过聪明有的时候反而不好……”
说罢,便是大笑着离开,留下项沧一人看着远处三人离去的背影……
三百二十三回 小二
一行三人在离开了薛郡城后,并没有离开处太远的距离,这老天爷就很不给面子,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
三人没得办法,也只能是在路边的客栈之中稍作休整,行了一段路程几个人也是有些饿了,便是唤来小二点了几个小菜,准备吃点东西,再赶路的。
等待的时候三人便是寒暄了起来,王寻逸也是一点也不避讳,开口就是询问了迟遥清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他心里面很清楚,既然现在迟遥清已经是离开了康朝,但是在康朝发生的种种事情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的,尤其是关于自己夫人的这件事情。
如今他现在已经是孤身一人,身后也没有什么势力,可以说是一身轻松,没有任何的估计,这个从某些方面来说反而是帮到了迟遥清,如此一来,他便是有了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精力去追查迟易安的下落。
果不其然,王寻逸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迟遥清原本就是已经有些失神的脸色之上,眉宇之间更是深深锁起,而后便是说道:“我现在目标只有一个人,就是迟易安。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和担心,他杀了我夫人,哪怕是穷尽一生,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这个时候的小二正是在他们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菜肴,但是当迟遥清的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的时候,那小二很明显心里面咯噔了一下,更为明显的是他原本平稳地摆放菜肴的一手也是突然颤抖了一下,掉落下一点菜肴出来。
这一个十分奇怪的举动便是引起了王寻逸的怀疑,按理来说一个跑菜的小二怎么会这么轻易地便是将一盘菜肴给抖落在桌面之上。
一定是有着什么原因,随即王寻逸便是站起身来,来到柜台处,找到了掌柜的询问道:“掌柜的,你们那个小二来了这里多久了啊?”
掌柜的见到王寻逸不是来结账的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紧接着才是抬起头来,瞥了那小二一眼,随即便是说道:“他啊,来了好几年了,当初我们开店的时候他就过来了……”
这么一来,王寻逸心中的怀疑便是正确的了,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让小二如此的行为古怪,但是为了确认,王寻逸便是追问道:“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么?”
“没有……”掌柜的这一句话语气拖得特别长,似乎也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只不过王寻逸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二的身上,所以也没有观察到掌柜的心态转变,随即又是追问道:“你们店里面只有一个小二么?”
面对王寻逸这接二连三的询问,那掌柜
的也是十分的不开心,原来忙于算账的他也是把手中的算盘给重重的一摔得来,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我说客官,你不吃饭,来我这调查我的手下,还问东问西的,你是要干什么啊?”
王寻逸自己也是有些猝不及防,他本来以为光是这么问问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却是想不到这掌柜的竟然是如此的脾气火爆,光是自己稍微这么问问就是已经是不耐烦。
他自己也是无奈,掌柜的这里现在肯定是行不通了,但是环视周围却是找不到什么可以突破的人物,随即,王寻逸便是离开掌柜那里,向着自己的位子走了过去。
当王寻逸回到自己经过小二身旁的时候,那个小二竟然也是一边端菜,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着眼神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王寻逸等人的一举一动。
幸亏王寻逸自己早早地就已经是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锁定在了小二的身上,当二人眼神刚刚开始发生碰擦的一瞬间,那小二便是慌忙的将自己的眼神立刻转移了过去,似乎也是不想让王寻逸发现他现在的一举一动。
但是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小二慌张之余,便是一不小心将自己手中的菜肴再度打翻,只不过这一次打翻的却并不是在桌子上了,完全是打翻在了其他客人的身上面。
“你干什么!”隔壁桌的客人见到小二这番举动便是一下子被激怒起来,二话不说便是从座位上面暴起,一把抓起那小二的衣领,上去就是两个大耳瓜子,周围的诸多客人也都是哗然一片,见到之后纷纷都是窃窃私语,但是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替小二说话,就连那掌柜的自己本想上前劝阻,但是当他来到了此处的时候见到了那五大三粗的客人,他也是颇为的畏惧,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见到了那客人不再打了小二之后,那掌柜才是慌慌张张的上前,一脸让人十分厌恶的笑容也是跃然脸上,随即便是走到客人的面前道:“客官别和他斤斤计较,他就是个下人,客观息怒,客观息怒。快,还不给客官赔礼道歉!”
一边安抚客人的情绪,那掌柜的也是不忘记赶快催促小二道歉解决这件事情,那小二也是一下子被完全打怕了,赶忙是跪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接连不断的磕头道歉。
虽然这件事情是因为王寻逸所引起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王寻逸心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里负担,就算是一旁的迟遥清或者眠付二人似乎是想要打抱不平,但是全部都是被王寻逸给一一拦了下来。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掌柜的才是把客人给哄好,那客人现在也是没有心情再吃饭了,便是
像那掌柜的索赔了点离开了客栈之中。
但是这整个过程里面,小二的注意力却是没有在殴打他的客人身上有所停留,反而是全部集中在王寻逸他们三个人的身上。
似乎和殴打他的客人想比,王寻逸一行三人是比那人还要可怕许多,也是令得他在这种时候,竟然是还有闲心关注着王寻逸等人的动向。
随即,掌柜便是一把将小二给拉到了后院之中。
迟遥清和眠付二人还正是有些生气地询问王寻逸道:“你干嘛,刚才怎么不出手啊!”
