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神威(中)
第七十九章神威
圣而不可知之谓神,有而可畏谓之威。
对于塞外联军来说,不管是和雍州相邻的步度根,又或者是较远的轲比能,辽东袁尚委派而来的几位将军大人们,既然决定了跟则曹操一起和刘备一方为难,自然是要做到知己知彼的。
对于镇守在雍凉北疆之地的以马为主的汉家将军,他们当然是要看做他们进军路上的要之敌来对待的。
因为马素来的名望,以及这些年得观察中,像步度根他们也应该了解到,即便是他们此时拥兵二十万之众,齐聚到了朔方一带,而他们所了解掌握的马所领的军士不过区区四万余,可是根据此人的秉性来说,马定然不会是那种坐以待毙之辈。若如此的话,神威天将军之名,岂非太过儿戏了。
从朔方而南向到长城的这广大的地域,原本就是河套地区,这里原本是先秦王朝的辖地,不过终归汉人之手也是在武帝之时。公元前127年(元狩二年)武帝派遣卫青、李息率兵出击匈奴,—自云中出兵,西经高阙,再向西直到符离(今甘肃北部),收复了河套以南原秦王朝的辖地(通称“新秦中”),并在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带设置了朔方郡和五原郡,朔方郡治朔方县。
第二年又派遣校尉苏建率领十万人兴筑阴山南麓的长城,筑朔方郡治及下属县城。朔方郡正位于汉王朝国都长安城的正北方,因此取《诗经》中“城彼朔方”之意,命名为朔方郡。管领有三封、朔方、修都,临河、呼道、窳浑(窳音宇)、渠搜、沃野、广牧、临戎等十县。
不过这些地方,毕竟已处在长城之外,而随着大汉的武力不足以再将塞外的异族之人慑服之时,这些本就是极利于放马牧羊为游牧民族所热切的河套水草丰美之地,自然便是草原上那些有实力的部落心中向往的。
这些年中,虽然刘备一方的势力自是不断的扩张着,而马也是威名在外,使得鲜卑这一族当下在草原上为先的部族也对于如今在雍州的荆州兵马有些另眼相看,多少在这一片土地上没有生出什么大的事情。
当然虽然马自是相信本家的实力,可是毕竟他也知道,在当今的天下未能一统之时,从雍州而出将这些本就已经归属于大汉疆域的土地收纳回来,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毕竟雍州这些年中,通过长安府的努力,自是将原本地广人稀的尴尬境地大为改观,可是想秦川八百里,如出冯翎而往北的这些地方上的人口却是并没有太多的改观,即便是如今又马的镇守巡视雍凉北疆,可是沿渭水一带的雍州腹心之地,尚没有完全的开出来,人们自然也不会对于北部的这些地方有太多的渴望,当然自桓灵之后,时人也时常在邻近扶风等地见识过那些或是匈奴,或是鲜卑人,趁大汉声威不振之际,竟是欺近河东,长安附近,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有达才女蔡文姬的塞外苦难之行。
这些年中马也是明白这种情况的,故而他领兵巡狩之时,却也不为己甚,更多的时候,也只是沿着长城为界,对于朔方,云中,西河等地,虽然也是有些想法,不过毕竟雍州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口去填充这些地区,也只好先停步而守望之。
不过先前之所以不动,并不是不能动,也不是不敢动,只是形势如此,实在没有进兵这些地方的必要,故而是不需要领兵出塞。想一下这几年中,天下间几大诸侯,却也十分默契的保持了彼此之间的平和,当然这种平和自然都是为了更快的展己方的实力,好给将来准备。
虽然人人都希望天下太哦,不过这个时候的这种和平,却是在更大的战事之前所要进行的准备。这种时候,却是文官们挥洒心智才力的时候,对于如马这样的武将自是多少有些憋屈的,所以这几年中,马固是谨守着分寸,将北疆这里的安危守护的住,却也有些艳羡马岱等,能够领兵西行,毕竟在开通丝绸古道的这一路上,当然不仅仅需要仰仗荆州的财力物力,同时也要有强大的武力威慑作为依据。
故而这几年中,马对于马岱能够领兵在凉州,以及向西的乌孙等过,通过一次次的将那些觊觎这条金路上流动财源的各路人马一一的击破,马固然不会羡慕马岱渐起的声名,只是那种痛快的厮杀,倒是让马每有所闻,便心动不止,手痒不已。
不过眼下自然是他马的利市来了,以四万对二十万,尽管敌军声势浩大,可是对于马来说,这种极大的兵力上的悬殊,别说不能引起马的畏惧和恐慌,却是激动的他多少有些心潮澎湃。
“终于有机会吃到肉了”
当然之前,作为守护,马在北疆也是经手过一些马贼,或是心怀不轨的部落的处置的,可是那样的场面,实在不足以让马兴奋,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把戏而已。
而今形势如此,从羌胡人口中流传而出的神威天将军之名,确实已经在西部鲜卑人的口中得到了相当的承认,现在又要和中部鲜卑,东部鲜卑已经辽东的那些个塞外民族交手,或许通过这一战,定能够将这个名号放置北疆而让异族的婴孩止哭。
马是激动,不过如今的他可是已届不惑之年,加上有王异这位贤内助的调教,自然不是那种单凭血热便倾动的主儿,当然以马的本性,在用兵之上他本身固有的天赋,已经是近乎绝顶,而今外勇而内智,即便是不能够比肩被称为一代军神的淮阴侯,或许在骑兵一道上,也相差无几的。
在马示意给塞外联军显示的行迹上,马却是领着四万的骑兵出上郡而南下,毕竟以四万对二十万,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着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总是会谨慎行事,避敌锋锐,然后寻衅以击之,诱敌深入,以空间换取时间,却是人之常情的。
毕竟在长城以内的数百里之地上,即便不用坚壁清野之策,也是少有人烟,这倒不是这些地方上没有人稀罕,毕竟在渐渐的恢复了郑国渠的水利之事后,这些地面上的田地,也有不少能够浇灌得上。不过可惜的是,从长安向西的这一路上的府县,却是更比冯翎以北的地面吸引人。
一方面是这些地方上的土地本就是多年开成的熟地,其产量自然不,而且同样受益于郑国渠,这熟地自是要比那生地更见利处。此外也有赖于荆州刘备治下,固然也重视农桑,可是对于工商两业的看顾,那也是远时人,加上丝绸之路大开,这一路上能够获得的好处,竟是要远比那开荒种田,好的太多了。
故而使得那些本就是从南方地迁居到雍州的百姓们,也大多是辛苦而至,不愿再继续北向受苦,毕竟水土不适也是一大因素。
因此在冯翎,高陵以北的诸多田地上,少有人烟,即便是开垦有处,也是雍州的军屯所养。而今大战将起,却又是农闲之地,这些地方上的屯田兵,即便是没有收到调拨之令,将要参战的,也都是要去些关键所在,做些守备之用。
所以如今的雍州北部的诸多地区,却是没有用坚壁清野,也有了如此这般的效果。倒也算是,凡事都有利弊两面的。
塞外联军中,收到了马大军兵出上郡南下的消息之后,自是又有一番商议。
随着受到汉化熏陶的日久,如轲比能等人自然不会如此时的卑衍的一根筋儿,仅仅靠着这斥候传回来的一句话,便让卑衍以为是马畏惧他们二十万人马的威势,不得不撤退而避之。
对于卑衍的话,这个时候的步度根和轲比能倒也没有太过重视,虽然当下彼此互为盟友,而且辽东来人也是三部联军中兵力最为雄厚者,可是身为地头蛇的他们还担着保证大军粮草的供给之重任,倒也彼此间没有什么上下之分。
而且在两个人的眼中,此次辽东这十万军中能够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要看他们身边的令狐愚,却是因为卑衍没有那种身为一军之统帅的气量和脑子,不过看辽东军中的构成,却也不难理解此时为何辽东十万军中的将领要以卑衍为,毕竟这些辽东收纳的骑兵中,还是异族之人为众,贾范一个汉人能够领的先锋之重任,自是因为袁尚看重这位手下之才,而让令狐愚参加完了会盟之事后,随军而行,当然也是因为要看顾卑衍,毕竟好歹也是辽东的十万人马,若是轻易的就这么葬送了,不仅会有损辽东的实力,也对于袁尚收拢各族之心有所不便。
即便卑衍四肢达,不过能够被选为一军之帅,也当然不是那么太过浅薄的。此时的他自是言说那马有了畏惧之意,而退兵以应,不过在他的心里,却也多少觉得不是那么精准。故而此时的他还是将眼光打向了令狐愚和鲜卑人中的这两位统帅大人。
“以两位大人看,那马会如何行动呢?”令狐愚却也不是身份的主儿,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此时不过是一方使者,在这里为尊的还是步度根和轲比能。
和轲比能相视一眼,步度根却也有地主之份,自是开口道,“那马素来不是什么胆怯懦之人,如今如此行事,倒是让我有些疑惑”
“马之勇猛,之前多是从羌胡人口中相传,而后虽然从日率推延那里得闻一二,不过以我看,想来是那个老头为当年他们兵败武威找什么借口吧”卑衍此时却是插话道。
听的卑衍如此说,之前开口的步度根脸上一暗,虽然一路行来,步度根也多少晓得,这卑衍,多少有些说话不经大脑,可是现在这么说,对于当年也是援助过西部鲜卑的他来说,也是在打着脸面呢
轲比能此时却是打着圆场,“不管那马勇名如何真伪,不过所谓盛名之下,多少也是有些本事的再是不济,可是他手上也是有着四万的兵马,这么不战自退,多少有些怪异的”
“其实以在下这些年中与荆州的交往中,也看得出那荆州之主刘备,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故而他能够让马守卫北疆,自是看得出,马能够将这里把守的稳妥的。这些年中,听两位大人也是说过的,在雍凉边界处,不管是长城之内外,还是汉人与鲜卑人之中,倒也没有听到过有什么人敢到这些地方祸害,足见马之能了,而今我们即将进军,却是要做一个完全之策”令狐愚却是说到。
此时的他们聚集了二十万的兵马在朔方,这二十万大军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待着,当然面对着此时显得极是空虚的雍州北境,却是让他们看得十分眼馋,不过就是这种看着处处都是漏洞的防线上,让步度根,轲比能以及令狐愚看着更觉不能大意。
以他们的兵马人数,自然大军一起行动的话,那实在是心的过了头,二十万人马被那区区的四万人马震慑的只能抱团进军,虽然说这么一来步步为营,倒是自家安危有了保证,不过那样一来,进军的度自是会大大降低,用兵之效率自是让人汗颜。不过若是分兵以动,如何区分,从何处行动,自然也是需要费些事的。
此时从朔方南下的用兵之路,不外乎一路从虎猛,增山,高望这些遍布瀚海的地方穿插而下,越长城进入北地,然而肆虐于雍凉,另一路自然是走富昌而入西河郡,这里恰好有一处长城缺口,不用担心路上的山岭相阻便利于骑兵通行。至于最后的便是从当年汉人拥兵出云中的旧路,不过而今的他们却是受邀于曹操,也只是要求他们从雍州而入,骚扰雍州境内的关羽所部人马,从而能够给如今聚集在并州,司隶等地的曹魏大军以便利行事的机会。
当然这就要求,他们能够尽快的打开在雍州境内的局面,这自然就少了他们从云中这里绕道并州,从马邑等地进入秦川的用兵之路。
故而眼下的他们所要面对的一是走瀚海这一路,一是从正面硬对上上郡,遇强便破之,一路侵入雍州。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出身,自然都想着能够尽可能的从雍州获得些好处的,不管是人口或者财物钱粮,毕竟而今的天气这便要进入到了寒冬之境。往年不管和雍州的关系,如何,好歹也能有些许粮秣上的补助,而今因为他们已经受惠于曹操的承诺,自然是不能再指望那些救济了。当然这点缺失恰好就能够通过眼下的战事中得到补偿,故而于步度根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可惜。
但是在这个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两条路上,却是难易相差不自是需要他们作出取舍的。
相对于轲比能,作为地头蛇的步度根自然是了解马更多的人,此时虽然两部三方联合在了一起,可是彼此间本就是竞争关系自然让步度根对于轲比能那里多了些警惕之意,而今西面的日率推延所部众,虽然也是响应了他们的联盟之意,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老家伙,自是没有几分积极主动的意思,自保之意浓重。
眼下大军要行动,自然二十万大军一起行动,那是不可能的。面对着此时的情景,步度根倒是做了个义不容辞的表情,“我部众好歹也算是个东道,对于雍州北疆这里的地形自是有些熟悉的,而今大家都是一体同心,共同进兵,为大军所想,为大局计,我意欲领所部人马从瀚海一路南下,至于中军所进,攻克险难的大任就交给诸位如何?”
对于步度根的主动选择,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诧异,毕竟他们此次动兵,袁尚的辽东军更多的目标乃是打击刘备的展,他们要是进入雍州之后,自是会对雍州地面上的诸多城池,或是设施加以破坏,迟滞刘备一系势力的展,若是有可能的话,或许他们还想着将雍州这些地方都变得荒芜才好。
而对于轲比能,步度根这样的鲜卑人,尽管他们多少秉承了当年檀石槐的意志,对于入主中原也是有些想法的,不过如今他们自家还要对于汉人的势力卑微屈膝,这样的想法自是也只能再如今的这个时候压在心底,或者还要将之传承于子孙后代,让他们继承先烈的光荣传统,好在将来能够有所成就。故而这个时候的他们更多的也只能做些尽可能占便宜不吃亏,保存己身势力的想法。
故而看到此时的步度根居然抢先的说出了那么一番凛然的大话,多少让轲比能有些意外,毕竟是多年的对手,彼此间自是熟悉多多。不过此时的他却也没有太过的注重,毕竟眼下的这般情势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的,不管是步度根,又或者是他自己,两个人现在是盟友,可是终究,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一族之中也只需要一个人能够当大汗也就是了。
步度根自是有他的选择,想要走那一条人烟较少的瀚海之路,当然那一路上也并不是就没有什么油水的,步度根再是脑子有病,也不会做什么没有利处的事情来的。可是在轲比能的眼中,那条路上的油水自然不会放在他的眼中的,而且既然有了步度根选择了那么一条“大”路,他也就只能跟着辽东大军,一起正面进入雍州了。
虽说这么一来,他们这一路上自是要招摇得多,更能引来雍州军马的攻击,不过即便少了步度根,他们剩下的人马也是足有十五万往上,马那里的四万兵马和他们相比,依然是相差极大的。
当然这条路上,固然有了辽东军的随行,可能获得的利处,自是要彼此的分润,可是要知道这从西河而下,却是要比那些有沙漠遍的地方好过太多的。加上辽东军即便是以破坏雍州的生产力和展潜力为目的的,可是他们总不会是不抢掠些好处的,而功成之后的他们却是要远行千里之遥的,到了那个时候,作为东部鲜卑的轲比能,为这些大军提供些行程上的便利,自然又能得到些便宜的。
故而此时对于步度根的这种选择,倒是没有人去阻拦,倒是对于他这种不畏艰险,为了大局着想的奉献精神给以了很高的评价。
步度根对于他们的称颂之词,自然是敬谢不敏了,虽然彼此这一走,便是分道扬镳,不过此时的步度根自然也是表着他对于两路大军在雍州境内会师的展望。
“今日一别,不过是我们两路大军的暂时告别,但愿我等一起努力,早日攻破雍州,会师于长安,尽获雍州之财,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畅饮愿诸位保重”
“步度根大人也请保重”此时的令狐愚,却是表现的有些慎重,虽然此前步度根也安排好了接下来给他们这十五万人马引路的让你受,也保证了对于大军所需的粮秣的供给,当然这个时候的这种供给,也并不负担沉重,毕竟此时,遍地都是野草,虽然未必让坐骑都吃的青草爽口,也足以果腹,而兵士们所需的牛羊牲畜,早就有沿路的部众补给,至于所需的水源,想来沿着河流而动的这十几万人马,也是不缺的。
后勤无忧,自然便是前途有碍了,令狐愚,虽然名为愚,不过一个人若是蠢的,又怎么能够当得了一方诸侯的使者呢?
对于荆州的了解,对于而今天下大势的掌握,作为一个异族出身,却又深得袁尚的信重的令狐愚,却是不仅在精熟着中原逐鹿天下的几大诸侯间的关联的同时,也未尝不对他们这塞外的大势做些思量。
鲜卑人三部众的恩怨情仇,却都是源于对于对于鲜卑大汗之位的觊觎,而今的西部鲜卑的日率推延自是在西海郡那里故作声势,对于此时他们大军进军雍州的局势稍稍的引动了凉州大军的动向,当然好歹在这个时候能够给步度根那里带来些好处,不过也就此而已了。
至于此间步度根和轲比能的分开,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鲜卑人再怎么说,彼此都是血脉相连的,要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的话,要是起些纷争的话,辽东人虽有十万之众,可是步度根加上轲比能也是不次于他们,更兼有地形上的熟知等优势。而今走了步度根,剩下的十五万大军中,轲比能当然是成了少数派,不仅兵力为少,在话语权的掌控中,也是单单一人呢
此时大军已经从朔方开拔,在九原之地,看着步度根这一路人马走向了增山方向,卑衍领衔的剩余联军人马也在向导的指点下,走富昌,桢林,谷罗一带,却是最便捷的进入长城的一条通途。
相较于卑衍他们行路上的便捷不同,步度根他们这一路自然要困难一些,毕竟他们在南下的路上,不仅要时不时的面临着瀚海沙漠的影响,还因为这一路上他们大军所需的水源,也没有大军沿岸的河流相伴的便利。不过毕竟步度根所部乃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一般的存在,故而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受到什么损伤。
而且作为中部鲜卑的领大人,步度根自然对于雍州北部的诸多地方太过熟悉了,毕竟在争锋于鲜卑内部的大汗继承权之前,本身他却是要先保证自己一部的实力不能受到损失,当然这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作为和并州,雍州这两州北面的一方领,自从当年在受迫于曹军之威势,不远千里,从弹汉山而出兵万余人,赶到武威城下援救西部鲜卑的日率推延所部。尽管当时他们的大军,加上后来也是听从了曹魏的指使而来应敌的匈奴人于夫罗,己方联军也没有将武威城怎么样,反倒在马等人反击的时候,丢盔卸甲,只能逃命以归,自那个时候起,对于凉州马家军的敬畏,便已经在步度根的心中埋下。
毕竟是人都能够看出当时的那个局面下,以少胜多的凉州骑兵是如何的威武,而那个时候的这些异族兵马也是人多势众,其结局却是十分的悲惨。当然那个时候随在步度根身边的从曹彰之命而来辅助于他的那个田豫如今,却也已经是刘备麾下的一员骑兵将领,现在也恰好归属于雍州的守军序列之中,对于这一点,步度根却也是知道的。
作为相隔着一道长城而存在的两方势力,在当年曹操和关羽雍州大战之后,那个时候的步度根也曾有意将他的根基从弹汉山附近迁徙道河套一带,毕竟相比较而言如今的弹汉山却是比不得河套那里的富饶形胜,虽然步度根未尝会知道,后世有言的黄河百害,唯利一套的说法,不过从匈奴时代,便流传下来的北朝民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却是时常的响起在阴山之南的广袤地方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步度根,却也是心谨慎得很,尽管那个时候雍州大战的结局是曹操的败退,可是他却将雍州地面上弄得成了个也一穷二白的场面,而关羽虽然战胜了曹操,将曹操驱赶出了,雍凉两州,可是这些地方上,不仅人口户数几近于无,所付出的也是伤亡惨重的,北上的二十五万大军,加上马从凉州带来的近三万大军,终归只剩下了不到四成。
不过即便如此,步度根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之前的武威城下的那场战事实在让他记忆深刻,故而那个时候的他却是借着个由子,将原本在中部鲜卑中对他不怎么忠诚的那些人,如当年和连身死之后的那些个直系和亲近之人,赶出了弹汉山,想那个时候,这些人不能往东,不能往南,自然能够寻找到得存身之地,倒是之前大汉占据的朔方一带,也就是阴山南面的敕勒川,当然因为大汉的威仪不在,这里却是早就在汉人的眼中认作了塞外之属。
本以为让这些人在敕勒川一带稍微有些兴起之意后,步度根便能从这些人的手上强势谋夺,可惜这些人未曾到了步度根给他们设置好的地面上,便被巡狩北疆一带的马来了个一勺烩,打包卷进了雍州内部做了雍州当是的开荒人。
看到马猛然间出现在了这里的步度根自是往日的记忆重现,虽然那个时候的雍州内部很是空虚,不过有着一头猛虎一般的存在盘踞在北疆,把守看顾着步度根,还有并州方向的恶意,自是没有人在那个时候轻动的。
这些年中步度根自是在向曹操那边卖弄着心善意的同时,也不忘向雍州这里卑躬屈膝,这并不是什么丢人跌份的事情,毕竟如今的中原汉人还很是强势,至少,曹操和刘备这两方势力,还是强绝一时的,他们这两方根本不用全部的力气,单单用一州之地的实力就能够给步度根这样的势力带来不的压力了。
或许是因为马的威慑,又或者是因为这几年中,步度根中部鲜卑中有不少的临近长城的那些个部落因为对于雍州的亲近获得了从雍州方面给予的隆冬之际的救济的缘故,相比较从并州这块比较贫瘠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好处得到的情况下,步度根对于雍州对于刘备这一方,还是有些好感的,当然这好感也是有限的。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有限度的好感的存在,在中部鲜卑中,步度根也多少有些默许了那些受到雍州马等人恩惠的部落向雍州的一些个附从之意,不过这样的默许的效果,自然是让雍州的马知道一些塞外的消息的同时,也让步度根从马,从雍州这里得到些无伤大雅的消息。
就像当初为何在武威城外的时候,步度根也是亲眼看到那个时候的马所部除了相当的骑兵之外,还夹杂着不少的步卒,不过那些个步卒除了一些正规步兵携带的武备之外,为何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携带着不少的短枪。而今到了这北疆为将的马,身边倒是那些个短枪步兵没有再出现在其麾下的编制序列中了呢?
