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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山飞狐     大宋第一盗txt下载     大宋第一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辞官

    有的时候,后退一小步是为了前进一大步。现在谢慕华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看着赵德昭阴晴不定的脸色,看着赵普等人略显诧异的神情。谢慕华心里渐渐放松了下来。年纪轻轻已经做到了枢密院副使,位高权重,将来就算是入主中书也未尝不可。但是在这当儿居然能说放下就放下,这样的魄力实在是难得。

    但是,如果真的让谢慕华就这么辞职了,赵德昭就失算的多了。大殿上的议论声只不过维持了一小会儿,忽然轰隆一声,天边一记惊雷,如同炸在诸位官员的耳边似的,许多人骇然色变。赵德昭右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本来他的意图就是让谢慕华下台。但是,他打的主意是要谢慕华获罪下台。这些官员实在是太没用了,被谢慕华驳的哑口无言,听起来谢慕华的歪理邪说似乎还有几分道理。要是让谢慕华这么潇洒的自己辞职走了,对于民心和军心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局面。

    八卦,自古以来人人都爱听,尤其是宋朝的风气还十分开放,老百姓说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诽谤皇帝和朝廷的,偶尔议论大臣,谈谈朝政,这绝对没问题。那些吃饱了撑的读书人成天就喜欢琢磨这些事儿。一旦让谢慕华自己请辞,很容易让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和容易被煽动的军队以为是朝廷在卸磨杀驴,这样的话,赵德昭反倒是输了一手,更加提高了谢慕华在军中和民间的形象。

    想到这儿,赵德昭不禁有些头疼,殿下的那些官员小声议论着,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是啊,现在这当儿,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出来说话呢?

    臣,请辞!谢慕华躬身说道,声音洪亮,就像是在给人道喜似的。

    赵德昭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并非坐上了龙椅就是一位合格的皇帝,看看唐宗宋祖,那玩的才叫一个漂亮。赵德昭如今就是一位不合格的皇帝被人面前扶上了领导者的宝座。想玩权谋,他不够格,想毒辣,他也不够格,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赵匡胤传下来的制度。这套制度决定了,皇帝可以轻而易举的粉碎朝臣的反抗,北宋历代相国,无论是后来元祐党,还是新党,皇帝一句话就全部干掉,就是靠的这套制度。但是谢慕华完全凭借着个人的声望,硬是在这制度之中挖出了一个窟窿。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制度上的小小纰漏,随时可能演变成一场大灾难。赵德昭看着群臣,终于下定了决心:谢卿家请辞也好,在此案没有查清楚之前。谢卿家先在家歇着吧!

    官员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件事难道就是这么解决的?谢慕华这个人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骷髅的那种人啊?殿外卷起了凉风,将闷热的天气一扫而过,太监们辛辛苦苦打扫的地面,依然卷起了不少灰尘,阴郁的已经变成红色的天空,被一道闪电撕裂,跟着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顷刻之间就在天地中拉出一道雨幕,遮天蔽日的雨幕让大殿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顺着飞檐滚下的雨水,哗啦啦的流进大殿之外的排水道中,水声、雷声、议论声雨帘、人影,烛台上摇曳跳动的光让大宋的文德殿变得直如阎罗殿一般诡异。

    退朝!赵德昭静静的说道。他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的从谢慕华的脸上划过,却惊诧的现,两人的脸上都掠过一丝惋惜。他不知道谢慕华在惋惜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惋惜的是,依照赵匡胤流传下来的那套据说可以巩固大宋江山万万年的制度,像谢慕华这样的人,无论他有没有反心,都是绝对容不得的。

    谢慕华辞官不作的消息,转眼之间就成了开封府街头巷尾饭后茶余的谈资。无论是巡逻的禁军、摆摊的生意人、还是坐在妓院门口嗑着瓜子打瞌睡的龟奴,这几天来谈论的都是这件事。

    迎风楼便是太学生时常聚会之地,这些太学生有一个共同点,政治上他们不够成熟,思想上也稍显稚嫩。但是他们都很热血,很愤青。

    朝中的那些官老爷莫非一个个都是用脚趾头想事情的?不知道是谁,喝多了酒,重重的一拍桌子,那木制的桌子微微摇晃起来,似乎承受不住那人一拍之力。

    其他几桌酒客不禁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级二十许的年轻书生,满脸通红,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不理同桌好友的劝阻,破口大骂道:这是什么世道?什么天理?早就听闻当初西北党项人闹事的时候,朝廷大臣没有一个敢去西北,没有一个愿意去西北。只有谢大人,义无反顾,率领禁军平定党项叛乱。中间只不过是偶有失利而已。便要弹劾弹劾,这些御史们,大臣们都是吃饱了撑的不成?

    另一桌一个酒客接口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听说谢相公在固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样的打的不堕大宋威风。古往今来,未尝一败的名将,才有几人?白起可算一个?李牧可算一个?霍去病呢?

    有人治学比较严谨,低声反驳道:白起也输给过李牧一次。要说未尝一败,似乎也就是用在李牧身上比较稳妥?

    那喝醉的书生摇摇晃晃的走到那人面前,骂道:李牧战场是未尝一败,却死在赵王的手里。为何自古天妒英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人,都要受到猜忌。要是如此的话,咱们念书为了什么,考取功名为了什么?将来若是做了官,又为了什么?难道都是为了做一个庸庸碌碌的无为之人吗?这样的官儿,你们要做便做去,咱是不屑于去做的!

    角落里有人调笑道:齐哥儿,别说笑话了,真要是给你个官职,你舍得不做?

    醉酒:不做。要是连谢大人这样的人物都被迫要辞官不作。我倒是宁可现在回家去学学怎么种地,怎么养蚕好了。总好过在污水泥潭一样的官场里求个安稳!

    一群书生顿时嬉笑怒骂起来,酒楼的老板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些年轻学生向来如此,指点江山,说得头头是道。年轻人,总是热血一点,总是清高一些,总是无畏一些。不过酒楼的老板隐约也有些担忧,这些太学生之前还在说要联名上书朝廷,这些太学生的胆子还真大,什么官职都没有,就敢对朝廷的事指手画脚。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脑袋,老板想到这儿,忍不住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笑骂道:自己家的酒楼都照顾不过来,还瞎担心这些事情,真是荒唐

    酒楼角落处,坐着两个中年男子,自顾自喝酒,听那些太学生说话也面不改色,只管吃喝。一人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钱,丢在桌子上,叫了声小二哥结账,便和自己的同伴携手出了酒楼。

    待走到无人僻静处,一人低声说道:看来这件事,在开封府已经闹到满城风雨了!

    同伴点了点头:我去州桥那里查看,最近那个出名的几个说书先生都编了新段子,借古讽今,又或是指桑骂槐,意思大概都是说忠臣受迫,皇帝被奸臣蒙蔽云云。看来,开封府的老百姓对这件事关切的很呢!

    那人沉吟道:这些太学生要联名上书是好的,但是时机一定要配合好。咱们在太学里的人,要吩咐他们先抑制住学子的情绪,待到关键时刻,再给朝廷施加压力!

    两人又交代了几句,各自离开去查访别处的事宜了。

    谢慕华如今卸了官职,乐呵呵的在家里陪着两位夫人,偶尔调戏一下平弘雅,逗得她呀灭碟呀灭碟呀灭碟喊个不停,再不然就跑去小周后那里偷个情。生活也颇为滋润。只不过今日谢慕华却是去了一处极为不起眼的地方。

    这儿是南城口的一处豆腐坊,左边是一家米店,右边是一家杂货铺,做的都是街坊邻里的生意,价钱颇为公道。长久以来也是得到了沿街老百姓的交口称赞。谢慕华乔装打扮,吩咐随从小心谨慎的甩掉朝廷可能派来跟踪自己的密探,走到豆腐坊那里,便一头扎了进去。

    参见大人!

    谢慕华淡淡的说道:免礼!

    在豆腐坊的后院里,一位年近中年的男子,冲着谢慕华施礼道:大人回京之后,一直无法面叙。不过,大人交代的事情,在下还算是不辱使命,都办妥了!

    谢慕华笑眯眯的打量着他:我从雁门关带你回来,就知道你是能办事的。果然现在出了大力。说着,谢慕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塞给对面的人。这人,正是当年北汉的官员,在雁门关袭击杨家的时候,投降谢慕华的宋九茗。

    宋九茗接过盒子,也不打开来看,笑道:大人还这么客气!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动?

    等!谢慕华摸了摸下巴,胡须又长了一点出来,摇头道:现在咱们是比耐心。你要相信一点,忍不住的,肯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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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都给朕滚!

    谢慕华的孩子终于呱呱落地了,率先进入生产状态的是呼延家的姑娘,她一先进去,杨家的姑娘立马就着急了,可是孩子不出来,也没法硬给拉出来不是?杨家姑娘急的捧着大肚子在外边一阵转悠,可惜,肚子一点也不疼,一点儿想生产的**都没有。那张秀气的小脸一脸的失望。

    柴郡主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涉及到嫡长子的问题,两位夫人此刻绝对不会互相谦让的。看着早上呼延家的姑娘肚子一疼,虽然疼的脸色白,却依然是喜上眉梢就知道了。嫡长子,在如今这个时代,不知道要占据多少优势。就算谢慕华不是什么高官,只是个富家翁,将来嫡长子分的家产也是要多些的。何况谢慕华还是这般了得的人物?

    柴郡主咬着下唇站在花圃旁边,纤细的手指在花枝上抓来拽去,不知道多少花瓣遭了殃,被这位郡主扯落下来。杨家姑娘等了半天肚子也不疼,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便守在院子里,吩咐仆役搬了一把长椅躺在上边,等着里边的消息。

    谢慕华在房门外紧张的走来走去,自己穿越来穿越去,还是第一次当爸爸,激动的心情自然是不必说了,两只手抓在一起,搓来搓去。要不是这年头没有烟抽,那地上肯定已经是一堆烟头了。从早上进了房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从房间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谢慕华一个激灵,差点没有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

    总算谢慕华多少还保留了几分理智,无比紧张的等着接生婆喜滋滋的出来报喜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喜得千金!

    千金?这两个字隔着院墙都传到了外边两个女人的耳朵里,柴郡主手上一抖,咔嚓把花枝给折断了。她比这两个女孩都要清楚,谢慕华到了现在这一步,便是万丈悬崖边上站着,退一步也不可能。要这是一场赌局的话,柴郡主就赌谢慕华最终能拿到赵宋的江山。这嫡长子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太子,自己也并非是没有机会啊。想到这儿,柴郡主不由得转过脸来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杨八姐。

    杨家姑娘已经坐了起来,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还好,呼延家的虽然是先生一步,不过是个丫头。俗话怎么说来着?笑在最后的才是笑的最好的。自己肚子里的这个还没有见光呢,是儿子的机会还有一半。嘿嘿,这一次可总算被自己争到了。

    谢慕华才不管这些个女人的心思,早就冲进房间里去看自己的女儿去了,荆儿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生产累的,还是因为生了个女儿郁闷的。她是习武出身,不像寻常小姐那么娇气,生了个孩子还能顶得住。谢慕华看着被包裹起来的女儿,还闭着眼睛,不过一张小脸,脸型十分像她的母亲,眉毛眼睛颇像自己,忍不住赞道:好孩子,真会挑着优点生!

    好什么啊荆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声说道:又不是儿子!

    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老子都喜欢!谢慕华忍不住批评了自己老婆重男轻女的思想。

    荆儿一时语塞,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谢慕华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也太重了一点,正要去安慰她,忽然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大呼小叫道: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呸,你家老爷我不知道多好。谢慕华没好气的训斥道。

    那丫鬟知道说错了话,便急忙指着外边叫道:老爷,快快来!她一紧张,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谢慕华知道有点不对,便安慰了荆儿几句,吩咐那些接生婆和仆役将孩子给照顾好,跟着那丫鬟走了出去。

    原来,杨家姑娘知道呼延家的女儿居然生了个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肚子真的疼的,来势汹汹,转眼之间羊水都破了,丫鬟哪里敢怠慢,急忙跑来找谢慕华。这次只是辛苦了那位接生婆,从早上开始忙到现在,水都没有喝一口,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一天要接生两次。要是换了寻常人家,说不得要多敲诈些钱财才行。但是对着谢府,给他十八个胆子也不敢多要啊。便一溜小跑的赶了过去,又给杨家姑娘接生去了。

    这一场辛苦的生育战斗,从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黄昏,终于连第二个孩子也生了下来,却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生的,居然还是个女儿。两位夫人打了个平手,总算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虽然夫人们心中都有些失望,可是好歹对方也不比自己强,就马马虎虎过去了算了。倒是那位接生婆,忙了一天之后,出来走路就像喝醉酒似的,不扶着墙,几乎都走不动。谢府的人知道她累的厉害,急忙给她准备好了饮食,谢慕华还特意吩咐多给她二十贯钱。这句话让老迈的接生婆一下子来了精神。

    平常给人接生,一般也就是给百十个铜钱就不得了了。还得是有些闲钱的,穷人家只能给几十个铜钱。这一次,一下就赚了二十贯。接生婆瞬间精神抖擞,只恨谢慕华的老婆娶的太少,一天之内生的太少,就算现在再叫她连着给谢慕华的夫人们接生二十次,这位老当益壮的接生婆也能坚持下来

    闲话少叙,这边谢慕华忙着接生,赵德昭那里却是忙得焦头烂额。雁门关的战报一份份雪片似的送到开封府。耶律休哥坐镇雁门关,果然不同凡响。这位辽国用兵以奇诡见长的名将,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军,不但没有退避,反而接连亲自率领辽军在西径寨、葫谷寨、南川寨三处下寨,两军人数上比较接近。耶律休哥却分兵三处,实在是犯了兵家大忌。看到这样的情况,主帅潘美马上要求各部立即动进攻。

    宋军一部直扑西径寨,却扑了个空,跟着耶律休哥亲自领军从葫谷寨将宋军拦腰截成两段。鏖战一日,俘虏斩宋军万余人,一战将潘美打的退回到雁门北口。潘美也是没有办法,北伐才到什么阶段,要是就退回到雁门关的话,皇帝是肯定要跟自己翻脸的。继续前进?虽然损失了万余人不算很多,可是毕竟伤了士气,现在宋军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潘美便勒令杨继业将南川攻下。杨继业率领自己的儿子和部件,带了五千精兵攻打南川。初战告捷,杀了辽国附马萧咄李,活捉辽军将领李重诲,还缴获许多战利品。但是潘美没有估计到,萧咄李和李重诲的死,是因为杨继业实在打的太快,部下又实在太勇敢。跟辽军的实力无关。而萧咄李和李重诲的拼死抵抗也为耶律休哥创造了条件。

    休哥在进逼到雁门北口的时候,翻身回头再战,杨继业只有五千兵马,苦苦支撑,要求潘美从雁门关支援,前后夹击,可破休哥。但是潘美已经被休哥打的没有胆量再出北口。军令要求杨继业在南川死守,待可趁之机,援军必至。可怜杨继业只有五千兵马而已,没有援军,又怎么可能坚持得下去?耶律休哥趁机调集重兵。将杨继业的部下击溃。要不是几个儿子拼死保护杨继业突围,老将军都可能没于战阵。

    但是宋军的损失也极为惨重,从战局上来说,一直进逼到三寨的宋军被休哥重新压制到雁门关北口。虽然还没有退进关内,从结果上却是一样的。杨继业身负重伤,长子,次子,四子没于阵中。三子被休哥生擒,斩于雁门关外。老将军的七个儿子,转眼之间,就已经只剩下拼死护着他杀出重围的六郎,跟在谢慕华身边的七郎,还有远在江南的五郎了。

    潘美吃了败仗之后,索性将败军的罪名都加在了杨家的身上,和监军王侁一道,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回到开封府的军报上,绝口不提自己的指挥失误和畏战情绪。

    赵德昭愤怒之余,将这一叠军报都撕的粉碎,破口大骂道:都是一群废物,饭桶!

