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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葬沉烟     一八六一txt下载     一八六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办报

    根据曾纪泽与美国领事谈判达成的草案。在美国内战结束之后。美国政府将鼓励本**工企业出售库存的武器弹药。产能剩余的生产机器。价格将按原价折旧百分之五十而定。

    同时。大明将在美国设立领事馆。可以公开招聘美国技术人赴华工作。美国政府将免费为大明宣传。

    作为交换条件。大明将在近期内聘请不少于三百人的美军退役军官。以军事顾问团的形式加入明军。为明军的作战、指挥、训练等指导意见。而军事顾问团总代表将直接加入明军统帅总参谋部。对明军指挥机构给予指导。

    黄浦军官堂将与美国西点军校结成友好校。黄浦军官堂有权每年挑选最优秀的五十名军官。以留的方式赴西点军校进修。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将帮助大明建立十五所高等府。包括在江苏省建立五所高等府。十五所校优秀生。将同样享受前往美国大进修的机。

    而大明政府在进口采购方面。在同等条件下。将优秀考虑美国企业。同时。大明在建立合资企业时。也应当优秀美国企业。

    从谈判达成的意向中不难看出。美国正试图在各个方面加强对大明的影响力。这一点尤为突出在对大明未来人才的培养上。他们似乎很清楚。这些接受了西教育的人才。在不久的将来。必将成为这个新生国家各个领域的栋梁。而早年教育经历。将使他们自然而然的偏袒向美国。

    虽然这是一个不足两百年历史的年轻国家。但在输入美国精神方面。实在是体现出了他独特的远见与目光。

    曾纪泽深知美国的用意。但他也并未将之视为一个国家阴谋。因为这个庞大的国家就像一头病重的老牛。依靠自己的努力。已经很难追上世界列强的脚步。在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必须依靠外力方才能加快追赶的脚步。

    在这个凡列强便欲欺凌中国的时代。能有一个大洋彼岸的先进国家愿意为这个古老国家的变革帮助。只此一点便足矣。

    更何况。国与国之间本就是利益的关系。美国并不是慈善家。她之所以愿为大明帮助。那自然要从中谋取自己的好处。说到底。这还算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总比英法那些的列强。拿枪炮逼着你就范要好。

    曾纪泽将谈判的结果上报给了朝廷。不出他所料。曾皇虽然同意美**事顾问团对明军进行训练。但拒绝他们参与到任何决策层中。而曾纪泽由于拥有“试点省”的特权。故经与美方交涉后。美**事顾问团将只参与到东军的决策中来。而这种权力也仅限于参谋意见。最终决定权。仍然牢牢的掌握在中方手中。

    曾纪泽在晤完各国领事之后。做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决定。允许民间仿效欧美国家。创办报纸。凡报道之事。只要不违背大明律法。不抵毁大明政权。都可以登报。

    曾纪泽的决定遭到了包括李鸿章、凌焕、周馥等各市市长的一致反对。李鸿章为此甚至还从苏州赶回上海。来与曾纪泽商讨此事。

    “王爷要办报纸。官办即可。这样政府才能掌握喉舌。引导正确的舆论导向。这样才能使无论官民。都能统一朝廷的思下。若是允许私人办报。这些人难免妄评时政。跟朝廷政府唱反调。甚者。还可能蛊惑人心。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做出一些过激之事。这样极不利于维持稳定的社状态。还请王爷三思呀。”

    无论是军工、还是民用实业。无论是校还是报纸。凡属洋务。李鸿章一直都是官办的极积推崇者。至于民办。他一向是把庶民视为没化、不懂事、爱添乱。小孩子一样的麻烦制造者。所以。官府要像亲爹一样。事事管着监视着庶民。唯恐他们做任何所谓“出格”的事来。

    曾纪泽要变革。自然需要社各阶层的支持。只有公卿王侯。上下一心才能使国家走上变革之路。现下大明上下。皆出自湘淮两系。这些人大多是经世致用之人。对于洋务改革都持有多多少少的支持态度。而真正固执保守的。是那些从未接触过外界的百姓。曾纪泽要开启民智。这些人是主要的对象。兴办教育、创办报纸。都将是开启民智的重要手段。

    曾纪泽对于李鸿章的说词。给予了坚决的反驳。他道:“百姓若有对政府不满之词。那自然是政府做的不够好。我们需要做的是不断改进。精益求精。而不是堵住百姓的口。不让他们说话。百姓的抱怨需要的是输通。而不是堵。须知怨恨越聚越多。你堵的了一天。堵不了一世。终于有一天这怨恨决堤而出。到时候那种力量是什么也法阻挡的。苏侯你饱读史书。难道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吗。”

    曾纪泽将李鸿章驳的哑口无言。他接着道:“试一下。一个国家。从上到下。亿兆人口。却只有一个声音存在。那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样的国度。是禁锢的牢笼。是智慧的荒漠。人民将如机器一样运作。官将失去自省的法。因为没有反对的声音。没有监督的眼睛。然后他们就为所欲为。贪污、**最后。我们的大明就变成了第二个满清。苏侯。这难道是你看到的吗?”“至于不法的言论。本王当然不姑息。所以本王正在令冯桂芬容闳他们起草一部《新闻法》。在保护言论自由的同时。也要规范言论的合法性。而不是肆意的捏造、诽谤。”

    曾纪泽的几番话将李鸿章的所有疑点都驳倒。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爷所言句句在。在臣对此仍持有保留意见。这民间办报到底合不合适。还要拭目以待。”

    曾纪泽用与威压服了李鸿章。作为曾纪泽下属臣第一人。李鸿章的让步使的其他人也无法可说。于是。在七月中旬。曾纪泽正式向全省颁布了《新闻法》。并鼓励民间创办各种形式的报纸。

    消息一传出。全省一片喧哗。官们大多持反对意见。商绅百姓们自然是大为欢迎。于是。在八月一日。位于上海租界之外的第一家私人报纸《新民报》正式创办。创办者乃上海富商姚垠佩。此人完全是商人出身。没有半点官府的后台。

    新民报创立之初。出于对官府的试探。所刊登的报道。仅限于对国内外大事的事实性报道。慢慢的过渡到对一些不太敏感的社之事进行评论报道。如第五期刊登的关于《上海排水卫生系统的落后》的报道。曾纪泽在看了之后。当即批示上海市长王大经拨款。在市内兴建了一百多座公厕。并分阶段改善生活污水排放系统。

    曾纪泽的做法给了社各界一个明确的信号:大明政府是一个开明的政府。她将勇于听取民众的意见。

    经此事件之后。《新民报》逐步宽了报道的限制。开始对一些时政进行报道或是评论。而民众对此也是十分关注。凡关心国家大事者。都争抢着购卖《新民报》。这使的该报纸在创办的第二个月。销量就达到了二万份的纪录。迅速超过了租界中的外国报纸销售量。成为上海最受欢迎的公众读物。

    《新民报》的成功。使的有识之士们。敏锐的注意到了报纸这个极有发展潜力行业。于是纷纷投资开办报纸。三个月之内。上海就涌现出了《青年报》、《强国报》、《时评报》等十几家报纸。其余各的。如苏州、徐州重点城市。也都相继有数量不一的报社成立。

    “王爷你看。《新民报》竟然说咱们东军聘请美**事顾问团是引狼入室。很可能把军权落入洋人之手。这实在是胡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咱们跟美军合作的细节。完全就在臆啊。”

    张凯泰气愤的将一张《新民报》放在了曾纪泽案头。曾纪泽随手拿起。笑看报纸中的这则让张凯泰发火的报纸。

    “王爷。《新民报》这种不负责任的报道。很容易掀起不明真相的民众对政府的猜测很反对。臣请王爷下令。立刻关闭《新民报》。以儆效尤。”

    曾纪泽将那份报纸丢在了桌上。笑道:“本王看《新民报》评论的并没有错。引进美**事顾问团。本来就有军权旁落的威胁。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合作细节。不知道我们已经对此有了周密的防范。真要为了这事就封了人家报社。未免有点因哽废食了。”

    张凯泰一脸无奈。道:“那该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样胡乱报道不成吗。民间现在的反应可有点大啊。”

    曾纪泽沉思片刻。道:“依本王看。咱们也应该有一家属于政府名下的报纸。以之及时的向民众解释政府的某些政策。消除不利的影响。这件事就由你来办吧。”

    曾纪泽的决定也算是一个解决方案。张凯泰也能接受。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创办的这家报纸。该叫什么名字呢?”

    曾纪泽不假思索道:“本朝国号大明。那这份报纸就叫《明报》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灭满

    八月十五日。隶属于大明江苏省政府的《明报》正式成立。创刊第一份报纸。即以头版头条刊登了大明朝廷关于处置境内满人的公告。

    公告中称:从公告发布即日起。大明境内的满人贵族、官吏、兵丁。一律被彻销其职位、封位。降没为庶民。各省各市各县政府。必须立即对辖内满人展开清查。没收其一切财产。

    与此同时。迅速召开各种形式的批斗大。鼓励汉人揭发满人的罪行。对有罪者。将降没为官奴。由官府统一发配。从事各种官属苦力。

    对于罪大恶极者。当立即处以死刑。对于无罪。且宣誓效忠大明者。则允许其以庶民身份。继续在大明境内生活。但将剥夺其教育、科考、从政、经商的权力。且不允许其拥有土地。只准从事最低层的雇佣劳动工作。

    这份公告是在南京之时。曾皇与众大臣们讨论之后得出的针对满人的最后方案。当时曾皇主张“以德报怨”。对境内的满人采取宽容政策。只要其宣誓脱离满清统治。效忠于大明国。则不对其进行任何形式的处罚。

    但曾皇的本意遭到了曾国荃、鲍超再加上曾纪泽的极力反对。曾纪泽的由是:大明创立的口号之一便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这个口号最大的作用就是调动汉人的反满仇恨。用民族主义的大旗将全中国的汉人聚集于大明麾下。

    所以。无论境内的满人有没有罪。是善是恶。都必须对他们采取惩罚。非如此。则不能赢得汉人地拥护。激励他们报仇的血性。让他们从消灭满人地过程中看到可以获得的利益。

    曾国荃的观点则是既然已经跟满清朝廷决裂。那大明境内地满人便是大明的敌人。所谓斩草要除根。为免留有隐患。这些满人必须统统杀光。

    鲍超的意思跟曾国荃基本相当。他三人的由虽然不尽相同。但对如何如置满人这件事上。却是难得的一致。拥立四大臣之三异口同声。曾皇自然没有办法拒绝。只好授意他们进行商讨。在经过了一个多月地讨论之后。这份公告最终昭告于天下。

    由于《明报》有政府的后台。故其虽然创立较晚。实力与规模却是其他报社所不可比拟地。其分社遍布于徐州、苏州、淮安等江苏要地。使得该报在江苏省销量达到1万之巨。而公告的精神也得以迅速的传遍江苏乡村与城市。

    与此同时。各级政府也接到了朝廷下达的旨意。要求他们限期完成815公告所指示的内容。于是。一场轰烈烈的“灭满”行动率先在江苏省展开。

    太仓县。树湾村。天刚放亮。地主那隆便被大门外的吵闹声惊醒。他将身边熟睡地小妾小芬推醒。不耐烦的命令道:“你去看看。是什么家伙大清早晨的在老子的门外大吵大闹。我看他是活腻了。”

    小芬睡眼惺忪的下了床。披上衣服出了卧房。她迷迷糊糊的走到院子里。却见七八个家丁正在用木柱子顶门。外面似乎聚集了好多人。一边没完没好的狂敲着门。一边破口大骂个不停。

    “李管家。外边这是闹什么啊。吵死人了?”小芬向正在指挥着家丁们的中年猥琐男大喊。

    李管家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四奶奶。可不得了。那些个佃户们都造反啦了。这些穷鬼说是朝廷下了令。要把老爷拉出去批斗。”、

    小芬吃惊不小。忙道:“老爷早把辫子也剪了。咱家可是安安生生的忠于新朝廷地。他们这定是胡说八道。”

    李管家叹了一声。将手中地那份《明报》递了上去。道:“四奶奶你看看吧。这是朝廷新下的公告。专门是要对付老爷这样地满人的。”

    这小芬本是村里的一个农家女子。只因家里欠了那家的高利贷无力偿还。只好将小芬卖给了那隆老爷当四房姨太。那隆老爷特别宠爱小芬。平素闲了就教她读书写字。所以这报纸小芬大概也看得明白。这上面的内容。却是让她越瞧越心惊肉跳。

    小芬出来的仓促。上衣的扣子有几个没扣好。白白净净的膀子和脖子露出了不少。就连里边的红肚兜带子也看得清楚。李管家色心即起。那双小眼直勾勾的盯着小芬的裸露处。嘴里不住的暗吞着口水。

    “李管家……”小芬一抬头。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忙把扣子扣紧。李管家没意思的翻了翻白眼。小芬道:“李管家。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快把这东西给老爷看看呀。”

    李管家咧了咧嘴。道:“没用的。老爷是一直猫在家里。不晓得外边的大事。我听说县里连城防军都派下来啦。临乡的几个满人大户都被抄了家。几位老爷全被杀了头。一家老小也被没为官奴了。这回算是轮到咱家了。”

    “快开门。老子们是县城防军的。再不开门。老子们就要撞进去了。”外面的叫喊声更加愤怒和响亮。

    “快。去抬几根木头来。咱们撞开这满狗的大门。”

    “我家有根大木头。跟我去抬。”

    外人的叫声令小芬胆战心惊。她这时也顾不得四威严。摇着李管家的手道:“李管家。你是当过秀才的人。最有问了。你快办法呀。”

    李管家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了法子。但表情却愈加的无奈。叹道:“这事可实在是棘手啊。我看老爷这回是难逃一劫了。至于四奶奶你。虽然你是汉人。但毕竟是老爷的妾室。只怕也逃不过惩罚。我听说那几位被抄了家的满人老爷。家里的女誊运气好点地分给了军老爷当小妾。差点的全被卖到窑子里窑姐去啦。”

    给人当小妾是被一个人嫖。当窑姐是给一群人嫖。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区别地。小芬一到这些事。顿时吓花容失色。头晕目眩的。当场就要晕将过去。

    李管家一把将小芬扶住。轻按着她那柔柔的小蛮腰。心里那个乐呀。便道:“四奶奶你别怕。我虽然救不了老爷。但还是有救四奶奶你地办法的。只要四奶奶你肯听我的话。”

    李管家说这最后一句话时。手已经不安份的隔着薄薄的衣衫。放肆地揉摸起小芬的小腰。这个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小芬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只要你能救我地命。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管家喜不自胜。趁着家丁们不注意。在小芬的脸上狠亲了一口。笑道:“我的小心肝。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跟了我。保管过的日子比现在还滋润。”

    李管家说服了小芬。从她口中得到那隆藏钱的地方。将价值近万两的银票、金银财宝、珍珠首饰全部据为己有。先差亲信全部偷偷运走。连同小芬。一同藏到了自己家里。然后又教唆那一帮家丁。将那尚蒙在鼓里地那隆绑了。打开府门。将其献给了正准备撞门的城防军和一百多佃户。

    佃户们和柳树湾村的数百村民。将那隆一家押上了村东头的土戏台上。那隆被剥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条里裤。他的脖子上被挂了三块砖头。这使得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面对台下愤怒的村民。他的背上被插了一根牌子。上面写着“通古斯野猪”几个字。

    那家的那些男人享受着那隆一样的待遇。只不过背后地牌子上有地写着“满狗”。有的写着“建奴”。女人们所受地待遇要好一些。但也只不过多给了一块遮胸布。那些原本是汉人。却被迫成为那隆妾室的女人们。则被用猪粪涂脏了脸。头发被剔光。背上的牌子上写着“汉奸”、“淫妇”、“贱人”的字样。

    “批斗大现在开始。有冤情的。被这满狗欺负过的乡亲们。都可以上台来揭发。大家不要害怕。有朝廷给咱们汉人撑腰。满狗是永远也翻不了身的。”城防队长拿着纸制的大喇叭向着台下的村民们呼吁。

    很快。村民们便争先恐后的跳上台来。大述着冤情。有的说那隆勾结官府强买了他家的十亩好地。有的说那隆强拆他家祖屋。打死他的老母。有的说那隆在他家的田里放水牛。吃了稻草不赔钱还反告他偷那隆的水牛……

