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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昂     最沧海txt下载     最沧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章 依依惜别

    “吃到大春卷的士兵咬得实在,可吃到小春卷的士兵心里不服气,这不是添乱。”曹爱国对着王大海的耳畔轻声地说。他不是舍不得再加一点春卷馅,而是考虑到,春卷做得大小不同,在分发的时候,在士兵中会产生一些矛盾。

    “不要以为,把春卷做得一样大,这样分发下去,士兵的气就能顺。”王大海回答。他用手中的汤勺敲着装春卷馅的瓷盆,示意大厨师看一看,盆里的馅已经不多。

    “董事长,按照您的吩咐,鸡蛋正在炒,粉丝也在泡着,豆腐已经备齐,只是韭菜少一点,等一会就能做好春卷馅。”大厨师小步快跑,快速来到王大海的身旁,报告增加的春卷馅制作情况。

    “多放一点油,让士兵们吃得实在,口感也很滋润。”王大海拿起一个包好的春卷放在自己的手中,上下掂量着,高兴地对大厨师说道。

    “好,马上就办。”大厨师点头哈腰地说着,立即转身去赶制增加的春卷馅。

    “董事长,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再增加一点春卷馅,多做一点大春卷。”曹爱国看着王大海情绪不错,他向王大海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有什么好的想法说出来听一听。”王大海一边包着春卷,一边问曹爱国。

    “不知道是不是好的想法,我想再多做一点大春卷,目的是好分配,不想在士兵吃春卷的时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干脆每个士兵发三个小春卷,二个大春卷。大家都一样,不要再互相攀比。”曹爱国把自己心中的如意算盘说给王大海听。

    “这样不行,平均主义,人人有份的事,看似公平,其实,是抑杀人积极性的罪魁祸首。”王大海听明白曹爱国的方法,严肃地对曹爱国说。

    “董事长,我的方法不行,难道现在做的大春卷不是给士兵吃的。”曹爱国心中感到疑惑,新提出的方法被否定,又看不到王大海解决的办法。他报怨地说道。

    “我的方法,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王大海笑着对曹爱国说。王大海感到自豪,在德豪公司生产经营中摸索出来这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在企业里,必须要做到职务能上能下,工资能高能低,员工能进能出,才能形成有效的激励竞争机制。

    “董事长平时对工人都是不错的,今天,怎么对士兵又不一样。”曹爱国也感到奇怪,他认为自己与王大海,对员工都抱有深厚的感情,现在,王大海怎么像变了一个似的。

    “在人人有份的福利上,是一样对待,然而,在劳动报酬上,必须坚持按劳分配。不搞平均主义大锅饭。”王大海怕曹爱国错误地理解自己的意思,具体地指出报酬与福利这两者之间的不同。

    “我不同意董事长的观点,那个时候,我们闹革命,就是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古人也讲过不患少,就怕患不均。”曹爱国有点激动地说。

    “均平富,等贵贱,是社会发展最初的原始动力,过去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打的都是这个口号,天下人一呼百应。”王大海把一个包好的春卷放在台板上,拍拍手上的面粉屑,他想结合看朱兆有的日记和自己经营企业的心得,与曹爱国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不管怎么变,社会进步的目的,就是打倒剥削,消除社会不公平。”曹爱国检查一下,春卷包得差不多,不影响中午送到工地。他没有再帮忙包春卷,认真地回答王大海。

    “平均主义也是剥削,干活多和干活少获得一样的财富分配就是不公平,不干活或者干活少的就是在剥削,这些人在剥削干活的或者干活多的,一句话说,就是干得少的剥削干得多的,不干活的剥削干活的,所以,干得多的也没有积极性了,正因为存在不公平,才没有劳动效率,这正好证明,只有公平,才是劳力效率的动力。”王大海深有感触地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也是他从企业的实践中,认识到企业应该构筑强者的平台,过多地帮助弱者,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弱势员工得到的输血越多,则自身的造血功能就越差,就越接近衰竭。

    “真是老命遇到新问题,我们俩人讲的都是公平,那么到底什么是公平?”曹爱国听着王大海的一番分析,觉得很有道理,都是认为公平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他接着问王大海。

    “公平就是合情合理,按劳分配才是最公平,最合情合理。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王大海肯定地说着。他站起来,双手抱胸,在台板前走动着。

    “我现在才开明白,董事长的意思,将这些大春卷,分发给在挖土方工程中,表现出色的士兵突击手。”曹爱国也跟在王大海的后面站起来,兴奋地说道。

    “如果这样做,吃到小春卷的士兵,他们的心里,会不会不服气。”王大海指着已经炸好的小春卷,问曹爱国。

    “怎么会不服气,多劳多得,这也算是对在挖土中表现优秀士兵的一种嘉奖。”曹爱国不好意思地对王大海笑笑说,他为自己刚才的担心和顾虑,而感到惭愧。从内心里佩服王大海的智谋。

    “曹老书记,这也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分发春卷是件好事,一定要把好事做好。”王大海看着一个个炸得黄灿灿、香喷喷的春卷,高兴起来,对曹爱国调侃地说。

    “等一会到了工地,我跟参谋长说,每个班评选两名士兵突击手,每名突击手五个大春卷。让冲锋在前的士兵,感受到荣誉和尊重,吃在口中,甜在心田。”曹爱国激情高涨地说着。他指挥着食堂里的师傅,用保温桶装好春卷和中午的饭菜,抬上吉普车。

    立春日的天气,阳光下,冻透了一冬天的土地里还有丝丝寒气,然而,空气里已经洋溢着春风拂面的舒服惬意,看着柳枝上小小的芽孢,一根枝丫上还偷偷顶出一两片嫩叶,有些稀落的迎春儿花开得娇黄鲜嫩,终于走出肃杀寒冬。

    王大海看到这一切,忍不住心生欢喜,步履矫健地跨上吉普车,满载着德豪公司的真诚心意,驶向新厂区工地。

    工地上,解放军战士已经完成所有挖土方的任务,收拾好部队带过来的铁锹、十字镐和小推车,整齐地摆放在军用卡车上。士兵们个个站在自来水龙头旁,清洗胶鞋,擦去身上的泥土,用毛巾把自己的脸抹得亮亮的,准备享用中餐后,乘车凯旋。

    王大海一进新厂区工地的大门,很远就看见参谋长所在的位置,他将吉普车开到参谋长的身边,猛地一按吉普车的喇叭,“嘀……嘀嘀……”一声声强烈刺耳的声音,突然,震得参谋长不知所措。与参谋长站在一起的连排长还有丁强,看到此情形,都捧腹哈哈大笑。

    “对不起,参谋长,没有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向你送别。”王大海跳下吉普车,迅速跑到参谋长的身边,抱住他的肩膀,大声地说。

    “王大海,你做的事,总是让我难忘。”参谋长用一只拳头,捶着王大海的肩膀,激情满怀,幽默地回答王大海。

    “还有一件事,让参谋长再难忘一回。”王大海故作神秘地向参谋长说道。

    “让我难忘不断,上次你安排梦记者说的‘鱼儿和水儿的故事’多么动听和美好,然而,当鱼儿与水儿在河岸边变成大树时,故事却戛然而止,士兵们都热切地期盼着梦记者讲述后续的精彩。”参谋长不知道王大海又要搞什么新鲜玩意,他先提出上次没有听完故事的遗憾。

    “军民鱼水情深,当我们再次携手军民共建的时候,一定把梦记者请到。”王大海首先对参谋长的遗憾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接着说,“不过,我讲的再难忘一回,不是指的讲故事。是按照滨江的风俗,立春当日,吃春卷,‘咬春祈福’,祝愿大家的明天更美好。”

    “没有想到,王董事长还真用心,非常感谢。”参谋长听后,深情地说道。

    “董事长不但用心,还亲自动手包春卷送过来,特意包了大春卷,送给表现优秀的战士。”曹爱国边说边安排战士,把装有春卷的保温桶,抬到参谋长的身边,揭开盖子,嫩黄喷香的一个个春卷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想得周到,做得更周到,我回去一定向首长汇报你们的好做法。”参谋长紧握王大海的手,激动地说。

第一○七章 诤诤誓言

    下午,在依依惜别参谋长以及全体解放军指战员后,王大海接到市政府的通知,市长到德豪公司新厂区工地进行节前慰问。

    立春的天气,乍暖还寒。然而,在德豪公司新厂区指挥部里却涌动着滚滚热流,参与工程建设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德豪公司各单位负责人聚集一堂,个个精神振奋,按照王大海的要求,乘市长慰问的东风,召开工程建设动员誓师大会。

    15点正,市长在市工商联副主席陪同下,一行六人,分别乘着三部小轿车,来到工地,市长走下车,看见王大海,热情地握着手说:“才一个多月,我又来看望德豪公司。”

    “感谢市长,现场办公会给王大海指明了方向,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王大海快步向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市长的一只手,激动地向市长表达自己的决心。

    “王大海真有办法,报纸上头条新闻看到了,我都被画面上的场景所感动,在飘满雪花的泥坑里,军民突击挖土,你追我赶,热火朝天。”市长在一群人簇拥下,走在玻璃窑炉基础旁,用手指着深深的坑道,赞叹地说。

    “报告市长,如果不赶在雨季来临之前,抢挖好玻璃窑炉基础,那将威胁到德豪公司的生死存亡。”王大海紧跟在市长的身后,不断解释着市长提出的问题。

    “有人说市场就是战场,其实,从王大海的话中,我体会到市场比战场还要残酷,战场上可以举白旗投降,而市场中却不能,真的是你死我活,必须置于死地而不能后生,被胜者完全吞并。”市长饶有兴趣地对他身边的官员,谈论着市场的话题。

    “市长对经济很有研究,高瞻远瞩,触类旁通,指导有方。是滨江民企的福祉。”工商联副主席追着市长的话音,急忙谦卑恭顺地笑着回答。

    一班人马,站在厂房的梁柱旁,谈笑风生,等待滨江日报的记者拍照和摄像完后,市长又伸出自己的手,准备与王大海道别,市长日理万机,时间宝贵,还要赶到五个节日期间加班生产的单位去慰问。

    “报告市长,王大海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市长到工程指挥部去视察一下。”王大海听到市长说要走,神情慌张起来,他没有伸出自己的双手,去接住市长已经递过来的一只手,却走到市长的前面,挡住市长离开的方向,恳求地说。

    “今天没有时间。”市长心里想着今天日程安排得比较紧凑,没有时间再在德豪公司耽搁。他随便地回答王大海。

    “如果这样,王大海就完蛋了,失信于员工。”王大海仍然不依不饶地站在市长的前面,他面带痛苦的表情,向市长诉说。

    “怎么回事,如果我不去指挥部,情况还有这么的糟糕。”市长被王大海突如其来的表现,弄得晕头转向,他疑惑地问王大海。

    “报告市长,听到您要到德豪公司来慰问的消息,我将准备节后召开的新厂区工程建设动员誓师大会,提前到今天下午召开。”王大海将会期调整情况,如实向市长禀报。

    “你这样的做法很好,快马加鞭。”市长满意地安慰王大海。

    “做法是好,如果市长来到新厂工地,不到指挥部说几句话,怎么好得起来。”王大海没有直说,自己已经在通知里,安排誓师大会中,有一项市长讲话的重要议程。此时,他只好缠着市长到指挥部。

    “既然王大海有这么迫切的要求,我去你们的指挥部。”王大海真诚执着的精神,打动市长的心,市长对随行的官员说道。

    此时,指挥部会议室里,参加誓师大会的人员,从窗户往外看见,王大海陪同着市长已经向指挥部会议室起来,俩人走在前面,一行拿着各色皮包的政府官员紧随其后。大家立即端坐位上,保持会场的肃静和整洁。

    市长与各位政府官员落坐后,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新厂区工程建设总指挥王大海作总动员,他激动地说:“为增强企业后劲,稳定和发展德豪公司良好局面,实现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进一步将公司做大做强。择优选定租用部队废弃的老机场100亩,使用权50年,实施低成本扩张战略,新厂区滚动发展,老厂区退二进三,进行商贸开发。新厂区将打造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玻璃生产线。”

    会场上鸦雀无声,座无虚席,人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王大海接着说:“这里土地平整,地面无障碍物,地下没有复杂的地质结构,非常有利于施工。新厂区区位优越,交通十分便利,南临长江黄金水道,北靠滨江主干道中华路,东接铁路货运站。一期工程,创公司发展史上‘五最’,即:技术含量最高,玻璃的熔化面积最大,生产能力最强,还有一个最,就是这里的条件最艰苦。”

    王大海说到这里,想到市长还有其他的单位要去慰问,于是,他走到市长的身边,轻声地对市长说:“请市长先讲几句,等您走后,我们再接着开会。”

    “王大海还有什么机密,我们不能听。”市长没有走的意思,笑着对王大海说。

    “我是怕为了德豪公司一家的小事,耽误了全市人民的大事。”王大海装着严肃地回答。

    “德豪公司日益发展壮大,上交税收年年倍数增长,现在可不是小事,我在正式讲话之前先表个态,积极创造条件,优先支持德豪公司的发展。”市长不但没有走的意思,而且还满怀激情地说着支持德豪公司发展的话语。

    市长的一番话,说得王大海心花怒放,他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慷慨激昂地说:“该工程的实施对德豪公司今后的发展举足轻重,将为赢得更广阔的市场打下坚实的基础。最后,我号召大家,从今天开始,奋战六个月,打一场苦战、硬战、胜战。不负董事会和全体员工的希望和重托,圆满地完成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与使命。”

    王大海讲完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争先恐后的发言,副总经理王小六首先发言:“我代表营销部门表示,努力开拓市场,积极完成公司年度销售任务,做到生产多少,销售多少,力争回笼资金超亿元,为公司的腾飞做贡献。”

    分管生产部门的杨民生,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干脆站起来说:“我代表生产部门表个态,响应营销部门的挑战,做到销售多少,生产多少。积极培训员工,以最短的时间,做好新设备新技术新工艺的生产衔接。”

    丁强代表指挥部参战人员表示:“一切服从工程的需要,为了工程的一切需要,大家团结一心,千难万险无所惧,苦干实干加巧干,坚决保证一期工程按期投产。”

    会场上,各部门的负责人表态发言后,王大海兴奋地说:“市长百忙之中,放弃节假日,没有到其他的单位去慰问,专门参加德豪公司的新厂区建设动员誓师会,这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和鼓励,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市长做指示。”