    守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一听内边的皇帝怒了,一个个两腿战,不敢轻动,生怕皇帝把怒气撒到自己身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赵德昭颓然倒在龙椅上,这一场仗,败并不可怕,宋军只是有些损失,没有失去雁门关的防御能力。但是如果现在就虎头蛇尾的将北伐取消,就会沦为契丹人的笑料。可是潘美新败,朝中的老将个个都是老狐狸,谁也不会去接受这个烂摊子。要是叫曹彬去,八成就是老迈的已经骑不动马了石守信?别提了,他能对抗耶律休哥吗?

    赵德昭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谢慕华,转眼之间又被自己的这种情绪气的想要抽自己一个耳光。都是什么时候了?难道大宋只有一个谢慕华不成?

    来人!赵德昭拍案叫道:把赵相公给朕唤来

    皇上,如今是半夜,宫门已经外边的小太监畏畏缩缩的说道。

    赵德昭怒不可遏:滚,都给朕滚!

第八章 抗议

    盲目的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赵德昭的烦心事还没完呢,没过两天的一大清早,礼部门口便被大批太学生堵住了。

    学生总是最有漏*点和热血的团体。纸里包不住火,宋军在雁门关战败,损兵折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开封府。学生们愤怒了,太学就像是一个暴露在空气中的火药桶,被人一点就着。群情激奋的太学生,高举着咬破手指头写成的万言血书,在礼部大门口拼命嚎叫。要求朝廷对这次雁门关战败给个说法。

    说法?说法就是在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将都觉得不太稳妥的情况下。赵德昭这个半坛子油瓶和从来没有打过仗的赵普,两人一拍脑门就定下了北伐的策略。学生们只知道读圣贤书。对天下大势并非十分了解。自古以来的中原优越感,让这些太学生觉得天朝上国就是应该战无不胜的。打输了可以,但是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让众人信服的,说得过去的理由。

    礼部的官员忙得焦头烂额也说服不了这些学生。而太学里许多学生家中还有些背景,想要动用武力强来,又怕难以收场。所以,礼部干脆就把大门紧闭,装死坚决也不出来。学生这么一带头,开封府里那些百姓也闲不住了。打输了?不可能啊,之前不是还在满城把契丹人打得满地找牙吗?怎么两年过去了,宋军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被人给打回来了呢?

    聚集的愤怒人群越来越多,礼部只怕是镇压不住了,便上奏朝廷要求派遣禁军来这儿维持秩序。不过,禁军已经在开封府生活了很久,跟开封府的百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拿着刀枪也不好意思朝人身上招呼。禁军们来了不但没有挥他们应有的作用。相反,其中一部分热血官兵,被一小簇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差点也加入了太学抗议的阵线。

    暂且按下闹哄哄的礼部不管。谢慕华在家中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八姐。七个哥哥转眼之间就折了大半。虽然身为将领,战死沙场是很常见的事情。可那七个人都是从小看着八姐长大的,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宠爱着。转眼间四条鲜活的人命,就在一份雁门关的军报上来了。

    你刚刚生了孩子,暂时就不要这么操劳了。谢慕华温言劝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人,有些时候,哪怕是朝廷做错的事。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四位哥哥的仇,一定是要报的。不过,你总是要养好了身子,将来才能跟我去战阵上,一刀一枪的给你哥哥报仇。要是人还没到雁门关。八姐自己就先倒下了。

    荆儿她们也不好意思过来陪着八姐,但是见她刚刚得了千金,家中就遭遇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叫人扼腕叹息。

    几位兄长的大仇,就指望官人你了!八姐忍住哭泣,

    谢慕华心中有数,又安慰了一会儿,这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忽然心叫一声不好。萧月影自从来了开封府之后,就等于是被谢慕华给软禁了起来,避免她和外部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两位夫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管怎么说,辽国休哥跟萧月影的关系不错。万一这一次,萧月影成了杨家和许多阵亡将士仇恨的对象,她的踪迹再被人知道的话,到时候她是不是能活着回上京就难说的很了。一旦回不去的话,生死倒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可也严重影响到了谢慕华要借助萧月影对契丹的了解来对抗一下的念头,这个目前世界上最具有军事实力的民族。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耐心跟谢慕华打一场坚壁清野的战争。

    走到萧月影居住的院落,这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丫鬟仆役,一群契丹人可怜兮兮的住在这里。还是萧月影自己来开的门。谢慕华松了口气,只要她还没走就行。便问道:萧姑娘,你可知道斜轸或者休哥那边的军情?

    站在你的角度来看问题的。我是会应该告诉你的。

    不过,我始终是个契丹人,我不能做出卖自己的国家和族人的利益来换取自己的平安或者是要证明什么,战争,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萧月影冷着双目将谢慕华的看的死死的

    谢慕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什么也不想说,谢慕华不满的低声说道:战争并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我不是一个战争贩子。我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跟在我身边的人活得更好而已。如果为了他们需要作战,我绝对不会含糊。我也很自私,如果我要生存下去,就要动一场战争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就动起来。没有人想死。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来了开封府是被我变相禁锢。其实你自己看看,这里并没有对你严加戒备。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话,我随时可以让你走。就算你被人抓住了招供是我带你来开封府的,我也最少有一百个理由去说明你为什么出现在开封府。我是在保护你,宋辽还在开战的阶段,你一个姑娘家在两国之间到处乱跑,难道你以为大宋的山贼强盗,都只会抢劫本国人,而不敢对付契丹人吗?

    谢慕华侃侃而谈,走进一步,几乎快要贴在萧月影的身上,淡淡的香飘进了鼻端,***的皮肤,微红的脸颊,就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看到了就忍不住要把她给保护起来的冲动。

    萧月影想了想: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自从你辞官之后,早就料到了北伐会输,只是你没有想到会输得这么惨,杨家的七个儿子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三个。白人送黑人。杨老将军只怕现在已经肝肠寸断了!

    那你就说说吧!谢慕华双手背在身后,将院子的门给带上。远远的契丹卫士都已经散开,只有谢慕华和萧月影在这小小院落里散步。

    萧月影缓缓的说道:这次的事,对于谢大人来说,自然是个挫折,同时也是大好的机会。看今天开封府各处民众,已经被这次战败的事情当成了耻辱。打仗就是这么回事,有人赢,也总是有人输。输不起的话,就不要打仗好了。在朝中两位名将老将的带领下,宋军损兵折将。民众和太学生的心目中,都盼着可以出一位文才武略的指挥使。

    萧月影指了指谢慕华的胸口:你不是正合适吗?所以我才不觉得奇怪。现在的局面只怕也是谢相公你故意而为之。让朝廷看看你的实力和手段!

    谢慕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萧月影闭着眼睛,说道:说到作战她睁开眼睛看了看谢慕华,又低头道:休哥和斜轸哥哥都是不世出的将才,说道南朝的话,我觉得除了相公你自己之外,能够和他们抗衡的将领少的可怜。我作为一个契丹人都会这像想。更何况大宋的老百姓!

    这些我都知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谢慕华追问道。

    萧月影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院穿来一声_圣旨到。

    谢慕华冷笑道:跟我一起出去接旨吧,现在已经挣到的这个位置我都不要了。要杀我,赵德昭要是人造反呢!

    ________今天很不舒服,先更到这里。明天回复正常更新了。

第九章 抗旨不从

    谢府上下已经接过无数次圣旨了,对于接旨的准备工作,根本就不需要谢慕华还吩咐,上上下下的仆役早就对这件事练成了熟练工种。好在赵德昭还有几分人性,让刚刚生育过的两位夫人免了接旨。

    过来宣旨的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念诵。虽然圣旨的内容并不出乎意料,但是谢府上下的人还是满心欢喜。朝廷终究是离不开相公,要谢慕华赶紧复职!

    宣旨太监平时就在御书房行走,名叫王昌,十三岁就净身入了宫,一晃已经三十个年头了。从当年的柴荣一直伺候到现在的赵德昭。都已经历经四代帝王了,也算得上是皇宫里的一本百科全书。但是王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抗旨。

    谢慕华跪在地上,抬着头说道:麻烦王公公回去转告皇上,谢某现在家中连生变故,短短几天时间,红事白事就没断过。谢某有心为国出力,可我孤身一人回到大宋。岳丈就等同是父亲一般。现在杨老将军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做女婿的,应该去雁门关伺候着。朝廷也是要老百姓先重孝道。就算是当朝大员,家中父母离世的,也要守孝三年。一时之间,谢某是无法回到枢密院处事的。

    王昌傻了眼,这可怎么办是好?手里捧着圣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递出去。谢府上下的仆人却是齐齐的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家老爷的胆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大。要是赵德昭怒了,办一个抗旨的罪名,不说要株连三族了,满门抄斩是肯定的。老爷就算活腻歪了,也没必要带着大家一起去死吧!一双双哀求的眼神看着谢慕华,深切盼望着他能改变主意,接下圣旨。

    谢慕华却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浮尘,对王昌说道:有劳公公回宫转告。谢某就不远送了!

    这逐客令下的还挺干脆,王昌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一甩袖子带着宫中的侍卫们走了。

    赵德昭正在宫中等着消息,心乱如麻。这一次,身为帝王的赵德昭也算是看到了群众的威力。从太学生开始请命,京城里的老百姓纷纷加入。老百姓总是纯朴的,认为皇帝是个好人,谢大人是个忠臣。那么忠臣现在被迫辞官不作了。一定是皇帝被人蒙蔽了,蒙蔽皇帝的必须是个奸臣,赵普就很不幸的将奸相两个字背上了身。每天都有大批民众自的聚集在赵普的府邸之外,将数都数不清的臭鸡蛋烂白菜棒子砸向赵府的大门。要不是赵德昭派了一营禁军在赵府守着,只怕愤怒的人民群众已经冲进了赵府,将赵普拖出来打了。

    赵德昭很不想再用谢慕华,可是现在情势所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里就出现了谣言。说谢大人为大宋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但是朝廷里有人害怕谢大人掌权,嫉贤妒能,玩命往谢慕华身上泼脏水,逼得善良的谢慕华没有办法,只得辞官不作。老百姓平时看惯了忠臣奸相的戏文,一听到这样的传言,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走上街头为谢慕华请命。

    皇上

    赵德昭一抬头,看是王昌回来了,便随口问道:圣旨已经宣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宣过了!王昌恭恭敬敬的答道。

    赵德昭无力的一挥手:那就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歇着吧!

    王昌一咬牙,奏道:皇上,可是谢相公抗旨不从!

    什么?赵德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宋开朝以来,还没有人抗旨不从过。就算是要抄家灭门,那些哭哭啼啼的官员也是含着眼泪领了旨。没想到谢慕华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不出山就是不出山。

    赵德昭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派禁军去抄了谢慕华的家,把他老婆孩子,厨师仆人,全都抓起来,拉到菜市口砍头去,要砍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那才痛快。不过,这也只是赵德昭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想想行,真要是动手的话,京城里的人还不造反呢?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赵德昭叹道:王昌,你先下去歇着吧,吩咐其他人,都不要来烦朕。让朕清净一会!

    王昌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赵德昭,随即低下头退了出去。他自幼进宫,对政治一窍不通。一直就以为皇帝就是天,就是地,哪里会有皇帝奈何不了的人?抗旨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抄家都算是轻办了。没想到赵德昭生气归生气,居然没有出口说要砍人。实在是让这位老太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啊!赵普愁眉苦脸的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一本《论语》,怎么都看不进去。书房里还坐着一位贵客,御史中丞李昌龄。

    李昌龄就是那位在江南巡考的前任广州知府。一晃几年过去了,李昌龄也已经四十六岁了,赵德昭一向很欣赏李昌龄的本事,调他回开封府,先是在吏部任职,之后调到御史台担任御史中丞。

    相公不是想不通,相公是想不通怎么解决吧!李昌龄不属于任何派系之间。他一直本着做好自己的本分,做一个监察百官的御史。但是这一次京城里的动静闹的实在太大。李昌龄也坐不住了,他在江南和谢慕华毕竟曾经共过事,又和赵普交好,便自己跑出来,希望能跟这两位朝中大员沟通一番。

    天锡,赵普悠悠的叹道:本来谢慕华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一闹。更加没办法了。你也看到了,太学生在礼部门前绝食,坐着不走。有的人已经饿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还口口声声说要除奸相,奸相是谁?是说我啊!可怜我赵普为大宋操劳了一辈子,到头来,我成奸相了。他谢慕华反倒是成了英雄,成了忠臣!

    李昌龄不敢乱说话,斟酌着说道:谢相公其实也是为朝廷办事。要说他有什么不臣之心,也没有凭据。何况西北的事,咱们不说经过,从结果上来看,毕竟是消灭了李继迁。也平复了党项人。一时半会,西北安稳了,大宋也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对契丹的防御上!

    就是这样才有问题!赵普阴测测的说道:天锡,你年纪也不小了。我问你,像谢慕华这样,功劳累累,如果这一次朝廷不是要弹劾谢慕华,而是要给他表功的话,当如何表功?你要知道,他就算是在高句丽打败了耶律休哥都没有给他升迁。是因为他年纪太轻,官位太高。如果按功劳,上次击败耶律休哥,平定高句丽。他就已经坐稳了枢密院第一把交椅。那如今再平乱西北,就要入主中书,我这把老骨头也要给他让位!

    赵普看到李昌龄嘴唇一动,想要说话,便笑笑挥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天锡,不是我舍不得自己的官位。只要他能为朝廷出力,就算是让他任同平章事,我也没有一句话说。可是谢慕华立下的都是军功。他是从军队里走出来的。禁军,只能是皇上的。他一次次战役,一次次击败强敌,树立的不是皇上的君威,而是自己的军威。长此以往,军中只知有谢慕华,而不知有朝廷了!

    李昌龄心头一凉,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赵匡胤不就是这样吗?再说了,就算谢慕华没有反心,天知道他手下的人是不是有从龙之意?到时候给谢慕华来了个黄袍加身。就算他不想反也不行了。尤其是禁军现在有战斗力的军队,几乎都是谢慕华和他的几个亲信将领东征西讨锤炼出来的。这些军队,眼中到底认的是谁?

    相公,下官以为,朝廷就算是要剥夺谢相公的军权,也没有必要准他辞官,调入龙图阁或者中书就行了。李昌龄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龙图阁?谢慕华不是傻子,你以为他会去吗?中书?现在参知政事和同平章事就这么几个人。我是无所谓,别人是不是愿意分权让位给他?再说了,入主中书,也要将他在禁军中的羽翼束之高阁。到时候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赵普淡淡的说道。

    李昌龄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杨家、呼延家和谢慕华的关系这么密切,而潘美身经百战,不会不知道杨继业五千军马孤悬在外的危险。但是潘美和监军一意孤行,就是不派援军,导致杨继业重伤昏迷,死了四个儿子。难道,这是朝廷的意思?

    这个想法,李昌龄只敢在脑子里转转,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赵普察言观色,微笑道:天锡,你这位老好人,跟我说,没有什么大用。我只不过是个传声筒而已。倒是谢慕华那边,你要多留心几分。去和他说说,也许会有收获。要是他自己愿意放下一切,去龙图阁的话,大学士的位置,我可以担保他!

    李昌龄知道今天是不会再有收获了,不过从赵普这一句我只不过是个传声筒而已,李昌龄也听出不少弦外之音。那还是不是需要去找谢慕华。李昌龄,自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御史中丞离开了赵府,走到门口,赵府的仆人急忙打开了正门,跟着,左右两边抢上两个矫健的护院,两人手中各有一把大伞,闪电般的撑开挡在李昌龄的身前,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于耳,不知道多少东西砸在伞面上。仆人们高声叫道:不要丢鸡蛋了,这位是御史中丞大人,不是我家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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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那一章少了点,今天2更。昨天晚上吃了药了,头晕的不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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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讨价还价

    我好饿!