王寻逸倒是并没有这么在意方才的事情,随即便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刚才在观察,这个小二有问题!”
“什么!”二人皆是震惊不已,纷纷询问是什么问题,王寻逸随即便是带着二人来到了后院之中,便是见到那掌柜的正在不断地殴打着小二,嘴里面还接连不断地骂骂咧咧的,更是抱怨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在害怕什么啊?竟然还是会被吓到,你怎么不吓死啊,这样反倒我还方便了!”
那小二却是躺在地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害怕,也是非常委屈的说道:“是那几个客人,他们在说杀人的事情,我以为他们是官府的人,小李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才一时慌张打翻了手里的菜的……”
不过对于小二的这番理由,那掌柜的并不领情,更是怒斥道:“还敢说!”说罢,又是一通猛的拳打脚踢,让那小二也是敢怒不敢言。
片刻之后,这场殴打是直到那掌柜地打累了,才是停止下来,掌柜的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对小二冷冰冰地一句话道:“你要是以后再因为那件事情出问题,我立马把你开了,让你死在外面得了!”
“不要啊,掌柜的不要啊!求求你了……”小二快速地爬到掌柜的身后,一把便是将他的一只腿给拉出,但是他的百般求饶,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掌柜无情的一脚和冷酷的一个字:“滚……”
掌柜的离开之后,小二也是哭泣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随即便是向着外面走来,迟遥清本想上前问个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情竟然是如此对他,但是又一次遭到了王寻逸的阻拦,不等迟遥清反驳,王寻逸便是解释道:“我们这么贸然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等到晚上,再去找他。”
虽然心里面有些不情愿,但是王寻逸说得也都道理,所以迟遥清也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后连连点头。
三人便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三百二十四回 无心之失
夜晚来临,客栈之中也是趋于平静,没有了先前那般热闹的场景,只有有那么零零碎碎的几个人在喝着闷酒,和这个晚上静谧的气氛相互映衬,也是颇为的有氛围,只不过在这夜晚之中极为不应景的便是那鬼鬼祟祟的在黑夜之中不断来回行走的三个人。
那三人借着黑夜的暗淡,便是小心翼翼地在客栈之外来回徘徊,而他们似乎也早已经是调查清楚了,现在对于客栈的分布也是特别的清楚,所以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完全地融入了客栈之内。
融入客栈内的三个人也是目的非常的明确,没有任何片刻的停留和犹豫便是朝着小二休息的后院摸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的小二还是浑然不知情,任然是在大堂之内,专心一意地收拾着东西,虽然自己脸上还有先前被殴打的痕迹,虽然自己的眼眶之中任然是有着泪水的星光,但是小二却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完全的醉心于自己的工作之中。
另一边,在进入了小二的房间之后的三人,分别是快速地找了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静悄悄地躲藏了起来。
不知是在黑暗之中等待了多久的时间,三人都是已经有些困了,那眼皮也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下来,更别说什么观察外面的情况了,房间之内都是时不时地就听到有人打哈欠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只要是一个人出现了,便是必定会是有着另外两个人的哈欠声跟在后面,简直和合唱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三人还都是在打着哈欠呢,便是隐隐约约地听得那小二缓缓地向着房间走来的声音,这个声音一传到三人的耳朵里面,这三个人便是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所有的疲倦全部都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甚至有一人直接是用双手死死地撑开自己的眼皮来,看着房间之内的情况。
房间之内,一片漆黑,三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是高度集中,但是不论自己再怎么专心,却是始终没办法听到什么动静,而且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出了门前有点月光能够看到有人进入房间之内以外,房间里面其他的地方,便是没有办法看清楚,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正当三人都是心生疑惑之际,本来是想要探出头来一探究竟的时候,房间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了十分凄惨的呻吟的声音,但是非常明显的便是那个声音是在极度的克制的,并没有完全放开嗓子来喊,而且还能够听到那桌子在不断
地颤动,反倒是那个动静颇大。
几人还正是疑惑之时,又是听得房间之内传来几声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恐怕是因为方才桌子的颤动,那些瓶瓶罐罐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那几个瓶罐掉落地上之后也是顺着地面划动,床底下一人一看,心里面也是一惊得来,不停地默念道:“停下!停下!停下!”因为他现在藏在床底下,只要小二弯腰捡东西,就是能够立刻发现他的身形,到时候见到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喊叫出来。
所以出于对这件事情的担心,那人一见到瓶罐在向着床的方向滚过来,他就是一直是在闭着双眼,口里面不断的默念“停下!”二字。
似乎这几声默念是有些用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额他的愿望,看到他这么真诚,便是应了他,那瓶罐还真的就是在他的身后停止了下来,藏在床地上的那人也是开心不已,就差直接喊出来了,而他也是长叹一口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十分的放松,就好似是死里逃生一般。另外两人见到这个情况也是相同的状态。
但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没有事情的时候,正当他们都想等到小二入睡了之后,在出来的时候,就是听到十分清脆而又重要的一声“哐当……”
!!!
