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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夕秋月     正德大帝txt下载     正德大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章 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

    焦芳看着巩尚伟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首辅之位自然是他想要的,但皇家银行可以给他焦氏一族带来六万多两的厚利也是他想要的。

    “焦易,你去一趟马府,以公子的名义投个帖子,就说老夫请首揆到墨文轩一见”,焦芳向自己的管家焦易嘱咐了一句。

    很快,马文升便如约而来,一见焦芳,便问道:“孟阳,你如此神神秘秘的让老夫到这里来,是为何事?”

    自古以来,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可能太和睦,首辅与次辅也一样,彼此自然也是有较量与争斗的,至少不会真的太交心,如今马文升因焦芳突然约自己,心里自然也十分惊讶。

    焦芳临窗而立,良久,问道:“不知首揆大人对陛下所办之皇家银行与这次所谓的财务会议怎么看?”

    “自然是皇恩浩荡!”

    马文升不知道焦芳突然问这句是为何意,他也没直接回答,只颇为官方的回了一句,还向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

    焦芳心里颇为不忿,暗骂马文升果然也是个老狐狸,便只得抛出猛料来:“昨晚,礼部右侍郎巩尚伟找过在下。”

    焦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声音也很低,低得似乎只有马文升自己一人能听见,但产生的效果却如一记惊雷炸响在马文升耳畔,不用焦芳再多说什么,马文升自己也能猜到自己的门生突然去找焦芳意味着什么。

    马文升心里陡然愤怒不已起来,他没曾想到自己素来器重的门生竟然因为自己不支持他谏言陛下停办皇家银行一事而直接暗投他门!但自己明明也是为了他好!

    马文升知道自己现在没必要和焦芳打哈哈了,毕竟人家把自己门生出卖自己的事都告诉给了自己,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便也直接坦白起来:

    “皇家银行确有夺民之利之嫌,但是,自有皇家银行以来,朝廷无论是赈灾与治河还有养军皆不再担心钱粮短缺之事,却也是事实,所以,老夫现在还看不出是停办好还是不停办好。”

    “自然是不停办好!从公而言,天下钱粮可控于朝廷;从私而言,也有利于你我,唯独不利于士绅权贵耳!”

    焦芳说着,便又问道:“首揆大人,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让陛下停办皇家银行,还是不想,如果不想,在下便替大人清理门户。”

    马文升思忖良久,才道:“皇家银行乃帝意,帝意不可违!有劳孟阳,明日早朝,老夫称病!”

    ……

    朱厚照早已让西厂提督谷大用广插眼线于天下,因而,很快,谷大用便来到了朱厚照这里,禀告道:“皇爷,底下人来报,昨日内阁首辅马文升与内阁次辅于墨文轩秘密见面,这是他们所谈之内容!”

    朱厚照看着谷大用摆在自己面前的西厂记事簿,很是凝重地看了一会儿,旋即便眉开眼笑起来:“看来朕发的银子起了作用,一改朝堂上只爱内斗争权的把戏,此乃社稷之福,虽说依旧为的是私利公义,但至少比一味谋权谋利要好。”

    说后没多久,朱厚照便来到了朝堂上,看见左班官首列没有马文升,便问着御史:“首辅呢?”

    “回禀陛下,首辅今日称病”,负责点名的御史回道。

    朱厚照听后不言。

    而这时候,礼部右侍郎巩尚伟心下暗喜,自己今日是打算参劾马文升的,而且借参劾马文升的事要求皇帝朱厚照停办皇家银行,如今马文升称病不朝,正好也避免到时候自己参劾其自己以前这位老师来太过尴尬。

    没一会儿,巩尚伟便站了出来:“陛下,臣欲劾首辅马文升养尊处优,尸位素餐,怠政懒事,办皇家银行乃夺民之利之举,他身为首辅却不加劝阻,臣认为,此等昏聩之辈当辞官自去!”

    朱厚照见这礼部右侍郎巩尚伟会突然弹劾自己老师,心里倒也不惊讶,只哦了一声,便让太监把奏疏拿了上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内阁次辅焦芳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要奏。”

    礼部右侍郎巩尚伟见焦芳出来心里更喜,他与焦芳约定好的计划就是他先借参劾马文升要求朱厚照停办皇家银行,然后焦芳在出来奥援自己,那样就等于有个内阁次辅支持自己,也就不愁皇帝不能从谏。

    “额,焦爱卿有何事要奏,但讲无妨”,朱厚照露出些许笑意,显得很是温和,似乎没打算要做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礼部右侍郎巩尚伟看得出来,皇帝很宠信焦芳,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心里也更加高兴,暗想此事即便不能一蹴而就,只怕也能先让马文升栽个跟头,到时候焦芳在进一步,停办皇家银行自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且朝中早就有传闻,陛下有意换首辅。

    但这时候,焦芳只说道:“昨晚礼部右侍郎巩尚伟秘密拜访臣,要与臣勾结暗害首辅,说首辅无能,竟不能辖制君王,徒使士绅受厂卫之迫害,致使天下昏暗,民不聊生,实乃奸臣,因而要参劾首辅,并助臣夺首辅之位!”

    “臣所奏皆是实话,断无半句虚言,昨日巩侍郎有没有去过臣府邸,陛下可令人查之,如今臣这里还有巩侍郎留下的信物一件,一枚官印也,巩侍郎实在太不小心!”

    焦芳说着便把印章拿了出来,让太监拿给了朱厚照。

    整个朝堂变得十分安静,而礼部右侍郎巩尚伟则是十分惊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焦芳会出卖自己,会把自己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在朝堂上说了出来,他愤怒极了!也突然感到恐慌起来,恼羞成怒之下,胡乱喝道:

    “你胡说!你在陷害我!我,我没想到你敢这样陷害我!是你让你的丫鬟陪我,却没想到你却让你的丫鬟偷了我的印章!”

    朱厚照听出来这巩尚伟话里透出的信息量有些大,不只是他听了出来,其他朝臣也听了出来,皆有些忍不住笑。

    焦芳没理会巩尚伟:“陛下!臣绝无贪图权位之心,也不敢暗地结党拉派,这巩尚伟实为小人,且对陛下不敬,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

    “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此等小人不足以立于朝堂,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

    这时候,兵部尚书许进占了出来附和道。

    “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彼时,户部尚书王华也站了出来,不为别的,作为户部尚书他知道皇家银行存在对朝廷和自己王家的意义因而也跟着附和起来。

    “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吏部右侍郎张彩也附和起来。

    “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连掌管团营兵权的张懋也站了出来,附和道。

    “臣请陛下将其诛杀之!”太平侯张杰亦不例外。

    一时间,朝中文武重臣皆要求朱厚照严惩巩尚伟,一些同情或想帮巩尚伟说话的官员见这阵势都不知觉地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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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腰斩弃市 (二合一)

    当初参股皇家银行的官员,在这些年里基本上都成为了朝中执掌权柄的重臣,也都从皇家银行这里得到了好处。

    因而,如今部右侍郎巩尚伟提出要停办皇家银行的事明显引起了众怒。

    朱厚照也将此看在了眼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部分朝中重臣顺从自己的心意,要求惩办影响自己利益的官员。

    而且朱厚照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文官们处理其对自己不利的文官来,也不比自己手软多少。

    朱厚照知道从现在开始,大明朝堂上的风气开始变了。

    文官集团在自己的利益诱惑下已经开始分化。

    朱厚照还特地装出一副很仁厚的样子,为的是做给大多数朝臣们看,自己这个皇帝也不是那么可恶,真正更为可恶的是不支持你的那些官员。

    所以,朱厚照见这些朝臣异口同声地要求自己诛杀礼部右侍郎巩尚伟时,还故作犹豫地说道:“可巩尚信到底是礼部右侍郎,朝廷重臣,冒然诛杀之,有些不妥吧?”

    “陛下!巩尚伟背叛师门,勾结朝臣,暗中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甚至意图辖制陛下,其罪已同欺君,不可不杀,不杀则不足以正朝纲!”

    已接替戴珊担任左都御史的刘宇站出来说道。

    “对,陛下!巩尚伟挑拨阁辅之关系,有祸乱我大明江山之心,不诛不足以正人心!”

    “陛下!巩尚伟背叛师门,实为不孝!其次,言语对陛下大不敬,实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辈,不杀之,何以正人伦!”

    ……

    朝中重臣们无不义愤填膺,愤慨不已,朱厚照见此反而没有那么生气,心情反而因此觉得不错,只看向巩尚伟:

    “礼部右侍郎巩尚伟,你有何话说?”

    巩尚伟现在心情可谓十分复杂,既愤怒也害怕,愤怒的是这些朝臣们竟然会坐视皇家银行夺民之利于不顾,甚至为一己之私而企图直接杀自己,害怕的是,他没想到这么多朝臣反对他,也不禁在想,皇家银行到底给了这些朝臣多少好处。

    而如今,巩尚伟发现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是自己一直反对的皇帝陛下,他看向了朱厚照:“陛下!臣只是,臣只是……”

    巩尚伟已不知该如何辩解。

    朱厚照见此便道:“既然如此,便依从诸位爱卿所言,将巩尚伟打入诏狱,着三法司会审!”

    “陛下圣明!”

    在场的朝臣们皆齐声回道。

    于是,两锦衣卫便走了进来,将巩尚伟拖了出去,巩尚伟急的大骂:

    “你们,你们这群无耻之徒!焦芳!我白认识了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付我!你不得好死!你们全都不得好死!陛下!饶命啊!臣只是,只是为民而言啊!”

    接下来,对于巩尚伟这个礼部右侍郎的处决,朱厚照完全没有过问,直接交给了文官们自己处理,按照朝廷的正规程序来。

    朱厚照相信现在执掌权柄的文官们应该不会对巩尚伟太客气。

    果然不出朱厚照所料,三法司对礼部右侍郎巩尚伟的审决结果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而且审决结果是立即腰斩弃市!

    连给巩尚伟一个秋后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内阁和司礼监都是火速通过,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朱厚照知道这是从皇家银行获利的朝臣们在借此向那些想夺走自己利益的官员们表达自己的态度,同时告诫官员们,想要停办皇家银行,就看看巩尚伟的下场,就算是礼部右侍郎又如何,该腰斩的还是会被腰斩。

    朱厚照很满意这样的现象出现,现在轮不到他亲自对付阻止自己改革的反对派,他也因此轻松不少,也使得朱厚照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改革与发展新科技上。

    当然,士绅与权贵们也因此发现,他们要对付的敌人不止皇帝一人,还有一帮朝臣。

    皇帝自不必说,占着君臣大义名分,无法明着反对,而其他与自己这些人作对的官员们都不是小觑之辈,都执掌朝廷大权,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足以让大部分文官不敢轻易得罪。

    即便是他们现在想暗害也不只想着暗害皇帝朱厚照一人,还得要把这一帮跟着朱厚照一切谋利的官员都害掉。

    而此时,焦芳等和朱厚照利益一致的官员们也知道自己在享受着帝王分配的巨额利益时也与皇帝陛下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他们要想执掌权柄要想继续让皇家银行存在并从中得到利益,他们就得想办法保证朱厚照活的更久。

    现在无论是内廷刘瑾等人还是外朝马文升、焦芳等辈,都无比关心朱厚照的身体健康,朱厚照每日吃的穿的,刘瑾等都会亲自过问,而马文升等也会经常询问朱厚照是否龙体安康。

    但朱厚照并没有因此彻底放松对他人警惕之心,他知道自己作为大明的掌舵者,只要想让大明帝国这艘航船继续向前,他这个皇帝就不可能过得舒心,他还要让更多人选择支持自己。

    大部分得到分红的官员们都又把钱存回了皇家银行,没办法,按照守约,他们要么直接花掉,要么就只能存在皇家银行里,何况存在皇家银行还有利息可赚,这样一来,恍惚皇家银行的金银并没有流出多少。

    而且当礼部右侍郎巩尚伟因为要求停办皇家银行的事被腰斩弃市后,士民们也开始知道皇家银行的存在是不可逆转的事,无论他们是主动接受还是被动接受,都开始自觉把自家的金银往皇家银行里放,何况还能吃利息。

    但皇家银行也不能一直存钱不放钱,那样是会亏损的。

    因而,朱厚照还得想办法让皇家银行放钱出来,让大明帝国以及他的子民去花皇家银行的钱,让整个大明的经济生活活跃起来,参股的朝臣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因为此,兵部尚书许进上疏请拨银三百万两整修边镇边墙,并整饬边备时,内阁与司礼监直接通过。

    户部自己出银一百万两并向皇家银行贷款两百万拨予户部,使得大明边镇在正德二年以后几乎没有因为缺银的事而导致边备废弛。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朱厚照知道皇家银行的钱也不是地上涨出来的,也是从士绅和百姓手里收来的,大明的总财富是没有增加的。

    百姓们依旧得不了什么好处,现在唯一的意义是,培养了几个大资本家而已。

    朱厚照得自己领头对外扩张和掠夺赚取财富才行,但对外扩张自然是要通过战争实现才行,要进行战争得有强大的军队,为保证军队的强大。

    为此,朱厚照决定成立近卫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装备部、总后勤部与总军法处与军事法庭。

    本来,朱厚照是想直接改造兵部的,把兵部几个清吏司改组,但他知道这样的改造阻力还是比较大而且也比较麻烦,倒不如直接在近卫军成立领导机构。

    以后,近卫军不归属兵部,只归属于自己,而自己所建立的这几个部门分掌近卫军在军事指挥、人事组织、武器保管与制造、后勤供应方面的事务。

    毕竟,按照朱厚照的设想,将来近卫军就主要负责对外战争,因而现将近卫军的指挥、人事与后勤装备供应大权从兵部剥离出来是目前最急切的。

    组建机构倒是不难,表面上来说,朱厚照自己就可以决定,但问题是组建机构后官员的任命和在任命中可能引起的政治变动。

    现在的大明在军事上主要是文官掌管指挥,武官负责执行,内臣负责监军,基本上是重文抑武,重制衡不重效率,朱厚照决定在近卫军改变这种形式,提高武将地位,但是也不是说就排斥文官进入军事系统。

    毕竟按照大明现在的情况,很多文官也因为常年在边镇带兵后有了带兵经验。

    朱厚照想在近卫军取缔文武之分,本来在后世,就没有文武之分,只有军政之分,所以朱厚照决定从整个大明官僚体系中选择知兵的官员进入近卫军领导体系,不分文武,唯才是举。

    最终,马文升兼任了总参谋部尚书一职,许进兼任了总政治部尚书,而总后勤部尚书则由户部左侍郎王琼兼任,总装备部尚书则由工部尚书曾鉴兼任。

    似乎一开始,整个近卫军中央机关的领导成员依旧都是些文官。

    但这也没办法,重文抑武现象存在了这么多年,使得大明现在真正知兵的军事人才几乎都是文臣,一时间,即便朱厚照想利用强权改变文官掌指挥的现象也不可能,只能慢慢来。

    以后等到有了专门的军事学堂后或许才能有专业的军事人才负责军事战争活动,而让文武之分彻底消失。

    朝臣们其实不是很理解皇帝陛下为何把禁兵与京营的军队改为近卫军,而且还成立专门的领导机关来,只有朱厚照自己知道他这是要改变大明的军事制度,并让大明拥有一支可以进行对外扩张的强大军队。

    成立了近卫军的领导机关,就意味着近卫军从上到小的机构建立基本完善,而接下来,则是要这五个领导机构开始进行各自的工作。

    其中,总参谋部则是要确定近卫军的作战任务。

    朝臣不明白现在非战争时期,而且近卫军又是京畿军队,为何要制订作战任务。

    但朱厚照的意思就是要让近卫军有作战任务,要对外扩张,最终,朱厚照和马文升等确立的第一个作战任务便是收复河套。

    按照大明以往的规则,决议这种军事性质的政务自然是要内阁票拟,皇帝决断的,但现在朱厚照改变了这种方式,而是由近卫军总参谋部拟定作战计划,报请他这个皇帝批准,甚至都不经过内阁和司礼监!