    一个本来就长得十分清秀的。

    一旁是他的同伴,几乎是爬过来的,挨在他身边安慰道:饿,也要坚持下去。要让朝廷看到我们这些太学生的气节。咱们现在拼的不是血肉,拼的是肚皮。太学的学生都在这儿坐着呢,个个都不吃饭,要求朝廷将谢相公官复原职,对抗契丹,为阵亡将士复仇咱们可要顶着!

    可是我真的很饿,我已经饿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那名太学生喃喃的说道,的确如此。太学生已经在礼部衙门的大门口坐了整整两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他们一开始还能群情激昂的高呼除奸相现在也已经喊不动了。朝廷派人送来的大桶大桶的米粥,就放在礼部的衙门口,准备了数千个大碗,给学生吃。可是这些学生都咬着牙坚持住了。宣称,朝廷一日不复谢相公的官,就坚决不吃饭不喝水。朝廷真要是一意孤行。这些太学生,就要把自己年轻的生命送在这儿了。

    怎么办啊?礼部侍郎奉命安抚学生,可是他说的嘴皮子都破了,这些学生也没有一个听他的话,总不能叫禁军来,掰开学生的嘴把米粥给他们灌下去吧?这样的话,这些学生是死不了了。自己也要落个无能的名头。侍郎大人急得站在大门后边搓着手。

    身边的小官安慰道:大人,这才两天,太学生平时的生活还算不错,不吃不喝想来也能支持个三四天,咱们再想想办法,朝廷总不能看着这许多学子真的饿死在这里吧?

    礼部侍郎叹息道:你知道什么,对于读书人来说,名节这两个字太重。他们既然提出绝食,朝廷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之前,这些读书人是肯定不会吃东西的。不然的话,以后脸放哪儿?圣人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是,听说皇上派了御书房的王昌去宣旨,谢慕华居然抗旨。一副想杀就来的架势。真是让朝廷无可奈何啊!

    小官惊诧道:谢相公生的是虎胆不成?连圣旨都敢抗?难道不怕皇上抄了他的家?

    礼部侍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经对这个下属的政治前途做出了决断。这辈子他也别指望能升上去了。但是自己的麻烦就在眼前,天色已经黄昏了,再过一夜去,这些学生就已经三天没有吃喝了。现在就已经有一些人趴在地上,要不是偶尔还动一动的话,礼部侍郎还以为出了人命。

    数百名太学生在这里也就罢了,老百姓也跟着凑热闹,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大相国寺那儿成了开封府百姓的聚集地,跟这些学生差不多,要除奸相,安抚忠臣。要带兵打契丹人把大宋的面子找回来。在礼部侍郎看来,这些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的老百姓,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朝廷的事自然是朝廷来办,要你们这些屁民操什么心?

    礼部门前颇为安静,学生们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着这边飞奔而来。礼部侍郎抬头一看,原来是礼部的一位主薄。主薄也三十来岁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礼部侍郎皱了皱眉头,斥道:堂堂官员,跑成这个样子,让外边的太学生看到了,成何体统?

    主薄大口大口喘着气,满脸的汗水都来不及擦,官服已经湿透了粘在身上,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来:大人,咱们礼部有救了,宫里的消息,皇上亲自去谢府去了!

    礼部侍郎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待遇?谢慕华抗旨,皇帝亲自去谢府请他?

    赵德昭这次出宫,仪仗摆的挺大,三千禁军沿途护送,御驾径直到了谢慕华的府邸。这一次,谢慕华可不能藏着了,便带着家人在门外相迎。禁军将谢府周围的人都挡的远远的,确保皇帝的安全。赵德昭一掀车帘,自己走了出来,笑呵呵的对谢慕华说道:谢卿家,好难请啊!

    难请个屁,谢慕华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堆起笑容:臣啊,不对,草民谢慕华叩见皇上。

    赵德昭就像不记得谢慕华说请辞了一样,笑呵呵的说道:那日你说要请辞,朕还以为是你的戏言。没想到你自己还当真了。怎么?在枢密院待的不开心,朕可以给你换个职司。要是在开封府待的不开心,朕可以让你回江南。朕那日只是说,你先在家中歇着,并没有答应你请辞啊。如今朝廷是用人之际,谢卿家这样的人才要是不为国出力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谢慕华微微一笑,在前边领着路,将赵德昭一路引到谢府的正堂上。谢府的仆役想过来伺候茶水,却被赵德昭一挥袖子给赶了下去。就连宫中的太监宫女也都远远避开,不敢过去服侍。偌大的正堂就只有赵德昭和谢慕华两个人。赵德昭坐,谢慕华站。

    谢卿家,你也坐下吧!赵德昭叹了口气:如今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可知道,太学生为你请命,在礼部门口已经绝食两天了。开封府的老百姓,在大相国寺那里焚香祷告,日夜不绝,求上天降雷罚,诛奸相,护忠臣。每天都有人堵在赵普家门口,好端端的红漆大门已经被砸的污秽一片。赵普一把年纪了,气得都快要吐血。奸相,说的就是赵普。忠臣,说的就是你。你看看,你一句辞官不作,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叫满朝文武都忙坏了!

    谢慕华脸上神色不动,心中明镜一片似的。不仅仅是这些举动呢,殿前司的许多禁军,当初跟随自己出征高句丽,听说自己被迫辞官不作,愤怒的难以抑制,军中连续爆冲突。呼延赞都几乎要压制不住。这还是殿前司,是皇帝亲军。都已经闹开了,要是自己再坚持下去的话。局面就更加难以收拾!

    赵德昭这次来,其实是要给这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双方各自有自己的底牌和底线。赵德昭很清楚,混乱的局面再维持下去,迫不得已的话,他只能杀了谢慕华,然后将可能生哗变的军队强力镇压下去。这一批太学生就不要了。开封府的老百姓要是闹起来了,就再杀一出。不过,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选择,这么一做,最后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就算自己还能坐在龙椅上,只怕坐的也不太稳了。

    而谢慕华也有自己的底限,现在赵德昭必须要求自己,避免建国不久的大宋遭到沉重的打击。那自己就要借机提条件。趁着这个节骨眼要是不占便宜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人了。这个便宜能占多少,能开到什么样的价格。都是赵德昭这一次来,需要和谢慕华解决的。

    草民谢慕华顿了顿:草民实在不知道外边的情形。这几日家中夫人刚刚生产。草民一直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赵德昭淡淡的说道:那你还是知道的好。不光是太学的学生快饿死了。赵普也快饿死了。以前给赵府送菜的菜农,现在都不再卖菜给赵府了。朕看啊,过不几天赵普就要到处找别人家去蹭饭去了。

    所以,谢卿,朕知道你现在家事很多,不过你还是应该先天下而后小家。赵德昭苦口婆心的劝道:枢密院,你回去吧!

    哦?谢慕华有些诧异的看着赵德昭,当然,这诧异是装出来的。

    赵德昭接着说道:潘美这次输的难看,朕要调他回京。三交口兵马都部署的职务就交给曹彬接任。你回到枢密院,就任枢密使。不过,你也闲不下来。枢密院的公务需要你处理。京城里的局势,需要你平定。

    这皇帝吗,有够小家子气的,就提拔半级就想哄俺回去?谢慕华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脸上一副愁闷的样子:皇上,只怕这很为难。枢密院,我虽然挂了副使的头衔,但是在枢密院加起来也就待了大半年,什么都不熟悉。与其这样,倒不如还是让曹大人担任枢密使。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可以另选良将!

    良将?赵德昭差点没想骂出来,现在那里是个烂摊子,休哥占据三寨,对雁门形成围攻之势。潘美躲在北口,不敢进军也不敢退回关内。除了曹彬之外,哪个会去?石守信?呼延赞?还是宋偓?就算他们自己主动请缨,够资格吗?能和休哥掰手腕子吗?

    除非是眼前这个谢慕华去

    居然跟朕讨价还价来了,当这里是菜市场吗?赵德昭心知肚明,谢慕华是看上了三交口兵马都部署这个职位。给,还是不给!大宋皇帝的心中权衡了起来。给了,谢慕华就是封疆大吏,手握山西雄兵,不给眼下的局势到底如何是好?

    谢慕华知道赵德昭不是个笨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用意,就一定会做出一个选择。讨价还价就这样,开价要高,还价要狠。最好让人家自己跳到圈套里来,半卖半送的才好。谢慕华拥有足够的底气开这个价码,当然,还是要附送赠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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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场秀

    赵德昭知道谢慕华是在讨价还价,皇帝的心中一阵恼怒,不过眼下的局势逼着赵德昭要做这样两难的选择,思索半晌之后,赵德昭缓缓的说道:三交口兵马都部署一职,不如就由谢卿家你暂代吧!

    谢慕华暗暗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就想把我给打了?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次要不抓着机会把赵德昭给宰疼了,简直对不起现在的大好局面。谢慕华迟疑的说道:皇上,微臣年纪太轻,资历又浅,三交口兵马都部署这样的重担,交托在微臣的肩上。微臣恐负担不起,要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岂不是误了大事?

    赵德昭肚子里把谢慕华给骂了不下二百遍,脸上却还带着笑容说道:这还不简单?曹彬和潘美都是三公。朕就加封你为太子少保,领三交口兵马都部署。抵御辽军,振大宋国威!

    少保?岳飞是封了少保,最后被皇帝杀了,鳌拜也是少保,最后也被皇帝杀了。看来少保这官职是专门留给皇帝要杀的人的。谢慕华想想就觉得好笑,当即谢道:多谢皇上恩典。不过微臣

    朕准你便宜行事!这已经是赵德昭最后的底牌了,要是少保加上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再加上便宜行事的旨意还打动不了谢慕华的话,那赵德昭就只有翻脸,招呼禁军进来砍人了。

    臣遵旨!谢慕华想要的已经都得到了,笑眯眯的对着赵德昭施礼道: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德昭淡淡的说道:朕宫中还有事务要处理,这就回宫去了。礼部那边和大相国寺那里,谢卿家去和诸位官员商议一番,看看如何处置。不要让太学生真的都饿死了。大宋一直以来优待士人,这些学子将来也是大宋的栋梁,真个都饿死了,谢卿家也问心有愧吧?

    谢慕华点点头道:臣明白!

    礼部门口渐渐有学生开始昏迷过去了,饿的太久,在烈日下暴晒,换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学生们嘴唇干裂,眼神迷离,身上的长袍早已经是脏兮兮的,咋一看根本不像是太学生在礼部聚会抗议,倒像是丐帮在礼部大门集会呢!礼部的官员还算是有些人性的,虽然不能硬给人灌稀粥下去,但是看到学生中有人摔倒,昏迷的话,就马上派礼部的衙役去将昏倒的学生给抬过来,喂几口水将他们弄醒。只是这些学生刚刚能睁开眼睛,就挣扎着说道:不吃,我什么也不吃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礼部侍郎无奈的看着这些倔强的学生,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是什么做的,他们的脑子里被灌了什么迷汤。当初侍郎大人也是读书人出身,或许是因为他在政坛里泡的太久,早已忘记了当初自己年少时意气风,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年月。看着这些愤青似的太学生,一时间,侍郎大人竟然有些依稀梦回少年时的感觉。是啊?假如自己能年轻三十岁,是不是也会像他们这样,为了一个理想,一个信念,就甘愿不吃不喝坐在这里接受烈日的暴晒,狂风的洗礼呢?

    谢大人来了!不知道是谁,用微弱的力气惊叫了一声。凡是还能动的太学生都不约而同的转头朝出声的那方向看去。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一小队禁军护送着谢慕华。而谢慕华端坐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几辆大车,那是谢府的家人在推着,车上放着一个个大木桶,里边装的都是些稀粥之类的食物。谢慕华知道,这些学生已经饿了许久,要是一下子给他们吃太多东西,反而容易闹出人命。

    停!谢慕华一扬手,人马就都停了下来,谢府家人手脚麻利的将木桶拎了下来,一叠叠大碗也堆好。谢慕华左手拿着大碗,右手拎着木勺,盛了一碗粥,蹲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太学生面前,和蔼的笑道:喝吧,你们为了我,已经挨饿两三天,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喝下去,有了力气,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个太学生乍一见谢慕华,心情激荡,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着谢慕华亲切的笑容,语言虽然温和,但是这位大宋的新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便伸手来接碗。只是他已经饿了太久,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接过大碗,手腕一抖,半碗粥泼在谢慕华的长袍上,随即大碗就跌落地上,摔的粉身碎骨。那太学生急的泪流满脸,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劲的嘟囔着:对不住大人,对不住

    谢慕华笑了笑,安抚了他几句,站起身来,吩咐家人将稀粥再盛一碗送了过来,这一次,谢慕华就蹲在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身体,将一碗粥缓缓的给那太学生喂了下去。学生们永远都是容易激动容易被感动的一个群体,他们可以为了看到某人又穿了那一双鞋激动,也可以在谢慕华给他们喂粥的时候激动的想要肝脑涂地。谢府上下的家人不待谢慕华吩咐,纷纷将碗里装满了粥,挨个去喂这些太学生。礼部侍郎岂能让谢慕华一个人专美?大手一挥,礼部衙役拎着粥桶就杀了出去,开始跟谢府家人一起,给学生们喂饭!

    看着这些学生大多都已经吃下去了东西,谢慕华站起身来,擦了擦袍子上的污渍,施施然的走到礼部衙门正门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漫不经心似的将礼部侍郎挡在身后,对着太学生们大声说道:诸位,谢某也曾经是一个学生,知道学生的不易,知道你们的热血和正直。在学生看来,眼睛里是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谁在祸国殃民,谁在保家卫国。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这些太学生,是大宋的栋梁,如今为了区区谢某一人,甘愿绝食以明志。谢某实在担当不起!

    说着,谢慕华忽然躬身,深深一礼。

    太学生们的漏*点瞬间又被点燃了,刚刚喝了点稀粥恢复了那么一点点力气,就高呼起来:谢相公,你才是大宋的忠臣谢相公,你是我们读书人的骄傲

    场面之热情洋溢,直追迈克尔杰克逊开演唱会的场面。谢慕华站直了身体,示意学生们安静,接着说道:谢某当日辞官不作,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诸位学子为谢某请命。谢某也不能独善其身。如今,谢某已然答应前赴雁门关,接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率领大宋的热血男儿,和契丹人血战。今日的昭昭烈日可见证。有谢某在一天,绝不叫契丹人踏进雁门半步!

    太学生们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呼起来,他们要的除奸相,救忠臣的政治目标,无论如何也已经达到了一半,既然谢慕华已经接任了三交口兵马都部署,那么奸相是不是除掉也就无所谓了。人们总是容易满足的,朝廷已经退了一步了,总不能逼着朝廷自己低头认错再把赵普给砍了吧?

    礼部侍郎心里却是冰凉一片。谢慕华这句话明显是有问题。他把责任都推给了朝廷,自己接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明明是升官之举。而且从礼部侍郎这么多年为官的经验来说,朝廷要是不给谢慕华足够的好处,他也不可能去接任这个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占了这么大便宜,结果被谢慕华说起来就好像是吃了大亏似的。叫他心中怎么能不恼火?

    不过礼部侍郎也明白,就连皇帝这次都退了一步,赵普已经被雨点般的臭鸡蛋和烂白菜帮子打的不敢出门。自己也不能不识眼色!平素是小看了这些刁民,只有谢慕华才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任何人,只要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都只有死路一条。

    谢慕华看着下边那些激动的太学生,微微一笑,现在,无论是赵德昭还是赵普,在谢慕华的面前都只不过是纸老虎而已。只不过,大家还没有到了要撕破脸的阶段。将来,总是要慢慢玩过。眼下,总是先要解了雁门关的军情再说!

    侍郎大人!谢慕华转身对礼部侍郎说道:本官还要去大相国寺,安抚那里的百姓。这里就交给侍郎大人了。这些太学生,麻烦大人好生对待,最好能多找些人手,将他们都送回家去。好生休养!

    相公客气了!礼部侍郎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得罪谁也不得罪谢慕华,但凡是谢慕华的吩咐,他都是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下去:这本来就是礼部的分内事。有劳相公操心了!