床底下那人的眼神突然睁大,心里面也是突然想到:“完了完了完了……”睁开眼来,果真是和他心里面所想的一样,那小二弯下腰来捡瓶罐的时候,手里面的另一个瓶罐掉落在了地上,而这一次,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下那人的面前,而且这一次干脆是动都不动了,和那人之间的距离不过那么数十厘米而已。
待在床下,本就视线有限,当那人的视线之中开始出现了小二弯下身子来的手指,手腕,手臂,直到最后的那一张脸,而那床下之人全程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就这么呆呆地待着。
一时间,房间之中的两双眼睛也是发生了碰撞,床下人看着小二,小二看指责床下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二手中的瓶罐也是再度掉落,床下人知道,紧接着小二的动作一定是要叫出来的。
果不其然,那小二便是在床下人的极度紧张的注视之下,一张嘴张到了极为夸张的程度,甚至是能够非常明显的看到他口腔中的扁桃体,而且在这一刻也是开始有了微微地发颤,他的身体更是迅速的挺起来,似乎下一面就是完全
扯开嗓子来,发出十分惊人的喊叫声了。
“碰!”
不过紧接着出现的并不是叫声,而是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等到床下人再度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小二已经是躺在了他的对面,和他一样就这么静静地趴在地上,紧闭双眼,不发一语,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十厘米,都是能够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体。
床下人赶快是钻了出来,面前正是一人,躲在那半掩着的衣柜门的后方,最后出现的一人则是从最远处窗户的角落处走出来。
三人随即便是将自己的面罩取下。
取下面罩之后的三人,更是极为夸张的呼吸着房间内十分新鲜的空气,紧接着眠付便是看着地上的小二对王寻逸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厉害厉害!”
王寻逸倒也是配合,连忙摆手道:“客气客气!”
迟遥清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地询问道:“你哪来的木棍?”
“木棍?什么木棍?”王寻逸亦是不解。
“那你怎么把他打晕的啊?”迟遥清有些惊讶,更是赶忙上前,指着小二的脑袋。
王寻逸才是事不关己地解释道:“我没有打他啊,刚才我看眠付马上是要暴露行踪了,所以就想偷偷出来解围的,但是谁知道他刚才起身准备叫喊的时候起来得太快了,直接是一脑袋装在了衣柜门上面,然后他就晕了,我是无心之失……”说罢,王寻逸也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二人皆是无奈,随即便是想要把小二给弄起来,等到他醒了之后然后询问他关于今早的事情的,但是王寻逸确实拦住二人道:“我们不能贸然这么询问,一定是问不出个什么眉头来的,一定要用什么手段才行!”
“可是他就是个普通的小二啊,和我一下,就是一个普通人的,他都已经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我们还要严刑拷打啊!”眠付有些生气的说道。
说罢,迟遥清本想说些什么,却不料想,王寻逸直接是一手戳了眠付的脑袋一下,抱怨道:“你傻啊,谁说手段一定是严刑拷打啊!”
“那还能怎么办?”眠付摸着自己的脑袋,好似也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王寻逸稍稍思索了一小会之后,便是两眼放光,随即便是对着二人使了两个眼色,随即,三人便是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忙碌了起来……
三百二十五回 “严刑逼供”
等到了小二从深沉的昏迷之中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的时候,脸部表情也是较为的难受,而且面前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的状况,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上面盖着什么东西,而且周围也是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稀碎的声音。
虽然并不能确定现在他身边是什么情况,自己又是陷入到了什么境况之内,但是唯一能够现在确定下来的就是,他现在自己害怕得很。而且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虽然自己的记忆之中最后一个片段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而这个时候的他慌张之际,才是逐渐的反应过来自己脑袋的疼痛,因为方才被衣柜门这么一撞地来,自己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他正是想要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稍微的清醒那么一下,正欲发力,才是顿感无从下手,匆忙之际来回查才是猛地发现自己被完全的捆绑在了椅子上面,根本是动弹不得。
如此一来,小二一下子更是慌了神,脑子里面也是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想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十分慌张的在座位之上来回抖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让自己拼命挣脱开来,但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斗争,却始终都是徒劳无功。
他也试过高声喊叫,但是因为他被蒙在一个东西里面所以不管他怎么叫喊,都是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外面根本是听不到任何其他叫喊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时间久了,就连小二自己都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再去反抗斗争,他也是只能失落的坐着,尽力地节省着自己的口水,小心地等待着周围瞬息万变的情况。
持续了这么久时间的整个过程,房间内的三人都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在整个过程之中他们都是没有插手任何的事情,他们也是想要避开小二的锋芒,等到他累了之后,他们在行动的。
小二既然声音不叫了,身子不动了,那么就是说明三个人的机会到来了。