    村民们确实受了那隆不少的祸害。一个接一个上台述苦。下台之前不忘踢那隆几脚。顺便吐几口口水。骂几句王八蛋。

    批斗大进行了一中午。那隆就在炎炎烈日下被晒了几个时辰。连口水也没有。大结束之时。人已只剩下半条命。

    最后。城防队长向村民们宣布:“根据大明皇帝的圣旨。满狗那隆罪当至死。立即执行死刑。全部家产平分给所有柳家湾村的村民。那家男女老幼。全部充没为奴。本判决立即生效。”

    村民一片欢呼。等了好久的刀斧手光着膀子上台。一刀将尿了一地的那隆人头砍落。死刑过后。村民们便一窝蜂的散去。争相去抢那家的家产。

    人群散尽后。李管家出现在城防队长的身边。将一叠价值千两的银票塞进了他的手里。笑眯眯道:“一点小意思。多谢军爷行方便。以后军爷有什么事情。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城防队长将银票藏进了怀里。笑道:“你小子还真有运。得了大笔家产。还抢了个水灵灵的美人。艳服不浅呐。行。赶明去县里。老子请你喝酒了。”

    “是是。下次小的一定进县里去拜谢军爷。”李管家忙不迭的赔笑。

    城防队长不再他。召呼手下兄弟将那隆的那些老小押解回县。土戏台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台上的那具尸体和那颗人头。鲜血缓缓淌落。直至干涸。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强国之本

    轰轰烈烈的“灭满”运动从江苏蔓延开来,大明帝国控制下的数十万满人都将接受新生帝国的审判,数以万计的带罪之徒被处以极罚,数不清的满人男丁女丁被充没为奴。

    朝廷很快从这一场运动中看到了利益,于是,在曾纪泽的议下,朝廷迅速下了新的修正公告,规定凡没收之满人家产,将有十分之一被上交官府,以充实国库,个帝国将从中获得百万两白银的收入。

    曾纪泽敏锐的目光使他看出了更大的利益,于是他在他的江苏新设了一个“劳工输出司”,统一清点规划充没为官奴的满人,并与欧洲允许蓄奴的国家合作,将所充没的满奴像非洲黑人奴隶一样卖向国外,以换取大笔的银元现金。

    同时曾纪泽规定,卖出满人奴隶所得之钱,将直接划拨给江苏省教育司,作为固定的教育基金,以为他下一步的教育改革做准备。

    清洗运动愈演愈烈,各地从对满人较为公正的审判,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清洗,但凡满人,几乎都逃脱不了家破人亡,子弟为奴,妻女为婢的下场。

    满人所遭受的残酷报复,使得容闳等一部分官产生了怜悯,他们认为朝廷对满人的处置太过严酷,尤其是曾纪泽所进行的奴隶买卖,同样是十分的不人道,有违于明国家的精神。\\\\\为此,容闳还特意写了一封劝谏信。请求曾纪泽重新考虑他的政策,使之不至于演变成一场野蛮地种族清洗。

    曾纪泽对现代的56个民族之一的满族没什么反感,但对这些一百多年前的满清寄生虫却充满了厌恶。

    不杀光他们,不足以平数百年来汉人所遭受之苦难。

    他们将傲然屹立于世界地华夏沦落为任人欺凌的弱者。他们摧毁华夏灿烂的化,他们扼杀华夏开拓进取的精神,他们束缚华夏开宽地心胸,他们如寄生虫一样。爬满了伤痕累累的华夏大地,即使在她已经饱经折磨,奄奄一息之时,仍不停止贪婪的吸食她的鲜血。

    如果说对于人类,可以有同情心,可以宽恕。但对于寄生虫,对它们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曾纪泽并没有直接回应容闳地劝谏,而是以真名的形式,在《明报》发表了一篇名为“满清七大罪”的署名章,以此来向世人解释大明清洗满人的原因。\\

    中指出:

    满清乃胡虏,自入关以来,就从未将汉人当作同胞,而是当成自己的猎物与剥削对象。对汉人实行残酷的种族隔离、种族歧视和欺压政策。他们对包括汉人在内的各族人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对人民的反抗残酷镇压,根本不考虑汉人地幸福。

    满清从来不把中国当成家园。也不愿与汉人一起建立家园。他们将中国视为他们掠夺地场所,所以他们根本不费心思去保护汉人。而是随时准备与任何列强国家一起瓜分中国,一起剥削欺压汉人。他们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将中国从明时代的世界首富,变成眼看就要亡于列强之手地殖民,。人民眼看就要沦落成为像非洲黑奴和北美被灭绝的印第安人地悲惨命运。

    满清不仅自己作为剥削汉人的寄生虫,还勾结蒙古贵族共同剥削汉人,他们任意挥霍搜刮来地汉人财富,他们劳民伤财,修建运河把南方汉人生产的财富运关到满蒙地区,他们享受,他们对中华明发展没有任何贡献。\\\

    满清残酷统治逼出无数次起义,不但造成无数百姓丧生于内战,还浪费无数的财富。而他们自己却大造园林,肆意挥霍,输掉一次又一次的对外战争,签无数条约,失去无数领土和资源,使汉人生活更加的贫困。

    满清大搞字狱,借编四库全书,大烧华夏宝中的化书籍,把几千年汉人积累起来的宝贵化遗产化为灰烬。多少汉人祖先用鲜血积累起的宝贵经验,从此不能再为后代所知,后代们不得不重新走先人走过的弯路。满清制造民族隔阂,将本族全族迁往汉地,却又不允许汉人迁往边疆省份,造成丢失大片国土。

    满清之罪责,可谓磬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若是以德报怨,那将何以报德?故,必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满清不灭,无以慰祖先在天之灵,满清不灭,无以重铸汉人血魂,满清不灭,无以伸天地好还之,满清不灭,无以复汉人必报之仇。

    不知当年满清入关,毫无人性的屠杀汉人之时,是否为子孙考虑,而刀下留情。\\\

    事实证明,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血债,不是自己还,便是后代来还

    曾纪泽的“满清七大罪”一出,无疑是给那些所谓的同情人士以当头棒喝,使他们清醒的认识到,如果再为罪行累累的满人辩护,那便是与天下汉人为敌,与天下被满清残害的民族为敌,与世间公为敌。

    “七大罪”的广泛宣传,很快抚平了省内的质疑情绪,而“七大罪”之论也迅速的传播到各省,甚至是南京朝廷的曾皇手中。为了给大明目前对满人所采取的极端措施一个合的解释,曾皇特批示,将“七大罪”以朝廷圣令的名义在大明境内广为张贴。并派人偷入满清境内,四处张贴,以激励尚在满清统治下的汉人愤起反抗。

    随着满奴输入政策的进行,江苏政府教育司所得的教育基金迅速增长。曾纪泽见资金已基本到位,便立即开始了他地教育改革。通过与容闳、冯桂芬等教育人士的商议,曾纪泽初步拟定了江苏教育的大方针,为以“百年大计。教育为先”的名字,在《明报》以刊登了个改革地方案。\\\\

    一、颁布《义务教育法》,以小堂为基础,努力普及国民教育。高全民的体素质。

    江苏政府将以《义务教育法》为指导思,将集中力量发展小教育为首要任务。省政府将全省划分为六个大区,每个在区设1所大,辖中4所,每一中区又分为个小区,每区满6人即设小一所。

    普及小教育的原则是:邑无不之户。家无不之人。为了保证适龄儿童的入率,教育法将采取强制性义务教育,利用一切可利用之条件,办幼儿小、贫民小、女子小及残障人小等不同形式地小。

    在教育内容上,将以重视儿童智育发展为主,除教授传统的儒教育外,更将着重灌输西方先进化思,传授初步的科化知识。

    关于儒教育,曾纪泽将满清统治下的儒大部分废除。责令冯桂芬等人宋代以前的儒思。创立新时期背景下的新儒,以使儒这门古老而智慧地教义。能够剔除她的糟粕,突出她的闪光点。在世界变革的大潮中重新焕发光辉。

    江苏省在办小教育的过程中,将不仅仅规模庞大。数量多,还将更重视教育内容和教水平。初步规定,小将开设包括语、算术、历史等十五门基本课程。历史课中,除讲授中国史外,还将讲授欧洲史、美国史等世界历史。在条件允许的地区,还将因地制宜的设一二门外语课,以英语为主,法语、俄语、德语、日语为次。

    小教育的目标是在1874年以前,使江苏地区的初等就率达到99%,男女生就率大致相当。

    二、努力改进、充实中高等教育。

    颁布《中高等教育法》,在小教育初步成效之后,将教改地重点转为改进中等和高等教育上,开始建立和发展现代科研事业。

    中等教育将是升为主,设法、医、工、、、农、商等专业科,作为向大输送优秀后备人才地预备校。

    同时,设立专门的奖金机制,对习努力,才能行正,但家境贫寒者,在检查业合格后,可发放奖金,或贷给相当地资,在生工作以后须偿还。同时,选派大批高才生赴美国留。

    三、大力发展实业教育。

    开办工农、水产、商业等1种实业技术校,聘请外籍教讲授各种技术知识,以大面积的培训低级技术人和熟练工人,为不久将要在江苏省大兴而起地产业革命做人才储备。

    四、大力兴办师范教育,高教师地位和物质待遇

    颁布《师范教育令》,确立两级师范体制,即分为寻和高等两种,寻常师范校由地方政府设立,培养公立小教师和校长。高等师范校由国家设立,培养寻师范校教师或校长。

    高教师特别是小教师的社地位和物质待遇,鼓励立志于教育事业,凡教育之薪金,将不得低于东军排长级别薪金,凡教师之待遇,将拥有与举人同等出身,并与一般官吏同级别。

    曾纪泽地远见远超于当世任何人,他清楚的知道发展教育是明开化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富国强兵的基础。

    国家富强的基础,在于人民的富强,当平民百姓尚未脱离无识贫弱之境时,所谓的富国强兵终究只是徒有虚名,对抗世界列强之目的也难以达到。因而使百姓知识进步,吸取明各国之精华,逐步振兴全国校,广泛普及教育,乃是当今大明第一大紧急任务。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左宗棠的抉择

    “王爷,现下我们大明第一要务当是强军,强军首先要做的便是建兵工厂,大造枪炮。|||现下王爷将大笔的资金投入教育,恕臣直言,臣觉得是有点本末倒置了。”曾纪泽手下洋务第一干将向他出了质疑。

    “那么你认为,这教育不该作为首要振兴之事吗?”曾纪泽饶有兴致的听他的意见。

    “王爷振兴教育是没错的,但王爷这教育改革计划是投入太大,回报期太长,臣以为完全不必搞如此大的规模。不错,我大明现下是需要人才,但也不至于苛求每一名臣民都有化,咱们只需设一定规模的校,培养所需的人才便是了,全民普及教育,未免有些浪费资源。”丁日昌道出了他的的臣僚眼光相同。

    曾纪泽与这些人的看法恰恰相反,全民普及教育固然是一个很大的投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甚至是国家财政的“负担”,而且一名孩童从小到中,再从中到大,培养周期往往耗费十几年的时间,这就是丁日昌所说的“回报期长”。

    但一个真正有远见的政治家一定明白,尽管全民教育投入大,回报期长,但其回报却是巨大的,无可比拟的。在曾纪泽看来,中国近代资产阶级革命的失败,内在的最大原因便是未能普及全民教育,当数亿人民尚处于愚昧之中时,又怎么能期待他们不踏上狂热虚无主义的贼船呢。

    而日本崛起了,就是因为明治维新把振兴教育作为重中之重,当一个国家大多数民智被开启时。那种对富强、民主、明、自由的追求是任何暴力机器都阻挡不住的,而这种执着地追求,正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动力所在。

    曾纪泽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笑了笑。道:“这就好比你有一个渔塘,还有十两银子,你把其中三两买鱼苗,七两盖你家的大瓦房。接下来卖鱼挣的钱。你再拿三成买鱼苗,七成置家具,慢慢地,你房子也有了,鱼也有了,看起来你很宽绰。”

    “但你也可以换一个思路。咱先不住瓦房,忍一忍住草屋,把十两银子全去买鱼苗,挣来的钱再去买更多的鱼苗,然后,当若干年过去后,你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仅有钱盖房子了,甚至可以进城里买豪宅。\\/\还可以娶好几房小妾。而你家周围那些急着盖瓦房的人。现在有地依然只是瓦房而已。”

    曾纪泽先给他编了一个故事,然后才扯向正题:“教育固然有你所说的那些姑且认为是缺点的东西。但依本王看,教育正如后者的养鱼方式。那才是使一个国家富强的根本。正如平地起高楼,教育就是最下面的地基。教育不兴,咱们就算建再多地工厂,造再多的枪炮,总有一天,这座高楼大厦也轰然倒塌。”

    “王爷,你的解释固然有,但臣还是不太通。”丁日昌仍是心怀疑惑。

    曾纪泽道:“革新之业,本就非你等深通,就算是本王,许多事也只有踏着石头过河,所以既然不通,寻就不必多,就用将来来证明本王今日的决策吧。”

    曾纪泽目光深远,算无遗策,这是东系上下都熟知的,这也是他实行了诸多举措,虽然众人多有质疑与反对,但最后都还是采取了积极支持的态度。因为他们深信着他们的吴王,深信他无论做出怎样的决策,都将是英明正确的,他们之所以暂时不解,是因为他们乃凡夫俗眼,无法如吴王那样洞察深远罢了。\\/\

    “臣明白了,臣虽然现在无法领悟王爷地用心,但臣终有一日领悟,只要是王爷地决定,臣必全力执行。”丁日昌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于其他人地质疑,曾纪泽自然没有功夫去一一解释,但他手中现在有了报纸这个绝佳的宣传工具,自然要充分地利用。于是曾纪泽又先后在《明报》发表了数篇关于教改的章,回应政府民间地各种质疑。

    在教改方案公布不久,曾纪泽即与冯桂芬容闳等人议定了在江苏政府控制区域兴建五所大,这五所大分别是:

    徐州,徐州矿冶堂。苏州,苏州商业堂,苏州兵工堂。上海,上海船舶技术堂,上海水师军官堂,

    这五所新建堂分别涉及了矿、商、军、船等多个重点行业,兴办地区也是因地置宜,便于与当地工商业相结合。加上原先创办的复旦公堂和同济医堂,江苏省将拥有七所高等府。\\/\

    这其中,曾纪泽对复旦公堂的期望与投入是最大的,该校成立数年来,政府对该校的投资也在连年追加,师资力量和校规模也在不断的扩大。

    美国有哈佛大,号称美国的智慧与精神所在,曾纪泽希望复旦公堂能够成为大明的哈佛,为将来大明乃至中国的发展与振兴,担负起智慧头脑的重任。

    复旦公堂的第一届毕业生的毕业之期马上临近,而这些人也早就成了江苏省从政府到民间争抢的人才,全部两百名毕业生的就业方向早在半年前就已确定,而这些人除了部分进入省政府以及下属的工商企业工作外,大部分人都志愿加入即将实施的各项革新之中,而曾纪泽在《明报》中关于教育的几篇章,则是驱使不少毕业生投入到教育事业中来。

    浙江,杭州外围,楚军大营。

    啪!左宗棠将那份大明皇帝的“圣旨”狠狠的摔在了案上,腾的站了起来,在悬挂的那张大地图前来回踱步。\\\\

    案下众幕僚吃不准他们的大帅到底是愤怒还是焦虑,均是鸦雀无声,没人敢先发表意见。

    “真没到,真是没到,这个曾国藩往日里道貌岸然,一副忠君爱国的嘴脸,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举,哼哼,天下人的眼光都被这老头给蒙痹了!”左宗棠不停的在数落着曾国藩。

    案下金华道台刘松开口道:“大人,事到如今,再怎么瞧不起曾公也无济于事,这圣旨,咱们到底该怎么应对?”