    不大的会议室里,又一次地掌声雷动,在市长的摆手示意下,会场方才安静下来。市长左右环视一遍所有的参会者,铿锵有力地说:“今天,我来到德豪公司,被你们的激情和斗志感染,有这样一种奋勇向前的精神,我相信德豪公司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市长讲完这句话,在桌面上找他的笔记本,这间隙又爆发震耳欲聋的掌声。

    市长指着笔记本对大家说:“有几句老生常谈的话,今天必须要重复说一下,一是要艰苦奋斗,降低成本;二要严格管理,确保工程建设质量;三要推进技术进步,搞技改,上项目,不能搞简单的重复,否则,在市场竞争中就没有潜力;四要重视安全,严格操作规程,做到万无一失。最后,以你们说的精彩词语,我编写一副对联与大家共勉。这两句是:苦干实干加巧干,硬战决战争胜战。横批是,再创辉煌。”

    会场再一次响起掌声,惊天动地,经久不息。

第一○八章 不讲道理

    参加工程动员誓师大会的所有人员,都起立继续鼓掌,目送着市长一行缓缓离去。

    王大海与工商联副主席一起,走在市长的身后,送到新厂区大门外石桥旁。

    “在工程建设中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市长坐进小轿车里,回过头,摆着右手,对王大海说道。

    “谢谢您,市长。”王大海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向市长道别。

    望着渐渐远去的轿车背影,王大海的心中感到欣慰,他想,还好,心想事成,市长给足面子,在简陋的新厂区建设指挥部会议里,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看得出来,参会的人员都受到极大的鼓舞,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要在德豪公司员工中传开,市长都来支持新厂区建设,公司员工更是责无旁贷。

    自从在德豪公司召开关于迁厂发展市长现场办公会后,新厂区建设各项前期工作进展顺利,扛着市级重点工程这面旗帜,到市直各主管部门办起事来,如鱼得水,他们明目张胆地吃拿卡要的事,不敢贸然行事。减免的税收缓解工程资金的压力。

    在送走市长一行后,王大海匆匆赶回指挥部,安排老厂区的工作人员回城,指挥部人员继续留下来,在一起讨论怎样贯彻落实会议精神,并让丁强把负责工程建设的海一公司总经理吴兵也找了过来。

    “刚才开了一个很好的工程建设动员誓师大会,现在,我们指挥部人员在一起开一个小会,大家围绕着总目标:新厂区一期工程在今年七月份点火投产,看看各自的项目进展是否能满足总体要求。”王大海看到指挥部里的人员基本到齐,他率先发言,提出今天会议的主要任务。

    “土建是整个迁厂工程的龙头,只要土建能按计划进度实施,玻璃窑炉及各种大小设备的安装调试都可能没有问题。”丁强拿着自己的小本本,按部就班地在汇报。

    “你刚才说的‘可能没有问题’,这名话是什么意思,解释给我听一听。”王大海打断丁强的发言,态度严肃地问丁强。

    “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出现天灾**,那怎么能保证计划工期。”丁强知道王大海的脾气,然而丁强也是一个较真的人,他大胆地说出自己考虑到的不利因素,在工程施工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如果的事我是管不了,但是,可能的事决不允许。”王大海声色俱厉,不管丁强能不能接受,气势汹汹地对他指责。

    “做事总得要讲一个道理。如果厂房不竣工,设备基础不浇筑好,生产设备怎么可能进场安装。”丁强的心中叫苦连天,把最有力的道理摆出来,说给王大海听。

    “那是你的事,我要的是按期点火投产,设备运转起来,生产出来的产品源源不断地送到客户的手中。”王大海根本听不进丁强说这个那个的,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按期投产的目标,任何事都不能干扰。

    “董事长,说得不好听一点,这简直是不讲道理。”听到王大海坚决的态度,丁强感觉自己的肺都气炸了,他倔强地反驳道。

    “不讲道理是最大的道理。”王大海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理睬丁强说的任何道理,他心想,市场跟谁去讲道理,市场不会因为德豪公司遇到困难,就等一等,绝对不可能,市场不相信眼泪,市场只允许强者生存。

    “不讲道理就是不讲科学,不实事求是,”丁强被王大海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说得无言以对,然而他还是不甘示弱,指出王大海的蛮横。

    “我要的是工程建设的结果,至于工程建设的过程,你们自己把握,这怎么能说是不讲科学,不实事求是。”王大海看到丁强的两眼有泪水在里面打转,他缓和自己的口气说道。

    “土建的过程,我怎么能把握得住。”丁强怕王大海不知道问题的核心所在,他说出自己心里的委屈。

    “按照你定的计划时间,采取倒逼法,你要毫不手软地逼上一道工程,绝对不能影响到你的安装。”王大海在给丁强支招,带着笑容对丁强说。

    “我从现在开始,天天要逼你,逼得你上吊,我都可以不管。”丁强听王大海这么一说,他毫不客气地对吴兵瞪着眼说。

    “逼死人,可要偿命的。”吴兵在一旁,听着王大海与丁强的对话,一直没有插嘴,看到丁强把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他带着调侃的语气回答丁强。

    “你没有听见董事长刚才说的,不讲道理是最大的道理。”丁强不甘示弱,拿着王大海刚才说的话,反击吴兵。

    “我理解董事长不讲道理是最大的道理这句话的含义,是不讲客观的意思,不能因为有客观困难存在,就有理由拖延工期。不论有什么天大的困难,都要自己想点子,找办法去解决。不允许影响工程投产的总体目标。”吴兵脑子灵光,对着丁强深刻地剖析一番王大海刚才说的一句话。

    “不逼不行,如果你不上吊,那末我就得跳井,投资这么大的工程,不能尽快地发挥经济效益,怎么对得起董事会,董事长派我来不是吃干饭的。”丁强的心里有了王大海刚才说的话,好像上方宝剑在手,底气十足地与吴进行理论。

    “董事长叫你倒逼,不是你这个倒逼法,是叫你把工程逼活起来,做到各项任务齐头并进,你追我赶,最后整体地完成一期工程。而不是把工程给逼死,不论哪一块任务拖后腿,都宣告一期工程延期投产。”长期从事技术工作的丁强,可能容易钻牛角尖,吴兵在耐心地跟丁强解释。

    “你说的把工程逼活,是怎么个逼法呢?”丁强虽然听着吴兵的详细讲解,他还是在紧追不舍地问。

    “在挖土方的任务上,董事长已经做出一个好的榜样。南方雪灾,施工人员回家,没有力量开挖玻璃窑炉基础,怎么办?董事长逼出一个解决方法,请求部队支援。如果此项工程拖到年后,七月份投产肯定成为泡影。”吴兵满腔热忱地说着王大海求援部队的事例。

    “董事长在挖土方这件事上,处理得非常漂亮,抢挖得及时,我的确从内心里佩服。”丁强情不自禁地赞叹说。

    “你也要学着董事长,遇到困难,可不能逼我上吊,而是逼出好的办法,大家齐心协力把问题解决掉。”吴兵跟丁强开着玩笑说。

    “报告董事长,丁主任安排我负责电路这一块,我能不能去硬逼变电所。”坐在桌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陶勇开口问道。

    “你这一块还真的不好硬逼,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栽电线杆,拉线都是供电局施工队专营,我们想帮忙,也没有办法用上力。”吴兵听到陶勇说到一万伏专用电线的事,摇着头叹息道。

    “专用电路不能通,那整个一期工程将前功尽弃。靠目前照明用电的负荷,无法满足新厂生产要求。”丁强眉头紧皱,无可奈何地对王大海悲观地感叹。

    “电老虎虽然不好惹,然而还是有办法逼的。陶勇可能要辛苦一点,每天都要密切观察沿途线路,电线杆的栽设和拉线情况,如果遇到当地老百姓的吵闹,耽误工期,或者是他们自己的原因窝工,及时报告,形成文字向市政府反映。”王大海迅速在自己的大脑中思考着,给陶勇一个明确的答案。

    “董事长,如果这些都是正常,我就不要去逼工期。”陶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完王大海的讲话内容,抬起头来问。

    “每天要到变电所去,相当于在那里上班,与他们建立起感情,可以促进他们尽快地把我们的一万伏专线线架设完工。此项工作宜早不宜迟。”王大海想了想,回答陶勇。

    “董事长,关于土建工程,我自己要逼自己。”吴兵担心土建工程拖后腿,主动向王大海汇报。

    “我是要好好地逼你一下。”王大海抿着嘴,对吴兵点着头说道。

第一○九章 及早动手

    吴兵说出要逼自己,他是处于内心的惭愧,感觉对不起王大海。一个星期前,他没有经过王大海同意,私下把自己从南湖带过来的建筑工人放走,并亲自送上长江大客轮,到长江中游下船,转乘长途客车,或者是能乘的交通工具,再南下往回赶,即使步行,也要走回自己的家乡,因为铁路被冰雪覆盖,暂时停运。

    其实,吴兵是被逼无奈,南方雪灾,带出来的建筑工人心神不定,整天围着小小收音机,每个人,听着收音机里播出的灾情,心急如焚,大家的情绪糟糕到极点,当听到有不少房屋被积雪压塌时,抱头好的兄弟,再义气的情怀,也阻挡不住建筑工人们回家的脚步。

    吴兵带着队伍常年在外打拚,修桥筑路建房,工程质量和按时完工的信誉,有口皆碑,然而这一次,自作主张,他是迫不得已。如果先向王大海汇报,肯定不会同意,即使大发慈悲,也不可能走得一个人都不留下。

    “眼看工程会战在即,你却成了光杆司令,身边连一个兵都没有。”王大海看到吴兵在低头不语,用铁钳在拨弄火盆里的炭块,他用语言在激吴兵。

    “董事长,放走建筑工人的事,你还在记恨我。”吴兵抬起头,带着歉意说道。

    “你多虑了,昨天做过什么已经无关紧要,我关心的是明天该怎么做。”王大海把自己的香烟拿出来,在会场上发了一圈,最后递给吴兵一支香烟。

    “当时的情况,如果不答应他们回去产,工人们简直把我驾着,要跟他们一起走。”吴兵用火钳夹起一块通红的炭块,递到王大海的面前,给他香烟点火。

    “能理解从农村走出来的建筑工人心情,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日日挂念的妻子,面对这么严重的雪灾,谁能不归心似箭。”王大海宽慰地说。

    “怎么劝都不行,加倍地支付工资,他们也无动于衷,与他们商量,留几个人下来,可是,谁也不愿留下,看看这样下去,实在是阻挡不住,只好先斩后奏,送他们上船。当时,想先汇报,然而又一想,怕你不同意。”吴兵详细地叙述当时力争挽留工人的情况。

    “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在灾难面前,他们可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柱。”王大海说这句话时,想到自己的父亲遭遇不幸时,当时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六神无主,一连几天饭不想吃,觉睡不着,沉浸在痛苦的思念之中,也没有人想起来,去张罗烧锅做饭,甚至过去一直坚强的母亲,受到打击,精神恍惚,出现颠三倒四的现象。

    “家里都是老弱病残的,屋顶上的厚雪,一时找不到人去铲,压久后,屋面支撑不住,十分的危险。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再就是妇女,没有办法登高铲雪。”吴兵尽量地多说说建筑工人家里的困难,取得王大海的理解和同情。

    “如果不是董事长抓得及时,下手快,把玻璃窑炉基础抢挖出来,我看你吴兵带着天将神兵来,也无济于事。”丁强可没有王大海那末大度,对吴兵私自放走工人,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除,大声地指责吴兵。

    “请放一百二十个心,工期保证不会耽误。”吴兵知道放走工人的事,引起大家的公愤,他不好正面针锋相对地对抗,只好从承诺完成工期的角度,来消减各自心中的怨气。

    “现在当然放心,董事长已经想办法把玻璃窑炉基础挖好。”丁强看吴兵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私下放走工人问题的严重性,用蔑视的眼光斜看吴兵说。

    “即使不挖,等我们的队伍过来,过完春节动手,也不会影响工期。”吴兵心想,德豪公司可能是第一次搞大规模的技改工程,对于土建工程,个个心里没有底,人人像是惊弓之鸟。他充满信心地给丁强一个响亮的回答。

    “怎么可能呢,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丁强虽然不是学土建工程专业,然而土建大致的工期,心中还是有数的。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不相信,我们俩人打一个赌,赌什么,丁强你说了算。你百分之百是输定的。”吴兵没有办法说服丁强,情急之下,只好用打赌的方法,刺激丁强相信。

    “你这是在说大话,想争一个面子,给董事长看一看。”丁强根本不相信吴兵的这一套,继续在贬低吴兵,他心里想,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好好的让他受受教育。

    “我们天南海北建过多少桥涵和道路,任务没有哪一次不是急的,定下剪彩时间后,业主像催命似的,天天派人催工程进度。”吴兵停顿一会,丁强刚才的话语,让他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等待平静些后,他继续说。

    “既然业主来催你们,说明你们的工作任务没有完成得好。”丁强还是不依不饶,找出吴兵说话中的破绽,进行有力反击。

    “每次都按照业主方提出的要求,提前圆满地完成目标任务。不然我们怎么能在路桥建设队伍中有很高的信誉。”吴兵充满信心地对丁强举例说。

    “除非你们采取偷工减料的方法,不然怎么能完成建设任务。就拿水泥浇筑来说,虽然你能组织更多的力量,加班加点把水泥浇灌下去,可是,想没想到,水泥必须要有一个养护期,才能保证浇筑后的基础或者路面,达到质量要求的强度,冬天的养护期更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来抢工期。”丁强虽然是从事工业技术方面的工作,平时不免接触到浇筑水泥的施工,耳濡目染,,懂得一些水泥凝固方面的知识,故而,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吴兵的说法。

    “一行不到一行黑,我承认丁主任是玻璃方面的专家,然而你对水泥浇筑方面,只能是略知一二,知道一点皮毛。这里有缩短工期的方法。”吴兵对丁强驳斥自己的观点不屑一顾,他装作神秘地对丁强说道。