那一头雾水的小二,本来还在微微倾侧着身体,竖起耳朵来,想要猜测身边的情况的,但是只是在那十分寂静的一段时间之后,便是一串串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冲入到了他的双耳之中,如此的突如其来,更是令得他自己措手不及,听得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小二也是一下子陷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向着自己的身后不自觉的退去。
虽然身体拼命地挪动着自己身下的椅子,但是在这种四肢捆绑的时刻,却是显得多么的徒劳无功,甚至也是因为太过的慌张,一不小心便是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的同时
,身上披盖的那层东西也是一下子与他的皮肤来了个百分之百的完美啮合,本来一开始的时候小二还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两者互相触摸到一起的时候,小二因为紧张而急促呼吸一下子便是把周围的空气全部都吸入到了自己的鼻腔之内。
一瞬间,小二便是完全确定了,他身上盖着的是他自己的被子,也是因为他现在一定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当小二意识到这里是他自己的主场的时候,虽然心里面也是有些激动,他更是想要放狠话,来震慑这些房间内的不速之客,但是当他意识到房间里面不止一个人的时候,他又是有些怂了。
正是慌张的时候,面前原本的黑暗一下子被光明完全取代,虽然小二被被子遮住,自己面前所能够见到的只有黑暗,但是就算再怎么黑暗的空间里面,只要是出现了光亮,便是会驱散黑暗,包括小二那被被子罩住的小空间之内,也是能够非常明显得看到几缕强劲的光芒来。
也是因此,小二才是将那几个人的样貌多多少收有些观察到了,小二原本心里面还只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不知道房间里面是谁,更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最多自己也就是颇为的担心一下,但是至少还有一个较好的希望可以让他去奢求。
现在倒好,光是看到这几个人一点点脸颊的样子,小二便是一下子明白了房间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当然当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原本渺茫的希望也是一瞬间便是从小二的脑海之中沉默下去,没有了任何的踪影,剩下来的也只有无限的担心,因为小二能够百分百确定着王寻逸几个人对于他来说一定是敌人,绝对不可能会是友人。
果不其然,小二还正是担心的时候,三个人便是躺在地上的小二给搀扶起来,随即也是三个人一人一面,坐在了小二的前,后,左三个方向,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坐在小二的右边,这个问题,王寻逸等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说上答案来。
三人落座,紧接着王寻逸便是把那些一直都存在他们内心之中一直无法忽视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只见的王寻逸一本正经地询问道:“今天为什么我们几个聊到杀人的时候这么紧张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还是说你们这里竟然又是个黑店嘛?”
只不过出乎三个人意料的却是,小二对于王寻逸的这些问题,都是闭口不答,甚至是连连摇头,嘴里面也是一直都在重复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得好像自己真的是怎么无辜的一般。
三人间普通的询问行不通,便是相视之后点了
点头,纷纷从自己的腰间取出的短刀出来,而且整个过程还是特别的堂而皇之,慢慢拿出来的时候,还不忘记让刀身和刀鞘之间充分啮合,发出那令人情不自禁便是心寒的声音。
这个声音刚一出来,小二便是听得清清楚楚,随即便是十分慌张而又惊恐地说道:“干嘛!你们要干嘛!”
“你说我们要干嘛?”眠付用着那种不怀好意的声音,笑眯眯地对着小二说道,刚刚说完,便是听见了三人中间的小二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点点细小的哭泣的声音,只不过并不是很明显。
三人见状,更是趁胜追击,互相伸出手来,放在了小二的面前,随后便是一点点的抵住被子,向着小二的身体那边靠近过去,小二他原本就是慌张不已,当他看到了那被子里面突出的一个点,正是向着自己缓慢的逼近过来,再是看看地上那周围人向着自己靠近的身影,小二这下子便是完全慌了神了,但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做些什么,而他的大脑中任然是在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们三人。
正是为难之间,小二便是突然整个人为之一振,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似是一下子被冰冻住了一般,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眼神瞪大,向着身后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是还未完全转过头去,他又是全身汗毛处理,嘴里面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迟遥清并不像王寻逸与眠付二人一样行事,他干脆是挑开杯子来,用着自己的刀身和刀尖,轻轻地抚摸过小二的后背上面,而且因为迟遥清还是在他的身后,所以他短时间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所谓未知的东西是最恐怖的,而这也就导致了小二的精神防线,全线崩盘的一种局面。
未有多久,便是清楚地听到了房间之内,充斥着水滴滴落的声音,三人一听到这个声音也都是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但是三个人都是连连摇头,似乎都是对这个声音并不知情。
随即,三人便是默不作声,面色凝重而又慎重的仔细聆听着水滴掉落的声音是从什么地方穿过来的,不多久,三人便是顺着那声音找到了来源之处,正是小二胯下。
不过令王寻逸惊讶的并不是小二吓尿了这件事情,而是在吓尿了这种情况下, 小二竟然仍然是闭口不言任何事情,守口如瓶,这是让王寻逸万万没有想到的。
王寻逸见许久都是从小二哪里得不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准备换一个思路来把这件事情给进行下去。
另外二人不解,王寻逸便是将二人召集在一起,三个人又是再度在狭小的房间之内,开始忙碌了起来……
三百二十六回 着火?取暖?