    谢慕华点了点头,招呼着那些群情激昂的太学生,大踏步潇潇洒洒的从太学生中间走了过去,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前进。过了大相国寺,下一站就是要去雁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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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生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你留在西北,不要回来!

    还躺在病榻上的石保庆接到父亲石守信的家书,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上边那一句。石保庆低声吩咐所有在房间里伺候着的人都出去,穿着一身月白小衣的石保庆,将薄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身上的伤口。这伤口已经结疤了,却还在隐隐.痒,让他十分难受。似乎这样盖住了才能将麻痒止住。

    纸窗并不能挡住阳光的照射,却可以把炽热的温度挡在窗外,投过纸窗的格子,一格格的日光落在石保庆的身上,这位未来的西北封疆大吏侧了个身,借着透过纸窗的阳光,默默的看着父亲写来的信。

    任何成功人士都绝对不是笨蛋。石守信作为当初拥立赵匡胤登基为帝的开国大将,自然不是个笨蛋。对于儿子在西北遇刺的事情。石守信有足够的耳目将里边的内情查的清清楚楚。石守信的心已经冷了。石家为赵家已经做的够多的了。难道还要赔进去一个儿子才行吗?石保庆是他最看好的儿子,光大石家一门,就看这个儿子的了。现在,赵德昭居然为了要铲除谢慕华,牺牲掉他的儿子。

    国家也好,忠君也好,做人,先敌不过的就是人伦二字。孝道,父母对儿女的宠爱,这是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从有了人开始,这些东西就已经开始存在了。所以,石守信在皇帝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儿子。这一封家书,石守信通过特别的途径一直送到怀州儿子的手中。

    石保庆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封信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石守信在信中说的很明白。当初,石守信的确是为了从龙之功,而拥戴赵匡胤登基为帝。但是这一群武将都失算了。他们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成为封疆大吏,成为一方藩镇,而是被赵普和赵匡胤轻轻松松的杯酒释兵权,成为了没有牙齿和利爪的老虎。赵匡胤对禁军的改革,就是消弱这些大将们在军中的影响。

    行,没问题,配合皇帝还不行吗?石守信第一个就卸了兵权,安安稳稳的当富家翁去了。要不是赵光义讨伐北汉,石守信他们还不可能重新掌兵。但是掌的兵,也是皇帝直属的禁军,跟自己当初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军队,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赵光义驾崩之后,石守信又一次参与到拥立赵德昭的行列中。只是这一次,他有失望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赵德昭比赵匡胤和赵光义还要猜忌大臣,石守信在信中写道:假若有朝一日,谢慕华真的造反了,没有人会责怪他。因为功劳大到了他这样的地步,要么是死,要么是造反,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石守信绝对不会以为谢慕华是个想死的人!

    这位外表严厉,其实对儿子十分呵护的父亲,轻描淡写的点出了石保庆遇刺的关键,他是个棋子,是皇帝手中的棋子,需要弃子的时候,作为帝王,是绝对不会在乎丢的是哪一个棋子。所以,石家要重新考虑自己的站队问题。而这一次,石守信绝对不会再去选择赵家的任何一个人。

    哀莫大于心死,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石保庆轻轻合上手中的信笺,从床头的小柜子上取下了火折子,火头一冒,将信笺烧得干干净净。屋里一股焚烧之后的焦味,但是石保庆就像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似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靠在松软的被子上。

    他明白石守信叫自己留在西北不要回开封府的目的。第一,他是奉旨来西北接手西北防务的。现在李继迁虽然已经死了,党项人的几个大族不是投降就是被灭,但是小股零星的势力一直在不断的骚扰,西北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将领,在这里主持大局。石保庆无疑是一位很合适的人选。

    第二,要弃子的是皇帝,可是石保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让皇帝弃掉子。赵德昭看了半天,现这枚棋子还粘在手中。对于一枚弃子而言,赵德昭是不会在乎的,就算石保庆回到了开封府,赵德昭也会找出一百二十个理由,将他打下去,打的永不翻身。打的让石家永远没有拿石保庆遇刺这件事做文章的机会。

    第三,石保庆明白父亲已经选择了暗中站在谢慕华这一边,自己需要下一个决定。到底是站在赵德昭那边,还是谢慕华这边。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既然要站在谢慕华这一边,两手空空的投过去,哪里能比得上作为西北最高军事统帅的地位投过去呢?石保庆也不是个笨蛋,他已经决定留下!

    其实,还有第四个原因!萧月影捧起小巧玲珑的紫砂茶壶,给谢慕华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花园里花木还未曾败谢,微风送爽,旭日温暖,眼前是佳人如玉,口中清茶香纯。谢慕华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问道:哦?第四个原因,说来听听?

    萧月影笑了笑:相公又不是不知道,这莫非是在考较我呢?

    哪里敢考较天资聪颖的辽国公主?我是真的不知道!谢慕华摆出一副三好学生的姿态,睁着眼睛看着萧月影秀丽的脸庞。

    萧月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石保庆不返回开封府,而是留在怀州接任经略相公一职。还有一重意义就是他比他的父亲更聪明。西北这个地方,乱是乱了,但是可以经营。灵州可以重建,坐镇河西走廊,地形地势都是绝佳的所在。西北的党项人恨的是相公你,而不是石保庆。石保庆当然可以跟酋长们拉拉关系。并且,在辽国楚王领地,斜轸哥哥正在和楚王激战。大辽国自然可以平定叛乱。不过,坦白的说,斜轸哥哥打败了楚王之后,大辽国暂时也不能对你们的西北进行策略性的骚扰。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趁着这个机会。石保庆可以在西北培养自己的势力。假若将来相公和宋朝皇帝翻脸的话,他至少可以手握重兵,隔岸观火,两不相帮。若是局面出现了清晰的态势,石保庆自然知道选择哪一边。若是局势迷乱,石保庆也可以趁着自己经营西北的机会,把西北变成自己的独立王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割据一方,称王称霸!这些,都是本宫猜测的,相公见笑了!

    谢慕华沉重的点了点头,举起茶杯就像饮酒似的一饮而尽,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萧月影如玉的小手又捧起茶壶给自己倒茶,这才喃喃的说道:石家的儿子,远胜乃父啊!

    也谈不上什么胜不胜的,他们父子只是眼界不同。石守信一心只想依附强者。而石保庆却知道,自己也有做强者的本钱!萧月影笑吟吟的说道。

    谢慕华显然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和她纠缠下去,再说多了,天知道这位辽国公主以后的立场是怎么样的。于是轻巧的换了话题:箫殿下。不日在下就要远赴雁门关去了。殿下是跟着我去雁门呢?还是留在开封府继续玩呢?

    谢慕华这句话刚一出口,萧月影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的,一把就抓住了谢慕华的手臂,问道:相公你可曾想过,你去了雁门自然无妨。家中妻儿老小,赵德昭是绝对不会放走的。到时候你要是在雁门关有什么举动的话。当其冲的便是你的妻子女儿

    我有分寸!谢慕华断然打断了萧月影的话:这些事我早就想过了,放心吧!

    看着蔚蓝的天空,谢慕华自信的沉声说道:若是我要保护的人,就算是辽国皇帝和大宋皇帝亲至,我也能护得她周全。谁敢碰我的人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月影听新任三交口都部署说有了把握,便放下心来,她想去雁门自然是可以去的。便调侃道:不知道相公说的惨痛的代价,有多惨痛?

    我会让他后悔为什么他娘要把他生出来!谢慕华冷冷的一笑,跟着嘴角一翘,和蔼的看着萧月影:他会明白,人生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那看来,本宫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跟着相公去雁门关去了!萧月影浅浅的饮了口茶,静静的看着谢慕华。

    谢慕华脱口而出: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放心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了,萧月影的脖子渐渐都红色,那一抹羞人的红晕从雪白的脖颈一直弥漫到脸上。谢慕华也觉得有些失言,但是看到萧月影的脸色,谢慕华又不由得心中一动,原来这位看似睿智过人的绝色佳丽,也有害羞娇人的一面。谢慕华想起了以前不知道在哪本小说上看到的一句话:不怕女人脸红,脸红是因为她想做你的婆娘!

    婆娘?谢慕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却没注意,对面的女子脸色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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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气无力的喊道:票,收藏昨天下午去了郊县,折腾到现在才回来。还堵了车,很郁闷筋疲力尽中

第十三章 卿本佳人

    既然已经说错了话,谢慕华也就不再解释,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各自走开。府邸中的仆人正在收拾谢慕华远去雁门关的行李。谢慕华看着那些忙碌的家仆,一阵莫名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这些年来东跑西跑,竟然是没有能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下去,实在是让人有些窝火。

    这些活,你们就不用亲自做了吧?谢慕华远远看到两位夫人正指挥着家仆将一些箱笼准备好,搬上马车,便急忙上前阻止。虽然说,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身体素质远远高于后世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子,有的女人甚至第一天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呢!不过,还是将息着的好。谢慕华这点怜香惜玉的心思还是十分充足的。

    他们怎么知道你合用的东西?荆儿低声说道:进来说话!

    这一家三口并肩走进了后进的卧房,里边两个老婆子正在逗两位刚刚出生的小姐。这两个女孩生的都颇为精巧,皮肤雪白,眼睛乌黑,虽然出生没有多久,还是小巧玲珑的模样,但是看那口鼻的模样,将来也定是个出色的美人。看到主人们进来,老婆子两人急忙告退,将房间留了出来。

    我的孩子真不是一般的乖!谢慕华爱怜的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都睡的熟熟的,红扑扑的小脸就像温润的美玉,要不是怕吵醒了这两个小宝贝,谢慕华都忍不住上去一人亲一口才好。

    想说什么?谢慕华知道外边绝对不会有人偷听,便坐在两个女儿的身边,低声问道。

    两位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到谢慕华的身边坐了下来,八姐叹息道: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两人想要陪同一起出征,却被皇上给拦了下来。皇后说,此去雁门,本来宋军就出战不利,损兵折将。要是女子再入军营,只怕不太吉利。再说了,我们刚刚生过。现在就去雁门关,也怕伤了身体。皇后便特旨,待官人出征之后,接我们这些女眷和孩子入宫休养!

    去吧,没事的!谢慕华笑道:他们也不敢难为你们。

    谢慕华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底气的,就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和太子少保的圣旨刚刚下来。谢慕华就以三交口兵马都部署的名义,将自己手下的良将全部征调起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杨家三子,呼延丕显,乃至曹琮这样的将领全部要去晋阳汇合。各地经略必须配合。现在朝廷也要让着谢慕华三分,地方上的人就算是不服气,也要避开谢慕华的锋芒。天知道,这个杀人王将来会不会到自己的地盘上闹事?赵德昭只是吩咐谢慕华去接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并没有增加太多援军,只不过是把原来殿前司的捧日军万余人马调配给谢慕华使用。万余人马到了雁门关前线,其实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显示不出来多大的作用。不过,谢慕华却还是欣然接受了!

    我们还是想去两位夫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还是不要去了,你们两家我带的都有人去。我一直没有让九妹回天波府,这次去雁门关自然也要带上她的,你们就放心好了。谢慕华悠悠的叹了口气:等我回开封府的时候,一切自然已经不同了!

    两位夫人似乎想到了谢慕华这句话中包含的深意,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我说,这不是欺负人吗?潘惟吉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坚实的木桌被他拍的砰砰作响,上边的杯盏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碟子里的菜汤本来就有些满,这么一晃,就顺着碟边流了出来,淌在桌子上,店小二看到了,一提抹布就要过来伺候这儿的两位爷,不过一抬头就看到潘惟吉脸色不善,小二权衡再三,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别去招惹这位爷了!

    酒楼里的酒客听到这拍桌子的声音,自然也有些不爽,早有颇为豪迈的客人骂道:谁家的娃儿,恁地没有教养,在这里拍什么拍?

    潘惟吉本来就恼火,一卷袖子就站了起来:就你家潘爷,来啊,来啊!

    曹琮急忙拉着潘惟吉坐了下来,酒客们一看是开封府知名的衙内们,顿时噤若寒蝉,生怕潘惟吉真的起狠来,将自己按在地上饱以老拳,潘惟吉打老百姓估计没多大事。自己要给了潘太师的儿子一拳,那麻烦就大了。酒楼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潘惟吉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扯着嗓子叫道:老子只不过有两年没怎么回开封府了,如今的开封府,连老子吃饭的地儿都没了,这还叫人活吗?

    你也别这么光火,谢相公八成不是那意思!曹琮安慰道。

    潘惟吉一听就急了,抓着面前的酒碗,咕噜噜又灌下去一大口,润了润嗓子:那你说是什么意思。那么多人,去过大理的,去过交趾的,去过江南的高句丽的,都带去雁门关了。就是不带我,怎么着?是嫌我武艺太低了?是嫌我打仗无能?不是,就是气我们家老头子没有兵救他老丈人。就这么回事!

    曹琮笑道:那你要是想去雁门关还不容易啊,现在太师大人只是调回开封府,怎么说太师大人也在晋阳那里经营了好几年了,想要你过去只是一句话的事。你着急什么啊?

    我能不着急吗?就算我爹把我给要去了,现在的三交口兵马都部署是他谢相公,不是我爹啊。我去了雁门关,他要是不给我事办,我能干吗?在雁门关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喝花酒?那我还不如留在开封府耍流氓呢!潘惟吉没好气的说道,筷子一伸,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气呼呼的就嚼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生气了,一不留神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酒楼里的人,大多都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当着两位衙内的面,谁也不敢笑出来,都强自忍着。潘惟吉也觉得有些失态,加上舌头的确很疼,便抓起酒碗要喝,一抓之下,现不但碗里已经空了,坛子里也是干干净净。潘惟吉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泄呢,又拍着桌子叫道:小二,拿酒,拿酒!

    店小二愁眉苦脸的看着掌柜,看到掌柜的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这才鼓起勇气捧了一个酒坛子送到潘惟吉的桌子旁边。潘惟吉斜着醉眼看着小二: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连你也想看我的笑话?告诉你,老子没有喝醉,再喝三五坛,一样能上山打老虎!

    是是,潘大爷说打老虎,那是肯定打得!店小二哪里敢惹他,匆匆忙忙答了一句,便抱头鼠窜了。

    何苦为难他们?曹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是真的喝多了!

    不如这样吧!潘惟吉根本就没管曹琮在说什么,一把拉住曹琮的胳膊:你再去和相公说说。我还是想跟在谢相公的身边,去雁门关打打仗也好。就算还是叫我做军需后勤,我也无所谓。留在开封府的日子实在让人闷的快要生蛋了!

    曹琮暗自好笑,他知道潘惟吉想去雁门关,并非完全是因为想建功立业,而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因为不出兵,导致杨继业重伤,杨家四子阵亡。要说谢慕华不怪潘美那是不可能的。潘惟吉跟着谢慕华尝到了不少甜头,一路扶摇直上,如今按照功劳,已经可以在禁军里担任颇为重要的殿前司内殿直的职务。

    如今杨家出了事,潘惟吉心中也隐约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不能对自己的父亲怨怼,不过,总是不好意思面对谢慕华。可现在去雁门关的人选都已经被谢慕华选定了,却没有自己的名字。潘惟吉只道是谢慕华已经恼了自己,更加惶恐不安!

    你留在殿前司当你的内殿直不好吗?多少人眼红这个位置都抢不来呢?曹琮笑道:哪里像我这么苦命的人,要去雁门关去当个副都统制

    眼红?你眼红吗?要不我去求皇上,把咱俩换换,你做内殿直,我去雁门关当副都统制?潘惟吉直着嗓子叫道。

    曹琮哪里肯跟他换,两人又是胡说八道了一通。可是,一直有些安静的酒楼忽然热闹了起来,那些酒客纷纷交头接耳的说话。潘惟吉挑着醉眼望去,只见从正门那里走进来一个女子,这女子年约二八,生的清秀俏丽,身上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勾勒出曼妙美好的身材。这些酒客也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的人,只是像这样的女子,长得虽然不是惊艳无比,却是气质非凡,还实在是不多见。

    看到那女子径直朝潘惟吉和曹琮那一桌走了过去,许多酒客不禁哀叹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去傍官二代?