    但因为现在内阁和司礼监都是唯朱厚照之命是从的,因而也都没有异议,没有阻止朱厚照的行为,朱厚照知道大明其实很多政治制度都没有一个成文的规定,从体统上来说,皇帝决定一切,无论何事都是皇帝自己做主。

    皇帝宠信宦官时,所有权力自然归于宦官,包括军权。

    皇帝信任内阁时,所有权力归于内阁,包括军权。

    所以这就导致大明有时候是宦官专权有时候是文官专权。

    但朱厚照现在决定把大明的政治制度以明文法律的形式确立下来,这样也避免后世之君臣随意转移帝国统治权力,一会儿让宦官专权一会儿文官专权,甚至到最后皇帝连皇权都无法保障。

    为此,在让近卫军总参谋部拟定收复河套的作战计划时,他也召集在京四品以上的文武大员和各部堂官以及御史言官召开廷议,决议制定一部《钦定宪法大纲》,主要通过法律的形式规定君上大权与臣民权利义务。

    因为朱厚照还不想让大明变成一个宪政国家,为保保障自己的皇权,他所要求制定的宪法,与后世的宪法还是有所不同,至少没有限制君权一说,当然也没有一味强调和解释君权神授,只是以明文规定帝王拥有的权力与权力的分配和臣民的权利义务。

    譬如,皇帝拥有大明帝国最高军事指挥权与最高人事任命权等,以及内阁与司礼监的职权以及近卫军与兵部所管辖的卫所兵和边军的职权与义务,和军事战争发起的程序等。

    很多朝臣们皆对此感到很新鲜,同时也觉得很有意义,也都觉得把帝国君王权力以及臣民权利义务规定清楚很有必要,对于宪法这个词,他们也不陌生,毕竟在《国语》中便有“赏罚惩奸,国之宪法”一句,都知道宪法的含义。

    但也有很多官员对此颇为非议。

    一些官员发现《钦定宪法大纲》这个东西一旦出来,只会保障皇权,对自己这些官绅没半点好处!

    因为一旦帝国所有的人都遵循《钦定宪法大纲》来执行职权的话,那他们就不能再以什么祖制和圣人之言和尧舜之类的来劝谏和祖制帝王。

    毕竟《钦定宪法大纲》明文规定皇帝拥有对大明一切军政大事的决策权,也就意味着只要皇帝决定了,就无人能阻止。

    但事实上,按照大明现有的惯例,皇帝的政令有时候是可以被封驳的,只要官员们决定皇帝的政令不对,虽然可能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至少没人会说官员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背法令的。

    可如今,朱厚照一旦要制定颁布《钦定宪法大纲》,就意味着没人可以阻止皇帝的任何决定,否则就是违背宪法。

    因而,在关于《钦定宪法大纲》制定的廷议上,便有吏科给事中艾晟直接反对道:“陛下!圣明之朝无不以孝治天下!如今设一宪法治天下,则恐有悖于人伦!”

    “设宪法如何有悖于人伦?你具体说明一下!”朱厚照问道。

    则艾晟一时语塞,作为文臣,向来是空谈便是,何必问其根由,说有悖就是有悖,为何还要具体说明。

    但朱厚照这样问,这艾晟也不好不回答,只道:“按理以孝治天下,当是父为子纲,君为臣纲。”

    “设宪法便是对此做具体说明和规定,朕是君王,君为臣纲,所以宪法才规定了君王拥有最高决策权,这矛盾吗,比如父为子纲这个,也在宪法中规定了子女当从父母之言,这不都是秉承以孝治天下的理念吗?”

    朱厚照这么一问,艾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无法否认宪法中所规定的和自己所言的矛盾。

    “臣愚笨,请陛下恕罪!”

    艾晟只好退了下去,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但他自己清楚,其实他是想说陛下你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你当皇帝要尊重士绅们的意见,但是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大明没有任何法典说过要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甚至连孟子的一些涉及君权的话都被太祖朱元璋给删掉了。

    但这时候,还是有官员也借孟子的一些言论开始批驳朱厚照的宪法,礼部左侍郎杜龙便道:“陛下!圣人言,君为轻,民为重,社稷次之!宪法当以民为重!以天下百姓之利为重!”

    朱厚照没想到这杜龙还提出了“民权”观点,心想就凭他这句话都快成为卢梭级人物了,便道:

    “杜卿说的对,民当为重,朕没有异议,既然如此,那便在宪法里加上,今后无论王公大臣还是贩夫走卒,都不得夺民之财夺民之性命,大明子民拥有生命财产权,地方亲民之官不得随意打杀百姓,若致百姓死者,当偿命!若致百姓伤者,当赔偿!天下臣民罪责只依据大明律以及大诰执行!由大明三法司审理决议。”

    朱厚照知道这些官员目的是想限制君权故而提出民权,对此朱厚照也不介意,你要自己这个皇帝尊重民权可以,毕竟这也是一种进步嘛,但你们士绅阶层不能只让朕这个皇帝尊重民权,你们不尊重民权啊。

    “杜卿觉得如何,只要你和在场的朝臣们都觉得能让天下官员士绅乃至王公贵族尊重百姓权利,朕也可以尊重!”

    朱厚照这么一说,这杜龙当场语塞,他自然无法做到让天下所有的官员都做到尊重百姓权益,连他自己也做不到。

    “臣书生之见,惹陛下笑话,臣告退!”杜龙红着脸退了下去。

第152章 给朕读书去

    关于制定《钦定宪法大纲》的廷议最终没有一个官员再提出异议。

    因为大明帝国的高级官员们从未想过帝国的制度需要用明文规定下来,朱厚照的这个提议无疑太过于新奇,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很迷茫,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该同意。

    在这种情况下,朱厚照便只能利用皇权诏令翰林院组织宪政馆,由宪政馆拟定《钦定宪法大纲》草案。

    同时,这个草案还会在拟定完成后再次召开廷议。

    但宪政馆制定帝国宪法的翰林院学士得需由朱厚照亲自任命。

    朱厚照要求选择出身于不同阶层的翰林院官员参与,不能只有官绅阶层出身的,还要有庶民地主阶层出身的,还得有商人背景和没有商人背景的,同时不能只有北人,也不能只有南人。

    可以说,朱厚照制定《钦定宪法大纲》目的虽然是保障自己的皇权,但做法还是很民主的,没有说自己直接决断,不与群臣们商量。

    当然,朱厚照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让大明帝国的这些文官们习惯用法制治理帝国的思维方式,而不是用伦理关系去治理帝国。

    时任南直隶巡抚的王阳明此时也通过皇明报知道了朝廷要制定宪法的事,同时他也从皇明报上知道了这场关于制定宪法的廷议内容和在报纸上的争论。

    而这次关于制定宪法的议论同给帝国的其他官员带来很大冲击一样,也给王阳明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王阳明发现即便他当时也在朝堂上也无法辨别皇帝陛下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他不得不承认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很喜欢制定规则,刚在南直隶制定了一个《公约》,又和几个与皇家银行关联的内外重臣制定了一个《守约》,现在又要制定《宪法》。

    但王阳明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规则很有必要也很有效,一旦有了规则就有了秩序和公平,譬如南直隶的《公约》便让江南士绅们不得不缴税,而无从辩驳,因为白纸黑字的规则摆着的。

    可这也让王阳明发现,自己所学的儒家理学知识在这方面是很匮乏的,似乎自己所学的儒家理学知识只注重于修身和强调伦理关系,在帝国需要什么规则来治理方面从未有过解说,没有一个明确的政治纲领,只说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可君的纲到底是什么,是有哪些权力?难道这儒家的思想是要让天下的人都做君王的奴隶?君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宰臣民生死?既然如此,为何又有“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一说,这岂不矛盾?

    王阳明发现自己需要重新去做学问,去解释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国,人与君王的关系,还有人与自己的关系,对于天下而言,需要用专门的学问去诠释什么才是最合理的制度,同时人应该有什么权利与义务。

    王阳明发现自己快要打开新的思想世界。

    为此,他又把朱厚照的《治国纲要》看了起来,又去了竹林,又上山去找坐禅的和尚与修仙的道士,甚至还专门去问种地的农夫想要的是什么,还问自己丫鬟想要的是什么,在王阳明再三鼓励下,丫鬟羞怯着脱了衣服,说想要做姨娘。

    与王阳明一样,翰林院掌院学士康海现在也很迷茫,皇帝陛下要制定宪法的事在他看来很荒谬,因为自古王朝治理天下就没有什么宪法,要么是黄老学说,要么是儒家学说。

    但康海现在又说不出荒谬在那里,即便国朝是以程朱理学为正统,但也没有明文规定这程朱理学可以直接拿来当政治制度用,甚至根本就不能拿来直接当政治制度用!因为“存天理,灭人欲”这东西就是拿来要求个人的,要求国家有些不对题之感。

    而且就算以程朱理学的学说作为政治纲领,好像也很矛盾,按照君为臣纲的思想,天下士绅就不应该质疑皇上劝谏皇上,否则即便劝谏皇上,皇上如果不听他们也只能服从。

    作为官绅阶层的康海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很抵触这样的观点,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这种思想视为了正统。

    可当康海想到父为子纲时又觉得没有错,为人子者怎么可以反对父亲!

    康海陷入了迷茫中,他发现宫里的皇上给他出了道难题,也让他发现自己即便是状元,似乎学业并未精通,对很多事情还未能理解清楚,尤其是当他看见宪政馆里那些个平素温文尔雅的翰林学士吵得面红耳赤时,他更加没想到原来官绅出身的官员与庶民出身的官员会在宪法的制定上分歧那么大。

    康海上了一本想辞官去京师大学当学生的奏疏,他发现京师大学所教授内容有很多四书五经里未提到的学问,甚至不少是直接关系国计民生的,而且很直白,他甚至现在也不知道这些学问是什么体系,但他现在决定去学习学习,他觉得他可以从那里学到一些新的知识,从而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朱厚照同意了翰林院掌院学士康海的请求,且考虑到他年龄太大的缘故,特免其军训。

    但康海这个请求却也因此引起满朝舆论大哗,甚至整个大明文坛都因此感到颇为惊讶,因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这个官乃是清流中最为清贵的官位之一,甚至预示着下一步就会入阁,按照以往的规矩的话。

    如今康海却要辞去官位求学,自然令很多人不解,而且还是去多为世人所不容乃至非议甚多的京师大学求学,甚至以一代大儒的身份去那地方求学,让很多高傲的儒林文人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徐祯卿便问着康海:“兄缘何要辞官去那地方求学,你真要与一群后生辈求学么?”

    “弟有所不知,实因前日陛下欲行宪政之故,让兄发现自己所学甚浅,竟不能判别陛下所言是对还是错,按圣人言,到底是限制君权好,还是不限制君权好,可甚至圣人们之言也不相统一,也因此使得朝中诸臣竟无一人可辩驳陛下所做之事之是非对错,为更好批驳陛下之离经叛道,兄必须去学学陛下所知之识!”康海说道。

    徐祯卿没有阻止得了康海的行为。

    而朱厚照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制定宪法而已,就让文官们这么迷茫,甚至还有很大的分歧发生,因为他的一句“宪法乃以后国朝执政之根本,君王乃至天下臣民皆须以此为纲”的话,让翰林院宪政馆的一帮文人学士们不敢轻慢,硬是数月也没制定出草案来,甚至还吵得越来越凶。

    朱厚照也没阻止,甚至还说道:“多争吵一番最好,现在争明白了,免得以后引起不满,吵不出结果,就让更多的人来吵,总能制定出让天下臣民都满意的宪法来,不用着急。”

    正因为此,天下的文人几乎都参与进了这个骂战中,通过皇明报来表达自己关于宪法如何制定的观点。

    朱厚照没有管,即便有文人因此直接撸袖子干架,他也没让锦衣卫去过问,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这些文人们怎么吵,而且在他看来,文人们自己吵吵也挺好,这样就不会来对付他这个皇上了。

    “陛下!御史西门富弹劾寿宁侯张延龄纵然家奴夺占民田上百顷”。

    朱厚照没想到,文官们没来烦自己,外戚勋贵们却给自己惹麻烦了,很明显,自己如今这两个舅舅以为弘治皇帝死后,自己会更加纵容他们,而继续肆无忌惮地兼并土地起来。

    “勒令寿宁侯立即还田于民,并限三日内把占田家奴扭送至锦衣卫,否则,朕就令锦衣卫亲自上门拿人,并削其爵位!”

    朱厚照自然不会客气,而且还拿着奏疏去找了张太后,并对张太后说道:

    “母后,虽说外戚不得干政,但朕觉得两位舅舅也不能这么一直不学无术,有毁母家名誉不说,也会被百官非议,何况即便是朕现在恩惠于张家,以后的帝王可不一定恩惠于张家,为保证张家的富贵,朕觉得现在应该让两位舅舅去京师大学读书,与其他勋贵一样,以免徒留一纨绔之名!”

    “可你这两位舅舅年纪都不小,现在读书还来得及吗?”张太后问道。

    “这求学读书不限年龄,先得道者为师,让两位舅舅学习道理,总比现在惹是生非好,不然到时候给张家带来的可是滔天之祸!现在就已经御史上奏说他们侵吞民田,这以后要是再闹出人命,甚至不知忠义,听奸贼挑唆造反怎么办”。

    朱厚照说道。

    张太后到底也只是常年在深宫内的妇女,如今听朱厚照这么一说,自然也就只能应允了,当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弟弟再这么胡闹下去。

    这时候,张鹤龄和张延龄一接到要他们去京师大学读书的圣旨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来找朱厚照:“陛下,臣等把夺来的田已经还回去了,犯事的家奴也押送锦衣卫了,但是,能不能别让我们去读书啊!”

    “不能!这是太后下的懿旨!为的是让张家永葆富贵!而且你们不是在私底下抱怨,皇家银行没有算上你们的份吗,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肯投股了,如今朕把话说明白,你们要是现在不愿意去,可以,以后朕再有发财的事也不会找两位舅舅,以免让你们去败掉!”

    朱厚照说道。

    可也因为朱厚照这么一说,两人都只好接受了要去京师大学读书的安排,只再次问道:“敢问陛下,可以免军训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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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让东厂去查

    朱厚照看着这张鹤龄与张延龄走后,便对刘瑾吩咐道:“传谕给严嵩,让他给这建昌侯与寿宁侯多安排些课程,要延长他们学业时间,五年内不得毕业!”

    京师大学现在是寄宿制,非假期不准随便离校,因而,只要这张鹤龄与张延龄在里面待五年,就能少惹点事,这样朱厚照也就不必担心将来这两人犯下大案而被自己惩处时惹张太后伤心。

    张鹤龄与张延龄两兄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京师大学,与他们同时来的还有康海。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与状元郎成了同窗”,张鹤龄说道,而张延龄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啊,这怎么教嘛!”

    康海也跟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京师大学为何一方面收只收进士以上的人入学,一方面又让不学无术的勋贵外戚子弟入学,难道是为了有教无类?