见到那三把短刀一下子便是从自己的身边抽离出去,虽然并没有真的刺入到自己的皮肉之中,但是那个时候光是这么看着,他的心里面却是有着如同真的被刺入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用任何言语来说清楚的,恐怕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是能够感同身受。
短暂的紧张和感慨之后,紧接着脑海之中浮现出啦的便是再度的疑惑,因为小二根本是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离开房间里面的声音,反而是出奇的安静,而这种安静持续的时间越是长久,倒是反而越让他自己感觉紧张与担心不已。
很明显,小二的担心是对的,短暂的安静之后紧接着出现的,便是三人不断地在房间里面来回行走忙碌的声音,似乎也是在忙碌着什么事情,而这也是让小二好不容易才是有些平静下来的内心,再度是陷入了无尽的害怕之中。
正当小二心中的疑虑正是在不断地增多的时候,房间内三人忙碌的动静声也是突然停止了下来。
“碰!”一声关门的声音倒是把小二给吓了一跳。
三个人走了?
小二的心里面也是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出来,虽然自己并不能确定,但是仔细的听着身边周围的情况和声音,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三个人的的确确是离开了房间之内。
为了确认现在的情况,小二便是试探性地在房间里面随意地说了几句话,也真的是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紧接着小二犹豫了一小会之后便是说道:“我说,我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们。”
但是这番话只是说到这里,便是戛然而止,没有了任何的下文,很明显,这一段话并不是小二因为害怕周围的未知情况说出来,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们还在不在房间里面而已。然后事实果真是如此,就算是面对小二这般的诱惑,房间里面任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见到没有人回应,那小二的喜悦之情便是跃然脸上,随即便是开始忙乱的在座椅上面不断地来回反抗,想要让自己逃脱出来。
这一次的精力明显要比上一次要多得多,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心情有所加成吧。小二本以为这件事情会是以自己成功逃脱收场的。
但是很明显的,他把王寻逸几个人想的太过简单了。正当小二是较为激动地开始再次在椅子上面动作反抗的时候,却是透过那被子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小二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情,所以也
并没有太过的在意,但是短短的一小段时间之内,那个味道便是越发浓厚,甚至是一下子便是充斥了整个房间之内,亦是不断地侵袭着小二的鼻腔,如此一来,小二也是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暂时先停下自己忙碌的动作,看是仔细的闻了闻这个问道。
那浓烈的味道只是刚刚触碰到小二的鼻尖,小二整个人便是大吃一惊,似乎不用看已经是想到了这个味道是什么,随即他整个人便是处于了崩溃的边缘,方才的动作再度开始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就好似是完全疯掉了一般,整个人处于一个极为激动的状态,恨不得现在就是直接带着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的一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冲出到哪房间之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厚的不光是那股问道,就连那声音也是开始充斥着整个房间之内,而原本有着微弱灯光的房间里面的光亮也是逐渐的越来越亮,不多久,便是将整个房间都是照射的十分明亮。
只不过,这个明亮并不是油灯的那种灯光的白皙的明亮,而是熊熊大火的红光!
房间之内充斥着火光燃烧的声音,呛鼻的味道更是越发浓厚,就连身边的温度也是趋于上升,一时间也是让小二更是慌张不已,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虽然他现在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光是这三个现象已经是足以让他完全的不淡定了。
火势越大,小二整个人也是越慌张,更是导致他根本没有心思再逃脱捆绑的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是完完全全被这些因素给影响力,想要在短时间内逃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处于奔溃边缘的小二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寻逸几个人竟然是如此的狠毒,从他这里得不到消息便是要把它给烧死掉,一想到这里,他的泪水也是再也绷不住了,甚至是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方才不把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们,现在恐怕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突然,小二就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原本都是有些想要放弃了的小二,一下子又是再度兴奋了过来,他赶忙是隔着被子,对着房间外面发出了求生欲十分强力的呐喊道:“你们在对对不对!你们一定还在对吧!”