    潘惟吉和曹琮看到那个女子走了过来,迅交换了一个眼色,问的都是一个意思:可是你在外边惹的麻烦找上门来了?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和不解。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天大的事,还有曹家和潘家解决不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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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法相信的真相

    潘惟吉和曹琮看着那位少女对着自己这一桌走了过来,心头不禁有些疑惑,那名女子居然真的在这一桌落座了,笑吟吟的看着潘惟吉道:潘公子可认得小女子?

    曹琮顿时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惹的麻烦,于是便幸灾乐祸的看着潘惟吉。潘惟吉傻了眼,这个女人?跟自己有关系?不对啊,自己很久没有在开封府待过了,就算是去喝个花酒,也是去找楼子里的姑娘,不应该跟外边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生不应该生的关系啊!就算是生了,自己也应该有印象,怎么看着这个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那天自己喝多了?

    潘惟吉百思不得其解,便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小娘子,可是来寻在下的?

    那女子掩口笑道:小女子都能叫得出潘公子来,如何不是来找您的?说罢,水波般的眼角朝曹琮斜了斜,曹琮会意,哈哈大笑道:我有些醉了,去找掌柜的讨口茶来吃!便起身朝柜台走去了。

    那些酒客心里自然是暗自鄙夷,这些狗少在开封府又糟蹋了一位良家女子。看着潘惟吉的眼神,也带着点嘲讽的味道。只不过潘惟吉从小都这么被人看惯了,也不以为然。既然这位女子是来找自己的,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娘子来找在下何事?

    这位女子看起来颇有气度,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潘惟吉说话也注意了些分寸,不再口口声声自称老子,而是言必是在下了。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只见没有人在一旁了,便低声对潘惟吉说道:少爷,小女子乃是你姐姐的贴身丫鬟。

    我姐姐?潘惟吉差点没把刚喝进口的酒给喷出来,谁都知道潘太师就一个女儿,现在还没有出阁呢,自己家里的丫鬟还能不认识?潘惟吉冷笑着看着这个女子道:撒谎撒到这里来了,虽然你是个女子,本衙内从来不打女子,但是也容不得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潘府上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女子也不惊慌,低声说道:少爷,小姐很想和你见上一面,十日之后,在州桥的雪月阁相会。潘少爷,若是你不去的话,只怕会后悔终身!

    这位自称是丫鬟的女子,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欠身给潘惟吉施礼,跟着迈着莲步离开了酒楼。潘惟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走过来的曹琮,无奈的苦笑一声:不知道这女子是不是患了失心疯?

    曹琮诧异的看着那女子的背影,问道:怎么了?她找你有甚么事?

    潘惟吉本来话就已经到了嘴边,不知道怎地,又给咽了下去,摇头道: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喝酒!

    十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谢慕华已经集结好了部下,从开封府北门浩浩荡荡出了,皇帝赵德昭亲自率领诸位大臣相送。可是,这些人里边却没有孤独落寞的潘惟吉。谢慕华的家眷也被皇后接到了皇宫里,名义上是好生休养,其实便是暗中监视。只不过,两位夫人得了谢慕华的承诺,也不害怕宫中会对她们有什么不利。

    萧月影居然真的跟谢慕华一道去了雁门关,谢慕华这么做,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他是在玩火。要知道,去雁门关就是为了跟斜轸开战,可是谢慕华居然敢带着辽国的公主去雁门关去,难道就不怕关键的军情被萧月影出卖,会导致宋军大败吗?可是谢慕华已经这么做了,别人也没法说什么。只得暗自祈祷了!小周后继续坐镇开封府,谢慕华没有带她去雁门关,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十日的时间转眼即过,这一天,天气已经不太热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穿上了秋装长衫。潘惟吉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呆,他的父亲潘太师还没有回到开封府,要在雁门关等着和谢慕华交接。偌大的太师府里,人并不多。潘惟吉洗了把脸,坐在廊台上看着天上的浓云,嘴里咬着一支草根,心里想到到底是不是要去雪月阁。那个女子说的话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潘惟吉的心中却有些怪怪的,压抑不住自己想要过去看看的**!

    去就去!潘惟吉将口中的草根吐到廊台下的池塘里,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个女人,难道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街上的行人不少,州桥那里尤其热闹,走江湖卖艺的,摆地摊算命的,各种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的杂货,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低着头羞答答走在路上的大姑娘,还有众多趾高气昂的书生,州桥是开封府的缩影,而开封就是大宋的缩影。这里的热闹繁华,证明了开封府无愧于如今世界上最大最繁华最壮丽的城市!

    潘惟吉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系着一条红色英雄带,头上还戴了方巾,腰间斜跨着一把刀。大踏步走进州桥边的雪月阁。这里也是个别致的酒楼,之前见过潘惟吉的那位少女,就在大堂里等着,一见潘惟吉走了进来,那女子眼前一亮,急忙走到近前,福了一福道:见过少爷!

    少废话,人呢?潘惟吉才懒得跟这小丫头耽误时间,开口就问道。

    那丫鬟笑吟吟的指着二楼道:请随奴家来!二楼早已被清空了,看来今儿个那位自称是潘惟吉姐姐的女子,已经将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潘惟吉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这间雪月阁,幕后的老板是小周后。而暗中支持和管理这里的,是谢慕华的亲信宋九茗。这间看着并不是很出众的酒楼,其实是谢慕华在开封府里经营的一个秘密据点。这里的人,别的不说,至少对于谢慕华来说,是绝对可以放心的。

    二楼都是木质的装饰,淡淡的木香飘进了潘惟吉的鼻端,典雅古朴的装修,安静祥和的氛围,让潘惟吉的心莫名其妙的提了起来,今天的事,看起来很难善了啊!

    丫鬟带着潘惟吉走到一个别致的雅间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里边一个悦耳的女声缓缓的说道:是不是弟弟来了?叫他进来吧!

    潘惟吉心头一阵恼火,这不知道是什么女人,居然还真的大咧咧的叫自己弟弟,一会儿倒要好好收拾她。那丫鬟推开了房门,对潘惟吉说道:少爷,请!

    潘惟吉瞪了她一眼,大步就走了进去,丫鬟在身后带上了房门,想必是在外边看着了。潘惟吉只见一个背影消瘦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的圆桌前。潘惟吉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宝刀,叫道:我只有一个姐妹,可不知道你是哪位神圣,居然敢冒充我潘衙内的姐姐。你可真是好大胆子。就算你是个女人,我

    潘惟吉正说得兴奋,只见那个披着紫纱,穿着一身雪白长裙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潘惟吉的眼睛里。潘惟吉顿时张大了嘴巴,指着那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柴柴,郡主潘惟吉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像柴郡主这样的女子,他还是认识的。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柴郡主在这里等着他。那,柴郡主的弟弟岂不是?

    柴郡主静静的看着潘惟吉:怎么?以为我骗你?以为你不是我弟弟?

    这怎么可能?潘惟吉脑子一转就想歪了:我是潘太师的儿子。你是柴荣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我姐姐?难道我们俩是一个爹的?

    柴郡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平静:我们的爹,确是同一人!

    潘惟吉心中一震,乖乖的,看来他爹潘美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那时候潘美还是赵匡胤手下的大将,赵匡胤还是柴荣手下的指挥使。那时候,潘美就能勾搭上柴荣的老婆?那可是皇后啊!潘惟吉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以为然。只是心中对自己的爹爹又高看了一线,原来平素里说什么诗词道理,孔孟大道,当年也曾经搞出过这样的事来。不过,潘惟吉很欣赏!

    你想什么呢?柴郡主怎么知道潘惟吉心里想的竟然是这样龌龊的念头,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她都已经告诉了潘惟吉自己和他的关系,这个家伙不说哭着过来拜姐姐,居然还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怪怪的笑意。实在是让柴郡主有些诧异!

    潘惟吉笑道:姐姐?好吧,就算你是我的姐姐,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算你想认祖归宗,那也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说也是一位郡主大人。而且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是柴荣的女儿。忽然间,你说要来我们潘家认祖归宗。岂不是吓坏了人?就算我们家点头,皇上也不可能点头啊,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的好姐姐,你就省了心吧!别给大家伙儿找麻烦了。成不?这事儿,就烂在我肚子里了

    这位花花公子正说得口沫横飞,只见柴郡主站起身来,怒气冲天的走到潘惟吉的面前,左右开弓,照着潘惟吉的脸就是两记狠狠的耳光,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是怎么长大的,这样混账的话也能说得出口。我们柴家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辱没了祖先!给我跪下!

    潘惟吉一愣,脸上就已经被柴郡主抽了两个耳光。他一肚子火气马上就要爆出来,但是一想,无论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都是一位郡主,自己身为内殿直,还能动手打郡主吗?不过,潘惟吉也是那怪脾气,翻着眼睛看着柴郡主道:行,你是郡主,你打我,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跪你。说什么我也不跪。再打,我我就不客气了啊!

    弟弟!柴郡主被这个弟弟气得快要疯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容易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忍着怒气说道:你,听清楚!你不是潘美的儿子,你爹,是大周皇帝,你是大周的皇子。

    潘惟吉傻傻的看着柴郡主,其实,无论是什么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被惊得死去活来。大周皇帝,也就是柴荣,这是多少人的偶像啊。潘惟吉一直以为自己是潘美的儿子,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是潘美的养子。虽然,有些时候,潘惟吉也会觉得自己和几个兄弟长得不太像。其实,就算是跟潘美,还有潘夫人长的都不是很像。不过,潘惟吉觉得,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自己不像也就不像呗。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别人的儿子!

    你你撒谎!潘惟吉的声音渐渐有些颤抖,指着柴郡主说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目的?柴郡主看着自己的弟弟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不禁有些心疼,将潘惟吉拉了过来,坐在桌子旁边,给他倒了杯水,这才缓缓说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

    当年,赵匡胤黄桥兵变,黄袍加身。大军入京,赵匡胤率领亲信进了皇宫。当时皇宫里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有个宫女抱着一个小孩子,惊慌失措的走过,被赵匡胤叫了下来,问那孩子是谁。宫女不敢隐瞒,说是皇帝的小儿子。赵匡胤当时沉默不语,便问身边的大臣,到底应该怎么办?赵普等人纷纷进言,说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有潘美沉默不语,半晌之后,赵匡胤看潘美一直不说话,就说道,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为!这才留住了那孩子一命!

    本来那孩子是收养在宫中,不久之后,潘美就奏请赵匡胤,将那孩子要去,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改名叫做潘惟吉!柴郡主悠悠的说道。

    你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你爹才是我爹?我是你爹的儿子?潘惟吉震惊之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但是这番话好歹还是让柴郡主听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对着潘惟吉点了点头。

    这不是真的潘惟吉呆呆的坐在那里,双手似乎找不到地方放了似的,一会儿放在腿上,一会儿放在胸口,一会儿又搭在桌子上。那杯茶明明已经被他喝了下去,却不由自主的又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都不知道他喝了些什么下去,口中一直喃喃的说道: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柴郡主知道潘惟吉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天大的内幕,也不逼迫他,便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失魂落魄的潘惟吉自言自语。柴郡主本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她是后来听当年的宫女说起,其实还是有一位小皇子的,只是许多年过去了,早已经不知下落。后来,柴郡主遇到谢慕华之后,还曾经拜托谢慕华帮忙寻找自己的弟弟。

    谢慕华早就知道这个八卦,假装查访之后,这才告诉柴郡主一些消息,暗示潘惟吉其实就是柴家的后人。

    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柴郡主不查证清楚,也不敢相信。这些日子以来,她找人寻访当年给潘惟吉接生的宫中的稳婆,才知道自己的弟弟身上,在腰后的位置,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后来,偷偷命人查访潘惟吉,果然找到了胎记。不仅如此,在找到当年潘府的老人的时候,也知道,潘夫人只生了三个儿子,至于最后一个潘惟吉是怎么去潘家的,老人不知道,也不敢多说。

    重重迹象,都把矛头指向了潘惟吉,柴郡主这才敢断定,这位太师的儿子,京城的恶霸,就是自己的弟弟。她早就想和弟弟相认。却被谢慕华拦着。当时谢慕华很诚恳的跟她说:暂时,你不要认他。如果你真的想柴家有一天能不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就不要认他!

    柴郡主听从了谢慕华的劝告。直到这一次,谢慕华即将去雁门关,才告诉柴郡主要留下来,并且要在自己走了之后,和潘惟吉相认

    你还是不相信吗?柴郡主低声说道:我的弟弟,腰后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你有没有?我的弟弟头是三个旋儿,你有没有?我的弟弟

    一连串的排比句,就像一阵阵惊雷在潘惟吉的耳边炸响。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去相信谁?忽然之间,自己的一切都被颠覆了,自己的父亲原来不是父亲,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么的离奇,那以后的路,还能怎么走?

    街上热闹的人声渐渐低了下去,窗外传来了雨点拍打在雨搭上的声音,沥沥淅淅,天色也渐渐的黑了,很快,飞檐上流下了一道道清澈的雨水,就像是在窗外挂起了一片珠帘。

    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在潘太师回朝之后,直接问他。柴郡主从怀里取出一块小小的玉佩:这是我们柴家的玉佩,是当年父皇贴身带着的,你皇兄已经死了,我希望你能带着它。记住,你身上流的是柴家的血!

    潘惟吉下意识的接过那块带着体温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上,还刻着四个字:一统天下!

    那是柴荣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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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以你为荣

    谢慕华的军队一路马不停蹄赶到雁门关,越过北口,潘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交接的符印,至于那位监军,谢慕华看都懒得看他,监的什么军?既然谢慕华来了雁门关,这位监军就可以一边凉快去了,根本就轮不到他言。

    许多日子没见,潘美明显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掩饰不住心中的懊丧,一世英名就这么葬送在雁门关。虽然没有决定性的失败,但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把仗打到现在这份上,被耶律休哥逼在雁门关动弹不得,已经是失败到家了。看到谢慕华来了,潘美竟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在北口的军营外,换了一身公服等着谢慕华的到来!

    谢慕华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入北口,只是随身带了三五十个侍卫,其余的军队都驻扎在关口。看到潘美在军营外等着自己,谢慕华急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潘美的面前,拱手道:太师,久违了!

    潘美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少保,老夫这肩担子卸下来,就劳你挑上了!

    要说谢慕华对潘美没有怨气那是骗人的,杨家这次因为潘美不救兵,损失惨重,谢慕华的四位大舅子阵亡,这是多大的打击。可是谢慕华还需要潘美回到开封府之后,在未来的朝局里挥一定的作用,这口怨气无论如何也要暂时忍下来。左右的官兵牵着战马跟在谢慕华的身后,潘美当先领着路,引着谢慕华朝军营内走去。

    北口这里现在一共有五万大军,每日的粮草供应都是从关内送来。这几年风调雨顺,朝廷往晋阳一带迁徙了不少居民,鼓励大家生产。加上少保大人在江南推行占城稻,这几年,粮食的储备,朝廷还是十分富足的。维持五万大军的吃喝不是问题。军械这一方面,在晋阳附近,造兵工署也设立了几个作坊,普通的刀枪箭矢,完全可以做到满足供应!潘美指着军营给谢慕华介绍道。

    嗯,军械和粮草都不是问题谢慕华硬生生的忍了后半句话下去。本来他是想说,后勤补给没有问题,那仗怎么会打成现在这副样子,被耶律休哥给逼在北口动弹不得?就算五万人马跳出北口跟辽军决一死战,辽人也未必就一定能赢!