    “狗屁曾公!狗屁圣旨!”这两个字似乎是犯了左宗棠的忌讳,忍不住又是破口大骂。

    “是是,是狗屁!”刘松唯唯是诺,接着小声道:“不过这狗屁可响得很,若是不小心应付,只怕被吹翻也说不定。”

    刘松素以言辞巧令著称,他这几句顿时惹得众人暗笑,就连左宗棠嘴边也忍不住抹过一丝笑意,但随即他便骂道:“笑个屁,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口,本帅该如何做,你们倒说说看。”

    刘松见左宗棠情绪缓和了几分,便道:“依末将之见,大人现在有上中下三策。”

    左宗棠神情一振,忙问是哪三策“如今曾公既已反,太平军主力已灭,八旗绿营早已溃不能战,中国又将陷入到割据分裂的大混乱时代。大人坐拥雄兵数万,据浙江富庶之地,便可趁机脱离清廷,退可割据称王,进可肆机问鼎天下,此乃上天所受大人之天赐良机也,是为上策。”

    “明廷毫无疑问是当今天下最强的势力,大人若无与之抗衡之必胜决心,便可顺势归之,以大人之威望,以及与曾公师生情谊,亦不失为封侯封公,此乃中策。”

    “这下策嘛,自然是仍忠于满清,与明廷抗衡。不过明廷必以先南后北为统一天下之策,介时必集中全力先攻我楚军,胜负之数,实在难以预料。况且就算是最后奇迹般的平了明廷,到时清廷必吸取教训,断容不得大人,这结果嘛,就不用末将再多说了。”

    刘松的上中下三策可谓分析得通透,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大部分人支持楚军割据自立,一部分支持归顺大明,只有极个别人依然愿为满清卖命。

    根据众人的意见,似乎左宗棠应该选上策为佳,但左宗棠沉吟半晌,却道:“你分析的不错,但本帅觉得偿漏了一策。那就是本帅名义上归顺明廷,却不入朝面圣,暗中行割据自立之举,待天下大势明了之时,再做决断。”

    左宗棠说白了是做骑墙派,但刘松却不赞同,他道:“大人的第四策原本是最佳的选择,但大人忘记考虑明廷要大人事实归附的决心,据末将所知,曾国荃的数万大军已经南下,不日即将逼近湖州,这般态势,分明就是要以武力威胁大人去南京,所以说大人这第四策根本就行不通。”

    左宗棠哼了一声,不屑道:“那本帅就正好打垮曾国荃,给明廷一个下马威,为本帅的割据再加重一个筹码。”

    刘松苦笑道:“对付湘军固然可以,但大帅忘记近在咫尺的淮军了吗,若是咱们抽调人马去湖州,只怕淮军立即在背后给咱们一刀,到时两面夹击,咱们哪还有胜的希望。”

    左宗棠哈哈大笑,道:“这你就是同姓不同心,他曾纪泽若是真相与本帅为敌,早就动手了,根本不容曾国荃来插一手。本帅就是要给他们来个各个击破,叫他们曾家的人见识见识我左宗棠的厉害。”对电脑,郁闷。

第一百五十五章 骄军必败

    湖州。o(军李典臣部前沿阵地。

    “都他娘的快给老子挖。天黑之前不挖好三道壕沟。晚饭就没肉吃。”西军伍长王佑湘冲着他的部下们喝骂。天京之战中。王佑湘因功已被封为这一小队的伍长。

    “我说老王。你这刚当几天小官。这官脾气倒是蛮大的呀。”挥汗如雨的士兵中有人开玩笑似的抱怨。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王佑湘怒从心起。几步上前。冲那开玩笑的士兵屁股上就是狠狠一脚。那士兵立时被踢了个狗吃屎。他指着众人厉声道:“都他娘的老老实实给老子做事。不然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此时的王佑湘已非当初那个纯朴的乡下小子。经历过了惨烈的天京之战的历练。他现在已跟其他的西军大小军官们无异。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士兵们这下子知道眼前的这个王佑湘已非从前。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官老爷。官老爷那自然是要讲派头的。玩笑不好乱开。

    士兵们被骂得闷闷不乐。没人敢再吱声。低头默不做声的做事。

    接近午后之时。三道战壕只挖好了两条。其他小队早挨不住大日头。躲在尚浅的战壕中睡起了午觉。独有王佑湘不肯松懈。催促他的小队吃过午饭之后继续干活。士兵们是有苦不敢言。

    这时。湖州城头的楚军似乎有了动静。城头人头涌动。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人调派。

    “伍长。你快看。楚军有动静了。”被王佑湘骂过的士兵二狗子指头湖州大叫。

    王佑湘本骂他又在偷懒。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也发现楚军有不寻常的动静。王佑湘跳上了不远处地土包。远远眺望敌城。隐约瞧见楚军正将一门接一门的大炮拖上城头。替换掉原先已经备好的大炮。

    这时。二狗子也看清楚了他们的敌人在做什么。嘲笑道:“楚军这是吃饱了撑的么。没事做拉大炮玩。

    王佑湘的心头猛然间闪过几分不安。他跳下土包。叫道:“二狗子。你快去把这事禀报给营官大人。其他人再加把劲。这把濠沟再给老子挖深一尺。”

    劳累的士兵们不知他们的头头发什么神经。却也只好照办。眼看着其他队都在呼呼睡大觉。而他们却得将本已经挖得很深的壕沟再挖深一尺。倒霉啊。

    过不多时。二狗子又跑了回来。郁闷地说道:“营官正在睡觉。我把他给吵醒了。营官把我给骂了一顿。说什么屁事不用我们操心。伍长。你说该怎么办。”

    王佑湘眉头顿皱。咬牙道:“还能怎么办。挖。再往深挖。”

    王佑湘抢过一把镐子。同他的弟兄们卖力狂挖。偶尔回抬头看一眼湖州城头。心中的那种不安。更加的强烈了。

    一个时辰之后。

    轰!一发来自湖州城头地楚军炮弹落在了临近小队的阵地。开花炮弹轰陷了半边壕沟。将正在熟睡的五个弟兄当场炸上了天。

    王佑湘吃了一惊。立时大叫道:“都别挖了。快躲进战壕里。没有老子的命令。谁都不许冒头。”

    小队的弟兄们被这一炮也吓了一跳。用不着王佑湘醒。争先恐后地跳进了刚刚挖好的壕沟之中。

    与此同时。其他正在休息地小队人马也被惊醒。多年的战争经验。使他们本能的往壕沟里躲去。嘴里叫嚷着:“他娘的。邪了门儿了。楚军的炮弹怎么可能打这么远呢!”

    轰轰!

    数发炮弹从天而降。回应了他们的疑惑。炮弹不偏不倚。全部命中西军阵地。尽管他们藏入了战壕之中。但这战壕尚浅。根本不足以保护他们不受炮火的威胁。很快。十几名弟兄又丧生在炮火之下。

    炮弹铺天盖地地倾泻向在还在修建当中的西军阵地。傲慢自大的曾国荃未曾料到。左宗棠竟然敢将杭州的主力星夜调来湖州。并且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抢先发动进攻。而这些给予西军致命打击的大炮。正是左宗棠的楚军从外国进口的最先进的火炮。他的射程和威力是仅仅与太平军交过手地曾国荃未曾到地。

    二狗子抱头脑袋缩在战壕之中。溅落的土屑不停地呛入他的嘴里。他不得不一个劲的猛咳。同时惊叫道:“伍长。咱们的阵地不是在楚军大炮射程之外吗。这可是咋事儿呀。”

    王佑湘的脑海中浮现过天京之战的画面。那时候。他曾亲眼目睹过东军的洋炮的威力。与楚军现下的炮火。几乎是如出一辙。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先前的那种不安是为什么。但一切已经晚了。

    “你们都给老子记着。呆楚军一定攻出城来的。他们的洋枪射程极远。你们千万不要轻易露头。只要我一下令撤退。头也别回。只管往回跑。”王佑湘顶头炮轰声。大吼着吩嘱他的弟兄。

    只有他们这一小队。因为战壕挖得够深。很好的躲过了炮火的袭击。士兵们忽然觉得他们的头头被在是英明无比。现在一颗心就全交给了王佑湘。不管他说什么。只管猛点头应诺。

    半个时炮击结束。士兵们从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长达两里的战壕之中。差不多已经倒下了五六百具尸体。

    “都他娘的爬起来。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敌人出城啦。”

    长官号令之声此起彼伏。西军战士们拍拍头上的土。纷纷爬了起来。手里的鸟枪上膛。摆出了战壕之外。

    正对面。楚军已经借着刚才的炮击掩护出城摆出了阵形。大约有三千余人。阵形齐。手中所持基本是清一色的洋枪。炮击刚一结束。楚军便迅速的向明军阵地扑来。

    “不要慌。敌人很少。干死他啊”

    突然间又是一发炮弹轰落。指挥的营官当场毙命。刚刚消停的楚军炮击又一次开始。原来他们是故意暂停。好引明军露头。然后又是一番痛打。

    也许是炮弹消耗将尽。这一次的轰击并不猛烈。但杀伤力依然强大。西军士兵在长官严令之下。不敢再缩回沟中。因为敌人正朝他们冲来。他们必须冒头炮火应战。

    很快。趁着炮火对敌压制。楚军近了西军阵地。就在敌人的鸟枪射程之外。他们用手中的洋枪发起了密集的齐射。眨眼间。那些站在浅壕中的西军有两百多人饮弹倒地。

    楚军分两队冲锋。一队冲时。另一队射击掩护。彼此交替前进。时刻保持着强大的火力压制。西军被压得完全抬不起头。而当楚军进入他们的鸟枪射程时。他们那落后的火器也难以对敌人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不可一世的西军。头一次遇上了如此劲敌。他们那骄悍的军心。很快被敌人恐怖的火力所击碎。北门的五千西军开始全线溃退。

    “撤。快撤。”

    王佑湘冲着缩着头的弟兄们大吼。十几个人如获大赦。奋不顾身的跃出战壕。俯着身子头也不回的往回跑。他们不清楚身后的楚军离他们有多远。但他们能感觉到如雨的子弹不断的从身边飞过。不断的有兄弟倒在身后。

    “伍长。你救了咱一命呀。今后我二狗子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叫我死我绝不活。”二狗子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边跑边不忘向身边的王佑湘感恩。

    “废话少”王佑湘刚训他几句。却就在那一刹那。一颗子弹射进了二狗子的脑壳。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了地上。

    “二狗子!”王佑湘惊叫一声。他停下来看看二狗子的死活。但身后枪声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只有狠跺了跺脚。扭头继续没命的狂奔。偶尔回头间。二狗子斗睁的眼神很快消失在硝烟弥漫之中。

    上海。吴王府。

    “王爷。果然不出你的所料。陈庆国来报。左宗棠调了主力去往湖州。”张凯泰将一份奏报呈上。

    曾纪泽将奏报看了一眼。笑道:“左宗棠的胆子还真大。真敢赌本王不出兵呀。这下本王的那位自大的王叔可有苦头吃了。”

    张凯泰道:“楚军全军装备了洋枪洋炮。实力非太平军可比。西军此番南下必受重创。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借着楚军的力量削弱西军。”

    曾纪泽摇了摇头。道:“西军败是肯定败。本王对我那位骄横跋扈的王叔没什么好感。但现下大明草创。我等当以国事为重。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将国事置之不顾。”

    张凯泰甚感惭愧。忙道:“那依王爷的意思。是否是命南方军团立刻对左宗棠发起进攻?”

    曾纪泽又摆了摆手。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之上策。你让陈庆国去联络李世贤。就说他只要愿意归顺大明。本王将保证他封侯。”

    张凯泰道:“李世贤乃李秀成之弟。只怕此人贼心不死。不归降呀。”

    曾纪泽信心十足。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们与太平天国是敌人。但现在情况变了。我们完全可以由敌对变成合作。何况江南的太平军只剩下他李世贤一部。降了归顺大明。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不得不降。”

第一百五十六章 侍王

    杭州,侍王府。@@@

    李世贤无力的靠在檀木椅上,手中的那封劝降信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王爷,天王驾崩,幼主和忠王都不知所踪,咱们这太平天国的基业算是走到尽头了,你也该为自己,为这些还在跟着你的弟兄们出路了。”身边的黄金苦劝。

    时至如今,杭州兵围一年之久,李世贤身边的将领们是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黄金这么一个亲信,而他所据之地,不过杭州一城,所调之兵不过两三万,弹尽粮绝,已是穷途末路。

    李世贤摇头苦叹:“本王只是怕世人说我不忠不义,这个骂名,本王实在是担不起呀。”

    黄金忙道:“王爷这话就错了,王爷为天国赴汤蹈火,直至天国覆亡,王爷已是尽了人臣应尽的职责。即使王爷选择归顺明廷,后人也无可厚非。而且现在王爷归顺明廷,那也不是投降清妖,而是降了咱们汉人的朝廷,于情于都说得过去,王爷又何必给自己太多束缚呢。”

    “天国与曾家相斗了多年,彼此间可谓仇深似海,本王实怕归顺了曾明,到时却落得个凄惨下场。”李世贤开始动摇了,但也只是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黄金笑道:“王爷这就多虑了,那曾国藩自立为皇,自然是要一统天下,王爷若能归顺,曾皇必厚待,以向天下人显示他的容人之量。何况王爷这回降的是那吴王曾纪泽,末将听闻此人素以求贤若渴著称,归降于他的天国降将。现下都受到了优待,似那程启,如今还是他手下重臣。所以王爷根本不必太过担心归顺之后的处境。”

    李世贤听着黄金的分析越觉踏实,心里渐渐有了着落,黄金见他已动心,趁势又道:“王爷若不放心,臣这就去安排那明将陈庆国与王爷面,当面把所有地疑问都说清楚,也好叫王爷放心。”

    李世贤猛然间脸色一变,道:“黄金。你从头到尾都在一个劲的劝说本王归顺明廷,莫非,你与那城外的明军已经有了什么勾结不成。”

    黄金并未感到惊讶。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事到如今,臣也就不瞒王爷了。臣等二十四将,私下里已与明军达成了归顺的协议。吴王殿下说了,只要王爷肯归顺。自然是从优对待,若然王爷不肯,便叫臣等取了王爷的项上人头献城投降。”

    李世贤大为惊骇。本能地摸到了腰间配刀。黄金却无半点畏惧。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臣等跟随王爷多年。情同手足。又岂对王爷下杀手。所以臣才跟吴王那里求情。请他再给臣多些时日。臣必尽办法说服王爷归顺。现下臣已将一切因果吐露。不知王爷你将有何决定。”

    厅堂中死一般地寂静。二人直视着对方。一动不动。心中却是浪涛滚滚。各自有着盘算。

    黄金看似随意地拿起了茶杯慢饮。他在来之前就已与王府卫队长串通一气。以摔杯为号。埋伏在外地刀斧手冲入厅内。立刻将李世贤斩首。看李世贤那张愤怒难当地脸。似乎。他不得不做出这最不愿看到地决定了。

    黄金将茶杯缓缓端起。就当他正准备狠狠摔下时。李世紧一声长叹。握刀地手缓缓地松开了。他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我等兄弟情深。本王岂愿就此反目。只要能为兄弟们谋一条生路。这投降地骂名。本王就背就背吧。”

    黄金暗松了一口气。将那茶杯轻轻放下。干咳了一声。道:“陈大人。请进来一叙吧。”

    门外。一人信步而入。

    “这是……”李世贤指着来人,一脸的困惑。

    黄金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城外的明军大将,陈庆国陈团长。”

    李世贤大吃一惊,这陈庆国地胆色实在是非同一般,竟敢孤身一人进入这杭州城,李世贤从军多年,这样胆略的大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但换一种角度来看,也说明黄金等已与明军勾结到何等肆无忌惮的地步。

    陈庆国拱手一礼,彬彬有礼道:“久仰王爷大名,今日等见,足以慰生平之愿了。”

    李世贤长叹了一声,感慨道:“吴王座下能将陈将军这般将才,也难怪我与兄长与吴王交战数番,屡战屡败了。天要亡太平天国,非人力所能挽回呀。”

    陈庆国既与李世贤达到了归顺地协议,双方并拟定计划,要痛击城外的楚军。

    湖州。

    左宗棠傲立城头,得意的看着城外那场狼藉地战场,数天之前,他在这里亲眼目睹了楚军对明军一场痛快淋漓的打击。左宗棠依稀可以象得到,曾国荃那副气急败坏地样子,这么多年了,他都一直教训教训这位不可一世的九帅,现在,这口憋了许久地恶气,总算是出了。

    战场上明军丢弃尸体至今还没有打扫完,左宗棠只保持割据的状态,他并不与明廷结下不可挽回地深仇,故他特命将明军尸体收拾好,送往百里之外的明军大营,以昭显他仁慈的风度。

    “大人,此番湖州之战,我军共斩敌一千,我方伤亡不足两百,可谓大捷呀。”刘松将手中战报呈给左宗棠,又道:“此战已胜,那下一步我军是不是该乘胜打出浙江,一举攻入江西?”

