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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葬沉烟     一八六一txt下载     一八六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政治投资

    江浙之地重商风气浓重,又与外洋交往密切,风气相对而言较为开放,女子经商也未尝不可。|

    曾纪泽上下打量着那胡雪灵,这女子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慌张,只是淡淡而笑,微低着头向曾纪泽做了一个万福,口中盈盈道:“雪灵见过吴王殿下。”

    曾纪泽微抬了抬头,笑道:“雪灵姑娘有乃兄之风,胡家一门看来都是经商的奇才呀,不容易,真是不容

    “王爷过奖了,雪灵只不过是略通一些算账之法,做一些杂碎的小事而已,怎及得上兄长半分。”胡雪灵说话不卑不亢,谈吐大方得体,自与一般的阁中女子有所不同。

    曾纪泽点了点头,以示赞许。胡雪岩忙将曾纪泽请入府中,落座尊位,方才开始酒宴。众商绅们按照名望之重浅,逐次向曾纪泽敬过酒后,胡雪岩举杯起身道:“我浙江先遭满清压迫、又逢发匪、左宗棠之乱,商业屡受重创,而今为大明光复,由王爷统辖,实如久旱逢甘霖,乃我江浙商绅之福也。我等齐敬王爷一杯,谢过王爷眷顾之恩。”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曾纪泽受了众人之谢,挥手示意众人坐下,高声道:“我大明的政策是要扶持商业,特别是那些新式商业,诸位大可放心的投资于开矿、纺织、军工等各行各业,但有遇到购买机器不顺。技术不足地困难,尽管向政府出。政府将尽其所能为你们排忧解难。”

    曾纪泽停顿了一下,又严肃的说道:“当然,前条件是你们必须遵纪守法,否则,本王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法不容情,违者必究。到时你们再向本王求情,本王可就没今天这么客气了。”

    众人忙是表示愿做大明合法地商人。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投资于新兴的行业,先前碍于满清政府的种种限制而不得实施,现今得悉了曾纪泽所宣布的大明殖产兴业计划。无不欢欣鼓舞。

    曾纪泽接着又道:“诸位都是有化,有志向之辈,本王也一直在说,商人之财,取之于民,也当用之于民。所以本王还希望各位能怀有善慈之心,多多捐资兴建校。一则能为大明培养人才,二则也能为各位赚取名声,可谓两全其美。况且捐资于校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本王相信各位能有如今的成就。也必不是那吝啬之人吧。”

    教育作为曾纪泽所推崇地百年大计,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时机合适,他都为自己的教育事业做宣传。筹集资金,现在面对着这么多的富商。自然不放弃这个好机。

    欧美国家的成功商人们,多怀有慈善之心,在成功之后,有很多人愿意为教育这样的慈善事业慷慨解囊,所以国外很多大的资金,有不少来自于社地捐赠。曾纪泽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大明治下的商人们也能怀有这样回报社的慈善之心。

    商人们自是唯利是图。若没有一个建康地社风气。吝啬将是任何人地天性。不过。这败坏沦落地社风气。同样也是曾纪泽所要革新地目标之

    胡雪岩一听。忙道:“王爷地教诲。我等必铭记于心。我胡雪岩在王爷面前承诺。第一个拿出五十万两捐给浙江地教育事业。”

    五十万两对于胡雪岩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况且他现在说这话。也有在吴王面前做秀之嫌。但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很好地开端。

    曾纪泽大悦。道:“好。雪岩之义举。实为浙商之概模。足以流芳百世。拿笔墨来!”

    撤了酒宴。笔墨宣纸端上案桌。曾纪泽笔一书——大明义商。并将他这亲笔题词赐与了胡雪岩。

    曾纪泽地笔很是一般。但这四个字有他吴王地光环。那自然是金光耀眼。胡雪岩是感激涕零。忙叫人将那题字装匾。高悬厅堂之上。

    胡雪岩乃浙江第一商,他一捐银子,别人怎好落后。何况,这吴王亲书地题字,无疑于一面金装的免死金牌,惹得在场商绅们好不羡慕,继胡雪岩之后,忙是纷纷解囊捐资于教育事业,那个五万两,这个十万两,这一顿饭地时间,竟是捐到了两百万两之多。

    曾纪泽正为着即将于浙江光复地区推行的教育改革资金犯愁,这一场不在计划之中地募捐,倒似雪中送炭之般,令曾纪泽着实高兴了一番。不过,他也没再题一字,毕竟,他这拙劣的书法贵在于尊而不在于多,送多了也就不值钱