    严嵩这时候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欢迎三位新生入学,京师大学办学宗旨是兼容并包,纳百家之学,学生录取后也是听其自由求学,但得完成学业所要求之积分,这是《新生入学手册》,请收好,你们的档案已从礼部移交过来,现在你们可以选科。”

    说着,严嵩就带着这三人来往各科学院走,康海虽然对京师大学的独特教学方式早有所闻,但如今亲眼见识后依旧有很大的触动,尤其是在看见几个昔日的公侯子弟和张璁这个进士出身的文人在银杏树下讨论着什么时,让他更觉得新奇。

    “那不是英国公家那小子吗,现在怎么手里也拿着本书背,装什么文雅!想当年,这家伙还是个毛孩子的时候就跟着老子闯过青楼!把一书生给打下了楼,如今自己倒做起书生来了!”

    建昌侯张鹤龄说道。

    严嵩和康海见张鹤龄满口皆是粗鄙之言,也不好说什么,只尴尬地笑了笑。

    而这时候,寿宁侯张延龄则指着前面校场上策马奔驰的夏言吼道:“就是那小子把状告到都察院的!还打残了我四五个家奴,今日老子不收拾了他,老子就不姓张!来人!”

    张延龄喊了半天见没人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京师大学,自己已经是学生,身边没有家奴,也只得偃旗息鼓,讥讽道:“严司业,你们这京师大学都是怎么培养学生的,这文不文武不武,我们学什么?”

    “下官已经说了,你们自由选择!”严嵩回道。

    “四书五经我们不喜欢,我们想学点新鲜的”,张鹤龄说道。

    “新鲜的自然有,比如这理科,如今便有了新的学说,如地是圆的这个学说,你们可以去学学,也可以自己去论证批驳,写成文章,要是写的好,还会被登载在京师大学学报上。”

    “地是圆的?京师大学还有这样的学说?这不是瞎扯嘛!虽然本侯比不上康掌院学问大,但也知道天圆地方!”

    张鹤龄一听严嵩这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趣,他成天和钦天监的人打交道,虽然在别的方面不学无术,但这天文地理方面却也有些了解,便开始说了起来。

    严嵩待张鹤龄说完后,只笑道:“这个一种新的学说,陛下所述,乃一老道所授,而且还有实证,这是关于地是圆的的论证文章,建昌侯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严嵩进了理科,把一份京师大学的学报给了张鹤龄。

    张延龄也在一旁看了起来,康海也有了些兴趣,忙也跟着看了起来。

    而张延龄年纪小,思维活跃,自然看得也最快,看完后:“这些不过是佐证!当不得真!如果地真是圆的,那是不是从现在这个地方为起点,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将来也能回到这里?”

    “按理是这样的,不过天下人还没谁敢这样实验”,严嵩笑着回道。

    “这倒有些意思,以后本侯倒是想试一试!”张鹤龄这时候笑道。

    ……

    “回禀陛下,康海选择了文科,目前在自学《天演论》;建昌侯与寿宁侯都选了理科”,严嵩向朱厚照禀报了最新入学的京师大学学生情况,而朱厚照听后倒也不禁哑然失笑,天演论是他根据后世达尔文的进化论写的东西,用的是严复当年翻译《物种起源》时用的汉名,他写出来不过是让京师大学的学生开开眼界,但他倒也没想到康海会选择哲学科,还先看起了天演论。

    不过,对于自己这两舅舅选择理科,朱厚照倒是颇为欣慰,因为大明需要的就是理工科人才。

    “很好,现在张璁与夏言都可以毕业了吧”,朱厚照说着又问道。

    “是的,陛下,他们学分都已满,现在都已经进入观政进士期,夏言选择了工部,说是工部虽职权不及吏礼等部,但却是真正事关国计民生真正厉害处的部门,而张璁选择了礼部,说是礼部管天下人学业之事,乃是将来大有可为之处。”

    朱厚照听后不由得笑道:“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知会吏部,批准他们去工部和礼部做观政进士,见习半年,半年后再委与官职,到时候朕亲自安排,另外,告诉吏部,京师大学的学生都得单独立档,特别是张璁与夏言这样的人,就命为选调生档案库,储备大明将来的治国安邦之才。”

    严嵩听朱厚照这么一说,心里颇为惊讶,暗想按照陛下的意思,这京师大学毕业的进士以后都是要当做储相来培养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京师大学的司业是不是也会如此,不过看王阳明现在直接成为了南直隶巡抚,似乎应该会在将来被安排为帝国重臣。

    “你的玉米种得怎么样了?”朱厚照突然问了一句,现在严嵩已与后世的大学教授官员无异,一边负责京师大学的行政管理一边也在进行农业研究,负责大明第一个农科。

    “回陛下,今年春天播下的第一批玉米倒也结了籽,熟透后收了一袋,产量的确比小麦高,而且可以在小麦收割后再种玉米,这样能收两次粮;

    臣打算明年春天,再播种一次,而且这次直接种十亩地,另外,其中五亩准备洒点磷肥试试,看看是不是产量更高一点,若能提高,便开始推广。”

    严嵩回道。

    严嵩所说的磷肥是皇家工业公司最新制造的产品,是用硫酸与磷矿石反应制造的肥料,也算是大明生产的第一种肥料化工品,且已经开始在皇庄内推广,并显著地让皇庄佃户粮食产量得到了提升,而且是很大的提升。

    除此之外,磷肥还被运用到了皇家工业公司的大棚蔬菜基地,使得皇家工业公司生产的反季节蔬菜不但可以满足在冬季大明士民对维生素的需求,而且还能保证反季节蔬菜的质量与产量。

    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大户利用温室种出反季节蔬菜,但尽管有人种出来,在蔬菜质量上也赶不上皇家工业公司,因为皇家工业公司有化肥,使得皇家工业公司种出的反季节蔬菜不会因缺磷而发黄。

    朱厚照点了点头,并道:“到时候,朕让你巡抚顺天等府,由你先在京畿一带推广玉米种植!”

    严嵩听朱厚照有打算安排自己出去任巡抚,喜不自胜,忙谢恩起来。

    农业是一切之本,朱厚照不否认这点,未来自己要发动对外战争,自然也离不开农业的发展,如今要是能把玉米推广全国,使得大明粮食产量增加的话,朱厚照自然也就更有底气在将来去发动对外战争。

    这一天,朱厚照在内阁与司礼监值房召见了工部尚书曾鉴与兵仗局的少监迟宗,为的是关于大明武器制造的事。

    大明近卫军的军事领导机关已经搭建,武器制造这方面自然也是需要改进的,不过大明在这个时代于武器制造方面其实还不算落后,真正落后的是管理工匠制度,匠籍制度极大的限制了帝国武器制造水平的发展。

    在大明,匠人与军士一样都是被单独分成一个籍贯,匠籍百姓的地位很低,比民籍还低,他们不能参加举业进入仕途,也不能经商,一般还要无偿为朝廷服役,还得受到官员的盘剥,也正因为此,许多工匠都会以消极怠工甚至是逃亡等手段来反抗。

    大明军械制造主要是由内廷兵仗局与工部军器局构成,而这两个机构的在籍工匠数量基本上是年年减少。

    “回皇爷,现在兵仗局的工匠数量比弘治十八年少了三十五名!”

    “回陛下,现在军器局的工匠数量已不足三百,比弘治十八年少十二名!”

    朱厚照对此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明朝工匠数量逐年减少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现象,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改变这一现象,据他所知,历史上的明朝后期张居正对此进行过改革,即允许工匠们自由择业,但需要向朝廷缴纳班匠银,朝廷再用这笔银子去雇佣工匠来制造兵器。

    朱厚照现在决定把工匠与大明武器制造的关系改得更彻底一点,他决定还工匠以自由,即取缔匠籍制度,毕竟匠籍百姓的数量没有军籍百姓的数量多,牵涉到的利益也没那么多,不像军籍一样冒然取消会引起全**事地主的不满。

    同时,朱厚照也不打算向工匠们征收班匠银,这样也算是减少这些工匠们的负担。

    因而,朱厚照此时便问着工部尚书曾鉴与少监迟宗:“你们以为取消匠籍,还这些工匠为民籍,再由朝廷自己出银雇佣工匠制造兵器,而雇佣工匠的待遇与兵器质量与数量挂钩,也就是说谁做的好做的多就得到的俸银越多,你们觉得如何?”

    少监迟宗和工部尚书曾鉴皆面色一紧,他们内心里自然是不想让还这些工匠自由的,毕竟如果取消匠籍,他们就会少一大笔收入,毕竟工匠们隐冒与逃亡都是要给他们交孝敬银子才行的。

    但两人也知道皇帝朱厚照现在这样问自然是想要改的,因而,曾鉴先说道:“陛下此举无疑是利民之举,实乃善政!”

    “内臣听皇爷安排,以银代工,实为好事”,少监迟宗也道,但内心里却是极为抵触的,毕竟一旦由朝廷出银雇佣工匠,就意味着这些工匠就会同军士一样领禄米,而如今考成法大行,一旦以雇佣制取缔强征制,他们就很难从中得到好处。

    朱厚照见负责军器制造的两个部门负责人都没有异议,便也就放了心,毕竟这要这两人同意,也就意味着他们能接受雇佣制带来的利益损失,他们领头的能接受自然也就能弹压得住下面的官员,下面的官员也就能接受。

    “既然如此,内阁便拟旨,今后改匠籍为民籍,匠籍百姓同民籍百姓一样可自由择业,缴纳赋税服徭役,可入仕途,朝廷今后以雇佣制招募工匠制造军器,到时候旨意下达后,令户部与工部协同完成此事,在册匠籍百姓每户赏粮一石,以奖掖其多年来为朝廷出力之功,同时,再由工部自行招募工匠,另外兵仗局与军器局合并为大明军械局,设一督办侍郎官,挂工部左侍郎衔,督办军械局事,少监迟宗先担任为协办。”

    朱厚照说后,内阁首辅马文升忙称遵旨,在场的官员皆言陛下仁厚爱民。

    朱厚照只是笑笑,他发现最近朝堂上的官员似乎都听话了许多,他不禁在想,是因为自己之前手段强硬后让他们怕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现在利用皇家银行的利益圈住一般官员后彻底让其他官员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的威势了?

    不过,就在朱厚照刚下旨取消匠籍制度,还匠籍百姓以自由且组合成立军械局时,顺天府便上奏疏,禀报说有刚从工部军器局出来的工匠五六人持着火铳打死大理寺一名少卿和一名户部主事以及一名行人司行人!

    三名朝廷命官被打死!

    这在大明朝足以算得上是一件惊天大案,而且火器本就是违禁之物!导致此案性质更加严重!

    但这件案子让朱厚照更为惊讶的是,凶手竟然是刚恢复自由身的工匠!

    “这是怎么回事,朕刚刚还这些匠籍百姓以自由,怎么突然便有他们打死朝廷官员的事?”

    朱厚照问道。

    “陛下,这是工科给事中卢书沐的奏疏,谏言朝廷当应恢复匠籍制度,理由是这些匠籍百姓皆身藏奇技淫巧之利,一旦心怀不轨便会酿成大错,甚至谋反弑上已有可能,当应由朝廷严管!不应将其与乡民等同视之!”

    焦芳这时候递来了一道奏疏,朱厚照不用问,也知道焦芳这是在提醒他,是有人故意在这么做,想以此来逼自己恢复匠籍制度。

    “顺天府的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朱厚照先问了这么一句。

    “打死三名朝廷命官,大理寺少卿已是重臣,而且还用的是火器,这已等同于谋反,于法理当应严惩!”许进回道。

    “东厂先查查这件案子,刚打死人,工科的言官就上奏,太急迫些了吧!”

    朱厚照哼了一声道。

    ……

    这时候,在教坊司一处隐秘的阁楼里,一名富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拉着一名内宦进了里间,说道:“我家老爷说,你们也太急切些了,这个时候就让工科的言官上奏疏,实为不智!最好多杀几个,让百官怕了后才能逼迫当今皇上改变主意。”

    “好,我这就把大司空(工部尚书)的意见转达给我家干爹,但是我干爹让我传话来说,东厂那边的人说,上面让他们查这件案子,你们这边小心着点!”

    这内宦说道。

    “放心!那几个杀人的工匠都是死士,他们原本就是在籍工匠,只是后来活不下去被我们家老爷养为了奴仆,他们家人都由我们家老爷养着,要是他们敢说出些什么,他们家人也活不了!何况,既然你们在东厂那边有人,自然也会有办法,弄一个他们在诏狱里被打死的结果。”

    这名中年男子阴笑道。

    “倒也是,我先走一步,如今宫禁查的严,若晚回去就会被宫里的人盯上!”这内宦说着就走了。

    而这中年男子过了一会儿才离去,到半夜才突然出现在工部尚书曾鉴这里:“老爷,宫里的人说,皇上让东厂查这件案子,看样子是信不过顺天府的奏报。”

    “当然信不过,谁叫那迟公公着急忙慌地让工科的人上奏疏,我们这位陛下啊可精明着呢,为了谨防到时候东窗事发,你去交待一下,过几天陛下要去军器局,你让他们把广积库的硫磺硝石都换成配好的火药,到时候再找人寻机点燃!”

    “老爷!这可是弑君啊!”这中年男子惊讶地道。

    “瞎说什么,这只是事故而已,如今天干物燥的,降落点天火也很正常,而且也为的是万不得已时才为之而已,如果这几天之内,陛下不严查深究,自然也不必如此!”

    这工部尚书曾鉴说道。

    “是!”这中年男子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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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朱厚照产生了怀疑

    朱厚照知道要改革就意味着要和全天下大多数的士绅作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随时都不能放松,什么落水中毒爆炸之类的暗害自然也得堤防才是。

    所以,朱厚照一开始就给西厂提督谷大用下了旨意,让他不断扩充西厂的人,要争取遍布整个大明甚至整个天下,特别是茶楼酒肆等人群密集处,甚至还要在官员士绅以及勋贵等府邸中安插眼线,包括藩王。

    反正,朱厚照现在也不缺钱,也有扩充西厂与维持西厂情报工作的足够经费。

    现在朱厚照不但要求西厂负责自己的安全,还得负责马文升等改革派官员的安全。

    而且有专门组负责,一旦自己或改革派官员中有一人被暗害,则西厂这个专门组的人也就会丢掉饭碗,被直接逐出西厂!

    正因为此,朱厚照和改革派官员们迄今为止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当然,朱厚照也靠西厂知道了许多官员士绅们的秘密动态。

    大明现在主要的特务机关有锦衣卫和东西厂。

    因为帝国对军事情报的需求逐渐增加,所以锦衣卫开始逐渐淡出帝国内部的情报侦查与缉捕工作,专门负责军事类情报收集和对军事人员的缉捕处决;

    而东厂则开始替代锦衣卫对文官以及士绅庶民的缉捕工作;

    西厂则负责帝国内部除军事外的情报收集。

    譬如在回京后没多久,朱厚照便从西厂这里得知了有江南士绅秘密去南昌见宁王的事,这倒也引起了他的警觉。

    但朱厚照没有让西厂的人张扬出来,毕竟,现在的宁王还成不了气候。

    而如今,因为闹出工匠杀害朝廷要员的事,让朱厚照不得不再次召见了西厂提督谷大用,询问有关工部系统和兵仗局系统官员们最近的动态。

    这时候,谷大用拿起预先准备好的册子,回道:

    “工部尚书曾鉴昨晚半夜突发急痛之症,按住右腹哀嚎不止,额见虚汗,痛不欲生!”

    “工部左侍郎……”

    ……

    朱厚照听完谷大用关于工部系统和兵仗局系统的官员近况后,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心想表面上看,除了工科给事中上奏疏突然要求恢复匠人匠籍制度外,似乎这些官员们都没有异常的行为,难不成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员真没有谋划此事?