这个时候小二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他没有办法,所以也只能是选择这种看似有些荒诞的做法,不过就算小二发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呐喊,却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不过小二似乎并不想要放弃,面对死亡,他还是请愿相信
王寻逸三人这个时候这个是在房间外面观察着一切。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想要知道的,只要我知道,我全部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把我带出去啊!”小二的情绪已经是完全崩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泣不成声,他现在所有活下去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他的三人还在的猜想之上。
但是这一次,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火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温度也越来越高,小二这个时候已经是完全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三个人不再,那么也只能怨他自己了。如果三个人在,但是不愿意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小二给出的诱惑不够诱人。
想到了这里的小二,便是心里面一狠得来,随即便是立刻说道:“今早我行为怪异是因为我以为你们是官府的人,来调查小李死了的事情的。但是那件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是一个路人做的,他本来来我们客栈住一晚,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小李就死在了他的房间里面,而且那个路人也不见,掌柜的不想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所以就压了下去,但是我天生胆小,所以每当有人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波澜的,就这么简单!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啊!”说罢,小二便是再度哭泣了起来,这一次的哭泣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激动的样子,里面似乎也是充满着失落和失望。
他自己也是开始回想他这一生,活得却是那么的让人讽刺,到现在更是落得这番田地,他也是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两声。
“碰!”房门再一次地被打开出来,便是听得那一串串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耳边,只不过三个人竟然是有说有笑的,甚至其中一人还是十分轻松地说道:“我就说嘛,这大冷天的,少点柴草取取暖,很棒,对吧!”
“就是就是!”另一人附和道。
“柴草?”小二正是心情激动的疑惑之际,都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东西,一下子,那遮掩着他的被子便是被取走,也让他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一切。
自己面前,三个人身上是大汗淋漓,就连衣服都是脱掉了好几件,似乎也是非常的炎热,很明显他们三个人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之内。
而在他们三人的正中央正是有着一出火势颇大的火堆在燃烧着,而这就是让他陷入了无尽地恐惧中的那所谓的一场“大火……”
三百二十七回 偷窥
一开始见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如此这般出乎意料的场景,就连小二自己都是目瞪口呆,他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是这么容易被他们几个人给完全算计了,只不过转念想过来,就算如此,自己好歹还活着没有真的就这么葬送掉自己的生命,而光是如此,就已经是足够小二开心不已的了。
听闻了方才小二那般说法的三人,不免是有些怀疑,毕竟这段时间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命案的发生,而且这时间点卡得是如此的巧合,不免也是让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都是不免有些怀疑与警惕起来。
而且在迟遥清的心中,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但是他却是心里面由衷的渴望那个人会是迟易安,如此一来,他以后便也是有了念头,不用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头绪的在这乱世天下中苦苦寻找。
现在这个时候不光是迟遥清这么想的,就连王寻逸的想法也是与迟遥清不谋而合,随即他便是上前询问小二道关于那凶手的样貌诸如此类的问题。
只不过这些事情,小二自己都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唯一能够告知几人的也是少之又少,便是补充道:“你问得那些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总是带着纱布,来遮住自己的面颊,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人的样貌到底是什么样子。”
三人仔细地观察打量着小二说话时候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在刻意的欺骗他们几人,而且事情现在已经是发展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小二已经是完全没有了任何需要欺骗他们几个人的必要。
在选择相信了小二之后,虽然没有得到太过有用的线索,让他们几个人也是不免有些希望,但是王寻逸仍然是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小二坐在椅子上面,深深地思索了一段时间道:“有啊,那个客人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吃,其他时间都不怎么露面的,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定要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情况,就好像一直在躲着什么人一样的。当初小李死的时候,他的身边放了一些钱和一张字条,本来我们是想要报官的,但是掌柜拿了钱和字条之后就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了。”
虽然这些话对于小二来说并没有那么的重要,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一些信息,但是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却是至关重要。
尽管他们不能就因
此完全确定凶手就一定是迟易安,但是小二口中的那人的种种行为,的的确确是有一些和迟易安有所相似的地方的,而这压实让他们对着事情情不自禁地上心了。
本来王寻逸对于这件事情也就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一下内幕,说不定便是能够帮助别人解开这件事情来,而且对于王寻逸来说他本来也是想如果实在解开不来的话,他便也是知难而退,毕竟现在他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回到南朝去,要不是阴雨连绵,道路难行,想必他们几人也是不会插手管这件事情的。
而眠付自然是要全程跟着王寻逸的,他现在可是自己的新主人,而且眠付自己也是颇为地喜欢王寻逸的为人。迟遥清全程就是因为自己暂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想要追查迟易安的下落,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所以干脆就是卖王寻逸一个面子,和他一起解决点事情,一边寻找迟易安的下落,顺便试着行侠仗义看看,说不定认识的人多了些, 便是能够追查到迟易安的下落。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出了眠付以外,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的心里面都是有些情不自禁地便是对这件事情上了心,若是这个人真的是迟易安的话,想必迟遥清便是会义无反顾地把这件事情给查个一清二楚的。