对于那种步兵的威力,在武威城外,原本的记忆中的所谓的箭如雨下的威势,步度根本来便已经认为是一种极致的威慑了,不过那种比箭支沉重的多的短枪,那种飚射而出的威力,居然更为的震撼人心,毕竟弓箭的威力再是强横,除了那种守城用的居弩,总不可能将人身像串糖葫芦一般的杀伤,可是那些被马选为短枪兵的西凉步卒所挥掷出的短枪,其锋锐处,却是极难抵挡的。
当然这些步兵或许是因为种种不为步度根了解的原因,消失在了马如今麾下的序列中,可是步度根倒是见识到了如今的马麾下的那些个骑兵中携带有一种他少见的骑兵弩,虽然他并没有亲身见识过那种弩弓的威力,不过他倒是在那些他默许的双面情报部落中听到了这个骑兵弩的名称,“连骑兵弩”
步度根并不是无知之辈,尽管他也没有经历过那种弩的威力,不过他总是听说过当年韩遂大军在天水段谷设伏那时候的荆州关羽部不成,而后在领兵西进的时候,倒是让关羽的儿子关平给他来了个下马威,以不到万人的步兵,将为韩遂开路的近两万多骑兵射杀,当时荆州兵所用的武器便是一种连弩。
故而联想到这些,步度根自然不仅没有轻视马部的威力,更是要比以往重视了许多。如今他虽选择了这条看上去很少有油水的路途,不过也正因为这一路上沙漠瀚海不少,自然没有什么山路为遮掩,也就少了被人伏击的可能。
而且因为路上不好走,想来他们前进的度也就不快,步度根这一路人马既少,进军的度又快不了,当然对于雍州的危险也就少了许多,而相比之下,那十五万人的危险对于雍州自然也就大了许多。当然这样的目标也就更加会引起马所部的兴趣了不是。加上,从西河郡行走,虽然有大河为他们提供水源,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路上的行踪自然也就无法隐匿,不像步度根他们,自家的安稳要比那一路大军强上太多了。
对于这样的选择,自然是步度根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所谓的知己知彼,所谓的功名利禄,对于步度根来说,周围的一切都算是他的敌人,自然要先好好的保存自身的存在才能有了其他的享受。
“来人,吩咐斥候探子们,注意必须每次探索都给我哨探到百里以外,没有探报,我们便不行军,另外,让人去看看,我们的联军的进展如何,也就每天一回报吧”
步度根吩咐道,“希望大家好运吧”
第八十章 神威(下)
第八十章神威(下)
虽然已经从探子们的口中得到了,有关于马超的四万人马弃了上郡成,南下逃窜的消息,不过即便如此,辽东十万兵马和轲比能的四万多人马联合的大军,并没有放下小心谨慎之意,不管是卑衍对于马超是如何的不屑,也不以为马超本身具有的名望有多少真实的依据,不过坐位一军之统帅的他,多少也是清楚,这个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关系重大的,这手下的十万人马的安稳却是他亲手从袁尚的手上接过来的。
加上一旁的令狐愚和轲比能的适时指点,却也让他并没有选择轻兵冒进。而此时的贾范在这一路大军和步度根那里分开之后,也是领了个先锋的职司,从大军中抽调了一万人在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当然此时大军前行的这一路上,从朔方过西河之间,却是一派的浅草滩,想来这也是渐渐的临近雍州之境,越过长城的话,到了上郡之后,自是放牧为生为少,却是要变作农耕为主。
这一路上在前面的贾范所领的这一万人马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雍州的兵马出来阻截于道的。因此,使得他们能够尽快地进入上郡境内,可是这一路上倒是让甚为前锋的贾范并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或许是身为一个武将的直觉,在贾范的心中总是觉得在他的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他没有发觉的地方,始终存在着一股杀机。
就在他担惊受怕,暗自忧心之下,贾范却是领着一万辽东精锐军士赶至上郡境内的长城边上。而在他们身后北面相隔不到十里的地方,塞外联军中的十几万大军也正在轻松的行进之中
此时的长城自然是从东西两面的不知所终处,蔓延而来,看着那蜿蜒穿行于那崇山峻岭之间的庞然大物,虽然探子们已经回报给贾范,眼前的巨大的城墙上本来应该存有守卫边疆的大汉卫士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干净的没有丝毫的防御,甚至连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先前的那些将士的可能遗留下的零碎物品,在周遭的地方也没有为贾范派出的探子发现。
不用作什么动员,也不需要贾范再亲自调派人手,他手下的将士们,基本上就是那么如正常行军一般的架势,走上前去,便登上了长城,踩在高高的城楼上,贾范却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意思,毕竟他好歹是个汉人出身,虽然投身于辽东袁尚麾下,而今也是领着大军十几万前来,在占领了这原本都是为了保卫汉人安稳的长城的时候,作为汉人的他,心中自是会有些异样的感触地。
当然除此之外,站立在这高高的长城之上,举目南望,自此而下,却不再是一片平坦大道了,越过长城进入到了上郡内腹,却是会遇到许许多多的沟壑山川。
像上郡这里,便是后市的榆林一带,这里却是自汉代便开始了有了相当的水土流失,当然这个时候的人自是不会意识到这些事情的。不过此时的贾范的眼中自是在这登高望远之处,思量着接下来的行止。
从长城处南下,上郡境内却也有不少的河流东奔向大河,并在这片并不是很广阔的地域之内,形成了相对有名的“四河四川”,即为无定河、秃尾河、窟野河、佳芦河,皇甫川、孤山川、清水川、石马川。
虽然说有了这些河流的存在自是不用大军考虑结下来的饮水问题,可是既然有了河川相伴,那相应的在其邻近处,定然会有不少的山崖险阻。
此外之前探的地马超四万大军的行踪,却是终究消失在了他们联军的斥候视线之中,这意味着什么,却是眼下的贾范和大军的统帅们不能完全肯定的。毕竟四万大军之前的时候,自是相对于他们此时的十五万人马为少,然而到了南下的时候,这种沟壑纵横,山川相邻的地形却是对于他们这为数众多的兵马有很多的不利处,毕竟大军在这里不大容易展开,而身为地头蛇的马超大军既然能够轻松的在他们举兵南下之后的短时间里隐匿了自家的行迹,加上在之前的时候,愣是让联军们行进的是如此的轻松,其本身的意图到了现在,再是蠢笨的人也应该看出来了。
之所以马超的大军构成也是以骑兵为主,通过笼络了四万的骑兵,以马超在西凉,田豫在幽州好歹纵横了许多年的名声,他们可都是骑兵上的用兵高手的。这样的高手居然放弃了本该是他们能够让麾下的骑兵发挥战力最为擅长的草原之地,而退而求其次,自是马超等人心思机巧。
在长城以北地区,同样的地形,同样的兵种,在外界的因素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想来,即便是马超等人的再是威武,以四万对敌十五万,总是太过为难的事情的。当然或许凭着马超,等雍州将领本身的勇猛可以通过单挑对阵,杀伤一些个联军的将领,不过眼下的这些各将领,可不都是头脑简单的主儿,既然已经有了之前的步度根的三番五次的说到之前的武威城外的战事,说到了马超的勇名,总是会让联军中人多些警醒之意的。
有道是,聪明人自然是要斗智不斗力的,而今既然联军是人多势众的一边,自然不会选择对他们不利的战法的,毕竟武威城下,前鉴不远,要不是日率推演的手下人中,几次三番受困于武威,胸中的抑郁之气不得发,又自以为汉人天生文弱可欺,却是对于单挑之事以为能够得功,却不曾想到,人外总是有人,这天外也是有天的。几个主要将领为武威人所趁,战死当场,使得本就士气有损的西部鲜卑,顿时有了溃散之势,虽然也是鲜卑人自家的疏漏处,故而到了现在,这种事情却不会有人去轻易选择了。
就在贾范一面安排手下为后面的大军,预作安置,一面也在考虑着如何进军的时候,相隔不到十里的联军大部,却是已经赶到了。
(有点拖了,今天头疼,明天补完这一章更新一万一)
第八十一章 神威(下之二)
第八十一章神威(下之二)
人多势众的塞外联军,终究是一路平坦的走到了长城这一处边界。其实,不管是对于汉人来说,还是对于这些塞外的异族人来说,在每个人的心理上,长城这条有着万千里长的城墙才是两方的分界线。
而今大军行军此处,不论是塞外的联军是如何登上了长城的,毕竟在这一路上,总是平安的到达了这里,而且在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没有丝毫的人员上的损伤,这不能不说是此次联军出兵的大姓运。
即便是他们在后来可能会遇到雍州军的阻击,不过至少在此刻,长城上的联军上下不管是将军,还是普通的士卒们,都洋溢着一种轻快的氛围。
兵锋指向,尽管此刻的明智者如贾范,对于接下来的前途多少有些不明,可是毕竟是大军十几万,若是被那不知所踪的雍州骑兵,这样子就给吓住,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当然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停下不进的话,也会丢尽了脸面的。
南下到上郡的道路,自是有些不便,不过在过了上郡之后,便能进入到了雍州所辖的八百里秦川之境,在那里,却是驰目极望,任马纵横了。
终归在长城上稍作休整之后,这十几万的大军却是派着一字长蛇阵继续了他们前行的征途,自然这一次还是贾范为先锋,不过这一次的贾范却是要比之前的时候,更加的小心谨慎了许多。
毕竟从长城南下的这一路上的地形地貌,总是沟壑纵横,大军受地形所限,自然不能做集团式的行进,蜿蜒在这山峰土玲上的他们,却是一会儿行走在得以登高望远处,一会儿却也不得不随着山势步入沟壑之间。
当然这一路之上的行军,和之前他们行军之时也没有太多的差别,不过这种平静的日子,终究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就在贾范持续的派出斥候打探,也知道那上郡城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三十里处的时候,贾范所领的前锋大军,却是开始了与雍州军的偶遇。
不像是马超所领的大部队,只是每隔一段路程的时候,总是会在他们行军的临近山岭间,偶尔出现一阵箭雨,等贾范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派军士上前之时,却也只能看到埋伏处的狼藉,而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这种三五步便能遇到的伏击,对于有所戒备的联军,倒也没有太多的人员上的伤亡,不过这种百般戏弄之下,却是让原本还有些意兴的将士们的心中感到郁闷。
可是这样的情况,尽管他们的探子兄弟们也很是努力,不过一者沿途之上的沟壑纵横,却是对于本地的雍州兵士们来说,熟知地形,自然能够来去自如,又因为他们的每次埋伏选择的人数又不多,零星射出些箭支,随即又遁迹无踪,再是有经验的斥候,面对着这种他们不熟的地形也有些无奈。
故而虽然贾范在前军中,自是不断的下着命令,让将士们小心谨慎,也让斥候们加意关注沿途上的埋伏,可是这种骚扰性质的袭击总是防不胜防。
无奈的贾范除了将他们沿途遇到的情况向中军汇报,然后让将士们时刻惊心之外,也只能继续承受着这种,虽然没有给他们的人员上造成伤亡,可是对于他们的军心士气造成伤害的游击。
看着雍州军的埋伏,在贾范的眼中,就像是在见识着种种的异想天开,倒是能够和他所学的兵法上做些比较,让他有些增益。
从最开始的弓箭袭击,渐渐的变作了,偶尔的山石滑落,毕竟这些地方沟壑却是广布,泥头松软处,自是处处可见。继而却有是枯枝烂草横与道间,伴有火箭燃之,让联军将士们不能安心于途。
本来一直就在担心着马超大军可能存在的埋伏,贾范等人在最初见识到有人来骚扰大军前行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毕竟见到了人,却有就能大概的了解到马超大军的意图,这当然是贾范,令狐愚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身为敌方的马超自然没有满足联军将士们临阵而决的义务的,虽说此时行走在山岭之间的塞外联军,排着一字长蛇阵,有地利之助,自然便利于马超大军的埋伏,不过对于这样的军势,不管是马超大军想要埋伏,蛇头,蛇尾,或者蛇腰处,总归要面对面的和塞外大军针锋相对的。
毕竟这个时候的塞外大军的军心士气,却也不会太弱,他们既然是为劫掠而来,深入到了他们心目中的宝山,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下心中的**的。
当然因为联军的声势,人多势众,战力强横,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的这些人,在遇到马超军队的情况下,定然会选择倾力一搏的,所以即便是在沟壑之间的地利中,想来为利所动的联军总会对阻挡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宝山之前的雍州守军,痛击的。
要知道,之前的这些联军将士,可是在心底上已经当做了是那种怯懦畏惧的小人了,毕竟在联军将领的言说之中,自然要将从上郡城中选择了南下的马超大军的这一举动,当做是畏敌的角色。像辽东的将士们,本来就和马超他们少有接触,倒也没有什么,而对于步度根所部的鲜卑人,却是将他们原本对于马超的畏惧大为消减,一路行来的那种顺利,自然对于这种心理也是一种无言的鼓舞。
不过,不管此时对于这十几万塞外联军的心智如何的判断,他们总是在雍州方面的不断的骚扰中持续的前行着。
而且随着联军的脚步越来越走近了上郡城,他们所遇到的这种微笑却琐碎的埋伏袭击,倒是越来越多,居然已经变成了这一边还有山石落下,而另一边却是飞出了一阵的火箭之雨,烧掉了路边的野草堆,激动了几匹辽东军兵的战马而已。
对于这样的情况,贾范自是以为大军这一路上的“悲苦”终究要过去了,毕竟这种埋伏在到了临近上郡城的时候,便没有了可以凭借的地势,而到了那里,随着大军的到来,宽阔的地形,自是适合大军布防,因此也就没有了敌军可以施展这些麻烦的条件了。
此时的他却是禁不住的让麾下的将士们快速的前行,而对于身后的大军的行至倒是有些不怎么主意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就如贾范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一万人的辽东人马带着一种摆脱了麻烦的轻松,以及对于即将能够恣意抢掠的渴慕,齐齐的走到了通向看到了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上郡城墙的大道上的时候,却是猛地听见了此起彼伏的野牛角声。
在这一万人马的前面,很突兀的从四个方向疾驰而来一帮子彪悍轻捷的骑兵。
骤然遇到这样的场面,作为先锋将的贾范,虽然心间的情绪一下子有些错愕,毕竟他这一路上的心境,却是先松后紧,再松,到了这里却又不得不再次的将心气给提起来,这种连续的转换,总是让他的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好歹贾范也在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像此时的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明白这猛然间冲出来的四支骑兵部队,必然就是之前他们没有发现的马超等人,面对着四倍于他们的雍州骑兵,要在这个时候下令撤退的话,从此地反转进入之前的那种谷道的话,且不说在人心惶惶之中,为敌军所趁者,单是这种不战而溃而形成的那种乱势,也会让他的这一万人溃不成军的。
故而此时的他却是大声的喝道,“前营迅速出击,为中军和后军留出空地,以为大军冲击,集中军力向西进击”
在贾范看来,此时迎面而来的四只雍州骑兵所打的将旗从东向西分别是田,魏,马,庞。自然便是田豫,魏延,马超和庞德,对于田豫,作为辽东一带有名的人物,贾范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魏延虽然名声不张,不过和荆州有过盟友之谊的辽东,好歹也是清楚魏延也是刘备手下屈指可数的骑兵将领,而马超的威名一路上已经算是听的耳朵都有些起茧子了,故而这个时候这四个人物中,只有这庞德一部,对于贾范来说,算的上是四人中的软柿子,在这个时候,为了能够在大军的支援到来之前,要保存自己,自然也就只好选择这一路为突破了。
骑兵作战,最重要的自然是需要在两军对阵的时候,骑兵能够让麾下的战马将冲击力给表现出来,不然那样的骑兵,不过是骑着战马的步兵而已,没有了冲击力的骑兵,也就没有了什么威胁的。
而马超等人选择在贾范所部的一万人,刚刚走出谷道,也是才将心中的那份警惕之意放松,却还没有什么准备的时候,猛地出击,自然是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而之前在这一路上的那些个小动作,却也并不是仅仅为了骚扰这些人的意志。
因为有了这些没有什么威力可是,总是让人着恼不已的骚扰,于人的感觉,就像是死盯着肥肉的苍蝇一般,即便不能给你带来伤害,可恶心也能恶心死人的。
威力不大,自然不会让人太过的注重防备,不管是对于贾范还是对于其后的联军大部来说,却也都是如此,不过相对于身为前锋的贾范所部,人数也才一万,自然对于这种威胁也就在接触了几次之后,便能够放心下来,当然因为人数少,而他们又是前锋,也就有着相比较后面的联军大部更为灵活一些的速度,故而为了摆脱这种恶心的不得了,搞的贾范等人心中烦躁不已的苍蝇,有意无意之间,他们的行军速度自然是会将身后的联军大部给拉开的。
贾范等人或许在之前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们遇到的那些事情中会有着这么深的含义,不过此时的他却是已经顾不上了。
贾范所领的前锋兵不过一万,虽然这些骑兵也都是从辽东兵马中抽调的一些个精锐,而且作为辽东一将的贾范,自然也认为自家的兵马即便不能号称什么天下的强兵,却也应该有些实力的。毕竟之前在他们和鲜卑人的骑兵一路行来的路上,虽然没有经过实战的对比,作为将军的他,还是能够从日常的行军,骑术,等等方面看出,他麾下的这些辽东兵马,不比那些鲜卑人差,为此,贾范身为汉人,还为辽东拥有不比草原人差的骑兵而感到一些自满。
不过到了这里,看着他之前甚为自豪的辽东骑兵,面对着雍州的这些骑兵,居然是这般的场面……
在他的调配,和大声的命令下,他身边的近卫传令兵,却也是迅速的将他的指示给传到了他所指定的地方,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有些慌乱和惊惧的辽东骑兵,好歹也是快速的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毕竟贾范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有些的,前营的两千人,在乱糟糟之中,倒也紧跟着前锋营将一马当先之下,驱赶着麾下的战马,向前而去,而他身边的袍泽们,自也是跟着鱼贯而出。
看到前营的动静,贾范心下稍为平静,却也大声的招呼着后营人马,迅速向他靠拢,不过就在他欣慰于前营的行动迅速,悲壮于前营人马为他们这些后队赢来宝贵的冲锋之机的时候,入眼处的那两千人马,却像是猛地遇到了狂风一般,被他们迎面而来的一个骑着白马,戴着狮面盔的家伙,以无人可挡的威势插入了军阵之中。
当先之人自然便是那马超,前营的营将几乎都没有动用他大刀的机会,便被那马超一杆银枪挑起,看着那一杆银枪挥洒自如的景象,在贾范的眼中,那远处的马超,一人,一马,一杆银枪似乎化作了一条纵横在万千兵马中的游龙,而那两千的辽东士兵,在马超领衔之下的雍州骑兵眼前,就像是一个还没有泛起浪头的水花一样,片刻间就消散了。
虽然缘于辽东骑兵的战马并没有冲击起来,不过两千人马在眨眼之间便被马超所部给吞噬的感觉,还是让此时的贾范不寒而栗。
此时在马超的一万人马的当先冲击之下,原本四路齐飞的雍州骑兵,却是迅速的展开。在外围的田豫和庞德两路,自是直直的插向贾范他们的身后,而马超所部在座下战马充分的助跑之下,其威力自是不言而喻,而相伴在他们身边的魏延所部,此时却是稍微的紧了紧战马的缰绳,将脚步稍作减慢,却也是将贾范他们当面的前路予以封闭。
看这样的情形,贾范虽然有些无法接受,不过他也能看出,这些雍州人,看着他们这一万人,却是当做小菜一碟罢了。毕竟眨眼间,便将两千人给击溃,这种实力的差距,却是太过悬殊了。
而此时贾范本以为软柿子的庞德,却也在他们这剩下的辽东人马驰向对阵的时候,那边厢的庞德,也是从他们的本队中抽出些人手便迎击而来。
看那样子,不过也就是少则八百,多则千人的规模,居然就那么硬生生的往着贾范所领的近八千之众无惧而来。
被前营的片刻战败而义愤,为敌方的勇悍而刺激,这个时候的贾范却也知道,此诚生死存亡之际,看着对面的意思,却是意欲在联军的大部未及赶来之前,要将他们这一万人给生吞了,尽管贾范胸中气愤填膺,不过这片刻之间的变故,倒也没有完全的让他失去理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能了。
不过即便如此,此时的贾范,也知道,当此际,只有奋力挣命,或可有一线生机。
后营的军马已经和他所在的中军合二为一,看着已经将战马的速度提纵而来的那庞德,贾范却也不再犹豫,小腿处用力夹紧马腹,手上的长枪也是紧紧握住,奋起余力,似乎要将胸腔之中的愤懑一气儿的呼出,来壮实一下自己的胆量,嘶声喊道,“弟兄们,随我来啊”
听着贾范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使得他周遭的辽东士兵也是有种生死存亡的绝境的情绪蔓延,为了挣命,此时的他们自然跟着贾范便是熊熊的向着那庞德的八百壮士奔去。
不过虽然此时的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做出这种临死之机的反扑,然而意志上的提升或许能够给他们带来短时间内的战力的提升,可惜绝对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好弥补的。况且这些人的心志本来就是犹疑之后再又变化,此时即便奋起血勇,却也不过是变作了不动脑子的莽汉,出手既无章法,这行军之际的阵势却也零乱,故而尽管他们有八千人之中,庞德迎上来的也不过是八百人,当然马超那一部在将两千人给消灭之后,也在尾随着这些八千零乱之兵,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当然是庞德所部要比马超他们更快的接近贾范他们了。
以庞德为首的八百雍州骑兵,和以贾范为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阵势的八千人片刻之间便已经迎上。不是那种针尖对麦芒的锋锐,不是那种山峰之间相撞的威猛。
看上去倒像是战刀划破豆腐的那种轻快,一忽儿穿过之后,庞德身边的八百壮士身上除了身上有些或轻或重的伤势之外,他们的坐骑身上也添了些颜色,不过,八百人倒是没有一人跌落在阵中。
而那些辽东的骑兵在一阵而过之后,却是看到他们当先的贾范将军的坐骑上已经空无一人。
“贾范已被擒,尔等还不速降”浑厚的声音响起,那些还有些恍惚的辽东兵士,这才有所反应,已经很是稀疏的辽东兵此时回头一望,不知何时,他们的将军已经是双目紧闭,为那个骑着匹黄骠马的壮汉单手提溜在坐骑边。
此时马超所部已经止步,而战场四周却也已经被魏延,田豫,庞德几个人的兵马给围住,辽东兵士见到这种情况,之前的那种血气之勇,却也因为一战,二主帅被擒,两番的折腾之后消散了。
“还不速降”庞德却又开口喝道,随之四周的雍州兵自是齐声响应,一时间,速降之声将战阵中的辽东兵是震得心中惶惶,自有那经受不住的人手中的兵器颓然跌落,继之而起的便是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偶尔有几声叹气,却也已经是大局已定了。
看到此般情形,庞德自是将贾范置于地上,自有兵士上前绑缚,而后也有人领着被绑着的贾范和那些已经失去了斗志的辽东残兵,监视着送入了远处的上郡城中加以监禁。
这一场战事却是爆发的快,却也结束的快,不过是马超的一个冲锋,庞德的一个侧击,便将这一万人慑服。而田豫和魏延两个人只是骑着马领着部下,转了个圈,凑了个趣罢了。
虽然知道两方之间的战力差距,自是极大,有了这样的结局,也是分属正常的魏延,这个时候,自是免不了走上前来,和聚拢到一处的马超,庞德,田豫,开口抱怨道,“实在没想到,那个贾范选了令明兄那一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其实他应该走我和国让这一边才是啊”
打了数年交道,对于魏延的性子,自是都心知肚明的,不过此时魏延如此说,倒也并没有什么恚愿之意,毕竟他们都知道,贾范的这一万人,不过时开胃的小菜,而随后的那十三万多的联军才是他们的大餐。
对于魏延的调侃,众人自是一笑,虽然此间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不过这一笑,还是让众人身上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虽然我们这里将这一万辽东兵,收拾的极快,可是毕竟之前的号角声,当然会让他们的大部警醒的,若是看到我们这般的好整以暇,或许,他们不敢出来了”庞德也是笑道。
“所以,为了让我们的客人能够快快的上桌,我们还不赶快的‘夹着尾巴,得了便宜,快快的跑’啊”田豫也是凑趣道。
听着三位伙伴的爽朗笑声,马超自然也是面带微笑,此时从贾范他们来时的路上,已经有一骑本来,马超举目详查,倒也看出了那是他们之前布置好的探眼,如今回来了,自然说明,那十三万联军,已经来了。
其实对于塞万异族的这十几万人马,马超等人在上郡的时候,早就派出了不少精干的斥候探子,深入草原上盯着他们的行踪,而接到襄阳城中中司马府的指令的费耀等人,也自觉有愧于自身的值守,而这一次当然加倍的精心于打探塞外的消息。
有了这些人的辅助,当然马超等人原先对于塞外人的消息的不灵通,却是大为改观。有了这灵通的消息,自然塞外联军的举动,虽然不能说是全在马超等人的眼中,却也并没有太过出落的谬误。
而集结兵马已毕,在上郡城中也仅能会聚到四万的骑兵来守护雍州这北疆之地,若是依着马超本意,他自然是更向往着领兵直接出塞,毕竟封狼居胥那样的壮举,自是有汉一代,无数将军们的最高理想。虽然历年以来,并没有人能够再次做到那样的地步,可是那份理想,却是无人不想的。
不过毕竟马超也深知此时并不是平常岁月,他除了要保卫北疆的安稳以外,却也要对于并州方面的曹魏暗自提防。正因为如此,汇合了魏延,庞德,田豫三人,还有在王异的参与下,他们却是最后决定了如今的这个用兵方略。
虽然雍州北疆自是处处有漏洞,可是以这些地方上的地势而言,从上郡这里,突破而下北地,进入雍州自是要比其他地方更便利一些,也更加有利于发挥骑兵的作战。
当然马超等人也是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异族人中稍有名声,有他们在上郡,据城为守的话,虽然异族联军人数众多,也不一定会打不下来上郡,可是那样的话,自然是代价不小,如此一来,或许联军他们便会别有思量的。
故而为了将联军能够引来,或许是让这些人尽可能的不走他路,单从上郡来,马超这才选择了南下的佯动之举,毕竟他们是这里的地主,凭借着对于地理地势的熟知,自然能够比较轻便的达成他们的隐匿行藏的目的。
至于联军他们的分兵,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却也无伤大雅,时至今日,那些情报中显示的步度根所部,并没有快速的越过瀚海,毕竟这里的路途艰险,水源乃是大问题。
而剩余的联军大部,倒是为马超他们虚位以待的勾引之意所动,毕竟大军人多,再是人多势众,却也要有个不错的进军速度的。不然全都是骑兵的联军,做不到,兵行神速,实在让人汗颜的。
至于一路上的不设防,不骚扰,自然是为了让他们以为马超等人的南下,或是诱敌之计,又或许是雍州的其他地方有险。毕竟他们却是知道,在之前联络他们的时候,曹魏那边就有言,会和他们响应作战的。反正如此一来,总是让他们将马超这一路,对于北疆的守护,看做虚无,虽然他们也在路上行军谨慎,对于马超所部的行踪将信将疑,并没有十分的确信,不过一路上的情景,还是让他们对于自己选择的行军路线称许的。
诱敌之计,骄敌之心,让其在半信半疑之间,偶有发现了些微的埋伏之后,便生出些不过如此的心思,继而在猛然发现了情势或许不如他们所想的时候,即便他们对于前路上的情形有了疑虑的时候,已经到了上郡门口的情况下,不管是势成骑虎,又或者是身怀赌性,总是让人心痒难受的。
情势发展到现在,马超等人终究是让十三万敌人的大军都逡巡着来到了上郡,对于他们如今的任务自是要将这十三四万的敌人给击溃,毕竟他们知道,若是情势相反,他们被塞外的联军给击溃的话,从上郡,直到左冯翎,右扶风等地,这之间的广阔大地上,却是会让这些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毕竟这些地方如今也仅仅剩下一些军屯人员了,他们并没有太强的兵力,自然也就不会给这些汹汹的异族人多少的威胁的。
看着那远来骑兵的神色,马超等人多少能够猜估到,那十几万人的军势离此依然不远了。
此时的马超等人自是领着所属的兵士纷纷的退却,不过他们退却的方向,却不是上郡城的方向。
在撤退之时,马超所部之中却是连连的挥动了他的将旗,而城头上也相应的有一面马字大旗予以相应。随即从上郡的北门处传出强烈的厮杀声,战鼓轰鸣,喊声震天。这种猛然爆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将之前那些遗留在这战场上的战马惊动的四下里奔行。
而就在上郡北门处的喊声响起,战旗飘扬的时候,却另有一队看上去很是破破烂烂的约有三五千人的骑兵打着一杆还算齐整的贾字大旗,在北门外列阵。
这里喊声,杀声自是惊天动地,而之前还在这块大地上逞了一把威风,将贾范那一万人马击溃消灭了的四万雍州骑兵,此时却已经不知道隐藏到了那里去了,就像之前的那一场战事没有出现过一样。
上郡城,却也算的上北疆之地的一座大城了,不过这样的大城却也看是和那里相比,在这里,毕竟人口本就不是富足的地方,有这样一座墙高不过三两丈的城池,却也足以了。
这震天响的喊声,厮杀声,却是从大地的北方引来了一阵阵万马踏地,向前疾行的声音,而从那朔方带来的凉风中,丝毫也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快点,快点”,等等类似的催促声。
在那之前面对着上郡北门的一众临城列阵的军士中,却是有人似有所觉,待见到正不断从之前贾范部出现的谷道中涌现出来的大量的骑兵,这军阵之中,便有人越阵而出,向着那骑兵大部,驰骑而去。
“敢问是哪位将军前来应援啊”那骑士却是当先而立,大声的问道,“在下前锋军贾范将军近卫贾艳君在此上问?”
“前方是什么情况,你家贾将军如何了,方才本帅在后方听闻有长号嘶鸣,可有何异常?”骑兵中,却有一个雄壮之极的将官,领骑而出到一边,任身后的骑兵继续前行。
那贾艳君,见来人的形状打扮,又是自称本帅,自是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回禀大元帅,适才我前锋军,赶至此地,骤然发现,此处有汉兵出没,似乎便是那马超所部,而那马超似乎也是很意外我军来此如此的迅疾,临阵不及,似乎他们也是人手不多,便仓惶逃入上郡城中,见到这般情景,我家将军,自是当即吹号以示意,希望大军能够迅速赶到,好攻破此城”
“当然,我家将军见城内人手不多,但是毕竟我军都是骑兵,攻城不利,所幸上郡城墙不高,此时,却是分兵他处,希望能够趁那马超不能四顾之时,打开或一处城门,得享全功嘻嘻”
“你小子,乐什么乐,这个贾范倒是还有心争功啊”卑衍此时却是不由讪道。
“在下之所以乐,却是因为我家将军让在下在这里督导坐镇,攻打北门,要是将北门打开的话,将军那里说让我入城之后,好好的选些物事做赏”
“切,就这么点出息了行了,如今本帅来了,你就在头前带路,等本帅领大军将此城拿下,也一样的犒赏与你”卑衍不由那贾艳君分说,便霸道的将这里的局势操于己手。
“可是,大元帅,这可是我家将军给我的命令,在下,在下,这里,这个……”那贾艳君倒是表现的有些忠诚之念。
“没想到,那贾范身边还有你这么个小家伙,行了,要是不放心,我让人跟着你去和你家将军说一声就是了”卑衍却是有些不耐烦的下令道。
卑衍如此做,却也是因为尽管两个人眼下的地位以他为尊,不过在辽东那里,毕竟是袁尚这个汉人为主,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异族出身的,虽然在这一刻要比贾范他们的地位高一些,可是卑衍好歹也记着一句汉话,便是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些时候,像卑衍这样的人物,总是需要顾及些的,毕竟他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虽然有时候他的脑子并不是那么多。要不然他岂会对一个贾范身边的近身侍卫一般的人物,这么客气。
不过客气归客气,眼下在卑衍的眼中,这上郡的北城门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眼前利处,而且他也算是对于这个贾艳君做出了一定的承诺和让步了,以他一个堂堂的十几万人马的元帅,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该可以了,当然这是他自家的认为。
卑衍却是不再管那贾艳君如何的行至了,毕竟眼下那打着贾字大旗的人马却是不过三两千人,而且看他们的打扮,已经是和城中人物交过手了,虽然那贾艳君说之前的贾范如何的厉害,又说什么见马超等人马不多,又让卑衍看到眼下的情势,卑衍却是暗忖道,“哼,那马超是人少,你贾范倒是带着一万人,可是看着眼前地面上散落的那些个兵器,鲜血,想来即便人家的兵马再少,也将你打的很是狼狈啊,不然看你的这些个手下,身上的衣服皮甲都是穿的不伦不类的,不成样子,真是丢人啊”
“嗯,那马超看来果然是有点手段啊不过如今看来,你的那些个威名恐怕就要成就与我了啊”
想到这里的卑衍,自是有些高兴,“来人,下令大军冲锋,将那上郡的北城门给本帅抢下来啊”
作为一军之统帅,此时的卑衍自是觉得很是意气风发,大志得酬,手握雄兵十数万,攻城略地显威名,这却是何等的雄风
如此的自得的卑衍,却是对于此时那个贾艳君不知为何,在他领着卑衍身边的那个传令兵走的时候,也将那三两千正在攻城的贾范的前锋军给领走了。对于这一点,卑衍倒也得到手下人的回报,不过此时的他对于这种“小”事,却也不以为意。
“走了好,走了自然少了到时候本帅的论功行赏了别理他,大军速速攻城,看这天色已晚,”此时的卑衍却是抬眼西顾,经历了一路上那种小骚扰,使得他们今天的行程有些不足,故而到了上郡城时,却是日头已经偏西了。
而这会儿在西天居然已经烧起来漫天的红云,“呵呵,这便是那汉人说的那个红运当头”
此时的卑衍自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晚上,天气也有几分凉意,这些年中在袁尚的治政下,辽东所属的这些跟异族之人也是知道,在房舍中休憩却是要比在帐篷中更加享受的,故而此时的卑衍却也有些寄望经过了这段时间里的风餐露宿,今天能够有所变化。
上郡城自有城墙守护,而且城墙上此时还飘扬着一杆大大的“马”字将旗,不过自远处而眺望之,那不过三两丈高的城墙,在卑衍的眼中不过是薄薄的一层,似乎只要他手下的那些个勇士们,站立在马背上轻松一跳,便能够登城而上。
不过可惜的是,此时的城墙上,还有着不少的雍州兵在守护着,不断的将那些偶尔登上城墙的辽东将士,却也不能在上面立足,毕竟那城墙不仅有些矮小,却也周遭范围不广,看城上马超所部人手不过一千多人,倒也足以将城墙站满,因此也让攻城的辽东勇士们,即便登上城墙,也是立足之地不多。
西天边上倾来的日头,却也是越来越少了,虽然守卫在城墙上的马超所部的人马依然在坚持着,不过随着城下辽东兵马不断的轮流攻城,那些雍州兵在卑衍等人的眼中看去,也不过是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就在片刻之后,似乎验证卑衍的观点一般,上郡的城墙附近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而后那“马”字的大旗,却在这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中颓然的倒下了,看到这一幕,自然也让卑衍很是高兴。
“来人,去向后军的令狐大人,还有鲜卑的轲比能大人回报,就说本帅在前面已经将上郡城给打下来了,让他们收拾手尾,快点过来,要是他们不快的话,或许等他们来了之后,本帅的酒宴可就等不及他们了”
之所以如此说,却是因为此次联军的人数自是十几万人,有道是人一上万,便是无边无涯的,更何况这是十几万人。
此前贾范为前军,卑衍却是领着辽东的剩余人马作为第二队衔尾而行,当然他这自然便是中军,由于之前马超等人的种种布置,却是让卑衍所部和贾范一众在这山间谷道上,彼此间的联系不紧,才有了将贾范一部消灭的机会,而今卑衍这一部,却是九万人马,行出谷道,彼此间却是要做些队列整序,再加上此时节又是临近傍晚,大军自然要行动谨慎,这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了。
而令狐愚为辽东外使多年,这会儿要和轲比能所部齐心协力,共济大事,这之间的调和当然需要他和轲比能多多亲近了。故而此时的卑衍在传令之时,却是叫手下好生的禀报给令狐愚和轲比能两人。
此时的卑衍自是要进上郡城了,尽管薄雾冥冥,不过有大军为先导,在城内展布四方,为他扫清城内可能的一切敌意之人,卑衍当然没有太多的担心的。
卑衍登上上郡的城墙,却是不断的听取着手下进入城中之后的所见所闻,上郡城虽然已经为他们占领,不过此时城内居然没有一户居民,对于这点,卑衍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之前他们这塞外联军进伐雍州的事情,却也迁延日久了,让一城的百姓因之而逃窜却是可能的。不过破城之后,在几经检索之后,于城内并没有发现马超余部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街头巷尾的战事发生,所以此时的上郡城中的建筑房舍倒是没有太多的损害。
除此之外,倒是有件事情让卑衍奇怪,那便是之前攻城的贾范等人,直到此刻上郡已破了,居然还不见踪影,就在卑衍还在为贾范所部的踪迹迷惑的时候,之前他派去向贾范统治关于那贾艳君以及北城门之事的传令兵却是回来复命。
“回禀元帅,小人前来复命”那传令兵自是言道。
“哦,贾范如何言语,而今上郡已破,却又为何不见其人来此呢?”虽然卑衍对于汉人的地位多少有些看顾,不过这个时候,他这个作为元帅的都已经坐镇上郡城中的城守府衙之内了,他的前锋居然还不来拜见,多少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回元帅,贾将军对于元帅攻城之事似有为难之意,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而后见我军破城,他也没有太多言语,倒是那先前的贾艳君暗暗的告诉小人说,希望元帅还记得之前允诺给他的那些封赏,等他回来再领,而今他却是要跟着贾范将军去追击马超的败兵去了”
“真是不怕吃多了撑着,不过都这个时候了,那贾范还去追击个什么劲儿呢?”卑衍道。
“追击什么呢?”此时从门外传来一声问话,卑衍抬眼一看,“令狐大人,却是行来何迟?”