    当天曾纪泽是兴致颇高,多喝了几杯酒,人有微醉。宴散之时,胡雪岩见曾纪泽走路不稳,便对妹妹道:“雪灵,快扶大人出府。”

    胡雪灵眉头微皱,似有不妥,板着脸瞪他哥哥。胡雪岩忙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做什么,小心把王爷摔着。”

    曾纪泽满脸通红,酒气熏熏的说道:“不劳雪灵姑娘了,本王自己能走。”

    他说着摇摇晃晃便要往外走,脚下一软,便往胡雪灵这边歪过来,胡雪灵不及多,忙是将曾纪泽扶住,笑道:“王爷,你真的有些醉了,还是让雪灵扶你出去吧。”

    曾纪泽便也不再拒绝,任她纤手轻扶,摇摇晃晃的出了府,上了马车,临别之时,却只是抓着人家胡雪灵的手不放,笑眯眯道:“雪灵姑娘,有劳你了啊,改天本王一定来谢你。”

    胡雪灵脸色微红,略有些羞涩之状,但她毕竟也是在生意场上历练过的人,这般场面她还是应付得来的。她便是一脸的淡然,微笑道:“王爷若有雅兴光临寒舍,那是对哥哥和雪灵的恩赐,改天王爷若来,雪灵就为王爷亲手做几道我们杭州地道的小菜品尝。”

    “好好好,一言为定啊,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曾纪泽笑得晕晕乎乎,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她的道:“舍妹做的杭州小菜可是一绝,王爷若有空闲,真不妨来尝一下,我与妹妹就恭候王爷大驾了。”

    “一定,一定。”曾纪泽满口应诺,手一挥,亲兵将车帘放下,马车开动,在白震山等数百亲兵护卫下缓缓离去。

    车帘方才放下,曾经泽一脸的醉态马上消失,他透过缝隙,注视着胡雪灵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嘴上哼了一声:“商人就是商人,这个胡雪岩竟然拿他妹妹来做投资,哼,你这点小伎俩,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过,这个胡雪灵还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嘿嘿,这下有趣了。”

    送走吴王,回府之后,胡雪灵屏退左右,向兄长抱怨道:“哥哥,你怎能当着那么多面让我去扶吴王,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难道不知吗,你这不是要坏妹妹我的清誉

    胡雪岩倒不以为然,他悠闲了饮了一口醒酒汤,抚须笑道:“妹妹你难道没有发现,吴王对你颇有些另眼相看吗?若能攀上吴王这颗参天大树,咱们胡家就算是一世无忧

    胡雪灵一怔,这才明白兄长之用意,不由眉头一皱,恼道:“哥哥你就算要攀靠吴王,也不需要拿妹妹来做资本,你我可是骨肉之亲,你也真的忍心吗。”

    “妹妹你别生气嘛,来来,听哥哥慢慢给你分析道。”胡雪岩扶着嗔怒的雪灵坐下,慢条斯的说道:“且抛开别的不说,单就这吴王,那无论从相貌、才华还是权位来看,哪一点不是当世之绝!能够嫁得这般如意郎君,那是你们女儿家修了几世才有的福气呀。妹妹你反正也是待字闺中,哥哥就算为你撮合这门姻缘又有何不可,这不正好是一举两得嘛。妹妹你比哥哥还聪明,这个你总不不通吧。”

    胡雪岩大讲特讲了一番道,胡雪灵冰雪聪明,其中利害自然也得通。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曾经泽俊朗的容颜,潇洒大气的气质,再那金车玉马的威严,正是多少少女梦中期盼的白马王子,雪灵虽成熟老练,但到底也是未经情事的姑娘,这时听哥哥这么一讲,再一暗,哪有不动心的道。

    不过,她刚刚生起的念头马上又熄了下去,叹道:“就算是这样,只怕哥哥你也是一厢情愿了。我听说那吴王早有明媒正娶的妻室,听说还是蜀国公的千金,只怕你的一番心计,只能付诸流水了。”

    “哼,哥哥若是这般粗浅,又岂能做下今天这份家业呢。”胡雪岩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放低声音道:“那吴王确有妻室不错,不过我听说他成婚三年以来,却至今未有子嗣,所以哥哥我就猜,那位王妃必定身体有恙,命中无福。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吴王将来争太子之位,膝下能有个龙子才能加大筹码,他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一节。”