更何况现在这个别人口中的凶手的种种的确是和迟易安有些相似。
所以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这件事情看上去就这么一下子线索全部断掉了,似乎到这力也是暂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追查下去了,但是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却是相视一笑之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道:“掌柜的……”
说罢,四个人的眼神都是想着客栈顶楼仍然是亮着灯光的地方看了过去,似乎也是已经做好了前往那处的心理准备。
未有太过长久的时间,三人便是从小二的房间之内迅速离开,已经是在客栈掌柜的房间外面静悄悄地等候着,从外面能够很明显的看到,这个时候的掌柜正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似乎正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
为了保险起见,王寻逸随即便是决定暂时先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这个任务当然是要交给眠付来进行才可以,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不管是动作还是走起路来都是要小心的多,声音也是十分的轻,和另外两个平时走路大摇大摆的人相比起来,这个时候他反而是最为可靠的的。
随即,王寻逸决定好后便是轻声
地让眠付上前观察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
而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则是在房门的两边默默地等候着,眠付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口处,或许也是因为方才在床底下趴了太久的时间,所以本想要直起身板来,捅破门上面的窗户纸的,但是刚刚起身,便是顿感腰间一阵疼痛,更是能非常明显的听到几声清脆的骨头转动的声音,没得办法,眠付只能是再度俯下身子来,将房门给推开一点点,用一只眼睛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房间里面的情况。
这种方式其实是不明智的,先不论推开的这一点小门缝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用说开门的时候的那个声音,细心一点的人便是能够立马发现的,当时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那眠付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啊。
虽然二人心里面都是颇为的担心,尤其是眠付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的一瞬间,二人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极快,好似下一秒就是要爆炸了一般,十分的紧张。
当他们看到那眠付的眼睛不断地来回旋转移动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是颇为的不解,为何要是如此,突然之间,眠付的双眼便是极具睁大,好似是十分吃惊地看着房间之内的情况,而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样子的事情。
王寻逸心中放心不下,便是轻声有点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眠付就好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十分吃惊地犹豫着转过头来说道:“里面没有人!”
“什么!怎么会!”二人心里面也是大吃一惊,随即便是想要起身,亲眼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但是刚刚动身起来,夹在二人中间的眠付便是突然惊叫了一声:“啊!”更是让二人措手不及,十分慌张地侧过头看过去,便是发现此时的眠付正是一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处,表情十分的疼痛难忍,而他的肩膀处也是在流淌着鲜血。
二人见状,心知不妙,正欲动作,房门便是一下子被踹开出来,房间外的二人也是受到影响波及,迅速向后退去,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门口处的情况。
不多久,在三人的注视之下,房间之内,便是一人持剑走出,口中更是嘲讽几人道:“鬼鬼祟祟非君子,汝等想做甚?”
听得这声严厉的训斥声,有些慌张的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不免都是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现在的形势也是突然急剧转变,令得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三百二十八回 真实身份
走出房间之人,果不其然正是先前的掌柜,他现在便是手中持剑缓慢地向着三人靠近过来,先前眠付便是躺在上,因为受了伤所以也是没有来得及应对,而那掌柜也是非常迅速地走到了眠付的身旁,非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是一角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只不过整个过程之中,掌柜手中的剑始终都是置于自己的身后,并没有真正想要杀人的意思,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王寻逸见到了这一点之后也是赶忙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杀人,我们也不是想要杀你,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就这么简单,仅此而已!”说罢,王寻逸便是迅速地将长剑收起,随即也是赶忙招呼着迟遥清照着他的动作赶快收起长剑。
虽然迟遥清自己心里面也是颇为的不甘心,但是在王寻逸的再三催促之下,他也只能是照做,见到面前对自己有威胁的二人都是收起了长剑,掌柜也是颇为的满意,既然没有了威胁,那他便也是将自己的长剑收起,以此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当掌柜听到王寻逸的这番解释的时候,的确也是颇为的震惊,虽然方才他如此的一番行为,不管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很明显的杀意,但是王寻逸却是一眼就看出了掌柜的并不想杀人。
掌柜的心里面很清楚的明白,王寻逸当然不会就因为自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完全断定自己不想把事情闹到,虽然自己方才见了血,但那也是无心之失。王寻逸既然如此确定他自己不想杀人,那也只能说明王寻逸等人肯定是知道了关于客栈里面死人的这件事情。只有知道了这件事情,才能够知晓掌柜现在的顾忌,若是这件事情闹大,先前客栈死人的事情一定会被扒出来,这可不是掌柜希望发生的事情。
三人收起长剑之后,原本极度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氛也是一下子有稍微那么一点点的缓和下来,王寻逸与迟遥清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是缓缓地起身,向着掌柜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走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掌柜踩在眠付胸膛上面的一脚便是瞬间用意,压得眠付实在是有些疼痛难受,一时间没办法顺畅呼吸。
这也是让二人担心不已,连忙是后退数步,口中更是不停地说道:“别冲动,别冲动,别冲动。”
见到二人后退数步,掌柜才是不再施力,令得眠付自己总算是得以畅快,但是身上有了剑伤的他,在这种时候不论如何都是十分难受的。
王寻逸与迟遥清二人自然是十分的担心,只不过对于掌柜来说,只要眠付不死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也是没有正眼看过眠付。
为了尽快脱身,王寻逸便是立刻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你要怎么才能放了他?”