    而这时候,有内阁首辅马文升走了来:“陛下!工部尚书曾鉴上疏,言其昨夜突患石淋之症,故请准假十日,由左侍郎代行其职。”

    朱厚照这里已经通过西厂谷大用知道工部尚书曾鉴昨夜患病,本也没觉得有疑窦之处,但他又突然想起,西厂的人说曾鉴是按住右腹哀嚎不已,便把谷大用递来的册子再三看了看,确认是如此写的后,心想就疑惑起来:

    “这石淋在后世就是肾结石,剧痛倒是有,但不应是右腹剧痛,右腹以胃为主,若是肾痛当是摸背部才是,因为肾脏解剖学位置在背部才是,何况自己也见过别人得过。”

    但朱厚照没有将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来,只道:“知道了,先准他的假吧,既然工部尚书称病,便传召工部左侍郎与少监迟宗,着他们立即来内阁与司礼监值房汇报在册工匠情况!确认顺天府所指犯事之工匠是否为在册工匠。”

    说完,朱厚照又向东厂提督马永成问道:“那几名犯事的工匠都从顺天府押到东厂了吗?”

    “回皇爷,都押到东厂了,不过现在他们都对自己的罪责都供认不讳”,东厂提督马永成回道。

    “继续审,审他们为何敢杀朝廷要员,背后主谋是谁。”

    朱厚照吩咐道,他自然信不过顺天府的人,让东厂负责审理此案自然可以让他更加放心,且也可以借此挖出在背后谋划此事的人,朱厚照相信,若没有朝中大佬在暗中谋划,几个工匠不可能有胆量和机会去谋杀三名朝廷大员,而且直接用的火器!

    工部左侍郎叶恒和兵仗局少监迟宗这时候奉诏来到了内阁与司礼监值房,向朱厚照行礼后,便把还未撤销的工匠册子递给了朱厚照,还亲自指出了位置:“陛下,您看,涉嫌杀害朝廷命官的这几位工匠都是在册的匠籍百姓,臣等不敢作假!”

    朱厚照内心倒也有些希望工部和兵仗局是随便找到几个人谋划的朝廷命官,然后让顺天府把罪名安在几名工匠身上,如今却看在工匠册上确有顺天府报上来的几名杀人犯的姓名,一时也不得不承认这背后与自己作对的官员做事倒也做的的确干净。

    朱厚照只得让这两人退下。

    内阁值班的大学士焦芳见此也只得说道:“陛下,看这样子,只有等东厂那边审案的结果了!只要那几名杀人的工匠肯说出幕后主使,便也可以直接借他们谋害朝廷命官之名处决他们,教训一下这些企图阻止朝廷取消匠籍制度的官员!”

    朱厚照点了点头:“此事必须尽快解决,朝廷还得在取消匠籍制度后立即雇佣有技术的工匠打造优良的兵器,不但要是这么耽搁下去,收复河套的事就只能再拖数年!现在就看东厂何时审出结果。”

    ……

    此时,东厂的诏狱里。

    东厂大档头裘业走了进来,问着值班的档头章炎:“督公呢?”

    “回大档头,督公还在皇爷那里回话,稍候才回”,这章炎回道。

    “押来的那几名犯事工匠,现在押于何处?”裘业问道。

    “回大档头,在玄字房内”,这章炎回道。

    “你跟我过来,这几名犯事工匠事关要案,不可马虎,本档头得亲自交待一下!当然,这也是督公之前嘱托的!”

    这裘业说着就带着章炎进了玄字房的狭窄过道,见没人后,突然趁着章炎不注意,那绳索勒住了章炎,然后系紧,往梁上一甩就吊了起来,然后放了根凳子在这章炎下面,制造出章炎自缢的假象来。

    接着,玄字号房内便传来一阵闷哼声,几名工匠全部气绝身亡。

    而这裘业则淡然地走了出来,对着玄字号大门喊道:“章档头,好生看着!待会本档头会再来查,不可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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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这些个文官果然有鬼

    这一天,朱厚照刚开始处理政务,东厂提督马永成就急匆匆地来到朱厚照这里:“皇爷!内臣有罪!杀害朝廷要员的那几名工匠被押东厂押入诏狱后,昨日突然气绝身亡,东厂值班档头且也已自缢!还有一名叫裘业的大档头极为可疑,但他已逃走!其家眷也全部突然失踪!”

    “怎么回事?这几名工匠是现在查出这件案子背后真相的关键,他们这么一死,不就成了无头公案吗!”

    朱厚照带着一丝怒色喝问起来,他没想到东厂也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皇爷恕罪!是内臣大意了,看来东厂应该是有家贼,请皇爷给内臣个机会,内臣定清理门户,整顿东厂,不再出现这样的事!”

    马永成有些惧怕地回道,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晚去一会儿,便出现这样的事。

    “你怎么查,人都自缢了!看来,这些背后的人也是很有手段的,你自己去司礼监领罚,但是,接下来,如果让朕再知道东厂办砸了事,你就自请养老吧!到时候你的参股份额也会被剥夺!”

    朱厚照语气很是严厉地说道。

    虽然朱厚照知道改革反对派渗透自己东西厂和锦衣卫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他也必须得给自己身边这些人一些压力,以免他们放松下来后,让敌人更容易渗透。

    “遵旨!内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东厂绝不会再出现此等事!”

    马永成咬牙说道,他不由得暗自发誓,谁想再打他东厂的主意,夺他的财路,他定让那人粉身碎骨!

    这时候,内阁首辅马文升不由得说道:“陛下!这些人能买通东厂的人下如此毒手,臣以为他们背后的势力定不容小觑,也觉得不会善罢甘休,摆明了是要阻止陛下取消匠籍制度的诏令,臣斗胆请问,陛下还要决意取消匠籍制度吗?”

    “取消!必须取消!你马文升做过兵部尚书,你许进现在就是兵部尚书,你焦芳也做过一任兵部侍郎,当比本官清楚,现在这种强征工匠制造的兵器都是些什么样!火器能用者十不存六;盔甲更是比纸还薄!甚至还工匠数量越来越少,逃亡的逃亡,隐匿的隐匿,长此以往,我大明如何能有可战之兵器,可造之兵器之良匠!”

    朱厚照大声呵斥起来。

    “陛下息怒,臣明白陛下之苦心,也知道这匠籍制度非改不可,陛下此举也的确是爱民之举,可臣想说,陛下此举的确挡了他人的财路,这些人胆大包天,一旦陛下您不肯妥协,以臣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势必会继续作案!今日死的朝廷命官,但只怕明日遇害的就算……”

    马文升没有直接说了出来,但朱厚照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怒极反笑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但自古改革没有不牺牲者,朕相信有诸位爱卿在,只要我大明还得天下民心,就没人敢对朕,敢对你们怎么样!我们不能被一些宵小之徒给吓倒,下旨催促户部和工部让他们赶快完成匠籍百姓的籍贯转移之事和禄米赏赐之事,还有便是招募工匠之事!”

    “自古改革没有不牺牲者!”

    不知为何,当马文升、焦芳、许进、刘瑾等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热泪盈眶起来,一时间,马文升直接哽咽着道:“外界皆说陛下暴戾非常,但却没人知道陛下乃是不惜个人生死荣辱为天下百姓计的千古明君!臣这就拟旨!”

    于是,在朱厚照的坚持下,大明朝廷继续坚持取消匠籍制度,而户部尚书和工部左侍郎叶恒也不得不遵照旨意,开始将所有工匠的籍贯都转为民籍,并将这些工匠都召集起来,准备发放朝廷赏赐的禄米。

    这些工匠们都没想到朝廷会突然还自己自由,而且还要给自己发禄米,一开始甚至都还有些不相信,直问着一名官员:“敢问这位大老爷,从此以后我们真的可以想干什么营生就干什么营生?还可以领一石禄米!”

    “是的!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太平盛世,皇上怜悯你们,让你们给民籍百姓一样,可以种地,可以经商,也可以继续做老本行凭本事挣钱,也可以读书举业,将来做官!快去领米!别耽误后面的人!”

    一名户部主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而这些工匠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官员辱骂殴打,如今只是语气严厉些,对他们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反而更加喜笑颜开起来,感叹道:

    “真是遇见了好皇上啊!还好没先给工部的老爷们交银子赎身,不然今天就没机会领禄米成为民了,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啊!”

    工匠们很感激皇帝朱厚照的这个政策,也开始对大明王朝有了好感,开始觉得朝廷不只是要压榨自己,也有恩惠于自己的时候。

    不过,这时候,工部尚书曾鉴在知道朝廷依旧不顾工科给事中的奏疏和工匠杀害朝廷命官的事而继续执行取消匠籍制度还工匠自由后,自然是很不高兴的,心里愤怒非常:

    “既然这几名工匠已经被灭口,就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是这朱厚照不知道,还是马文升等内阁阁臣不知道劝谏!难道不知道如今天下士绅对他们很不满,甚至意图致其于死地吗!既然今日刚杀朝廷命官,明日就能杀他们!此时不停止放工匠为民之举,却还要一意孤行!还要夺人财路!难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工部尚书曾鉴虽然心里俸禄,但表面上还得装病,半夜后才悄悄一个人秘密见了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再干一次,让朝廷彻底明白这里面的利害!这次把勋贵们也拉上,到时候本官倒要看看,朝廷还敢不敢强行还这些工匠为民!”

    ……

    与此同时,朱厚照第二日也得到了来自谷大用的禀报:“陛下!我们的人来报说,工部尚书曾鉴一直在喊痛,派去太医后也查不出端倪,不过昨晚丑时,他突然消失了!我们安插在他府里的眼线悄悄看了,床榻上没人,也没有痛呼声!”

    “这些个文官果然有鬼,继续严密坚守,尽量找出实证来,但也要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朱厚照吩咐道。

第156章 国公诉恨

    轰然一声炸裂,京城崇文门的一处酒楼发生了爆炸!

    而定国公长子徐延庆却也恰巧被当场炸死。

    随同被炸死的还有四名刚冲进酒楼的百姓,这四名百姓被很多路人看见手里拿的是大内造的震天雷。

    而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也更让人确信是在大内造火器火药的人害死的小公爷徐延庆。

    五城兵马司一知道情况后立即就赶了来,而顺天府的人也忙赶了来,东厂的人自然也没落后。

    而不知是谁在兴风作浪,很快便有人直接把炸死徐延庆的凶手说成了是刚刚被还自由身的工匠们,因为这起案件与三名朝廷命官被杀的案件一样,都是火器与火药,在加上有人在背后挑唆,所以京城的官民也不得不信是工匠们所为。

    这时候,定国公徐光祚也直接跪在了朱厚照面前,哭得是肝肠寸断:“陛下!臣累世勋贵,从来是兢兢业业以奉上,对大明忠心不二,也从不依势仗贵,欺凌百姓,可如今,却不想吾儿竟被这些匠籍刁民如此残害!陛下,您要替臣做主啊!”

    朱厚照此时也知道了定国公徐光祚之长子徐延庆被炸死的事,对此,他也感到很头疼和愤怒,先不说定国公乃是徐达之后,大明勋贵中排得上前几的世家,就是徐延庆本人作为国公府嫡长子,其身份也很特殊。

    而如今,徐延庆被炸死,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把整个勋贵集团也扯进匠籍制度是否应该被取消的事情当中。

    “朕已排东厂的人严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先起来,回家等候消息!”

    朱厚照此时见定国公徐光祚满脸泪痕也只能好言相劝。

    “陛下!臣想问,东厂的人能查到什么时候,上次那些刁民杀了朝廷命官,也是让东厂的人查,结果到现在还没结果,东厂的人还把人给弄死了!

    如今,这些凶手更是跟着死在了当场,还怎么查!臣今日来求陛下,不是为了求陛下替臣伸冤,臣不管吾儿和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臣只是想请陛下看在徐家为大明有累世功勋的份上,让臣报了吾儿被害之仇!呜呜!”

    这徐光祚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铁拳捏得很紧。

    朱厚照也没得有了三分火气,冷言问道:“哪你要怎样?”

    “臣要那些匠籍百姓全部为吾儿陪葬!是他们这些人害死了吾儿!”

    这徐光祚咬牙切齿地说道。

    “荒唐!不准!他们皆非害死徐延庆之凶手,皆是百姓,岂能滥杀之!”

    朱厚照呵斥了一句。

    “陛下!吾儿不能这么白死啊!他可是我们徐家长子啊!”

    这徐延庆说着直接磕头起了头:“无论如何,请陛下严惩这些刁民!勿放他们为民啊!”

    “你口口声声说是这些匠籍百姓害死的徐延庆,现在东厂的人已经把现场控制了起来,且据东厂的人说,那些害死徐延庆的百姓面目都很清楚;

    既然如此,朕现在先让所有匠籍百姓都去指认一遍,如若这些工匠能认出来,自然可以查其根底名姓,确认这些害死徐延庆的人是谁,好惩罚其家族,如果不是,则说明此事另有阴谋,是有人故意栽赃给这些工匠,不然他们哪有这个道理先杀朝廷命官再杀定国府嫡长子!”

    朱厚照这么一说,定国公徐光祚也知道自己纠缠下去只会惹皇帝陛下不快,如今既然朱厚照说了要先鉴别凶手真的是不是这些工匠,他也不好再纠缠。

    此时,崇文门一带皆已被封锁起来,而工部与兵仗局再侧的工匠们也被集中到了这里。

    这些工匠们本以为朝廷真的要还他们自由,但他们没想到自己又被朝廷召集了起来,因而,一个个也很担心是不是朝廷后悔了,想出尔反尔,不取缔他们的匠籍身份,继续要让他们不得不在工部和兵仗局被官员盘剥。

    朱厚照也亲自来到了这里,且也让东厂的人把另外几名涉嫌谋杀朝廷命官的工匠尸体抬而来,让这些工匠们指认,一直到现在,朱厚照也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些工匠们会是暴力狂杀人狂!也不相信这些工匠真敢先杀朝廷命官,再杀国公府长子,如果这些工匠真敢这么做,那当初工部与兵仗局的官员也管不住他们。

    内阁阁臣以及刑部、工部、顺天府还有五军都督府以及五成兵马司的官员也到了这里,此时,朱厚照也直接大声问着这些还在册的工匠百姓们:

    “朕放尔等为民,让尔等自谋生路,是为了使尔等做良善之民,可如今官府却向朕报告了两起案件,两起案件都说是你们这些工匠们干的,先杀害朝廷三名官员,如今又炸死定国公府的小公爷!

    而也因此,许多大臣建言朕不要取缔尔等之匠籍,甚至要严加管束尔等!斥尔等为刁民!对朝廷心怀不满!定国公更是要求让你们为其子陪葬!你们告诉朕!你们是不是真的有敢胆量,敢谋害朝廷官员,敢杀勋贵子弟,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朱厚照说完后便让自己的人将自己的话重新大声传了下去。

    这个时候,这些刚刚被放为民的工匠们才知道自己原来被朝廷如此误会,甚至也才知道自己这些人居然会被当成敢杀朝廷官员的刁民,而在知道自己的自由民身份可能因此被剥夺,甚至还可能性命不保后,这些工匠们也着急起来,忙一个个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否认起来。

    “冤枉啊!皇上,我们哪敢杀官老爷!”

    “实在是冤枉啊!我们本就比民还卑贱,怎么敢有这样的胆子!皇上明察啊!”

    “皇上,小的是他们的里长,自小的带他们领完禄米回坊后便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人口丢失,即便外出也做了报备,而且他们现在都在,断没有杀人啊!”

    “是啊!皇上!小的也是里长,也是可以作证的,我们坊里的人都没少啊!”