    老谋深算的潘美隐约猜到了谢慕华没说出口的半句是什么意思,摇头叹道:雁门关有两万人马,这些人是不能动的。雁门是大宋的门户,不容有失,一定要保留好足够的防御力量,有两万人马,在雁门关就足足可以抵挡辽国十万大军围攻半月以上。我手中的五万人马,之前受制于地形不熟,被耶律休哥抢先在三处有利地形下寨,跟着分兵攻打辽军军寨的时候,被休哥抄小路袭击,尾不能兼顾,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老夫就依托北口的有利地形进行防御

    谢慕华心中冷笑不已,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说什么笑话,要是不想损失,干脆就不要出来打这一仗好了。人都已经攻出来了,还要依托北口防守。那不如都退回雁门关去好了。依托着雁门光防御岂不是比在北口更加安全?心中虽然如是想,可谢慕华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道:辽军现在士气旺盛,先避一避也未尝不可!

    潘美已经是老油子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谢慕华言语中的不满?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全都吐出来似的,花白的胡须在下颌被微风吹动,遮盖了潘美薄薄的嘴唇。他知道既然早晚都是要说,那不如坦诚点,将来也好想见,左近放着两个石墩,潘美手一指:少保大人,不如去那里坐坐吧!

    谢慕华点了点头,身后的官兵正要跟上,潘美便笑道:你们就原地休息一会儿吧,老夫跟少保大人说几句话而已。既然已经到了军营,难道你们还怕少保大人的安全没有保障吗?

    谢慕华知道潘美是有话想说,便跟随在潘美的身边,走到哪石墩旁边坐了下来。潘美从怀里取出一张手帕,在那石墩上擦了擦,将手帕卷成一团丢在地上,眼神有些游离的看着天边的浮云,沉默了半晌,忽然之间,摇了摇头,跟着苦笑一声,说道:老夫想了半天,还是要对少保大人明言!

    这次出征辽国,之前朝廷把战局分析的形势一片大好,老夫也颇为心动,要知道论起战功来,老夫还是要比曹彬等人略逊一筹。总想着在告老还乡之前,还能打一场漂亮的战役,让自己的功劳簿更加辉煌一些。辽国的耶律休哥是个人才,他凭借地利,将我们的劣势和他们的优势挥到最大。不过,原本也不至于要败的这么惨。只是

    潘美顿了顿,看着谢慕华的眼睛,嘴角微微有些颤抖:我已经老了,我并不怕死。就算少保大人一直误会老夫,老夫也不在意。杨老将军袭击辽军,初战得利。老夫当日就调兵遣将,要派援军去,和杨老将军汇合,若是此计如愿,辽军将被我们分割成两块,休哥想要合兵,就要先退兵。不然的话,就要在极为不利的地形下,仰攻杨老将军!那一日,老夫的军令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监军大人却不同意进攻!

    哦?谢慕华有些动容:你是说王侁?

    是,王侁当日便阻止老夫调兵,声称如今辽军势大,行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总要待有可乘之机,才能出奇制胜。只是逼迫耶律休哥退兵的话,他退兵之后又可再来,倒不如在北口守御。调杨老将军回来。潘美悠悠的说道。

    谢慕华冷哼一声:这倒真是笑话了,好不如愿击破了辽军军寨,他王侁一句话就要再送给辽人?难道大宋的好男人用热血换来的战果,在他这位监军的眼中就一点儿也不重要吗?再说了,太师身经百战,这样的战局还能不知道轻重?监军,我也做过不少次监军,可没像王侁这么糊涂过!

    潘美苦笑道:少保大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并非是为自己开脱,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朝中多得是老夫当年的部署和好友,不怕得罪的说一句,若是今日有人想对付老夫,朝中过半官员都会站在老夫的身侧。老夫没有必要推卸责任。那日,杨老将军还没有收到军令,就已经被休哥围攻,损失惨重。老夫要兵救援,却被王侁再度拦住,说是如今辽军已经不可轻敌。万事但求一个稳字!呵呵呵,却是对不起杨家了。老夫唉

    谢慕华当然知道潘美的意思,他怕的怎么会是一个监军呢?王侁跟潘美一比,算得上是那颗蒜?潘美怕的不是王侁,而是王侁背后代表的那位大宋皇帝。换句话说,是赵德昭给了王侁这个机会,让他在北伐的时候,找准了机会对付杨家。谁都知道杨家和呼延家是谢慕华的左膀右臂,先行斩断谢慕华一条胳膊,将来对付起来也就容易的多了。这件事,其实潘美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

    这么说来,战后那份折子,原本也不是太师大人的本意了?谢慕华静静的说道。

    潘美摇了摇头:折子不是老夫写的,只不过用的是老夫的印鉴而已!

    能用主帅印鉴的!要不是主帅,那还能是什么人?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嘛!谢慕华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赵德昭,这一次的想法也不能说不够狠毒。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杨家的嫡系士卒战斗力如此顽强,在数倍于己的辽军重重包围下,拼死了这么多条人命,还是终于将杨继业给救了出来。

    只要杨老令公不死,杨家就倒不了,雁门还是依然耸立!

    太师大人,我知道了!谢慕华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口中说道:太师大人如今要回开封府复职,还要入枢密院行事。朝廷对于太师大人还是极为看重的。这边的事,以后就都交给我了,太师就请放心吧!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潘美笑了笑:只不过听闻少保大人在雁门关见到王侁的时候,一点也没给他留面子。王侁这个人虽然可他毕竟是监军啊!

    谢慕华含笑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监军?监老子的军?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就当监军当出来的。再说了,王侁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虽说他的身后站着大宋的皇帝,不过皇帝又怎么样?这雁门关一行,还是皇帝被自己要挟的呢!

    那老夫这就走了!潘美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着谢慕华:为何老夫的四子,这次没能跟随少保大人?

    太师说的是潘惟吉吧?谢慕华笑道:他在开封府做内殿直不好吗?那是皇帝的亲军。许多人眼红这职位呢!

    潘美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少保大人,无论潘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将来,我那四子,还请少保大人多提点一二。他一直以追随少保为荣!

    谢慕华坚定的答了一声,目送那已经老迈的身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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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留一口气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侁本来是去雁门关那里等着谢慕华,没想到谢慕华根本就没给他面见,直接带着军马越过雁门关就来到了北口找潘美去了。王侁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他是知道谢慕华这个人的脾气的。这次来了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八成是要找麻烦。不过王侁却也不害怕。他才是北伐军的监军,虽然论起官职来是远远要低于谢慕华的。不过,监军的身份却极为特殊。

    监军是自古以来作战时候的临时差遣官,一般由皇帝指派的宦臣担任,相当于钦差大臣,主要代表皇帝对在外将军进行监督,行使皇帝赋予的权力,负责积核在外将士的功罪赏罚,将帅指挥打仗,他虽没有指挥权但有监督权,但能与统帅分庭抗礼。监军拥有朝廷特命,不仅有权参与军事决策和处理事务,又能强迫将帅服从自己意志。

    按照宋朝制度,监军还有权处死有不轨之举的将军。正因为如此,有的监军根本不把主帅放在眼里,遇事专横,监军拥有朝廷特命,不仅有权参与军事决策和处理事务,又能强迫将帅服从自己意志。按照宋朝制度,监军还有权处死有不轨之举的将军。正因为如此,有的监军根本不把主帅放在眼里,遇事专横。相比较起来,王侁也算是做的不错的了。

    王侁心里暗自打着小边鼓,琢磨着谢慕华怎么说也是监军出身,应该明白监军就是代表着皇帝的意志。换句话说,自己叫杨继业出战,那是皇上想灭了杨家,跟自个儿没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谢大人要是有能耐就对付皇上去啊,别拿咱们小的出气。

    再说了,咱王侁也算得上是世代将门,当年王侁的老爸王朴在柴荣手底下也当过节度使。王侁的官职虽然不高,却也是一刀一枪立过战功的人,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得到赵德昭的赏识,将他提拔做北伐军的监军。

    这一行车马缓缓的沿着雁门关外崎岖不平的山路前行,秋天已经到了,枯黄的树叶轻飘飘的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马车外边,坐在车里的王侁,看着那些落寞的黄叶,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离愁别绪,这一次离开开封府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家中的妻儿老小是不是还好?北伐到底还打不打了?要是不打了,自己也好早些回家,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自己只不过是皇帝的代言人而已,现在谢慕华已经来了雁门关,这家伙的手段多得很,看看得罪谢慕华有没有哪个落得好下场的?

    自己现在是监军倒也无所谓,一旦回到开封府之后,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而已,面对着现在已经是少保、手握雁门关雄兵的谢慕华,加上朝中还有暗中支持谢慕华的吕端等老一代和新生派的寇准、王旦、张咏、苏易简等人还有已经站在谢慕华这一边的老将派系,真是想起来都头大!

    王侁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外的卫士快步走了过来禀告道:监军大人,此去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北口军营了。弟兄们有些饿,不如先让弟兄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可好?

    王侁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也觉得有些饥渴,点头道:好!

    那卫士转身朝车队走去,王侁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还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好用,这些卫士都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数虽然不对,但是忠心肯定没有问题。要是见到了谢慕华之后,他要是还不给面子,自己就大不了跑回开封府去,然后求赵德昭把自己调去山高皇帝远,谁也够不着的地方,外放去当个经略相公之类的官员。他是再不想和谢慕华打交道了。作为一个中层干部,却要天天干这种得罪正国级领导的勾当,压力真的好大!

    王侁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等着那些卫士和随从准备好了干粮送给自己。一路颠簸下来,虽然王侁不过是三四十岁的人,却也大喊吃不消。雁门关外就没有好路,马车在上边走,颠的特别厉害,就像是要把骨头给他弄散架似的。他不是不会骑马,而是骑的太多,在这条道路上来回走着,还是坐车受罪要小点,两害相较,取其轻嘛!

    马车外似乎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王侁心里一惊,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掀开车帘朝外望去,这声音越清楚了,是整整齐齐的脚步声,马蹄声。王侁一把抓起放在身侧的宝剑,跳下马车,他手下的卫士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儿是雁门关和北口的中间,按理说,辽国人怎么也不可能摸到这里来偷袭啊,除非是辽国人长了翅膀会飞!

    不用再看了,数百名宋军装扮的弓箭手前后堵住了王侁这一队人马的道路,数百张弓弩拉的慢慢的,无数只闪着寒芒的箭头对准了这里的人。王侁手下的卫士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别搞错了,这里是监军王大人的车马。是自己人!

    弓箭手的身后是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这些骑兵全身覆盖着重甲,在阳光下,重甲闪烁着黑色的光芒,手里提着巨大的利斧,王侁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在这样的地形下,如果被弓箭手先.射了一阵,再被这些重骑兵一个冲锋,自己的人,一个都活不下来。到了生死关头,人的脑筋就特别灵活,王侁整了整衣服,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高声叫道:可是少保大人的兵马?王侁但求能见少保一面!

    什么?那些卫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少保要杀了自己这些人?大家同为大宋禁军,相煎何太急?

    弓箭手们分开一条道路,不过手中的利箭依然是指着对面的众人。重骑兵中走出几骑,当中一人,披着银色软甲,手里并没有拿着武器,腰间只挂了一柄长剑,但是这长剑装饰的极为华丽,与其说是一件武器,倒不如说是一件饰品。

    那人冷冷的看着王侁: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罢!

    王侁认得这位在大宋朝呼风唤雨的新任少保,他只是不敢相信,谢慕华展开这样赤.裸.裸的报复,难道就不害怕赵德昭跟他秋后算账吗?难道谢慕华身为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就真的敢杀死自己这位监军?

    谢相公,秘权虽然官职不高,却也是北伐监军。谢相公现在接任三交口兵马都部署,难道这就是主帅和监军的见面之礼吗?王侁觉得喉咙有些干涸,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谢慕华。

    谢慕华冷哼一声:你是北伐监军,可监的不是我的军队。本官也是当监军出身的。现在朝廷是不是还要北伐,就在本官决策之间。本官说不北伐了。你就狗屁都不是,还在我面前端什么监军的架子。

    王侁看着那些微微颤抖的箭尖,心房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勉强叫道:谢相公,下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相公如此对我?

    谢慕华听他已经改口自称下官,也暗暗鄙夷他见风使舵还挺快的,一看监军的架子摆不起来了,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谢慕华朗声说道:潘美要兵救援,你身为监军,虽然没有实际上的指挥权,却能干涉主帅号令。那你为何不让潘美兵?

    那是我不让吗?那是皇上不让!这句话,王侁死活忍住没有说出口,硬着头皮道:下官身为监军,自有下官的判断,就算是贻误了军机,也是有大理寺和兵部刑部对下官问责。谢相公如今带兵前来,可是要滥用私刑?

    谢慕华叹息道:王侁,我若是你,就不会硬着头皮这么说话了。你应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你家中老父,早年中风,无人照料,说你妻子体弱多病,说你儿子年幼,需要人抚养。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跟我硬顶。我实在想不出来放过你的理由。既然我的亲眷都是损在你的手中,你就拿命来偿还吧!

    谢慕华手一招,两排密集的箭雨就射了出去,那些利箭斜指朝天,划出一道夺命的弧线,落向那些手足无措的卫士。王侁身边的卫士人数并不多,一排箭雨下去,他们就像是秋天的麦子一般,被一排排的收割了下去。

    是谢慕华特意的吩咐吧,那些箭手绕开了王侁,将他身后数十名卫士射成了刺猬。殷红的鲜血顺着地面一直流到王侁的脚下。

    王侁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几乎就想要吐出来。但是恐惧的感觉弥漫心头,哪里还有吐的机会?两腿一软,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

    相公饶命王侁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谢慕华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王侁一咬牙,知道想要活命,就得说实话了,指着天道:相公,小人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谋害杨老将军。那是皇上的意思。小的出之前,皇上就说,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就借辽国人的手将杨家除去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真的,真的不管小人的事情,只求相公给一条活路王侁浑身上下瑟瑟抖,一泡尿忽然忍不住,顺着裤管流了出来

    谢慕华叹息道:晚喽,晚喽!

    随在谢慕华身后的,乃是杨家剩下的三个儿子,谢慕华扭过头去静静的看着他们,低声吩咐道:给他留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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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是老臣我怕谁

    奄奄一息的王侁被一辆马车送回到开封府,谢慕华的解释是辽军一支斥候部队摸到了北口和雁门关之间,正好遭遇到监军王侁的车队,于是双方展开激战,战斗中,王侁的护卫全部阵亡,王侁死里逃生,被自己的队伍救下。这个解释十分完美,从表面上来看,几乎是找不到任何破绽的。

    开封府里的文武官员看到王侁的模样,都忍不住暗自心惊,本来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打断,牙齿全部被敲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都数不清,就连舌头都被割去一截。当然,谢慕华关于王侁的舌头的解释是,辽国人用毒箭射中了王侁的口腔,为了防止毒液蔓延,便截了一截舌头去。好死也不如赖活着是吧?

    谢慕华是在试探皇上的底限!赵普看到王侁这副模样,第一时间就下了判断。

    谢慕华是在试探朕的底限!赵德昭也不忍再看王侁的惨样,现在王侁已经变成这副模样,就算加封他太傅,就算给他金山银山,给他无数美女,他也无福消受了。但是谢慕华的信中写的毫无破绽,自己身为帝王,也觉得无处下手。

    雁门关那边空出了监军的位置,赵德昭召集亲信大臣一起开会,商讨哪一位再去雁门关当监军去。没想到,所有人都找到借口打起了退堂鼓,要不就是说自己父母病重,要不就是说自己的老婆待产,总而言之,实在是走不开!大家都不是傻子,谢慕华前脚到了雁门关,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把王侁给弄得生不如死回来了。哪个不要命了还要去雁门关送死?监军,说个不好听的,就是代表赵德昭去的,去了之后怎么也不可能和谢慕华和睦相处,但是现在看起来谢慕华已经把雁门关和整个山西当成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了,岂不是找死?

    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赵德昭气得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得稀巴烂,指着下边一群大臣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待你们不薄,现在叫你们举荐一个人去做监军,一个个都推诿不去。怎么了?雁门关还是大宋的地方,还没有被契丹人占去,也没有姓谢!