    左宗棠摇头道:“曾国荃此战之败,实属其目中无人之过,这个人虽然是臭名远扬,但还是有几斤几两的,绝不可轻视。况且,你忘了本官此战的初衷了吗?”

    刘松恍悟,道:“那我军现在就急速回调杭州,给曾纪泽的明军一个突然袭击,趁势再拿下杭州,一举解除我浙江两面之威胁。”

    左宗棠抚须而笑:“然后,本帅再给曾国藩上一道表书,俯首称臣,只是称病不肯入京。那明廷经历此两败,也就耐何不了本帅,到时只好承认本帅割据浙江的事实,哈哈——”

    他帅属二人正描绘着大好的蓝图,忽然探马来报,将一份从杭州大营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呈上,左宗棠并不以为然,只叫刘松念给他听。

    刘松展开那急报细细一看,顿时惊得脸色煞白,颤巍巍的将急报奉给了左宗棠,哭丧着脸道:“大帅,大事不好了!”

    左宗棠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猛将那急报奔了过来,不由也是脸色顿变。

    急报乃杭州大营副帅李嶷山所发,内中称左宗棠率楚军主力离开杭州围营后不久,北城明军忽然退军三十多里,而这时,杭州李世贤派人来见,称愿意献城归顺。

    李嶷山信以为真,便与之约定开城受降,岂知那李世贤临阵变卦,对楚军发动了突然袭击,而正在那时,退却的明军突然由海路从杭州湾登陆,从背后对楚军发动了突袭。两面夹击之下,李嶷山楚军全面溃败,围城三十七营全部失陷,只率残部狼狈不堪的望浙东一带撤去。

    “饭桶,这个李嶷山实在是饭桶,误了本帅大事呀!”左宗棠跌足痛斥,将那手中的战报狠撕成粉碎。

    刘松从震惊中稍缓过几分神来,忙道:“谁能料到那曾纪泽竟帮他的九叔对付咱们,而且还劝降了那李世贤,李将军也是中了敌人的阴谋诡计呀。”

    左宗棠长叹一声,道:“看来本帅是错看了这个曾纪泽了,本帅以为他和曾国荃两虎相争,岂知他胸怀如此宽广,竟能将私人之嫌抛之脑后,本帅真是失策呀。”

    刘松道:“大帅,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还是该如何挽回败局吧。”

    左宗棠不愧为当世之才,很快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本帅就留你坚守湖州,阻挡曾国荃再度来袭。本帅将亲率主力回师,与那李嶷山合,务要夺下杭州,唯有如此才能稳住本帅在浙江的割据之势。”

    杭州克复的消息传回上海,曾纪泽正与容闳、冯桂芬等人商讨新化革新之事。东军统帅参谋部刚刚上任的参谋杜聿光兴奋的将杭州的战报送来,喜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陈团长他们打了个大胜仗,杭州是咱们大明的了。”

    曾纪泽也没多看,将那战报顺势递给了容冯二人,容闳兴奋道:“王爷,杭州乃与苏州并重的江浙重镇,如今既然已克复,也应当考虑将教革计划推广到杭州,必在杭州也建立几所高等堂。”

    容闳不愧是做教育的,真是三句不离本行,若是换成丁日昌,保准议在杭州建几座兵工厂。

    “你们不必着急,本王考虑的。”曾纪泽说话间写好了一封王令,交给了杜聿光,道:“你叫陈庆国等人固守杭州,休待命,无本王之令,不得再有任何军事措施。”

    杜聿光道:“王爷,何不趁胜令陈团长他们南下,一举夺下金华等地呢。”

    曾纪泽笑了笑,道:“金华是左宗棠老家,杭州是浙江的门户及重镇,他割据浙江,必要亲率主力反攻杭州,本王何必让跟他硬碰硬呢。现下湖州空虚,也该是叫本王那吃了败仗的王叔好好表现一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话文

    曾纪泽与容闳讨论的是关于新化革新,曾纪泽认为,古汉语虽然博大精深,但用语太过复杂,作为一种传统的语言化,可以完的保留,但对于全民普及教育而言,却显然是一种制约。

    所以,曾纪泽为此特别出了一个“白话”的概念。既在官办的种种校教育中,逐步减少古式行,使用更接近于日常生活的语言,但又不是完全的口语化,而是经过修饰后的新体。

    容闳对此非常赞成,倒是冯桂芬出了质疑,他道:“我中华语言精深博大,贵在词浩瀚,句式精练简达,若是将之贸然废之,似乎是对我中华语化的一种毁损。臣以为还得三思才行。”

    容闳道:“王爷刚才也说了,并不是废弃古,只是在低级别的普教中以白话代替而已,但还要适当的保留要求较低的古教育。我,我们普及全民教育,目的并非是让人人都成为可以考取功名的书生,而是让全民脱离盲水平,体升化层次,天习之乎者也,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吧。”

    冯桂芬虽然是开明之士,但他本身也是采出众之辈,尽管容闳的解释已经很明确,但他对此仍采取保留态度。\///\\

    “本王早就说过,我们搞革新,很多事都要摸着石头过河,至于这白话的语言改革是否合适,那就让事实来证明吧。”曾纪泽这个“试点省”的油头实在是好用,每每遇到众口难一的举措时,他大可推以“试用”的名义强行推行,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继白话之后,曾纪泽又推出了“拼音标注”计划,即引入英的26个字母,作为汉字的语音标注,使小的识字教育更加简单化。

    当然。这一套拼音计划曾纪泽完全是照搬后世而来,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那26个小写字母该如何读。所以曾纪泽不得不暂时做了容闳等人的老师。像教三岁小孩子一样,教他们熟念那26个字母,并将各字母的组合规则,发音模式教授给他们,然后再由他们传授更多的人,同时编写相应地书籍,为既将进行的小义务教育教材。

    为了配合白话的推广,在曾纪泽地授意下。\///\\《明报》特别推出了“教副刊”,每七天一期,刊登一些用白话写的各种类型的作品。

    教副刊最初的几期并未引起太大的反响,人们对于这种以新手法写的作品除了感到新奇之外,并未给予太多的关注。这是因为在当时,一般愿意阅读作品的人群,大多是有相当化水平地人。而作为普通人。即使识字读书,也对所谓的作品没什么太大兴趣。而这些人恰恰才是白话的主要推广对象。

    “教副刊”在沉浸了几期之后,忽然之间大放光彩。在接下的几期中,销售额急剧攀升。短短一个月时间内,竟已达到主刊销售额的三分之二。

    这一切的变化。源于一个署名叫做“金不庸”的作者,在副刊中发表了名为《射雕英雄传》地长篇武侠连载。

    该小说第一回风雪惊变中写道: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地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正是八月天时。\\\\\

    那说书人道:“可是那金兵占了我大宋天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又不见他遭什么报应。只怪我大宋官家不争气,我中国本来兵多将广,可是一见到金兵到来,便远远的逃之夭夭,只剩下老百姓遭殃,好似那叶三姐一家地惨祸,江北之地,实是万千万万,便如家常便饭一般,诸君住在江南,当真是在天堂里了,只怕金兵何日到来。正是:宁作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郭啸天……

    这《射雕英雄传》,乃是以白话所书,讲述的是南宋背景下,一代大侠郭靖曲折离奇地成长经历,书中所描述的武侠世界,神奇诡异,充满了不可思议地幻。该书所描绘的历史,又同样可以激励大明地臣民,为不成为第二个南宋,要奋起保家卫国。

    《射雕英雄传》的连载,开创了大明史的一个里程碑,同样使《明报》的销售量一举超越了个江苏所有报纸的销售总量,当时报纸业有一句话叫做“射雕一出,谁与争锋。”

    毫无疑问,这位金不庸的作者,自然便是吴王曾纪泽。\\/\

    曾纪泽意识到,只有将白话化的普及寓教于乐,才能使广大民众以娱乐的心态去接触,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新的思,形成新的阅读习惯。而那种纯粹以说教形式的教育,显然是站在一种统治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对待万民,本身就极易遭到抵制。

    至于这《射雕英雄传》,自然是源于后来的一位著名作家,他的诸多作品,曾纪泽在读初中时就读了不下数十遍,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完版本他不可能记住,但大体的走向和行之风曾纪泽还是模仿得来的。

    当然,曾纪泽自己不去默写了,每周报社的人都来他的王府,曾纪泽默念出本周要连载的一段,报社的人笔录之后回去做了再刊登出来,笔名即是“金不庸”。

    随着《射雕英雄传》的风靡,各家报纸意识到了白话武侠小说的良好市场,故继《射雕》之后,各大报社纷纷推出了自己的武侠连载,行均是模仿《射雕》的笔风,当时较受好评的有什么《西风大侠》、《青鸾恩仇录》、《萍海侠影》等几部\\

    一时间,武侠之风横行于江苏,进而有所大明全境扩张的趋势。

    曾纪泽很快又敏锐的意识到,武侠小说虽然有利于推广白话,但其内容却容易造成民众对武功的迷恋,反不利于曾纪泽推崇科的念。

    为了达到平衡的目的,曾纪泽很快决定在《明报教副刊》中开辟“科幻专栏”,专门刊载国外的科幻小说。

    当时的科幻小说作者,以法国的凡尔纳最为著名,他的《月球上的五星期》、《海底两万里》、《神秘岛》、《地心游记》等,都是名垂于世的科幻巨作,他书中所描述的著多超于时代的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很多都变成了现实生活中的实有之物。

    所以,曾纪泽打算引进凡尔纳的作品,但曾纪泽本人对科幻作品并没有武侠那样热衷,所以他可以把射雕倒背如流,却不一定还记得《海底两万里》的开头一段。

    不过幸运的时,曾纪泽记得路易丝是一名忠实的凡尔纳迷,在她的床头书柜里,有基本上所有凡尔纳的作品,曾纪泽大可把他们借来叫容闳他们翻译一遍。

    “这是《海底两万里》,这里《神秘岛》,给你,我的国王。”路易丝小心翼翼的将那两本书从柜中取出,有些不舍的递给了曾纪泽,还不忘嘱咐道:“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它们,这两本书都是初版,即使是在法国也没办法再买到同样版本的了。”

    “放心吧,我像保护我的眼睛一样保护这两本书的。”曾纪泽笑着接过,将书同样小心的装入了包中。

    “曾,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科幻作品感兴趣了。”路易丝问。

    曾纪泽笑着摇头:“这两本书我其实看过,只不过不记得内容了。我的报社需要一些科幻书籍来连载,我它们正合适。”

    路易丝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曾纪泽,道:“曾,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今后还做出什么让我们吃惊的事来?”

    曾纪泽诡异一笑,道:“知道吗?凑过来一些,我告诉你。”

    路易丝果然把耳朵凑了过去,曾纪泽俯身贴近他的耳朵,温柔道:“我要做的,就是,就是这个。”他猛一低头,轻轻的在她脸庞一吻。

    路易丝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不由绯红,她笑着着曾纪泽的脖子拉下,凝视着他的眼睛道:“曾,你现在可是王了,你们中国不说王都是一句话当作九个鼎吗,很重的,你可不能说假话呀。”

    曾纪泽低头又在她额头一吻,笑道:“那你说,我说的是假话吗?”

    路易丝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一字一句道:“那么曾,我问你,你爱我吗?”

    这一句话,说曾纪泽陷入了恍惚。

    “我真的爱她吗?”

    他问自己,却又得不到确实的回答。

    “那么,爱又是什么呢?”

    在那一刻,曾纪泽起了诗涵,与她的感情,也可以是爱吗?

    经历了战火与杀戮,今天的地位,是他在残酷的斗争中好不容易得来,也许,正是那些斗争使他的感情变得麻木起来。

    所谓的爱,也许只是黑暗的乱世中一闪而过的星光,美丽璀璨,但却可望而不可及。

    “当然,爱了。”他沉吟了许久,笑着说出了这四个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幼天王

    “那你的妻子。你的王妃呢。你爱她吗?”路易丝突然间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

    曾纪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女人就是爱问这样愚蠢的问题。明明知道男人的回答总似是而非。但千百年来。仍乐此不疲的重复着同样的愚蠢。

    “路易丝。你这又是何必呢。”曾纪泽委婉的拒绝回答。

    路易丝的神色顿时暗淡了许多。曾纪泽的拒绝回答。其实已经给了她答案。尽管她以为的那答案。也许并非曾纪泽本心。

    “曾。我知道你们中国的婚姻。一直以来都是父母安排。在结婚之前。你们甚至根本没有见过彼此。这样的婚姻。怎么可能有爱情呢。”路易丝近乎在质问。她仿佛要以这样悲伤的质问。来乞求曾纪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父母之言。媒妁之言。数千年来。礼法如此。几如民风开放的汉魏、大唐。这种婚姻方式依然是不可逾越的主流。

    但这并不意味。包办婚姻就没有爱情。事实上。纯朴的中国人更相信细水长流的爱情。所谓的一见钟情。大多数情况下。那只是一种兽性所引发的原始性本能罢了。

    曾纪泽并不确定自己对诗涵的感情已经上升到爱的程度。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诗涵个人。

    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给了自己家的温暖。而很多时候。正是那种家地温暖。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有一种崇高的责任感。

    “曾。告诉我。这样的婚姻是不可能产生爱情的。男人与女人。只有相爱才走向婚姻的殿堂。那是上帝所定的规则。上帝是不可违背的。”

    面对路易丝激动的情绪。曾纪泽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实话。他是不忍心看到她更伤心地容颜。

    “路易丝。我来告诉你。”猛然间。他将她搂在怀中。亲吻着她已湿润的双唇。双手狂野的伸向她地每一寸肌肤。

    她开始有些反抗。但很快。那种反抗便被勾起的**之火所吞噬。渐渐的她忘情了。比他更加的狂野。比他更加急不可耐。

    她将曾纪泽猛推倒在了床上。而后。如蛇一般的爬上他的身体。骑坐在他的双腿上。她将那扎起的头发散开。一件一件的脱去了衣服。直到。个雪白地**完全呈现在那双火热的眼睛之下。

    “曾。我美吗?”

    她为他卸尽了衣服。双唇游走在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从下到上。直到贴近他的耳朵。她气吹如兰。幽幽而问。

    “路易丝。你真地太美的这样回答。

    “那。她有我美吗?”