“大元帅,又何必不是太过匆匆,要知道过犹不及啊”
“报,元帅,城内忽然有十数处,爆发猛火,请元帅示下”一人从府衙之外,飞速禀报。
第八十二章 神威(下之终)
第八十二章神威(下之终)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另外因为这个时候又是秋天的夜晚,在此地又是临近塞外,故而这夜色中不仅有了风,而且这风刮来的气息中,却也带着丝丝的凉。
不过此时身在上郡城中的当先而行入驻城内的辽东的几万将士,却是感到火焦火燎的,本意是寻机进入那些空无人烟的房舍中,借助于其中的炉灶做些吃食的时候,辽东的那些个将士,不防每有所动变惹来的不少的明火升腾。
这不是一处两处的问题,行军了将近一天,在上郡城墙上又经过一番厮杀的辽东将士们,此时,却也有些饥渴交加,身心疲累,故而在单独面对这些突兀的生发的宅火的时候,却也有些反应不及,未能将之灭掉。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火势却已经开始顺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带开的火线蔓延开来。想本来上郡本就是偏于雍州北部,这里的房屋瓦舍本就多是土石之构造,不是什么便宜燃烧的用料。
可是这突然爆发的明火,却是伴着每家屋舍之内的存水之地,火势房梁之下的一些个黑灰色油状物,又或者类似于硫磺等类的燃火之物,迅速的向着周遭的地方借着已经灌进城内的朔风广布散漫开来。
当此时节,上郡城本就不大,故而拢共近十万军马的辽东兵也就没有能够全数进入城中,毕竟若是单论士卒倒也可以入城休息,可是同行的战马坐骑却是要占据更多的地方的,所以,此时上郡城中的辽东兵马也多是随着卑衍赶至的那些中军将士,而那些随着令狐愚在后面和轲比能所部一起伴着夜幕之色赶来的那剩余人马,倒也还没有进驻城内。
令狐愚在赶到上郡时,便当即入城,去见卑衍,自然也是有着和卑衍商量一下,在城中好歹也容些空余出来,至少也要给轲比能本人在上郡城中安歇的处所。
然而还未他和卑衍说出来这番话,上郡城中,原本令狐愚入城时,偶尔闻得的炊烟,在这片刻之间居然弥漫成映天的火势。
却是就在那兵士赶到府衙,向卑衍禀报城中生发的几处火势的情由的片刻之间,又有数名巡视城内的骑兵将卒,络绎不绝的向着府衙的方向奔驰而至。
听着那急促的马蹄声踏踏而来,不需要他们再一一的言说,卑衍和令狐愚两个人出了府衙,抬头四顾间,便能看到,却是漫天的红光,竟然更胜之前卑衍看到的火烧云。
“这又是什么鬼事情”卑衍自是脱口而出道。
“坏了元帅,方才你可说过那贾范为前锋,到此刻并没有回军收兵,而大军入城之后,你也未曾见过贾范的踪迹,这上郡城中不管是城中百姓,或者雍州的将官也没有什么影踪?”令狐愚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是急忙的开口,向卑衍征询着。
而卑衍见令狐愚如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自然也是一一的点头以对。毕竟这些都是实情。不过他每点一次头,倒也看到令狐愚的神色也是紧张。
此时漫天的烟火色自是将上郡城变作了一个大大的火炉一般,而周遭散布开来的烟雾中也带来了种种十分难闻刺鼻的味道。
一脸紧张,正慌忙思索对策的令狐愚却是不觉间,额头上热汗丛生,“元帅,快让人传令,令大军速速从南北两门处出……”
一个“出”字话音未落,却见令狐愚猛地身躯一震,张口吐出一肚子的苦水。却是那不知道是何种引火之物,在烧灼之后,生出的味道实在难闻,之前的令狐愚却是在凝神思索,倒也不觉得,可是这会儿他要向卑衍建言,呼吸难免,自由胸中一口浊气顶起,这便吐出了口。
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个将士毕竟身体要比他这个文职之人健壮些。此时的卑衍却是不用令狐愚再说些什么,便急忙的让传令兵们,于城内传达他的帅令,自是要保证进入城中的那些个辽东将士尽量做到不慌乱的退出城去。
此时上郡城内自是一片通红大火,加上朔风的助力,当然更使得上郡城内,更比白昼还要明亮些。可是这种明亮对于城中的辽东将士们来说,不仅不是什么好事,更是恐慌之由。那火焰的热毒,那烟气的刺激,种种都给这些进入城中的数万辽东兵士们很大的伤害。
尽管此时的卑衍已经下令,让大军速速的或从南门,或从北门,遁出上郡,不过那些在烟火中受到荼毒的战马却不是那么温顺如左,使得本就狼狈不堪的兵士们,更是不济,一面要和战马较劲,一面却也要赶着在抵受不住烟火侵袭之前逃出这个火炉,实在让这些之前还因为占据了上郡城赶到安稳的兵士们情何以堪。
城内自是一片的混乱,卑衍和令狐愚两人也是在近卫们的护卫下,向着城门行进着。
对于城内的情况,此时还没有入城的轲比能却是也能够从那通天的火势,以及城中响起的那些嘈杂之音中猜出来,故而此时的他在接到了先前卑衍派来告之详情的兵士之后,却也自觉的给即将要逃出来的辽东兵士们容出了一块空地,同时也让手下的将士们做出戒备,毕竟从那个传令兵那里,轲比能多少也查探到了一些不正常的东西。
此时的轲比能自然是见机得早,心中倒也时刻有升起的不安,不过他内心中的警惕和注意力也都为上郡城中的烟火所迷。
就在上郡城内的辽东兵,和北门处正在戒备的轲比能的鲜卑人为他们能够从上郡城中逃出生天的时候,却是不防就在他们的身周不远处影影绰绰的露出些暗影。这些暗影虽然形迹尚未显现,可是他们的前端锋锐处都是指向这上郡城的北门处。
由于上郡城中盈天的火势映照,加上此时辽东兵马正在仓惶的出城以躲避火势的逼人,这屯扎在上郡北门的人随着从城内逃出来的辽东兵马的聚集,而显得有些混乱,即便是那些正在警戒着周遭的轲比能所部注意力也是放在了上郡城这一边的。
看多了那种充盈着眼眶的焦红,再反目转向注意其他的地方自然会有些视力上的错觉,自然也让这些鲜卑人有了不小的疏漏。
就在守候在上郡北门处的这些联军将士在见到卑衍和令狐愚这两位在身边人的护持下走出城门的时候,尽管此时这一伙人的须发上都沾染这不小的烟火余烬,也有些衣甲处被烧损,不过总算是无恙的撤出了他们大意之下跳进的陷阱。
全军将士到此时却也都有些心情上的放松,不过就在他们浑身一松的时候,他们却是猛地觉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不停的颤抖,而那引起颤抖的原因,就在他们的不远处。
就像是四把从地狱深处弹出的收割人命的刺刀一般,从四个方向出现了已将他们坐骑的速度提升到一个很高程度的四个骑兵阵列。
同样都是骑兵,此时不管是还是灰头灰脸的卑衍,令狐愚,还是轲比能都猜估得出,此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定然是那马超等人的四万骑兵,而既然马超出现在了这里,想来贾范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至于之前卑衍手下所见时的贾范,之所以未有对卑衍的传令做出什么反应,却又显现着一副艰难的神情,自是在那个时候的贾范已经为敌人掌控。故而从卑衍领军到了上郡城外的时候,这一切却基本上都是在敌人的算中了。
不过此时的卑衍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了,当下的他却是顾不得经过了不少时间烟熏火燎的他和他的坐骑都处于一个不是很好的状态之中,也是翻身上马。
作为联军的统帅,此时即便是已经身处敌人的陷阱之中,卑衍倒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不振作的话,大军的生路也就断了。
尽管联军此时的状况并不好,尤其是辽东骑兵,更是十成的战力或许经过了一番折腾仅剩下了一半,可是毕竟他们是人多势众的一方。
看着卑衍强行振作,此时的轲比能也是身先士卒,当然这个时候的他倒也顾不上自怨自艾的去指责之前的屯扎的时候没有派出人手去探查周遭的环境,不过毕竟当时已经是暗夜降临,而且雍州的这些骑兵自是地头蛇,在他们的地盘上找寻他们的形迹,总是比较困难的。
“卑衍元帅,敌军来时汹汹,且先让辽东的兄弟们,稍歇,我自领军迎敌,抵挡一阵,消耗一下这些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小儿的锐气,待辽东的兄弟们恢复些精神之后,还请元帅大发神威啊”
轲比能却是开言道,毕竟此时作为外围守御的人马多是鲜卑人,而跟着卑衍逃难出来的辽东军士,此时固然是人数不少,可是其军心士气本来就已经遭受到了消耗,而今有猛地遇到这种暗影突袭,自然又会降低不少。不管是对于自家安稳的考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此时的轲比能总是需要表现一下的,毕竟因为这场大火,使得辽东人的军心慌慌,而鲜卑人虽然都是一路同行来的友军,不过两者之间的却是各有统属的,相比较之下,此时的轲比能当然会更加的相信自己的族人。
见轲比能如此说,卑衍打量了一下手下的状况,即便是那些没有进城的辽东所部人马,此时因为军中袍泽的影响,却也多有低声下气,没有精神的。
“那就先拜托轲比能大人了”卑衍却也果断的答道。
听的卑衍的回话,轲比能郑重的回礼,然后便转身向外,不过一路上的他倒是不知怎么,居然感觉方才的卑衍和他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颇有一番生死离别的意味,要知道此时的他们尽管在军心士气上落于下风,却也好歹占据着人多的优势,只要他的五万儿郎们,稍稍的能够将雍州兵抵挡一阵时间,待卑衍的那些个辽东兵能够稍微整顿一下,他们还是要比这来犯之敌有着更高的胜算的。
何况,雍州的骑兵自是厉害,马超自是威武,可是鲜卑的儿郎们却也不容轻侮,堂堂的鲜卑人,再怎么说,也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又怎么会在这个破败的雍州之地上战败呢?
上郡城北门外的宽阔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回转过来的雍州兵,全员可都是骑兵,就在轲比能告辞了卑衍传令手下准备出击的这一刹那,原本之前看上去还是远方黑乎乎的一团团的构成的雍州军阵,却也渐渐的显出了他们随着坐骑的奔驰而耸动的身形了。
轲比能作为鲜卑族一部大人的身份,自然也清楚,骑兵要想发挥出其本身的威力,只有向前,努力的攻击才是正道,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轲比能却也不再啰嗦,坐镇中军,一摆手,自由手下吹动了全体攻击的号角。
那号角声却是将战场上霎那间的种种声音都给压制,然后,这些本就是马背上生长起来的儿郎们,根本就用不着他们的大人在说些什么,依照他们长久以来生就的习惯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组成了能够保证他们攻击力的阵型,随即,便见到月夜下四万多的鲜卑骑兵,近乎动作一致的大声呼喝着,而他们的胯下的战马似乎也不用主人们催促鞭笞,便自然而然的撒开了四蹄奋力的加速向前,与此同时他们的主人却是万众一心异口同声的发出一阵阵的苍凉的吟哦之声,虽然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些鲜卑人吟诵的是什么内容,不过听着其中的韵味,就像是能够看到大漠草原上那种,万马奔驰的自由和畅快,能够体会到这些鲜卑人此时并不以为,他们这就是要慷慨赴死,倒像是去参加什么盛会,随着他们的吟诵,每个鲜卑人的脸上却都显现出一种狂热,在那上郡城烈烈升腾的火焰为背景下,这一只似乎带着血与火的骑兵顷刻间便迎向了雍州骑兵队伍汹涌而来的浪潮。
其实,两军相逢勇者胜,这句话,在骑兵对阵的时候,恰是最为合乎描述。而且,这一番的相逢,不仅要靠着每个勇士的血勇,却还需要骑士的勇而无畏,剽悍轻捷。
此时的鲜卑人,自是自豪于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骑兵相争,自觉得有着无以伦比的操马之术,定然能够轻易的将雍州骑兵给砍下马去。
不过在那四道锋锐无比的死亡之刺,迎面而来的时候,这些鲜卑人却是觉得,他们自己的身手似乎永远都够不到对手的身上,而那四个尖刀一般的存在,就像是能够劈波斩浪一般,将他们鲜卑人的阵势纷纷的劈开,那些紧紧跟随着那四把剪刀的雍州骑兵,却是顺着那些切口不断的向里面钻挤着。
鲜卑人中并不是没有人想要抵挡这几个尖刀的锋锐,不过看着那几个分别表明着马,庞,魏,田的四个汉人将领,和他们身边相接的鲜卑人,或有人身强力壮,但是不能抵挡对手的招数之快捷精妙,或有人轻巧灵活,却不能抗住对手的力大招沉,总是在照面之后的片刻之间,不是为对手所败,便是为敌人发力推到马下,顷刻间便是了无声息。
而那些以为能够凭借着马术之精良,几个人联合仗着合力能够将敌人扫罗马下的野望却也发现不过是一场空,顶多也只能见识到那些被他们袭击到得人物,身形晃动之后,战马嘶鸣,却不见掉落马下,总有那眼力灵光的人物,发现了在雍州这些骑兵的双脚之上掺杂着一个半圆形的铁器,辅助着这些雍州兵基本上没有什么跌落战马之虞。
骑兵的对阵自是极快的,毕竟两军相对而行,高速奔驰下的战马,其本身的力气和冲锋之势自就难挡,加上眼下能够拦阻雍州军四把尖刀的鲜卑勇士却是没有一人,故而虽然人数上并没有相差太多,可是此时一方将士勇猛,又有着兵器装备之助,另一方,兵士不如人,将领的武勇不如人,也多少让人打了个郁闷,自然片刻间,雍州军在马超,庞德,魏延和田豫四个人的统领下,和迎击的四万多鲜卑骑兵互相打了个对穿。
不过相比较而下,主动进攻的一方,在将鲜卑人打穿之后,却是阵势没有太多的变化,兵士们的脸色神情也没有太多的激动,而鲜卑人迎击的兵马中,原先紧密的阵势中,倒是稍显稀落,从此时那些依然在吟诵着的苍凉的声音中便能听出其中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有所减弱。
两方一比较,此时陨落在两方适才交战过的战场上的勇士,自然都是一样的鲜血横流,可是那些沾满了鲜血的衣袍铠甲中,类比于雍州兵的却是要比那些鲜卑样式的皮铠毛甲少了许多。
此时的两军自是各自减缓了自己的战马,却又调转了马头,并没有一方退缩,狰狞的喊杀之声,却是在一方没有倒下之前,自是不会停止的。
只不过,此时的朔风已寒,上郡城的烈火依然,迎向北风的马,庞,魏,田的四面战旗却是猎猎作响。
第八十三章 前后手
第八十三章前后手
塞外联军的十几万人马,原本也是浩浩荡荡而来的,毕竟他们这一路上,却也没有吃到什么亏,从朔方而出,经过长城这一程上,居然连一丁点的抵抗和骚扰也没有见过。
这种情况下,多少也让像卑衍这样的人物,对于此行的结果很是乐观。毕竟这些年来,从袁尚入住了辽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后,辽东的势力发展进程上可是一帆风顺的紧。几年之内,也会死横扫了附近的种种势力,不管是三韩,还是辽东背面的那些个其他族人的势力,也都纷纷为辽东收服。
这样一来,让卑衍他们这些,投靠了袁尚多年的当地人,对于他们自己的实力自是自信,对于他们本身的能力不免就高看了那么几分。
尽管有步度根和轲比能的随行提点,也有灵狐愚这样的辽东高士的劝谏,不过面对着马超等人的示敌以弱的伎俩,还是让卑衍上了当。
沿途的小骚扰,也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急躁,毕竟像苍蝇一样不断的在他们的行军路上嗡来嗡去,却又不敢正面交锋,这样的胆怯之举,实在是让卑衍他们看不上眼,而到了上郡城下,看着那一场夺城之战,自是按捺不住的卑衍失去了警惕之意。
这却是因为一方面卑衍等人自己不擅长计略之过,却也有马超王异等人安排之巧妙的缘故。
马超,庞德,魏延,还有田豫等人自然都是用兵好手,至于骑兵更是他们擅长,面对着贾范这样本就不是什么英才之士统领的一万辽东兵,一方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一方面却是小心谨慎,连带着贾范本人的才具实在是有限,别说是以一敌四,便是一对一的交战的话,贾范也当是会落得个大败亏输的结果,何况当时
至于马超等人并没有将贾范那一万人马赶紧杀绝,却也是好将这些人的衣服尽量的剥离下来,然后交给王异守在上郡城中的那几千人马演一场攻守大戏,以便于卑衍等人在到来之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安排人手搜集周围的情况,便利于马超他们那四万人的隐匿行藏。
当然上郡北城门处的那场大戏,却也只有王异这样的人才能演得好,毕竟身为女人的她,天生心思细腻,而且这种战败的事情,交给马超等几个容易血气上涌的家伙来处置的话,要是控制不好,却是容易将一场表演,化作真打,那样自然不是他们计划中的场景了。
源于这些年中探究和一些技艺上的进步,从荆州上庸以及汉中等地出师的那些个学究了格致之学的新派士子们,自然在雍州北部发现了一些被邓瀚称为石油的物事,对于这种新发现的物事的用途,作为和邓瀚交情匪浅的马超,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此次战事中,却是让王异将这些本当做稀罕物存放在这里的一些石油好好的利用了一把。
几番筹谋,却都是王异等人在知晓了草原上集结了塞外一帮对于荆州别有心思之人后,几经思量的大计。
虽然其中也是出了些差错,像步度根这老小子便分兵他处,没有跟着卑衍大军同行,一并来上郡处做些勾当,而是并发瀚海,向北地那边行军。不过到如今能够将卑衍的十万辽东军,和轲比能的五万人马全都给yin*到上郡城下,却也是极大的成功了。
一把弥漫上郡城的大火,却是连熏带烧再加上烤,将跟着卑衍入城的六七万辽东军又是整治的没有了半点的脾气,到了这个时候辽东军的十万人,战力自是不能再让人保有什么大的期望,毕竟他们到了此时既不是哀兵,也没有了那种奋发一搏的气力。
行军,攻城,连续的折腾,时至此时,这些兵士们却还都是空着肚子呢,毕竟之前他们之所以急着入城,更多的也是为了能够尽快的于上郡城中烧火做饭罢了,不过可惜的是,火是烧着了,可是不用任由他们用来做饭罢了。
辽东军自然是不能指望了,轲比能自然到了这个时候要维护他们鲜卑人的勇名,这些鲜卑人也却是拥有者不俗的战力。
毕竟作为能够在大草原上纵横,即便是分裂成几部众,依然能够号令草原上的鲜卑人,总是有几分传承下来的威风,故而在看着友军不足恃的时候,轲比能自是挺身而出。
在那连续不断的吟哦声中,在高空中一轮皓月照射之下,这些鲜卑族的勇士们却是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雍州骑兵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即便是见识了马超那一部的神勇,庞德那一众的刚毅,魏延那一队的剽悍,还有田豫那一支的轻捷,风格不同,不过在对于鲜卑人的杀伤上来说,却是彼此之间不输上下的。
即便如此,鲜卑人依然是血气不减。
经过了彼此间的三五次的冲锋之后,轲比能所见他的部下已经再也不能称其为阵,毕竟那种稀稀疏疏的队列中,此时即便再冲锋,勇士们的脚步也会为地上的血迹而粘连,坐下战马的踏步也会为那些地上的七零八落而扰乱。
原本浩浩荡荡的五万人马,不到顷刻间,却是已经变得军不成军,阵不成阵。
不过此时对面的耸身而立,聚集在一起的雍州兵马,却也没有停军不战的趋势。之前和鲜卑人的战事,就像是丝毫没有让这些人满足,也没有让这些人感到有什么疲累。
看着远处那些雍州骑兵的架势,此时的轲比能自是有不少的疑惑,为何那些汉人的骑士在马背上能够做到比他们这些马背上的民族更熟悉的姿势,能做到比他们更加大威力的动作。不过尽管此时的轲比能不能理解,他却也不敢将他的心神放在这些地方,那是因为,对面的那些人,已经休息已毕,这就要进行下一波次的攻击了。
此时的轲比能手下的鲜卑勇士,自然也都齐聚在轲比能的周围,而有了鲜卑人在前面的这一阵的低档,辽东的骑兵们却也渐渐的回过神来,在卑衍等辽东将领的带领下,尽管对于适才雍州骑兵那么干净利落,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鲜卑人打了个人仰马翻,稍作休整的他们刚放下对于上郡城中大火的担忧,却又带上了对于远处看不清楚的雍州兵马的畏惧,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们似乎也已经有些顾不上了。
尽管他们的身后有着弥天大火在映照着他们的身影,将他们的影子远远的都映射到了那些雍州人的身上,可是他们的眼中那些雍州兵马的身形却是更加的模糊。
不过隐约间,倒也能够看到他们那当先而立的将领却是白马银盔。
此时的卑衍也是稍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纵马前行来到了轲比能的身边,“大人,却是,哎……”
情势至此,却是用不着多说什么的。
看轲比能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卑衍自是知道,这位大人对于眼前如此的战败有些无法接受,卑衍摇了摇头,纵马上前,“前面定然是神威将军,马超将军阁下了”
“在下乃是辽东卑衍,我军纵兵千里而来,实无恶意,乃是为了相助雍州共抗曹操,这国贼而”卑衍却是微微点头,似乎对于自己在这个时候能想到这么个借口很有些自豪。
“不过临来的时候,走的有点急,忘了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了,这倒是我们有些唐突了,可是你我两家之前的关系,那可是一个亲近,所以若是有些对不住的地方,就请阁下抱歉一二了吧”卑衍的话,自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之前辽东袁尚和荆州刘备却是关系紧密的很。
卑衍自觉得意,可惜的是他这份独角戏,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坐镇于后的令狐愚此时自然知道卑衍这份急智也算是被逼出来的,毕竟此时鲜卑人给打残了,而他们这九万人马还是气势不振,虽然经过了方才的一战,看对面雍州兵的样子,至少也在和鲜卑人的对冲之时,损伤了不下于三分之一,可是此时的他们的心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的。
经过之前的那阵对决,令狐愚自是瞧出来了,雍州骑兵单人的战力似乎还要在鲜卑人之上,这种异常之举,虽然一时间令狐愚也多少主意到了雍州人马的装饰和他们这些人略有些不同,可是黑夜之时,影影忽忽见当然是看不清楚的。可是像他这样经常往来于荆州的使臣之人,自然也是知道荆州方面对于武器装备这些东西上的发明创造,尽管他令狐愚乃是一个深受汉化教育的异族人中的佼佼者,可是他对于荆州在这些地方的花费,也多少有些不解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能够猜忖到,或许便是那些东西才造就了眼下这些雍州骑兵如此强大的战力。
令狐愚自是在后面思索着,此时的卑衍却是绞尽脑汁的想和对面的马超等人搭上话,内里自然是卑躬之意甚明,毕竟形势如此,不容人不低头,见卑衍的种种言辞都没有达成他的目的,令狐愚却也正要开口相助。
不过就在此时,却听得对阵的雍州骑兵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呼喊声。
“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万人的齐声呐喊,自是声势浩大,杀气震天。
听着那威风凛凛的喊声,倒是能够听出此时对面的雍州军士,经过这一阵的休息,中气依然十足了,看着对面凛然的气势,原来之前的卑衍发话之时,对面的马超等人却是让麾下的兵士们抓紧时间,恢复气力,而对于卑衍的那些话,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在意。
在人家的眼中,卑衍的那些个言辞,不过是狡辩罢了,事已至此,剩下的也就是那句话,“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倒是之前的卑衍的那番话,使得本来就有些战心不足的辽东兵马,变得有些心中的犹疑,毕竟之前的他们可是打着到雍州抢劫的目的而来,而这个时候的卑衍却又变得如此的卑躬,怎么不让人心生疑惑。
不过对面的雍州军却是不管他们这边厢是如何一番情况,自是随着头前那白马银盔的将军的手中长枪的指挥,高呼,“虽远必诛”
月光下,银枪挥动之时,却是带起一阵阵的月晕发散。相比较之下,联军这边的兵士们的眼中此时自由疑惑丛生,而雍州兵马散发着熠熠精光的双眸,却都在紧盯着那马超的银枪之上。
只见银枪猛地向前一指,已经恢复了气力和精神的雍州骑兵,自是放开了之前绑缚着座下战马的缰绳,任早就将蹄下的土地刨了个坑的战马奋力的向前冲去。
当先而行的自然是马超,而紧跟在马超身边的自是庞德,魏延,田豫三位将领,紧接着他们身边的雍州军中的勇猛之士,却是都各自将自己的身子伏低,而手上的骑枪自是都纷纷的随着敌人距离的接近渐渐的将枪尖所向处抬高,直指当面敌人的战马脖颈处,至于马上的骑士,却有后来的袍泽为之负责。
言辞上不能动敌,终归也只能仰仗手上的长枪,坐下的战马,以及身周的麾下将士们的奋斗的,此时的卑衍自然也想着再在这个时候努力的号召一下己方将士们的士气,毕竟而今看来,对面的雍州人,可是和他们没有丝毫的人情可言了,这一交锋便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不过纵目四顾之下的所见,倒是让卑衍此时也不得不无奈的放下了再多话的念头,只能提起自己的大刀,愤愤的大喊,“想活命的,就跟着老子冲啊”
作为一军统帅,好歹也是辽东的有名将领,在这个时候的卑衍纵不能低了自己的面子,却也是迎着对面那白马银枪之人冲去,作为卑衍当然知道来人便是那马超,经过适才的那一波攻击,他自然知道马超的威猛,可是他却也自觉的他和马超之间没有太多的差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句话,卑衍自是知道的。
大喝声中,已经要发狠拼命的卑衍却是大刀高举,奋力的向着马超冲去,不过他身边的辽东兵马,还有近处的轲比能所部的败兵们,和他相比却是有些反应迟缓了,终究也只是在一缓之后,也跟着这位悍不畏死的大元帅冲了上去。
一场战事,总是伴随着血与火,此时地面上流淌的鲜血自是在夜月的照耀之下,显得是那么的黯淡,而他们交战不远处的上郡城中,那冲天的火焰却像是在映射着最后的热量,终究这里的建筑物都是土石为多,而木质等易燃之物却是为少的。
出于对马超等人的信心,此时作为马超夫人的王异,自然不会出现在这杀气盈天,刀光剑影纷纷,大喝之声,临死呻吟遍布的战场之上的。
这个时候的王异却是领着之前扮作贾范亲兵的贾艳君等从上郡城中撤出来的几千本地的守军,扎营于上郡城之南的十里处。
看着那已经持续燃烧了好几个时辰的上郡大火,已经闻着那朔风中传来的阵阵喊杀声,以及血腥气,即便是王异,身为马超的夫人,也跟着马超在北疆巡狩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见惯了太多的血杀,不过身为妇道人家,对于这种气息还是有着本能上的厌恶的。
“夫人,您不用担心将军他们的,以将军的勇猛无敌,还有庞将军,魏将军,田将军几位的相助,那些个像小丑一样的辽东兵,还不是给将军手拿把攥的一样”却是一旁的贾艳君说道。
此时的王异已经站在他们的营地之前,望着北方有些时候了,毕竟这个时候北地的天气已凉,而且还有朔风吹来的寒气袭人,王异如此,作为如今马超的亲兵的贾艳君自然不能置若罔闻。
“不妨事的,不过那个贾范,还没有什么话说么?”王异回过头来,却是问道。
“呵呵,虽然那小子身手不怎么,而且用兵之法也没有多少,不过这骨气还是有些的”说到这里,贾艳君倒是有些讪讪,“到现在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哦,那也没有什么的,反正我们对于他们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太多,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确认罢了,不过既然如此的一个硬汉子,反正这会儿也无聊,我们就再去看看他吧”
王异此时自是当先而行,临近那绑着贾范的营帐,未进入其间,却闻得帐内的贾范正在骂声道,“不要以为,我们辽东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们这些刘备的走狗也没有几天好日子的”
“呵呵,将来的事情,却是谁也说不好的,不过既然贾范将军如此说,小妇人这里,倒还要让贾将军好好的瞧瞧将来了,当然曹魏那边定然会有人趁着我们都在北面的时候,领军突袭的,好在,之前,我们就有计划,要让此次来犯的联军全部死在上郡的,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第八十四章 晚来风
第八十四章晚来风
“好在,之前,我们就有计划,要让此次来犯的联军全部死在上郡的,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王异的这句话自然是说的淡然无波,可是听在此时被束缚在军帐之内的贾范耳中却是不能平静下来。
对于王异的话,贾范自是不以为然,不过想到之前他那手下的一万人马在马超他们进攻的时候,片刻之间为人家所败,雍州骑兵的那份实力,却也极是强横的。
随后的联军大部自然人多,不过之前,雍州兵给大军的布置,其间的种种倒也有不少就是在他眼前发生的,那种设计其间的巧妙和让人出乎意外,至少是他贾范想不到的,故而对于如今从王异他们的口中听到些关羽此时上郡城上的战事的消息,无一处有利于他们联军,虽然让贾范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形势逼人,技不如人,加上作为一个汉人以及他们这些年中名义上和荆州刘备一方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密切的,虽然如今也是为情势所迫,不得不来袭扰荆州,可是要是成功了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实际上他们到目前为止,遇到的可不是一点点的小麻烦。
作为前锋的贾范,和他的一万人被人家轻松的击溃,不仅击溃,而且现在作为将领的他自是被人俘虏,而他的那些个手下在被俘之后,也被雍州人给他们扒了皮,当然在扒皮的时候,贾范却是就在当场的。
对于雍州人的目的,那时的贾范自然是明白了,尽管他并不认为有多大的作用,可是他在随后已经身不由己,待见到了那个随着眼前的贾艳君而到来的卑衍身边的传令兵时,贾范自觉的悲剧了,尽管之前他听到王异的那段话,有些气愤不过的有话,想要看待将来的意味,不过如今,他对于他的坚持也不抱有多少希望。
此时空气中的夜风尽管有些凉意,不过在帐门处偶尔掀起的帘角,窜进来的气息,倒是让贾范志嗅到了一些炽热和烦躁。
雍州兵人虽然少,不过这一路行来,贾范和他的那些个被俘的兄弟倒是没有太多反抗的意思,有时候在两军交战被俘之后,战力相当的话,或许还可能有人不服气,可是之前他们和马超他们交战的时候,雍州兵给他们带来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烈了,让他们终究没有太多的勇气去表现他们的悍不畏死。
此时的军帐中,贾范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不过另一边的王异却也表现的很是淡定,虽然这一次的战事,将上郡城给烧了个干净,可是城中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人口,古人也没有太多让人感到伤感的。
“参军大人,是不是让兄弟们去打探一下,就这么等着让人有些心急啊”看着王异的平静,贾艳君倒是有些沉不住气。
其实倒也不是这些人沉不住气,只是他们看着不过数里之遥的地方,正有着他的兄弟们在那里杀敌立功,而他这样的只能遥望,多少有些手痒。
“呵呵,怎么眼馋了么?”王异自然能够看出这些手下的心思,训练多年,早就憋坏了的雍州,或者说荆州刘备所属的各个地方的将士们,可都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荆州所属的这些地方的将军兵士们,在统合了以后,自然都是按照原先荆州的练兵之法做了整训的,虽然不要求什么精兵简政的方略,不过在整合各地的兵马的时候,对于那些原本不能适应了新的练兵之法的人手还是都给予了遣散。
而今的荆州兵马,自然全都是久经训练的猛士,而那些被遣退的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做个预备役,安定乡里却是足够了。而这些留在军中的将士们,他们的待遇和粮饷可是要比以往的时候拿的更多,这自然更加的引的原先那些遣散归乡人士的回军志愿。
当然对于这些军中的将士们,因为荆州一方比较富足的财力物力,给以的兵士们的待遇和装备自然是极好的,对于这些本来就多是生活无着的破落子弟出身的家伙们,想此时的百姓们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自是恩怨分明,对于给了他们这般好处的荆州自是忠心耿耿,报效忠勇。
训练多年,而今好不容易能够有了为荆州效力的机会,他们总是希望能够做的更多一点。即便是贾艳君,这样出身凉州的骑兵,如今却也在这雍州大地上,面对着进攻荆州的敌人们,也是一副争先恐后的心志,当然这些年中军中律令,军人兵士以服从命令为第一,使得像他这样的也不敢任意胡为。
王异当然明白这些手下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她到没有让贾艳君得偿所愿的想法,毕竟此时他们立营的地方,可是关押着五六千辽东俘虏的,而他们自己的人马,也只是比辽东人稍多一些罢了。
为了安全考虑,却是这里的人马并不能够轻动的。
对于这些俘虏,确实是个麻烦,不过以雍州这些人的心性,要是早些年的时候,未尝不会一刀砍之,全部杀了了事,毕竟而今雍州面临的形势却是极为严峻的,虽然如今和马超大军相对的只是些外族的联军,似乎这就要被他们所破,而且之前通过种种的手段,使得仅仅只有四万多的雍州骑兵,在和十几万的联军相对阵的过程中,将敌人能够打败,自己的损失并不大,可是毕竟兵力悬殊,这种再是己方有谋,凭借着天时,地利,以及其他辅助因素相帮,占了极大的便宜,可是总不会没有损失和消耗的。
就像之前在消灭击溃贾范那一万人马的时候,当然在战场上消灭了两三千的辽东骑兵,可是同样的己方也损失了好几百的弟兄,这之间的比率自是相差极大,虽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将近自损了一两百的。