    “吴总,你与我一样,没有喝过多少墨水,还在丁主任面前班门弄斧,他可是进个大学门的秀才。”陶勇插上话。他心里想,要压压吴兵目中无人的高傲性格。

    “虽然没有喝过多少墨水,可是成天踩在泥水里,踩出满肚子的土建知识,不要小看,非常管用。”吴兵笑着回答,满脸的表情还趾高气扬起来。

    “有什么骗人的把戏,现场说出来,让大家来揭穿你丑恶的嘴脸。”丁强在继续追问着吴兵,他想今天必须打掉吴兵嚣张的气焰,下一步,好让他指挥的土建工程围绕着设备工艺转,而不能让设备安装,等着基础的施工,白白地浪费掉时间,因窝工而推迟投产。

    “如果你要说是骗人的把戏,我不反对,不过这可是国家叫我们骗的。为了缩短混凝土的养护期,在搅拌时,按比例加入水泥速凝剂。原来要半个月的养护期,加入速凝剂后,只要三天,你算一算,工期是不是能大幅度的提前。”吴兵得意地向丁强,讲述缩短混凝土养护期的小巧门。

    “采取速凝的方法,对工程的质量是否有影响。”丁强态度变得柔和一点,然而他还是在认真地追问。

    “究竟是否影响工程质量,那需要科学家或者工程师来说明,本人喝的墨水少,无可奉告。但有一点是千真万确,既然能卖,那我们就能用。”吴兵此话一说,丁强没有了声音,吴兵有点洋洋得意地掏出自己的香烟,给大家一人一支地分发着。

    “虽然不是偷工减料,然而可以说是投机取巧。”王大海认真地听着丁强与吴兵俩人的争辩,严肃地给吴兵指出这一点。

    “没有他意,只是想向丁强证明,失去一个星期的时间,有办法赶得回来。”吴兵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兴奋地向王大海笑着说。

    “天有不测不云,做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谁也算不到,未来将要发生什么。南方春天的漫长雨季,即将来临,我们的工程又会要遭遇怎样的考验。如果按照吴兵的方法,那末一点余地也没有。”王大海若有所思地对大家说道。

    “不要抱有侥幸心里,你那是在走钢丝,非常危险,要尽快改邪归正。”听到王大海在批评吴兵,丁强来了精神,马上直言不讳地指出吴兵的不足。

    “将功补过,大家见证土建工程,节后的表现,不用速凝剂,保证工期,稍有提前。”吴兵胸有成竹在向大家表态。

    “你的工人在什么时候能带得过来。”王大海试探性地问。

    “没有问题,过完元宵节,大队人马进驻工地。”吴兵肯定地回答王大海。

    “绝对不行,必须及早动手,再提前十天。”王大海当机立断,对吴兵斩钉截铁地说道。

    吴兵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大海,他能否做到呢?

第一一○章 千里冰封

    王大海要求吴兵必须提前十天,将回家的建筑工人全部带过来。可是吴兵瞠目结舌,不好表态,真是赶鸭子上架--难呀。吴兵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即使在元宵节,工人们能赶过来,也是吴兵连续几天苦心相劝,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的。

    千里冰封,南国遭遇五十年不遇冰雪灾害,虽然是短暂的,然而给人们造成恐慌心里非常巨大,吴兵所带的工人队伍,都是家乡的农民,家家户户的房屋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冰雪覆盖,加上又逢新春佳节,大年初四想把他们从家里带出来,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定的事。

    王大海之所以固执地坚持提前十天,他是担心,如果在南方漫长的雨季来临之前,不将庞大的玻璃窑炉基础浇筑完毕,在绵绵阴雨中不但不能操作,地表水将长期淹没,解放车指战员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基础坑道,有可能出现流沙塌方的危险,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关系到迁厂工程是否按时投产的牛鼻子。

    “董事长,这十天对于工人来讲,比十个月还要重要。”吴兵不敢正面否定王大海的意见,只好旁敲侧击。他认为要想在初四动身,把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全部带过来,真是难于上青天。

    “难道在家里待着,雪灾就能消减,劝他们赶快出来劳动自救,堤内损失堤外补。”王大海看平时生龙活现的吴兵,变得低沉,目光游离不定,他猜想吴兵带工人提前十天过来,有很大的难度。王大海首先要做通吴兵的思想工作,排除他心中的畏难情绪。

    “这些工人,最能坚忍克己,对生活没有那么多奢求,基本上是清心寡欲,敝帚自珍。”出来有钱赚当然是好事,吴兵知道他的老乡并非是这种想法,不愿意到处折腾。

    “他们舍不得背乡离土。”王大海带着疑惑问。

    “说句老实话,他们的要求不高,双手焐在自己油腻的棉袄袖筒里,悠闲地靠着墙角晒着太阳,常常一天只吃两餐,晚上,喝着劣质白酒,数着饭桌前昏暗煤油灯下的儿女一个都不少,然后,乘着酒兴,搂着老婆上床,一觉睡到太阳照在床头上,才懒洋洋起床,这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吴兵想到自己老家的父老乡亲,有一些人就是惯于安贫乐道,在自己的极力劝说下,这些年,才逐步跟着吴兵,转战各地,渐渐适应漂泊打拚的生活。

    “的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幸福观,你还是不错,能从大山里走出来,现在正慢慢地影响着他们。”王大海用热情的口吻鼓励着吴兵。他也在想着自己的人生,从懵懂少年到愣头小青年,凭着一腔势血,冒失地去为父亲讨回公道,经过痛苦的人生磨砺,走上一条经营企业的道路,感觉到人不仅仅为自己而活着,更多地是为社会而活着。

    “董事长,我是糊里糊涂地跟着张老大后面,走上当老板的道路,今天才弄明白,其实,老板真不是人干的,没日没夜里地辛苦操劳,面子上很荣耀,内心里很孤独,成天钻到钱眼里,以前我还瞧不起当老板的,现在通过自己的感受,同情可怜起老板,如果不继续钱生钱,企业停滞不前,那么,对不起跟着企业一起打拚的员工。”吴兵深有感触地对王大海说。

    吴兵过去跟在张老大后面,打打杀杀,不管怎么摸打滚爬,尽管有生命危险,然而,没有心里负担,人活得爽。他自从有一个企业在自己手上经营,不自觉地背上沉重的包袱,只能向前,不能后退,还不能向两边看,犹豫不前。

    “说点大道理,人活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活下去,第二个就是为社会做一些事情。一个老板做大了,企业就不是他自己的了,而是全社会的。”王大海在不断地开导吴兵,要提高吴兵的人生境界,否则,他会滑向纸醉金迷的颓废深渊,拿着金钱做一些出风头的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董事长,你讲得还真深刻,我有时候,看到搞工程遇到很多麻烦事,真的不想再干下去。就想找一些能拿得上桌面的老板,在一起赌几天,让自己好好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吴兵有感而发,他将心中的苦闷,对王大海一点不设防地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一个人即使有良田万倾,一天也只能吃三餐饭,有广厦千间,一个晚上也只能睡一张床。然而,这是一个让发财成为英雄的时代,个人财产的多少,是社会对你创造财富能力作出判断的一个标准,不断地上交税收是英雄造福社会价值所在。”王大海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观点。他想一个企业的掌舵人应该有高远的目光,来看待个人与社会的关系。

    “以前没有董事长这么高的境界,当赚到钱后,总是想着退下来,过着房要小,地要少,养个黄牛慢慢搞的悠闲神仙日子。”吴兵没有隐瞒自己的小农意识思想,可是看到张老大与王大海董事长都在积极地向更广阔的天地打拚,他反省自己在老大和董事长面前已经落伍。

    “正因为有这些思想在自己的心中作怪,所以,你在这次南方发生雪灾时,对新厂区工程建设的态度就不那么积极主动,放走工人,抱着侥幸心里,春节后把拖欠的工程追回来。”看到吴兵的态度有所转变,王大海毫不客气地指出吴兵在新厂区工程建设中,不积极主动迎难而上,却是消极应对。

    “董事长,我回去找人,尽量提前到达工地,如果初五不能到达,至少在初八将人全部落实到位。”吴兵听着王大海的批评没有言语,他在想,话说到这个份上,是要认真对待工程,不可掉以轻心。

    “不行,事情还没有做,你就在打退堂鼓,乱开口子,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必须咬定初五把工人带到工地这个目标不动摇。”王大海没有同意吴兵提出退让的想法,坚决地执行初五这个最后的期限不让步。

    “如果不行,我就要绑架他们过来。”吴兵看王大海的态度十分强硬,他只好硬着头皮说。

    “你能绑人,能绑得住心,没有一个顺畅的心情,即使人来了,也没有积极性干事。”王大海严肃地指出吴兵错误的做法。

    “董事长,你不是说,不讲道理是最大的道理。”对于找工人而言,软的劝说不行,那只能采取强硬的措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吴兵只好搬出王大海曾经讲过的话,来佐证自己的做法。

    “你还真会活学活用,我讲这番话,是针对公司内部管理人员而言,怎么能拿这个方法来对待外人。”王大海还没有听完吴兵的讲话,火上心头,大声地斥责吴兵。

    指挥部会议室里只有王大海与吴兵俩人,丁强在前面工地值班,其他人员散会回家。王大海发了一顿脾气后,吴兵就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拿着火钳,在碳盆上不停地拨弄白色的碳灰。

    “在关键时刻,遇到这么一点困难,就黔驴技穷,今后怎么能管理更大的企业。按照张老大的想法,还要集团化发展,形成托拉斯垄断市场。”王大海在停顿一段时间后,开导安抚吴兵。为缓和一下气氛,王大海发着香烟说,“我想到一个好的办法,能让工人初五愉快地回到工地,准备与你商量,你却是英雄气短,这样一副态度。”

    “有什么好办法,如果需要赴汤蹈火,让我去。”吴兵一扫抑郁的表情,兴奋地对王大海说。

    “不需要蹈火,而是踏冰千里,我与你一起去请他们出山。”王大海在解放军战士挖好基础后,就已经考虑到这一招。

    “怎么去呢?坐船还是乘车。”吴兵是个急性格,紧跟着追问王大海。

    “开车,我们俩人开一辆军用吉普车过去。”王大海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天地,用豪迈的语气向吴兵征询。

    “破冰之旅,意义非同凡响,可是一路上很危险。”吴兵忧心忡忡地对王大海说。

    “这样才令人震撼,感天动地。”王大海深情地回答。

    “董事长,这一招高明。我相信连菩萨都会感动的。”吴兵激动地感叹道。

    “他们不会是铁石心肠吧。”王大海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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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仰望天空

    绿色的吉普车在银装玉砌的世界奔驰,一路上,四处洁白无暇,白雪给树们被上白风衣,给大地和房屋盖上白被子,马路上留下人们一串串脚印和车轮碾压的沟槽,让人想像到形状各异的冰雪浮雕。

    雪睛后阳光照耀,万里无云,空气清新,前几天刚刚显现的春天气息又被冬天的味道压下去,像顽皮的小孩子躲猫猫后,忍不住露出小脑袋再看看周遭的情形。

    王大海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吴兵主动要求开车,仅让王大海中途替换休息片刻。陶勇坐在后排,也跟着王大海与吴兵一同前往。

    “董事长怎么总是抬头看着天空。”陶勇自上车后,一直默默地坐在后排,刚开始四处看看白色田野和村庄,还挺新鲜,时间一久,还是不由自主地探着头,小声地问吴兵。

    “天空上写着字。”吴兵聚精会神地驾驶着吉普车,不要看他平时脾气火爆,可是干起事来,专心致志。他仍然头看着前方,轻声地回答陶勇。

    “天高云淡,深向远方,我仔细搜寻,怎么没有发现只言片语。”陶勇前后左右地贴着车窗玻璃,摆着头,不停地眺望窗外。

    “要心有灵犀,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见的。你那个木头心,怎么能看得见天空上写着的字。”吴兵听着陶勇认真地回答,噗嗤一笑,干咳几声说。

    “木头心实在,不花不泡的多好。你说我不能看见天空上的字,我还真的不想看,何必费那个神,自己找罪受。”陶勇对吴兵讽刺他是木头心,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意接受。

    “那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董事长总是抬头仰望天空。”吴兵反问道。他听着陶勇带着自嘲的口吻说到不想看天空。吴兵心想,其实陶勇根本不知道王大海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用单纯的眼光看世界,又怎么能理解王大海心中不可言说的苦楚。

    “我是感到奇怪,多么美的冰雪大地,再不抓紧时间多看看,很快就会溜走,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不可能再见到这五十年不遇的壮观景色。我为董事长大为惋惜。”陶勇百思不得其解,一路多好的冰景,董事长竟是视而不见,白白浪费欣赏的最好时间,他对吴兵大声地说着,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传到王大海的耳中。

    “董事长心里难道没有你清楚。他看天,是有重要的事,不但在看字,可能还能看到人呢?你这叫庸人自忧。”吴兵理解陶勇的一番良苦用心,用大声提醒王大海,陶勇也是想得太天真,难道王大海不知道眼前的美景,还需要陶勇来提醒,只不过境随心转,王大海现在的心情不好,再怎么好的景色也是黯然无光。

    “你是在奉承董事长,难道董事长是超人,有千里眼。还是孙悟空的传人,用火眼金睛,看得见天空上的事。我想,董事长看着天发呆,是担心建筑工人如果请不动,那就多掉面子。”陶勇的脑子没有转过弯,错误地曲解吴兵讲话的意思,陶勇平时看到吴兵与王大海走得比较近,又都是当老板的,他心里难免产生当权者之间有相互吹捧之意,都不愿意直白地说出对方的不足之处。

    “真是杞人忧天,你那乌鸦嘴可不要乱说,弄不好董事长要熊人一顿。”吴兵本以为,只是跟陶勇开一个玩笑,没有想到,陶勇不但没有这个水平欣赏,反而说些有损于王大海的话语,吴兵的火爆脾气上来了,狠狠地斥责陶勇。

    “我看董事长的心情不大好,不然怎么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陶勇听到吴兵说出的话,没有一句好言语,知道自己不知轻重得罪了吴兵,他迅速地转变自己的表情,以讨好的口气,对吴兵说。

    “我想董事长肯定是在想一个人,你想一想,这个人是谁?”看到陶勇有自知之明,知错能改,吴兵没有再计较陶勇刚才的冒失,他又饶有兴趣地问陶勇,想找一个话题聊一聊,提提精神,否则,长时间开车,人的大脑容易麻木走神。

    “不要说我都能猜得出来,现在,我想董事长可能在想张老大,他们俩人有半年没有见面了。”陶勇听到吴兵的心情由阴转睛,又向他提出一个问题,于是,壮着胆子,按自己心里所想,回答吴兵。