    ……

    朱厚照知道自己取缔匠籍制度如今算是彻底激怒了他背后的利益集团,使得这些利益集团不得不制造事件来挑衅自己和大明朝廷。

    如今更是连朝廷勋贵也被他们给利用了起来,而自己要想打赢这场改革战争,就不能再只靠自己身边的几个改革派官员,还得把这些真正得到实惠的工匠们也调动起来,让他们自己为自己的权益争取,并让他们也知道如果现在不支持自己这个皇上,他们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

    这样,朱厚照也就能有更多的支持者,也就不用再怕这背后的利益集团!

    如今,这些工匠们一听朱厚照说明情况后,便也的确着急起来。

    而且,虽说一个个说的很乱,七嘴八舌地在辩解,有说自己这些人不可能有那个胆子的,也有说自己没见过自己身边的人去杀过人的,也有的说自己这些根本不可能和朝廷官员和勋贵发生冲突的即便有冲突也只能忍下来的,但这也给了朱厚照新的解决之道。

    因而,朱厚照这时候便吩咐道:

    “既然如此,现在你们各坊里长出来,指认一下这几名杀死朝廷命官与炸死国公府长子的凶手,看看是不是你们坊的工匠,另外,再由工部和兵仗局的人点名,按照目前在册工匠点名!点到一个,朝这边站着!”

    朱厚照说着就指了指右侧的街道。

    于是,各坊里长便由东厂的人带着开始去指认,在古代百姓们都是以一族聚居于一坊,因而只要这些凶手是匠籍的工匠,这些里长都能指认出来,当然也不可能否认,因为工部还会点名,一旦否认,人数与名册上的人数不同就会不对。

    “陛下!都指认完了,各里长皆说不是他们坊里的人!”

    许久之后,各里长都已指认完本,而东厂的人也来到了朱厚照这里禀告了情况。

    “点名!”朱厚照说道。

    于是,工部和兵仗局的人便开始按照名册点名,一旁的少监迟宗不由得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陛下!点名人数与在场的工匠一致!”

    在天快黑时,工部左侍郎叶恒与少监迟宗回禀了情况,从旁监督的东厂提督马永成也点了点头。

    朱厚照听后不由得大喝道:“既然是一致,那为何之前你们工部和兵仗局都说那几名杀害朝廷官员的凶手都是在册的工匠,名字甚至还和名册上记录对的上!”

    “陛下饶命!臣等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凶手姓名是顺天府上报的,想必是顺天府那里出了差错”。

    工部左侍郎叶恒与少监迟宗先忙把锅甩给了顺天府,少监迟宗更是心跳得飞快,他没想到陛下会自己让这些工匠们来指认,更没想到陛下还会一个劲回护这些工匠,甚至到现在还要揪出背后主使,不肯罢休,因而也开始害怕自己和工部尚书曾鉴的阴谋真的会被朱厚照给彻底揭穿出来。

    “去传顺天府丞党海悟来!”朱厚照冷声吩咐道。

    但这时候,站在顺天府丞党海悟旁边的巡城御史秦瑜却见顺天府丞党海悟突然两眼睁大,全身抽搐凄厉,秦瑜忙扶住了顺天府丞党海:“陛下!党府丞他似是自杀了!”

    秦瑜的话刚说完,东厂提督马永成先朝朱厚照拱手一下,然后立即跑了过来,拭了拭顺天府丞党海悟的鼻息,旋即回来对朱厚照回道:“皇爷!死了!服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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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朱厚照故意坑害工部尚书

    顺天府丞服毒自杀?

    而且,还是现场自杀,这背后的人到底有多么大的能量,竟然可以让一个京师府丞自杀!

    朱厚照不由得看向了在场的阁臣尚书们,心想也许只有这个级别的高官才能有如此能量吧。

    现在,朱厚照只看向了随自己而来定国公徐光祚:“现在,你相信了吧,炸死徐延庆的不是这些工匠,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竟敢真的认为这些工匠会去害死你儿子!他们能和你儿子结下什么仇!”

    “陛下!可臣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定国公徐光祚回道。

    “杀人偿命!朕自然会让人去查,何况还是你国公府的嫡长子!但是,朕要你先回答朕,你为什么会怀疑到这些工匠身上,是谁蛊惑的你!还是谁挑唆的你!故意想借此事来干扰朝廷新政!回答朕!”

    朱厚照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很平淡,但却是带着杀气的,吓得定国公徐光祚一阵哆嗦,忙匍匐在地:“陛下请听臣解释,臣只是听府里人说,这些工匠们被放出来都无法无天,因对朝廷不满,所以报复朝廷达官显贵,臣一时怒而失智,故而怪罪到了工匠门生身上!”

    朱厚照哼了一声:

    “传旨,罚定国公徐光祚禁足三月!准予其在府内为其子发丧!另外,把你府里那几个妄议国政的人给朕交给东厂!今天子时前,必须交到!否则,朕让东厂的人直接上门来拿!”

    “是!臣谢陛下不罪之恩!”

    定国公徐光祚回了一句,现在的他对于禁足不禁足倒没什么,只怕朱厚照一怒之下真的要治他阴谋干政之罪,因而倒也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也开始思索着,到底是谁竟不惜害死他儿子为代价来挑拨自己这些勋贵和皇帝之间的关系?

    朱厚照看向躺在地上的顺天府丞党海悟的尸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问着内阁诸人:“你们说,现在这事该如何处理,朝廷官员被害和定国公长子被害幕后凶手该如何追查!”

    “陛下!现在毋庸置疑的是,症结是出在顺天府这里,当是顺天府谎报了杀人者信息,以此误导了朝廷,可惜现在顺天府丞已自杀,此案便成了无头公案!

    以臣看,这事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此人不但胆大而且心细,算准了朝廷将会怎么做,我们如果继续追究下去,只怕会死更多的人,甚至是越来越重要的人!”

    马文升回道。

    “陛下,首揆所言极是,之前是朝廷命官,现在是国公府嫡长子,接下来难保不会朝中重臣,甚至危及圣上!”许进也附和道。

    “此事不查不行!不能让这幕后的人这么猖狂下去!朕还真的就不相信他还真的能翻了天,除非东厂、西厂乃至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在京师首善之区,竟敢接连制造命案,他们是在嘲笑朕和朝廷无能吗,嘲笑朕和大明朝廷查不出幕后之人吗,如果我们这些人连一个京师的安稳都做不好,谈何治理天下!”

    “此案必须继续追查!而且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楚,不然,东西厂换人,巡城御史换人!顺天府各级官员全部罢黜!”

    朱厚照这么一说,东厂提督马永成的压力也就更大了,不得一咬牙出来说道:“陛下!做此事的人一直在针对朝廷取缔匠籍制度之事,说明这些人的利益和这匠籍制度有很大关系,既然如此,内臣请旨,不论实证,先将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员都给抓起来!严加审问一番!定能查出来!”

    “陛下,不可啊!哪有无实证就先拿人的道理”,内阁首辅马文升忙阻止道。

    “虽没有实证,但他们难以洗脱与此事无关之嫌疑,将两起杀人案件直接与匠籍制度牵连起来,此事定是工部官员与兵仗局所为,不然谁敢做此无关之举!”东厂提督马文升回道。

    “朕不拿人,但东厂确有权力怀疑他人有嫌疑犯罪,所以,朕准了,现在先把工部左侍郎叶恒与少监迟宗给拘押进东厂做审问,包括其他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员,若无罪,再放出来便是,只要不死人便是!官府尚且可以把无实际罪证的百姓拘押进班房先审问再确定有罪与无罪,东厂也可以!”

    朱厚照这么一说,马文升也无话可说。

    而这时候,东厂提督马永成又提醒道:“陛下!其他人还可,唯独工部尚书称病,他是否需要捉拿!”

    “陛下!既然工部尚书称病,且又是老臣,这些日子从未涉及朝政,当与此事无关,可否不要拘押!只待其痊愈后再问?”马文升不由得为自己的老同僚曾鉴求起情来。

    “可以!”

    朱厚照微微一笑,而唯独工部左侍郎叶恒倍感冤枉,因为他根本没参与这件事,只哭诉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真的与此事无关啊!”

    而兵仗局的少监迟宗虽然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但也依旧在喊冤:“皇爷饶命啊!臣是您的家奴,臣不可能做有悖于您旨意的事啊!”

    当然,现在也没人搭理他们,朱厚照现在也没法相信他们有罪没罪。

    而这时候,朱厚照心里还在想着西厂关于对工部尚书曾鉴的近况报告,心想,此事是不是曾鉴真的没有参与其间,表面上看好像工部和兵仗局系统中,就他一个官员能摆脱嫌疑,但偏偏西厂的消息里,他曾鉴的行为很是反常。

    朱厚照越想越觉得奇怪,他相信如果自己是幕后的主使者,应该能猜到自己这个皇帝是敢于直接把整个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员打入东厂班房的,就像自己以前敢于直接处决大批文官和在江南把大批士绅功名官爵革除一样。

    那样的话,作为幕后主使者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变成最没有可能参与此事的人。

    这时候,朱厚照突然想起一事来,问着刘瑾:“按照预定的安排,朕明日是不是要去军械局,也就是原来的军器局查看库存与大明兵器制造作坊?”

    “回皇爷,是的!原定计划,是让工部尚书陪同您去,可如今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员都被抓进东厂的话,而工部尚书曾鉴又称病,此事似乎需要拖一段时日!”

    刘瑾回道。

    “不用拖!兵器制造乃朝廷大事,也是关乎收复河套的要事,既然工部就剩他工部尚书曾鉴了,传旨曾鉴,明日陪同朕一起去军械局!”朱厚照说道。

    “可是陛下,曾鉴他现在称病在家,只怕”,马文升说道。

    “养了这么多日,也该好了,再说,朕也需要他这么一个管理工部已久的老臣从旁指点才行,不然朕也看不出什么来,让锦衣卫的人去请,如果他还病着,就抬着他跟着朕去,看在他是老臣的份上,朕准予他和朕一样坐玉辇去!”

    朱厚照说道。

    ……

    这时候。

    工部尚书曾鉴也从自己心腹人这里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在听到说工部和兵仗局的官吏都被抓进东厂后,也果然捏紧了拳头:“这个朱厚照还真的敢干!可见马文升等文官之无能,实在是丢我们文臣脸面,竟不能辖制帝王!”

    “他们都被陛下拿银子收买了,而且还被陛下的人吹成了是大公无私的贤臣,自然是一味谄媚陛下!”这心腹之人回道。

    “不管他们,既然现在朱厚照还要执意追究下去,为防止迟宗等人在东厂的严刑拷打之下供出我们来,得必须做弑君之举了,虽说冒着被诛十族的风险,但我相信天下的大多数文官们是愿意看见这样的,只要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就不怕有事,宫里有没有消息传来,朱厚照明天会去军械局吗?”

    工部尚书曾鉴问道。

    “会去!虽然我们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但銮仪司那边已经在开始准备明天的仪仗了!底下的锦衣亲军也被通知了消息”,这心腹之人回道。

    “那我们的火药和点火的人准备好了吗?”

    曾鉴问道。

    “准备好了,已经让我们的死士潜入了广积库,只要他朱厚照来到军械局,足够把他炸死!甚至如果刘瑾等阉宦以及马文升等奸臣一起去的话,也能被一块炸死!到时候倒也可以直接除奸佞,一劳永逸!”

    这心腹之人回道。

    “到时候朝中无君,正好选一个听话的藩王进京!”曾鉴笑道。

    而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乃是曾家管家的声音:“老爷,外面来了许多锦衣卫,说是来宣读旨意的!”

    曾鉴听到了动静,忙从密室走了出来,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很镇静地问道:“锦衣卫?锦衣卫来干什么?”

    “不知道,已经快要进来了!”这管家回道。

    曾鉴点了点头,便哎哟叫了起来。

    这时候,锦衣卫的郭荣走了过来:“有旨意!着工部尚书曾鉴明日陪侍朕视察军械局!”

    “什么!”

    曾鉴本能地叫了一下,心里一沉,暗想明日军械局要发生大爆炸,自己要是跟着去也会跟着被炸得粉身碎骨,便忙一边装着受病痛折磨的样子道:

    “哎哟!哎哟!郭都督,您看老臣这病,还没有痊愈,可否请陛下让臣继续在家静养啊!”

    “不准!皇爷说了,您病如果还没好!就抬着你去!赐你坐玉辇!今晚我们还得奉旨在这里守着你,明早就抬你去见皇爷,大司空好生歇着吧!太医!来给大司空继续把脉!”

    郭荣说道。

    旋即,太医走了来,而工部尚书曾鉴见此也只能继续哎哟的痛苦叫着,同时心里也有些恐慌起来,暗想这个可如何是好,自己只是想把皇帝炸死,可没想把自己也一起炸死啊!自己还想多活几年,进入内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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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曾尚书,你病好了?

    现在整个工部除了不掌权的书吏与杂役外,就只有一个观政进士夏言。

    这一日,他也因为知道皇帝朱厚照要于明日来军械局,便也提前来到军械局,准备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免到时候出现纰漏,惹得龙颜大怒。

    夏言自己也在京师大学学了两年的理科,对于兵器制造比以前多了些了解,来到军械局也有再了解了解大明目前兵器制造的状况的想法。

    但也因工部官员都被抓进了东厂,他现在这个实习的观政进士,也没上官给他安排差事,因而他在看了许久后倒也觉得有些无聊,便想着要不要试着把陛下所说的颗粒火药尝试着让工匠试着做一些,可偏偏现在工部还没来得及雇佣工匠,因而他便只好决定自己先亲自尝试着来利用自己在京师大学学习的实验操作技能来过滤硝石与提纯硫磺,尝试制作颗粒化火药。

    因广积库是存放火药原料硝石与硫磺等的地方,所以,夏言便来到广积库,准备取一些火药原材料,可在他刚登完记进入广积库后,却发现广积库的仓库里放的不是硫磺和硝石,而是火药成品!

    现在的夏言作为京师大学第一位理科毕业生,自然熟悉硫磺硝石与火药成品的区别,且也知道火药存放时的防范措施。

    因而,这时候,他不由得犯疑起来,心想广积库因离皇城相对比较近,因而只存放硫磺和硝石,而火药一般存放在离皇城较远的王恭厂,可为什么如今广积库会存放有这么多的火药?!

    夏言正想找一名书吏来问一问,但这时候,偏偏有一名书吏主动来问道:“夏观政,您看这天快黑了,您既然要取就快点取,小的今晚得早点关库门,毕竟陛下明天要来,小的可不敢今晚点火,以免除了事故,惹陛下怪罪!”

    “对啊!陛下明天要来!一旦在这广积库点火……”

    作为历史上的内阁首辅,夏言自然不是愚笨之人,迅速就猜到了这里面可能潜藏的阴谋,因而,也故作平淡地离开了广积库,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想广积库里出现大量火药,而且压得很平实,甚至在火药一旁还有一桶火油,这是要干什么?

    夏言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就想着回家骑马去皇宫见朱厚照,但忽然一想到自己的地位还没资格直接闯入宫禁,便只得折返回来,在军械局门前坐了下来,准备坐等到天亮,等朱厚照出现。

    这时候,值班的书吏关了军械库大门,见夏言还不走,便问着夏言:“夏观政,不回家么?”

    “等会回,你说我们这地真是圆的球吗,而且还叫地球,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转,而不是太阳围绕着地球转?”夏言装傻地问些不着边觉得话。

    这书吏笑道:“夏观政,这地如何是圆的球,若是的话,我们为何不掉下去,地围绕着太阳转,那要是这样,我们怎么没感觉到转?”同时,心里只觉得这夏言虽然是进士,但明显是个书呆子,难怪会来工部观政。

    ……

    “陛下!臣真的很痛!臣请陛下可怜一下臣,准臣回去休息!臣真的太痛了,啊!啊!啊!”