    她与她。一个有西方的火热野性之美。一个有东方含蓄娇柔之美。可谓各有千秋。其中滋味。均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

    但此刻。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已是欲火焚身的他。怎么忍心用那真实的语言。浇灭这令人**的烈焰。

    “你当然比她美。”

    曾纪泽回答的很痛快。然后。他将她猛翻下来。如恶狼一般扑向了那**的金发美人。

    安徽。张大庄十里之外。

    天色渐黑。那一队饥肠辘辘人马。依然在借着夜色疾行。队伍中尽是带伤之士。战士们相互搀扶。重伤者。他们并不放弃。而是以单架抬着。继续上路。

    队伍地后边是十几车马车。车中知拉着是什么人。战马无多。唯有的那一匹白色战马。被一个十六岁岁的少年骑着。那少年嘴始终嘟着。一脸的埋怨之色。手中的马鞭不时的往那马背上狠抽一下。疼得马儿痛嘶。几欲扬蹄狂奔。却被那牵马之人狠狠拉动。喝斥几句。便又变得很听话。

    马儿走过一个水坑。后蹄冷不防陷入了泥中。晃了那么一晃。险些将那马上漫不经心的少年甩下马去。

    “死畜生。你找死呀!”小手扬起。又要狠抽那白马。

    “少主。道路艰难。马儿行路不稳也是常事。何必跟它怄气呢。”牵着白马地那沧桑地中年男子劝说道。

    “它害得朕差点摔下去。朕没有斩了它就是开恩了。哼。朕就是要抽它这个畜生!”少年不听劝告。扬起的马鞭落下。又是一声痛嘶。

    那少年。正是洪秀全地太子。也是如今太平天国的幼天王洪天贵。尽管目下太平天国疆土尽失。百万大军灰飞湮灭。但这幼天王的威严。却依然生猛的紧。

    牵马的乃是忠王李秀成。这一匹白马是他最爱的坐骑。多少年来。跟随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李秀成将之视为知己。而今献给了幼天王做乘骑。却屡遭鞭打。心中自不是滋味。隐忍了许久。终于开口为他的战马说话。只不过。幼天王并没给他面子。

    李秀成心里一紧。眉头微皱。却终还是没再说话。

    “忠王。怎么还不埋锅造饭呀!朕饿了。朕要用晚膳。”幼天王又在马上抱怨。

    李秀成道:“少主。前面再行十多里就到了张大庄。那里是捻军兄弟的地盘。咱们进那张大庄再用晚膳吧。”

    “不。朕已经饿了一天了。朕一刻也等不了。朕就要现在用膳。”幼天王洪天贵气。拽住了缰绳死活不肯再走一步。

    李秀成只得又劝。洪天贵听得不耐烦。突然间眼睛瞪。怒喝道:“李秀成。你是不是不把朕这个天王放在眼里

    李秀成一怔。忙是惶恐道:“少主明鉴。臣万万不敢。”

    洪天贵气愤道:“既是如此。那为何朕之旨意。你竟敢屡屡违抗。”

    李秀成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一阵的失落。长叹一声。道:“臣怎敢违抗少主旨意。既然少主龙体饥了。那臣这就下令全军停下来埋锅造饭就是了。”

    洪天贵这才满意。哼了一声。不再正眼看李秀成一眼。

    大军停行。就在这荒郊野外埋锅造饭。李秀成生恐火光招引来清军。便命加强警戒。只是军中马匹无多。派出的探子大部分都是徒步。

    李秀成率三千人马从南京突围出来。在曾纪泽的“放行“下。偷渡江北。一路突破了清军的几次围剿。好容易才抵达了捻军的活动区域。时下三千人马。已只剩下不到七百。所用之粮草。只能靠劫掠些附近的百姓。只不过得些充饥之粮而已。

    战士兵赶了一天的路。心吊胆。筋疲力尽。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每人分了半块。每个人都是吃得狼吞虎咽。连烧焦的黑皮也不舍得丢下。仿佛这世上最好吃的山珍美味。

    “哼。又是烤鸡子。朕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烤鸡子。都快吃得长鸡毛了。拿走。拿走。朕再也不要吃这东西。”洪天贵恼火之下。手一拂。将侍从奉上的一碗鸡子掀翻。一碗热腾腾鸡子尽落泥中。

    侍卫好生心疼。忙将泥地上的鸡子捡起。小心翼翼的剥去所沾泥渍。又奉上给洪天贵。劝道:“少主。这些鸡子已经是军中最好的食物。就连忠王也和战士们吃得是烤地瓜呀。少主。你就将就多少吃一点吧。”

    “拿走。朕说了不吃就不吃。没吃的你就去找啊。朕要吃鹅肝。朕要喝莲子八宝粥。快去找……”

    洪天贵大叫不止。句句被四周的天国战士们听得清清楚楚。各人原本就疲惫的脸更显暗淡。本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地瓜。这时也似有一股气堵在嗓子眼。极难下肚。

    在较远之处。李秀成与蔡元隆、郑海利等残存的几位王爷们一起。洪天贵的大骂诸王也都听到了。脸色顿时变得极差。不约而同的望向李秀成。李秀成却只是叹了一声。默不做声的接着啃手中的地瓜。

    王蔡元隆忍耐不住。愤愤道:“忠王。少主小小年纪就这般骄横。咱们天国若是奉他为主。还有重振的希望吗?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了一声。道:“少主乃天王嫡子。是他生前指定的继承人。咱们天国不奉他为主。还能奉谁呢。”

    王向潮王郑海利使了个眼色。郑海利立时意。道:“忠王。若非是你。咱们这伙弟兄也冲不出湘军的包围。早就死在了天京城里。是你让天国国祚不断。当今天下。除了你。谁还有威望号召溃散各地的弟兄。谁还有能带领咱们重振天国盛世呢。忠王。不如……”

    李秀成脸色一沉。道:“潮王。你到底说些什么?”

    李秀成这么一瞪脸。潮王顿时怯了三分意。不敢再说下去呢。这时蔡元隆按捺不住。抢口道:“忠王。不瞒你说。我和诸王。以及弟兄们早有共识。决定废掉幼天王。拥立你为太平天国之主!”

    李秀成又惊失色。急是低喝道:“尔等休要胡言。尔等难道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太平天国的社稷。而非一人一姓的愚忠。当初天王昏庸。我等就是因为一直愚忠于这个昏君。才差点断送了天国。现下。我等再也不能重蹈这覆辙了。这天国的江山。只有忠王你才能挑的起!”

    李秀成还等训斥。忽然四周马蹄声起。似有千军万马杀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易主

    千军万马杀来,喊声之声震天。

    洪天贵大吃一惊,细嫩的小手猛的一颤,刚刚拿起的鸡子又落了地,他跳将起来,不知所措的叫道:“清妖来啦,来人啊,护驾,快护驾!”

    洪天贵喊叫着,推开身边的侍卫,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白马,欲要爬上去逃走,无奈他惊慌之下,腿脚发软,爬了几次都不成功,急得冲侍卫喊道:“你个饭桶,快来扶朕上

    幼天王惊慌失态,恐怖害怕的情绪,无疑于给那些本已惊慌的战士们雪上加霜,他们也如幼天王一样,拔腿开始乱窜。

    洪天贵在侍从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上了马,正要策马逃走,却被闻声赶来的李秀成一把拉住,他道:“少主,敌情未明,这样没辨明敌情之下就乱撞,很可能撞到敌人的枪围追堵截惊怕了,每遇敌情之时,都是这般情形,李秀成的及时出现给了他几分安慰,但惊恐之心却仍然不减,他颤声叫道:“你听这四面八方都是清妖的喊杀声,我们保准是被包围了,再不逃就没有逃的机了。李秀成,你可别拖累我。”

    李秀成好心护主,却被洪天贵这一句“别拖累我”给彻底伤了心,他脸色刷的铁青,积聚在心里的怒火冲冠而出。于是,他在手一挥,竟是一把将洪天贵从马上拽了下来,将他甩给了左右侍卫兵,喊道:“尔等看住少主。绝不可让他轻动,待本王探明敌情之后。再做决断。”

    洪天贵被李秀成的“无礼之举”所激怒,厉斥道:“李秀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动粗,你造反不成

    李秀成也不洪天贵,翻身上了自己地白马,回头向侍卫们喝道:“看好少主。谁敢放他乱走,本王就要他的脑袋。”

    李秀成叮嘱已罢,便弹压将士们地惊谎之情,令蔡元隆、郑海利等王各率一些人马,向外围而去探清敌情,并命所带后宫家眷们从速上马车。准备随时开拔。

    不多时,蔡元隆等人相继探路而回,敌人分别从东、南、西三面杀来。只有北面通往大张庄稍微安静,而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来敌似是大队骑兵。

    “骑兵,这里怎么有清妖的骑兵?”李秀成一听“骑兵”二字。脸色顿时一变,要知这北方平原地带。非南方水网可比,骑兵自是极具威胁,莫说现在这些残兵败卒,就算是当初兵强马壮之时,也对清军地骑兵忌惮三分。

    形势容不得李秀成多。他只好令全军往北方一路撤退。以便奔入大张庄与捻军合。人马奔逃到大张庄城外永定桥时。木桥已为一大队敌军占领。而此时。三面追兵已到。四周是烟尘滚滚。杀声震天。这八百太平军。已是被逼到了绝路。

    其实天色未黑透。隐隐约约。还能看清些许对面敌情。李秀成眺望片刻。忽然发现了些什么不对劲。便命众将士按兵不动。保护幼天王。自己要单身匹马上前去迎敌。

    蔡元隆大惊。急道:“忠王。前方清妖有千余之众。你只身上前。岂不是送死吗!你领着大伙一起杀过去。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李秀成苦笑一声。道:“如此绝境。我李秀成早就抱了一死之心。我这就过去与敌军主将面。拖延时间。尔等便可瞅准时机。护着少主杀将出去吧。”

    说着。他拨马回头。徐徐向着桥上密密麻麻地敌人而去。残光映照之下。那一骑一人。拖出了长长地影子。斜风起。人影悲零无比。

    身后。蔡元隆等人知道相留不住。眼睁睁着望着忠王远去。眼中不觉热泪盈眶。而八百将士。无一不是黯然神伤。

    李秀成是抱着一颗必死决心而去的,他可不盼望着再出现曾纪泽那一幕,然而,当他越接近敌人,越看得清楚时,心头的紧张便随之减弱,而当他看清楚敌骑中那一面“赖”字大旗时,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放松地笑意。

    “劳遵王兴师动众,迎接幼天王大驾,遵王一片赤诚之心,实在是难得啊。”李秀成于马上拱手高叫。

    对面的骑军之中,走出了数骑,其中一位大胡子将军好生威猛,且这些人并非清军装着。那大胡子将军哈哈大笑,说道:“太平军之中,除了大名鼎鼎的忠王,谁还能有这般胆识,赖光这厢有礼

    原来,此人正是江北捻军首领,太平天国所策封之遵王赖光。

    “捻”为淮北方言,意即一股一伙,产生于明末清初之时,至嘉庆末年,捻子集团日多,经常在安徽、河南、江苏、山东间护送私盐,并时与清廷发生武装冲突。185年,在太平天国的影响下,捻子们公开发动对清廷的叛乱,世人称之为捻军。

    前期捻军以张乐行为盟主,其率捻军渡淮河南征,与太平天国李秀成、陈玉成师正阳关,从此以听分封不听调用为条件,接受了太平天国的领导。不久之后,捻军分裂,一部分回到淮北,一部分继续留在淮南与太平天国协同作战,随着安庆等地地失守,捻军失去了太平军的支持,为僧格林沁大败,盟主张乐行被杀。

    捻军残部在安庆之战后重,推举赖光为首领,在天京之战前,曾试图与陈得才等部东下援救天京,又为僧格林沁所败。天京陷落之后,陈得才自杀,赖光则盘踞于皖北之带。

    不久之前,赖光收到李秀成的来信,声称已护送幼天王逃出天京,欲北上与之师,赖光故率军南下到大张庄迎候。之前探马早已探明有一队人马正往大张庄而来,赖光素闻李秀成大名,故特意摆下这阵势,欲要试一下李秀成地胆色,并向幼天王等展示自己捻军的实力。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赖光遂与幼天王相见,并带领着众人进入大张庄。此处虽非南京繁华之城可比,但对于流落了月余地太平军而言,这个小城镇俨然已如天堂一般。

    赖光吩咐下去,杀鸡宰牛,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这八百太平军战士,并在帅府设下酒宴,为幼天王及李秀成等诸王接风洗尘。

    宴间,赖光举杯道:“臣闻少主将至,旦昔难寐,无时不刻不为少主效忠于鞍前马后,今日终于迎来少主龙驾,臣与众捻军兄弟,俱是欣喜难当。臣这一杯敬少主。”

    “好吃,好吃,朕都好久没吃这么香地佳肴了,你放心,朕立刻就升你的官。”洪天贵仿佛饿慌了地狼崽一般,只顾着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对于赖光只是草草应付。

    赖光的一番拳拳之心顿时被洪天贵泼了半瓢冷水,脸色微微一变,笑哼一声,将那一碗酒自己饮尽。

    李秀成看在眼里,生恐伤了赖光一番赤诚之心,忙是举杯笑谈,对赖光大加的赞赏。而赖光素来仰慕李秀成,方才城外的试探,对李秀成更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便索性将一番热情都转向了李秀成这边。

    而这一切的变化,蔡元隆等人都看在眼里,彼此间暗暗对视,似乎已有了某种默契。

    难得有酒有肉的好日子,李秀成放下担心吊胆之心,与赖光喝了一个痛快,至三更天才散宴被扶回房中休息。

    待到半夜之时,李秀成酒气散了大半,觉着口中干渴,不由的转醒。他晃晃悠悠的就下了床去倒茶,刚喝下两口,忽闻窗外一片吵杂,似乎有大批人马在走动。

    “不好,莫非那赖光生了异心?”李秀成心下一惊,便将床头配刀取下,正要开门去看个究竟,却听轰的一声,那门反被从外面撞了开。

    李秀成又是一惊,本能的退后三步,持刀相望。闯入屋内的是蔡元隆,他一脸的惊恐之色,叫道:“天王,你快去看看吧,少主他出事了?”

    李秀成见不是赖光生变,紧张的心情松了几分,便收了刀,忙在蔡元隆前往帅府正堂。此时正堂前后已有大批捻军守卫,堂中也是戒备森严,赖光等捻军将领,以及郑海利等太平军将领均已到齐。

    坐在龙椅上幼天王洪天贵一见李秀成到,便是不耐烦的叫道:“遵王,你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朕说,现下忠王也到了,你就快说吧,朕都快困死

    遵王冷哼了一声,扶刀上前,微微一礼,冷冷道:“少主,你年幼无德,只怕担不起复兴天国的重任,我等将士已决心拥立忠王为天国之主,这龙椅不是你能坐的了的,就请你乖乖的下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一变,但除了李秀成和洪天贵之外,都不是很吃惊的样子。

    洪天贵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着赖光,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

    “来呀,将废主请下龙椅。”赖光一下令,几捻军大将冲将上前,三下两下将挣扎喊叫的洪天贵架下了龙椅,由后堂抬出。

    接着,赖光又令为李秀成披上龙袍,扶上龙椅。而李秀成似乎被这一幕所惊呆了,当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时,个人已被按在了龙椅上,身上被披上了一件粗粗制成的龙袍,座下群臣跪拜行礼,齐呼道:“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六十章 殖产兴业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李秀成猛然惊醒。一脸的无辜之状。指着众人咽硬而言。但那屁股却坐的很稳。并没有打算起身离开那龙椅的意上。实为天国计。还望主上恕罪。”

    李秀成跌足道:“我李秀成受先王之恩。辅佐幼主。尔等这般逼我。叫我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王

    赖光大义凛然道:“古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主上身登大宝。乃是天国万民所期盼。江山社稷之福运。就算是先王再生。只怕也不敢反对。如今天国衰落。臣等军民。正日夜盼望追随主上。中兴我天国基业。主上若再有推辞。便是要将天国子民置于水深火热之的而不顾

    赖光说罢。蔡圆隆等群臣皆也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慷慨激昂。都表示李秀成若不当天王。天国就没戏了。他们这些人离死期也就不远

    木已成舟。李秀成根本没有后退的余的。虽然他被拥立的环境不同。但与曾国藩的窘境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事先全无准备。皇帝这么一个天大的帽子扣上来。任谁也一时难以接受。

    但李秀成乃饱经世事之人。他很懂的人是应当面对现实的。在赖光等人哭天呛成的表情由惊慌渐变沉稳。沉吟了半晌之后。他长叹一声。道:“我李秀成绝无私窍尊位之心。受诸君拥立。全是为天国社稷长存。为天下苍生福址。诸君若能同心协力。为我天国中兴赴汤蹈火。这天王的位子。我李秀成就斗胆暂坐。若将来更有贤德者。我自当退让此位。”

    赖光等人见李秀成接受了事实。均是长松一口气。纷纷下拜。又是一番山呼万岁。大表忠心。

    三天之后。李秀成在这大张庄中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国号仍为太平天国。改圆为中兴圆年。封赖光为东王、分蔡圆隆为西王、封郑海利为南王、封张禹宗为北王。各王听天王号令。分掌天政大权。

    新的太平天国政权在大张庄这个小的方建立。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百官六部无一不有。李秀成登基之后。大封君臣。分封之人甚多。刻印不及。只好以木章暂代。

    登基大典之后。李秀成便与群臣商讨天国中兴方略。蔡圆隆等主张传檄天下。聚集旧兵重振旗鼓。然后挥师南下。克复南京故都。在江南重兴天国政权。

    而赖光等捻系诸王则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江南新兴的明朝已十分强大。太平天国在江南的根基也已断尽。克复乃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所以。赖光等主张在江北发展。先在河南、皖北、山东、河北中原之的站稳脚根。向南采取防御态势。阻止明军的北侵。主攻向北。从满清手中争夺的盘。扫平北方之后。再集大军南征。攻灭明朝。一统天下。