    “如果是想张老大,董事长应该高兴才对,马上就要见面,俩人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叙叙,规划一下德豪公司老厂区商贸城开发的事。”吴兵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幅度地左右挪挪身子,接着前后直直腰,感觉轻松一点后,笑着对陶勇说。

    “那肯定是不放心德豪公司的事,他走过以后,担心牛总抓不得力。”陶勇也不管王大海与吴兵听后高兴不高兴,以他自己平时的观察和判断,直截了当地说道。

    “也不是,虽然,董事长不在家,公司里的小事有牛总安排,大事还不是董事长遥控指挥,这没有什么可要担心的。”吴兵看了一眼王大海,只见王大海睁着两只浓眉大眼,盯着前方深远的天空,没有理会他与陶勇说到公司高层的事情,吴兵大胆地将德豪公司现实情况详细分析,打消陶勇心中的顾虑。

    “你不是讲我是木头脑子,没有这个本事猜得出来。你干脆直说吧。”看着吴兵还要继续提问,陶勇举起双手投降,把头伸向吴兵的靠背旁,向他求饶。

    “再给你缩小一点范围,是一个女的,你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吴兵看陶勇不想继续往下猜,就鼓励着他猜,不然,没有人说话,车内又冷清起来。

    “不会是江海的欧阳傲雪总经理也来到南湖。”陶勇按照自己的想像提出一种可能。

    “欧总年底哪有时间来到南湖。不过按这个思路猜下去,快接近目标。”吴兵想到欧阳傲雪,她的形像迅速在吴兵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继续鼓励陶勇接着往下猜。

    “我猜出来了,是梦记者,董事长是在担心她的伤,虽然治疗得不错,然而自己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二次伤害,这样再反复治疗起来,对老伤是比较麻烦的。”陶勇突然拍着自己的大腿,身体前倾,兴奋地对着吴兵的耳根悄悄说道。

    “还不是梦记者,董事长已经安排两个人,贴身护理梦记者,一个负责生活,另一个则担负起梦记者的运动,并保证受伤手臂的安全。这样精心、周到、细致的照顾,还须要担心什么?”吴兵把自己的右肩膀头,捣着陶勇的左脸,示意陶勇接着说。

    “再往下猜,只有春花姐,她不是与董事长闹翻,自己南下,想要到繁华的大都市,享受更好的生活。”陶勇第一个想到的是刘春花,然而怎么落到最后才说出是刘春花呢,陶勇的内心想,王大海江湖硬汉,不会被情所困。

    “你可不能瞎讲,春花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她与我们董事长的感情,可以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是在天真无邪时代建立起来的纯洁感情,那种长远深厚的友谊,即使藕断还会丝连。”吴兵高调地回答着陶勇,与其说是讲给陶勇听,不如说是讲给王大海听。

    “既然如此深厚的感情,董事长就不应该放春花姐一个人走。”陶勇不解地问吴兵。

    “董事长怎么可能会放她走呢,如果强制很了,按照刘春花的性格,怕她要做出什么过激自残行为,那是防不胜防。”吴兵跟陶勇解释王大海没有拦住刘春花南下的原因。

    “也可以跟她一起去。”陶勇还是不能理解,王大海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二十四个小时跟在后面也没有用,董事长肯定以退为进,双方都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听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董事长上车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言语。”

    “所以,我让董事长少开车,人的心里有事,开着车,不由自主地偏离方向,自己还以为是正确驾驶。”

    “砰!”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霎时,三个人都面色苍白,瞪大眼睛,惊恐万状。

    “怎么开的车?”稍缓片刻,王大海镇定过来,对吴兵狂吼着。

    “我没有出错,肯定是别人的车辆撞到我们。”吴兵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踩住刹车,听到王大海叫声,他才缓过神,立即回答王大海。他迅速在车内四处察看,前排俩人丝毫未损,再看看后排,不见陶勇踪影,当时吴兵的心往上一拎,难道被撞飞出车外。吴兵慌张地伸手往后排座位下一摸,是陶勇趴在座位下面,被吴兵硬拉起来,坐到座位上,陶勇没有血色的脸上惊魂仍未定。

    “下车看看。”王大海说着,打开车门,跳到地面,空旷的马路上,没有发现其他车辆。

    “真是出鬼,清楚地听到一声巨响,我才踩住刹车。”吴兵疑惑地抓着自己的头说。他既没有看到车辆,也没有看到铁棍、砖块等罪魁祸首。

    “我找到真凶,是冰块砸到前车盖。”王大海从地面上抱起一个长形冰块,有人的手臂大小。

第一一二章 虚惊一场

    听到王大海一声大叫,吴兵与陶勇俩人围将上来,用手抚摸王大海抱到路边的冰块,足有一个成人的手臂长,大家先是惊讶,接着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你们看,铁板上,砸出一个凹坑。”陶勇急切地对王大海说。他用手指着吉普车车前盖上的铁板,已经被硕大的冰块砸瘪下去一块。

    “一步之差,虚惊一场,真的十分危险。如果砸在吉普车的挡风玻璃上,后果将不堪设想。”王大海说着,示意陶勇拿出随车携带的抹布,擦干净车前盖上的碎冰和杂物。

    “这么大的冰块,是谁砸过来的?”陶勇从后备厢里拿出一块大抹布,擦干净车前盖,心痛地摸着撞损的铁盖板,左右看着清冷的路面,只有稀疏的几辆汽车来往行驶,感到奇怪地问。

    “谁有本事砸得过来,我看是装在炮筒里,一炮打过来的。”吴兵踹着两脚冰块,还不解气地说。他被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神经过度紧张,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蹲在路边抽起香烟,让自己平静一下。如果发生什么,董事长坐在车上,吴兵不敢再往下想像。

    “既不是谁砸的,也不是一炮打过来,我看是从大树上掉下来的。”王大海仰头看着一棵参天大树,对他们两个人说。

    “该死的大树,找把刀砍掉它。”陶勇收好擦车的抹布,恶狠狠地说。

    “树不是恶意而为,以前在里面老孙头讲的‘有心非,名为恶。’这句话,难道现在已经忘记,又丢到脑后。”王大海立即制止陶勇的想法。他心想把所有窝囊气都撒在大树身上,有点牵强附会,这到底应该怪谁,他的心里也说不清,遇到不幸不能总是诅咒,换一种想法,人的心里可能要轻快一点,只当是对我们敲响的一个警钟,前方要警惕驾驶,注意安全。

    王大海这么一说,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路旁的一棵大树,望上去高大挺拔,有五层楼那么高,它银装素裹,那矫健的身躯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更显得英俊威武。炭条似的枝杈伸向苍穹,浓密得像一片小树林,上面是一层厚厚的结冰雪被。一片片黄褐色的树叶,在北风中簌簌飘落,给大树周围铺上了一层“金毯”。

    “这树皮像老人裂开的皮肤,上面有许多小疙瘩,用手摸上去非常糙,也很硬。”陶勇走到树下,看着树干表面不规则纵裂,自言自语地说。

    “嫌人皮肤不好,你可知道这树有多大岁数。”吴兵仍然蹲在地上,抽着香烟,听到陶勇说到树的坏话,他转过脸问陶勇。

    “怎么,这棵树是你家的亲戚呀,要你冲上来打抱不平。”陶勇抬头往上看高耸的树干,他想猜,可能有五十年,然而心里无底,干脆不回答。于是他反击吴兵道。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树最有感情,尤其像这株树,至少有五百岁,不仅是国家,还是世界上的珍贵树种,有科学家说是古老的活化石。”吴兵站起来,用脚踩灭烟蒂,走到陶勇的身边,拍着树干说。

    “说得我吓一跳,这棵树站在这里已经有五百年,它看见过多少来来往往的过客。”听到吴兵说出树的年龄,陶勇不再记恨大树,从内心里油然产生一种敬意,伸开自己的双手,环抱住树干,一个人无法抱到头,急忙喊着吴兵来帮忙,俩人手牵着手,才能勉强抱住粗壮的树干。

    “这不算最大的树,家乡山里还有更大的,树干要几个人合抱。我们那里都叫白果树,书本上称银杏树。它一身都是宝。”吴兵陪着陶勇一起用手臂量完树干后,带着自豪的口气对陶勇说道。

    “有些什么宝,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王大海也好奇地对吴兵说。他自小在城里大,虽然经常逛公园,也跑到郊区游玩,没有看见过这么神奇的大树,在一旁静静地听吴兵和陶勇俩人关于银杏树的议论。

    “白果树是山里人最好的朋友,冬暖夏凉,造福于人。”王大海也想听听银杏树的故事,吴兵来了精神,他从吉普车被冰块砸到时的低沉情绪中走出来,清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说着。

    “不要在这里夸夸其谈,这是树,也不是所房子,还冬暖夏凉,说得活神活现。”陶勇不能理解,一棵树能给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不服气地对吴兵说。

    “它能给人遮风避雨,密集的枝杈,可以搭成床,如果还不行,钻到树洞里,你想一想,在荒山野岭,可是最好的住所。你再看看它,叶似扇形,冠大荫状,具有降温作用,火热的夏天,小时候,我与伙伴们,是在树下纳凉听故事长大的。”吴兵已经把刚才的惊吓,抛到九霄云外,完全沉醉在回忆之中。

    “能做到这一点也不稀奇,其它的大树也能做得到,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人们不是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吗。”陶勇还没有听完吴兵的讲述,他打断吴兵的话,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

    “我来讲一样宝,其它的树所没有的。银杏的树叶可以治病,有祛痰、止咳、润肺、定喘等功效,为有这方面疾病折磨的人解除痛苦。”吴兵越讲越来劲,讲到后来,几乎是拉着陶勇的肩膀,激动地说着。

    “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许多小草也能治病,不要在这里说得神乎其神。”陶勇不甘示弱,他总是在不断地否定吴兵的说法,因为王大海叫大家在这里先休息一下,让大家缓缓神,从刚才恶梦般的遭遇中,把各自的糟糕心情调整过来。所以,陶勇故意与吴兵抬起杠子,找一些理由来驳斥吴兵。

    “我再说一个银杏树上的宝,你肯定能接受。就是它的材质坚硬,能做砧板用,只有少数树种的材质能与之媲美。”

    “可以算是上乘材质,然而并非独一无二。”陶勇还是不屑一顾。

    “最后讲一个宝,你真的是无法驳倒,银杏树结的白果,种子剥出来烧孰可以吃。”吴兵还是不依不饶地拽着陶勇在理论,继续说着银杏树身上的宝,他对银杏树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马马虎虎的算一个。”陶勇算是给吴兵缠得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

    “万物生长,都有它们可爱之处,有用之身,银杏应该属于出类拔萃的一种。你们俩人的争论,让我想到企业管理,人也一样,虽然能力有大小,做为一个管理者,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的力量,优秀者固然是个宝,其他的人也不可或缺。”王大海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吴兵与陶勇俩人辩论,突然开口谈起自己的感想。

    “董事长说得精辟,公司里的每个人都重要,我举双手赞成。”陶勇听着王大海的一番话,高高地举着双手,拍着掌说。

    “平时,我疏于对农民工的关爱,心里总是想着,这么简单的体力劳动,随时都可以找人替代,实践检验,工作没有做到位,才造成今天被动的局面。”王大海自然而然地想到此次千里踏冰而去的任务,他在反省自己,只顾抓大的,管重要的,忽略的往往会给自己带来被动。

    “董事长,这完全是我的过失,今天多长个心眼。”吴兵心知肚明,是自己的大意,没有想到自己带出来的人,关键的时候,没有顶起作用,反而当逃兵。

    “发生的已经发生,关键是警醒做好即将发生的。就像今天掉下来的冰块,它是在提醒前方的路程,不但自己不伤害自己,还要不被别人伤害。”王大海站起来,走到吉普车旁,打开驾驶室的门,把自己的手伸向吴兵,示意把车钥匙拿过来。

    “还是我来开,我心里能承受。”吴兵走过来,把钥匙拿在自己的手中,认真地对王大海说道。

    “帮我完成一个任务,在脑海中转转,给农民工的家里怎样表示一下。”王大海没有让开,爬上车,坐到驾驶位上。

    “我休息,让董事长开车,心里过意不去。”吴兵把钥匙送到王大海的手中,不好意思地说。

    “你的心怎么还没有放下。”王大海已经发动吉普车,催促着吴兵说道。

    “怎么表示一下呢?”吴兵快速跑到副驾驶这一边,拉开车门,爬上去,脑海中在想着这个问题。

第一一三章 柳暗花明

    经过一段时间休整,王大海驾驶着吉普车,向南湖进发。吴兵和陶勇俩人坐在位子上也没敢偷懒,聚精会神地瞄着车窗外,无心那冰雪美景,一路上心有余悸,时刻注意随时可能发生的异常。

    在接近南湖市的时候,陆续看见有大批的解放军和武警战士在铲除着路面的冰块,一锹锹地挥舞着,干得热火朝天。吉普车开到没有冰雪的马路上,王大海的心像是从漂泊的大海上,靠到坚实而温暖的港湾,顿时感到人非常的踏实,王大海立即提升档位,踩下油门,吉普车在马路上着力地飞奔起来。

    “吴兵,我让你考虑的问题,现在想得怎么样?”王大海紧张的情绪随着路况的好转,也轻松起来,想起刚才交待吴兵考虑怎样表示的事情,于是,他主动地问。

    “我认为不需要表示,又不欠他们什么,董事长能亲自来一趟,就表明在建工程工期迫在眉睫。”吴兵从内心里不愿意王大海表示,不能坏了规矩,一到工程急需用人,就必须给他们额外地花费一些钱,增大工程成本。

    “今年情况特殊,南方雪灾,家家损失不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说我们是来看望慰问他们。”王大海还是坚持想表示一下,自己毕竟是董事长,做为业主单位的一把手来了,两手空空,叫王大海怎么开口与那些在德豪公司的建筑工人说话,总感觉有点别扭。

    “董事长也不要有拉不开脸面的顾虑,虽然遇到特大雪灾,然而工程建设不能因为你家里遇到困难,就可以随意走人停工。”吴兵还在婉转地劝王大海打消表示的念头。防止他们今后得寸进尺,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如果不是雪灾,碰到水患或者干旱肯定会水涨船高,不但要表示,还希望表示多一点。