    工部尚书曾鉴满头大汗,像是虚弱极了的样子,一直按在右腹上,苦苦向朱厚照哀求道。

    “爱卿,你忍着点,现在工部就你一人,你还是老臣,朕巡察军械局离不开你指点”,说着,朱厚照就对抬辇的人吩咐道:“你们都抬稳点,别磕着了老尚书!”

    工部尚书曾鉴不知道朱厚照是怀疑到什么故意整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跟着朱厚照去了军械局,肯定就会被炸死,甚至他还来不及让他安排的死士从军械局撤离。

    现在的曾鉴真的是害怕的很,看见前面军械局刚立的匾额大门,他更是仿佛看见了鬼门关,深怕待会给朱厚照陪葬,因而,直接喊了起来:“陛下啊!臣真的不行了,真的受不了了,臣求陛下让臣回去吧,啊!老臣真的求求您了!”

    曾鉴越是表现的这么不想去军械局,朱厚照就越是怀疑曾鉴在军械局设下了什么阴谋,他倒不怕刺杀与暗杀,因为他身边明里暗里也有不少护卫,但他也一时想不出来,这工部尚书曾鉴到底会有什么阴谋,因而干脆把曾鉴继续绑在自己身边,他倒要看看,这曾鉴敢不敢跟自己同归于尽。

    当然,朱厚照自己是不准备进军械局的,他现在除非傻到家,才会愿意进,但他得逼曾鉴自己把军械局可能存在的阴谋说出来。

    “爱卿,忍耐着点,这石淋症痛是痛了点,但不会伤及性命,而且据医书上说,一般第一次是最痛的,接下来排石之后便不会那么痛,你现在是不是没以前痛了?”朱厚照问道。

    曾鉴哪敢反驳,只点头道:“的确如陛下所言,没第一次痛,但依旧难以忍受,臣还是请陛下让臣回去吧。”

    “马上就到了,回去干嘛!”

    朱厚照说着就见夏言居然躺在军械局的大门边,那马鞭抽自己:“不准睡!”

    朱厚照忙命人把夏言叫了过来问道:“夏言,你怎么回事,坐在军械局大门这里抽自己干嘛,朕让你当观政进士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看门的!”

    “陛下恕罪!臣,臣其实是有要是相告!”夏言说着就四处看了看,示意朱厚照让其他人退到一边。

    朱厚照见夏言一脸凝重,便吩咐道:“先抬老尚书进去,给他们喊,皇上驾到,朕待会就进去!”

    这工部尚书曾鉴一听朱厚照这么说,深怕待会在他进入军械局广积库后因为有人喊皇上驾到而致使自己让人安插的死士点燃火药而先把自己炸死,因而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辇上跳了下来:

    “陛下啊!不要喊啊!臣求陛下!要不别去军械局了,今天天欲降大雪,请陛下还宫吧,啊!”

    “曾尚书,你病好了?还是你一直在骗朕!”

    朱厚照问了一句,旋即大声喝问起来。

第159章 想炸死朕?自以为是!

    工部尚书曾鉴被朱厚照这么一顿猛喝,才意识到自己是有病,而且还疼的不轻,人应该虚弱无力才是,偏偏自己因为怕被炸死,而直接从辇上跳了下来。

    一时间,曾鉴尴尬至极,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臣,臣,臣的病好了!好了!”

    朱厚照哼了一声,把袖子一挥:“既然病好了,那更得进军械局替朕领路,你先进去吧,夏言,你有何事要奏?”

    曾鉴见朱厚照还要让自己进军械局,一时间更加尴尬起来,很是不情愿地直接跪了下来,嘴巴憋着,似是要哭着求饶又似乎是激动不已,一边摆手一边拿头撞地:“陛下!臣求陛下能不能别让臣进去,臣知罪,臣真的知罪啊!”

    “你有什么罪,朕搞不明白,曾爱卿,你不过是称病不朝而已,这没什么罪过呀,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还不生个病呢,何况你还是老臣,但也正因为你是老臣,朕更得倚重你啊!所以,你现在既然已经痊愈,就替朕继续管着户部,你先进去,朕待会再来!”

    朱厚照心想自己倒要看看这曾鉴要演到什么时候,不想进军械局,自己偏偏让你进军械局,倒要看看你在军械局设下了什么阴谋。

    朱厚照说后继续问着夏言:“说吧,你有何事要奏?”

    然后,朱厚照见工部尚书曾鉴还跪在地上,不肯挪屁股,不由得喝了起来:

    “怎么,你还不想进去!拿朕的话当耳旁风吗?!你也是三朝老臣,是我大明官员,不是朕的家奴,没事跪在地上干嘛,朕让你跪了吗,大明官员能随便跪吗,朕现在只是让你先进军械局,给朕进去!没听见吗?!”

    工部尚书曾鉴浑身发起抖来,指了指军械局:“陛下,陛下,这,这……”

    这时候,不用曾鉴自己说,也不用朱厚照再问,夏言也猜出了情况,直接先拱手道:“陛下!臣弹劾工部尚书曾鉴意图谋反弑君!”

    “你胡说!”

    工部尚书曾鉴本能地否认起来,且指着夏言:“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观政进士,你有何资格污蔑老夫!”

    “陛下!臣弹劾夏言污蔑重臣!”曾鉴色厉内荏地说道。

    “陛下!臣并非污蔑,现在广积库存放有大量火药,而非硫磺与硝石,臣这里有实证,臣这些火药就是从广积库里拿的,有登记凭证!”

    夏言说着就取出凭证和一包火药和凭证来。

    朱厚照听夏言这么说,也猜到了这里面的秘辛,心道:“难怪这曾鉴死活不肯进军械局,原来是想把自己给炸死,真狠!”

    “夏言!军械局广积库有多少火药,爆炸破火力能有多大,你能估计出来吗?”朱厚照面色凝重地问道。

    “回陛下,炸掉整个广积库和军械局没问题”,夏言回道。

    “郭荣!传旨下去,锦衣卫后退一百步,在百步之外包围军械局!不准里面的一个人出来!另外,夏言,你带队人去王恭厂核查火药数量,看看减少数目!是否与广积库的火药存量对的上!”

    朱厚照说着就策马离开了军械局这里,但也没走多远,在确认即便军械局发生爆炸也安全以后,便问着随同被押来的工部尚书曾鉴:“曾鉴,你现在有何话说?”

    “陛下,臣实在不知广积库有火药存在,臣这几日一直在家养病,实在不知啊!”曾鉴依旧否认起来,因为他也知道这弑君之罪一旦承认,那可是株连十族啊!

    “那你为何不敢进入军械局,死鸭子嘴硬!别以为朕撬不开你的嘴!”朱厚照喝斥了一句,便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炸死朕,让朕粉身碎骨?”

    “臣,臣不敢,臣真的不敢啊!陛下!”这曾鉴又跪了下来。

    “你还说不敢,你都这样做了!亏马文升还说你老成持重,忠心耿耿,朕差点就真信了”,朱厚照说着又问道:

    “你们这些文官是不是很想让朕死,巴不得让朕死,可惜,没能如你们所愿!还有,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以为称病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你这不是聪明,你这是傻,你真当朕是三岁孩童,你一称病就接连出现杀人大案还直接指向取缔工匠制度这件新政,谁都能怀疑到这和工部与兵仗局的人有关,但就你这个工部尚书因为养病在家而不可能,可你错了,这样反而说明你是最有可能的!

    还有,你就算装病能不能稍微有点常识,别整天只背四书五经,多看几本医书,石淋之病乃是结石于肾所致,而肾位于背侧,你一直摸着右腹部前侧干嘛,还摸着右腹上部,那里是胃!到底是你不学无术,还是以为朕不学无术!”

    朱厚照大声呵斥后就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只从随侍官员手里拿过铜制单筒玻璃望远镜继续观测着军械局方向: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的人是在等朕进入军械局后,就让军械局发生爆炸吧。”

    而这时候,工部尚书曾鉴没有发一言,他已经全身发起抖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闹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他也没想到朱厚照一个长于深宫的皇帝居然也懂医理,自己演的这么像居然也没能逃脱的法眼?!他更没想到这个帝王城府也能如此之深!

    工部尚书曾鉴感到了恐惧,一时间滚滚冷汗从额间滴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郭荣来报:“陛下,军械局已经包围了起来,弓弩手皆已准备好,里面的人现在插翅难飞!”

    接着,夏言也来报:“陛下,王恭厂那边的确少了一批火药,根据记录,是工部郎中光律奉的工部尚书曾鉴之令,转移到了广积库!理由是陛下要看烟火。”

    朱厚照听后不由得嗤笑起来,指着工部尚书曾鉴:“你能不能想个好点的理由,是不是想在炸死朕之余,还要诬陷朕一把,诬陷朕玩世不恭,想看烟花,导致军械局发生爆炸,好毒辣的主意!”

    工部尚书曾鉴没有反驳。

    “夏言,你说是不是还有很多的官员心里恨不得朕死?”朱厚照这时候突然问了夏言一句。

    “回禀陛下,暗藏不满之心的自私之臣自然肯定是有的,毕竟陛下之新政为的是黎民百姓,却不为的是士绅儒士”,夏言在京师大学两年,也受朱厚照的新思想“毒害”颇深,因而说话也不客气。

    朱厚照听后只是笑笑,看向曾鉴:“曾鉴,愿不愿意将功赎罪,减轻惩罚?”

    一听到自己还可以将功赎罪,这工部尚书曾鉴忙磕头道:“臣愿意,臣愿意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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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陛下驾崩了?

    轰!

    一声巨响在皇城附近响起!

    而且接连响起好几次爆炸声。

    不过这些爆炸声都是精准爆炸,而不是把大量火药直接点燃。

    主要爆炸点选择了军械局外的试炮场,当然,为制造出军械局发生爆炸的效果,军械局的大门和外部建筑都被炸毁,但内部设施与重要文档则依旧保存完好。

    而且为了让大明门内的中央各部院寺的官员相信发生了爆炸,朱厚照专门让锦衣卫在大明门附近放了几箱大鞭炮。

    此时。

    在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时,中央朝廷各部院寺的官员皆还在办公,因而也都听见了声响,甚至都感觉到大地都在跟着震动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礼部尚书张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好像是军械局那边传来的爆炸声,听闻陛下今日要去军械局视察”,礼部左侍郎杜龙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而也正是礼部左侍郎杜龙这一句让礼部尚书张和在场的官员皆不由得神色一紧,一下子就联想到可能陛下有危险的事上来。

    最近因为朝廷要取缔匠籍制度,所以接二连三地就发生许多大案,不是朝廷命官被杀就是勋贵子弟被炸,文官们也都能猜到这是哪些人在背后主使,自然也都猜到如果陛下要一意孤行,可能就会对陛下动手。

    虽然很多文官都猜到了这一点,但没有多少文官愿意提醒朱厚照,一是容易触逆龙颜,二是他们其实也巴不得皇帝被炸死,虽说自己谋害皇帝后果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他们也不会阻止别人不去谋害皇帝。

    如今一想到皇帝可能已经被害,礼部尚书张嘴角露出了一些欣喜的笑容,但旋即又板起了脸,故作凝重地说道:“走,去看看!”

    于是,许多文官都循着爆炸声赶了过来,很多文官心里都很是兴奋,都巴不得看到的是朱厚照的尸体,毕竟,如今这位锐意改革的皇帝把他们害得太惨了,先是弄考成法,如今只要谁提经筵就要谁每天写一万字经筵稿呈递上去,让这些文官简直无法忍受。

    这时候,工部尚书曾鉴捧着已经被烧毁得只剩下半卷龙袍跑了来,一见这些文官来了,就先哭了起来:

    “诸位!军械局发生事故,陛下被炸了,人无踪影,只留下这半卷龙袍,呜呜!”

    “陛下,陛下驾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礼部尚书张问了一句,然后本能地笑了起来,但旋即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这种时候应该万分悲痛和激动才是,便忙重新喊道:

    “陛下啊!陛下!您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实在是天不佑我大明啊!呜呜!您怎么就去了!”

    “陛下!呜呜!”

    其他文官也跟着干哭了起来。

    负责监督曾鉴演戏的夏言见到大都文官恸哭的样子,不觉偷偷笑了笑,旋即便按照朱厚照的嘱咐,大喊道:“诸位上官请节哀,如今还请诸位上官赶紧拿个主意吧!”

    “如今陛下已然驾崩,虽万分悲痛,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得先想办法立新的储君,可如今陛下无子,只能先从藩王中选择,但选藩王之前得先诛杀朝中奸佞,以陛下遗旨昭告天下,废除乱政之法,解救万民于水火!”

    礼部尚书张这时候擦干眼泪说了一句,旋即便高声喊道:“诸位,陛下既然驾崩,现在正该趁此机会在新帝确立之前废除祸国殃民之政,诛杀朝中奸佞,你们说是也不是!”

    “诚如大宗伯所言,新朝立之前,当出前朝弊政,我们这就进宫,要求诸阁老拟大行皇帝遗诏!”

    这时候,给事中艾晟高声附和起来,其他文官立即跟着迎合,便都向宫城涌来。

    礼部尚书张看了工部尚书曾鉴一言,笑道:“若新帝得立,曾公当居首功!”

    曾鉴只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夏言,他也不敢说出实情。

    这时候,张则向礼部左侍郎杜龙吩咐道:“告诉张公公和成国公朱凤,就说陛下不幸遇难,让他们速来乾清宫内阁与司礼监值房大局!”

    一时,文官们便如打了鸡血般赶到了宫城,负责宫禁宿卫的高凤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高公公,陛下已经驾崩,我等要禀告给阁老们,你快放我们进去!”礼部尚书张这么一说,高凤傻了眼,喃喃道:“陛下驾崩了?这……这,陛下啊!”

    高凤是真的哭了起来,伤心得直接失智,也忘记了阻止这群文官,因而这群文官倒也直接闯了进来。

    没多久,这群文官便来到了内阁与司礼监值房,且把消息告知给了内阁首辅马文升、次辅焦芳、三辅许进以及司礼监掌印刘瑾等人。

    内阁首辅马文升等听到朱厚照驾崩的消息后如遭雷击,马文升差点没直接晕厥过去,还好有硝酸甘油续命,而焦芳和许进也吓得同样不轻,差点就没站稳,甚至焦芳还被刘瑾给扶住了,刘瑾自己也吓得朱笔都掉在了地上。

    但更让这几个人没想到的是,这些文官们在得知陛下驾崩后这么快就急不可耐地蜂拥到内阁与司礼监值房来,这明显是要来夺权的啊!

    礼部尚书张先站了出来:“首揆大人!如今陛下已驾崩,可大行皇帝遗诏还未立,还请阁老写遗诏!

    废除考成法!

    废除近卫军军制和四部一处一庭,改回京营与禁兵制!

    收回取消匠籍制度之政令!

    废除宪法大纲!

    拆毁京师大学!

    撤回南直隶巡抚之职,废除守约与南直隶公约!”

    “就是!请首辅大人速立遗诏,颁布天下,废除新政,优待士大夫!”

    “请首辅大人速立遗诏,平反冤狱,放出被东厂缉拿之官员!”

    一个个文官皆站了出来,咄咄逼人地朝马文升等人说道。

    马文升见此不由得急红了脸:“你们!你们太心急了吧!陛下刚刚驾崩,尸骨未寒,就这么着急地来逼迫老夫,老夫绝不听从尔等摆布!违背陛下之遗愿!”

    “真是放肆!我们是内阁阁臣,得陛下诏令,秉持国政,岂容尔等如此猖狂!本官劝尔等速速退下!否则尔等便是谋反!”焦芳也呵斥起来。

    “马文升!焦芳!现在陛下已经驾崩了!你们也到头了!难道你们以为天下官员士绅真愿意跟着你们改革吗!你们已经惹得天下士绅诟骂,还不趁此立遗诏之时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难不成尔等真想遗臭万年不成!”