掌柜一听,
脸上不免情不自禁地有些喜悦的表情,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下之后,便是伸出手来,向着王寻逸做出了钱币的时候。
“好!要多少,你来定!”王寻逸也是十分干脆,虽然心里面十分的不情愿,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也是已经完全顾不了这么多事情了。
“我要,五十两……”掌柜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也是十分的轻松,毕竟整件事情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掌柜的身上。
当着五十两说出口的时候,在场四个人,出了掌柜以外,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当时一个下人的身价一般也就三四两的样子,现在直接是开价五十两,着实是让人大跌眼镜。
甚至是连眠付自己都是十分为难地看着王寻逸,他心里面亦是十分担心,他并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主人会不会愿意为了他这么一个下人就答应掌柜开出这高的一个价格。
而他的心里面甚至是已经开始想到了以后该怎么原谅王寻逸,毕竟五十两银子的的确确对于一个下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高昂,王寻逸就算拒绝,眠付自己心里面也是能够理解,而且这种买卖下人的事情他也是见得不少了,可以说是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习惯了。
“好!我给你!”王寻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随即便是取出钱袋,点都不点直接将整个钱袋都扔给了掌柜,掌柜也是讲信用,拿到了东西便是将眠付给提到了二人的面前,随即便是兴奋地开始点起钱来。
三人相聚,但是却并未立刻离开此处,而是处于一个十分为难的状态,他们并不像就这么简单的离开,因为自己根本是一点都没有打听到关于凶手的任何信息。
正是心中万分不甘心,而有时一筹莫展的时候,掌柜却是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官府的人?”
这一次掌柜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要温和很多,看来看在钱的面子上,果真是能够让一个人改变的,王寻逸听闻,便是连连摇头,一手也是取出自己身上的南朝印信道:“我是南朝的人,所以和你们康朝完全搭不上边。”
见到了王寻逸手中的印信之中,掌柜的也是总算放松下来,随后便是确认道:“所以你们刚才去小二的房间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三人皆是震惊,他们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方才在小二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竟然是被掌柜的给看得一清二楚,而他们自己竟然是全程都没有任何的察觉,所以,他们也都是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
掌柜见状,无奈地一笑之后便是来到窗口处,呼唤着小二,让其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而掌柜则是回到了三人的面前道:“既然你是南朝的人,而且看你给我这么多钱的份上,我就不瞒着你,之前客栈里面死人的一些情况,小二肯定已经是告诉你们
了,我只知道,那个客人身上左心口处有一处颇深的剑伤,当初我就是怀疑他的身份所以让小李半夜里面却偷偷看看他房间里面有什么情况,想不到他却是被杀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而且留下了一封书信,让我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旁边有一笔钱,我知道那人不好惹,所以干脆就收了钱,把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就这么简单,毕竟我一个商人为什么和钱过不去呢,对吧?”
得知了掌柜的信息之后,王寻逸与迟遥清已经是能够完完全全地确认了那凶手的真实身份正是先前逃走的迟易安,因为他的心口处正也是有着一道颇深的剑伤,光是这一点便是已经能够完全确定下来。
“那你知道他往哪里走了么?”迟遥清情绪非常激动的询问道,掌柜迟疑了一下之后伸出手来,指向了南朝的方向。
不等王寻逸开口,迟遥清便是二话不说转身跑了出去,王寻逸也是带着眠付迅速地跟在了身后,离开之时,正好是碰上了上来的小二,不知道掌柜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
二人心生好奇,迅速离开的步伐,也是情不自禁地缓慢下来,看着那小二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房间之内,等到那房门被关上之后,便是听到那房间之内传来一阵阵接连不断地殴打的声音,透过门上的窗户,更是能够看到小二被踹到了房门之上,将其震开, 房门半掩着,小二的一手搁在门槛上,虽然看不到房间内发生的整件事情,但是听得那阵颇大的动静,几个人心里面也是已经有数了。
而那掌柜更是大骂道:“你个狗东西,老子时不时让你把这件事情瞒着!”
王寻逸本想就这么离开,但是同样身为下人的眠付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立刻又是转身冲向了房间之处,还未进入其中正好是遇上掌柜过来关门,还未靠近,二人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眠付一看到老板的眼神便是立刻停留原地,有些愤怒地说道:“你还打他干嘛,没有他的话,你今天还赚不到这些钱呢!”
掌柜一听倒是无奈地苦笑,随即便是解释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没他我今天拿不到这笔钱,但是是不是他背叛了我,把事情告诉了你们,那你怎么敢保证没有以后了?”说罢,掌柜便是不屑的一笑之后,转身进入房间内,将房门关上。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眠付与那小二的眼神也是交织在一起,眠付看到了那小二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数的羡慕之情,而他自己也是因为里面不断地大动静而被深深触动,整个人陷入了愤怒的边缘。
但是此时的王寻逸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有些时候,我们注定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的办法……走吧……”
说罢,便是离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