    “礼多人不怪,我也不会额外增加工程成本,就将部队节省下来控土方的工程款,拿出来作为此次表示的费用。”王大海在来之前,就已经考虑到如此办法,他想这些工人在新厂一期工程结束后,还要继续留下来,参加老厂区商贸城的建设,从长远来看,这笔投入是划算的。

    “董事长是在搞感情投资,我没有意见,就怕这次他们享受到甜头,下回还想伸手,我们是好心,他们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吴兵看王大海态度很坚决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固执己见,把自己所知道的利弊分析给王大海听。

    “我想了一想,还是要表示一下,你们看一看,是买实物,还是直接送一个红包给他们。”王大海拿出随车携带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对吴兵说道。

    “董事长,给各家各户,送一袋米和一瓶油最实惠,看得见摸得着,让他们排着长队,高高兴兴地等着领。”一直在一旁听着没有言语的陶勇,突然插话说道。

    “你根本不了解农村,谁稀罕你送的米油,他们自己种的粮食作物,肯定比送的要好。如果讲实惠,送床单等日用品,是他们最受欢迎的。”陶勇的一番话,吴兵听后哈哈一笑,他提出自己的建议。

    “送红包也不大好,既不是亲朋好友之间往来,也没有喜事发生,感觉是有点俗气。”王大海听着吴兵与陶勇俩人的建议后,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董事长,入乡随俗,也不要着急,到了南湖,跟张老大在一起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他社交比较广,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吴兵看王大海还在苦思冥想,他突然想到张老大,急忙对王大海劝慰道。

    “好事多磨,我们先进城,见到张老大坐下来再好好地商量。”王大海抬头看着前方,隐隐约约已经看到城市高楼大夏的影子,他精神振奋起来,经过一天的奔波,满身的疲惫,在看到远处城市的一刹那,消失得杳无踪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坐正身姿,劲头十足地驾驶着吉普车。

    进城后,在吴兵的指引下,穿过大街小巷,很快到达张老大的集团总部所在地。

    “不简单,冰天雪地,你真是英雄气概,胆敢开着吉普车过来。”张老大亲自到楼下来迎接王大海,他走到王大海的吉普车旁,向王大海竖着大拇指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工程停工等人,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王大海打开车门,下车后,把吉普车交给吴兵去停放,他握着张老大肥厚暖和的手,急切地说道。

    “用你的好办法,送十万火急的鸡毛信呀,上次恢复生产,我接到鸡毛信,一点都不敢怠慢,立即给你汇去二十万元。担心慢一点点,怕贻误你的大事。”张胖子拉着王大海的一只手,边说边要引王大海上楼。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是火烧眉毛,你先安排去找人。”王大海没有心情与张老大嘘寒问暖,他心急火燎,对张胖子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

    “既来之,则安之,先上去,到办公室坐下来,再慢慢地商量。”张老大笑着劝说王大海。其实,王大海到这里来找人,虽然没有给张老大的消息,吴兵头一天已经给张老大打过电话,讲明情况,张老大事先将吴兵家乡的村长与包工头接过来,现在就坐在张老大的办公室里休息,等着王大海赶来在一起商量对策,张老大没有把这个情况告之王大海。

    “是吴兵带到滨江的那一帮搞工程的建筑工人。”王大海态度坚决地不跟张老大上楼,他急着要见到建筑工人,哪怕早一个小时,甚至是一分钟,与建筑工人协商好出工的事,心里才感到踏实。

    “我知道,是吴兵家乡的人,离这里还有七十公里的山路,你也是开车来的,自己算一算需要多长时间。”张老大站在王大海的身旁,把情况分析给王大海听。

    “如果不行,你现在跟我一起走,立即动身前往吴兵的家乡。”王大海一听说还有这么远的山路,而且山里路面的结冰很难消融,有些路段还十分的危险,如果再安排人找人,来回折腾,又需要一天的时间,他想不如干脆自己与张老大一同前往,到达当地再商量着解决问题。

    “你现在知道急,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也好早做准备。”张老大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王大海,看着王大海心急如焚的样子,有意地刺激王大海说。

    “我们上次在江海碰面时,你对我讲,不会分担我前进路上的痛苦和烦恼。如果我能自己消化这些痛苦和烦恼,将来就能成为一棵企业的常青树。”王大海搬出张老大的话来反击。他不愿为找建筑工人的事给张老大增添麻烦,本来在新厂建设工程资金上已经给张老大很多的压力。王大海原来想等自己与吴兵把这件事摆平后,再让张老大知道此事,同时,他的心中也打了一个小算盘,不想让张老大知道自己在工程管理上不尽完美之处。

    “不错,我是讲过,痛苦和烦恼要你自己消化,可是我没有说,你遇到困难我撒手不管,何况这次五十年不遇的冰雪灾害,你也自己苦扛着,真是一个铮铮硬汉。”张老大正是欣赏王大海身上有一种闪光的品德,他热爱企业有初恋般的感情,战胜困难有宗教般的意志,所以张老大才敢把资金大胆地往滨江的两个公司投放。

    “找他们提前进入工地,这不能算困难,应该是遇到一点麻烦。”王大海解释说。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现在南方时兴这句口号,在你的身上能体现到这一点。”张老大用亲切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王大海,继续称赞道。

    “老大,你既然说抓紧时间重要,那我们尽快出发,趁早赶往村里。”王大海又一次急切地催促张老大。

    “看把你急成什么样子,实话相告,村长和包工头都已经找来,现正坐在我的办公室。”张老大笑着对王大海说。

    “真是个好老大,为小弟想得太周到了。”王大海兴奋地说道。突然知道要找的人就在楼上,着实给他一个不小的惊喜。

    “现在可以随我一同上楼了吧。”张老大风趣地开着玩笑说。

    “不行,我想给他们表示一下,不知道买什么好。”王大海站在原地没动,征询张老大的意见。

    “个人不需要花费,在方便的时候,可以给他们村做一些公益的事情,比如学校、养老院、以及道路都可以。”张老大认真地回答王大海。

    “他们同意提前到工地了吗?”王大海担心地问张老大。

    “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具体什么日子,你跟他们去谈。”张老大边走边说。

    正月初四能不能出发,王大海跟在张老大的身后,心里在默想,虽然柳暗花明,然而他还想建筑工人去得更早一点。

第一一四章 老大面子

    王大海不知自己的愿望能否实现,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与张老大一起走进办公室。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德豪公司董事长王大海先生,我的好兄弟。”张老大向早已经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哈腰微笑的两位介绍着王大海。

    “久仰大名,请王总多多指教。我是村支书。”一个中年模样,满脸沧桑的人,热情地伸出手,向王大海自我介绍说。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王大海礼貌地回答。他伸出自己的一只手,与村支书粗糙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王总,我就不需要介绍,是个小包工头,姓胡,在德豪新厂工地上见过面。”自称胡工头的人,在村里人们都叫他胡经理。他拿着刚刚拆开的一盒香烟,给王大海发着一支说道。

    “胡经理,我是想你想得好苦呀。准备在‘人民日报’上登寻人启事,在全国范围内找人。”王大海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胡经理不客气地说。听吴兵介绍,就是眼前的吴经理带着这批建筑工人,强行离开,跟王大海告辞的招呼都没有打一个,造成工地上很大的被动,还好得益于部队的鼎力相助,如果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王大海准备组织德豪公司生产工人,下班后加班加点开挖玻璃窑炉基础。

    “对不住王总,大人不计小人过,情况王总也清楚,关键是工人们归心似箭,当时的事态,说句老实话,我是不敢阻挡,哪怕这笔工钱打水漂。”胡经理向王大海施礼赔罪,不断地解释着工人们听到家里遭遇冰雪灾害时,焦急和狂躁的情绪。

    “不谈过去,只言现在。大家也亲眼看见,王董事长千里迢迢,踏冰而来,如果不是急到没有办法,谁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赶过来找你们回去。”张老大安排秘书给大家泡好茶水,他走到胡经理的身边,接着说,“解释再多也不能给工程添砖加瓦,世上恐怕难找到像王董事长这样的好业主,你们起快下决心,怎样组织力量,趁早赶过去,对后续工程快马加鞭。”

    “我是既看僧面,更看佛面。我向两位老总保证,尽快多组织一点力量,节后就赶过去,不然张老大的面子往哪放。”胡经理的脑子转得快,跟在张老大的后面套近乎,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响亮地向张老大作出承诺。

    “胡经理,我看你说得天花乱坠,可是做起来差强人意。既然说我们的老总是多么的好,你为什么对新厂工程一点都不负责任,说走就走。我平时对你们的人员是照顾有加,烧的开水优先送给你们,并且还做到保障供应,工地上有很多的施工队伍,你们也不想一想,我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吴总和张老大的面子大。你却好,什么时候去开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你对得起谁。”陶勇看吴兵不好意思重言重语地说他们,陶勇把窝在自己肚子里的火,向胡经理痛痛快快地发泄一通。张老大在一旁打短儿,示意他少说两句,可是陶勇装糊涂,似不知道的样子,用鄙视的口吻对胡经理不断地说着。

    “我们来不是找茬,而是来解决问题,请胡经理说一说,什么时间动身,带着队伍赶到滨江。”王大海打断陶勇的话,他在想,有的事点到为止,不必深究,只能采取亡羊补牢的办法,今后对这支队伍抓紧一点,把失去的时间再抢回来。

    “王总大人有大量,你有诚意,我更实在,有这样的态度就好坐下来,把后面的事情谈好。”胡经理马上接过王大海的话,大声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在胡经理的心里,哪想他的工人回来,只是苦不堪言。不但钱赚不到手,还是老鼠钻风厢,两头受气,没有人说他一个好字。

    “胡经理,你看一看,什么时候能动身出发,今天给一个准信。”王大海追着胡经理问。

    “最快的时间,比计划时间提前一周,正月初八从家里动身出发。”胡经理在自己的心里默算了一下,肯定地回答王大海。

    “不行,这个时间迟了。”王大海立即否定胡经理的意见。

    “王总,在我们这乡村,能在初八出门干事就已经是不简单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玩到春耕时才干事,不像你们城里的工厂,大年除夕还在忙着上班。”胡经理以为王大海能接受这个时间,带村里人正月初八出门,他还是头一次,事前拉拢几个骨干,好不容易做好工作,同意初八出门,这才敢大胆地向王大海说。

    “再提前四天,正月初四从家里动身。你讲的那是过去,种田时候,这个季节没事干,才形成这个风俗。现在不一样,只要有事干,无须在家里闲着。”王大海丝毫没有退步,他坚决地提出初四动身。并说出自己对农村在春节不出门的一些风俗理解。

    “我没有本事赚到这个钱,初八喊他们出远门,都已经是雷打头的事情,王总现在还要提前到正月初四,不可能办到。”听到王大海坚持要提前这么长的时间,胡经理只好举手投降,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可能做到这一点,然而,现在要打破这个根深蒂固的习俗,他想勉为其难。

    “如实相告,请胡经理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们产品投放市场的合约都已经签订,如果不能按时投产,到时违约金也要把我们的企业罚倒闭。”看到胡经理无动于衷,他自己都没有这个激情,从何谈起,让他去做一家一户的农民工的工作。王大海只好转变思路,摆出自己公司的难处,以博得胡经理的理解,打动同情之心,伸出援助之手。

    “我也实话实说,正月初四也远门,不可能做得到。”胡经理能理解王大海公司的困难,然而,农村的老黄历,想改变起来,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为什么说得这么的绝对。难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王大海感到非常的奇怪,反问胡经理。

    “这里的老百姓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七不出门,八不归家。’”胡经理从当地的风俗习惯讲起,想说服王大海。

    “此话怎讲?”王大海进一步询问。

    “‘七’犹如一把匕首,在‘匕首日’出门肯定不安全;还有阿拉伯字的‘7’也像是一把刀;此外,‘七’或‘7’都是弯折的,表示外出一路会曲折坎坷。这样看来‘七’确实不适合出门。所以这里的人,初七之前都不出门。”胡经理详细地解释为什么七不能出门的原因。

    “照此看来,‘八’字又怎么去理解呢?”王大海没有放过,深入地追问。

    “再来说‘八’字,仔细地看‘八’字是不是‘人’字被分开,如此说法,‘八’象征一个人被分离开来,这样能回家吗?再看看阿拉伯字的‘8’像一个**圈,让人找不着路,这样就不适合回家。”胡经理又把老百姓对八不归家的说法讲给王大海听。

    “胡经理,你们这里对‘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理解,与我们那里不太一样。‘七不出门’是指家里的‘油盐柴米酱醋茶’这七样没有充分的储备不要出门。如果家里对这七样储备得绰绰有余,就可以出门。”王大海在极力地做着胡经理的工作,争取他首先不要受这个风俗习惯的影响。

    “那么你们那里对‘八’字又是怎么个说法呢?”王大海讲到不一样的风俗,引起胡经理的兴趣,他还想知道下面的答案。

    “‘八不归家’是指在外面对人对事的时候,对于‘忠孝仁义礼智信’这八项没有做到位,就不能回家见父老乡亲。”王大海绘声绘色地给胡经理讲解。

    “你们都不要在那里钻牛角尖子,对于风俗上的事,我认为信则有,不信则无。刚才,我与支书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张老大看王大海与胡经理俩人理论得热火朝天,招呼大家都过来。他与村支书在一旁,小声地商量着一个折中的方案,既不影响工程进度,也不伤害多数人持有的风俗习惯。

    “怎么能做到两全其美?”胡经理疑惑地问。

    “这是最佳方案,对建筑工人进行合理分配,优化重组。不过你自己要带头破除旧习俗,我相信,做为一个经理人,应该能接受。”张老大看着胡经理,认真严肃地说道。

    “老大的面子大,只要两全齐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胡经理对着张老大点头哈腰地表态。

    “你老婆可会给老大面子?”张胖子笑着,试探性地问胡经理。

    “她敢。”胡经理拍着自己的胸脯响亮地说。继而,他接着问,“张老大,你快说方案,真是急死人。”

    “好,我说。”张老大用目光征求村支书的意见后,清清自己的嗓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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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老板智慧

    刚才还是争论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人人的目光集中到张老大的身上,大家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听着。

    “把你建筑队的人分成两个部分,一小部分为先头部队,主要是钢筋工,组织十个人的精干力量,初四动身赶到滨江工地,集中扎好浇筑水泥基础的钢筋笼,等初八大队人马到达以后,即可以进行水泥浇筑。”张老大心定气闲,不紧不慢地对胡经理说。