    李秀成在思考再三。决定采纳赖光的方略。但在太平天国的战斗口号中。取消与南方明朝的敌对内容。并考虑派使臣前往南京与明廷修好。

    “伪明侵我故国。杀我天民不下百万。乃天国仅次于清妖的仇敌。大仇未报。咱们岂可与仇敌修好呢?”蔡圆隆对李秀成的决定感到难以解。

    李秀成道:“天下大势。变化莫测。唯有永远之利益。而无永远之仇敌与朋友。现今天国立足未稳。南明强盛。远非我重创之军能与之战。唯有与之修好。才能避免两线作战。朕才能抽调出人马北灭满清。这是目下我天国唯一的选择。”

    李秀成刚音未落。赖光便马上站出来道:“主上英明。臣等拥护主上的旨意。”接着。各捻系重臣们也纷纷表示支持。

    而蔡圆隆等“老兄弟”们虽然思念故土。但事实面前。他们也不的不低头。李秀成便定下了太平天国“南交北攻”与明廷修好。

    时间进入九月末。遭受大败的湘王曾国荃心有不甘。再调五万大军入浙。自己也从南昌的大本营而去。亲自前往前线指挥攻浙之战。湖州在刘松的一万人马坚守下。充分利用先进枪炮的优势。使的明军久攻而不的下。

    与此同时。左宗棠集结了三万大军。北上再攻杭州。明朝东军南部军团在曾纪泽严令下。同样是坚守杭州。拒不出战。使的楚军攻城一月。除了占据了若干外围据点外。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就在浙江的大战陷入僵持不下之时。曾纪泽继教育改革之后。再度掀起了新一轮的革新浪潮。

    十月初。曾纪泽在《明报》上发表了“开放进步、殖产兴业、富国强兵”的署名章。将振兴教育。大办洋务视为“富国强兵”的主要手段。为他的革新大业在论上了基础。

    章发表之后。社各界给予了广泛的好评。因为无论是商人、农民、还是的主。他们都将从这场改革中获的利益。于是。继教改政策出台后不久。殖产兴业计划紧接着新鲜出炉。

    计划中称。政府将以徐州矿业、上海武器制造局、上海机器织布局为模范企业。每年从税收中拿出百分之三十兴办各类工业企业。并以采矿、冶收期长、技术含量大。风险大的行业作为主要投资对象。

    允许私人资本投资到任何行业。只要符合大明的法律。经过商务司审核之后。都将无条件允许。同时。对于新式的工业企业。官府所征之税。将低于传统手工作坊税率的百分之三十征税。以为鼓励。

    官府将通过大明外交机构。从国外雇用近2名技术管人才。为包括官办和民营的各类企业先进的技术支持。

    官府将以引导的方式。鼓励私人重点投资于纺织、造纸、印刷、船运、铁路等行业。对于建立过程中所产生的技术、机器购买问题。政府都将尽力免费的服务。

    鼓励私人成立蒸汽轮船运输公司。并以优惠的政策。鼓励其大力扩张海外运输。争夺东南亚的区的国际海运市场。

    取消士、农、工、商的等级歧视。大幅度的高商人的社的位。改为“士商”、“工农”两级阶级。每年对省内的优秀商人进行评选。挑选其中上缴税银多者。授予相应的伯爵以下的荣誉爵位。并将享受相应的特权。但并不授予行政权力。

    建立大明商业银行。完全模仿西式银行经营。通过发放“发展债”等多种方式筹集资金。专职负责向试图开办新分十年期。逐步减少官办企业之股权。将之以优惠价格出售给私人。但在某些重点行业。将加强官府的审核监督力度。对于损害国家利益之商人。将毫不留情的根据大明律法给予严惩。

    曾纪泽的“殖产兴业”十年计划可谓是大手笔。更确立了他以行政手段。推动经济私有化。市场化的脚步。

    “殖产兴业”的计划自然是受到了商人们的一致拥护。这样一来。他们便可脱离原先清廷的种种束缚。将手中大笔的资金投入了利润可观的各个新兴行业中来。但与此同时。该计划也自然遭到了部分“守旧”官的反对。这其中的代表人物。自然少不了李鸿章。

    作为一名“开明人士”。李鸿章的思显然已经跟不上曾纪泽的脚步。他一直以来都是官办经济的坚决拥护者。对于私有经济。向来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这一次。曾纪泽的“殖产兴业”计划一出。对他的震动是相当大的。他一连写了几封言辞肯切的长信。阐述了私有经济对国家安全的威胁。要求曾纪泽务必要慎重考虑。改私有为官督商办。

    与民争利的国家。注定不能长久。

    官办经济在其出现之初。就注定其必要走向灭亡的结局。而官府在国家经济中所占比重越大。其灭亡之后为这个带来的危害就要越大。

    也许官办经济在国家工业起步阶段。能够起到“集中精力办大事”的优势。但它也仅限于为民营经济的发展起一个铺垫作用。如果固执的将官办经济坚持下去。到最后。它的弊病将无可避免的越来越明显。直至发展成为“集中精力办坏事”。

    所以。曾纪泽才要在官办经济未能成形之前。将这祸胎消灭于起始。以温和的方式。将其以私有经济所代替。

    面对“保守”官们的反对之声。曾纪泽决心以前所未有的魄力。以吴王之威严。顶住各方压力。强行推行私有经济发展。

    同时。他在《明报》中发表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评论章。表明大明政府将坚定不移的支持民营企业。并将以严格的法律来监督任何企业行为。无论是官营还是民营企业。一旦触犯大明法律。都将受到法律的惩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曾胡会

    十月末,教改令下达的两个多月后,第一所免费的新式小堂“慧泽小”,在奉贤县南城建成,校校长是容闳的一名生,教师是两名来自复旦公堂的毕业生,还有两名当地聘请的秀才,专职负责儒教育,由于费全免,南城区有一百名适龄少年入。

    当然,其中也不乏某些短视的家长,觉得读书没什么用,将来又不考功名,所以宁愿让孩子在家打酱油也不让孩子上。但奉贤县政府对于教改法的执行很严格,政府派出专人对这些家长进行劝说,强制他们允许自己的孩子上。

    曾纪泽一直把教育视为重中之中,“慧泽小”的开消息经由《明报》大篇幅的宣传,自然也就到了曾纪泽的办公桌上。为了表示他对教育的重视性,曾纪泽亲自参加了该小的开典礼。

    按照教育司的校礼仪规定,堂开典上,生将穿着汉服,对夫子像行跪拜之礼,并由校长对生训导《论语》之中的圣人之言,勉励他们尊师重道,勤奋刻苦,业有成,将来报效国家。

    儒乃是中国化之本,尽管他在经历了满清的摧残之后,精华锐减,糟粕累累,一直为后人所诟病,甚至后世有许多人将中国之衰落,怪罪于儒之腐朽。岂不知今时之儒,已非孔孟之说,早已被那满清殖民者改得面目全非。将一个变通、大气地儒,改成了现今保守、固执的奴才之。

    所以曾纪泽要对儒进行改造,他令冯桂芬等人从宋以前的儒中拾取精华,编写了从小到大的儒课本,而慧泽小也将成为新儒的首个使用堂。

    为了显示传统与开放并重,曾纪泽亲笔为慧泽小题了一词。是为“礼法育德,科明智”,而这一题词很快为各个新建小所吸取,纷纷将之以碑树立于校园正中,作为各小的校训。

    就个人而言,曾纪泽不喜欢形式主义,但有些有时候,这个形式主义还不得不搞,曾纪泽在慧泽小旁听了个上午,从儒课到算术课。从算术课到体育课。他甚至还在体育课上即兴表演了一番跳绳地功夫,这种全新的西式锻炼方式,使得生们大感新奇,很快,跳绳成为了生课外娱乐,风靡一时的项目。

    曾纪泽在参观过慧泽小后,顺道前往奉贤县政府视察,而当他走进颇为气派的县政府时,本来愉悦的心情却顿时阴沉下来。

    “王爷劳累一上午。下官特备下酒宴,还请王爷赏脸。”县长罗志诚以为曾纪泽的脸色不好是因为饿了。

    曾纪泽暂不发作,待进入大堂之后,却见数桌丰盛的酒宴已摆好,什么山珍海味,珍佳肴,一应俱体。

    罗志诚笑道:“王爷。这些都是咱们奉贤地特色菜。可能比不上王爷地王府膳食。但也算尝个新鲜。”

    曾纪泽哼了一声。道:“罗县长。本王倒知道。你一个县长一月地俸禄是多少?”

    罗志诚一怔。道:“回王爷。我大明律例。县长俸禄一月七十两银子。”

    曾纪泽冷冷道:“那这一顿酒宴下来。岂不是你一个月地俸禄都花光了。罗县长你这一月该怎么过活呢。”

    罗志诚讪讪一笑。道:“王爷视察乃是公务。这吃住地开销。自然也由公费来付。就下官这点俸禄。怎么请得起王爷呢。让王爷见笑一眼这高堂大院。道:“本王看你这县政府盖得颇有气势。必也花了不少银子吧。”

    罗志诚似乎听出了几分意思。忙又解释道:“这县政府乃办公之所。下官地宅弟并不在此。比起这里自然是差远了。下官这县政府嘛。代表着是官家地威严。自然要盖得有气势一点。方能让百姓镇服。”

    “胡说八道!”曾纪泽拍案而起,将那罗志诚吓得混身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曾纪泽指着罗志诚骂道:“这一顿酒宴,够那小半年经费,你这一座县政府,够建十几座小。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将财赋投入该用之处,却挥霍于这些无用的开支,将本王廉洁训导视若无睹,罗志诚,你可知罪!”

    满清统治下的官场,公款吃喝是习以为常,县衙高墙大院,民居草顶泥墙那是再正常不过,罗志诚原本就在满清统治下做官,现在虽然剪了辫子,换了身官服,做了大明的官,但内心里那种满清官场的陋习却积重难返。故在曾纪泽看来这些挥霍之事,在他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

    被吴王这么一骂,那罗志诚吓得两腿一软,扑嗵就跪了地下,哭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请王爷恕罪,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

    曾纪泽怒道:“本王给你机,谁给那些饥死街头地百姓机,来呀,将罗志诚官印没收,从此除为庶民。”

    左右护卫上前,将哭哭啼啼的罗志成官服剥去,官印没收,又将他轰出了县政府。在场的官们是个个心惊胆战,低头自省,不敢正视曾纪泽犀利的目光一眼。

    曾纪泽朗声道:“从今往后,上级到下属辖地视察,吃饭消费不得超过十两。各级所属政府,哪一个敢盖得比当地小豪华,直属长官一律撤免。本王今天的话就是法令,哪个敢与大明律法作对,本王就要他后悔至死。”

    曾纪泽的训斥令在场官无不动容,纷纷表示一定要检点反省自己。而曾纪泽在回到上海之后,立即下令成立一个“廉政司”,全面负责对本省官的监督。

    廉政司总长一名,下设七个科,分别对受贿、贪污、渎职、公款私用等官违法犯罪进行监控,拥有随时传询县级以下官的权力,在经过吴王同意以后,对市长以上官亦可进行传询。该司不经江苏省政府管辖,而是直接接受吴王的领导,并只对吴王负责。

    同时,曾纪泽剥夺了各级主管长官的司法权,各县市逐级设立数量不一地法官,省一级设立官,官由吴王选择,下一级法官由上一级法官选任。

    尽管曾纪泽的这种方式并不能形成有效的“司法”,但比起满清原先主要长官一人身兼行政、司法大权已经有很大地进步,对于扼制以权乱法还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而对于司法方面的改革,曾纪泽只是开了个头,他只有等待时机成熟之后,进行更深入地司法改革。

    曾纪泽在江苏的一系列改革,无一不是首创,没有一项不引起广泛地轰动,尽管在江苏一省,通过报纸的宣传,以及他吴王地权威,反对意见逐渐被压服,但在南京朝廷中,这种质疑与反对声却是一直不断。更由于浙江战事的拖延,曾皇不得不将他召回京里述职。

    曾纪泽不得不暂时赶回南京,他抵达南京的当天夜里,便去拜了已经抵达南京两个多月的胡林翼。

    “楚国公,这是路易丝医生托本王给国公你带的药,上一次她送给你的药也应该服完了吧。”曾纪泽从白震山手里接过数盒药放在了桌上。

    “咳,多谢吴王关心了。”胡林翼笑纳了,看他那脸色,说话的气息,似乎身体已比两年前大为不如。他这病本就难治,即使是西医,也只是暂缓病情,延续了他的生命而已。

    “世伯,武昌发生的事,让你受惊了。侄儿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世伯见谅了。”曾纪泽换了更为亲切的称呼,在胡林翼面前,他还是不敢摆王爷的驾子的。

    胡林翼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换做是我,也许和吴王你做一样的选择。毕竟清廷已经到根子上了,改朝换代,或许中华还有一丝复兴的机。”

    曾纪泽道:“世伯能这么,侄儿就宽慰多了。当初侄儿在世伯幕下时,就从世伯那里到不少东西,今日一来,一者是来看望世伯,二来也是请教些事情。”

    胡林翼咳了几下,道:“你眼界开阔,向洋人习,大兴改革也是合情合,只不过这步骤有些急了,难免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反对之声不息也是情之中。”

    胡林翼的深察力还是不减,曾纪泽叹了一声,道:“世界变化日新月异,欧美列强,无不时不刻不在突飞猛进,就连我们近邻的小小日本,现下也在酝酿着改革浪潮,我大明若不抓住宝贵的时间改革,何时何日才能赶上列强。其实侄儿以为,改革的速度不是急了,而是应该更快才对。”

    胡林翼若有所思,道:“你说得不无道,两年以前,在汉口的洋船中,蒸汽轮船才刚刚出现,而今再看,个长江上跑的洋船,已几乎都是蒸汽轮船,这世界的变化,确实是我等难以预料。只不过……我中华受满清蹂躏,弊病极重,要在短时间内革除陋习,自强振兴,只怕是颇为不易呀。”

    曾纪泽豪然道:“中华弊病虽重,但我地大物博,人力丰富,只要我们敢于上下协力,开拓革新,侄儿以为,二十年之内,必可与列强争雄于世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辩论

    胡林翼为曾纪泽的豪言壮语所震撼。他沉思良久。道:“我中国自古以来就不缺乏拼搏的精神。缺的就是吴王你所说的上下齐心。而今中国正值混乱。人心离散。就算是大明。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要上下齐心。又谈何容易

    曾纪泽感觉到胡林翼真是老了。他说的这些话。无不是暗淡忧虑。一点都没有他年轻时雷厉风行。豪气干天的率直之性。看来。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魅力。终究还是逃不过岁月的摧残。

    “天下混乱可以重新统一。人心离散可以重新凝聚。怕的不是前途困难重重。而是我们这些上位者。各怀鬼胎。为个人的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损害国家的利益。更不惜做千古罪人。如果上位者也灰心丧气。沉沦于权力斗争的泥潭。那这个国家才真正没有希望了。”

    曾纪泽的话是若有所感。从未来到今世。经历和目睹了国势的变迁。他深刻的体到。上位者的价值取向。对于个国家。个民族是多么的重要。

    曾纪泽的话仿佛照亮了胡林翼内心中深藏的某种信念。那是要拯救天下苍生的信念。那是要救民于水火的信念。那是要以一腔的热血。重铸这个古老国家辉煌的信念。

    “世伯亦曾目睹过江上纵楚的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已经远远的落后于世界的脚步。唯有我等上位者破釜沉舟。视任何反对守旧势力的阻挠于不顾。以雷霆手段强行推动这革新大业。那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才有浴火重生地希望。否则。我们就将像历史上那些强极一时的蒙古、契丹、匈奴帝国一样。永远的退下历史的舞台。五千年之明。也将永久埋藏在后世的唏嘘感慨之中。”

    曾纪泽从来没过自己忽然有感。说了这么一大通长篇大论。但此刻。他的这些话却是出自肺腑的。也许。正是通晓天机。才使他的内心比别人更有一种责任感与忧患感。使他比任何人都迫切的引领这个国家走上正确地道路。而不是如后世一般。仍然在王朝更替、内耗内斗、封闭落后中轮回。

    这一番肺腑之言。着实打动了垂垂已老的胡林翼。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许久未有的热血之光。他腾地站了起来。拍案道:“中国到了这个地步。已是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唯有革新一途。方能在深渊之中凿出一条绝路来。吴王。你放心吧。只要我胡林翼这条老命一天还在。必全力支持你的革新大业。”