而如今雍州在将这塞外的联军消灭了之后,紧接着要面对的便是并州的曹魏大军,虽然眼下并没有明显的情报显示,可是相对于塞外联军那种突如其来,荆州的中司马府等几大情报机构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提前示警,但是目下,却已经有从并州那边传来消息,并州的曹军领兵大将夏侯渊,却是已经列阵于雍州和并州的边界上,随时可以突袭近来。
当然这还是之前一些时候的消息,或许到了如今那曹军中神速无双的夏侯渊已经兵进雍州了也未可知。
要知道此时的雍州方面的部队,一部分自然是跟在马超在北面迎击这塞外联军,而其余的大部人马,可是都在长安周遭,保护如今的雍州的精华所在。
如此一来,想两者之间自然便显露出很大的空白之地的,当然这些地方上也有着一些预备役,像左冯翎,右扶风,高陵这些城池中,也有着相当的守城兵,不过要是被夏侯渊给突袭近来的话,凭着这些兵马也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再有即便是如今的北疆这一带,再将塞外联军给击溃之后,却还有着很可能从九原,方向而来的曹魏方面的幽州兵马,既然辽东的袁尚能够从手下抽出十万大军来配合曹魏方面的行事,想来,让驻守在幽州一带的曹彰腾出手来,继之塞外联军之后,用兵雍州也是极为便捷之事的。
当然如今的塞外联军,还不能说就完全的给击溃了,除了从上郡这一路而来的,那步度根一路还有四万多人,在看着风色行事,加上在凉州那边的日率推延,眼下固然是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将兵马集结屯驻在西海一带,可是保不准他们不会在雍州和凉州陷入困境之时,落井下石一番。
帐中的火盆却是已经余烬溢满,贾艳君自是前去添柴续火,而帐外却是天上圆月渐已偏西,不像月过中天,而上郡城方向的战事还没有丝毫的军报来。
王异当然也有些心急了,毕竟身为女人,再是杀伐果决,凌厉无双,她的丈夫在以少敌多,激烈的和敌军交战,即便是马超再为勇猛,毕竟战场之上,无时不刻都会发生着变化,故而难保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发生,所言此时的王异还算平静的颜色下,也耐不住有些焦急。
而被俘的贾范,倒是在愁无可愁的情况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倒也是一副任人摆置的态度,除生死无大事,居然在王异不知道的时候在一旁睡着了。
不过可惜他的这种安稳,却又要被这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给打搅了。
马蹄声声,当然不怎么脆,尽管如今荆州一方的战马上不仅仅都安装了鞍马和马镫,也在战马的蹄子上钉上了马掌,不过此时上郡城南的道路,并不是城内的那些板石路,也不是那通行四方的驰道上经过筑路的那些劳工们狠狠夯击,打压的大道。
故而此时的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却是“扑扑扑”的,毕竟黄土松软,朔风吹落一片尘土,堆在这路上,便是如此了。
尽管马蹄声不脆,可是马蹄落地的声音并不见慌乱,而是紧张而有序,每一下都很稳,越传越近,声音传进王异锁在的军帐,倒也不显的突兀,而且听着那声音,王异的脸上流露出了微笑,而原先隐约挺起的双肩,却也稍微的松弛了下来。
“你们赢了吧”贾范在这个时候,即便睡了,却又怎么能够睡得熟呢,像他们这样常年为将的人物,对于一些事情和响动可都是相当警觉的。
不过此时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王异的回复,只是在贾范抬头一瞥间,看到了在王异走向帐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贾范,也只能如此了。
马蹄声近了,却又在随后不长的时间里,渐渐的远去,而王异这里的大营中,并没有爆发出什么欢笑吵闹的情景,只是虽在王异身边的几名护卫,偶有嬉闹,也只是浅尝辄止。
见识到这样的情况,贾范,却是更加的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在之前或者担心,或者也为在远处征战的雍州将士们的安稳而顾虑,不过他们却是更加的信心十足,他们相信他们的袍泽兄弟能够将一切敢于来犯的敌军消灭,他们相信他们的将军,他们的首领能够带着他们去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这份自信,这种信任,却都在此时的一片平淡中。
对于此时这些雍州兵的表现,贾范即便是身为地方,却也只能感到敬佩和畏服。不管怎么样,这一众十五万人,在和人家雍州兵的四万多人马相比,所在的长处,也就是一个人多了,除此以外,便什么也不是了
“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我们不过是开胃菜一样吧怪不得这些人在押着我们从上郡城到此处的一路上都没有当做俘虏一样的给串着,人家自是自信啊”
平明时分,贾范却是在迷糊之间,为一阵阵脚下地面的震动给惊醒,这一次他自是看到了那经历了一夜厮杀的雍州骑兵,自然这一队队的雍州兵士们,身边同样也都押解着不少的俘虏,当然这些人当中,还是穿着他们辽东兵服饰的为多,看着几乎都是每一个雍州兵在盯着四五个俘虏,贾范很是有些自惭之意。
当然这样的惭愧之意,也是一闪而逝,毕竟如今的他也是人家手上的俘虏一名,当然,也仅仅是一名俘虏罢了。
此时的雍州军营中,自是不如昨夜的那般平静,往来的俘虏自是络绎不绝,相比较一个个低头丧气的联军,那身上还多有着血迹,脸上也多有些疲惫之意的雍州兵,却一个个精神奕奕的。
正要继续打量间,贾范却见之前有过交道的贾艳君过来,“贾范将军,我家将军有请”
对于眼前这个同姓之人,贾范却也没有太多话说,只是点点头,便随之而去。
临近中军帐,抬头间,贾范便看见了此时也立在帐前的令狐愚和轲比能,至于卑衍,却是不见踪影,有心开口动问,想了想,贾范还是自觉无趣,住口不言。
此时的令狐愚等人,当然也都看见了贾范,不过和令狐愚,轲比能两个人一身的烟灰色,满脸的疲惫意相比,好歹休息了些时间的贾范,总是有些精神的。
“贾将军,还请稍等待在下入帐禀报”
贾范自是不置可否。
待贾艳君离开,贾范稍一打量,却也见到令狐愚和轲比能此时都是身子前倾,自是要听听帐内的胜利者们如何的处置他们。
贾范见此,虽然没有什么期望,毕竟关系着自家性命,也有样学样,不过有了一夜的接触,当然多少也晓得,这些人对于自家的性命并没有太过看重,至于究竟如何处置,总归是一条惨命得保。
就在贾范等人神思不定间,帐内自是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诸位将军,大家可都辛苦了如今,总归是将这十几万人马给消灭了,不过事情可还没有完全了解啊”
“孟起将军说得是啊,这辽东的人马和轲比能所部虽然被我们昨夜给打败了,可是还有步度根五万人在向着北地那边运动”
“田将军说得是,不仅步度根,还有日率推延那边也在威胁着凉州北部,如今马岱兄弟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老将军那里能不能支撑的住”想来在座的雍州这些将领中,也只有庞德如此说,毕竟那里是他的出身之所,多些关注自也应当。
至于说领军的马超,虽然身为马腾之子,不过眼下的他,还担着雍州守备的职责,却也只好先将这边的事情料理了,至于凉州,作为儿子的,对于当父亲的马腾自也是相当了解的,当然此时凉州也是守备有力,除了马腾,还有马休,马铁,等等一干马家子弟,再是情况不妙,毕竟之前和日率推延都是交过手的,好歹知根知底,也能够支撑些日子。
“马老将军自是老当益壮,如今我们还是将阳光放在雍州这里为好,毕竟我们打败了这些土鸡瓦狗,他们身后的主子也该出来了我们可是要好好的应付些”这自然是魏延,虽然如今的魏延少了些倨傲,毕竟这一世的刘备手下的能人多了不少,这多少也对于魏延是个刺激,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是啊,文长说得是,鲜卑人不可怕,辽东兵也不足惧,人数再多也只是给我们带来些小麻烦罢了,不过已经有消息说,这次曹魏已经让曹彰领兵从九原方向杀奔我们了,人马不下十五万,这些幽州兵,可不是之前的这些联军可比啊,要知道……”
就在此时远处却是有探马来报,军帐中声音顿时一滞,随后不久,便有王异从外入内,神情严肃,“是紧急军情,夏侯渊从蒲州,越过大河,径直奔袭北地,北地太守,守御不及,北地城已落入夏侯渊之手”
第八十五章 棘手
第八十五章棘手
相比较荆州,江南以及交州,这些地方,对于雍州这一块,如今来说,总归是刘备势力的薄弱点,毕竟荆州作为刘备的起家之地,也是根本,自然是会得到刘备的看重的,除此之外,荆州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是刘备这一方势力的财赋,兵源,人才等等方面的最为重要的来源。
毕竟眼下荆州的人口,在刘备手下的五州之中最多,襄阳,江陵,长沙,南乡,房陵,上庸等等,每个城池可都是物阜民丰,加上从刘表当政到如今这么多年,一直传承下来的对于文化教育的重视,使得这里又是刘备手下出人才最多的地方,当然其他的州郡并非没有培育出人才,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在成才上海不及荆州。
故而对于荆州的守护,眼下来说,自是刘备最为重要的,当然从荆南到交州,却也是一顺而带之的事情。相比较江东孙权少有骑兵,故而刘备这一方能够保证相当数量的骑兵,在荆南和交州两地自然也是防备有效。
但是对于雍州来说,虽然在面向东面的曹魏,也有着潼关和青泥隘口这两处险要之处为守,可是从并州而入雍州,却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尽管有大河为天堑,可是在并州绵长的边界线上,并不是没有可渡之处的。
像蒲州的蒲坂津便是一处。
对于这些渡口,以关羽徐庶等人眼光,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毕竟雍州的地域太过广袤,故而分配到各个据点和隘口处的守御兵力自是有些稀薄了,更何况此次随着夏侯渊进军雍州的兵力不下于十万人,要知道如今在雍州的刘备手下的正规人马总共也才二十万人上下,在北疆的马超现在领兵四万多,还有关羽为了保障长安附近安全也是屯兵十万余人,此外在潼关和青泥隘口两处为了保证两处的平安以及对于弘农和武关这两地的压力,自然每处也都有一万多人马,可以想见,并不是雍州的兵马守御不力,只能是因为雍州兵马毕竟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
如今的雍州总人口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万人,供养雍州地面上的二十万人,这份儿比例已经很高了,要想在雍州地面上保持更多的兵马,对于雍州的发展实在是有碍,当然除了这些正规军之外,当然还有不少的预备役,可是面对着这突然袭来的夏侯渊所部,短时间内要想征集预备役编入战斗序列,却也有些太过急迫了。
从上郡那里传来的军报,和从雍州方面传来的关于北地失守的军情,以及从并州方面传来的关于夏侯渊所部异动的情报,倒是同时到了襄阳城中。
尽管此时从并州方面传来的情报有些晚了,不过如今的情况下,曹操那边自是加强了对于军情军报等方面的控制,也算是不容易了,再有因为夏侯渊此人向来领兵,都是兵行神速的,不管是他统领的是骑兵,或者是其他什么兵种,他总是能够快人一步,领着麾下的兵士达到同样兵种,他人不能达到的速度,若非如此,却也不会得到曹操予以的“神行将军”称号。
此次让夏侯渊统领并州人马为曹魏攻城拔寨,或许也是曹操看重了夏侯渊这点的缘故,果然夏侯渊这一出手,便让此时在襄阳城中的诸人都很有些犯难。
不过在商议如何应付夏侯渊之前,刘备等人却是先提起了马超等人在北疆处的战事。
“孟起这一次,打的好啊,以四万骑兵,击溃了辽东的十万人马加上轲比能的五万人,不仅如此,阵斩了那元帅卑衍,还俘获了轲比能,以及令狐愚和贾范,真是了不起啊”刘备总是乐观,尽管此时北地为夏侯渊所占领,雍州的情势很是紧张,毕竟有了夏侯渊这十万人在雍州内部作乱,从北地,不管是向那个方向可是都能给刘备他们带来不小的破坏的,而且因为夏侯渊这一次突袭,从蒲坂津这个方向得到了突破,想来曹操定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让他的麾下大军不寻隙而进。除此之外,要是从这里有了更多的进展,关羽的长安守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继而连带着长安,潼关这些地方,都会生出别样的不利已刘备这一方的情势。
不过此时见刘备先提起马超大军的胜利,众臣下,自然也都先就着这个议题开始讨论。
“如今情势虽然紧张,不过有孟起将军这一场大胜,倒也能够提振因为北地失守带来的士气问题,不过不知道,主公要如何处置那轲比能,还有辽东的令狐愚,贾范以及那些俘虏啊”却是诸葛亮开口道。
以诸葛亮对于刘备的了解,这位汉宁王总不是曹操,那马好杀人,尽管这些年,因为荆州重商,受了邓瀚和诸葛亮等一众重臣的影响,多少变得有些好利,不过那份好义却没有多少的减弱。当然诸葛亮这么说,也是因为此次马超大军自是获得了大胜,以四万之数的人马,打败了十五万人,还俘虏了五六万辽东联军,这些俘虏总是性命,而今被俘,却也是要消耗军粮的,诸葛亮再明白刘备有好生之德,却也不会那么好心继续的给这些人足食供养的。
“呵呵,以军师之意,若何?”相知多年,诸葛亮了解刘备,同样的刘备自然也是了解诸葛亮这个他最为倚重的谋臣的,虽然此时刘备的手下也有了荀彧这位大贤,不过习惯成自然,他还是将大多数的政务琐事都交给诸葛亮来处置。
“对于轲比能,此次他所率领的五万人马大多数已经被击溃,像他这样的首领,其麾下的兵马多是为部落联军,此次兵败,即便是放他回去,也会因为兵力大损,在众多部落中,颜面大失,故而不妨就放他回去,当然要让他出些血以自赎”诸葛亮如此说,自是引得刘备点头不已,而此时议事大殿中的诸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对之意。
“至于辽东的几万兵马,还是放了为好”
“将辽东五六万人马,尽数放了,诸葛军师此本ω言不妥吧”不待诸葛亮说些原由,便有人跳将出来反对。
众人一看,原来是廖立,未待刘备示意,廖立便开口道,“这些人可都是侵犯了我军的敌方兵士,若是如此轻易的放纵,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我主仁善可欺,更何况,当事之时,我主正是称王不久,如此一来,可是要将我主的脸面置于何地故而以在下之见,为了彰显我军之威仪,我主之尊严,不妨将这些人全部斩杀,以儆效尤”
对于廖立这般急促的站出来反对,此时站立在大殿上的不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过多的示意。
想此时位列大殿上的人物,文臣中,诸葛亮,庞统,荀彧,邓瀚,法正,次第而下,武将班中,张飞,赵云,黄忠,陈到,沙摩柯,周仓,向宠等等,自然对于廖立此时的表态心中有数,不外乎是想和诸葛亮于刘备的面前争锋,以期得到刘备的看重。
不过此时的廖立或许是忘了,刘备平时教谕群臣的一句话,那便是,“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吾不忍也。”
其中言语之意,便是从来曹操都是好杀成性,但是刘备却是以仁义称扬天下,如今虽然进位汉宁王,要是便变成了一个好杀成性之人,那与曹操何异?
这样的事情,自然对于刘备来说便是要将他从起兵以来,养名数十年的一切种种都给抛弃了,这如何能够在刘备这里行得通?
当然,廖立的话,自然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王爷的威严也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时下,刘备的王爷之称,在众人的眼中也不过是暂时的,毕竟天子不在了,那进一步便是称帝之举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之前的刘备只是一个汉室宗亲,位不过大将军,想要鲤鱼跳龙门,一步登天,在时人眼中看来,那就显得太过操切了些,而且那样也与刘备一向以来的形象不符,因此之下,才有了汉宁王这中间必须经历的一步。
这种事情,尽管人人都清楚,毕竟刘备的势力和实力,已经到了那一步,可是这中间的过程总是需要走一走的。
而廖立此时口中说明乃是为了维护刘备之意,不过或许是刘备对于廖立之前不少的举动已经有了些不好的观感,故而此时听到廖立这般说,却也只是笑了笑道,
“公渊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辽东数万人马,虽然来袭我雍州,不过毕竟之前乃是各为其主,但是既然如今为我军所俘虏,究其本身,出自辽东,也算是我大汉百姓啊”说道这里,刘备倒是稍微停歇,然后向位列庞统班下的荀彧问道,“文若先生,或有他意,可有言赐教于孤?”
对于荀彧此次的班次,从开始的时候,诸葛亮便是有意让这位老先生站在第一,不过荀彧却是百般推辞而不受,到了庞统这里却也是一样,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诸葛亮,庞统,屡屡从荀彧这里得到了不少的教益,虽然没有师徒之分,到有师友之义,可惜的是荀彧也是坚持的很,总是自谦自抑。
不过到了邓瀚,法正处,邓瀚自是没有让这位老先生再推辞下去,此时见刘备开口问道,荀彧自是以为诸葛亮所言为善,毕竟刘备如今是以天下为其最终目标的,要是此时将那辽东的五六万人马全部斩杀了,至少辽东之地,或许便在刘备这一世很难成为大汉所有了,“禀主公,以老夫之意,当下情势大家却都是清楚的,虽说五六万辽东人马被俘,也为我军将士的虎威所慑服,不过将之留存于雍州实为不妥,若是没有其他实力侵袭,或许可以让其为我主奉献些劳力,可是当下实在不是时机”
“当然,要是将这些人全部放走,却也太过让人小觑了我军之威,有损我汉军之气势,也有些轻贱了前线将士们百战之辛苦故而,老夫觉得,大军可以放,不过对于那些辽东军中的将领,却是用不着放了,将他们全都押解到襄阳城以为牢笼,这样既可以彰显我主之仁义爱人,也警告了那些有异心之人,莫要轻看了我主之威严”
对于荀彧的这番话,刘备自是得意,诸葛亮却也深以为然,至于廖立是何想法,此时的殿中其他人却是顾不上了,毕竟刘备都同意了,眼下荆州的“大管家”诸葛亮,也同意了,廖立却也在刘备让荀彧开口的时候,便明白了他之前的话太过激进了些,向来刘备都不是那种人,故而廖立也不再多话。
马超大军自是得胜,对于那些俘虏也是有了交代,当然对于马超,庞德,魏延,田豫等人的奖赏,自然也是提到了议程之中,不过此时毕竟雍州之危不仅没有消减,却还在继续的增加之中,故而这些当然的奖赏,却也只能稍微推迟一下了。
“主公,此次夏侯渊所部的快速突袭着实让我们措手不及,而从各处的情报来看,此次夏侯渊所部的行动,既没有向许都的曹操禀报,也没有过多的和他的友军,如张颌,郭淮等部联系,可见夏侯渊这一次的行动,定是在早些时候便和曹操有过商议的,故而使得像杨秋,等并州所部骑兵也对于他们的行动有些迟误”作为中司马府的掌舵之人,邓瀚此时当然要为此次夏侯渊所部的行动负责的,或许是长久以来太过顺遂了些,邓瀚这里倒是不犯错误是不犯,一犯了错误,居然便是连续两次的犯错。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各处诸侯都是对于荆州的发展太过眼红,如今自是是强力的来打击刘备了,当下自是荆州上下一心,将这些来犯之敌都予以回击的时候,故而此时的邓瀚也只能更加尽心一些。
当然此时的廖立倒也没有向邓瀚趁机发难,毕竟相对于中司马府的情报收集,廖立手中的缇骑却是更差了些,要是这个时候也攻击邓瀚的话,更会引火烧身的。
不管廖立这个时候如何想法,邓瀚却是继续坦然道,“孟起将军传来的军报中,也已经提及了,此次上郡一战,当然战果辉煌,不过我军的损失也是不小,四万余人,如今也就剩下了两万多人,而眼下从九原而来的曹彰大军也有不下于十万多骑兵至于其他方向,徐晃所率领的司隶方向的曹魏大军,并没有异动。而曹操所率领的中军倒是有几分兵向河内游动的意思”
“至于汝南,方面曹仁大军也已经开始向淮河一带进军。江东的孙权,如今正在建业城大力的调拨水军战船,不过看其调动的速度实在不像是要进行大战之前的准备,故而在下以为,江东兵马虽然也会从水军而来,不过更多的可能,却是不会从水路抢先进军”
“关于江东的周大都督,目下的情报看,似乎不在柴桑,至于其行踪,似乎从上次他和鲁子敬一同出现在建业城,和孙权见面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呵呵,这个周公瑾,还真是小家子气习惯了,总是玩失踪,”此时听了邓瀚的话,庞统倒是插话道,军略用谋,自是庞统的长处,这个时候自然忍不住了。
“不管那个小白脸如何玩,总归是要来打我们的,反正就是那几个地方,既然子浩你说那周瑜不会走水路,当然便剩下陆路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或许便是已经南下交州了吧要是到了那里的话,倒还是要看伯言我那侄女婿的本事了哈哈”在庞统之后,张飞却是开口道。
“看样子,不管是交州,还是荆州,至少眼下都没有太多的问题,既然如今的情势是雍州紧,南面稍松一些,我们就调兵北上,先将夏侯渊的危害维持在一个尽量小的程度,当然对于蒲坂津的缺口,也要尽快的堵一堵。”刘备听着手下人的种种言论,却是说道,“马孟起那里,大军尽管损失不小,不过若是让曹彰大军长驱直入,却也是个**烦的,就让马孟起在上郡和左冯翎着广大的地面上,补充些预备役尽量的延迟曹军的行动”
“至于这北上的援军吗……”此时的刘备却是看着身边的几个领兵之人。
“主公,请允许属下领军前往”这个时候居然是黄忠开口抢先道。见黄忠开了口,一边本来还很是淡然的张飞却是变了颜色。
不过这个时候的刘备却是看了看黄忠和张飞,终是言道,“汉升愿往,自是大善”
“谢主公,既然主公同意,老夫这就回南乡,随即领军北上”说着一抱拳便要动脚,看那黄忠的架势,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第八十六章 老将出马
第八十六章老将出马
看着黄忠的样子,刘备却是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是欣慰。
之所以刘备觉得好笑,却是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这位早就过了花甲之龄,再过不了几年便是古稀之年的老将军仍旧如此的争强好胜,看着一脸刚毅,满头白发飘然的老人,刘备自是不会拒绝了他的请求的。
毕竟从投靠了刘备以来,这些年中,不管是关羽,张飞,赵云,魏延,甚至是甘宁,再有后来的马超等人都已经在各自的战场上为刘备奉献了自己的力量,建立了莫大的功勋,黄忠身为一名老将,虽然年事已高,不过刘备也知道,即便到了如今这把年纪,这位老将军的勇武也是极为非凡的,加上他百发百中无虚弦的神箭之技,在他麾下的这些将领中,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其对手的。
而且这些年中,从镇守上庸,到守御南乡以抗宛城方向的徐晃,这位老将军的表现确实智勇俱全,即便是面对着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之时,却也是不落下风,要知道之前在南乡的黄忠手上的兵马不过两万,而在宛城的徐晃身为曹操手下的方面之将,麾下的兵马可是以十万计的。
刘备之所以欣慰却也是因为如此年纪的黄忠,不仅没有丝毫的颓唐之意,更是根根白发不见弃,丝丝银缕更张扬,其精神意志不输少年,即便是此时正当壮年的向宠等人也是不如黄忠的。
看着老将的这份急性,刘备却也不得不摇头一笑。
“主公,老将军自是老当益壮,领兵出击也自是勇猛无敌,不过那夏侯渊却也不是等闲之辈,也需一人为老将军之辅而且南乡之地,也需要个谨慎人为守,还请主公定夺”诸葛亮开言道。
“既然军师说起,想来孔明已有定计,不妨说来”
“守卫南乡之人,不妨从子午谷处调来王平为守,再有向宠为辅当可无恙,另外还请主公将孟达将军从巴西太守转调为天水太守,好把持雍州和凉州两地之间的通畅至于这黄老将军的谋主……”说道这里诸葛亮倒是将眼光转向了法正。
其实此时不用诸葛亮建言,刘备却也能够猜到了,毕竟提到了孟达,让孟达去天水为太守,相应的便不得不说道法正,毕竟他们两个人还有张松,却是三位一体的,而今张松和黄权两个人在益州,正在有条不紊的为前线各处的大军准备着后援的粮草,武器装备,以及益州一地这几年中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猛士以为前线之后备。而今孟达,法正等等益州这些当年的投诚之人,也和黄忠一样少有出彩的时候,平常之日还好说,没有什么战事,大家也不会有什么争功抢老的意思,而今却是荆州大战之势已显,若是在这个时候还不让这些本就有建功立业之心的益州人才,发挥些光热的话,总是这些人不会有什么不忠的心思,也会和刘备的以往以荆州为根本的诸多人心生些隔膜的,那样的话,对于刘备的统治和和衷共济的大业总是不利的。
而今有了严颜和张任调兵镇守荆南四郡,再有让孟达入驻天水,让法正为黄忠之辅,北上雍州援兵,想来这些原先少见功劳的英杰之士,定然会在这个时候好好的发挥一把的。
对于诸葛亮的这份心思,此时在场的诸人都是有心的聪明人,自然或快或慢的都有所了解了,作为主公的刘备当然更见欣喜,毕竟诸葛亮的这番筹谋也是为了他,而此时的法正见诸葛亮如此的提携,自是心中有数,当下不用刘备点名,便出列而言道,
“主公,在下不才,愿随黄老将军一同北上雍州,为主公决此一路难题”
对于法正,虽然之前的刘备或许还有些轻视看不上眼,毕竟当年在荆州和益州相争的时候,却是近乎一面倒的局面。不过事后的刘备却也是知道了,却是当时的刘璋上梁不正治政,下边自然便也多是应付差事的做法。
而今的法正既然已经投身到了刘备的麾下,却是少了许多的疲懒,即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让自己的一身才华不再浪费。这几年中,终究是太平天下更多,而今好不容易,却是好一场大混战的局面,正所谓乱世显英豪。
此时不显明于世,更待何时
这自然是像法正这样的自负才高,却也有真材实料的大才的心思毕竟这些人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到,虽然眼下的荆州或会因为己方的准备不及已经其他的种种因素,在这场大战的开始之初,变得被动,不过这些年他们身处在荆州的上下,当然能够看出如今荆州刘备这一方所具备的战争的潜力。
眼下曹操动兵百万,却是已经启动了他手上七成的战力,其剩余的战争能力,即便还有留存,却也能够让人打量个七七八八。江东孙权处也是差不多的。毕竟江东的地盘和实力,终归受限于格局上不如曹操的。
至于荆州刘备这一方,眼下的正规军自然不过八十万,还要把守这雍州,荆州,交州等等各个敏感地带,可是要知道除了这明面上的有数的兵员人手,单说荆州这一地,自刘备入主以后,可都一直在精炼了手上的兵士的同时,也给以那些乡间的贫户以及破落无边,生计无着的人,进行着一定的预备役的训练,当然最初的时候,也是本着将这些人统合起来,或是军屯,或是安抚的心思,不想这些人给平静的荆州带来治理上的骚乱,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些年来,预备役的制度,在邓瀚这个穿越人士的手上,自是发挥出了像后世战争时期民兵的那种威力,当然邓瀚自是明白这个时候,还是帝王封建的时候,让人民当家作主不过是空想,不过让这些接受了训练的家伙们,多少明白些,之所以这些人能够有如今的这种安稳的生活,却是要靠他们有了刘备这么一个好州牧,好大将军,好汉宁王的缘故。
以此来调动这些保护他们自家一亩三分地的积极性,并进而推动这些人知道为刘备效力的心意。
若非如此,当年在关羽领着荆州步兵和曹军麾下的雍州铁骑混战于北原的时候,那个叫做辛二蛋的普通的一个兵士如何能够在荆州兵马败势将成的时候,散发出一个小兵的威力出来呢,当然如今的那个小兵,也都成了镇守长安的关羽麾下的裨将了。
所以说,此时的荆州方面的战争的潜力却还不曾显露出来多少。就像此次法正自是要随着黄忠领兵北上相助此时并不能腾出多少力气的关羽,当然面对着可能继续从蒲坂津涌过来的曹魏后援,以及随时可能挥军攻打潼关和青泥隘口的徐晃大军,这个时候的关羽确实也不能有再多的精力去照顾已经占据了北地的夏侯渊了。
故而此次北上,黄忠的目标理所当然的便是要奔夏侯渊去的。从南乡而北去,一路上自然道路不是那么好走,这样一来,为了保证大军的行军速度,黄忠从南乡也就不可能带走太多的兵力,当然也不会太少,眼下在南乡也有不下于三万的兵力镇守,黄忠为了能够在北上的时候,不太吃力,也要带走两万兵马,当然这两万兵马可是他从上庸之时就统领了的,和黄忠父子却也已经经历过当年与徐晃的战事,也算是用熟了手的。
黄忠这边自是接到了刘备的指令,待法正稍作收拾便一起动身去了南乡。而这边的大殿之内,像向宠这样的,被刘备制定接任去守御南乡的,也是随后便跟着黄忠的脚步亦步亦趋的奔向了南乡。他们这里自然是行动要求迅速的,毕竟救兵如救火,虽然说如今刘备麾下的诸多地方也都通行了宽大的驰道,不过从南乡这里往北还是有些地方道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夏侯渊并发北地,已经占据了北地,想来接下来的短期内,夏侯渊既要稍微收拾一下附近的民心,继而也要在周边的地区打开些局面,至少他们这十万军马也是需要一处立足之点的。
以夏侯渊的本事,这段时间定然不会太长的,即便有中司马府,云汉货栈,等等机构以及便不再北地的预备役对夏侯渊行动的骚扰,可是终究夏侯渊所部是十万人,而这些人的力量却不是个个,因为北地一带的人口却是不多,所以对于黄忠一部,从他们出南乡到雍州这段时间却是需要他们分秒必争的。毕竟时间迁延越久,对于雍州方面的形势也就越不利了。
黄忠他们自是需要快,王平从子午谷到南乡的速度,却也不能太慢了,毕竟南乡一地也是相当关键的。至于孟达的调动,毕竟所处之地到天水有些远,不过以如今从益州的驰道可以纵马疾驰到祁山的便利,也是需要的时间不会太久。至于之所以将孟达调配到天水,一方面是天水这里关系到雍州和凉州的交接,另外却也是以防万一不测,之时,天水这里也是一个可以留作后路的地方,当然若是事情便利,从天水,顺流而下,也是极为快捷可以为黄忠,以及长安方面的后援。
另外,想来夏侯渊之所以选择了北地为其首发之所,或许便是从当年东汉建国之初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领兵西进之法,想那时邓禹领光武帝之命,进兵关中,然而当时邓禹却是持重而行,不欲速进,面谕诸将说:“不然。今吾觽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锐未可当也。夫盗贼髃居,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宁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彻养士,以观其弊,乃可图也”
而今夏侯渊自是效仿这邓禹之故智。毕竟眼下关中一带,以长安为首的周边县城,自由关羽大军镇守,加上这些年来的关羽徐庶等人的精心治理,使得郑国渠得以恢复,也让沿着渭水,泾河这两大关内的河流两岸的地域物产丰饶。而今夏侯渊却是领兵北地,一是这里自是可以为立足之地,而其向上也能轻易的和如今正在进军北地的步度根所部鲜卑人练兵一处。再有北地的地理天然的要比上郡,长安一带为上,高屋建瓴诚其然也,这种居高临下的优势,虽然一时不得显,却也能够给人很大的压力的。
至于从天水而下,天水之所在却是要比北地更要为高,至少有了这里的驻军,给关中大军心里上还会生出些安慰的。
片刻之间,能够有了这许多的布置,自然是诸葛亮一向以来的小心谨慎的细心,加上他的良好的大局观统合而来,此时的大殿上的诸人中,自然只有荀彧和邓瀚能够转瞬之间明白诸葛亮。
荀彧自是其才智高绝,至于邓瀚,当然一方面他的智慧也相差不多,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作为一方势力的情报头子,他的脑子里,对于这些地理,军事上的的布置多有准备,除此以外,或许还是因为邓禹。
尽管邓瀚是后世之人托生而来,不过既然此身姓邓,好歹对于自己这一姓的老祖宗,光武帝刘秀,也相当推崇的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邓禹的事迹多有些了解。
当然作为邓氏一脉传承到了他这一代,似乎也就只有他能够为邓家的列祖列宗光耀门楣了,虽然邓家这一东汉之初名门销声匿迹了不知道多少年来,不过随着这些年邓羲,邓瀚父子在荆州刘备手下的官名日盛,也伴随着他们名声的广为流传,不知道以前遁迹在何处的那些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开始渐渐的登门造访,以求重派家谱,以显宗室。
想当年邓羲入仕刘表的时候,作为他这一脉,可是好几代单传,加上也是偏枝余脉庶出的身份,使得那个时候的他要接妻子来荆州,为了雇个马车,稍带找些乡土人来帮衬,也是在邓羲迫不得已将他在老家的宅院告卖了之后,才有钱做成的。
当然对于这些陈年往事,此身的邓瀚也只能感谢命运之离奇,上天之造化。对于当年他的精神所投的躯体在飞出大车之时,居然为一条形似巨蛟的大蛇为肉垫,才免了皮开肉绽,脑浆迸裂的结局,且又有了后来这一路的神奇生涯,自自是由衷的感到敬畏。
自然这些都是邓瀚无聊时串想的,此时的他还在议事大殿上,虽然之前张飞在领兵北上的时候,稍迟了一步,为黄忠抢了先,不过这一次的张飞倒是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毕竟好歹那夏侯渊也是他的老丈人,张飞对于这份关系也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可是好歹跟他的老婆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夫妻间的情分,也让他不好意思太过为难于他的老丈人。当然对于黄忠领兵北上,此时的张飞也没有觉得,和他自己去有什么区别,毕竟对于黄忠的本事,此时已经快到知天命之年的他,却是更有些佩服的。像黄忠这把子年纪,依然有那么好的体力,手上的功夫,两臂之间的力气,这一切总是不得不让人点头的。
当然黄忠自有他的建功立业处,而今的张飞好歹也知道除了雍州有事情,他们所处的荆州也不是什么安泰的地方。既然雍州那里有了关羽,还有马超,庞德,魏延,现在又有黄忠去了,这么多人前往雍州了,当然剩下的他和赵云等人在荆州的担子可就更加的重了些。
送走了黄忠,法正,加上向宠,刘备看着剩下的众人,却也禁不住开口问道,“黄老将军此去,大家可有什么不安之处?”