    听完张老大的一番话,场面仍然很安静,胡经理和王大海低头深思,都没有言语。吴兵和陶勇则看着两个低头人,等待他们表态。

    陶勇忍不住,打破沉默,他站起来,走到胡经理的身旁,大声地说:“刚才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现在怎么成哑巴。”

    “老大说的是个好办法,举双手赞成,我带头去一个,然而还有九个人不好办。”胡经理抬起头,对陶勇说,他故意加大自己的语气,好让张老大听见。

    “你这个经理当得窝囊,难道只能指挥你自己一个人。”听到胡经理这么一说,陶勇感到莫大的失望,用手推了一下胡经理的肩膀,生气地说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凡是初四去的人,每人发一个红包。”王大海从内心里想,张老大的办法好是好,可是再好的办法,没有人去实施,也等于一张空头支票。他用商量的口吻,对胡经理说。

    “这里的人不吃这一套,私下里会骂你想钱想疯了,还有胆大的人当面骂你,破掉老祖宗的规矩,是要遭到报应的,对后代不利。”王大海提出给去的人,每人一个红包,这个方法胡经理不是没有想过,然而对于此地,是水土不服,人人嗤之以鼻。他无奈地向王大海进行解释。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里的人知足常乐,不想拚命地挣钱,你不能硬绑着他们去。”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村支书,突然插话道。

    “胡经理,如果你去一个,还差几人?”张老大心想,都认为办法好,却束手无策。他大声地问胡经理。

    “差九人。”胡经理立即回答。

    “你带两个铁杆手下,初四跟着一起去,应该没有问题吧。如果这样,还差几人?”张老大接着问。

    “肯定行,还差七人。”胡经理很干脆地说道。

    “刚才与村支书商量,他儿子与侄子,一共去三人。还差几人?”张老大继续说。

    “这样一来,只差四人。”胡经理不好意思地看了村支书一眼,抓头搔耳地回答。

    “吴兵,你在老家能叫到几个人,交给胡经理。”张老大转过脸,问吴兵。

    “好久没有回过家乡,但是我保证最少交两人给胡经理。”吴兵想都没有想,肯定地回答张老大。

    “现在还差不差初四去的人。”张老大看着胡经理,认真地问。

    “老大,接下来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还差一人,如果我没有本事找到人,就让我老婆去暂时顶一段时间。”胡经理听张老大这么一说,心里豁然开朗,又趾高气扬起来

    “王董事长,你看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张老大把胡经理的问题解决以后,转移话题,接着问王大海。

    此时,王大海心潮澎湃,困扰自己的问题,没有想到被张老大几句问话,就将困难解决掉。他从内心里信服张老大的过人智慧。回想起在里面那一次挖沟渠,他稍微动几下铁锹,接下来的情况就不一样。江海市场陷入开发的绝境时,他引见欧阳傲雪,巧妙打开江海市场的壁垒,使得德豪公司的产品源源不断地流向高端市场。又是他大胆地投资德豪,成立中外合次企业,不仅保证充裕的资金,享受税收减免等一系列优惠政策,还使德豪公司步入发展快车道,进行二次创业,实现做大做强集团化发展的梦想。

    张胖子的问话,打断王大海的思绪,他问道:“有一点我想不通,不管什么棘手的事,老大都能迎刃而解。”

    “能认识到这个问题,说明你的管理思想在突飞猛进。”张老大回答。

    “我怎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总感觉自己管理水平提不高。”王大海疑惑地问。

    “能看到差距,你已经在提高。”张老大笑着说。

    “老大,今天给我们大小经理上上课,传道授业解惑。”王大海鼓动着吴兵、胡经理一起,对张老大提出要求。

    张胖子看着王大海、吴兵热切的目光,心想是可以讲讲当一个企业老板的智慧,避免自己摸索,少走弯路。他若有所思地说:“小老板经营事,大老板经营人。就拿王大海来比喻说,虽然德豪公司在不断地快速发展,然而就王大海本人而言,至少目前属于小老板。”

    “德豪公司在滨江可算是不小的企业,老大还说我们董事长是小老板。”陶勇有点不服气地反驳张老大。

    “陶勇说得对,德豪不算是小企业。我是说王大海要摆脱小老板的意识,是否具有大老板的智慧呢。王大海对企业有着初恋般的感情,可以为企业付出一切,就像人的初恋一样,无怨无悔无私地付出一切。另外他也具有宗教般的意志,不管企业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是勇往直前,不屈不挠地去奋斗。”张老大如数家珍地说起王大海的优秀品质。他正是因为看重这一点,才敢大胆地对滨江进行战略投资。

    “老大这么说还差不多,董事长为公司费尽心血,日理万机。”陶勇自豪地接着张老大的话,又赞叹王大海几句。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学会抓人头,抓住大人头,一级抓一级。有个经典故事,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他是兵之将,然而汉高祖刘邦是将之将,韩信可管十万军队,刘邦管韩信一人。如果放在企业里来比喻,刘邦是大老板的智慧。”张老大旁征博引,他想让王大海自己触类旁通,反省自己管理上的差距。

    “老大点到我企业管理上的要害之处,什么事都身先士卒,事必躬亲,面面具到,反而适得其反。像这次用工问题,我就没有抓好吴兵这个将。”王大海意识到自己平时与吴兵沟通得少,使吴兵遇到困难都不敢向王大海汇报。

    “公司的第一产品就是老板本人,你能把自己卖给多少人,就能带出多大的团队。为什么有的人创业,他能不断地拉动无数人,越来越壮大。同时,在企业遇到困难时,还不停下来,因为各级将领带着各路人马,跟他一起闯过难关,继续发展。”张老大文思泉涌,越讲脑子越开阔。

    “其实,最好的企业,是老板与员工一起完成的事业。”王大海深有感触地说。

    “这是大智慧,为什么有的企业长不大,就像树一样,无数老板都一心往上长,投资创新发展,从来不往下长,结果上面无限长,下面没有扎根,如水中浮萍,只有根深蒂固的大树,才会不断地再生长。这也是我经营企业的一点心得,把人经营好,抓住各路将领,稳定员工队伍,人心稳,企业的根基就深,才能枝繁叶茂。”张老大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做,毫无保留地和盘端出,他是真诚地希望王大海能融会贯通,从中悟出一些道道,用于自己的企业管理。

    “建筑队的人,为什么要一个人带几个人,因为他们只跟着他们相信的熟人走。老大的经营人的方法高明,否则,我即使钱罐倒拎,给他们发钱,我看也没有几个人跟着走。这又是老大在关键的时候拉兄弟一把。”王大海理解张老大的良苦用心,他双手作揖,对着张老大毕恭毕敬地说道。

    “共同探讨,携手并进。”张老大哈哈一笑,带着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

    “我是紧跟老大,你发财,我发展。”王大海摆正自己的态度,谦虚地回答。

    “你先带领客人到餐厅,我跟王董事长私下说一个人的事。”张老大对集团的秘书吩咐道。

    张老大要跟自己说一个人,王大海心里在想,这个人是谁?

第一一六章 神秘信封

    王大海想,张老大说的这个人,难道是刘春花,她也到了南湖,向张老大告王大海的状。刘春花知道张老大的集团在南湖,以刘春花刚强的个性,是她到南湖的可能性比较大。

    去年,为开拓江海市场的事,欧阳傲雪陪同江海制药厂经营厂长到滨江,刘春花就曾找过张老大了解欧阳傲雪的情况。第二天,王大海给张老大与欧阳傲雪饯行,当张老大得知刘春花因误解王大海与欧阳傲雪俩人的关系,醋劲大发,喝烈性白酒,造成胃出血而住院,张老大对王大海说:“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王大海心里想了半天,没有弄明此话的含义。他疑惑问:“胃出血与扫一屋扫天下,有什么关系?”

    “屋代表家里的事,不扫一屋,你自己家里的事都不能很好摆平,如果常常被家里的事所拖累,怎么能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理想--扫平天下而奋斗。”

    “请老大放心,刘春花不会有事的。”王大海很自信地对张老大说。

    然而,事到今日,刘春花还是出走,不知去向。王大海不知道怎么向张老大说起此事。心中很惭愧。不但自己的屋没有扫好,企业的事也给张老大增添麻烦。

    王大海又在想,如果不是刘春花,张老大说的一个人该是谁。不会是苏跃富吧,在里面时,王大海与张老大谈得最多的是苏跃富,现在苏跃富已经自己把自己解决,张老大人脉广,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此事。难道是张老大要去滨江,从市政府廉价买下苏跃富的烂尾楼盘。为这件事,也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把所有人都支开。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还有谁?那可能说说欧阳傲雪和梦影,王大海没有本事处理好个人的情感问题,还想发展成为一个大老板,张老大可能要当面开导王大海。

    正在王大海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老大走进办公室,把门关好,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大信封,交给王大海说:“这是你最要好的一个人,托我当面转交给你。”

    “信封上没有写我的名字。”王大海看到信封上面没有写任何字,没有用手去接。他直白地告诉张老大。

    “信封上是没有写,可是字写在我的嘴上。”张老大开着玩笑,幽默地对王大海说。

    “像是绝密情报,怕被敌人发现,必须口传,不留下任何证据。”听张老大说,真的是给王大海的一个大信封,王大海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翻过来,复过去地仔细察看,找不到任何地方有书写过的痕迹。他也学着张老大的腔调回答。

    “看什么事,有的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为好。”张老大回答道。

    “在老大面前还有什么可隐藏的,拆开来看一看。”王大海用手捏着信封,里面好像是一个铁盒,铁盒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在手上掂一掂,有一定的份量。王大海准备拆封。

    “不能拆开,既然属于你的秘密,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个人一再强调,要我转告你,不要轻易泄露里面的秘密。”张老大立即伸手制止住王大海拆封的动作,他严肃地告诉王大海。

    “既然不拆开,可以告诉我,这是谁送的。”王大海听了张老大的话,没有再动手拆封,他用双手抱着大信封,紧盯着张老大问。

    “肯定会告诉你,不过要让你先想一想,这会是谁?”张老大故作神秘地看着王大海,端起宜兴泥壶,悠然地喝着茶,然后再反问王大海。

    “其实,我刚才想了好几个人,都感觉不像。”王大海如实回答。

    “讲出来听一听,让我感觉一下,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张老大还不想急着告诉王大海真相,继续让王大海再绞尽脑汁地猜一猜。

    “老大私下要跟我说一个人的事,我开始想到可能是刘春花,怕她到你这里来,告我的黑状。接着想到,老大是不是在关心苏跃富,了解这个轰动长江上下的新闻人物,跳楼的内幕和真相。拿到这个大信封,这俩个人都没有可能。还有想到的人,应该也跟这个大信封没有多大的关系。”既然张老大不说,王大海只好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一些可能的人,一五一十地讲给张老大听,王大海的脑子都想空了,还是想不出一个眉目,他只好停止猜测,低头沉默地看着手中紧握着的大信封。

    “你已经猜到边沿。”张老大鼓励王大海说。

    “无法想下去,老大不要再杀我的脑细胞,我举手投降。”王大海无可奈何,向张老大求饶说。

    “我提示一下,曾与苏跃富有过关联的人。”张老大还是坚持没有说出是谁,他在想,王大海是不是知道真相,有意不说出来呢,为了鼓励王大海继续猜下去,张老大缩小猜测的范围。

    张老大说到与苏跃富有过关联的人,王大海的心中马上意识到这个人是谁,可是这个人,王大海已经安排到香港,他怎么又回到内地,还与张老大联系上,种种疑问在王大海的脑海里翻腾,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王大海全然不知,既使有事,怎么不直接找王大海,还要绕过弯子,通过张老大转手送达。

    “我想,可能是阿不力孜。”虽然王大海心底思绪万千,然而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用平静的口吻对张老大说。

    “对,就是他,我想王大海肯定会猜得出来,这个人是阿不力孜。”张老大满意地哈哈大笑,拍着掌对王大海说道。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王大海一脸严肃的样子,问张老大。

    “这应该问你才对,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张老大试探性地反问王大海。

    “自从苏跃富出事以后,我与阿不力孜再也没有取得联系。他留给我的香港电话号码,打过去说,这位住客早就离开,接着询问,对方说,不知去向。我当时想,阿不力孜难道突然人间蒸发,消失得杳无音信。”王大海把他与阿不力孜失联前前后后的情况,详细地说给张老大听。

    “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你的电话已经被监控。有一次,阿不力孜到滨江找你,与你通过电话后,就遭遇李建国顺着电话来源在追查,还好在服务员又一次与阿不力孜核实身份时,从服务员慌张的眼神里,阿不力孜觉察情况不妙,只身逃脱。此后,阿不力孜不敢再轻易与你取得联系,避免发生意外。”张老大把阿不力孜说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王大海复述一遍。

    “难怪有一天晚上,在一家酒店里,发现李建国找德豪公司的牛强吃饭。我私下问牛强有什么异常,牛强支支吾吾地说,要把王大海变成第二个朱兆有。”王大海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晚上与梦影在郊区的土菜馆,意外发现李建国与牛强俩人走到一起。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对张老大说。

    “有这个可能,你与李建国之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因为你知道他以及他们家的事太多,他现在有这个权力,冠冕堂皇地灭口。”张老大认真地分析着原因所在。

    “我与阿不力孜没有什么把柄可以给李建国抓住的,合资是两个企业之间的行为,虽然阿不力孜持有的是一家香港空壳公司,从法律上,没有什么可以给阿不力孜定罪的。”王大海振振有辞地对张老大说。他听到李建国一直在监听自己的电话,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心想,李建国是在滥用职权,侵害公民合法**权。

    “你还在说着小学生无邪的话,太天真可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凭你有前科,他可以随时找你去问话。你是做企业的人,他还怕找不到材料把你搞进去。我想,这次,李建国在做充分的准备,虽然时间长一点,可能对你要出重拳,下毒手。”张老大在警醒王大海注意做好自我保护,时时要有一颗反侦察的心和手段。

    “不知鹿死谁手,难道我还是当年愣头王大海吗,一个记者,他有同学在京都,可以把材料发到内参上,让更多的高层看到这个跳梁小丑。”王大海气愤地说道。

    “对,就像苏跃富一样,让这些人被自己的罪恶灵魂整死。”张老大接着王大海的话,继续给王大海鼓劲,他指着王大海抱在怀中的大信封,接着说,“大信封一定要保存好,里面肯定有你需要的。”