    “所以啊,妹妹你只要听哥哥的安排,只要能嫁入王妃,就算只做个侧妃,但只要能诞下个小王爷来,那你这一辈子就是富贵享之不尽了。咱们胡家别说是一世无忧,只怕万世都将为显贵,妹妹,难道这一切你都不要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列强的矛盾

    当胡雪岩说最后一句话时,雪灵的表情明显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兴奋。

    胡雪岩紧接着道:“咱们商人,自古以来都被人瞧不起,说咱们是投机倒把,鱼肉百姓,一直以来都把咱们列为四级之末。我胡雪岩富甲一方,为朝廷交了多少税,养活了多少雇工,贡献不可谓不大,但见了一个小小的县官却还得下跪。那些个穷秀才,除了读了一辈子八股之外,什么也不做,地位却比我还要高。”

    胡雪岩感慨良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索,这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我们商人就要低人一等。所以我一直在,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商人才能扬眉吐气,才能改变这低下的地位。现在,出了一个旷世奇才的吴王,他竟然把咱们商人到了与士人同样的等级,古往今天,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壮举。所以,咱们必须抓住吴王这棵树,帮助吴王将这壮举延续下去,有朝一日,当世人也能对商人歌颂赞美之时,当商人也决左右国家之时,哥哥我也就死而无撼腑之言,一颗心是的直跳,她从未到过兄长的心底竟然深藏着这般“宏图伟愿”,此时此刻,兄长在她的眼中,忽然变得太远太高,令她遥不可及,但却为之深深震撼。胡雪灵叹了一声,道:“没到哥哥有这样的法,既然如此,妹妹又岂能只顾自己。只不过,就算吴王妃不能生育子嗣,但以吴王地位之尊,身边绝色佳人自然少不了,说到底,我毕竟也只是商人出身,就怕那吴王只是一时喜欢。玩弄过后一脚踢开,那我又当何以自处。”

    胡雪岩道:“吴王身边肯定是不缺女人,但妹妹你聪明绝顶,见识广博,那些浅薄俗气的女子纵然再美,又怎及得上妹妹你的魅力。只要你摸透吴王的心,要长久获得他的恩宠自然不是难事,关键就要看妹妹你愿不愿意了。”

    胡雪灵沉吟不语,似是很难做决定的样子,胡雪岩忽然笑了。语气轻松的说道:“哥哥也是把这事说重了,其实你什么也别,就当你是在选未来的未婿,你可对哥哥给你挑地这位满意吗?”

    胡雪灵神色变化不定,脸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有好多次,看似话嘴边,却又硬是被她咽了回去。女儿家的心思。到底还是脱不了羞涩。却只把个胡雪岩急得,瞪大眼睛巴巴的盼着她做决定。

    许久之后,胡雪灵闭上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好,我家妹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出阁的时候了,既然妹妹愿意,那一切就哈哈——”胡雪岩甚是高兴,抚掌大笑。

    法国人的干涉使得曾纪泽速战速决的战略无法按预期实现,他的东军在浙江中部与左宗棠的主力对峙。

    12月初。曾国荃在未得到朝廷旨意地情况下,抢先发动了进攻福建的战役。五万多人马从江西分三路杀奔福建境内,向立足未稳的楚军发起了进攻。

    尽管西军在浙江的战争中遭到了近似于耻辱性的失败,但西军的战斗力仍是不可低估的,在十天的战役中,西军成功的夺取了延平等福建内陆重镇。楚军被迫压缩防线,在以福州为中心地沿海一带构建防线。

    值得一地是。曾国荃在目睹了东军和楚军枪炮优势后。终于下定决心彻底为他地西军武装进口枪炮。此番攻闽战役中。西军即有大约一万人马装备了洋枪洋炮。

    尽管西军未经过外国教官地西式训练。在使用洋枪洋炮时。仍采取旧式落后地使用方式。先进武器所发挥地性能不足三成。但即使是这样。这些武器也使西军战斗力大幅高。更凭借着数量地优势。使得在各战场中。西军都占尽了

    同时。由于楚军仅以一万多人马就拿下了福建。之后就将兵力分散。据守各大城市重镇。才无法抵挡西军地优势兵眼看着刚刚取得地大好形势转眼间消失大半。左宗棠是心急如焚。于是不得不从温州抽掉人马。支援福建战场。以求稳住溃败之势。