听到刘备如此问,邓瀚却是不由心中笑,“还是担心黄汉升,人老无用啊”想到这里的他,不由出口道,“主公,却是过滤了,以在下之见,即便是黄老将军,不能将夏侯渊打败,也至少能够将雍州的局面稳住的的”
“虽说黄老将军如今年近七旬,然而老将军却仍是老当益壮,至少对于老将军的神箭,在下却是叹服不已”却是赵云此时也为黄忠开口说话,毕竟赵云也是荆州这些将军中的善射之人,能够让素来稳重的赵云也说出一个服字,那自然是有些分量的。
得到让刘备颇为信重的两人替黄忠说出这番话,此时的刘备心中的疑虑自是全消无疑。
“要知道黄忠却是越老越彪悍的,在历史上的他,却是先砍了夏侯渊的脑袋,后又为你拿下了汉中地,威风赫赫,智勇无敌的,相比之赵云在历史上的功劳,可是要大大的超过了不少的”
看着此时的刘备和赵云,邓瀚的心中却是说道,“不过,如今的这一世,也不知道黄忠还能不能砍了夏侯渊呢?”
第八十七章 快与慢
第八十七章快与慢
邓瀚自是知道前世的黄忠在帮着刘备和曹操竞夺汉中得时候,在定军山上将夏侯渊一刀砍之,因此一仗,使得刘备军在汉中的争夺一事上大占上风,并随后终究将曹操赶出了汉中,进而有了刘备进位汉中王的资格。
而今这一世,不仅汉中早早的被刘备纳入手下,兼且凉州,雍州也是刘备的掌中之物,当然没有称王汉中,却又定位汉宁,自然这字面上内含的意味可是要比之前的汉中更加的雄心勃勃。
议事大殿上,此时自然只剩下了荀彧,诸葛亮,庞统,邓瀚,廖立等文臣,加上张飞,赵云,周仓,等一众武将。
雍州之事如今,也就只能如此了,新派了黄忠,法正,孟达,加上他们各自的麾下的兵马,虽然并不能让刘备一方的兵力在雍州战场上占得上风,不过若是能够凭借着这些援军的能力,将雍州的局势稳定,然后再从容的布置,将雍州的那些预备役的战力也都纳入统筹,却也应该不会让曹军在雍州更为有利。
而今不仅仅是两家诸侯的针锋相对,却是天下诸侯一并用力荆州刘备,没有了天子的存在,故而使得这场战事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对于天下的争霸。
虽然当下刘备一方,不管是面对着哪一方面的敌人,数量上都是不占有优势,若是按照常理的话,却是最好利用刘备一方占据的种种的地势和地利上的便捷,磨损曹操,孙权他们的锋锐之气,然后再徐徐图之。
可是有句话,便是久守必失,即便实施情况并不一定会这样,可是作为守备的一方却是会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必须付出更多精神上的紧张和关注的。
对于大规模的战事,攻守之势却是不能拘泥成例,毕竟不管是攻击又或者是守御,都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
而今曹操的大军自然此时的大部分的精力都会瞩目于北地的夏侯渊所部,加上从眼下的情报看来,徐晃所部自是巍然不动,可是从许都而出的曹操中央军团却已经有了向并州方向移动的意思了。
如今的曹军却也并没有最终决定他的大军的终极攻略,毕竟不管是从潼关,还是青泥隘口,又或者是径直进攻荆州,哪一处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处关隘,自是自古以来的难关。而对于荆州,之前的曹操可是已经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经历的。
而今的刘备自然不是当初那个只有新野一城之地的落魄之人,而且如今的新野也不再是当初那座城墙低矮的小县城。随着这几年的发展,面对着囤积了大量军士于宛城的徐晃军团,荆州却也将新野这里当做了荆州方面在面对曹操的前头阵地。
在当初从曹军的手上顺手拿到了新野之后,依据当时的情况,本就没有多少居民的新野城,荆州方面的高层自然也就没有继续来充实新野人口的计划,却是将这里当做了一座军事要塞的地位来发展,毕竟如此做,却也和新野这里的地形有些关系,有博望坡,鹊尾坡等等从宛城方向南下的交通要道都通向新野,因此将新野这里当做一个要塞来布置,倒也不是劳民伤财的动作。
有新野为堡垒一样的布置,加上随后从新野往南,樊城等一路上的小县城池,却也是连连的防御设施遍布,再有到了襄阳城外的汉水为屏障,这一路对于曹军来说,突破防御的障碍,其难度也不可小瞧的。
当然这些防御设施,自然不会不便利于荆州守军的出击,想来以诸葛亮,庞统等人的智谋,总不会将己方用什么闭关锁国的设置来守备的。
不过即便如此,此时的荆州军方面也不能够随意的出兵域外,至少当下不可以,尽管之前的每次战事中,像赵云的白马义从,多次的是出兵于敌军境内,却也因此屡立奇功,可惜的是,如今的情势还是不怎么明朗,毕竟如今的江东孙权的军力行动还是不为人所知。
当然这不是说以中司马府为首的荆州的情报部门不努力,不作为,却是因为,江东的水军毕竟不凡,通过遍布江东各地的水路纵横之势,江东的水军的行踪却是要变得让人异常的难以捉摸的。
加上相对于曹操哪一方面的人多势众,以及曹军的那种纵横捭阖天下的霸者之气,孙权这位的两面三刀,或者说是墙头草,随风摆的变幻莫测也是让人不好把握的。
当然如今的孙权自是要和荆州为敌,不过基本如此,他的用兵方略,大军所向,还是让人有些不好猜估,作为和荆州比邻而居的江东,对于荆州的了解自然要比曹操那一方为深,毕竟江东对于荆州的渴望,可是要比曹操更为强烈的,故而如今有了这些种种迷惑人的行动,使得荆州方面没有那么轻动,自然也是孙权之功了。
要不然,以荆州的白马义从的强大,自然是要进军于域外,好再给他的敌人们带去些好梦的。
如今的白马义从当然要比几年前的更为强大了,毕竟不仅这些年中他们不断的长进着自己的战术战力,有了新装备,新武器的他们这种战力上的提升那时自然的。
不过正是由于江东,曹操两方面得势力如今也只是在交战的初始阶段,他们的终究用兵策略,并没有显露,所以像白马义从算是荆州的王牌军力,当然也是需要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面对着如今的这般情势,荆州刘备一方自然还只能做随机应变的方略,故而赵云,张飞,甘宁,等等分布在荆州各地的兵力,也只能继续的持重相候。
不过此时的黄忠所部却是需要快速的激进雍州,至少,他们需要在夏侯渊的大军不深入到渭水沿岸的雍州繁华之地之前,赶到雍州的。
所幸不管是黄忠,还是法正他们都是明白当下情势的人,即便是孟达,却也在刘备的指令并没有到来之前,也都在积极的做着战事的准备,毕竟这个时候,却是像孟达这些人物热切期望的建功之时。当然,机会也是准备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
故而基本上是不浪费片刻的时光,黄忠和法正两个人初到南乡,此前暂作镇守的黄叙却是已经将大军的行装做了很好的布置。而等黄忠一到,将南乡的攻守之势和向宠略作交代之后,黄忠便领着他麾下的两万老兵向着雍州开拔。
随着黄忠北上的两万老兵自然是从当初黄忠在上庸的时候,便一起跟随着黄忠转战四方的兵士了。经过这些年的训练和调教,和当初相比,跟着这个荆州方面最为擅长射术的老将军,这些兵士们自然在射箭一方面也都有相当水准的。
当然如今荆州有了诸葛亮发明的连弩,再加上有了后来马钧加入后对于诸葛连弩的改进,使得这荆州独一份的瞬发武器的威力大大的提升了,不过在黄忠这一只部队中却是少有连发弩的存在。
毕竟作为一个神箭手的尊严,虽然黄忠也知道连发弩的威力,可是他的军中还是对于那种简便的大威力武器没有太多饿重用。
当然对于连发弩来说,其威力,自然是极大,不过在平日里,战事之前,却是需要耗费已定的时间去装填弩箭的,另外不管马钧如何的改进,到现在为止,连发弩的力量倒是不小,可是它的射程还没有达到黄忠麾下这些射术惊人的弓箭手的程度,这也是黄忠到现在,还没有看上连发弩的原因之一。
当年黄忠在上庸的时候,对着徐晃的来袭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却也是靠着诸葛亮初始在上庸城外摆设的八卦石阵,轻易的将徐虎的军队击溃的。
自从那时起,虽然对于诸葛亮的连发弩看不上眼,可是黄忠倒是在黄叙和关平两个小辈的引导下,对于诸葛亮发明的那八卦之阵有些兴趣。却也是从那时起,黄忠便有意识的让麾下的兵士们按照那八卦之阵的意思来进行训练。
此时黄忠的两万兵,自然便是当初黄忠以上庸兵为根基,慢慢的调教过来的精锐之士。当然黄忠却也是知道,那平日里护卫在刘备身边,经过陈到组建,也是借鉴了诸葛亮的八阵之法,而组建而成的白耳精兵自是百战精锐。
和那些白耳精兵相比,黄忠自知,两者在兵力上的多寡,在投入力量上的多少等等方面自然是有差距的,他手下的这些将士,自是还要兼顾射箭,等等战击之术的锻炼,而那些白耳精兵,作为护卫兵,却是不会再这方面太过用心。
所以黄忠倒也不希望他的麾下的这两万精锐老兵,既能够射远,也能够及近,毕竟身为普通一兵的这些人,能够有一项为先,便是于他而言为成功了。
故而对于那种太高的要求和奢望,老将军也是现实的很。
不过即便如此,借鉴了八卦之阵又积极练兵而成的黄忠麾下的这些神射军,却果真英武,至少此时他们在急行军北上雍州的路上所展现出来的那种耐力和速度,还是让平日里时常见识自家身边护卫们身后的法正,为止赞叹。
“主公麾下的这些个将军们,虽然平日里彼此间倒也能够打成一片,不过却也是互相都有些斗气的,子龙将军有白耳精兵,三将军却也锻炼出了燕云骑,魏延那里弄出个神骠骑,关君候那里自由他的五百刀斧手,而今这位黄老将军,却是人老不服老,在南乡这些年中,倒也好生的弄出了一队好兵啊”
此时正一心赶路的黄忠对于法正的神情自是少了几分关注,毕竟他们此去可是要作为援军北上的,救兵如救火,他们这里多赶些路,雍州那里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损失,要知道这些年中,为了将雍州的故貌恢复,每天从南乡这条路上输送到雍州去的物资,可不在少数,自是从行伍之间一步步打熬起来的黄忠,自然对于那些财物中包含的血汗多有了解。
好不容易经过这么些年的打造和努力,让雍州大地恢复了些几分昔日的繁华,任是谁人也不会轻易的让敌军给破坏了的。
加上此时的夏侯渊所部占据的地方乃是北地,要知道,那郑国渠的上口处,便是泾河左近,而北地却又是泾河流经之地,要是夏侯渊在这条灌溉了秦川八百里的水利设施上动手脚,先不说雍州的农田粮草的损失,用水计,将雍州腹地的长安等城池来个水淹泽国,那那危害可就不知如何统计了。
对于夏侯渊会不会这么做,黄忠自是不能把握其心态,不过不怕一万却是要怕万一。毕竟事件可是没有后悔药的。
为了不让那惨剧发生,此时的黄忠却是不断的让麾下的精兵们加快脚程。使得像原本需要穿行旬日的子午谷,在这些黄忠的手下的兵士们的脚程中,也只不过用了八天的时间而已。
虽然说如今的子午谷经过这几年的修缮,扩宽道路,可是其间仍然是多有阻碍的,不过而今在黄忠率领下,这些英勇的将士们,愣是跑出来一个让人瞠目的速度来。
本来像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兵士,对于将领们的这种急行军的要求,总是会有很大数目的丢失兵士的情况发生的,有时候,在一些急行军中,往往有不下于二三成,或者近乎四成的人员逃亡,就像夏侯渊,虽然他是曹操手下的神行将军,不过每次夏侯渊领兵奔行的时候,他初始开拔的时候的兵士总是尽可能的多,即要在目的地达成一万人马的兵数的话,他在开拔之际,却是会指挥不下于一万五千人的军士动身的。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止在路上急行军的时候赶不上趟,跟不上脚步的那种情况的。
而一路上法正当然也担心黄忠的这些手下,到时候能够剩下多少,他也曾有意提醒过黄忠,毕竟从黄忠这位领军之人算起,黄忠已经是年近七旬之人,这种长途疾驰,别说他这样的老人,即便是那些青壮也是不一定能够撑的下来的,不过每次看着意气风发的黄忠的时候,法正倒也不好开口相劝。
尽管法正在益州的时候,脾气大,而到了荆州,因为刘备的看重,对于一些人,也是有些傲然之意,不过此次他奉令北上却是为黄忠之参谋,辅助黄忠成事的。
加上两人也是初次同行,彼此间自然也是有些话说不开,若是在路上行军的过程中,作为谋臣的法正,对于黄忠的布置,说些什么的话,彼此之间会生些什么出来,总是会有碍他们两人今后的合作的,毕竟两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建功立业的心思,要想达成所愿的话,至少他们需要精诚团结一些的,况且此次北上,能够从荆州以及其他地方调动的兵力,眼下也就只有黄忠手上的这两万人,他法正总不能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去和夏侯渊手下的十万人马对敌。
故而这一路上,法正只好对黄忠做出的那些个行军事务,少做发言,毕竟这些兵马可是黄忠一手调教而来的,相比于他,黄忠自然更为熟悉这两万人的实力的极限。
随着一路上的行程匆匆而过,法正倒是对于黄忠的这些手下的实力渐渐的在心中有了计较,而对于黄忠这位老将军的用兵之法,调教之手段也是有了些了解。
而且渐渐的法正,似乎也在黄忠偶尔看向的他的眼中觉察到了黄忠这一路上和他少有关于行军路上的事情的商量的意图,那便是,第一两人毕竟是初次合作,彼此之间也是少有接触,要说了解,也多是平日里的点头之交,或者他人之间的评语,正所谓要精诚合作,自然要对他合作的伙伴有个深入的了解,黄忠乃武将,法正是谋臣,谋臣用谋,自是要做到知己知彼,这知己知彼,首先要做的便是知己,非如此,其余的便是不用指望的。
故而行军这一路,黄忠自是要让法正好好的看看他的这些个手下的能力,当然在这一路上,黄忠自然也能够通过日常的关注,看看这位法正先生是不是那种口无遮拦之辈,毕竟有时候谋臣用谋也需要无所不用其极,所谓慈不掌兵,对于战场之上的事情,他也该有可忍,可不忍处的话说。
好在两个人同行了这一路上,对于彼此的心思,都有了不错的了解。故而当黄忠领着这两万多人马,一路通行到武功的时候,待法正觉察到,居然他们这一路上从南乡到武功,蜿蜒转折不下于两千余里,不过花费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要知道他们在荆州领命的时候,恰是八月下旬,到此时也才不过九月下旬,而在这一路上中司马府的消息却也是时时的同传,倒也没有发现夏侯渊那里有什么太过分的进展,故而此时的黄忠和法正两个人却是先放下了一路上的担心。
“黄老将军,今后还要靠将军领兵啊”
“呵呵,也要看孝直先生运筹帷幄了”
第八十八章 制限(一)
第八十八章制限
当黄忠和法正这一路辛苦的赶到武功城中,略作休整的时候,虽然法正诧异于到了这里的兵士,近乎急行军了一路,多少有些跟不上趟的兵士走失了,不过在随后的时间里,倒也渐渐的赶到了,故而总是两万兵马并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失的。
大军在武功休整,而黄忠也已经将他们到来雍州的消息,分别向着长安的关羽和上郡的马超等人传言一二。
尽管以马超和关羽等人的能力,虽然目前的形势比较的严峻,当然他们也都自信于各自的实力,而今有了黄忠这两万人马的进入,总是件好事的。
眼下自然是又过了小一个月的时间了,雍州方面的情况,法正他们自是知道夏侯渊那里并没有太多的动静,不过除了这里之外,在蒲坂津还有九原方面的曹军却是没有停下他们的举动。
从九原而来的曹彰部,为数不下于十五万,虽然说这个数目和之前马超他们面对的塞外联军的数目一样的,不过曹彰领来的曹军的幽州精骑,却不是之前的辽东和鲜卑人的战力可以比拟的。
毕竟对于向刘备这一方势力发难的事情,虽然袁尚,还有鲜卑人也是有些心思的,不过,和曹操这一边有着切肤之痛,迫在眉睫的感觉相比,这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故而马超那四万多人能够强硬的在上郡通过些手段,借上地利之便将卑衍为帅的十几万兵马击溃,当然不代表他们也能够将曹彰这十几万人轻易的摆平。
当然此时的马超却也没有这种妄想,尽管之前的战事乃是以少胜多,大胜的结果,让这些北疆的守卫将士们,信心大涨,可是自己知道自己,要是再像上次那么正面迎击的话,实在是九死一生,败亡的结果便是他们的前程。
同时在蒲坂津,虽然之前关羽为了维护长安附近的安宁,并没有太多的主动出击的时候,不过而今看来,对于这大河上出现的漏洞,却也不能轻易忽视。
为了不让马超他们分心,得知黄忠大军来到武功,能够为关羽这里牵制夏侯渊之后,关羽便领军稍稍的北上,对临晋,颌阳以及兹氏等地作出翼护之态。
虽然关羽,黄忠,马超三个人并没有太过紧密的联系,也没有过多彼此配合的经历,不过身为顶级武将的直觉,自是让他们在相互间有了情报的联系之时,也能够尽可能做到他们的配合姿态。
就像此时马超在上郡,在得到襄阳那里的消息之后,他便将轲比能和令狐愚,贾范几个比较重要的俘虏让魏延率部南下的时候,稍带着送到荆州,至于辽东和轲比能手下的鲜卑俘虏兵,倒是没有让他们再消耗雍州兵马的军粮,也随即将他们放走,当然为了不让这些人危害地方,倒也给这些人一定的口粮,至于武器军备等等当然不会给他们,免得这些人惹是生非。
至于说,为何要让魏延率部南下,却是因为不管是是修整之后,恢复到了三万有余的这些和塞外联军大战了一场的雍州骑兵,还是走了魏延所部之后剩余的两万多人,其实面对着气势汹汹,从幽州大地,从容而来的曹彰大军,在面对着着十五万训练有素,战力精强的幽州兵,这种绝对力量上的差距,并不是能够通过种种地主的优势能够弥补的。
当然不能弥补,并不是说马超等人就只能无所事事,任敌人自由自在的在雍州大地上胡作非为。
既然大军不能相抗衡,战力上也有着绝对的差距,可是幽州兵毕竟身为客军,在这已经享受了刘备麾下治政五年恩惠的雍州百姓的心目中,对于当年的曹操给以这些地方的恩义当然经过比较之后,自会有所取舍的。
而因为这些民心上的背向,当然也能够让马超等人获利良多,尽管此时雍州北部地方上的老百姓并不为多,不过既然这广大的地方上,虽然有利于骑兵的驰骋,可是秦川八百里的周遭地方,却是有很多能够为小规模军队提供掩蔽的地方。这便是马超可以仰仗的。
既然大规模的军队囿于自家的人数不足以相抗,却是可以化整为零,各自遍布于雍州北部的广大的地方,从容应对,毕竟而今的雍州北部可是没有为曹彰的大军准备什么可以征集粮草的地方,虽然说此时时已过秋,倒是可能今年的雍州许多地方的粮食来不及耕种,不过曹军来此,也是没有什么秋粮可收,这么一来,曹彰大军却是在进军南下的时候,自是需要从幽州,和并州各地来输送后援粮草以为继,这自然便是马超,庞德,以及田豫等人的机会了。
马超,庞德,这两人自然是对于雍州各个地方最为熟悉的将领,而田豫,好歹也是在当年的曹彰军中待过的人,对于曹彰的幽州军自然是有些熟悉的,至于说魏延,却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在长安附近活动,而今关羽有兵力北上的姿态,魏延却也能够去好好的帮衬着关羽将雍州南面的形势掌控一下,当然也能够守护一下冯翎郡的大河边界。
在马超的这种布置下,他和庞德,田豫三人自是将手下的骑兵一分为三,就在曹彰大军的左近那么吊着,使得曹彰的十几万大军并不能够迅速的在雍州打开局面。
在得知了马超和关羽两部在雍州的行动,作为后援的黄忠和法正,虽然因为一路行军,迅速赶到目的地的感觉很是不错,也为马超和关羽两人应对迅速使得雍州的情势并没有太过悲哀而感到安慰,不过两人也是觉得眼前的形势与他们而言,压力却也不小的。
毕竟战事双方,自然都是会各展奇谋,各用兵法,积极的争取于己方有利的局面的,而今有了夏侯渊这一招破局之势,曹军定然会有相应的后招一对,曹彰大军的威势压迫,眼看着就要被马超在雍州北面的分兵之术给迟滞了行动,故而曹操那一方定然会在短时间内作出相应的破解之法的。
此时双方却都是要争取时间,积极的将情势转变过来。
黄忠他们到了武功的消息,自然不会对夏侯渊所部保持太长时间的保密的。而原先因为情势不明,对于当地不熟悉的夏侯渊所部,经过这近一个月来的蛰伏,却也该到了行动的时候了,毕竟十万大军,纵不能在北地这块战略要地按兵不动。
通过广布在雍州各地的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灵便的情报系统的消息,此时的黄忠也知道,夏侯渊这里也已经和鲜卑的步度根所部取得了联系,不过两方人士虽然往来密切,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步度根所部并没有迅速的越过长城,进入北地和夏侯渊所部联合一处。
不过不管是他们联合与否,对于黄忠他们的压力总是存在的,既然如今两方面并没有积聚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让黄忠和法正两人思量的时候,稍微的减少了些压力,当然也只是稍微的减了点。
武功和夏侯渊所部占据的北地郡的各个城池还是有些距离,故而此时的黄忠在和法正商议之后,却是领军继续北上,从武功而出,当他们这两万大军来到美阳之时,却是遇到了中司马府在雍州的负责人费耀。
此时的费耀之所以赶赴美阳和黄忠所部汇合,却是因为就在这段时间中,久久未动的夏侯渊居然猛烈的发动了一波攻势,于无声之处,攻陷了富平县城。从富平而下便是频阳,高陵,在下边是已经临近了长安。
不过攻陷了富平之后的夏侯渊却又退兵,打龟缩了回去。
对于夏侯渊的这番举动,倒是让黄忠和法正有些挠头,从费耀那里,他们当然得知了如今的夏侯渊并不缺少军粮,毕竟当初他们从蒲坂津进入雍州之后,因为透过冯翎郡的这一路山上,他们虽然没有攻陷什么城池露出行迹,不过也从沿途上强征了些粮草,加上他们自家带来的军粮,使得他们在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粮草之忧。
“那夏侯渊所为何来呢?”黄忠却是问道。
“以在下的意思,那夏侯渊定然不是那种谨慎稳重的儒帅,而今这般打了富平县,却也仅仅是抢掠了一番便退兵回去,做出这般粮草短缺的样子来,定然是为了要勾引我们上当的”法正分析道。
“先生分析的是,夏侯渊却是已经知道了黄将军的行踪,也知道了我军援兵的人数和规模如何了”费耀说道,“老将军的援军自是多为弓箭兵,相对于夏侯渊的骑兵,虽然表面上看有些不好抵挡,不过结合我军配备的武器装备,使得夏侯渊定然不会小觑了”
听了费耀说的消息,法正续道,“我军的两条腿,自然是没有夏侯渊骑兵的行动迅速,既然如今他得知我军从无功北上,又做出来这么一手,应该是希望我们能够引兵去堵住他们南下长安的途径,不过我军人手少,使得夏侯渊用兵之时当然是处处有富余的”
“这么一来,要是他处处引火的话,我们便会被他们的行动调动开了,于夏侯渊他们自是大有可为了”
“孝直所言有理既然已经知道了夏侯渊的谋划,却是不知道孝直如何安排老夫啊”经过短时间的接触,黄忠自是和法正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夏侯渊也应该是得闻老将军从南乡赶到雍州也是一路疾驰,便以为将军也是个急性子,或许因为这样才有了这么一个调动我们的策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步步为营,夏侯渊想要调动我军,让我们行动失措,我们就偏偏不上他这个当,稳扎稳打,慢慢的逼近他,看看是他先急还是我们先急”法正自是和黄忠诉说着他的计划,转头看向费耀,法正却又说道,“费耀大人,在下确实知道中司马府在各地都有着为数不少的机动人员,这些人可都是身手告绝之人,眼下我们援军的人马也就这么多,现在的形势,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费耀自是随着法正所言,连连点头,“如今的形势下,为了弥补我军和夏侯渊所部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却是还要劳烦费大人能够调动中司马府在雍州的人手,尤其是在北地郡各处的手下们,能够各自领头,分别联系一些预备役的人手,尽可能的对于夏侯渊的行动做些骚扰,也不要求大家能够杀伤多少曹军将士,但要能够给夏侯渊找些麻烦,便好”
“孝直先生的话,在下自是尊崇,其实就是先生不说,我们中司马府也已经有所准备了”费耀却是笑着应道。
“呵呵,这倒是在下的多嘴了,在这方面你们家大人可是行家里手了,适才我说的那些个,倒是让你见笑了啊”法正却是客气的和费耀说着。
对于有志于名扬天下,为刘备一统大业上赢得封妻荫子功名的法正来说,对荆州的诸多要员的关注那是少不了的,对于当初深有交情的邓瀚来说,法正自然要了解的更多些。
如今他和黄忠领兵出现在雍州,黄忠之前好歹已经在和徐晃的战事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劳,而他法正此次却才算的是为刘备手下之后面临的第一场战事,尽管法正自信,尽管法正也是深有能力的益州高才,不过这毕竟是他归位荆州第一次亮相,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如今的他们只有两万兵,面对的夏侯渊可是足有十万人马的。
以两万战胜十万人马建立像当年曹操打败袁绍那样的功绩,于法正而言,自然是很高的理想,不过他却也知道,那样的战果,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今的局面下,只要他们两万人能够将夏侯渊的十万人抵挡的住,便已经是功劳不小了。不过不管是战而胜之,或是与敌抗衡,人手不足的他们却是需要地利和人和的。
故而此时的法正虽然在襄阳的时候,多少有些傲然,到了这里的他对于费耀这样的人物,也是多有礼遇。
“孝直先生,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费耀却是客气的问道。
“确实没有了,就请费大人自去随机应变,一应事务便要摆脱了”法正也是回礼道、
在送走了费耀,看着摆在面前的雍州地理地形图,法正却是向黄忠建言道,“老将军,如今我们虽然多少能够确定了夏侯渊的意图,不过为了迷惑一下夏侯渊,我们不妨先将计就计,越过泾河,兵进池阳如何?”