    “阿不力孜,他人在哪?”王大海摸着大信封,像是触摸到阿不力孜热烈的情怀。他突然急切问张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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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驱车南方

    加快德豪公司新厂区工程建设的施工队伍落实,吴兵留下,回自己家过春节。节后,在正月初四,吴兵与胡经理俩人带领第一批施工人员赶到滨江。鉴于村里小学受到雪灾,王大海决定德豪公司捐款一万元给学校,用于维修校舍和添加学生课桌椅。

    阿不力孜近况安好,王大海心里踏实起来,他把大信封在车内藏好,等回到滨江,再做安排。王大海认真交待完吴兵,告别张老大,带着陶勇,开着吉普车,向南方市进发。德豪公司生产经营在来南湖之前已经安排妥当。王大海要利用春节几天假期,在南方市一定要找到刘春花。

    南湖与南方两省交界,进入南方省界,到南方市只有四百多公里路程,王大海的心情迫切起来,好在南方受海洋气候影响,没有像南湖那样遍地冰雪,只是一路细雨绵绵。王大海半开着车窗,任由风雨飘将进来。

    初春的雨季,是南方的春雨季节,云雾蒙蒙的天空,从早到晚漂落着温暖潮湿的细细雨丝,任由那柔润的雨丝滑落到脸上,就如一个柔美细腻的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拂拭你的脸颊,让你沐浴春雨的惬意与无与伦比。然而,此时的王大海感觉不到那种浪漫的情怀,像他的心情一样,有一种绵绵阴雨的孤寂与郁闷,带着凄凄冷冷的苍凉与伤感,时而还夹杂着台风暴雨的惶恐与不安。

    王大海没有想到的是,偌大的南方市,宽阔的大街看不到几个行人,不少店铺关门打烊,贴着温馨提示,要到正月十五才开业。工厂是外资企业多,即使内资企业也受到影响,春节放长假的居多。这里是一个移民的新城市,来此工作打拚的人,习惯于回老家过年。

    王大海没有感受到高楼大夏的雄伟与挺拔,反而觉得是一座座钢铁水泥堆砌起来的森林,挡住王大海吉普车前进的速度,让吉普车在里面七弯八拐,像是进入**阵一样,一个红绿灯稍不注意,跑错车道,就迷失方向,必须重新寻找路径。

    “董事长,我看你的精神真好,一鼓作气地开过来。”陶勇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有点疲倦地对王大海说。今天,陶勇都不敢大声地说话,看着王大海神情凝重,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曾几次想挑起话题,都没有敢说出口,午餐还是在南湖带上车的面包,俩人就着茶水,边开车,边啃面包。

    “真的是到了。感觉太漫长。”王大海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一路上马不停蹄,有时在路上碰到堵车,他想,吉普车要是有飞机的功能,那真的棒,从空中飞行过去,看谁还能挡住道路。

    “这还算漫长,滨江到南湖开一天时间,从南湖到南方只用了半天,好像一眨眼的功夫。”陶勇心里无事一身轻,加上在车上睡了一觉,自然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

    “等红灯急死人。有时想,插上一双翅膀,一下子飞过去。”王大海伸直手臂架在方向盘上,盯着前方的红灯,感叹地说道。

    “董事长,想了什么办法,找到春花姐现在的地址。”陶勇转移话题,想减缓王大海急躁的情绪。

    “几乎每天到春花家里去一趟,想从春花父母那里打听刘春花的消息。用真诚和执着打动了她的父亲,她父亲透露,刘春花在电子工业区的一家外资企业。”王大海侧过头对陶勇笑笑,自我感到欣慰地说。

    “春花姐的父母还能让你进她家的门。”陶勇好奇地问。

    “我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刘春花的事情,只是刘春花的个性刚强,误解太深。我在与她父母的几次交谈中,还真是消除两位老人以前产生的对我的偏见,有前科的人,在社会上并非没有前途。因祸得福。刘春花的父亲比较开明,跟我谈得还逐步深入,到后来,无话不谈。你想一想,有她父亲这个态度,还愁她母亲不能转变,没有多长时间,也不再撵我走。”王大海越说话越多,滔滔不绝。

    “刘春花的父母,肯定看中董事长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陶勇不相信刘春华父母对王大海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他对王大海反问道。

    “如果你这样想,就误解了刘春花的父母,对于金钱与人品两者相比较而言,她父母看中的首先是人品。她父亲对我说,过去从知道王大海的人群里,了解过王大海的情况,证实王大海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人忠厚,不奸猾。”王大海带着自豪的口吻说。

    “这么说来,两位老人把董事长当成乘龙快婿,还怕春花姐跑掉。”陶勇听到王大海这么一解释,他在心中也为王大海高兴,胆子大起来,开着玩笑说。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已经淘汰。何况刘春花的性格,在家里是天王盖地虎,她父母对她是听之任之。如果不是这样,那时我在里面的时候,她父母不可能让刘春花与我接触的。”王大海对陶勇解释。他对刘春花敢爱敢恨的性格,不止一次地领教过,这次虽然经过短暂的分离后,刘春花的心情可能要平静一点,然而如何说服刘春花,王大海的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听说董事长与春花姐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我相信春花姐是有意在考验董事长。”陶勇是在工地上听吴兵说的关于王大海与刘春花的故事。他在宽慰王大海。

    不知不觉中,吉普车已经进入南方市电子工业园区,一排排轻钢结构的标准化厂房鳞次栉比,园区的道路上,清晰地听见高音喇叭里播放着“燕舞燕舞--一片歌来一片情”广告语。然而大多数工厂里没有员工上班,只有个别企业在加班赶货。

    王大海驾驶着吉普车,在园区的道路上。不费周折地找到刘春花所在电子元件厂。走近厂门,发现该厂是铁将军把着大门,连门卫室的门也是紧闭,工厂区一片寂静。经过王大海与陶勇的极力呼叫,才有一个人影从车间里走出来,朝大门方向张望,过了一会,他又折回车间里,穿了一件工作服,走到大门旁,望着门外的王大海与陶勇,问:“你们开车来,是提货的吗?”

    “师傅,我们不是来提货,而是来找人的。”王大海急忙把手臂伸向大门的铁栅栏里,向那位中年男子不断地招手说。

    “要找人,等过了正月十五。”那位中年男子回答,同时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王大海。

    “我们是从长江边专程开车过来,千里冰封,来一趟真的不容易。”王大海继续用恳求的语气向那位中年男子喊话,吸引住他不要离开大门。

    “这里只有我一个本地人在这里值班,外地的员工三天前就已经放假回家。”那位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正准备往回走。

    “同志,请您帮个忙,我们想了解工厂里的一位军嫂的情况。”王大海灵机一动,指着吉普车的军用牌照,对那位中年男子大声地说道。

    “你们还真是好运气,我是车间主任,需要了解哪一位,请尽快说吧。”那位中年男子停步在原地,他听说军嫂二字,不敢怠慢,又看看吉普车的牌照,对王大海说。

    “她的名字叫刘春花,是到贵厂工作时间不长的员工。”王大海急忙向那位中年男子询问。

    “刘春花这名员工,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刻,她是在上班的第二天就自己跳槽。我当时问她,电子元件厂不是很好吗,要珍惜眼前的工作。虽然跳槽有越跳越好的,这只是个别人。大多数人是不尽人意。有人后悔自己不该跳槽,再跳回到本厂,那就难上加难。”那位中年男子知道他们在了解刘春花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热情详细地向王大海介绍刘春花的有关情况。

    “她现在在哪?”王大海急切地问。

    “应聘到国贸大夏一家贸易公司,做业务代表。她说自己比较熟悉商店工作,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以前在百货大楼工作时,对日用百货产品的性能、价格以及市场接受程度能做到轻车熟路。对化妆品这一块是更胜一筹。”中年男子继续给王大海介绍刘春花的情况。

    “谢谢您的介绍。”王大海拜谢那位中年男子后,开着吉普车,向国贸大夏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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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情为何物

    王大海驾着吉普车,风驰电掣般驶到国贸大厦,快速停好车,嘱咐陶勇留在车上看守,他似风吹电闪,奔向国贸大厦。

    国贸大厦高160米,以“三天一层楼”成为享誉中外的“南方速度”的象征,创造了建筑史上的新记录,绝无仅有,是国人趋之若鹜,以来此观光为荣。

    王大海没有心情仰望这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迫不及待地穿过大厅,跑向电梯。他心里在想,一段经历十年的感情,不能因为阴错阳差的误会而分开,王大海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中还是那种心跳的感觉,这种怦然心动不能不说是缘分,真的要紧紧地抓住刘春花不能放手。

    找到刘春花所在的商贸公司,没有人办公,门上贴着温馨提示,放假到正月十六正式上班,王大海喊破嗓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在楼上找人询问,不是一个单位,不知道电话和bb机的号码,无法进行联系。

    此时,楼道里冷冷清清,对于商贸公司锁着的门,王大海寸步不敢离,他干脆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包放在门边,坐在上面背靠木门,他要一直等到刘春花出现。

    王大海在想,情为何物?有人为之生,有人为之死,有人为之颠狂,有人为之抑郁,有人为之铁窗寄身,有人为之成为僧尼,有人为之春风再度,有人为之消沉萎靡……。王大海又想到经典爱情故事,孟江女哭长城,爱情成为一种力量,令坚固无比的长城也为之坍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是一种悲壮,悲壮到惊天地泣鬼神。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又告诉自己,爱情是生死相许的承诺,一旦不能同生就共死。

    想到此,王大海仍然对自己充满信心,生活中,一直洁身自好,没有靠近过其他的女人,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事。如果说交往深一点,一个是江海的欧阳傲雪,为了生意,为了抢占市场制高点。另一个则是梦影,自己想抓住媒体,利用宣传的喉舌摧毁李建国。

    其实,在爱情上,有许多人相信缘分,喜欢用缘分来解释偶合与离散。缘分是很出乎意料的,似乎就像是老天在安排,既然有缘相遇,如果俩人互相爱恋的话,接下来就要看俩人的造化,要看俩人互相之间,彼此是否可以做到谦让和理解等等。

    也许,理智的人总会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然而被爱情迷失了的人总反驳说,爱情是伟大的,爱情就是一切。

    迷迷糊糊中,王大海靠在木门上睡着了,也许是一路旅途奔波疲劳,他旁若无人地打起轻微的鼾声。王大海进入梦乡,他看见刘春花来到办公室,竟然对王大海形同陌路,好像从来就不认识过王大海。王大海回忆起学生时代,与同学们一起上山军训拉练捉特务,她不曾记起。在漆黑的山间弯道上,只身勇斗魔鬼怪兽,潜伏到阴森恐怖的铁栅栏旁,与王大海接头,她没有一点印像。被人绑架,打破头,钻风道逃离魔窟的惊险,她还是用陌生的眼光盯着王大海看。王大海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前,抓住刘春花,嘴里大叫着,我再也不会放手。然而,王大海再么使出自己浑身的力气,也无法靠近刘春花,他的整个人随着空气的飘移,离刘春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刘春花的踪影,王大海还是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苍茫的大地上,混沌之中仅看见国贸大厦顶端的旋转餐厅在迷雾中,时隐时现。

    “快起来,不然叫物业管理员,把你当成流浪汉收容。”这是刘春花的说话声,她对着王大海推推搡搡地叫道。

    刘春花吃住都在这间商贸公司办公室里,同事们回老家过春节,公司里原来已经安排一名本地的业务员每天到办公室监听业务电话。刘春花主动要求留下来,协助本地业务员,让他好有一位帮手,他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总有点不太方便。这样一来,办公室里基本上只有刘春花一个人住守,家住当地的业务员,每天上午到公司办公室转一圈,没有什么业务上的事情,他就回家。如果有紧急的事发生,刘春花立即电话通知当地的业务员,让他迅速来到商贸公司现场处理。

    其实,刘春花这么去做,有自己的想法。一是想,初来乍到,利用节假日,可以学到更多知识,至少能通过电话熟悉一些业务单位,公司采取的是首问责任制,即在一般情况下,新客户电话是谁接的,这单业务就由接电话的业务员继续做下去。这是刘春花锻炼自己的好时机。要想在南方市混出个头角来,不下一番苦功夫,怎么能有出头之日。

    另外一个想法,离开王大海后,心乱如麻,一理更乱,心里想着,到南方市的第一个春节干脆让自己静静地想一想,一举两得。刘春花的父母一再反对,然而,刘春花只当是耳边风,没有放在心上。

    睡梦中的王大海,被刘春花又推又搡又叫地弄醒。刚开始,昏昏沉沉中的王大海还没有从自己的梦中完全醒来,感觉像是从高空的迷雾中跌落到国贸大厦63层的顶楼,被刘春花一把抓住肩膀,安全着落,要不然,王大海要从高空砸落到地面,粉身碎骨。

    可是,当王大海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自己日思夜想的刘春花,正拽着自己的衣角,使劲往门外拉,刘春花想尽量将王大海拖离木门,她自己才好开门进去。

    “让我来开门。”王大海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要去抓刘春花的钥匙。

    “请你走开,我不认识你。”刘春花双手护着自己的门钥匙,紧紧地抱在怀中,对王大海大叫。

    “为什么你的选择,必须是完美而绝对。为什么总是摆出你的坚决,非得让我放掉一切。”王大海背靠在大门,仍然伸出一只手掌,向刘春花讨要开办公室的钥匙。

    “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依然爱过去的你,不怪现在的你,也不恨现在的你,只不过在自己的心中不能原谅你。”刘春花说此番话的时候,心潮起伏起来,她在想,越是好人,越是爱得深。付出越多的人,被人伤害得也越多,她弄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在内心深处,既害怕爱情又渴望爱情。多半痴情女子总是遇到薄情寡义的男子,为什么有情有义的人却总是不能一直走下去,白头偕老,相伴终身,这真是人生的一种遗憾和悲哀。

    “我们一路走过来不容易,你不能轻言放弃。”王大海几乎是带着暴风骤雨般的气势,对刘春花嚎叫,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刘春花放任下去。于是,王大海握住刘春花抓住钥匙的手,准备用力去扒开刘春花的手指。