    一直以来。曾纪泽的先知先觉所催生的改革。都俨然使他处于一种孤军奋战地状态。居吴王。但每推动一项革新计划。所受之内外阻力。都使他不得不竭力去应付。

    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是不够地。在这个新生的国家。尤其是在中央朝廷中。他必须获得更多的支持。

    胡林翼尽管并非拥立之臣。但却是在湘系中名望颇重之人。就连曾皇自己。对胡林翼那也是十分敬重与推崇。胡林翼的话。在曾皇那里应该是相当有份量的。

    这世上。有些人是要用利益去打动。有些人是要去名誉去打动。也有一些人。他们天生就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打动他们的不是金钱与权力。而是同样的拳拳救国之心。

    曾纪泽做到了。他成功地说动了胡林翼。

    次日朝上。礼部侍郎柯炳珉公然在朝堂上。对吴王的在江苏实施的革新计划出了质疑。主要是针对曾纪泽改变原有的社阶级。将原先士、农、工、商之末的商人升到了与士人同级别的程度。说这是这有违于国之纲常礼阶。

    “皇上如今要推陈出新。革除满奴弊病。那这所谓的纲常礼阶。自然是该改的也要改。一个守法的成功商人。不但可以为国家上缴大量的税收。还养活了大批地雇工。他们对国家所做地贡献。不比某些坐而论道。只张口挑毛病社地位。又有何不可呢!”不用曾纪泽表示。新任的工业部副部长李善兰即站出来反驳柯炳珉的论调。言语中暗带讽刺。

    李善兰一句话把什么社阶级归到了满清弊病上。如今大明上下都充斥着强烈的反满情绪。柯炳珉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自然不敢碰这个敏感的话题。

    “就算如此。那向民间开放一切行业也多有不妥。首先不说有些行业。如军工。关系到国家安全。单就这禁令一开。钱都被这些商人们挣去了。朝廷的利益岂不受了损失了吗。”柯炳珉又转而攻击殖产兴业计划。

    这时。曾纪泽出班道:“关于国家安全。本王已经重复了多遍。应当加强监控以预防。而不是因哽废食。采取弊病更多的官办方式。至于朝廷利益受损。我看倒未必。官办行业。弊病丛生。盈利不但有限。经营无方还要朝廷拿钱来填窟窿。商办的话。亏了是商人的。赚了的话。朝廷可以从中收取可观的税收。可谓是旱捞保收。如此相比。可见还是商办的好。”

    这帮人开口闭口就一个钱字。眼里只有眼前的蝇头小利。全然不曾过国家的长远发展。曾纪泽也只有以利益来支持他的观点。

    接着。西系的一些大臣们。纷纷站出来出质疑。从人。各方面的出质疑。唯对于建立军工、开矿、这些事关强军的洋务全力支持。倒不是他们完全反对革新。而是畏首畏尾。只希望凡事慢慢的来。恨不得办一份报纸。先讨论上三年五载。再考虑要不要实行。岂知今日之中国。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他们考量、论证和取舍。

    东系在朝中的势力不及西系。而刘坤一、杨岳斌等军机大臣们在朝中势力薄弱。所以谁都不愿得罪。全都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故而曾国荃尽管不在朝中。曾纪泽在这场论战中。却仍处于不利的下风。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做声的胡林翼忽然干咳了几声。曾皇忙道:“楚国公。你的身体可好?”

    胡林翼道:“多谢皇上关怀。臣这是老病了。不碍事。”

    曾皇便顺势道:“楚国公对吴王革新之事有何见解。你的眼光一向深远。朕很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胡林翼又咳了几声。这才不急不慢道:“革新之事。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古之商君变法彻底。则使秦国崛起。吞并六国。而宋之王安石变法。因神宗死、新法魔。半途而废。才使北宋未能中兴。终为金人所灭。前明之一条鞭法改革。张居正在时。国力日强。而居正一死。新法随之而废。前明亦逃不脱胡林翼缓了口气。接着道:“以史为鉴。大道自然明了。但凡革新。必当上下齐心。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那这革新才能成功。国家才能转盛。若是百般畏惧。犹豫不前。则革新之举多是半途而废。诚如此。则国家危矣。皇上神武雄略。自然比臣等凡夫俗子明了。其实即使无今日之争论。皇上心中也自有分寸

    “姜还是老的辣呀。”

    曾纪泽对胡林翼这番说词是暗自佩服。他深知国人好古。凡事必先从古训历史中寻找依据。所以简简单单的几个例子。便把这变法革新上升到了国家兴衰的高度。顺便还拍了皇帝几句马屁。而那几句马屁也拍得有水准。那话的意思便是。你皇帝同意革新那是你的英明。不同意你等于给自己抹黑。

    这一番话。比曾纪泽一味的强调革新有多少好处更有说服力。曾纪泽便自己还是混迹官场日短。其中问。只怕还有很多要和胡林翼习。

    胡林翼说话期间。曾皇是听得连连点头。待他说罢。便是忍不住赞道:“楚国公不愧是楚国公。三言两语就将这其中利害分析的清清楚楚了。嗯。不错。我华夏到了这个时候。不革新是绝对不行的。吴王的革新的步迈虽然是稍有些大。但总体的方向还是正确。朕之前也说过了。将江苏省作为一个试点省。但凡革新之事。吴王你尽可放开手脚去做吧。不过。切记也不可太过急促了。”

    曾纪泽暗松了一口气。这一轮的反对浪潮就算是过去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反对者依然存在。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必然再次对变法革新发动新一轮的反对攻击。这使他意识到。必须加快速度发展自己的势力。唯有以权力与声望。才能强行推动改革的进行。

    而在此时。朝中又传来浙江战报。西军久攻不下湖州。平浙的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这对企图速战速决的大明来说是颇为不利的。

    于是曾纪泽趁势向曾皇进言。准许他调动东军主力。由江苏大举进攻浙江。与西军两面夹击。一举扫平左宗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的变数

    在得到了曾皇的准许后。曾纪泽旋即赶回上海。第一步着手对他的东军进行了改组。

    将镇守徐州的向望海等三个团编为第一师。向望海任师长。

    刘铭传、吴长庆、潘鼎新三个团编为第二师。刘铭传任师长、潘鼎新任副师长、吴长庆任参谋长。其下各团长。皆由出类拔粹的黄浦系担当。第二师驻守新克复的镇江以及江北一带。

    将张树声、张树珊、周盛波三个团编为第三师。作为总预备队。布置于淮安市。

    将程启等三个团编为第四师。布置于苏州一带。

    将胡雪参训导师改近卫师。负责上海、松江、太仓、常熟一线的防守。

    将南方军团编为第五师。该师辖四个步兵团。一个炮营。一个机枪连。重要长官皆为清一色黄浦系出身。装备最为精良。是为曾纪泽重点培养的嫡系部队。由陈庆国任师长、郑爽杰、许冠容分任参谋长与副师长。第五师驻守于嘉兴、杭州。负责江苏南面的防御。

    同时。新编的三个团编为第六师。师长吴宗敏。参谋长李潜龙同为黄浦一期毕业生。且在南方军团的战斗中经过历练。该师驻防于上海近郊奉贤。

    新组建炮兵团。团长许厚才。享受师一级待遇。该后膛钢炮。

    新建机枪营。营长郭颂贤。该营装备有二十五挺加特林机关枪。

    值得一的是。通过对上海武器制造局的步枪车间生产能力扩充。使得纪泽型步枪达到了每年五千条地生产能力。也因此。东军所属部队中。已有近三分之一装备了国产的步枪。而该枪所用子弹。则实现了完全国产化。

    在短暂而有效的编之后。曾纪泽立即做出了南征浙江的决定。调程启第四师、吴宗敏第六师、郭颂贤炮兵团南下。合第五师。组成强大的南征军。由己亲赴前线指挥。南下进攻浙江。

    四万大军于十一月初进抵杭州。曾纪泽并不急于借助强大地火力立刻发动进攻。而是令大军分囤积于杭州内外。大张旗鼓的显示军威浩荡。以展示出一种要与楚军决战于杭州地战略意图。

    时值秋末。天气已凉。东军已开始更换冬衣。那是上海机器织布局批量生产的棉制大衣。那是曾纪泽一时兴起。按照二战德国的冬天军服所制。不但能够保暖。还使东军将士们外观上看起来十分帅气。与战壕对面敌营的楚军土里土气相比。对东军的士气加分是很有帮助。

    “王爷。大军已经休息了十日。也该发起进攻了吧。”程启大步入帐。向曾纪泽“抱怨”。

    曾纪泽信步到到帐门口。遥望帐外绵绵秋雨。道:“时机还未到。等左宗棠把他的主力全部调来杭州。本王让你们杀个痛快。”

    程启若有所悟。问道:“王爷莫非是吸引楚军主力尽数来杭州。与之决战。将其一举歼灭吗?”

    曾纪泽不语。以示默认。程启道:“楚军原本就有五万之众。在南京拥立之后。左宗棠又迅速的扩军。现下除了湖州的一万多人外。左宗棠能调动地人马至少有五六万之众。而且这些人马还大多装备了洋枪洋炮。王爷要与之决战。咱们胜倒是没有问题。只怕是一场惨烈之战

    曾纪泽笑道:“本王只是要将楚军尽数吸引来。何时说过要与之决战了。”

    程启一怔。困惑之情重新写在了脸上。不解道:“不与之速战速决。何以能迅速的平定浙江。若是长久拖下去。只怕给了西军机呀。”

    曾纪泽意味深长道:“放心吧。本王有妙策。你就好好的休。不日。大战便将开始。”

    程启点点头。心里却是愈加的困惑。

    在十里之外。淮军的帅帐中。左宗棠也是同样的困惑。他困惑的是。曾纪泽浩浩荡荡军进入浙江。却止步于杭州城外。迟迟不肯对他的三万楚军发起进攻。

    左宗棠经过分析。将曾纪泽的这种行为归结为“畏惧”他。于是。左宗棠趁着明军这段时间地按兵不动。大规模的从金华、台州等地调集人马。及至十一月初。云集于杭州城下的楚军已达到了五万之众。

    左宗棠亦凭借地主地优势。在杭州与曾纪泽所率的精锐明军决战。这一战若是胜了。大明将再也奈何不了他。只有承认他割据浙江的事实。

    “大人。刚刚从宁波传来的消息。法国人以弹药补给不足。拒绝让常捷军开赴杭州。我们该怎么办?”参军余仁谦带来一个坏消息。

    常捷军是左宗棠为对付太平天国而组建的一支中法混合军。该军全部采用洋教官训练。装备着最先进的洋枪洋炮。战斗力远高于楚军。这支常捷军在收复浙江的战争中发挥了极大地作用。只不过其指挥权名义上在左宗棠手里。事实上却掌握在驻宁波地法军手中。

    “哼。这些洋毛子。各各是心怀鬼胎。都等着这场大战见分晓才表明态度。”左宗棠没好气的咒骂。又问道:“胡雪岩回来了没有。本官地军队还等着他的弹药来补给。”

    余仁谦道:“胡大人捎来口信。说是上海新一批的武器到。只是明军在海上盘查的严密。他的走私船一时半不敢出港。得等风声松一些才行。”

    左宗棠哼了一声。道:“他雇外国的轮船公司运货。明军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船稽查。商人果然还是商人。这个时候也准备看行情做投资了。”

    “大人。我军弹药储备只余下两个多月。打不起一场持久战。现下洋人态度不明。胡雪岩又准备做骑墙派。咱们的处境不太顺利呀。”余仁谦满口担忧。

    左宗棠沉思再三。道:“明廷地方略必是先南后北。一统中国。而后复兴国力。最终的目标。一定是英法这些在中国攫取特权的列强。洋人只是希望看到一个稳定的中国。而非一个统一、强大的中国。只怕他们最愿意看到中国四分五裂。这样才便于他们分而制之。我这就修书一封。陈明利害。你亲去一趟宁波。将书信和本官地意思向法国人说明。我就不信他们无动于衷。”

    “大人莫非是引法国人干涉我中国内战?这可是引狼入室呀。”余仁谦满脸的忧虑。

    左宗棠一叹。道:“凡事有得必有失。曾国藩他欺人太甚。我左宗棠就算是鱼死网破也绝不遂了他地野心。借洋人之力对付明廷。这是本官余仁谦道:“末将心里一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宗棠道:“本官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有话直说。”

    “末将一直觉得。大人在割据的问题上。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总着固守浙江。时下福建、江西两省都宣称归顺明廷。云贵、两广几省态度不明。这几省的军力都不甚强。而明廷的军队也尚未来得及染指。大人大可以将眼光放得开阔些。何不发兵南下。迅速将这几省据为己有。到时不止可割据江南。还可与明廷一争这东南半壁之主

    余仁谦的建议令左宗棠有猛然省悟之感。他一拍额头。喜道:“对呀。本官怎么没有到呢!这沿海数省兵力空虚。明廷又在集中兵力巩固江北和侵我浙江。一时无暇顾忌。本官完全可以趁势将这几省据为几有。介时就算浙江失陷。本官亦有更大的回旋余地!”

    余仁谦地计策一下子让左宗棠的前景开阔了许多。他当即下令抽调一万人马。以协防的名义攻取福建。并传檄江南各省。号召尚未表明态度的督抚们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明廷的侵略战争。

    数百里之外的台州。东海之中。碧波荡漾。

    海平面上。隐隐约约有桅杆升起。朝霞染着。海水一线轮旭日浮上海面时。在她光辉的笼罩下。一支庞大的舰队随之升上了海平面。

    那是一支由十艘蒸汽炮舰。二十舰帆船战舰组成的舰队。“偷偷”的出现在了浙江中部海岸。旗舰“龙策”号地桅杆上。一面大旗迎着海风舞动。上书一个大字——明。

    舰首。吴宗敏举起望远镜。借着渐亮的晨光。细观隐隐呈现的海岸。罢了。高声道:“传令下去。台州湾已近。各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旗语挥动。各舰气笛鸣响。人纷动。水手们进入了战斗岗位。船舱中地步兵们则握紧了手中的枪。凝神待战。

    海上风急。气温更冷。吴宗敏握望远望的手却出了细细热汗。作为一名黄浦军校的一期毕业生。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在不到三年的军队生涯中。他即由一名排长青云直上。升为了东军一师之长。

    尽管他这一届的军官采取地边战斗。边培养地方式。他在入之前。已经是一名有数年军龄的军官。但与其他人地升迁之路相比。他仍可谓是平步青云。

    现在。这是吴宗敏担任师长之后。第一次重要的战斗。吴王将这次奇袭台州的任务交给了他。毫无疑问。这是要着重培养他们这些黄浦系军官。

    “好吧。吴宗敏。你可绝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吴宗敏心里给己打气。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台州湾已近在眼前。而守卫炮台的楚军。似乎全无防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耻的干涉

    清晨时分,东军近海舰队对台州湾炮台发动了奇袭,三十多艘舰船,近一百多门大炮,对猝不及防的楚军炮台发起了猛烈的炮击,半个时辰之内便催毁了岸基防御工事。o

    紧接着,第六师的一万多步兵搭乘木船于台州湾登陆,迅速的战领了滩头阵地,吴宗敏在巩固了岸边工事之后,立即率大军望台州城杀去。

    由于左宗棠先前的决战杭州计划,楚军从金华、台州、温州等重点城市抽调了大量的人马,使得各地防务空虚,台州一城守军不过一千而已。

    楚军做梦也不到,明军竟然从海上来袭,惊恐失措的他们,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守,明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台州城,一千守军大部分被歼灭。

    吴宗敏拿下台州之后,在原有的城防工事上更为加固,同时派人由海路回杭州向吴王报信,并请运送粮草弹药,及支援兵来台州。

    台州位于浙江海岸中部,北接宁波,西临金华,南连温州,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在安抚民心已定的情况下,吴宗海留一团固守台州,自率两个团六千人马,马不停蹄的往浙江首府金华杀去,企图从中央将浙江一省截断,将左宗棠堵在浙北杭州一带。

    台州失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杭州的楚军大营,众将大为惊骇。最为吃惊地自然是左宗棠,此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曾纪泽为何按不不动地原多端,本官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呀!”左宗棠是跌足慨省府失却,咱们退兵的后路也被截断。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撤离啊。”

    左宗棠犹犹豫豫,在帐中来回的踱步,迟迟下不了决心,杭州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实在是不忍心放弃。而这一场仗也败得莫名其妙,就此一枪不放的撤退,他左宗棠地一世英明又将何以自处!输给了曾纪泽这个“黄毛小儿”,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呀。”余仁谦急切的催促。