“孝直之意,却是明了,我军过来泾河,倒是既能够进军富平为长安北面一屏障,虽然形似如此,我们不走泾阳,直插了池阳,自是要更加的靠近夏侯渊所在的泥阳县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老夫虽然年纪不轻,可是这身子骨可还耐得住这些折腾的”
黄忠自是豪迈一笑,便让传令兵去通知大军开拔。
黄忠所领的大军自是从美阳继续北上,而出了美阳城的费耀,自然也要将他们在这里商议好的事情通过他们的情报系统,像关羽及其他地方传报。
对于法正提及的那些事情,费耀所说的却也是实话,在之前从襄阳传来的指令中,邓瀚也早就让他们在搜求曹军等其他势力情报的时候,相应的作些这方面的准备。毕竟相对于那种大场面,大规模的战事的对抗,如今身在襄阳的邓瀚自是不能在前线参与,他顶多也就能够“运筹帷幄”一下,当然他的这种运筹帷幄,更多的却也是要综合考虑到各个地方的情况的,像雍州这里,他也更多的只能够通过手下的人员来实现一些个小手段了。
这种类似后世游击的形势的战术,当然这个时候很是新鲜的,像什么破坏驿道,截杀传令兵,烧毁些粮草,等等通过一些个精干人士组成的一个个小分队来实现迟滞敌军的行动,进而改变一些个战场上的形势,积累这种小优势,从而最终便能形成对敌我战事有大影响的行动,自然是邓瀚独创的。
当然像邓瀚提出的这种战法,以时人中的那些精明之辈,当然也能够想到的,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抱着一种身为士人的气概,还对于这中小偷小摸的行动有些看不上。就像当初许贡手下的死士刺杀孙策,若不是那些人因为许贡已死,除了为了故主报仇雪恨之外,别无所求的话,想来他们也不会选择那条路的。
不过邓瀚虽然已经深入此世,几多年华,可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合时宜处流露出来,当然对于这些不合时宜处,也不是没有人欣赏,就比如庞统,对于他这位小师弟的这种布置,早就欣赏,而后来的法正却也没有多少道德上的负担,也是不介意这样的做法的,用他们的话说,“这也是用兵之道,正奇相合嘛”
第八十九章 制限(二)
第八十九章制限(二)
北地,在地缘上来说,它所处的位置要比并州,幽州,这些地方靠南一些,不过由于从北地向上,却是靠近河套,阴山一带,这些在草原民族的眼中最好的放牧之地,加上北地这些地方的附近却是广布着羌胡之人,使得北地一郡,总是不能平静,就说后汉之际,自安帝之后的好几任的北地郡守,不是被当地的羌胡之人造乱给丢了性命,就是被匈奴犯界,害了他们的前程。当然由于北地军常常失陷,使得北地一郡不得不侨置他地。
不过以往时常需要侨置的北地郡,而今虽然被夏侯渊给攻破了,可是刘备一方可没有要将北地郡侨置他所。
北地郡作为边疆的郡治,因为其安全得不到太多的保障,往往这里的民户自然不多。想顺帝之时,北地一郡不过也才有户三千一百二十二,人口一万八千六百三十七。当然这些年中由于在刘备的治下,因为有了马超所部的震慑,当然使得北地郡的安全有了很大的保障,也让那些还生活在北地郡附近的羌胡之人,也没有做出什么造乱的事情。
虽然当年的曹操迁走雍州之民的举动,使得这里的百姓人数更行稀少,不过在后来刘备从荆州,汉中等地迁来了更多的百姓将这些地方充实,却也让北地郡的民事很有起色。
出身荆州的狗贱儿,本姓郭,从荆州迁居到北地这里自是有些年份了,尽管他对于北地这里略显干燥,和他老家那里的气候大有不同的天气,多少还有些适应不了,不过这些倒也不能阻了他享受如今那雍州官方一视同仁的政策,鼓励他们在北地等其他地方开垦荒地,奖励耕织。凭着这几年的努力,倒也让原本在荆州他这个没有几亩田地的家伙,在北地这里开垦出一大片属于他们一些同乡的田地。
当然这不过是他明面上的身份,那些和他一起居住的乡邻中,却也有不少和他一样原本也是荆州的预备役出身的。原本他们在荆州得见无法充入正规军中,而在雍州被刘备拿下之后,有些头脑如狗贱儿他们这一伙人,倒也想要到了雍州这少有人烟的地方,另开一片天地,毕竟雍州的守卫终究会从雍州人中抽调病员的。想他们这些最初投身到雍州的人,当然也就能够多几分机会的。
不过他们的这种小心思,却是没有如愿,只是因为,雍州这些年中,更多的是忙着建设和恢复,而不是忙着以军备为主,而雍州这些年的守卫的兵士也是原本的关羽领来的汉中兵马,以及后来从其他地方抽调而来的人马。
虽然这样的结果对于像狗贱儿这样的人的心思,多少有些悲催,不过好歹,对于这些人本来就在荆州受过整训的外迁人员,在如今的雍州自然也算是领先了一步。不论怎么说,若是临到战事的时候,他们便有很大的可能受到征召的。
就像此时,身在北地郡的够贱儿,他们虽然并没有接到往日里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亭上的长官们的通知,不过多少有些警觉之意的这些人,却也在打着和他们荆州刘备麾下人马的旗帜迥然有异的夏侯渊所部进入北地的时候,让这些人却是感到危险的时候,也有着某些小小的振奋。
他们只是稍微的收过整训,不过这却是不会阻碍了这些人那份求取荆州军高额军饷的渴求。
这不,就在他们还限于自身的见识,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如何举动的时候,却是有人持着荆州中司马府的令牌的人,来到他们的身边。
尽管像够贱儿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本来在一般情况下是接触不到中司马府这样的情报机构的,不过他们经过了作为预备役的整训,相比较一般人自然也就稍微的有些灵通的消息。
在那来人的带领下,和够贱儿住的相邻的数亭之内的预备役的人都被集结到了一处。当然尽管是数亭之内的人马,也不是什么多大规模的战力,而那人当然也没有将这些人领着去送死,和夏侯渊的大军硬磕。
所谓上行下效,有邓瀚给这些中司马府的人担当上官,当然不会让这些人吃亏的。
于是乎,由于中司马府参与到北地的事务中,却是让夏侯渊原本还夸奖过的,雍州的道路建设是如何的便利了他麾下大军的进军速度,毕竟从蒲坂津进入雍州之时,从左冯翎到北地被攻破,也不过花了短短的三天时间。这一路上,夏侯渊自是也觉得他行军的速度更胜以往。
不过正要继续夸赞雍州人好客的时候,夏侯渊却是发现他们来时走过的道路,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崎岖不平了起来。
不仅如此,原本夏侯渊大军作为先锋大军进入雍州,自然是要将雍州腹心地搞他一个天翻地覆,当然夏侯渊自然也是觉得他的大军相比于塞外联军虽然人数少,可是那战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然对于原本的勾连辽东人马和北疆的鲜卑人助拳的意见,夏侯渊却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他却是不会管那么多的,作为武将,他只需要做好他的本职便好了。
故而在马超那边刚刚和塞外联军干了一架,正要休整的时候,夏侯渊这里便出动了。
原本夏侯渊的目的,便是要通过他们这支部队的骚扰,好将关羽再长安附近的兵马调动起来,以便于给曹操的司隶军团等部队,打开西进雍州的通道,最开始的时候,夏侯渊如此轻易的得手在北地郡,倒是让他觉得此次功劳确实与他有种唾手可得的感觉,毕竟凭着他麾下的十万军马,这下子自然能够或者东向回军,击破上郡,左冯翎这些雍州的地盘,或者南下直接开打到渭河沿岸,引动关羽再长安附近的大军,再或者是西向安定郡,骚扰一番凉州的境内,再在之后,或者可以鼓动当地的羌胡之人和刘备等不怎么对付的人,一并起来和刘备为难。若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于雍州而言,北面的马超却是人马经过一番大战之后,自是大为势弱,联合从由周而来的曹彰,姿势可以轻易的给他们一个结果的。然后在夏侯渊和曹彰两方将雍州北面的场面给打开之后,自是可以轻易的南下进军,与此同时,从并州方面自是可以持续的让曹军的后援,络绎不绝的涌入雍州,不需要再在潼关等地势险绝处,为难自己,毕竟那些关隘若是对付雍州关内的人的时候,那便是没有多少威力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夏侯渊自己设想好的剧本,却也是他原先自觉的凭借着自己的军力能够轻易达到的。
不过可惜的是,经历了快捷轻松的初始阶段,在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北地的郡治泥阳县城给攻破,并让麾下的骑兵迅速的巡列了一番附近的城池,在短时间将雍州方面的人都给震慑了之后,夏侯渊不过稍作休整,为了下一阶段能够从容的将他们的势力和影响扩张开去。可是就在他这稍稍的休整之后,他居然觉得他的大军再出击的时候,便像是进入了一块泥沼一样的困扰中。
当时是,北地周遭并没有雍州方面什么强力的大军,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势力来为难与他,而他和步度根方面的联系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指令着手下的偏将,副将们去攻略周边的城池,不单单是为了打开自己的局面,也是希望能够不将自家的军马积聚在一点,便利于地方的包围。也是为了能够从这些地方能够抢掠一些粮食的,对于粮食的需求,不管是他们临来的时候,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了,这东西,可是战事的必需,己方多存储一点,自然相对的留给敌人的那就相应的少了。
奔着这样的目标,再次开拔的夏侯渊麾下的兵马却是便进入了那种让人无从着力的感觉中,一路上的道路总是崎岖不已,于他们的奔驰战马总是不利,沿途上原本也是少有人烟,而今却是转眼即变成了没有人烟,至于大军所行之时不可或缺的水源,不说那河流,单说那水井等水源处,不是被人堵塞,便是上面覆盖着一些个死物将水源给污秽了。
在夏侯渊占据了泥阳之后,他身边的诸多地方,却像是被什么猛地给惊醒了似地,短时间内便成了一副坚壁清野的架势,当然还有许多来不及让雍州军士们撤退的军屯,等等地方,却是也多是付之一炬,永州方面对于夏侯渊他们不仅是坚壁清野,还有焦土作战的策略。
对于北地这里来说,虽然依附于泾河建成的郑国渠已经能够保证他自身功能运转了起来,不过源于北地人口少,经过了这两种未伤敌,先伤己的狠招,却也损失的有限。
此时雍州的北地郡各处的人口当然要超过三千多户,毕竟因为这几年雍州方面的有效发展,多少也从丝绸之路上,获得了一些便利,加上因为恢复郑国渠这样的大工程,也是让一些人对于这块土地有了些感情。
因此将三千多户的平民百姓都坚壁清野了之后,留下来的自然便是由中司马府的那些个精英猛士带领着的由那些预备役的战士组成的游击队,当然这个称呼,便是邓瀚当仁不让让费耀传明于这些参与其中的预备役人的自称。
对于这些预备役身份的民兵,他们自是极为渴望参与到正规军的战事当中。之所以如此,却是从刘备入住荆州之后,有感于当是荆州的文风太过,武风不振,却是和手下的一众谋士文官,借鉴了当初先秦的军功授田,结合了荆州以及时下的一些政略,鼓舞老百姓们当兵,当然对于其他方面的有才之士,有功之人,也多是有着不菲的奖励的。
这样一来对于原本那些涌入荆州的逃难的流民自然是一个极大的冲击,却是为他们的前途开了一个新的方向。而这些年中,荆州却也渐渐的将原本的军功制度作了完善,对于原本那种独尊儒术的局面,却也多有改变,要不然岂不是让邓瀚在上庸和汉中大力推行的那些匠作工人的辛苦白费。
却是让不管是凭军功受封,或是文臣所长治政,又或者是发明了发现了于荆州有利的技术和事物,却都可以凭借这些给荆州带来的好处获得一定封赏,以及地位上的抬升,自是让一些匠作之人,也有了不低于文官的身份和地位。
总之,不管是刘备治下的任何人,只要能够做出对于他们的势力发展的事情来,荆州已经成型的授功制度,都会给他一个比较公平的说法,这样一来,自然让荆州的势力发展的大势一如野马脱缰不可阻挡。
当然对于那些身无一技之长的人,当兵便是一条捷径了。
这便是狗贱儿他们这些人的期望所在,而今虽然还没有让他们加入到了正规军中,只是跟着那些身份比较神秘的中司马府出身的人员,做些在大路上,挖坑,设置些绊马索,或者在那些山野林间以及田地中布置些足以伤害到战马的陷坑的事情,再或者只是填满一些水井,或者污秽一些水源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并不是神么大事情的小动作,不过随着他们跟着那些神秘人东奔西走于他们的乡里,在这些过程他们多少也能看到那些为他们这些布置着怒的曹军将士。
当然这些预备役的人员自是受过整训的,好歹也是有些战力的,他们在这一行中,当然并不单单局限于东奔西走的忙着设置陷阱,却也会在偶尔的时候,碰上那些曹军中倒霉透顶的小分队,或是十数人,或是数十人的人马,给他打个伏击,弄个套子等等,却也是打的悠闲自在。
“狗贱儿哥,你说,咱们打的这仗怎么就跟小孩子们玩一样的?”此时北地的一个无名的山坡上,却是一帮子打扮的就跟土包子一样的雍州的预备役积聚在一处聊着天。
就在适才,这些人却是用他们手上握着的木棍,锄头等等农具搞定了几十人的一个曹军巡视小部队,这会儿正在这里休息着。
此时坐在人群最中央的便是那姓郭的狗贱儿,别看他在这一群人中年龄不算长,不过因为这小子在这一行的战事和行动中,最有眼力劲,倒是让那中司马府的来人很是中意,由着这一点,便为这四里八乡的预备役推举了这么一个头,当然都是预备役,也就称呼一句哥,表达了彼此之间的尊敬罢了。
“你们以为打仗有什么难得,别看当了兵,进了正规军,好多人一起在战场上厮杀,那是打仗,我们这也是打仗,我们这么个打法,可是要靠脑子,比那些大战,可要更比较考究心思的这就是,那个游,游什么打”
“呵呵狗贱儿哥,叫游击吧”一个乡人止不住插口。
“去去,老子又不是不知道,击和打还不就是一个意思,老子只是怕你们这些家伙,听不明白,才这么说的游击,游击,这就好比掉在远处的那些个狼一样,人多的时候,我们不动手,只要我们弄些小手段,将他们给引出一部分来,不断地引,引得一部分能够给我们打的,我们就动手,就是这个道理”
“喂,你们说什么呢,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赶路吧”一句话,猛然间插了进来,此时倒是不见那狗贱儿有些什么不服。也是跟着身边的一众弟兄,闻声而起,纷纷的拍打着屁股上沾满的灰土,捡起各自的工具,便向着那人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好今天只要赶到泥河原,大家就能歇着了”
这一群人都是熟悉地形,也都是跑惯了附近地盘的乡人,经过这段时间来的配合,对于那人的指令也是十分的熟悉了,大家却是不用再吩咐什么,纷纷的迈开大步走开了去。
虽然在沿路的大道上,早就有不少这些人自己的手笔,或是坑,或是洼陷,不过对于这些往日里多是和土疙瘩打交道的人来说,再是平常不过。
至于说他们到了泥河原的安置,这些人却是用不着担心的,从第一天开始被那人召集来之后,虽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适应了,可是在干完了一天的活儿之后,到了那人制定的地方的时候,总有很是丰盛的吃的供给给他们。
故而此时听得那人说出来了今天的目的地,却也不做什么表示,尾随着那人便是一路疾奔。
不过这些人,却是不会想到今天的日子虽然平常,可是等他们到了泥河原的时候,所见到的却是和往日里游览图太大的区别,那便是在泥河原处,已经有一座规模很大的军营在等着他们。
第九十章 制限(三)
第九十章制限(三)
跟着那中司马府出身的神秘人来到泥河原的狗贱儿一棒子本乡本地的预备役出身的,如今却也是唤作了游击队的他们赶到了目的地,在这里却是早就有一座大营矗立。
大营上高挂的将旗自是上面单书一个黄字。不待他们靠近大营,在离营处半里之外便遇到了一个从大营中走出来的英武大汉。
这人倒也不怎么寒暄,径直过来,便和率领着这帮子游击队员的那个神秘人,打着招呼。
“明阜,这一趟可是辛苦了”来人招呼道。
“呵呵,不过是分内事儿让,哪比得上你费大队长往来不停,奔走于北地各处,还得不辞辛苦的和几位将军联络,这份辛苦,可是要比我这里强上太多了”
这互相打着招呼的却是戴陵和费耀,戴陵的字便是明阜。
而今的戴陵自然早就是经过了当初邓瀚所给予的几年的实际考验,和当初的杨修一样也都算是荆州可以倚重的人物。杨修自是在襄阳,比之以往在曹操的丞相府上的那个机关算尽的主簿,而今的杨修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又因为这些年跟在当年屡经宦海沉浮的杨彪杨太傅的身边,多了许多的见识,总是比之当初不仅沉稳了许多,更是变得任事老练,不再是一个只耍弄小聪明的士子了。
至于戴陵,自是跟在费耀的身边,对于中司马府中的不少事物都很是熟悉了,而经过了一些暗自体会,倒也自然而然的进了中司马府的机构。
当然他和费耀两个人,历史中自然都是曹魏一方的大将,而今在中司马府中,邓瀚也没有注重这两个人在情报的分析和临机应变上有什么变化的异彩出来,更多的还是让他们调略一些机动人手,进行一些武力上的事情。
就像这些年中,马超所部自然是会时不时的为了保持麾下军队的血性,去草原上剿灭一些个马贼或者不符合雍州利益存在的那些个部落,而在将这些势力剿灭之后,自然是需要一些势力来收拢这些地方的,这样的情况下,自由费耀,或是戴陵以及其他的中司马府中的勾当,将机动人员组织起来,也时常假扮些马贼等,做些马超等人不好明面上做出来的事情。
此次费耀自然便是要从事居中联络,并将中司马府和各地的情报做到共享和更新,以便于大家都能够对于当下的情势做到最好的把握,从而能够让雍州的各部人马都齐心并力,而不是为敌所趁。
戴陵倒是领了这个命令,去做哪些小动作,为害在夏侯渊大军的周围,当然这样的动作,也只能够是做些让夏侯渊挠头的事情,而至于像夏侯渊猛然发力贡献富平县城的事情,戴陵也不会做出什么超出他们自己能力的事情来的,毕竟游击队的名号,就决定了他们本身的实力不足以和夏侯渊大军相抗,另一个也就从他们的字面上能够了解到他们的行事作风,也就不能够和夏侯渊的大军并提。
而今戴陵将这些人都领到了这泥河原上,自是要和黄忠的大军会合,虽然这几千人,倒也并不会让黄忠的两万人在人数上增加太多,不过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本乡本土人,这些人却是对于北地上下的地理的掌控,比之中司马府这样的情报机构,更为优胜的。
而此时在北地郡的大多数地方已经是空无人烟,自然在夏侯渊找不到什么向导和乡人的时候,黄忠所部和夏侯渊的十万大军在这一点上更为优胜。
戴陵和费耀两个人这么一回合,自然也就表明着,此时的黄忠大军,已经对于和夏侯渊正面接触有了准备了。
当然此时两军的比重,黄忠军自然还是极少数的。不过相比较夏侯渊手下多数为骑兵,不擅攻城,而黄忠手上的却是大多为弓弩兵,若是据城而守的话,也能抗住相当数量的夏侯渊的力量。
“孝直,如今的情势下,我们该如何行事呢?”黄忠虽然自觉地他也是老而弥坚,不过而今有谋士在身边,他也会善纳良言,而不是选择做一个倚老卖老的匹夫,毕竟在当下的情势中,以少胜多,能够仰仗的,便只有更好的智谋了。
“老将军,以如今的敌我态势,既然夏侯渊为先攻的一方,他们本来就应该急于进取的,不管是夏侯渊,曹彰,还有曹操那边,既然动员了如此大规模的兵力来攻打我们,总不能在没有拿到相当的好处的时候便停手不干的”法正在盯着眼前北地的夏侯渊的同时,当然也不能不讲天下的大势都加以考虑的。
而今曹魏一方的大军启动,本该趁着给以刘备一方的应变时间短促,而迅猛的加以利用,毕竟两方的兵力差距,即便是双方不能十分清楚的把握住对手的兵力布置,却也应该在眼下的雍州这一块,看到在雍州,刘备一方的兵力实在不足,如此明显的漏洞,自然早就应该为曹魏发现,可是为何曹操也是当然的看出了这一点,可是在雍州的兵力,如今还只是夏侯渊的十万,以及曹彰的十五万,这两部。
而眼下,这两部却是一部从九原而下雍州,再过了上郡之后,变得很是小心翼翼,而夏侯渊这一部在北地这里也只是经略各地,顶多也就是打了一下富平之后,烧杀抢劫了一番,却又故作安闲的退了回去。
这种局面和他们所拥有的实力实在有太多的不符合。如此诡异的形势,容不得法正不多做些思量。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戴陵给以夏侯渊,以及马超那三只骑兵队伍在秦川上下,上郡左近给曹彰的迟滞的功劳,不过这点,不管是对于夏侯渊,还是曹彰,都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顶多也就是伤破点皮,远远达不到什么伤筋动骨,使得这两方面的曹军兵力,做出这种畏畏缩缩的态势的。
经过了自己的一番思量,此时的法正,虽然不能完全的了解和把握到曹魏一方在雍州的整体攻略,却也多少有几分明晰了。
一是,眼下的雍州,刘备一方的兵力,加起来也就是关羽所部为众,将近十万维护着长安附近的安稳,马超和黄忠,分别在上郡和北地两方,像是两个翅膀一样的护卫着渭河沿岸的雍州繁华处。而曹操因为兵力上的宽余,此时却是从北面已经给了雍州的刘备势力很大的压力,至少,这个时候,最明显的危险可都是从北方而来,加上曹操再并州,可是还有张颌率领的一部分并州军,随时可以从并州方面跨河而来,进入雍州,从河内方向,河津方向,却也已经有了曹操亲临的大军开拔。
由此对于潼关的压力,也是相当强大的。刘备一方总不能从荆州继续的抽调兵力北上为援,即便是从益州汉中,出兵,也是需要些时间的。不过相比较雍州,荆州作为如今刘备势力的财富来源之地,自然会需要更多人马的防御。不仅如此,荆州不单是曹操虎视,江东的孙权也要鲸吞。故而荆州的压力,却也在一定的时间里,要要比雍州更为紧张的。
二是,要是真的达到了如上的那种情况的时候,对于刘备一方的危害才会陆续的显现出来。要知道于天下诸侯间,互相争雄着,自然需要文治武功具备者,才有更多的可能最后得到胜利和成功。而在以往的时候曹操能够东征西讨,剿灭,袁术,吕布,等诸多势力的缘故,却是因为那个时候曹操麾下有着实力强横的骑兵。此外当年的关羽领着二十五大军最后之所以能够从曹操的手上拿下雍州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个时候有了马超领来的几万凉州骑兵的援助。当然也不能说当时的荆州兵不努力,可是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可是陆战之王,有了骑兵的往来突袭,千里奔袭,总是能够予人以极大的威慑的。
故而当年的,韩遂和马腾,两人可都是各自仅仅占据着一州之地,便能够屡屡从曹操那里要来好处,而不用完全听命于曹操。且马超也因此在羌胡人那里打出了一个神威天将军的名号。
夏侯渊如今屯聚在北地,犹犹豫豫,不知道他将要兵锋何指,仅仅突袭了富平之后,却又返回泥阳,再次盘踞起来。而曹彰在上郡那里,已经将马超等人放弃了的上郡城占据了,也已经通过手下的严密防守,从幽州和并州运送了大量的粮草,一并的囤积到上郡,可见他的粮草后援,没有什么忧虑的。
眼下的步度根所部的鲜卑人,也依然在北地郡的左近晃悠着,加上远在西海郡的日率推延所部的七万人,却是既没有进兵,也没有退守,总之这一切看来,却都是有着很深的意味的。
之前的刘备一方自然能够从雍州和凉州这两处和曹操一样拥有者幽州,并州,一并得到源源不断的战马的供应,从而组建各自的骑兵队伍。
而今曹魏的意思,却是在明面上大军出击的时候,也没有忘了阻碍刘备势力的未来发展。当年刘备的财政自是极佳,这一点,不管是曹魏还是江东,都已经深知,荆州刘备手下的各个文臣谋士于敛财一道上,当世为天下第一。
有了这么充足的财富,使得那个时候,并没有战马来源的荆州花费了大力气,消耗了大量的钱粮,从辽东和凉州两地弄来了足以组建白马义从的优良战马,单单这成军的白马义从,所立的战功,便已经让曹操所见,血迹斑斑。
而这五年之中,曹操虽然并没有对于刘备手上的骑兵发展的情报,不过他也是知道,这几年为了雍州的发展,可是牵连了刘备手上太多的经历,不仅郑国渠的恢复,修筑恢复当年的丝绸之路,已经将刘备麾下占领的几大州给联合起来的驰道,可都是花费不轻的投入。
当然刘备自然也是会发展骑兵的,毕竟靠近着北疆,又坐拥了几处战马的来源之地,不发展一下骑兵,也是说不过去的,不过有了之前的那些个投入,自然也就不会让刘备在精锐骑兵上的投入更多的。
如今夏侯渊立足北地,曹彰虎踞上郡,一旦夏侯渊的十万精锐骑兵,扑向安定等地,西进凉州,而汇合步度根的五万人马,和日率推延的七万人马,至少此时的凉州却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能够与之相抗衡,当然此时的马岱大军自然也在返回武威镇守的路上,可是加上马岱出外历练的数万人马,加上原本留下来陪着马腾镇守凉州的七万骑兵,凉州的骑兵也不过十万有余。
在马腾没有和刘备联合一起的时候,他的手下也是有着十万之众的,不过经过了和那时候的日率推延的一战,又将凉州境内的那些个叛贼们一一的扫掠了一遍,再除去当时跟着马超,马岱和庞德一起出兵雍州支援关羽的凉州几万骑兵,虽然之后的几年凉州也是积极的恢复着自家的兵力,可是要知道,凉州和雍州那时候也都是一样的,人口不多,刘备治政之后,自然不会采用那种频拉壮丁的做法,刘备想要的乃是一个富足繁盛的大汉,可不想要在他将来能够复兴大汉,扫灭了一众的汉贼之后,又见到了各地群起的不平之事,故而到了如今,凉州的兵马数也只是比当初马腾独立的时候,稍好了一些。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那些羌胡之人,在感受了这几年的安定生活,怀着对于马腾以及大汉的德政而来。即便如此,马腾却也没有过多的征用这些异族出身的兵士,乃是因为如今的刘备麾下的骑兵的装备,从马镫,马蹄铁,这些东西可都是极大的增强了骑兵的作战能力的,羌胡之人,或许没有多少的心思,不过同为异族,又近在北疆的鲜卑人,还没有对于大汉的威仪彻底的信服,这其间总是不能够让马腾放心的。
凉州的兵力有限,这便给了曹魏机会。
想来这个时候,夏侯渊便在出兵的时候,接到过这方面的示意。
听到此事法正将他心中所见出,黄忠的皓发银髯自是轻轻的抖动起来。
“要照孝直你这么说,岂不是我们这短时间以来,都是让曹军给调动着,随着曹操那厮的意思行事么?”黄忠倒是没有怕过,以他这般年纪,疾驰行军这许久,不过是因为,不忿于自家的辛苦,终究是在人家的意图之内,这如何不让老人家生气。
“确实差不多,等夏侯渊所部的十万人,加上步度根的五万兵马,再有那西鲜卑的七万人,三方加起来,二十二万,可不是马老太守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啊到时候那曹彰再领着麾下的十五万骑兵,在雍州大地上,往来驰骋,人家可都是骑兵,我们这里却又少了太多的招架之力了”法正继续道,“等战事底定以后,我军自是少了战马来源,若是再打败了的话,我们的形势可就太过糟糕了”
“哼,他曹操倒是想得美,竟想着什么事情都依着他们的意思来,难道我们这些都是他手上的木偶,想怎么摆置便怎么摆置这么多年了,曹操与我们荆州交战的时候,那一次沾过便宜,就算此次他们的计谋是如此的恢弘,难道我们这边就没有能够破了他的图谋的人吗,”黄忠此时自是有些义愤填膺,对着法正所言自是一通儿的怒言,“还有,费耀,戴陵,你们这些中司马府的人,之前不是挺有一套的么,难道这一次就这么点东西,你们以往的那些个本事,都用到哪里去了吗”却是激愤之下,老黄忠也是不管不顾的一通发泄。
“哎,这也不是我们不用心,实在是事发突然啊”费耀倒是苦笑言道。
“哼,既然那夏侯渊总会要领兵西行,却是要打我们的凉州,老夫既然到了北地,和那老小子,也隔不了多远了,既然是好不容易才到了雍州的客人,老夫这个做主人的,还没有好好的招呼一下他,就让他走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人家了说不定,等回到了襄阳城的话,张翼德那个黑家伙,还会抱怨老夫对他老丈人,招呼的不够热情呢雍州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狗阿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老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法正却是开口问道。
“不干什么,让兄弟们立刻再次拔营,全军进兵富平道,继续北上,好叫夏侯渊这位恶客,看看,我们这些主人这就来招呼他了免得让人家孔跑一趟,还说我们不通礼数,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着,黄忠,便向着大帐外吼道,“来人,把老夫的刀拿来,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北上”
看着气呼呼而走的法正,倒是没有丝毫的诧异,和一边的费耀,戴陵两个人,倒是相视一笑。
“呵呵,大人的命令也就到一段落了”费耀说道。
第九十一章 制限(四)
第九十一章制限(四)
黄忠自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不过正是这种老而弥坚,多少会让他们这样的人物对于一些事情,或者人在有的时候会生出些轻视之意。要知道如今的黄忠身上担的担子可不轻,自然不能让这位老将军的心中生出什么不好饿念头,却是骄傲不行,自满,自卑也都是不行的。
对于这位老将军,要保证他做到这些,其实只要时不时的激一激就会生出许多的妙用。法正经过了一路上的琢磨和接触,自然也就对他的脾气和秉性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不过此时的法正如此做的时候,自然发现了费耀等人的配合,转瞬间法正当然想到了其中的底细。
黄忠此时的心中当然当胸生出一股子奋发之意,因为此时的他从法正的分析中,已经看到了此时在雍州和凉州这北疆之地的情势实在不容人轻忽。故而有了这个认识的黄忠,对于他此次北行的关注度又提升了几分。
“夏侯渊等人,自是有心用兵凉州,想要在北疆封锁住我军这一方面的战马的来源,你夏侯渊再是想走,却也还要看看老夫愿不愿意让你走呢?”