    “请你放开我的手,你没有权力这样做。”刘春花看着自己抓紧钥匙的拳头,对着王大海铁钳一般的手指,气嘟嘟地又大叫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你听我再解释一遍,时间会证明一切。”尽管刘春花提出抗议,王大海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王大海想,她内心的这个结,怎么就不能解开,难道她对王大海失去了一颗信任的心,所以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不想听你解释,我不是那种当着众人的面,假装幸福的人,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到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去抚摸自己的伤痛。”刘春花不依不饶,丝毫不退让,不给王大海一点解释的余地。

    “我应该怎么挽回,难道你要我下跪。”王大海用手,抓住刘春花的肩膀,情绪激动地问。

    “那是你的自由。”刘春花目光斜视着走廊的那一头,冷冷地回答。

第一一九章 不能逃避

    “你还是回去吧。”刘春花很平静地对王大海说。

    王大海用心地听着,刘春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的颤抖,这怎么办?看着她如此平静的脸庞,也是这张脸庞,曾经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可爱,可是现在,就在王大海的面前,刘春花平静地注视着王大海,平静得像是再没有语言从她香唇中流淌出来,王大海的心一阵冰凉,透彻心肺的冰凉。

    此时,王大海在想,爱就要坦白,要勇敢面对。互相猜忌的爱情不会长久,老是害怕也不是个办法,那样会错过很多好时光,必须坦白一点,勇敢一点地对待彼此的爱情。

    不能逃避,应该好好珍惜眼前人,王大海认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刘春花的事。既然缘分注定,就多付出一点,体谅一点,少计较一点。现在不能主观地要求她立即改变什么,沟通很重要,今后再忙也不要忽略这一点。

    “进去坐一下,大老远的开车过来,你忍心现在就撵我走。”王大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坦白地回答刘春花。王大海准备死缠烂打,坚守走廊阵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春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尤其是他刚才熟睡中的样子,那张脸是多么的熟悉,从学校里还是当学生时,就已经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从圆圆的充满活力,到现在瘦长时的刚毅深沉,都是刘春花喜欢的类型。她在想,俩人一路走过来不容易,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个性霸道,绝不是如此,自己主动出走,这其中原由,是刘春花的难言之隐。

    正如王大海自己所说,他没有做出一点见不得阳光的龌龊之事,没有任何移情别恋。刘春花想,自己不是白痴,王大海对自己好,刘春花难道不知道,她担心,王大海现在没有,不能代表将来,并非杞人忧天,刘春花不愿意看到俩人闹到撕肝裂肺的地步,刘春花在王大海走向灿烂前程时,她选择默默离开。

    对于王大海的性格,刘春花爱也是他的性格,恨也是他的性格。他为人可以用忠义二字形容,疾恶如仇,不彻底制裁恶人誓不罢休。对于与自己亲近的人,则是肝胆相照,一片赤诚之心,这就带来一个问题,男人之间越发紧密团结,亲密如一人,然而遇到是女人,则要考虑另当别论,接触产生感情,铁汉柔情,再么坚强的意志,也经不起时间的打磨。

    在刘春花满肠愁绪的时候,王大海不依不饶地缠着刘春花,要拿办公室的钥匙,开门进去休息,刘春花的心肠软了,她生气地大声说:“你是自己找罪受。”

    “我可不是一个人找罪受。”听见刘春花终于开口说话,王大海心中一阵狂喜,他故作神秘地对刘春花做了一个鬼脸,轻轻地对着刘春花的耳畔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春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弄明白王大海说的不是一个人找罪受是什么意思,她认真地反问道。

    “我这话有大意思,你把钥匙给我,开门进去跟你慢慢地说。”王大海抓住时机,向刘春花讨要办公室的钥匙,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扒开刘春花的手掌,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

    刘春花站在那里,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俩人的对话。王大海拉着刘春花的一只手,将她径直拽进办公室。王大海向后伸手,锁好办公室的大门,就站在办公室门边的一块空场地,王大海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刘春花,搂入自己的怀中。刘春花努力地挣扎,意识里想逃脱,但是,行为上却是半推半就了。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言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王大海强吻了刘春花。在王大海厚实的胸膛前,刘春花头倚着宽阔的肩膀,微张着双唇,闭着两眼,眼角泛着泪滴。王大海放松嘴唇和舌头,用温暖而又软绵绵的吻,轻轻地游走在刘春花冰凉的脸颊,耳畔和颈脖。不是一晃而过的掠过,而是经久不息的缠绵。不一会儿,刘春花的浑身发软,脸蛋红润,耳根发烫,呼吸急促起来,她整个人靠在王大海坚实的臂弯,无力地战栗。

    接下来,王大海弓起右腿,使刘春花整个人在王大海的左臂和右腿之间,悬空地斜躺着,他将微冷的舌,滑入春花两片薄唇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俩人忘记周围的一切。

    当王大海的右手继续深入时,刘春花推开王大海的身子,慌张得像一头惊吓的小鹿,忽闪着一对大眼睛,大声叫道:“放我下来。”

    王大海唯命是从,不敢怠慢,将刘春花抱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俩人并排坐在一起。王大海笑着说:“这才是真正的刘春花,刚才沉默的你,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谁答应理你了,真无聊,乘人之危,竟干欺负人的事。”刘春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照着小镜子,用手帕擦拭自己的脸颊,当擦到右颈脖时,看到一个绯红的吻痕,刘春花又接着惊叫道,“你赔,赶快把我赔好,不然怎么出去见人。”

    “用你的手帕,沾点热开水敷一下,很快就能退色。”王大海近距离地看了看刘春花颈脖上,有一个红色的印痕,他马上找来办公室里的热水瓶,将刘春花的小花手帕,倒上开水,在挤水的时候,手帕上的开水烫得王大海的两手真甩,都没有办法捉住滚烫的手帕,引得刘春花噗嗤一笑。

    “好事做到底,你赶快敷呀,不然手帕会凉的。”刘春花伸着劲脖等待着王大海用热手帕给她敷,口中在不停地叫唤着。

    “来了,把颈子再伸长一点。”王大海用手将刘春花颈脖的衣领,卷起塞到毛线衣的下面,将滚烫的手帕贴在颈脖的红印处。

    “哎哟,怎么还是这样的烫,你的手掌都没有感觉到。”刘春花受到热手帕的刺激,向后退让着,她对王大海报怨道。

    “手帕热一点好,这样活血散瘀的效果比较好。”王大海立即拿下贴着的热手帕,在空中散开,稍微抖动,用嘴吹了一下,将手帕折叠好,继续敷在红色的印痕上。

    热手帕敷在颈脖,虽然是帮助快一点消除印痕,然而,也让刘春花感觉到自己的颈脖乃至整个人都舒服惬意,她很配合地让王大海敷,手帕稍微有点凉,刘春花马上叫王大海再换一次热水,就这样反复地换热水,把一瓶开水用得差不多时,刘春花才叫停。

    “王大海,你言而无信,刚才说的话,又抛到九霄云外。”刘春花精神好一点,话又多起来,她清楚地记得,王大海刚才在开门前承诺过,进来后慢慢地说。刘春花想从王大海的口中知道一些家里的信息。

    “我是说,带你一起回滨江。”王大海看到刘春花情绪有所好转,他又想做刘春花的思想工作,争取她回心转意,打消继续留在南方的念头。

    “你以为自己做点好人好事,敷一下热手帕,就能收买我的心,同意跟你回去,你想得太天真。”刘春花严肃地回答。他一口否定王大海的要求,她想必须要给王大海一点颜色看一看,不能轻易地便宜他。

    “对于我,你可以逃避,然而对于自己的父母大人,你也能逃避。”王大海想到自己临出发前,专程看望了刘春花父亲,他父亲提到自己的女儿,当时讲得老泪纵横,老人家话的大意,别人家的孩子,春节都是高高兴兴地回家,可是,他家的刘春花寒冬腊月里往外跑,让他揪心的痛。

    “父母不是反对你跟我接触吗,现在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你们站到统一战线。”刘春花不知道在自己出走的这些日子里,王大海几乎每天晚上都抽时间,到刘春花的父母家,帮着做一些体力活的家务事,渐渐地她父母对王大海的印象产生了转变,像王大海这幅德行当老总的,当今社会还不多见。

    “先是你父亲转变,在父亲的影响下,继而母亲也转变了。两位老人接纳了我。”王大海向刘春花解释近一段时间她家里发生的变化。

    “怎么,你想拉拢我的父母。”刘春花带着讽刺的口气对王大海说。

    “每逢佳节倍思亲。你可以不为我回滨江,但是,必须为自己年迈的父母着想,跟着我的车子回滨江。让两位老人过一个顺心的春节。”王大海认真地劝说刘春花。

    “是我父母派你来的吗?”刘春花反问道。

第一二○章 回家过年

    “回家吧,要知道这是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面对刘春花的反问,王大海没有正面回答,他想只能以刘春花父母的名义来劝说,让她下决心回家。

    刘春花何尝不想回家,回家过年,那是父母心中的等待,她知道父母虽然电话里不敢多说,然而在私下里,肯定唠叨着没完,掰着指头在算,刘春花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父母额头上深深的皱纹,父母望着南方的天空,一望就是半天。

    回家还是继续留下来,刘春花在自己的大脑里激烈的矛盾着,她在想,有时女人真的没有用,原来决定的事,王大海一来到这里,自己的思想又变得徘徊不定,自己的感觉和理性有点不同步,感觉上已经饶恕王大海,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刘春花神经质,小题大做,对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大惊小怪,冤枉了王大海,王大海没有怪罪,反而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市,以自己父母的愿望,来接刘春花回去过年。给足了刘春花面子,让刘春花自己走下台阶,妥善地解决因自己负气出走,而造成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原因出在自己的身上,刘春花发现,怀疑男人是因为自己不自信,对爱情没有信心,才会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情节所伤害,如果再无休止的猜疑和焦虑,真的会使王大海失去耐心和兴趣,那末担心的情节真的就会出现。

    另一个理性的刘春花仍然不依不饶,在警告感性的刘春花,不要被男人哄骗的假象所迷惑,男人有钱就变坏,男人的**是没有办法满足的。刘春花理性的脑海里始终不能忘记,欧阳傲雪的条件多好,气质极佳,又在大都市江海,还帮助王大海打开江海的医药市场,成为王大海需要报答的恩人。另一个人是梦影记者,姿色和智慧,刘春花都无与伦比,稍逊一筹。王大海能抵挡得这些优秀女人的进攻。人的敏感不是空穴来风,女人的不自信是来自于外界的威胁。

    “我就不能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吗?”刘春花带着犹豫的口吻,气嘟嘟发回答王大海。

    “不行,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你知道这样做,多伤你父母的心。”王大海坚决否定刘春花留在南方市一个人过春节的想法,他用刘春花父母嘱咐的话,以及目前两位老人因思念女儿,而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的现状,来影响和说服刘春花做出回家过年的行动。

    “不是有别人留在这里过年吗?”刘春花进一步找出理由和事例,来证明自己的做法。现在都是什么时代,还抱着老黄历,真的是俗不可耐,听说留在这座城市过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开明的家长,组织一家人到南方市过春节,

    “别人是别人,刘春花是刘春花,你与他们不一样。”王大海板着脸,严肃地对刘春花说道。他没有办法说服刘春花,只好一蛮三分理,采取以气势来压住刘春花。

    “怎么不一样?”刘春花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她看不惯王大海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服气王大海蛮横不讲理,不是声音大就是有理。

    “他们可能是工作繁忙,需要加班,不能回家。或者是老家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不需要回老家过年。”王大海看到刘春花态度强硬起来,急忙缓和语气,哄着刘春花说。王大海意识到,像刘春花这样刚强的女人,靠高压态势,对她是不起作用的,其实,恰恰是适得其反。越压制她就越反弹,像弹簧一样,越压反弹的冲力越大。

    “你没有看见通知栏上,有刘春花值班的名单。”刘春花听到王大海有礼有节地分析,并且态度和蔼,轻言慢语,耐心全面。这种氛围让刘春花的脾气发不起来,缺乏爆发点。她指着黑板报上张贴的“春节期间值班安排表”,带着讥讽的口气对王大海说。

    “这肯定是你自己要求的,没有哪个单位会让一名外地的弱女人留下来值班。”王大海对值班表不屑一顾,有意与刘春花针锋相对,对刘春花开着玩笑说。

    “什么弱女子不能值班,难道这个世界是你们大男人的天下。如果这样瞧不起女人,我坚决不回家,看你大男人把我怎么样。”王大海说到弱女子,伤到刘春花的自尊心,刘春花立即大声地反驳王大海的观点,毫不退让,并拿出不回家过年的话,威胁王大海。

    “我还能怎么样,如果你不回家过年,那我就留下来不走了,陪你一起过年。否则,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等刘春花义正言辞地抗议以后,王大海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四处转一转,他想找一块比较适当的位置,安放折叠床位或者搭一处地铺也行,既然刘春花把话说出来,那末王大海就要做好相应的对策和必要的准备。如果不超前安排,到了除夕夜,到哪里去敲门求情购买

    “谁稀罕你留下来陪我过年。”刘春花也跟在王大海的后面站起来,迅速地拉着王大海,指令他坐下,本来自己一个人留在南方市过年,就已经引起父母极大的不满,现在又要加上一个王大海留在南方市,对于父母来说,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弄得不好父母气得也要赶过来,当面训斥刘春花。

    “不是你稀罕不稀罕的问题,如果不亲自带你回家过年,留在南方市,我只能对你寸步不离。”王大海没有与刘春花拉拉扯扯,他听从刘春花的指令,又坐到椅子上,看着刘春花,认真地说。

    “不要自作多情,我对你没有那么重要。”刘春花哈哈一笑,心想,自己在王大海的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他只不过想带刘春花回滨江,所以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态,然而回去以后,他到新厂区工地上,忙起来又把刘春花丢到脑后。

    “不管是多情还是不多情,我来了。不论是重要还是不重要,我必须带你走。”王大海吸取刚才说话的教训,讲话的态度只能采取不愠不火。因为,冷淡一点,她会说,王大海的心中没有她。声音大一点,她又会说,王大海把她不当回事。

    不管怎么说,王大海的突然出现,并且实实在在地站在刘春花的面前,着实让身处异地他乡的刘春花心头一热,虽然高兴之情,没有溢于言表,然而从她的行为和语言,已经表现得明明白白。

    (各位看官,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明早补上本章后续结尾。作者琴昂敬请您的谅解,谢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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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沧海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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