    话音未落,营外枪声大作。炮火震天。亲兵来报,言杭州城外的明军突然发起了全线进攻,在沿城二十里的战线上,同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在明军强大的炮火轰击下。楚军多处营垒暗堡被毁,人损伤严重。各条防线已显败溃之势。

    外面此起彼伏地枪炮声。彻底打乱了左宗棠地心思。而前线承受着明军炮火地那些楚军士兵们。他们地心情更加地惶恐。台州失陷。明军直取金华地消息早已传遍了全军。战士们地军心怎能不被这吃惊地战况所动摇。

    “罢了罢了。曾纪泽。你今日对我之羞辱。我左宗棠他朝必以十倍报还!”左宗棠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情愿地喝道:“来呀。传令下去。全军速向金华撤退。”

    十里之外。曾经纪泽正在前沿阵地地地堡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一场“烟火”表演。看了一。他放下望远镜。道:“对面地中军大营有了动静。我看左宗棠是准备撤退了。传令下去。叫炮兵团调炮位。欢送楚军兄弟们上路。”

    不多时。楚军里然开始撤退。只留下了大约一千人地“等死队”。抵挡明军地猛攻。曾纪泽随即下令全线出击。夺取最后地胜利。而炮兵团则对楚军逃跑必经之路进行覆盖式地炮击。当黄昏战斗结束失。楚军留下了近四千尸体。勉勉强强地逃脱了明军地追击。

    “他娘地。这一仗真是打得太痛快了。”程启兴奋地叫着。大步走入地堡。冲着曾纪泽就竖起了拇指。“王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啊。那楚军就跟狗似地逃命。我差点就能宰了左宗棠那厮。”

    曾纪泽心中得意。正要吩咐程启继续追击。大军直奔金华。这时。大营中来报。言法国驻宁波领事赫德尔求见。

    曾纪泽不由眉头暗皱,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吩咐程启先打扫战场,休士兵,自己匆匆回了大营。

    赫德尔有礼貌的向吴王鞠躬,接着又来了一番绅士而客气的寒暄,几句客套话过后,很快就拐入了正题,他道:“吴王殿下,法国政府对于贵军在浙江的攻势深感担忧,只恐贵军再扩大战火,可能对我国在宁波以及浙江的利益造成威胁。”

    曾纪泽道:“这个问题阁下完全不必担心,朝廷已与贵国达成协议,将维持并保护贵国在华的一切合法权益。至于我军的攻势,完全是针对叛军而已,绝不威胁到贵国的利益,还请阁下放宽心。”

    赫尔德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事实上,贵军的所谓平叛战争已经对法国的利益造成了威胁,就比如宁波,因战乱原因,我国的商人已无法进行正常的贸易经营。所以我希望,吴王殿下应当尽快的中止战争,坐下来与左大人谈判,立即恢复浙江的稳定局势。”

    “左宗棠拒绝归顺于大明,企图割据自立,大明是绝不容忍这种分裂主义的存在,讨平左宗棠是不容更改的国策。而这场战争将很快结束,领事阁下所期盼的稳定局势,相信马上就能实现。当然,前条件是,法国不冒险介入这场我国平叛战争,否则,我很难保证贵国在战争中不受到损失。”曾纪泽的语气也颇为强硬。

    赫尔德脸色一脸,生硬道:“吴王殿下,我是否可以将你刚才的话视为一种威胁呢。我法兰西帝国是绝不向任何威胁妥协的。”

    在别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竟然还厚颜无耻的敢说“受到威胁”,曾纪泽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高傲的法国人斩首,只是,他却不得不隐忍。

    曾纪泽道:“这并不是什么威胁,而是一种友好的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目前贵国国内资本家新贵们正向贵国皇帝步步紧逼,不断的要求改革政府,各地的工人运动也是此起彼伏,要求增加他们的权益。贵国的邻邦普鲁士正加加快统一的步迈,这对贵国来说将是一个巨大而潜在的威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我贵国皇帝也不希望在远东出现新的变数吧。”

    满清朝廷封闭自大,不善于了解他国国情,故在许多次战争中,均是不败而败。曾纪泽通晓国内外历史,对于法国的现实国情,自然是十分了解,这也是他与赫尔德谈判的筹码。

    赫尔德跟满清治下官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还是头一遭碰见如此见识广博的人物,心里那份横劲不由凉了半截,态度迅速的有所转变,道:“吴王殿下也许对我国有所偏见,其实你是误了我的意思。因为我国在浙江的侨商,大多聚集在宁波,所以如果贵国进攻宁波的话,势必对我国侨商的安全问题造成影响。”

    曾纪泽道:“宁波乃大明国土,本王是一定要收复的。不过目下叛军在浙北的已经彻底溃败,宁波现在只是一座空城,如果领事阁下能说服宁波守将放下武器归顺大明,本王自当和平接管宁波,如此,贵国侨民也就不必担忧害怕判,各自做出了让步。法国方面将为明军与宁波守军牵线搭桥,力促和平解决宁波问题。作为回报,明廷将不向宁波派驻正规军,只派驻适量的城防军,以维护宁波治安。

    关于常捷军的问题,法方又以这是隶属于左宗棠的雇佣军,法方无权决定其去留为由,拒绝解散该武装。而法方更是在谈判时期,将该武装由法国海军运送到了温州,交由楚军指挥。

    左宗棠在败回金华之后,迅速的调布防,在金华、温州一线构建新的防御体系。同时,擅自开温州为通商口岸,并允许英法两国在温州划定租界,以此为条件,以换取英法的支持。

    而法国人对此表现的颇为积极,他们迅速的在温州设立了领事馆,并划定了一块规模庞大的租界区。大批的法国商船开入温州,每周都有成船成船的军火运抵,左宗棠迅速的购买了大量的军火,以增强楚军的战斗力。

    同时,楚军南征军沿海岸线南下,进入福建,先克福宁府,兵锋直指省福州府,十天之内便拿下了兵力空虚的福州府。而后分兵进取泉州、延平、邵武府,一月之内竟夺福建全境。

    左宗棠的新策略完全出乎曾纪泽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左宗棠只划浙自守,万没有到他竟攻打态度暧昧的福建省,如此一来,左宗棠割据称王的野心已再明了不过。毫无疑问,其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富庶却同样兵力空虚的广东。

    以左宗棠楚军之强,当今天下,除了东军之外,再无敌手,几万楚军,不出数月定可横扫东南沿海。若果真令其实现战略意图,那这东南半壁,他左氏已据一半,莫说是割据称王,即使是与大明、满清分庭抗礼也不在话下,介时之中国,便将是三足鼎立之势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红顶商人

    左宗棠楚军的战斗力出乎曾纪泽的意料,历时一个月的攻坚战,东军除了收复浙北市县之外,再没有向南推进一步。东军被阻挡在金华、温州城下,楚军凭借着洋枪洋炮固守不出,曾纪泽也实在拿他没办法。

    新的变局,使得曾纪泽不得不考虑改变新的进兵方略,于是他亲赴南昌,到西军大本营与他的王叔曾国荃商议。

    “刚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什么计谋也不事先与王叔我说一声,杭州城给你悄无声息的拿下了,接着又来个海上奇袭台州,现下个浙北都被你打下了,王叔我的大军还在那湖州城下没有半点进展,唉,刚呀,你这回可是声名大震啊。”曾国荃一见面就大口称赞,但那言辞中却尽是醉溜溜的味道。

    曾纪泽心下不屑,嘴上却客气得很,道:“这算什么奇袭,无非是赖王叔吸引楚军的注意力,侄儿我才侥幸胜了几仗而已。若论名望,怎及得上王叔一半。”

    曾国荃明知是他是在拍马屁,但心下还是舒服了几分,摆摆手,道:“我也只是开玩笑了,这江山是咱们曾家的,你我今天的努力,还不都是为了咱们曾家嘛,谁的功劳多,谁的名望大又有什么可计较

    曾纪泽笑了笑,道:“王叔胸怀宽广,侄儿还要多向你习呀。不过说起咱这曾家江山。只怕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很危急地时刻,大明江山能否万年永固。就系在王叔一念之间了。”

    曾国荃一怔,似乎听明白几分,道:“刚,你指得是左宗棠那厮进取福建之事吧。我看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我叔侄合力。两路大军围剿,别说他拿下福建,就算他连两广云贵一同拿下,灭了他也不在话下。”

    “王叔此言差矣。左宗棠是没什么了不起,但王叔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地外在因素,那就是洋人!”曾纪泽口气越来越凝重。“洋人之所以现在保持中立态度,那是他们认为大明很有可能夺得天下。但若左宗棠迅速拿下两广,再加福建、半个浙江,那他就等于据有大半个江南,到时与我大明、满清三足鼎立之势已成,再灭他,就不是那容易之时。”

    “而到时。洋人见我中国混乱,必是各自扶持代言人,以求对中国分而制之,左宗棠所据东南沿海。皆乃与洋人通商密切之地,洋人为保护他们的贸易安全。势必加重对左宗棠的支持,一旦有大批的洋枪洋炮武装楚军。则我大明的军力优势将荡然无存,王叔。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觉得剿灭左宗棠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曾纪泽地话令曾国荃胆战心惊,其实他在攻打湖州屡屡受挫之时,就已体到楚军的战斗力之强,若事实果真如曾纪泽说的那样发展下去,他还真没有信心去剿灭左宗棠。

    “如此说来,局势还真的很严重了,那刚你认为目下我们该怎么办?”在维护大明,一致对外之事上,他二人还是有着共同之处。

    曾纪泽道:“左宗棠倾其作力固守浙南。短时间内要硬吃掉他也不大可能。现在他虽然拿下了福建。但也是趁虚而入罢了。楚军在福建地兵力并不很多。所以我希望王叔能将浙南战事交给侄儿应对。王叔急调大军。由江西入福建。趁其立足未稳。迅速地将其击垮。介时我两军南北夹击。他左宗棠就算有三头六臂逃不出你我地手掌心!”

    西军在浙江战争中受挫。曾国荃眼睁睁地看着曾纪泽接连大胜。攻城陷地。心里早就眼红得不得了。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一直未曾从浙江退军。而今。曾纪泽这一番话是为曾国荃地退军找足了由。他自然不再反对。、

    曾国荃大手一摆。道:“左宗棠这龟儿子太不是东西。割据浙江也就罢了。竟然还妄与大明分庭抗礼!真是太不识抬举。刚你放心。我这就向朝廷上表。请皇上准我挥军入福建。我要抄了这龟儿子地后路。”

    曾纪泽暗松了口气。自拥立以来。各方局势地发展都如意料一般。唯独这左宗棠意外迭出。令他倍感棘手。现下大计已定。只要东西两军能同心协力。剿灭左宗棠当不成问

    曾纪泽在与左宗棠商定新一步地战略之后。立即赶回了杭州重新部署。他调陈庆国师、程启师围攻金华。令吴宗敏师南下攻温州。又调张树声师入浙。围攻湖州。

    而当他回到杭州不久。便有一个大名鼎鼎地神秘人物拜见。此人名叫胡光墉。

    胡光墉地名字可能不够响亮,但他的字却是无人不晓。胡光墉,安徽绩溪人,幼名顺官,字雪岩。

    此人幼时家贫,以帮人放牛为生,稍长入钱肆当徒,后因肆主无后,临终前以钱庄赠之,于是自开阜康钱庄,并与官场中往来,迅速成为杭城一大商绅。

    后太平军攻杭州,胡雪岩从上海、宁波购运军火、粮米接济清军。左宗棠任浙江巡抚,委胡雪岩为总管,主持全省钱粮、军饷,因此其钱庄从中获利颇丰,京内外无不以阜康钱庄为外库,寄存无算。

    同时,胡雪岩还协助左宗棠开办企业,主持上海采运局,兼管福建船政局,经手购买外商机器、军火及邀聘外国技术人,从中获得大量回佣。他还操纵江浙商业、专营丝、茶出口,操纵市场、垄断金融,先后钱庄达2多处,布及大江南北,资金2余万两,田地万亩,为后世称为“红顶商人”,时有“做官要曾国藩,从商要胡雪岩”之说,其在商界之地位及影响力可见一斑。

    当然,现在的胡雪岩身家并无如此丰厚,他还只不过是左宗棠的财政主管而已,但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交锋激烈地时候,出现在曾纪泽的帅府。

    “是什么风把胡先生吹到本王这里来了?”曾纪泽已经猜到了分,但却不点破,很客气地待他。

    “罪臣叩见王爷。”胡雪岩万分惶恐之状,纳头便拜。

    “先生言重了,请起吧。”曾纪泽坐下,衣袖一挥,示意胡雪岩免礼。

    胡雪岩起身侍立,不敢正视曾纪泽,但曾纪泽看得出,此人表面上是一片惊恐畏惧之色,但内心中却是淡定无比。

    “听说先生一直在左大人幕下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忽然起来本王这里,莫非是煽动本王在你的钱庄存钱不成么?”曾纪泽看似开玩笑,语气中却含有问责之意。

    胡雪岩干咳几声,道:“罪臣当初也是逼不得已才为左宗棠效力,大明开国之后,罪臣无一日不着归顺效忠,只是左宗棠一直防范严密,臣罪苦于没有时机。这一次左宗棠委臣往上海购枪炮,罪臣这才逃出升天,总算能投归王爷帐下,还望王爷恕臣前罪。”

    曾纪泽表情变得温和起来,道:“雪岩你能弃暗投明,本王甚是欣慰,至于你之前效忠于左宗棠,那也是为情势所迫而已,本王并非不明事之辈,又岂能怪罪于你。”

    胡雪岩长松了一口气,忙喜道:“多谢王爷不惩之恩,雪岩必为王爷效命于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他顿了顿,又道:“臣此番去上海,购得洋枪三千条,子弹十万发,臣已将这些赃物一并带来,愿尽数献给王爷,以资军用,也算是臣进献之物。”

    三千条枪,十万发子弹,对于已经全备装备了先进枪炮地东军来说,算不上是雪中送炭,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曾纪泽欣然收下,并道:“你久居江浙,多番为左宗棠筹办军用,对于这一行也算熟悉。本王此番南征军用浩大,现下本王就将南征军所需之军用粮草,一并交于你采购,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胡雪岩乃经商奇才,又是江浙颇有声望地大商人,如今既愿归顺,曾纪泽自然是高兴。恕其前罪,并委以重任,是对左宗棠手下那些尚未归顺之辈的激励,同时也可加强曾纪泽与江浙富商的联系,这也是曾纪泽高商人身份的一种手段。

    胡雪岩受此重用,自然倍感惊宠,当然少不了一番忠心表示。

    他原先的基业不在杭州,尽管后来杭州所占,但这胡雪岩手段了得,黑白两道通吃,虽然为左宗棠效力,但也与太平军来往密切,故太平军竟没有没收他的产业。曾纪泽得杭州,本是将胡雪岩的产业和宅第统统没收,这时胡雪岩来归,便将之又全赐还给他。

    胡雪岩为表忠心,便将家眷全部从乡下接来杭州,并在府中摆下宴席,召集杭州商绅们齐集,邀请吴王赴宴,以表江浙商绅们的拥戴。

    曾纪泽不愿拂了他们的心意,便前去赴宴,胡雪岩率众人在门口迎接。

    曾纪泽敏锐的发现,在众商绅的前边,胡雪岩的身后,竟然跟随着一名落落大方,容貌清秀端庄的女子,曾纪泽饶有兴致,便问道:“雪岩,你身后这位,可是你的夫人

    胡雪忙将那女子拉到前边,笑道:“王爷误了,这是舍妹胡雪灵。臣的这位妹子于经商之道颇有造诣,胡家的诸项事业,有不少都是她来打,算是臣的一个得力帮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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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介绍:
一八六一年,安庆之战如火如荼。
一八六一年,辛酉政变,慈禧上台。
一八六一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中国进一步被殖民化。
一八六一年,美国内战,解放黑奴。
一八六一年,俄国改革,废除农奴制。
一八六一年,变革中的世界,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国。也有人认为,中国的近代史应该从这一年开始。
一八六一年,宋岩穿越成为曾国藩的长子曾纪泽。此人机械专业毕业,略通金融,爱好历史。
历史,注定在这一年改变轨迹。一八六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八六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八六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