    礼部尚书张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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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朕都没死,下什么遗诏

    京师大学。

    朱厚照正向仇钺吩咐道:“严密监视京师大学周围情况,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朕在这里!”

    “遵旨!”仇钺说着就退了下朝。

    然后,朱厚照便进入教室,对一个学生说道:“朕继续给你们讲朝廷为何要实施新政,以及若不实施新政,大明将来可能的命运,大家想必对异族灭我华夏的事已经不陌生,两宋便是例子……”

    朱厚照正拿着皇家工业公司新出的粉笔在黑板上绘声绘色地给教室里的京师大学学生洗脑的时候,锦衣卫郭荣便出现在外面。

    朱厚照便再次出了教室,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礼部尚书张带着一干文臣闯进了宫里,逼着内阁下遗诏,要废除新政!平反冤狱!说是拨乱反正!开新朝气象!”

    郭荣回道。

    “下遗诏,真是笑话,朕既然被炸死了,哪有遗诏可下,这些文官们只会玩这一套,就算自己下遗诏,也不可能是要废什么新政,那不是否定自己吗!先继续观察着,看看有没有更多的蛇出洞,也让支持改革的官员们看看,没有了朕,他们将面对一个什么的局面!免得马文升等辈真以为文官们不恨他们了!”

    朱厚照说着继续走进教室里讲课。

    ……

    而这时候,宫里朝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礼部尚书张等人强逼着内阁阁臣马文升等人立遗诏。

    甚至,马文升等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皇帝已经死了,天下没人支持他们,而如果他们不立遗诏,只会被天下士绅们给害死,而他下了遗诏还能得个善终。

    不过,司礼监掌印刘瑾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像马文升等一应拟个遗诏就能得到好下场的,而且见马文升等人被逼着立遗诏而马文升等一直不肯答应,锐意改革的他也不想让朱厚照的心血付诸东流,便走了过来说道:

    “尔等宵小之徒休想得逞!就算他们内阁拟了遗诏,我刘瑾也绝不批红盖印!未得陛下谕旨!绝不批红盖印!”

    “刘瑾!你现在还当你是司礼监掌印吗?!”

    礼部尚书张这时候冷着笑了一句,旋即让了一下,而张永这时候则带进了御马监的养马军闯了进来,直接一刀架在刘瑾脖子上。

    “张永!你这个叛徒!陛下待你也不薄,你缘何背叛陛下!”

    刘瑾大喝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张永会突然出现,不由得大骂起来。

    “张永没有背叛陛下!只是陛下现在已经驾崩了!张永总得自保富贵吧,难不成还得把你刘瑾当主子不成?”张永笑道。

    而这时候,司礼监随堂太监楚恪也走了出来,且把皇帝玉玺交到了张永手里:“干爹,您收好!”

    张永淡淡一笑,旋即接过大印,对礼部尚书张说道:

    “大宗师,你可以拟旨了,别忘了加上一条,增补礼部尚书张、工部尚书曾鉴、礼部左侍郎杜龙入阁,并升张永为司礼监掌印,刘瑾贬为杂役!”

    “内相放心!”

    礼部尚书张笑着回了张永一句,并直接称其为内相,然后从马文升手里夺过笔来,准备开始写遗诏。

    而这时候,焦芳不由得骂道:“尔等真是大逆不道!”

    许进也一拍桌子:“本官乃兵部尚书,你们是欺本官手里无兵吗?!”

    这时候,又是一阵甲衣声响,成国公朱凤带着一干官兵走了进来:

    “许阁老,你虽然是兵部尚书,但你能调动的是边军,可现在来得及吗,除需要陛下亲自下旨才能调动的近卫军外,大明工程兵现在由本国公掌控,你还有何话说!”

    这朱凤说着就对礼部尚书张说道:“现在,本国公之听陛下的旨令,而陛下的旨令自然是由阁老来拟。”

    说着,朱凤便让官兵把马文升、焦芳、许进等拘拿了起来。

    一下子整个内阁就只剩下礼部尚书张,摆明了现在整个大明就成了他礼部尚书张的囊中之物。

    旋即,这礼部尚书张便开始拟旨,决议废除一系列新政,甚至还把皇家银行的股权都要重新划分!

    而现在马文升、焦芳、许进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扣押,自己的股权被剥夺走:“你们这是在谋反,在谋反!”

    “陛下已不在了,算什么谋反!”张永说道。

    而这时候,礼部左侍郎杜龙说道:“这马文升、刘瑾等辈在外还是有诸多门徒,如果他们不肯认罪,只怕一旦闹起来也不好,不如直接将他们以谋逆罪处死!”

    “此事让皇太后下懿旨比较好!”

    礼部尚书张说着就对成国公朱凤与张永道:“走,我们去找太后娘娘请懿旨去!”

    ……

    慈宁宫前,太后张氏紧咬着牙,泪水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同时又把皇后抱在身边,替她揩拭着眼泪,并对眼前这些官员喊道: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些文官逼死了先帝,如今又害死了照儿,你们还要干嘛!要杀要剐直说便是!”

    “臣等不敢,臣只是请太后娘娘下旨,诛杀奸佞马文升、刘瑾、焦芳、许进等人!臣已替太后拟后旨意,请太后玉览盖印便是!”

    礼部尚书张回了后便把草拟好的懿旨给了司礼监随堂太监楚恪,司礼监随堂太监楚恪便接过圣旨拿到了太后张氏面前。

    “后宫不干政,朝政之事,哀家不便过问,你们退下!”

    张太后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儿子的忠臣,自然不愿意做这刽子手,但礼部尚书张等也不愿意把这杀马文升等的罪孽由自己承担,便继续逼着张太后:“如今陛下驾崩,太后您乃皇室第一人,理应由你处决奸佞!”

    “你们这是在逼哀家吗?哀家不怕你们逼,先帝和照儿不怕死,哀家也不怕死!”

    张太后很强硬地回道。

    “你们不得这么对待太后娘娘!你们这群反贼!”

    皇后夏氏突然站了起来,斥责起张等人来,而这时候,在底下的张永则拉开了弓:“看样子,真得吓唬吓唬你们才行了!”

    说着,这张永便拉开了弓瞄准了皇后夏氏。

    而张太后见此大吼道:“你们敢谋杀皇后!你们放肆!”

第162章 这些反贼必须严惩!

    “太后娘娘息怒,臣等也很无奈,只要太后肯下懿旨诛杀马文升、刘瑾等奸佞之徒,皇后娘娘自然会无安然无恙!”

    礼部尚书张阴冷地一笑,也情不自禁地偷偷看了皇后娘娘玉脸一眼,一看果然十分绝色!到时候新帝登基只怕也不忍相弃。

    而这时候,张太后直咬着牙吐出了三个字:“你们敢!”

    “看样子,太后娘娘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此绝色的皇后娘娘若是死了岂不可惜吗?”

    成国公朱凤也说了起来,也同张永拉开弓,瞄准皇后夏氏,且对礼部尚书张和张永说道:“别说,这皇后娘娘不愧是千挑万选出来,模样身段还有气质果然令人见之便觉家中美妾娇妻尽皆无色也!”

    “不必杀死!留着给新帝!”礼部尚书张说道。

    “明白!不过两位若是喜欢,倒不是不可以……”张永话还没出口,成国公朱凤与先笑着说道:“多谢美意!也不知道这凤体的滋味……嘿嘿!”

    “太后娘娘果真不答应么?”礼部尚书张这时候问了一句。

    张太后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而这时候,张永先直接放了一箭,一箭当即射中了皇后右侧锁骨处,皇后一声娇音惨叫,凤袍旋即了血色,整个人若桃花落地般,倒在石阶之上,眼睁睁看见一支冷冰冰的箭簇直透自己锁骨,疼痛如撕肉钻骨!

    但皇后依旧咬着牙,一双泪眼看着太后张氏:“母后,孩儿疼!”

    “你们这群反贼,你们不得好死!敢如此欺我孤儿寡母!”

    张太后大骂起来,旋即也感到害怕起来,她自己倒不怕死,但她还真担心这个由自己儿子亲自选择且喜爱无比的皇儿媳被这群人害死。

    “张氏!尔不过一介妒妇,纵容其弟祸乱朝纲,更是为母不遵!今日吾等看在你依旧贵为太后的份上,才给你几分面子,若你再不肯下懿旨,休怪我等不客气,到时候皇后娘娘就只能为陛下殉葬!也算是守节了!”

    礼部尚书张大骂起来,心想反正陛下已死,将来得位之君也非其子孙,倒也没有忌惮起来。

    张太后紧咬着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时候,礼部尚书张则吩咐道:“再射皇后一箭!”

    于是,成国公朱凤便瞄准了皇后娘娘之右臂。

    ……

    “陛下驾到!”

    突然!

    一声鞭响从慈宁宫外传来。

    而紧接着传来的则是急促地瓦片响动声!

    数百名武艺精湛的锦衣卫早已提前先赶到,直接从慈宁宫屋檐下跳了下来,且手上弓弩齐发,顿时就把成国公的还未射出的箭簇打偏,并将礼部尚书张与张永等逼宫的官员逼退了一箭之地。

    啊!

    成国公朱凤手臂也中箭无数,惨叫起来。

    而且两锦衣卫当即先站在了太后和皇后面前,直接做了人墙,以护卫太后和皇后安全。

    瞬时,数百名锦衣卫落地,绣春刀拔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数百名锦衣卫从其他地方走了出来,将礼部尚书张等人包围在了中间。

    “陛下驾到!”

    又是一声鞭响。

    “陛下驾到!”

    紧接着,又是一声鞭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已经驾崩了吗!”礼部尚书张看向了身后。

    “陛下不是驾崩了吗,爆炸声,工部尚书曾鉴还拿着龙袍出现的”,张永也惊愕地看向了身后。

    “陛下不是死了吗,你们不是说陛下已经是了吗!”成国公朱凤也歇斯底里地大声问了起来,忍着手臂上被数支弩箭射中后传来的剧痛,并也看向了身后。

    其他文官也跟着看向了身后。

    朱厚照这时候策马走了过来:“很遗憾,朕让你们失望了!”

    “曾鉴!你敢坑骗我们!”

    礼部尚书张紧咬着牙骂了一句。

    而这时候,朱厚照则一眼看见了血染凤袍的皇后,顿时明白了什么,直接喝令道:“传李太医来,快去!快去!”

    说着,朱厚照忙下马跑了过来,并喝令道:

    “传朕旨意,封锁京城!敢出城者,无论什么身份,格杀勿论!命近卫军第三师、第四师缉拿礼部尚书张、成国公朱凤九族亲眷,其门生故旧凑成十族,全部缉拿!”

    一听此,礼部尚书张、成国公朱凤吓得直接一哆嗦,旋即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了奸人挑唆啊!”

    这时候,张永也吓得脸色煞白,他压根没想到朱厚照居然没有死,一想到自己可能就要成宠臣变成罪臣,忙爬到了朱厚照面前来:“陛下,老奴知罪,老奴是受了奸人挑唆啊!”

    朱厚照现在急于去看皇后伤势,也没空训斥张永,一脚直接把张永踹到了一边:“混账东西,一边去!”

    旋即,朱厚照才跑到了皇后这里来,抱起了皇后,急忙慢慢解开凤袍看了一下,只见雪白肌肤上插着一根黝黑的箭簇,甚是醒目!一时间,不由得问道:“疼吗?”

    “回皇帝哥哥的话,不疼!”皇后紧握着粉拳回道。

    朱厚照也不敢妄动,见此只笑了笑,旋即看向了太后张氏:“母后!”

    太后张氏则一直泪如雨下地看着朱厚照,待朱厚照喊了她一声后,情不自禁地一巴掌扇向了朱厚照:“混账!”

    “太后娘娘息怒啊!”

    如意这时候跪了下来。

    其他宫女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张氏最终也没舍得打下去,只指着朱厚照大骂道:“你如今也学会使手段玩诡计了,是吧!好有计谋的皇上啊!好一个引蛇出洞!玩弄群臣于鼓掌之间!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把你母后还有你媳妇都玩弄进去了是吧!可真是我大明朝英明无比的皇帝陛下啊!”

    说着,太后张氏才失声痛哭起来,或许此刻她才彻底放松起来,毕竟在之前那一刻,她真的还以为自己在失去夫君后又要失去唯一的儿子。

    “母后息怒!孩儿也没想到这些贼子如此丧心病狂,竟敢闯入慈宁宫,竟敢伤皇后!”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有些过了,也只能低头认错。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官兵走了过来,仇钺等也前来报道:

    “陛下!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完毕!”

    “陛下!要犯已全部羁押!”

    “陛下!李太医来了!”

    在听见李言闻来了后,朱厚照才抬起了头,而张氏也忙道:“太医快给吾儿看看!”

    “臣冒犯!”

    李言闻说着便过来诊断,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抬头,不敢再看:“太后娘娘与陛下放心,皇后娘娘此伤无碍,且也无毒,贼子真的只是想想吓唬一下,且力度也不大,如今已经结痂,且伤口只在锁骨上,只伤在肩部,陛下可亲自拔出便是!用臣自创金疮药敷之,可不留疤痕!”

    李言闻说道。

    朱厚照听后便对皇后说道:“湘儿忍住,朕给你拔箭了!”

    “嗯”,皇后点了点头,煞白的小脸露出些许微笑。

    朱厚照便果断迅速拔出了箭簇,并立即用李言闻的药洒了上去,旋即直接用纱布按住了,而此时,皇后早已咬住了朱厚照另一只手,朱厚照却浑然不觉,待他感觉到疼痛时却发现手上已有一排细密的牙印。

    旋即,皇后便被朱厚照抱回了屋里歇息,而且一夜里没有发烧,说明伤势的确无大碍,朱厚照也放心不少,并再次来到了前廷,看向刚刚被放出来的马文升等人:“众卿无碍吧!”

    “陛下无碍就好!”

    马文升等忙拱手回道。

    朱厚照看他们表情淡淡的,也知道这些改革派官员跟张太后一样被自己这个引蛇出洞之计弄得心里也有了些怨气,便道:“怎么,你们也要怪朕吗?”

    “臣等不敢!”

    马文升等回道,而这时候,焦芳则直接说道:

    “陛下,事已至此,这些在此次陛下诈死中意图谋逆的官员,当应严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臣也觉得这些贼子要严惩,必须严惩!”许进也附和道。

第163章 大清洗,血流成河!

    焦芳与许进等改革派官员现在是真的怕了!

    因为他们通过这件事发现,皇帝陛下如果一旦去世,自己这些改革派官员真的会被那些反对者往死里整,不会对自己这些人有半点仁慈!

    甚至,现在自己这些改革派官员不仅仅是政治观念不被这些士绅容忍,连自己家族通过和皇家合作,得到的利益也会被剥夺。

    焦芳与许进等改革派官员现在意识到,现在即便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也不能对这些政敌姑息!不然,皇家银行的股份也会被夺去!只怕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利益被夺去。

    这些改革派官员不但知道这些政敌绝不可姑息,也更加笃定皇帝对自己这些人的重要性,不但皇帝很重要,将来的皇太子也很重要!

    不但是焦芳等人觉得应该要严惩反对者,连一向讲究温和进行政治斗争的马文升都以沉默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朱厚照这次设下的局让这些改革派官员的确更加强烈感受到了斗争的残酷性和不可妥协性,同时,朱厚照也借着这次的事件给了这些改革派官员一个应对突发危机时的解决方式,如果下次再遇到皇帝遇害,改革派官员完全可以借口皇帝是诈死!