虽然此时的黄忠已经有了定见,领大军北上,不过和之前的几次急行军,都不同,这一次再从泥河原进军泥阳的这一路上可是行军之间那份谨慎可是要远胜于此前。
对于黄忠这两万人马的援救,此时身在泥阳的夏侯渊当然也是知道的,对于刘备居然派出这么一个老将来援救雍州,虽然此前的黄忠相比于赵云,关羽,张飞等等当世名人,他的名声却是不显于人世的。
加上探马来报,此次跟着这么个老匹夫来的荆州援救,居然才两万人,至于随着黄忠北上的那个什么法正,更是名声低微,至少在直到此时的曹魏方面的情报中,对于他的描述不过寥寥数字,“益州法正,益州名士,然气量狭小,为人睚眦”
对于这样的敌手,自然不会太让名传天下的夏侯渊给以太多的重视的,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在以往的时候,黄忠的表现也只是在上庸和徐晃交过手,可是那个时候徐晃更多的也是因为有失大意,坠入了诸葛亮在上庸附近布置的八卦石阵,于当时对于黄忠的本身的能力和武勇,并没有什么显现的。
更何况,在夏侯渊等人的看法中,英雄年少,自然那出名要趁早,像黄忠这样的七老八十还敢领兵出战的却是太少,联想到黄忠出身于荆州,倒是让夏侯渊本人有些恶意的腹诽,“莫非,这是刘备对于这个老头也是看不惯,这才让这老家伙前来送死的”
夏侯渊自是对于此次他兵进北地,顺利得手的事情,看做理所当然之事,凭借着他麾下的精兵,加上这几年中对于麾下的这些兵士的着意精炼,使得如今的夏侯渊大军可是要比之前的兵士更为精悍,加上夏侯渊当年在荆州腹心处,可是吃过荆州方面的大亏,在张飞麾下的幽燕骑士,加上赵云的白马义从的招呼下,那个时候的夏侯渊可是好不容易才突破到了荆州的,可是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出乎这两个人的预料,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将荆州腹地闹他一个翻天覆地,也没有让当时吞兵汉阳的刘备大军有什么大的波动,仅仅因为那两个人便将他们的几万大军,消磨在荆州百姓黎民的汪洋泥沼中。
有了这一番经历,使得夏侯渊在这些年的兵士训练,和部队的建设之中,自然也从其中吸取了些教训的。
当然在之前的夏侯渊进占了泥阳,并且让手下兵士去巡视北地各郡的过程中,也使得这位曹魏名将,对于他们在当地的遭遇,多少在此联想到了当年的荆州的遭遇,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们可是仓惶如丧家之犬,实在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细思其中的奥妙,而今倒是他们乃是坐镇北地郡,此时的他们即便是排除的部队,在巡视各地的时候,总是遇上些不如意的地方,作为大军在手,当地的跟中势力,自然也大多是把持在他手上的,故而虽然总是遇到麻烦,倒也之时麻烦而已,对于夏侯渊的大军并没有太多的伤害的。
从夏侯渊他们进占到了北地郡之后,他自然将手上的探马斥候等,都向四面的刘备势力中安置了不少的情报收集人员,而对于关羽方面的把握自是其重中之重。
不过关羽方面的举动,也之时将他来时冲破的蒲坂津渡口给封住了而已。而今已经有立足之地的夏侯渊,倒是有了更多的防线可以从容的选择他们的路。对于马超和黄忠,两路,夏侯渊当然也是在关注之中的,不过相对于黄忠而言,马超那里倒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更为他所瞩目。
而黄忠这一块,却是直到黄忠领着两万人从美阳而继续北上的时候,才让夏侯渊稍微的看重了一些。
却是因为,此次夏侯渊猛然间西进雍州的目的,虽然已经江北地郡打下来了,可是,他的终极目标却不是这里,作为一盘大棋,一盘以天下为棋盘,分别由曹操,孙权,刘备,还有一个小袁尚,几个人执棋落子的大局面,当然每一方在出手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很多方面的。
而此次夏侯渊这一路纵横到了北地,却也只是先将这里作为立足之地,加上北地郡这里相对而言十分高妙的地理位置,自然会引起很多人对于他们的目标的猜估的。
连同此时几乎同时出兵的曹彰却也是领着十五万大军汹汹的从九原方向,进入雍州北部,这样一来,当然会让很多的人为他们的目标产生疑惑。
这样的迷惑甚至不仅是曹魏势力之外的人有,就是此时在泥阳府屯军的夏侯渊的手下人中也是有的。
此时的夏侯渊正坐在北地太守治所的泥阳城中的府衙处,而他的身边这个时候正有人在询问着他什么。
“将军,我们到了现在还不按照早就制定好的对策,迅速西行么,”此时向夏侯渊动问的人却是当年从雍州不甘而返的郭淮,而今却是几年之间好生的得了际遇,在曹军中,这个时候已经混到了夏侯渊这方面之将的军司马一职了。虽然在夏侯渊这里的地位多少还有些低微的话,可是此时的郭淮要是调动到其他的一些平常的部队中,足以自领一队兵士为将军了。
“将军,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么,要知道,这事情可都是夜长梦多的,加上而今的刘备已经开始派遣援军来了,我们再在北地这里迁延不行动的话,那后果,可就……”
“伯济,你这可是有点杞人忧天了,那黄忠,还有跟着这个老匹夫来的也能算是我们的威胁了,他们不过只有两万人,还都是步兵,我们足足十万兵,再是不济,可是他们的两条腿又怎么能够跑得过我们的骑兵呢,且放宽心就是”夏侯渊自在的安慰着郭淮。
“可是,将军,荆州方面总是不会随随便便的让他们的兵士前来送死吧,而且那黄忠当年可是将徐晃,徐公明,也打败过的”
“徐公明么,切”夏侯渊似乎对于徐晃有些看不起,“不过尔尔,居然能够让一些个山沟石头就将自己给混乱了,这样的人,还有他麾下的兵马,嗨”
对于曹操手下的曹氏宗亲和那些个外姓将军之间的矛盾,作为郭淮来说,他当然是清楚的,不过这个时候的郭淮却是不想让夏侯渊大军继续在北地郡停留,毕竟他们还是有着任务在身的。故而这个时候为了劝服夏侯渊,却是不再提起徐晃之故事,“可是,曹彰公子那里,也已经派来了好几拨人手,来询问,我军何时动身,他好彼此呼应,不给雍州的刘备军多少机会”
“这小子,这会儿就开始想着从老子这里抢功劳了,难道老夫这个做长辈的还会真得耽误了他给将来准备,而未曹家建功立业的机会么”夏侯渊却是这般说着,此次曹军自是大军西向,兵发如雷,动霆四方,所为者,当然也就是家国天下几个字,而作为曹丕,曹植,曹彰,还有曹冲这几个曹操平日里看重的儿子们,自然也都将这一次的战事,看做他们加重各自在曹操和群臣心中地位和重量的机会。而作为军人出身的曹彰,当然此时为像夏侯渊,他们这些宗室将领的倾注。
“老子,在这里不走,这也不是想着看能不能再给这小子多一些便利么,别看他小子平日里,也算在领兵打仗上有一手,可是他小子再能,和关羽相比,和那徐元直相比,可都还差着些火候呢,他怎么就不会体谅一下,老夫的这份心思呢,竟想着在雍州这里占便宜”
夏侯渊的这番抱怨,自然不会得到郭淮的回复,虽然这些年中,像郭淮,这样的在曹操的心中多少都有些印象的有才之人,自是时不时的受到,或者曹彰,或是曹丕,以及曹冲等几位公子的招揽和照顾,不过作为有些脑子的郭淮,他只是在更多的时候做着符合他本身身份和地位的事情,至于其他却是并不多做。
此时夏侯渊自是说着话,郭淮倒是待夏侯渊停口之后,才说道,“将军,既然您已经有了定见,也总得给曹彰公子那里有一个说法,总是让人家来催促,或者有传言到了魏王那里,总是对将军您不怎么好啊”
“切,伯济说这些干什么,凭老夫在魏王那里的面子,凭着老子这么多年和魏王一起南征北战立下的功劳,我们之间的君臣知遇之恩,又怎么会被那些个风言风语就给破坏了呢?”
“老夫如今却是觉得,眼下这个时候要是将雍州的局面交给子文那里,还是会有所反复的,毕竟眼下,那马超依然在上郡各地骚扰个不停,他的手下还有着不下于两三万的骑兵,关羽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一直就在长安左近盘踞着,之前我们进军富平,也没见到长安那里有什么动静,这却是不符合关云长的性格的。”
“想那家伙,之前在斩颜良,诛文丑的时候,那可是受不得一点冒犯的,可是你看,我们这次可都已经欺负到她家门口了,也没见这个家伙什么动静,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徐庶,这两个家伙,保不住正憋着什么坏呢,子文那小子,总是年轻气盛些的,要是和他们对阵,别看我们现在占着上风,可是老夫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多多啊”
“将军顾虑的是,不过将军的这番心思,也不能和曹彰公子那里言明,要是说了的话,或许还会火上浇油,让公子的心智生出许多的念头”
“就是这个意思啊,所以,就算是为了完成魏王之前给我们制定方略继续西进安定,可是这会儿也就只能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
“既然如此,将军要如何做呢?”
“呵呵,简单,既然那黄忠不管不顾的向我们奔来,这送上门的功劳,可是不拿白不拿啊,有这等好事,却是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的”
“何况,既然那黄忠领着刘备的命令也才从荆州带来的不过两万人马,可见荆州方面如今的兵力也见不得有什么富裕的了,要是我们在这里先将黄忠的两万人给收拾了的话,雍州的兵力也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另外,要是我们能够用黄忠这两万人为饵将关羽那家伙给调动出来的话,可不是会让司隶和魏王进军雍州,拿下长安更少些压力啊”
“此外,我们也可以在和黄忠的交手过程中,看看荆州方面到底还有没有余力,也算是给子孝那边少些对手”夏侯渊自是将他的心思和远景向着郭淮诉说。
尽管此时的郭淮也是弄清楚了夏侯渊的心思,可是对于夏侯渊那一番本着为曹彰或者魏王考虑的心意,却也有几分自己的看法,诚然要是夏侯渊这么做成之后,自是能够为曹彰添些助力,可是这么一来,夏侯渊这一次出兵雍州可是大大的占了风头了。
打下北地,打败黄忠,再将一直牢牢的把持这司隶和并州两地直接进入长安方向的隘口和险地,却是哪一处都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胜之地,不管是潼关,还是河津港,若是继续让关羽的双眼死死的钉在那里,却是不会让曹操的大军能够轻易的进入雍州的。
像之前的夏侯渊突破了蒲坂津,而曹彰能够从九原越过西河郡南下,却是因为之前的雍州的人手不足的缘故,而今关羽却是已经将大军从长安稍微的向上边的大河渡口处做了俯视的姿态,马超却也在任曹彰的大军进入上郡之后,又再次消失在了上郡左近的地域中,看他们的样子,却是要将从并州方面进入雍州的通道给封锁了。
随着之前他们在北地郡上下渐渐感觉到得当地预备役给他们带来的困扰,由此及彼,以此类推,想来在雍州腹心处的那些人口稠密的地方,自然已经开始了雍州方面预备役的大调动,虽然这些人的战力,或许不能够和刘备手上的正规军相比,可是要是据城而守的话,自然还是足以应付的。
在这样的情势下,郭淮对于夏侯渊所设想的那些美好,自然也就少了些期盼,而变得实际了许多,不过郭淮对于自己的这些心思,却也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个时候他们的优势还在,只要精心努力一些,所谓的愿景未尝不会到来。
“那将军,既然如此,这边如何恢复曹彰公子那边,总该让他们也知道我们要如此做,免得到时候有些说不清楚”郭淮问道。
“这还不好说,就说,如今雍州的情势诡异,非我军不愿成行,为魏王建功于凉州,实乃不能成行,加之,也不能任鲜卑步度根部自由决策,以免为敌各个击破,却是我部再需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够出兵凉州了”夏侯渊随口说道。
“将军,我这就去回复那些信使,可是再过一个月的话,凉州那边可就会下雪了,我军到时候又需要别的物资,以保证军士的战力了”郭淮倒是又开口道。
“这些老夫又岂会不知道,不过要是真的一个月内还解决不了雍州方面的刘备大军,你以为丞相还会让幽州,并州的人马在大冬天的和雍州人开战吗,到时候我们要费心费力的行军,而雍州人只要安安稳稳的守在城里边,可就能够以逸待劳了,那仗可还要怎么打”
“所以,那般说给子文听,他定然也会心里有数的,我们这就是计划,要在一个月内,将雍州的局面大大的改观,给这小子,一份大礼,只希望,到时候,这小子不要忘了老夫就是了”
郭淮点点头,“只希望将军,你将来不要忘了这席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就好啊”
第九十二章 制限(五)
第九十二章制限(五)
夏侯渊所部曹军此时自然是明白了他们这一时段内需要做的事情,自郭淮而下的将军们,自然也都是以夏侯渊此时的定见为其行事的准则。
夏侯渊自是看上了从荆州援助雍州的黄忠手上的两万兵马,从沿途的探马斥候那里,他们当然已经了解到了黄忠所部两万人,几乎全军都是弓箭兵,对于这种几乎全军都是弓箭兵的部队,他们当然也是很好遇到,不过他们对于这些黄忠的兵马也没有太过看重,尽管从荆州到雍州,这两万人表现出了他们异乎寻常的行军速度,不过在本就是以行军迅速,名为曹魏一方飞军部队的他们来说,要是和他们比快的话,夏侯渊他们当然自认为,如今的天下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够超过他们的。
黄忠所部从武功到美阳,从美阳却有不做停步,连着拔营北上,其行军所向便是他们之前曾经到访过的富阳县城。
洞悉了黄忠所部的动向,夏侯渊却也不会按兵不动,尽管他已经有意要将黄忠这两万人,看做调动关羽大军北上的鱼饵,但是也不能不作出些什么动静的。
黄忠和关羽,两人在上庸的时候,却是前任后任的关系,而时至今日,除了这份情谊之外,两人还是亲家的。黄忠的女儿,黄叙的妹妹便是如今关羽长子关平的夫人。加上黄叙和关平两个人也是彼此相得的,故而这个时候黄忠,领兵援救雍州却也算是公私兼顾了。
从泥河原开拔之后,黄忠便让手下的将士们打起精神,要知道他们所部两万人中绝大部分可都是弓箭兵,当然他的麾下也是有着一些骑兵和其他兵种的,只是这些兵种也都是从原本擅长弓箭的军士中挑选出来的。
在沿途上,黄忠手下的斥候们当然被黄忠指示在大军的四周巡视着,从他们的行军路线和泥阳城,却是相距极近的,在这段距离之内,要是只是寄望于中司马府等方面的情报来判断夏侯渊所部的行动,却是也会有些急促的。
两万大军中此时还混杂着由费耀和戴陵两个人率领的近五千人马的本地游击队,此时这些人却也有不少人改了衣装,虽然并没有和黄忠所部的兵马一般甲衣鲜明,不过也是旧貌换了新颜,不再是庶民百姓的装扮了。当然这些人此时和黄忠所部不同的,因为他们本来的训练程度就是不同,所以黄忠所部的兵士人手一把弓箭的配置,他们当然没有了,他们的武器多是一些刀,盾之类的武器。
虽然黄忠的大军构成和武器的配备,当然也有自己的护卫兵种,不过这五千的本地兵马又给他们增添了些人手,当然这些人或许不及黄忠手下那些熟练掌握了那人高的巨盾的兵士们能够和自己的袍泽做到很好的配合,可是他们这些本来也就只是和正规军的程度相差不过一线的预备役们,却也有着他们自己的骄傲和配合的。
这这一路上的行军途中,黄忠的两万人自是旗帜鲜明,军容鼎盛,而本地的五千人马在跟着费耀和戴陵的身后,倒也做到了队伍齐整,令行禁止。
当然为了照顾这些本地的预备役,黄忠却是将黄叙派到费耀和戴陵的身边为他们做起了指挥。虽然费耀和戴陵两个人在历史上自然是曹魏方有名的将军,可是今生的他们多是从事的情报方面的事情,就算是近段时间里,接触了一些指挥人马打了些小冲突,不过他们这一个时候,却是没有多少正规战事的经验的。
黄忠自是在中军和法正两个人,根据时时传来的斥候的探报分析着可能要遭遇的一些个事情,而作为地头蛇的费耀和戴陵在黄叙的陪同下,倒是领着五千的游击兵在前锋的位置上,为大军的前行做引导。
“费将军,对于雍州的情形,想来是极熟悉的吧?”一路上的黄叙倒是和费耀相谈甚欢。
对于和荆州的景色和天气迥然有异的雍州氛围,黄叙却是极为有兴趣的。想当年的他身体不好,不良于行,而后在上庸得了神医张机的妙手,才恢复了健康,一个长久卧病在床的年轻人,在身体好了之后,自然对于周遭的坏境有着很多的好奇,也就会生出太多的好动之意,不过可惜的是,在他的身体大好之后,除了跟着黄忠好好的习练家传的刀法箭术,以及从黄忠那里淘换他老爹身体力行了半辈子的兵法战略,也就只是从上庸将脚步挪到了南乡附近而已,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他也是参加过一些个战事了的。
而今的他除了对于外面的不熟悉之外,本身的武功和战法倒也算是荆州小一辈中的领先之辈了,毕竟他老子黄忠也是老一辈中的佼佼者。
想来如今的荆州新一辈的人物,便算是他和关平两个人已经在战场上展露了头角,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如今的荆州,还有张飞的儿子,张苞,黄权的儿子,黄崇,以及姜维,诸葛乔等等人物,不过毕竟这些人还都多是要比这两人小了不少,虽然也都表现出来了不俗的资质,可是眼下的战事,还不是他们能够参与其中的时候。
当然若是按照年纪来看,如今的邓瀚,也不过是二十五岁上下,也可说是荆州一方新一辈的人物,不过谁让他却是跟着诸葛亮,徐庶等人平辈相论的人物,自然也不能再将他的备份按小了说。
至于如今已经成了关羽女婿的陆逊,虽然也是和邓瀚平辈相处,不过在他见到关羽的时候,自然要以晚辈之礼拜见的。当然这些时间中,关羽镇守雍州,而陆逊却又要在交州为都督,翁婿两个却是相见之日无几,不过虽然相隔不下千里,可是两人都是为了荆州势力尽心,却都是一方重臣。
此时的黄叙自然对于雍州的风土人物很是好奇,毕竟从今而后,却是要在这片土地上和夏侯渊以及其他的曹魏人马征战厮杀,把握当地的地理形势,自然也是为将者必不可少的能力的。
对于黄叙的这般做法,费耀当然也是没有敝帚自珍的道理,身为雍州人,如今的他当然对于刘备这一方势力,也是极有忠心的,他当然不希望有人来骚扰到了他在雍州的家园。
费耀自是将雍州的风水人情倾囊相告,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更多的也只能是谈及北地附近的情形,却是因为他们的左近可就有夏侯渊领着十万人马在对他们一行人虎视眈眈着。
此时的费耀他们也当然知道了黄忠此行的目的,也多少了解到了在襄阳城内的那些人当初居然会同意了黄忠领着麾下的两万兵马北上援救的高瞻远瞩之处。
毕竟黄忠只是领着两万人马北上应援的,若是一般人看来,以两万对付夏侯渊的十万人马,还是弓箭兵对付精锐骑兵,就像是送羊入虎口一般。弓箭兵天然的劣势,便是他们行动的缓慢,以及近战能力的不足,而骑兵作为这个时代的陆战之王,可以单凭着他们的迅疾的移动力,无可抵挡的冲击力,轻易地将弓箭兵轻易的冲垮击溃。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己人的能力,若不然,刘备便是个昏庸之主,诸葛亮不过是村夫一个,庞统也就是个酒囊饭袋了。想来,这几个人自然不是昏庸之主,诸葛亮更不是什么山野匹夫,而庞统更是荆州之异才,他们怎么可能会将自家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又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了钱粮物资打造出来的黄忠所部给轻易的葬送了呢
要知道所谓的两位人,不过只是个数字,而这个数字上所代表的战力,又岂是那些不明真情的人能够猜估的。
即便是这几年因为地盘的扩张迅猛,给了其他势力打探荆州势力内幕的空隙,可是邓瀚的中司马府却是总有那么些地方没有轻易的让孙权,曹操,甚至曾经和他们交好的辽东见到过的。而这些地方,即便是荆州的高层也是多有保密的。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些年中,从南华真人那里得到了道家秘传的《易经》,多年以来的熟读,邓瀚怎么说也会从其中学些什么东西,来运用到实际中来的。
而今大战以至,却也该让这些总是保存在暗处的荆州的战力给表现出来了。
黄叙自是和费耀言谈着,对于戴陵,黄叙也不是不想和他说话,不过这个时候总归是在行军过程中,戴陵还要兼顾着大军的前进,加上和费耀相比,戴陵的脸色多有些冷漠,实在让黄叙有些张不了口的感觉,却也只是给以笑脸算是招呼了。
“少将军,果然是家学不浅,这么快便将我肚子里这点东西给淘换出来了”费耀却是爽快的将他对于附近的山势河川等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黄叙,而黄叙在费耀在诉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往往是不断的追问,就比如在问到富阳城外几里处有什么山头的时候,却还要继续的打听,那山头上可能隐匿多少人,山头又有几多高,等等。
故而听到这些话,费耀虽然有些不胜其烦,不过也是知道对于这些细节的把握,便能看出眼前的这个黄叙,或许还是有些年轻,不过其将来却是值得期待的,这是因为他们作为中司马府的人,从邓瀚那里总是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细节决定成败”
他们经过这些年的实际操持,却也是对于这句话多有了解了。
此时的他们已经行进到富阳城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了,不过约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却是越能感觉到此时空气中的压抑,毕竟一路行来,平安无事,眼看着就要到了富阳城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是步卒兵马,一旦进入城内,有了城池的依托,全是骑兵构成的夏侯渊所部却是再有数倍于他们的兵力,也会有劲儿而使不上的。
早就从这些天来,夏侯渊盘踞在北地而不行动的举动中,经过法正的猜测,以及他们中司马府在雍州以及暗布在曹魏方面的线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都确认了,如今的夏侯渊却是没有太多的举动,本来夏侯渊所部的目标早就不应该还在北地待着,而今他们居然还待在这北地,看看如今能够吸引夏侯渊目光的,在北地附近也就没有其他人了,只有黄忠这一部两万兵马的存在。
而今黄忠兵锋所向处,便是之前被夏侯渊攻占过的富阳,想来从泥阳到富阳的这一路上的那些个之前布置的牵绊以及险境等等都早就被夏侯渊的人马给破除了,当然在富阳的周围总是不会没有夏侯渊的眼线存在的。加上如今北地附近毕竟夏侯渊所部占据了上风,自然会有不少人在做着墙头草得举动。所以黄忠他们也相信自家军马的行军以及行踪定然也是处在夏侯渊等人的眼内的。
对于夏侯渊将自己看做了香饵的做法,黄忠倒是没有多少的愤慨,毕竟自家的人马不多,相比较人家的十万之众,自然是弱势的一方,不过在黄忠的心中却是有着一份心思,那便是在两军,没有直接交战之前,却是不能以人数来做为决胜负的依据的。
此时的黄忠行军自是沉稳,当然他如此下令却也不是因为可能就要和夏侯渊所部兵马接触了,总要让手下的兵士们多少恢复些体力,这些情况却还都不是最主要的。毕竟他派出去的斥候探马还没有什么回报,再是希望夏侯渊大军来袭,黄忠也不希望仅仅因为行军速度上的减慢,让大军上下觉得忧心忡忡的。这样的军马实在是称不得什么精锐,也枉费了他黄汉升这几年来在上庸的费心费力了。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黄忠此行的中军除了兵马所需的辎重粮草之外,还有着这些年来他们苦心守护的从上庸的匠作研究所中给他们配备的新式武备。
由于这些东西的存在,加上他们这几年来,苦练的阵法等等诸多因素的存在,使得眼下的黄忠敢在当日的襄阳城中提出让他的两万本部兵马援救雍州,也让刘备在当时没有太过艰难的思考便做出了决定。
黄忠自是相信有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他麾下的人们别看只是弓箭兵为众,可是有了这些东西,不管是什么兵种在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总会被他们的战力所震惊的。
大军继续前行,在费耀等人的介绍中,富平县城却也需要他们经过一条河之后才能到达,不过眼看着那条诨号,泥河的河流已经触目可见了,黄忠却是看到了一名他派出去的探马快马加鞭的迎着他的将旗而来。
“将军,有曹军袭来,却是全部为骑兵,应该是夏侯渊本人领着大军前来,看那战马过后的烟尘,估计其兵马不下五万之众”
就在这斥候将他所探得的情报言说完毕之时,黄忠却见黄叙从前军也是回马过来报告道,“禀报将军,方才费耀将军得到富阳方面传来的情报,在富阳方面夏侯渊也已经布置了不下于两万人马,就在泥河对面埋伏着”
“呵呵,”听了两方面传来的情报,黄忠却是不见丝毫的紧张,看着身边的法正,也是一副笑模样,“看来这夏侯渊,对于老夫还很是重视的么,你说时不时啊,孝直”
“那当然,老将军,好歹也是当初将徐晃打败过的人物,夏侯渊那厮再是看不起徐晃,也不会不清楚,徐晃的本事的,而今将军来此,想来以夏侯渊的自信,也会来拜访一二人的”
对于法正的奉承话,虽然让黄忠听着顺耳,不过以黄忠的老练当然不会因此而骄傲自满的,“孝直先生,一直对于咱们辎重营中那些除了粮草之外的包布盖住的东西好奇,看来眼前便要让先生大开眼界了”黄忠却是笑道,“既然人家夏侯渊给咱们整理好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战场,那么而今老夫就随他一会,谁让人家好歹也算是做过富阳城的一会儿诸人呢”
“黄叙,你这就去让大家伙准备一下吧,既然夏侯渊这就要来了,我们可不能失礼于人”黄忠却是吩咐道。
此时的黄叙自是应声接零,转身便去准备,两万大军在这片刻之间却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闻声之下,便迅速的开动了起来,看着这样整齐的架势,一旁的法正却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倒是让一旁前军的那些游击部队的队员们,看着好奇,却是,毕竟他们和正规部队们的接触也是有些时间不曾见识了,如今却是又要感触,并且加入到了这其中了,当然让他们觉得有些莫名的激动
第九十三章 制限(六)
第九十三章制限(六)
第九十三章制限(五)
泥河本不是什么名川大河,不过是原本还算植被良好的上游地区,在秦汉之际被那些讨荒开垦的民众给破坏了。毕竟这些地方原本的郑国渠的名声却是极大,而依靠这有名的郑国渠当然也给北地这些雍州的故地带来的极大的人口数量,再有当年文景之治,以及随后的汉武雄烈之时的浩荡,当然让关中的人口大为增加,人口的增加,当然也就倍添了对于粮食和土地的渴求,不过毕竟那时候武帝自是用兵神武,成就了一位千古武功的大帝,可是他对于国内的农赋等的破坏,却也连带着将他的父祖所流传下来的功业和积累给全部的败光了。