    赵普急忙咳嗽一声,赵德昭在盛怒之中渐渐平息下来,知道自己失言了。这么说的话,一旦话被人传了出去,原本还能掩盖下的君臣矛盾,一下子就浮出水面了。谢慕华在雁门关那里的作用举足轻重,虽然辽国现在也很麻烦,但是辽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要是宋朝的皇帝和领军大员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萧燕燕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皇上息怒。赵普揣摩着心思,缓缓的说道:眼下派人去雁门关那里监军,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赵德昭看了看下边一群沉默不语的大臣,心头的火气差点又窜了上来,强忍着怒火说道:赵卿家怎么说?

    赵普知道这里都算是赵德昭的亲信,有些话也无需隐瞒,便大胆说道:雁门关那里兵马加起来有八万多人。其中常驻雁门的军队不到一半。另外一半都是从开封府调去的。后勤补给要指望中原供应。就算晋阳本地能解决了军粮的问题,但是军饷呢?大宋养兵,官兵拿的粮饷很高。八万人的军饷就是一个极大的数字。谢慕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来给官兵军饷?只要辽国的耶律休哥一退兵,朝廷就卡住雁门关驻军的军饷,强迫谢慕华交出兵权来,让他当一个空杆子的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到那时候,朝廷想怎么对付他都行。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妙计啊!赵德昭冰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到底还是钱在作怪。以个人的力量养军,实在是太难了。朝廷每年要收取这么多赋税,才能支持三十万禁军和数十万厢军的军饷。就算谢慕华手下的士卒,每个月每人只领取两贯钱,加起来也是十六万贯的巨款。一年就是接近两百万贯的数目。这份钱,就算是江南最有财力的财阀,拿的也十分吃力。何况区区一个谢慕华呢?

    能从钱根子上解决,兵不血刃。赵普果然是朕的好帮手。赵德昭想到这儿,看着赵普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笑道:那依赵卿家的意思,雁门关就不派监军去了?

    皇上,监军是历来的体制,尤其是太祖皇帝当年有训,大军出征必须要有监军,不去,自然是不行的。不过,与其派人去受谢慕华那厮的白眼,不如索性派寇准或者王旦去好了。那两个年轻人都是和谢慕华眉来眼去很久了。让他们凑在一处,到时候一损俱损,岂不是甚好?赵普笑着又献上一条毒计。

    赵德昭沉吟道:寇准?那个人性格太刚烈,若是叫他去,只怕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朕看啊,王旦也不合适。别看王旦不说话,心里的鬼主意也不少。这些人都凑在一起的话。还真是让朕有些头疼。倒不如

    赵德昭眼前一亮:让宋偓去!

    赵普一愣,不过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转眼之间就想到了让宋偓去的好处,一来宋偓是开国大将,资历绝对压得住谢慕华。二来,宋偓的女儿,是赵匡胤的皇后。算是赵德昭的小妈,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这也比谢慕华强得多。三来,宋偓这个人年纪大是大了,但是在军中待的日子很久,无论是呼延赞还是曹彬、潘美等人都是要给宋偓一些面子的。让他去雁门关监军,正好可以杀杀谢慕华的威风。

    皇上果然高见!赵普轻飘飘的一记马屁送到。

    赵德昭欣然笑纳。

    房间里其他七八位大臣,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只要用不着他们去雁门关送死,别人谁去都无所谓。人嘛,还是要活着才能享受荣华富贵。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辛辛苦苦到底为了什么啊?就说王侁好了,原本官职不高,一时间鬼迷心窍,被赵德昭忽悠了,屁颠屁颠的跑去雁门关监军,坚定不移的执行赵德昭同志的最高指示,将杨家一下子坑掉了一大半人,立功是不小的,将来的提拔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在王侁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谢慕华出现了,去了雁门关不到几天的功夫,就把王侁弄成了只比死人多口气的模样。王侁的前途还有个屁用啊?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后人们自然不愿意再犯傻了。

    赵德昭鄙夷的看着自己的亲信,真是没出息,遇到一点危险就主动逃跑,这样的人也是信不过的。看来,自己真正可以信赖的,还是赵普这样的老臣啊。但是赵普的年纪也不小了,大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了。自己要是不抓紧时间再培养一批有能力有干劲的忠实走狗出来,将来岂不是无人可用?本来苏易简、寇准他们都是好苗子,可惜这些人都被谢慕华给拉拢过去了,忠诚度有所下降,用不得了。

    看来,来年还是要再开一届科举,看好一些有潜力的年轻人,让他们跑步上岗,尽快填补朝野中的空白吧!

    赵德昭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赵普说道:皇上,潘太师不日就要回京了,不知道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潘太师?

    潘美年纪大了,这一路从雁门关回来,走的很慢。不像王侁,反正已经这副德行了,死不死都无所谓,谢慕华的人马拉着王侁的马车一路以八百里加急的度送到开封府给赵德昭看。所以,王侁已经到了开封府,潘美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怎么处置?赵德昭叹息道:朕也为难的很,潘美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是开国大将。虽然雁门关失礼,不过念在他过去立过不少功劳,这一次就功过相抵了。枢密院那里,谢慕华留下的空缺,还是让潘美顶上。他年纪不小了,枢密使这个位置,也坐不了太久。你们还是要多多努力,将来争取能为朕分忧!

    那些大臣一听,心中一片豁然开朗,现在朝中重要的位置,基本都是被那些老头子们占据。什么曹彬,潘美,石守信,甚至包括了死抱着相位不放的赵普。他们就算还能做官,年纪也不允许他们再做多久了。这个朝廷,是他们的,也是咱们的,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咱们这些年轻一代的。

    一想到将来有希望坐上枢密使、参知政事、同平章事、六部尚书、侍郎这样的位置。这些大臣们又激动了起来,纷纷表忠心叫口号,口沫横飞,恨不得捶胸顿足,指天骂地的誓,必生都要效忠于赵德昭云云。

    赵普悠悠的叹了口气,反正自己已经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越是这样越没什么好怕的。杯酒释兵权,就是他和赵匡胤一手搞出来的把戏。现在谢慕华想要破坏他的完美设计,那就好好斗一斗春风吹,战鼓擂,我是老臣我怕谁?

    假期的最后一天,大家痛痛快快的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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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正的无赖

    谢慕华,混蛋!耶律休哥一拳重重砸在小小的桌案上,几乎将帐篷里的小桌子砸的稀巴烂,上边的地图和油灯全都掉在地上,油灯顺着地面一直滚到帐篷的门口。

    大王息怒!一众辽国将领都开始劝慰耶律休哥,原来的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已经被撤了职,现在在北院担任将官。看到现任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有些恼火。耶律奚底的心里自然是十分痛快。

    也难怪耶律休哥生气,自从谢慕华到了北口军营之后,五万宋军就马上撤回了雁门关。任凭耶律休哥百般挑战也坚决不出来。耶律休哥派了不少大嗓门会汉语的士卒上前去骂阵。没想到谢慕华找了更多会契丹语的官兵站在城头大骂,从耶律阿保机开始骂起,骂到耶律贤是个病秧子,又骂到萧燕燕给耶律贤带绿帽子,越骂越是不堪。

    耶律休哥一看要输了气势,就赶紧叫士卒们编些新段子和宋军对骂,但是契丹人的故事水平怎么能和堂堂大宋相比?骂了半天翻来覆去也只不过是什么缩头乌龟不敢出战你们就是女人胆小如鼠之类的词语。宋军就不同了,先是骂战,跟着谢慕华找到几个小时候跟人学过说书的官兵,让他们将这些骂战的故事编成莲花落,分成上中下三集,早上中午晚上各唱一段。

    日子长了,就连许多不会契丹语的官兵也听熟了,那些莲花落刚刚唱起来,就马上演变成了宋军的大合唱,声震四野,气势非凡。唱了几天之后,谢慕华或许感觉有些不新鲜了,就和众将士将酒桌搬上雁门关的城头,坐着吃肉喝酒,又吩咐士卒们唱戏。军中自有眉清目秀的官兵唱那些旦角,再找些五大三粗的官兵演辽国的将帅们,没事就编一些新段子来唱,其乐融融啊!

    很快,雁门关内外的战事变成了宋军的联欢会,各个部队的官兵踊跃创建新段子,或说或唱,将辽国人气得半死。可是攻打雁门关也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八万宋军在关内,休哥手下的辽军也不到十万,怎么打?没有胜算的事情,休哥也是不会去做的。但是就这么僵持着,看着宋军将自己的祖上都编成段子来唱,也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堂堂北院大王几乎被气得要吐血!

    今天,宋军编出了一个新段子,导演和编剧都是谢慕华,这位大宋朝的少保,妙笔生花。将耶律阿保机写成一个女人,一个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以风骚迎合各部酋长,最后建立了辽国的女人城下的辽军气得哇哇叫要攻城,还没到城下,就被宋军一阵密集的箭雨给射了回来。

    有些时候,宋军觉得这么打仗其实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坐在关内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小曲哼着,小戏唱着。辽国人过来了,就拿弓箭招呼,城上还有造兵工署设计的火药包和强力弩,离老远就能打到契丹人。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宋军是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契丹人已经阵亡了好几百。原本高昂的士气就这么被谢慕华给折磨了下去。

    大王,谢慕华那狗贼是摆明了不会出战,他这么闹,坚持不住的是咱们啊!北院的将领们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只是一直无法退军,今日趁着耶律休哥火,干脆全都说了出来。

    休哥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撤退!他是北院大王,看的自然就不仅仅是一城一池的得失问题。现在斜轸还在和楚王对峙,辽国内部的矛盾还没有解决。需要这一支军队在这里压着宋军。要是自己现在撤退了,宋军跟着就追杀上来,雁门关这一路一旦生问题。楚王那边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斜轸的压力就会很大。而其他观望的藩王也会趁机闹事。所以,就算是再艰苦,休哥也要把这一段时间给撑过去。

    但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耶律奚底都有些急了,他身为前任北院大王,被宋军击败两次,现在大王也当不成了,被降职处理,这么具有故事性的题材,自然也被宋军给编成了段子,差点没把他给唱成一个白痴。耶律奚底现在恨不得堵上耳朵再出去巡视,每次听到宋军的大合唱,耶律奚底都忍不住浑身抖,恶心的想吐。

    退也不能退,打也打不成!这急死个人了!说话的是北院的大将合谷。

    休哥翻着眼睛瞪了合谷一眼,他是大辽国的战神,合谷虽然自负勇敢,但是被休哥这么一瞪,也有些心虚,赶紧闭上了嘴巴,坐下来不言不语。其实耶律休哥心里很明白。再这么拖下去,谢慕华真能把辽军给拖成疯子。现在宋军的鼓乐声一想起,很多契丹官兵都露出不堪忍受的表情,那些嗓门大的骂手,根本都走不到城下,宋军的床子弩就瞄准着他们呢。可要是离的太远,骂的声音,宋军根本都听不到,白白浪费口水而已,每天晚上那些声嘶力竭,嘶哑着嗓子回来的骂手,都是忿忿不平,长吁短叹

    所以我才说谢慕华那厮根本就是个混蛋。休哥叹息道:你们看看,他这样的做法,像是一位勇士吗?像是一个少保吗?最起码,他连作为一个战士的资格都没有。这简直是那些泼皮无赖的招数。

    耶律奚底的心里不以为然,你说人家是泼皮无赖的招数,那有本事你就破了人家的招数在说话啊。不得不说,谢慕华现在是在耍流氓,但是这流氓耍的很到位,让契丹人难受,让他们心里压抑到死,偏偏还说不出口。作为一个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原谅我,剽窃了鲁迅先生。)可是,谢慕华就没说自己是个勇士,他压根就是在以无赖的面貌出现。

    那咱们不如从上京调一批重型攻城器械来,跟宋军拼了。合谷又忍不住言了。

    这次就连耶律奚底就忍不住鄙视的看了合谷一眼:这是典型没脑子的说法,现在咱们是要和宋朝作战吗?不是,辽国现在不能两线作战。没有清除楚王之前,我们和宋人就只能打一场局部战争,要是将战争演变为两国的大战,便宜的只能是楚王那些叛贼。合谷,这些年来,你的武艺是长进了不少,怎么脑子就是不开窍呢?

    当初耶律奚底在当北院大王的时候,合谷就是他的部将,这些年来积威仍在,合谷被耶律奚底这么一批,不由得低下了头,自己找个角落里坐下。

    但是耶律休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才是北院大王,刚才那一段话,应该是他对合谷说才对,但是耶律奚底虽然被剥夺了北院大王的职务,却一直在心里有些不服气。休哥不禁有些埋怨起萧燕燕的安排,已经将耶律奚底给革职了,就算是留在上京,或者是安排到南院也行啊。偏偏还是在北院,搞得自己很不舒服。

    暂时先不管这么多,要是宋军一直不出战的话,咱们退到北口去!休哥下定了决心。

    诸将纷纷点头,这也是没办法之中唯一的办法了

    休哥低叹一声,不禁想起了在高句丽和自己在一起的萧月影,这丫头逃婚一逃就没了影,后来才知道消息是跑去了宋朝那边,跟谢慕华在一起。但是现在两国又进入战争状态了,萧月影还不赶紧回来,还要留在宋朝那边做什么?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已经到了雁门关了,你的父老乡亲们都在关外,为什么你不回去呢?谢慕华举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萧月影。

    该不是想刺探了我这边的重要军情,然后让你的休哥大哥打我个措手不及吧?谢慕华不怀好意的笑道。

    萧月影白了他一眼:倒是你做事还挺绝的,本宫还在这里,你却叫手下的人每天编那些段子来唱,那些士卒的嗓门大的要命,本宫就算堵上耳朵都能听得见。翻来覆去都是骂我们契丹人祖先的。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哦,说真的,每天这么看到你,真不觉得你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契丹人是同族!谢慕华调侃道:倒像是我们江南水乡的姑娘似的!

    萧月影被他这一调笑,却没有笑,板起面孔道:怎么?难道只有你们宋人的江南水乡才能出得好女子,我契丹就不能出好女子了吗?

    是我失言了!谢慕华脸上可没有抱歉的意思:你那位休哥大哥被我气得快吐血了,看起来契丹人退兵也就是最近的事了。我倒是着急的慌,要说你把你那位斜轸哥哥吹得天花乱坠的。怎么这么久还拾掇不了区区一个楚王?

    谢慕华很明白,楚王那边一完蛋,辽军就要退了,现在也不是打仗的好时机,等的好心急啊!

    萧月影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淡淡的道:很快,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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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何时轮到高丽人?

    耶律清已经快要崩溃了,从昨天夜里开始,耶律清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军队。耶律斜轸的大军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从四面八方对耶律清的军营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无数铁甲骑兵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幽灵般的出现在耶律清的军营四周,势如破竹的冲进驻地,将刚刚抓到武器准备反抗的楚王部下斩下脑袋。

    这位以防御著称的大辽国名将,在和耶律清对峙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用一场猛烈的进攻结束了这一次战争。十万楚王大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直到现在,耶律清都想不清楚自己输在哪里?明明他已经派出许多斥候,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异口同声的指出耶律斜轸的主力依然在自己的北面,两支大军互相对峙。楚王毕竟是占据了地利,这里是他经营多年的地方。无论是在牧民的人心走向,还是在粮草物资的储备上,楚王都占据了上风,若是再继续对峙下去,率先支撑不住的,应该是耶律斜轸才对。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斜轸用兵神出鬼没到了这个境界,几乎是鬼魅般的将主力部队分割,穿插到他的身后,趁着黑夜突然袭击,将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峙生活的楚王大军打的粉身碎骨。

    南院的将士们毫不留情的收割着溃败的楚王军队的生命。在契丹人的心中,并不存在什么同胞不同胞,他们只相信最简单的丛林法则,他们只知道,大辽国只有一位皇帝,若是挑战皇位失败的,就不再是自己人,就要被他们用手中钢刀消灭。一夜下来,南院大军锲而不舍的追杀在楚王的身后。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战士,不知道生擒了多少俘虏

    楚王一直在朝东面逃命,那里还有一位契丹的王,和耶律清是生死之交。之前耶律清兵的时候,他也曾经起兵响应,却被耶律斜轸分兵一部挡在外围,虽然那一位藩王的实力有限。但是楚王只要逃去了他的领地,便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残兵,重整旗鼓。楚王,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这一夜,尽管大军崩溃了,不过真正被耶律斜轸杀死和俘虏的军队能有多少?两万?那已经是顶破天了,十万大军,将来楚王至少还可以召回一半,加上其他藩王的军队,转眼之间,楚王又可以聚拢一支十万大军出来。

    这就是契丹人天生的优势,只要能骑马射箭的男人,都是战士,他们甚至不需要朝廷提供军械,因为他们自己就有盔甲,有武器,有弓弩。只需要往战马上一骑,只需要将他们编好队伍,便是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了。除了在马背上生长的契丹人之外,任何民族都很难做到像他们这样全民皆兵!