    而反对改革的文官士绅们也休想再以为解决了皇帝,就能轻松阻止大明帝国的改革进程。

    当然,朱厚照还得给这些已经犯事的文官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还得给他们再上一次课,让他们再次看看弑君且企图阻挠改革的下场!

    朱厚照让焦芳负责了此次对工部尚书曾鉴与礼部尚书张以及成国公朱凤等的审决,焦芳手段比马文升狠辣强硬,在处决起来也毫不手软。

    “张!你诈称陛下驾崩,勾结成国公朱凤、御马监太监张永、工部尚书曾鉴等谋反,可认罪!”

    焦芳此时便开始审问着礼部尚书张!

    “臣不认罪!臣没有谋反!臣是受奸人坑骗!若非工部尚书曾鉴假传陛下已被炸死,张绝不会行如此此事!”

    而礼部尚书张则依旧辩解起来。

    “放肆!尔等谋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连曾鉴自己都已承认是你主谋,意图弑君夺位,还敢狡辩!”

    焦芳喝令后又问着曾鉴:“曾鉴,你再说一遍,这次谋反案的主谋是不是张!”

    “回次辅!是礼部尚书张,他勾结臣等意图炸死陛下,然后夺位,若不然也不会谋害皇后,致使皇后娘娘受伤,太后娘娘受惊!”

    曾鉴现在知道自己只有配合朝廷把张等人的谋反之罪坐实,他才能少灭一族,并减轻处罚,因而也很老实地承认了下来。

    “曾鉴都已承认,张永等也承认是你主谋,证据早已确凿!张,现在不管你认罪不认罪,你皆有谋反之实!来人,拖下去,本官准备奏请陛下凌迟你这等反贼五千二百刀,诛十族!”

    焦芳说着又道:

    “另外,张永、朱凤、杜龙等亦诛十族,凌迟三千六百刀!一并抄家!

    尤其是张永,作为内臣,却谋叛陛下,理应严惩,当令其肉由内臣啖之!其皇家银行与皇家工业公司的参股份额夺回!

    另外,成国公罔顾皇恩!削其世袭之爵!”

    礼部尚书张现在自知已经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他现在只恨曾鉴!

    他现在恨死了曾鉴!因为要不是曾鉴!他本不需要这么急着露出马脚,会再蛰伏很久,至少等入阁后再说。

    可偏偏现在,因为曾鉴谎报朱厚照已被炸死的消息,使得他提前露了马脚,还害得自己好不容易搭上关系的两个重量级盟友即御马监太监张永与成国公朱凤也赔了进去!

    因而,礼部尚书张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曾鉴,直接朝曾鉴这里冲了过来:“曾鉴!你真贱!你个贱人!我呸!是你害了老夫!是你诬陷老夫,是你害得老夫一生前程大业尽毁,是你害得老夫被诛十族,到阴间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焦芳见此忙让官差用链条扯住了暴怒的礼部尚书张。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奴是真没想到他们是假传了您驾崩的消息啊!老奴是真的不想谋害您,老奴是忠心的啊,老奴只是看不惯刘瑾,只是想做司礼监掌印啊!”

    此时,张永也苦苦哀求起来,且也突然扑向了曾鉴:

    “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得我一生富贵尽无!我要吃了你!”

    这张永硬是活生生咬下了曾鉴的一只耳朵,疼得曾鉴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成国公也在苦苦求饶,也狂怒地要过来杀了曾鉴,还好有官差死死的拽住他,不然曾鉴还会命丧当场。

    焦芳见场面稍微安静些后道:“而曾鉴举报有功,且积极配合朝廷,可以减轻责罚,但是其弑君之罪不能饶,本官准备判你凌迟一千五百刀!诛灭九族!”

    “啊!大人啊!陛下说了轻饶的,可不可以改凌迟为腰斩!”曾鉴说道。

    “休得争辩!陛下虽说轻饶你!但本官仍然恨不得吃你这等反贼之肉喝你这等反贼之血,没诛你十族便是轻饶!”

    焦芳说着就宣布退堂,然后把判决奏疏呈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当即让司礼监批准通过。

    于是。

    一场大清洗便再次开始。

    数日后,京城的刑场上,一批文官被押了上来,被直接按在了木桩上,但一个个仍然抖动个不停,还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我们真没想到陛下没有死啊!我们只是被裹挟的呀!我们真的没有要逼宫的意思啊!”

    监斩官焦芳丝毫不留情面,不管这些犯事的文官如何叫屈,直接把手一挥:“斩!”

    咔擦!

    顿时,颗颗人头落地!

    血流成河!

    “斩!”

    “斩!”

    “斩!”

    焦芳一声声落下,便是一颗颗文官士绅的人头落地!

    而礼部尚书张见到自己这些亲朋故旧们在自己面前被一个接着一个砍倒在地,也十分痛苦,不由得大骂着焦芳:

    “焦芳!你也是文官,你为何如此残忍!”

    焦芳大声回道:“因为若今日你换成我,我换成你,你也不会轻饶我!而且,本官用你们的血震慑其他反对新政的官员们!什么大家都是文官,那日在宫里,你咄咄逼人时可没讲半点情面!

    反贼!这是你应受的罪过,是不是很愤怒,很无可奈何!哈哈哈!可你现在不能拿本官怎么着,因为你是反贼,千秋万代之后,你们也还会是反贼,本官会帮着陛下让你们遗臭万年!让后世之君只记得你是反贼!”

    张等很愤怒,很愤怒地看着焦芳在自己面前猖狂,却又毫无办法,不得不喊道:“苍天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怎么成了反贼啊!难道陛下真的是神,真的不能亵渎欺瞒吗?!”

    “没错,陛下就是神,是天子,是上天眷顾的君王,是你们的祖宗!你们想让陛下死,便是亵渎祖宗!所以,你们罪该万死!”

    焦芳说着就大声喝道:“砍,给本官砍,不姑息!不饶恕!”

    咔擦!

    咔擦!

    咔擦!

    一刀刀,一颗颗,焦芳用最强硬的态度表达了自己这些改革派官员的愤怒。

    而礼部尚书张与成国公朱凤、御马监太监张永等只能无奈地看着:“不要啊!不要啊!”

    紧接着,这几名主犯也相继被凌迟处死,他们的家族自然也被抄没!

    大明又少了一批只会吸食民脂民膏的大官绅与大勋贵,而士绅阶层的势力又被削弱了一些!

    ……

    多日后,焦芳来到了朱厚照面前:“陛下,都处决完了,一个没有姑息轻饶!”

    “很好!果然不愧是朕之焦爱卿,有铁腕手段!”朱厚照点了点头。

第164章 马文升辞官

    武英殿内,现在大明近卫军四总部一处一法庭暂驻之处。

    一间已改为近卫军总参谋部会议室的厅堂内。

    十余张金丝楠木椅已事先由底下官员放于一楠木大圆桌周围,且圆桌上已摆好茶盏,另在圆桌靠门一面的墙壁上则已挂有一幅地图,乃是大明全图。

    坤舆万国全图到万历时期才会出现,因而现在的大明地图,很显然只是一幅人为比例形成的地图,整个世界都形成了以大明为中心的格局,北鞑南海东倭西番围绕在大明四周,看上去有些怪异。

    但好在大致方位没错,毕竟这个时代是地理大发现刚刚开始的时代,大明的地图也现在不可能进展到与后世相近的地步。

    而在圆桌靠墙一面,在会议室墙壁上则事先刷了一块黑板。

    不过,现在除了一盒粉笔放在一高几上外,黑板四周与黑板上并无任何东西与可记之物。

    朱厚照先走了进来,坐在了上首,马文升与许进也相继跟随而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一大批红袍或蓝袍的文武官员,皆相继落座。

    但这种和皇帝同坐一桌的氛围让他们觉得很是怪异和很不适应,同时也有些兴奋,仿佛更为亲切了一般,觉着出去也能拿来吹个四五载的牛,毕竟自己现在在近卫军总参谋部可是皇帝同席的。

    尤其是仇钺这种武官,一想到自己上首坐的是皇帝陛下,而对面是内阁首辅与兵部尚书等文官,更觉得自己好像不够格,坐在上面如坐针毡,怎么都觉得别扭。

    所以,深怕因此被言官弹劾的他,忙站起来:“陛下!臣还是站着吧。”

    其他武官也相继站起来,似乎都不好意思跟皇帝和还有在场的文官坐在一起。

    朱厚照拉下脸来:“都坐下!今日是近卫军廷议兵事,君臣之分暂且放下,这里只有统帅与将军之分!不坐下如何议事,又非练武场,要尔等比试武艺!”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清洗,现在朱厚照的君威再次攀高,基本上一个眼神都能让一个官员发抖的地步,因而他现在一拉下脸来,武官都吓得一下子坐了下来,看着朱厚照。

    马文升与许进等在场的文官见此都未着一言,但也都猜到陛下这是要文武并举,不再崇文抑武的意思,他们曾经或现在都是带兵的文臣,对武事并不排斥,也没有任何意见,何况他们现在也不敢违背朱厚照的意志。

    “诸位皆知道,眼下我们近卫军的主要作战任务是收复河套!你们的拟定收复河套的任务,朕也看了,无非是调集边军与近卫军组成三路大军,从陕西、山西、宣府三个方向进军,你们觉得这样我们一定能收复河套吗?”

    朱厚照站了起来,刚说着,在场的文武官员都又跟着站了起来,在朱厚照的喝令下,才乖乖地坐了回去,渐渐的才有些适应这种廷议方式。

    朱厚照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把军事廷议从低效的官员奏言献策然后君王采纳下达的方式改为这种群策群议立即决定的高效方式,对于大明朝的官员们而言肯定还有段适应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候,兵部尚书许进站了起来:“陛下,这个臣不能保证!鞑子骑兵素来踪迹难觅,来去无踪,就怕我们耗费钱粮无数集结数路大军,到最后却劳而无获!反而容易被鞑子骑兵袭击,各个击破之!”

    “既然如此说,你是不同意这个总参谋部拟定的作战计划?”朱厚照直接问道。

    许进不好意思回答,因为他知道现在内阁首辅马文升就是总参谋部尚书,自己要是直接说不同意,等于不照顾马文升的脸面,而且他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策略。

    “陛下!大司马所言确是如此,可总参谋部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鞑子也的确不好歼灭之!他们以骑兵为主,可四处袭扰,我中原之兵只能疲于应付也!不过,如今朝廷国库充溢,兵精粮足,出大军收复河套当也消耗得起。”

    内阁首辅兼总参谋部尚书马文升见许进不好意思回答,便自己回答了出来。

    “朕记得让近卫军总参谋部确定的近卫军目前作战任务是收复河套,并没有说是要歼灭鞑子,鞑子犹如流寇,行踪无迹,就算大明投入百万之军,也难以悉数歼灭,反而耗费无数钱粮,增加民众负担;

    因而,朕的意思收复河套就是收复河套,目的不是歼灭鞑子,而是蚕食鞑子的地盘,将其土地乃至于这些元朝残余权贵们奴役下的人丁全部变成我大明的土地与庶民!”

    朱厚照说着指着人为比例画出的大明地图:

    “不管鞑子在何处,我们先在边镇临近河套之处,选一要地作为城池,先派近卫军将这处要地占下来!移民实边!分田于军民!如此,军民势必死守!然后再建一城!一年建一县,十年建一府,不出三十年,河套尽为我大明之地,而鞑子在河套也当无生存之地,且也不用劳师远征,徒费钱粮,不过只需精兵一支,官吏若干,鱼鳞黄册一卷而已!”

    “滴水穿石,绳锯木断,陛下此策是实为开疆辟土之良策也,只是,不能立竿见影,但也好在不劳民伤财,甚至惠民于利!”

    内阁首辅马文升当即赞同了起来,他本以为朱厚照是要一蹴而就地收复河套,以成就自己的帝王伟业,超越先帝之功,要不然也不会在亲政以后拼命增加国库收入。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非只是简单的好大喜功,虽然有壮志雄心,但也不是不知爱民,而且还颇有先见之明,能想到将所得之地分于民众,不可谓是利民而惠大明万世基业之举。

    “如此便不需要征集大量民工,调动各边镇兵力和筹集大量粮食,军费预支可省下大半,陛下,臣觉得此策方为上策”,兵部尚书许进也附和起来,他是兵部尚书,自然知道如果出动数路大军将会耗费多少民力财力。

    其他文武官员也相继同意。

    朱厚照见此便道:“那好,近卫军总参谋部重新拟定作战之计划,同时想想,大明该以何处为第一个所建之城。”

    朱厚照说后便宣布散会,且将兵部尚书许进传到自己面前来,吩咐道:

    “兵部堪舆司的官员地图做的很差,派一个愿意学习的官员去京师大学,找王文素学学算学比例尺,朕到时候有空也会亲自教教他,以后让他负责近卫军参谋部的堪舆工作,用这样的地图如何能打战,连地势高度都无法分辨!”

    朱厚照说着就指了指墙上那张没有等高线的地图。

    “臣遵旨!”许进没想到陛下对地图都有如此高的要求,但也没敢多问,只拱手回了一句。

    这时候,马文升则突然递了一则奏疏到了朱厚照面前:“陛下!臣请辞官!”

    辞官?!

    马文升突然辞官的要求倒让朱厚照颇为惊讶,问道:“为何突然想要辞官?”

    “臣已年迈,心力有所不足,且执掌内阁难有强腕,以致于群臣以为内阁弱而无能,实在有愧于陛下之信任,故自请辞官,也免有恋栈权位之嫌,且也避免后来者徒生攻讦之心”,马文升说道。

    朱厚照听后,又看了看他的奏疏:“朕明白,你还是更适合与先帝那样的君王共事,首辅你可以不当,但是,近卫军总参谋部尚书的官,你不能辞!

    哈密卫是在你手里收复的,朕相信,收复河套,你也能替朕帮上忙!这样,如今整个近卫军上下包括朕现在河套一带的地形还不甚了解,你素来知兵晓地理,又是近卫军总参谋部尚书,朕让你为督师,替朕巡视三边,选将来以何处适合作为大明近卫军进军河套且建城之地,如何?”

    “臣遵旨!”马文升当即拱手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近卫军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先不拟,等你回来后再拟,朕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去边镇后,统筹各边文武官员,务必要做到以下几件事:

    第一是垦荒分无主之田于民;

    第二是屯粮修边墙高堡练乡兵;

    第三是打击豪强除灭里通外敌者;

    第四是派人堪舆河套与三边地理,要详细到每座山的高度与每条河的深浅;

    朕会让京师大学的张璁随你一起去,他在京师大学学过如何测绘!朕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朕会调你回京,再做更详细更精准的计划。”

    “臣明白!请陛下放心!”马文升回道。

    朱厚照也点了点头,拍了拍马文升肩膀,让马文升先去边镇做收复河套的前期准备,他是放心的,毕竟马文升以前在边镇屯过兵,且在三边许多文官武将都是其门人故旧,由他统筹整个边务自然更有效率。

    而马文升本就擅长屯田养兵。

    至于为何朱厚照要在收复河套之前,让马文升先整饬边备,自然也是为了避免到时候小王子在自己派兵进军河套时袭击自己后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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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大帝介绍:
弘治十八年五月,一代中兴之主弘治皇帝驾崩。
正德王朝的大幕正式拉开。
自此伊始,大明帝国向全球亮出了他的獠牙。
当帝国的战舰再次扬帆,带来的不再只是商品,还有枪炮与钢铁以及文明!
当帝国的铁骑再次西进,留下的不只是鲜血,还有城堡与蒸汽!
正德大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正德大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正德大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