    曾纪泽严密地情报网络。使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各战场形势地变化。于是他在杭州大本营制定了新一轮地进攻方案。准备在天气更冷以前。发动一场最为猛烈地战役。以击垮楚军在浙江地防线。

    但考虑到法国人地干涉。曾纪泽便回了趟上海。约见了英国领事哈利。

    “领事先生。浙江攻下之后。我国计划将台州、温州等几个重要沿海城市划为通商口岸。先生可以向贵国侨商们广泛宣传一下。我国欢迎他们在这些新开放地口岸开办商行工厂。或是从事进出口贸易。”进一步开启国门本就是曾纪泽地原定计划。现在。他拿这来作为换取英国人支持地条件。

    英国领事哈利笑得有点诡异,他道:“目前贵国还未能收复浙江,吴王殿下所到地沿海城市,有一些还处于左宗棠的实际控制之下,吴王殿下似乎有点空头许诺地嫌疑。”

    曾纪泽自信道:“难道哈利先生怀疑我明军收复浙江的实力与信心了吗?你应该很清楚,本王手下地军队,绝非八旗兵和太平军能相并论的。”

    哈利耸了耸肩,道:“贵的大炮,甚至比我大英帝国皇家陆军还多,贵军的战斗力我一定都不敢轻视。只是,以这样的战斗力,殿下迟迟都没能拿下浙江,只怕是顾忌着法国人的干涉吧。”

    曾纪泽哼了一声,道:“就算是如此又怎样,那么请问先生,法国在浙江势力的扩张,难道你觉得对贵国是一个好消息吗?”

    哈利思索片刻,道:“我不得不承认,殿下对于我们欧洲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看得十分的清楚。不错,英帝国确实不能坐视法国人在浙江擅自扩大他们的利益,但英帝国同意也不为此就与法国翻脸,兵戎相见,你知道那有多么的愚蠢。”

    曾纪泽笑道:“本王的要求没那么多,只不过希望贵国严禁贵国商人对左宗棠的武器走私,同时,拒绝左宗棠所出的所谓的外交合作。当然,本王还借贵国的海军一

    以开放多个通商口岸为代价,曾纪泽开出的筹码足够大,但哈利还是不太满意,他道:“前几条我国都可以考虑,但这海军嘛。殿下也应该清楚,英国皇家海军是不可能帮助贵国去打内战的,这属于干涉别国内政,英帝国是不轻易做出这样的决策。”

    曾纪泽听了这几句话差点没吐出来,却还得装作正经的说道:“你误了,本王并非军直接帮助我们作战。本王计划了一次海上登陆作战,但你也知道,为了避免法国海军的干预,本王希望我的水师能在贵国海军的护送下前往登陆区域,仅此而已,贵国甚至不需要放一枪一炮。”

    哈利知道曾纪泽是借英国的威名,那样即使法国海军要干涉,但在英国舰队的保护下,法国人是绝对不发动进攻。

    哈利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道:“原来殿下是让我皇军海军充当一回护花使者啊,好说好说,我尽快与海军方面联系,以便促成这一次贵我两国间的合作。”

    一个星期之后,吴宗敏和他的一个师人马再一次登上了近海水师的舰船,这一次登陆的目标是温州。吴王亲自赶到台州码头为远征的战士们送行,出征仪式上,甚至还出现了上海的几家报社记者,吴王的解释是要将出征的盛况传回后方,为那里民众们增强信心。

    不过,吴宗敏的心头那因那次欢送仪式而蒙上了一层阴影。海上突袭,本来就重在于一个“出奇不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去宣扬出征之威,甚至连那些记者们都知道这次是要去进攻温州。

    可而知,楚军八成也收到风声,到时温州一旦加强戒备,再要重复奇袭台州之战时的顺利,只怕是难度很敏甚至已经在考虑,当他的人马被楚军炮台强大的火力赶下海滩时该如何应对。

    近海水师在台州外海与英国海军合,七十多舰船经过两天的航行,顺利的抵达了温州外海。在航行过程中,舰队附近时常有法舰出现,吴宗敏可以肯定,这些法国舰船一定已将舰队的位置无误的通报给了楚军。

    按照曾纪泽事先安排,舰队在温州外海逗留了两天之多,迟迟未能发起进攻,这让吴宗敏更加难以解,这不是明摆着给楚军准备的时间吗!