    楚王从沮丧的心情中又找到了一丝慰藉,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自己的身边,经过一夜的奔逃,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回过头来看看,大多战士还带着伤,身后稀稀落落也就剩下百十骑,初升的朝阳将万道霞光披在这些残兵败将的身上,显得格外诡异。战马跑了一夜,饥饿难耐,平素从来都不怎么吃野草的战马,低下头来,嚼着地上的青草。偶尔有战马仰起头打了个喷喷,却把那些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吓得魂不附体,以为又是南院的大军追杀来了

    军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楚王情何以堪?

    元灵图的身体可没有一般的战士那么强健,这一夜跑下来,几乎将这位老先生跑了个半死。气喘吁吁的坐在耶律清的身边,叹息道:大王,歇一会还是继续赶路吧!

    他本是一番好意,现在只不顾是刚刚刷掉了追兵而已,耶律斜轸绝对不会放过耶律清的。是个人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出来,十万南院大军现在一定是在广阔的战场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安全只不过是暂时的,除非到了东边那位藩王的领地,不然的话,楚王这一行,生命就还是没有保障!

    你这么急着走?怕被斜轸抓住?耶律清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元灵图:我们契丹的勇士从来都是不怕死的!

    不怕死有本事你别跑啊?跟耶律斜轸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好了!这话,元灵图只能在心里想想,脸上还得不动声色的说道:大王,不是我怕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没有脱离险境,总要到了安全的地方重整旗鼓才好。那数万阵亡将士,还等着楚王给他们报仇雪恨呢!只要雄鹰留下一双翅膀,就总有展翅翱翔的那一天。这里距离昨夜的战场算不得太远,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休息吧!

    本王大小也算是身经数十战,从来没有像昨天夜里败的这么惨!耶律斜轸到底是怎么把手下的骑兵绕过来的?本王怎么也想不透。难道我那些探马都睡着了不成?耶律清喃喃自语道。

    元灵图看了看那些或坐或卧,互相帮同伴包扎着伤口的战士们,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片悲凉。的确如此,耶律斜轸不愧是大辽国和耶律休哥齐名的战将,用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先以主力迷惑楚王,跟着分兵三路,百里奔袭,突入敌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对峙了三个月,将楚王的军队已经拖得士气懒散的时候,猛然动决战,毕其功于一役。这样的战术,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耶律斜轸是用时间换取战士的生命,若是一开始就要和楚王硬拼的话,或许一样能取得胜利,但是斜轸能忍,能沉得住这口气,能顶得住满朝文武的弹劾。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有手握辽国大权的萧燕燕不遗余力的支持,百分之百的信任。将前线指挥全部放手给斜轸。

    楚王还想和这位大辽名将对抗,差的太远了!元灵图低低叹了一声,他自负自己智谋过人,却连斜轸用兵的路子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打的一塌糊涂。自己那些曾经震惊过许多人的计策,到了斜轸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跟父母要糖吃的把戏一样,不值一提。元灵图的心中有些懊恼,当初为什么就要和楚王一起站在斜轸和大辽国朝廷的对立面呢?

    难道是鬼迷了心窍?以为眼前这位楚王真的能成事?

    水,给我一口水喝一个伤重的契丹士卒在地上无力的叫着,可是哪里还有水?他身上的鲜血顺着紧绷着的布条流了出来。将半片身子都染的通红,一个人若是失了这么多鲜血,一定是要补水的。可是这里没有水,除非是拔起草根,或许还能吸到一点点水分。不然的话,就只能看着他在这里,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耶律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提着自己的腰刀缓缓的朝那士卒走了过去,那士卒身边还有两个给他疗伤的同袍,两人一看楚王过来了,急忙给楚王让开一条路来。耶律清走到那个重伤士兵的身边,摇着头说道:是我对不住你,你们都是契丹的勇士,不能这样死去。你安心的去吧,本王会记得你,有朝一日,本王登上大宝,再给你风光大葬!

    说罢,耶律清手起刀落,刀入肉,肉烂骨损,轻轻一刀就将那士卒的喉头割开,只是他已经失血太多,咽喉要害被楚王一刀劈开,只不过是激出一小股鲜血,就倒头毙命。那双年轻的眼睛死不瞑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兄弟们拼了性命救出来的楚王,居然亲手要了自己的命。那双乌黑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眼神里犹如悲愤,又像是讥讽!

    别看我,别看我!耶律清忽然大喊起来,手里的长刀舞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刀花,嚎叫道:我还没输,我还可以从头再来,等我集结兵马,将斜轸,休哥统统砍了脑袋祭你们。还有萧燕燕那个臭婊子

    元灵图鄙夷的看着疯狂的耶律清,喃喃道:这人已经真的疯了!

    是的,楚王自幼就生长在富贵之家,从未遭遇挫折,一心以为自己本应是皇帝的继承人,当年却被耶律贤抢了空子。他以为自己有十万雄兵就可以觊觎天下,他以为自己战胜过一些弱小的部族,就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他差的太远,这一次,斜轸不仅仅是摧毁了他的军事力量,更重要的是,斜轸摧毁了他一直以来自以为坚强的自信心!

    身边的契丹官兵纷纷站了起来,看着疯狂的耶律清。元灵图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不是耶律清,耶律清就算是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可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幕僚而已,自己投降了,还可以在辽国的朝廷立足,哪怕是做一个小官,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楚王!元灵图壮着胆子叫道。

    耶律清正在疯狂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愕然的回头望去,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在叫自己,忽然胸口一凉,一截雪亮的长刀透胸而入,直透背后。握着刀柄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一张因为恐惧和兴奋而扭曲的脸庞就在自己的眼前。

    耶律清无力的用手指着元灵图,吃力的问道:你?敢杀我?

    元灵图飞起一脚将耶律清踢开,顺势又补上两刀,这才看着周围围过来的契丹官兵笑道:斜轸大王之前曾经说过,拿到耶律清的人头,可以赏千金,封

    他还没有说完,背后忽然一痛,元灵图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一支利箭从自己的胸口穿过,带着猩红鲜血的箭尖,还在一滴滴的朝地面滴血,青青的小草,被热血染红。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呼吸开始吃力,迷茫中,只听到一句话!

    契丹人,要杀也只能是契丹人来杀,何时轮到你高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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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退军

    耶律清完了!谢慕华坐在雁门关的城头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淡淡的说道。

    城下的辽军已经有了撤军的迹象,耶律休哥亲自坐镇断后,万余辽国精锐在雁门关外的开阔地摆开阵势。只要城内的宋军敢出城袭击,这万余辽军有足够的力量将宋军给冲得七零八落。安静的有些诡异的辽军大阵,随风飘扬的猎猎军旗,如林般耸立的十八般武器,一队队一列列整齐的战马,就像一条条黑色的长线满布在雁门关外。

    相公,末将愿领军出战,辽军此时退军,乃是好机会。耶律休哥这些人马,末将有信心将他们打垮,到时候相公率领大军穷追猛打,必然可取大胜!六郎挺身而出,双手抱拳,面若寒霜,他是恨休哥亲手斩了杨四郎,定要将休哥斩于阵前,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谢慕华摇了摇头:不。让他们走!

    末将真的有把握!六郎急了,平素他也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但是杀兄仇人就在眼前,还有几个人能冷静的了?杨继业现在还在代州休养,重伤未愈。五郎和七郎九妹都在代州陪着这位老将,只有六郎跟在谢慕华的身边。一看耶律休哥要走了,再要报仇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当然急不可耐。

    关定邦看着六郎这般模样,心头也有些不忍,出列说道:相公若是不放心的话,末将也愿随六郎一同前去。就算打不垮休哥那泼才,至少也不会被他占了便宜去。

    谢慕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谁都不准去。你们要记住,现在不是我们和辽国人开战的时机。凡事,大局为重!

    六郎知道谢慕华的脾气,若是他一口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改变,可是六郎狠狠的瞪着城下的辽军,退回了那一众将官之中。

    谢慕华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转动着,要想跟辽国人打仗,要么就要是在战略上具备绝对的优势,或取幽燕而进逼上京,或沿桑干河一路而上,将辽国人彻底封锁。但是目前的宋军,尤其是在赵德昭和自己互相暗斗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再不然就是在军力上占据绝对上风。这也颇为为难,宋军现在的总人数基本和辽军持平。三十万禁军看起来很好很强大,可是都在开封府里窝着,满城那么重要的地方,雁门关这么重要的地方,分兵都不是很多。皇帝为了皇权的稳固,拥兵于内,在现在信息这么不达的时代。一旦辽国人突破了雁门关防线或者满城防线的话,等到皇帝做出反应,派遣禁军去赴援,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辽军可以算是目前这个地球上最有战斗力的军队,没有之一。就是最强。谢慕华摇了摇头,除非自己先解决了宋朝的内部问题,能够集结起一个国家的力量来,否则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和辽国相抗衡,既然短时间之内都对辽国无可奈何。又何必现在追杀出去呢?谁赢谁输并不重要,就算杀死了休哥,对整个大势也没有任何影响。无用功!谢慕华是懒得去做的!

    耶律休哥手按长刀,胯下的战马因为等得太久有些着急了,轻轻的踱着步子。休哥两腿一夹,那战马极通人性,便立刻停下了脚步,抬起头,背负着主人,面朝巍峨的雁门关。耶律休哥身后的辽军,尽管已经等候了整整一个白天,却没有显示出疲态,个个都是依然保持着随时作战的状态,每个人都像是上紧了弦的利箭,只要雁门关的大门一开,宋军一出现。他们就立刻冲杀过去!

    只要不开战,我们去送他们一程!谢慕华微笑着说道,看了看六郎,又补充了一句:六郎,你留下看着城防。

    关定邦、曹琮等人带着一众部将,领了五千人马,在关后集结完毕。夕阳照在雁门关上,将这座古老沧桑的关卡映照的十分壮丽,上面每一块石头都染满了汉人和异族人的鲜血,这一座雄关,千年来.经历了无数战役,而近日,在雁门关对峙着的宋军和辽军,却显得有些与气氛不合。

    轰轰轰,沉重的雁门关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城头上的宋军严阵以待,无数架床子弩和回回炮都已经准备妥当,要是辽军趁着现在的机会冲锋的话,马上就给他们一个沉重的迎头痛击。但是辽军也很配合的没有动。休哥眯着眼睛看着一队队宋军从雁门关内走了出来,整整齐齐的列好阵势,随后一杆大旗高高挑起,上边大书:三交口兵马都部署谢!

    哦,是谢慕华亲自出来了!休哥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那,这场仗也就打不起来了!

    为何如此说?合谷跟随休哥断后,手中的大斧已经玩了无数个花样了。可是就是不见宋军出来,好容易等到大宋的军马出来了,偏偏休哥也不说冲过去打。而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谢慕华出来就不会打了。谢慕华不是宋朝的三交口兵马都部署吗?他又不是契丹人,怎么会不和契丹人打仗呢?

    休哥微微一笑,他很喜欢合谷这直率的性子,对于自己的命令就坚定不移的执行,对于不懂的事情,马上就问,而且问的很直接。这样的脾气,休哥很喜欢,是最合适给自己当部下的人。休哥便低声解释道:谢慕华现在在雁门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不能被宋人的朝廷抓到什么把柄。现在宋人内部暗流涌动,谢慕华和皇帝之间似乎有些矛盾。朝中的政敌都在看着他。所以,谢慕华很希望和辽国之间有一个短暂的缓冲期。他是不会主动挑衅的!

    谢慕华却在对关定邦说道:休哥以为我是要为了对付朝中的政敌才不会跟他作战。其实不然。我不打他,并不是我怕输,而是这一仗没有意义。他是作为一个将领来看全局。可我从来不是一个将领,我只喜欢从高处看全局。就像下象棋一样,我可以杀了他一只马,可是杀了这只马,并没有什么后招,对于全局的胜负无关紧要,可能到了后来,我还现,要是不浪费杀马的那几步棋,我会赢得更快。

    合谷粗声粗气的问道:那这样说的话,我们大辽国岂不是可以和谢慕华联手对付宋人?到时候给他裂土封侯也行,给他一些好处也罢。他总是需要一个外援的吧?不然的话,就凭他的力量,去和宋朝的皇帝斗,岂不是找死?合谷对皇权的力量还是极为信服的,看看楚王,作为最强大的藩王,想和耶律贤掰手腕子,结果斜轸去了之后,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把楚王给打的落花流水皇权,在这个时代,还是至高无上的。

    谢慕华看着关定邦有些冒犯的眼神,却不生气,继续说道:我不是要和契丹人合作。我也不需要他们的助力。我只是要一点点时间而已。只要有时间,我就可以做我想要做的事。这并不会背叛我们的民族。而我争取这段时间,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和朝廷较劲,而是为了彻底扫除这些契丹人。

    休哥缓缓的摇了摇头:谢慕华这个人心机太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不敢冒险。这一仗,能不打,就不打。经过楚王之外,斜轸还在到处平定其他蠢蠢欲动的藩王。我们要保存足够的实力才行。别说一万人,现在就算是折损一千人,我都心疼的不得了。舍不得啊!

    两军就在这些和谐而又诡异的气氛中缓缓的接近着,宋军阵中,一名骑兵越阵而出,直直的冲向辽军,到了距离约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忽然弯弓搭箭,一箭朝辽军射去。

    辽军大阵一片鼓噪,可是耶律休哥的长刀没有举起,谁也不敢冲出阵去。那支长箭射到阵前,绵软无力的落了下来,早有辽兵上前捡起,却见是一卷裹着布条的无头箭。便急忙送到休哥的面前。

    休哥吩咐左右离开,展开布条一看,上边是一堆极为难看的契丹文字,想必是出自谢慕华的手笔,不知道问了多少契丹通译才写了出来,他却不知道,这封信,是谢慕华叫萧月影写了之后,自己又临摹的。

    北院大王,我是谢慕华,虽然我们从来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但是你我交手两次,在幽州你打得我落荒而逃,在高句丽我把你赶得落花流水。加起来,算是扯平了。我很希望有第三次交手的机会,让我们两人可以分出一个高低来。这一次,我是来送你的,你不要紧张。可以带着你的军队慢慢的退走,我会送你到北口,我们将来战场再见。

    你们公主殿下,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她吃得好睡的好,身体很健康。你们随时可以派人来把她接走。不过她让我转告你们,要萧皇后答应,以后不再给她赐婚,并且解除了她和李继迁当年的婚约,才肯回去。不然的话,宁可在外漂泊着。

    一路顺风,将来再会!

    休哥笑呵呵的将那布条一卷,朝宋军阵中望去,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银甲将军的人影在中央,似乎也在对着自己笑!

    休哥一挥手: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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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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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盗介绍:
穿越到北宋初年,战幽燕、征南越,定西夏,扬威天下……
他能盗取百万军心,也能盗取美人芳心;
他以一代名臣之姿使大宋国富民强,却以奇谋诡计盗得天下……
奸雄之路,就此展开!
大宋第一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第一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第一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