就像这条泥河,原本也是清水莲莲,到了如今缘故于黎民的不断的对于秦川的开垦,以及这附近多是塞外异族和汉军交战的地方,为了军事上的需要也将这里的植被给大量的破坏了。至于农夫们也是肆无忌惮的享受这河水给以农田的灌溉,以及百姓们日常所需对于木材的消耗,而没有注意对于上游的植被的保护,终使得这条河流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此时的泥河自有他自己的悲伤,不过而今他到时有幸得见了一场大战的全过程。
黄忠领着手下的两万多兵马却是在听到探马传回来的夏侯渊军队的突袭之后,迅速的做出了自己的布置。虽然黄忠他们所部的兵马也是有着不俗的行军速度,而费耀和戴陵两个人领着的游击士兵们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本地优势,可是黄忠他们却是不希望做出什么逃跑,背对敌人的事情的。
从探马的回禀,以及费耀他们的消息也传递到黄忠的手上开始,经过黄忠迅速的下令,以及黄叙指挥着荆州的援军们快捷的展开队形,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成。
原本是一字排开的急行军的阵势,却是在有条不紊指挥下,团团的围成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势,而这个阵势此时就摆在泥河的西南岸边。
富阳城中的曹军自然是早就有所埋伏的,他们当然是想着希望能够有机会在黄忠大军渡河之时,半渡而击,又或者是希望黄忠他们在闻听的夏侯渊大军的到来而乱了手脚,好让他们能够在这泥河岸边,富阳城下,好好的打上一场,不过他们现在看来却是要失望了,荆州的人马在泥河对岸的地面上,停下来他们的脚步,而且还堂堂正正的摆出了一个圆形的大阵,却是就要和夏侯渊大军来个正面相抗,以逸待劳。
站在富阳城头,此时领军埋伏在此的夏侯霸,却是颇有些失望的情绪,此次他和他的三弟,夏侯称,这个在许都小一辈人物中以勇猛著称的弟弟,一起跟着他们的父亲夏侯渊随军西征,作为年轻气盛的一辈,当然都是怀着无比强烈的建功立业的心思的。而此次他们一路行来,跟在夏侯渊的身边当然也是增加了许多的见闻和历练,不过没有经过真正的战场考验的他们终究还只能算是战场上的初哥。
作为兄长的他,自然应该多照顾一点兄弟,不过既然都已经是出了家门,入伍当兵,却是有时候也要做到当仁不让,毕竟两兄弟都是那种自视甚高的秉性。夏侯称虽然曾经在许都的时候,猎虎杀豹,不过这样的勇名在夏侯霸的眼中还是没有太过看在眼里的,要不然何必此次夏侯渊在选择让何人领兵在泥河这一边埋伏的时候,不会选择了他夏侯霸。
而身为弟弟的夏侯称还是需要跟在夏侯渊的身边继续学习的。
此时的夏侯霸看着对面的黄忠所部的居然那么坦然的就那么摆设阵势而没有选择越过泥河而躲避,让夏侯霸既为对面的刘备军的选择,感到些敬佩,也同时有着不小的鄙夷。敬佩却是觉得对方在明知道夏侯渊所部全是骑兵,更是拥兵数倍与他们的人马,居然还敢回神迎敌,这种勇气当然值得人佩服,之所以鄙夷,却又对于对方将军那份只为了自己的一点血勇之气,就要将自家麾下的几万精锐的战士轻易的葬送,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了。
不过夏侯霸虽然怀着这样的心绪,倒也没有过多的表露在脸上,毕竟他终究是一队之将,在战事还没有什么结果之前,他当然知道他的责任以及他的带头作用,要是他对于眼前的敌军有所轻视或者鄙视,那么他的手下的将士们,自然也会在心中生出对于荆州军的轻视,在没有将地方的实力明确的把握的时候,要是以这种心理正面迎敌,那却是会让自己陷入险地的。
此时的夏侯霸,自是知道他的父帅,正领着大量的骑兵将士赶往泥河对岸,而眼下对面的荆州军自是已经有了提防,虽然他埋伏在这里的战术意图,并不能够见效了,他却也没有让大军露出行迹的打算。
不过他本身到时领着几个近卫兵士,淹进到泥河岸边稍微隐蔽的高处打量对面的荆州军的阵势。虽然此时的他们不能够参战,可是身为年轻人的他,这个时候正需要这样不断的见闻来提高自身。
当夏侯霸停马观望对面的阵势的时候,入目处却是一片的白茫茫。
天上的太阳却是日头刚刚偏西,虽然依旧明媚,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九月底,那阳光照射下来是,只见温度,不见烈度。可是这边的夏侯霸登高对望的时候,从黄忠那所摆的阵势中只能看到一片片的白茫茫。
“这却是什么东西呢?”夏侯霸自是不解。
泥河之水,就在黄忠大军的背后缓缓的流淌着,尽管河水不显得有多么的张扬,不过看着那河面上一个个打着转儿的黄水凑成的旋,总是让人觉得其中总有些让人估计的艰险。
夏侯渊所部自是不愧为曹魏手下的飞军之称,黄忠手下的探马自是单人独骑,飞马来报,又是本就熟知自家军马的行迹的,可是即便如此的迅捷,在黄忠他们刚刚将阵势摆成之后,便能够从脚下的大地的颤抖中,觉察到那上万战马狂奔带起的威势。虽然其声听来还远,不过那声势却是未见已让人觉得悍然。
不仅如此,黄忠看着身边的泥河,原本平缓流淌的水面,居然也在这片刻有了此起彼伏追赶着的潜流涌动。
两万五千人,此时却是已经完全的被掩盖进了一个硕大的园阵之中,而在这园阵内部,却是另有一番天地,而围城这个圆阵的却是一个个的箱柜车。原先这些箱柜车自是都装满着黄忠大军所需的粮草,当然出了粮草之外,还有这各具一定功能的武器装备,不过这个时候,却是出了那些装着粮草的箱柜车依然实在之外,其余的箱柜车却是有变化成了另一种形态了。
对于如今出现的种种,和黄忠并肩而立的法正,却是在这一切出现的过程中,总是有一种让他眼花缭乱的感觉,他自是觉得天赋不浅,也自认是当今天下间见多识广的人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当年益州的时候,总是多有感叹自己乃是不得其时,未逢其主,使得满腔的才华和智慧不能得以施展,而在入了荆州这几年中,他自是不断的让世人见识着他的才华和能力,不过他所擅长的终究还是只能更多的期望在战场上才能得以展现的,故而此次他陪着黄忠到来雍州,实在让他高兴,毕竟有了让他发挥的机会了。
他自负奇才,不过这个时候,他对于黄忠所部的布置原本还希望能够有所建议,不过在当时黄忠下令黄叙前去吩咐大军转换阵形以备敌军将至的时候,他便跟着黄忠一同观看着大军的动作。想来,黄忠自是以及见识了许多次了,只是很平淡的看着黄叙让后军的将士们,纷纷的扭动着箱柜车,各按一定的方位和秩序行动,而前军和中军的黄忠的老部下们,也都是各按他们的方阵和隶属一并的行动着,当然这个时候战场上只有原先的雍州的那些个本地人并没有什么举动,毕竟他们不是黄忠本部人马,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眼下也只好做一个旁观者,当然这个时候的黄忠,也已经向费耀和戴陵两个人下了让他们暂停行动的命令。
费耀和戴陵当然也是按部就班,接令之后让游击队员们跟黄忠所部暂时的分开了,一时让这些现在的“土包子”,好好的见识一下,即便是他们本来从荆州而来的预备役,可是如今的荆州正规军的发展却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好让这些人多少有些自知,并不要以为自己的能力已是足够,而不需要继续的进步,自满骄傲。二也是好让黄忠所部迅速的展开他们的固有的阵形,以为强敌之备。
作为中司马府的内部成员,费耀和戴陵两个人的地位当然不同于一般人,他们对于荆州的许多事情自然是有着更多的了解的,即便是他们这些年中都在雍州范围活动,而且为了更好的保密刘备一方的机密要闻,中司马府中也没有给以他们更多的了解其他地方情报的机会,像如今的益州便是掌握在新进的杨戏的手中,在荆州便是让马谡掌控,在交州到时给了杨仪为主,而对于汉中和上庸这两处,虽然这两地分别都属于荆州和益州,不过这两个地方的情报级别却是高于其他地方,直达刘备架前,为邓瀚亲手把总的。
费耀和戴陵之所以多少能够知道些,却是因为雍州位于曹魏方面和汉中,上庸这两地之间的地理位置。总是有那些显怀叵测的外来人对于荆州的情报死心不改,而作为中司马府的费耀他们不仅有着探听敌对势力的情报的职责,却也有保卫自家机密的义务的。这样一来,使得这哥俩也是知道了许多让曹魏方面得不到的机密。
就像此时在为黄忠所部已经施展并且广为布开的那些武器装备。虽然费耀和戴陵并不完全清楚,那些从箱柜中拿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和物件是什么东西,作用如何,不过他们总是知道那些东西可都是出自汉中上庸那些神秘所在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很厉害的。相比于他们而言,此时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些预备役的雍州兵员都像是懵懂的孩童,看着这一切都是目瞪口呆状,甚至于就连此时黄忠身边的法正也是不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出现在眼前的一切。
一架箱柜车接着一架箱柜车,密密匝匝的将两万黄忠的部下却都围在内圈之中,而那将近一人高,却有有数尺宽的箱柜车,连带上内力负载的粮食,总是沉重的很,又因为并不是一圈而已,这样的厚度当然不会给那骑兵冲击有太多的便利处。当然这样的圆阵却也不是没有空隙的,毕竟有车为掩护和遮蔽,那些弓箭手们自身的安全有了相当的保护之后,却要靠着他们的远程打击来对于来犯之敌以惩戒。
当然这却并不是这圆阵内中的所有机密,不过此时感觉到夏侯渊所部已经相距不远了,黄忠却是让人传令让费耀领着那些雍州人快速的进入到圆阵之中,毕竟这些人的战力不足,而且本身的防护也不够,要是让夏侯渊的骑兵追上的话,却是不够人家一口吞的。
费耀和戴陵领着这五千人,自是按照黄忠所指示的步骤和方位入阵,毕竟眼下大敌当前,他们总是不希望因为他们的缘故而将黄忠所部的防御阵势给破坏了,自然更加不想他们这还没有真正的成为战场上得到勇士,便已经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雍州兵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到了黄忠所部摆好的圆阵,阵形重新稳固之后,远处的尘烟中却也已经看得到那夏侯渊大军的前军的骑士们的战马和将士身上的铠甲处泛着的阳光。
一队队的骑兵战士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疾驰到临近黄忠所部的圆阵之外三里左右的地方便开始各自按着他们的队列整军而立。
听着那一声声的战马**的响鼻声,看着那从战马的嘴里喷出的一阵阵的白气,可以相见这些人自是一路疾行而来,不过战马背上的每个战士,并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看到了早已经是列好阵形,以逸待劳的荆州军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之时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在安抚着自己座下的战马。此时这些战马却是已经热身完毕了,可以预见,若是再次奔驰而出的话,不许多远的准备,他们便能够轻易的达到他们的巅峰。
猛然间,在这些汹汹而来的曹魏骑兵中,却是出现了一队铠甲鲜明的骑士,他们再出现的时候,便是照着之前那些曹军所遗留出来的中间位置停驻。
看着那随风而来的跟着这一队人马的标着“征西,夏侯”几个大字的将旗,不问可知,这便是夏侯渊亲领的中军骑兵,而在这一群人的中间位置的那个身披红色大氅,穿戴着一身黄金甲的将军便是夏侯渊了。
“呵呵,这黄忠老儿,倒是好快的手脚,这便将他自家的手脚缩进了这么个破烂一般的乌龟壳中去了”夏侯渊看到眼前的圆形防御阵势,便是一通大笑,他的笑声在此时的战场上到时传的很远,并且也引得他身边的一众近卫们的笑意。
所谓将是一军之胆,此时的夏侯渊自是表现的对于荆州军马的鄙夷和嘲弄,当然能够让麾下的将士们感到振奋,何况此时的他们却是主动尽在我手,而黄忠所部却是要做完全防守的驾驶。
此时虽然黄忠他们并没有城城池为依托,也没有地利为己用,可是凭借这那箱柜车组成的车阵,倒也算是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为的堡寨。
夏侯渊自是知道黄忠部队的构成,全是弓箭兵组成的部队,在这样的阵势下,自然能够发挥出他们最大的威力的,不过此次随着他而来的兵马可是足有五万之众,不仅数倍于他,还是精锐尽都集结于此,虽然此时的夏侯渊看见了黄忠所部的机警,既没有渡河,也没用什么慌乱的逃窜,没有让对面的他夏侯渊早就埋下的伏兵发挥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情况下,也更让夏侯渊感到高兴,毕竟若是黄忠所部太过窝囊的话,他夏侯渊又怎么能够寄希望于黄忠,将关羽那条盘踞在长安附近的猛虎调动过来呢。只有黄忠这一部的战力足够的强横,才能彰显出黄忠他们的价值,也就更能够引起关羽的瞩目,若不然对于一只没有多少战力,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老卒带领的一帮子老弱残兵,当然不会让人看在眼里,也就别说什么更大的目的的。
“将军,我们是不是该进攻了”一旁的郭淮却是问道,此时的大军已经赶到泥河岸边有了些时候了,若是在不行动的话,或许手下将士们的战马的身体都会发凉了,故而此时的郭淮却是问道。
“父帅,孩儿愿意为我军试一试这些荆州人的底细”却是此时跟在夏侯渊身边的夏侯称,对着夏侯渊言道,虽然他对于夏侯渊让夏侯霸独领了一军在泥河对岸的富阳城下埋伏,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他到了此间多少也看到了此时的情形,故而在他向夏侯渊请命的时候,内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暗喜的,“二哥,不好意思了”
“杀鸡焉用宰牛刀”一个部将的声音此时却是于夏侯称的身后响起,“少将军威武不凡,何必为难一介老匹夫,不如先让给小的好了”
“呵呵,好好,”夏侯渊到时对于这个部将的话,很是觉得耳顺,挥手间便让他领着一队三千骑兵,前去试阵。而一旁的夏侯称对于没有得到出阵的机会,虽然有些落寞,不过也自是知道这是夏侯渊对他的爱护之意。毕竟对于黄忠的为人和本事,他们也只是通过情报知道一二,至于其根底究竟如何,却是不知道的,而今总是需要一个人去探一探的。
三千骑兵,三里许地,在转眼之间便能达到巅峰之速的战马之下,不过是一鞭之地。
不过那踊跃而出领兵试探敌阵的部将,倒也不是蠢笨之人,他并没有径直的凑近那圆形阵势,却是绕着那个阵势一个圈儿的打着转。本想寻空隙而相攻,可惜的是,转圜了数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让他利用的空隙处,到时因为此地毕竟临近泥河,而岸边有些地方在战马的践踏之下,居然有些泥泞,让这些三千飚捷之士因为马蹄的趔趄而身形有了些不稳,却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只是任这三千人纵横驰骋的圆形阵势之内,却是一阵箭雨下,来不及躲避,也没有什么可以防护的时间,三千骑兵之中,便有不少人的身上挂满了箭支,至于那个领头而行的部将,却是在这一阵箭雨过后,失去了踪迹。
或许是他被箭雨射中之后,跌落了马下,又在千蹄跨过之后,已经化作了这泥泞之中的肥料了吧
一瞬间的变故,使得残余的骑士们迅速的退到了阵中弓箭的射程之外。
看着这猛然间发生的场面,到是让夏侯渊等人见识到了这黄忠所部弓箭兵的威力,虽然方才不过是三千骑兵掠阵而行,不过从之前的那阵箭雨中,也能够看出,阵内的荆州兵马也只是少部分人拉动了弓弦,甚至应该确切的说,应该只有那些面对着这一部分骑兵的那些弓箭兵在短时间**出了他们手上的箭,故而这些弓箭兵的射术,即便不是神箭手级别的,却也说得上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了。
这个居面下的夏侯渊自然不会选择让他手下的人马按个去试探,去送死,当然即便是那样的话,以他们五万人马的数量,对付黄忠所部的两万多的兵马,每个弓箭手仅带一壶箭来考虑的话,他的人还不够人家射的,毕竟从刚才的那阵射击中,已经能够看出黄忠他们的神箭是何等的威力了当然想来即便是黄忠所部的弓箭手们,一个个都是神人,也不可能一直射箭十几只而不需要歇气缓力的,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这种情况总是不能避免的。故而为今之计,却是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黄忠所部的弓箭手们,失去了他们固有的威力,此外也要能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眼前这种圆形的防御性车阵给攻破,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正道。
此时的夏侯渊自是知道,面临扎营在河岸上的黄忠所部,他们自然是不能全军从四面相攻的。
而对于圆形阵势,虽然圆形阵势因为他固有的特性能够尽可能多的维护圈中的兵士,不过也正因为他的这种不分轻重的守护,却也使得它在防护的时候,既保持了最多的范围的同时,却也规定了他在米一个方向上都只能够维持一个相对高的守御力。
要想攻破这样的阵势,却也有个最好的方法那边是集中全力于一点上,只要将这一点攻破,所谓的园也就算是破了。
夏侯渊此时看着那一人高的的箱柜车,以及可以想见的厚度,自是在想到黄忠利用他们用来携带军粮的箱柜车做成了这般巧妙的屏护的同时,也高兴他们如此选择,毕竟这般做的结果使得他们能够更加集中全部的战力相攻于一点上。
尽管这样看起来,对于他们的这样的全骑兵构成的部队有些难,不过正因为难却也能够显现出黄忠的价值来不是么,当然此时的夏侯渊,还是没有要将黄忠所部全歼的意思的,毕竟他的终极目标不在于此,正所谓不能因小失大,他要的是将眼前的荆州两万多人打残,打的足够狠,却又不能全然的打死,要不然他可不是就没有了可以吸引并且调动关羽大军的香饵了。
“传令,让骑射营的将士们,先对这荆州军的方向飞射无轮而返,同时传令一万将士冲击正面,而各领五千人马从两翼攻击敌军”夏侯渊下令道。
对于他手下的骑兵,在当年吃够了赵云的白马义从的亏之后,夏侯渊也是在这几年中调教出了一队会飞射的骑兵,好歹夏侯渊也算是曹操手下有数的善射之人,拣选些有能力有天赋的射手,也算不上太难的事情的。
而今他的骑射营,却也在一万人的规模,而作为他的儿子的夏侯称却也是善射之人,虽然是任人唯亲,不过也是量才而用的,此时的夏侯称却是骑射营的统领的将军。
对于夏侯渊的命令,此时的夏侯称自是当先而行,领着麾下的一万精锐骑兵,便在黄忠的圆形车阵之前,来回于两翼之间,纵横了几个来回,却是射出了数万支箭,不过听着那阵内传来的一阵阵丁叮铃铃的响声,想来阵内的荆州并,不仅善射,却也善于防御,毕竟他们本就是神射手,当然也就善于防御弓箭的攻击。
骑射营并没有因为他们没有杀伤多少的敌军而懊悔,他们索要做的便是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就在他们驰骋于敌军阵前的时候,从两翼方向奔出的个五千骑兵队,却是对于荆州兵的车阵发动了冲击。
此时黄忠大阵自是沿着泥河的河岸布置的,而这个方位的泥河的流向却是从大地的西北方向缓缓的流往东南的地势低洼处。
故而黄忠军对阵的正西南方向便是夏侯渊的中军所在,联想到此时的日以偏西,这样的阳光对于需要射击时候,将目光稍微抬起的荆州军,与夏侯渊的大军正面对敌却是有些不利,毕竟只要他们一抬起头,向前方射箭的时候,目光总是会受到阳光的干扰的。
看着这样的局面,夏侯渊多少要有些欣喜,尽管此时他麾下的骑射营,有了这种外物的帮助,也没有取得多少杀伤,却也没有让他有什么麾下的。
到时夏侯称,作为骑射营的将军,见到自家数万支箭射出的成果不过是听到了敌军方面一阵阵的丁丁玲玲的响声,年少的他总是有些气盛的。
在最后的一次射击的时候,他却是停马立在了圆阵以外,运足了膂力,将他手上的宝雕弓拉了一个满圆,却见弓弦动出,一箭快似流星,迅捷无伦的飞向了荆州军的中军所在,虽然距离不近,不过那箭矢却也动力十足,在空中飞行带起的空气声却也嘶嘶作响。
此时正站在那里的自然只能是黄忠和法正,毕竟他们处于阵内,要想将阵外的情势看的清楚,那便需要一个高台,而黄忠和法正所站立的地方便是之前大军趁着空隙,推土而垒起的一个土台,而在其上自是将旗耸立。
耳闻的那空气中的爆裂声,黄忠却是不看可知,定时有箭矢飞来,双耳一动间,老黄忠便已经是听声而能大概的确定了来箭的方位,却是不见其有所动作,双手已是张弓搭箭,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一箭将那突然飞来的箭矢劈开两截,第二箭却是沿着那来箭的趋势而去,第三箭却是更胜前两箭的威势,只是在高低上有了些微的差距,却是黄忠要射人先射马
夏侯称眼见的他的含怨之箭就要建功之时,却是双眼微眨之后,便是情势逆转,他的去箭自是快若流星,而这回礼之箭更是远胜流星,连珠而发的三箭,让夏侯称都有些来不及动作,只是生死之际的一个打颤,双腿猛地一用力,使得胯下的塞外良马,忍不住疼,一个人立而起,随后却是战马胸腹处,猛地卸了气,吃不住力,便是噔噔噔,走了两三步,便是后蹄一软,倾倒一旁,将背上的夏侯称自然也是带倒在了一旁。
只因方才夏侯称的用力,使得这片刻间的变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竟是让马将他的一边的腿脚给压住了,就在此时却是荆州军阵内跟着一阵箭雨袭来,却是就要将这位夏侯家的小将军射杀于此。
见到自家将军身临陷阱,自有夏侯称身边的卫士,连忙从战马上飞身而下,不顾自己的安危,将那飞来的箭雨以身抵挡,为夏侯称求的一条性命。
这个时候的骑射营的将士们,自然不能在继续飞射,却是只能先将他们自家的将军掩护而回,不得不聚在一处,吸引阵内的箭雨,和方阵之内的荆州兵对射。
好不容易将夏侯称救回到了夏侯渊面前,却是已经让骑射营的将士,损伤了不下两千人,而其余人中却也有不少身上都挂着箭矢。
看着夏侯称的表现,此时的夏侯渊却是没有那个空闲去批评他,当然对于夏侯称的身份,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向夏侯渊在这个档口因为这份损失要什么惩处。毕竟夏侯称之前的举动,也是为了大军着想,要是他的那一箭,或是射中了荆州军中的要人,又或是将荆州军的中军军旗给射到了的话,却是局面要大为一变的,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是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而已。而且荆州军的应变也是既为迅速,甚至其间竟是没有什么转圜的节凑,如此一来让眼下的曹魏诸将更是对于眼前的这两万多人的方阵凛然。
“无怪乎人家居然敢拿两万人马,来捋夏侯将军的虎须啊”
“那老匹夫居然有如此的神箭之能,果然荆州中人无一不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的,不然的话,被这黄忠射上这么一箭,却是不就要将性命丢在这泥河边上了么?”
亏得了眼下的战事正在持续紧张的进行当中,也是夏侯渊没有什么心思和众人聒噪,若是夏侯渊,此时能够猜到众人的心中居然有这样的想法,或许他也该恼羞成怒了。当然夏侯称更是不会想到此刻他的那一箭居然会引来这些人如此的想法,这一个时候,他对于之前的那一箭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往日的他虽然也是号称许都城中年轻一辈人中,少有敌手,也曾在多次的春狩秋猎中,杀虎猎豹,为人所警服,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对手终究只是些没有什么头脑和指挥的畜生,自然和现在的战场上不能相提并论的。
再说往日的他,又有什么机会能够真正的经历过战场上的这些个风云变化,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以说得情的状况中,就有战阵之间的变化,有时候,或许就是一个冷箭,或是一个火星,便能将一场战事的胜负改变,即便是那些十拿九稳的战事,在没有真正的底定之前,却是什么可能都会发生的,要不然当年的曹操在面对着袁绍的时候,早就该死了,要不然当年在天下间总是狼奔鼠窜的刘备也早就尸骨无存了。
可是实际上,如今的这两位可都是活的仍然是有滋有味,活蹦乱跳的很,而且还都有着无比的雄心壮志,要将天下一统的纳于自己的掌控之中的。要不然哪有现在的这样的战事发生呢。
不过这一切,却都是如今的夏侯称所要经历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眼下经过了这一次濒临生死之际的境地,当然会在他今后的生活中给他许多的经验的,当然这些都得让他用心去体会才是,也要他先能够从眼下的这一场战事中活下去,使得他有时间去体会那份感觉才行。
而此时的夏侯渊自是已经不再关注自己的儿子的安危了,毕竟是性命无碍,眼下的夏侯渊索要关注的却是眼前的战事,中路正面的骑射营的袭击,虽然没有太多的杀伤和威力,不过到时给两翼攻击的五千骑兵队创造了一些机会,而在骑射营退下来之后,夏侯渊却又马不停蹄的吩咐中军再派出一万兵马去攻击中路的黄忠大营。
连绵不断的攻势,虽然引来了不少的阵内的弓箭的组成的雨势,不过毕竟这方阵之内的荆州兵却也足有两万人之多,而以夏侯渊的见识当然也能够看出,黄忠也正指挥着他麾下的将士做着轮番的射击,这样一来交替而又有节奏的射箭方法,虽然可能会因为彼此的交替,有时候会因此而显得威力不足,又或者是精准度不够,不过总是能够让大军将士的臂力,不会崩溃。
故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夏侯渊却也知道眼下的这种局面却也要看两方面谁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看到这样的局面,之前退下来的骑射营却是再一次的让夏侯渊给派上了战场,此时的骑射营所得到的命令自然不是为了攻击,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为那些正在辛苦的冲击,要拔出那圆阵组成的箱柜车的几方面的骑兵们,吸引些注意力,兼且在情势适当的时候,为他们雅压制一下阵内不断射出的箭雨。
此时不论是两翼的骑兵又或者是从中路积极挺近那圆形的箱柜车的曹魏骑兵,不再是单单的靠着骑马的冲击力来冲破那厚厚的车阵,却也拿出了不少的绳索,在接近箱车的时候,将绳索编成套索,将箱车套中,继而再凭借着战马飞奔的力量想要将箱车拉开。面对着曹军的这种套索,自然有阵内的荆州军,或是用刀将绳索斩断,又或是射出更多的箭矢将那些靠近车阵的曹军骑士予以射杀,而那些曹军的骑射营的兵士们自然也是大力的射射射,狠狠的压制这阵内荆州兵的反击,一时间双方都是焦灼在了车阵内外,而双方的将领们也都将他们的眼光看在阵势的薄弱处,不断的调兵遣将,维持着己方的阵势不倒。
终归是要看哪一方先拿到那一丝胜利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