    “大人,吴王殿下不是交给你一封密令吗,他好像吩咐过,要在今天的黄昏时候拆开,那上面自有妙计。”亲兵于海醒满脸阴郁的吴宗敏。

    吴宗敏轻叹了一声,将口袋中的那封密令取出,颇无精神的拆了开来,但当他看到那信中的内容时,眼睛顿时一亮。

    信中写道:今天深夜,近海水师实行灯火管制,趁夜与英国舰队脱离,沿海岸线南下,直取福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望洋兴叹

    金华,巡抚府。

    此处原本是李世贤的侍王府,他在浙江经营多年,这侍王府费建造时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其辉煌之处,堪与南京的龙城相媲美。

    那座最为壮丽精美的华殿,原先是李世贤议事之地,楚军兵不血刃的攻下金华之后,左宗棠即将这王府改为了巡抚府,华殿这座风水极佳,冬暖夏凉的宫殿,亦成了他处政务的地方。

    “大人,我军已从衢州、福宁等地抽调了人马增援温州,现下温州的守军已达两万之多,明军再耍海上登陆的把戏就是在做梦。”余仁谦向左宗棠报告了军事布防,自刘松之下,此人已成为左宗棠幕下第一智囊。

    左宗棠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道:“曾纪泽这小子也太小看本官,他以为同样的伎俩还能用两次吗。哼哼,若他敢进攻温州,本官保准逼他下海喂王八。”

    余仁谦道:“根据法国人的情报,明军近海水师和英国舰队已在温州外海逗留了近两天,但却迟迟不肯进攻,这似乎有点怪异。”

    左宗棠神色一紧,问道:“法国人的情报可否准确,逗留在温州外海的近海舰队里,的确是装载着明军登陆军队

    余仁谦道:“从台州方面的情报来看,明军的确有一万一万人呆在外海两天没有动静,不知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莫非,他们是改变了计划,转攻别的沿海城市

    左宗棠的表情又轻松起来,道:“这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有法国人舰船给咱们通报消息,就算他要转攻别处,咱们也可以迅速的通知到位,只要加强戒备。料他们也成不了气候。”

    余仁谦似有忧虑,道:“明军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怕英国人,若是他们的海军帮助明军攻打温州,那这仗就不好打了。”

    左宗棠不以为然:“现在的中国是四分五裂,谁能得到洋人的支持,谁的实力就非同一般。英国人现下支持明军,无非是看到法国人帮助了咱们,不让法国人独占浙江福建地利益罢了。而洋人的所谓支持,也只能是暗中私下。他们是谁也不敢冒着撕破脸皮的风险,把这事搬上台面来的。”

    余仁谦点头道:“也就是说。英国人只不过是给明军壮胆子罢了。实际上顾忌到法国人。他们根本不敢对咱们放一枪一炮。”

    左宗棠冷哼一声。道:“我借洋人之力对付明廷。也是被逼无奈。说到底。洋人才是咱们真正地心腹大患。有朝一日。我左宗棠誓将洋人统统赶出中国。”

    “欲要攘外。必先安内。一忍啊。”余仁谦好言宽慰。接着眼珠子一转。笑道:“大人。时下军情紧张。更须鼓舞士气。所以我等请大人上尊位为王。遍赏三军。封官赐爵。以凝聚人心。振奋士气。”

    左宗棠一脸惊异之状。忙道:“本官何德何能。怎敢自封为王。若如此。不但是与明廷无半点妥协地余地。还得罪了北边地满清。却只是徒得了这么一个虚名而已。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余仁谦劝道:“大人顾虑地太多了。咱们只要能坚守住现有地领地。不出数月。明军就不得不转移矛头。与他们最大地敌人满清相斗。介时。不管是明廷还是满清。都巴不得讨好大人呢。大人自封为王。既可表示是各不相帮。两边通吃。又可鼓舞军心士气。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余仁谦这么一说。其他将领也纷纷地表示支持。左宗棠地神色也似动了几分心思。华殿内正热闹时。亲兵匆匆而入。跪地说道:“启禀大人。明军于昨日由海上突袭福州。我军猝不及防。福州失陷

    那一张张的兴奋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诺大的华殿,一时间变得静如死水,只听见一声声错愕惊恐的粗重呼吸。

    片刻之后,面色铁青的左:“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亲兵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将手上战报奉给了左宗棠,颤巍巍道:“福州失陷了,这,这是许铭乡大人的战报。”

    左宗棠将那战报一把夺过,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眼神中地希望一点点的磨灭,直至暗淡无光。然后,他将那战报愤然撕了个粉碎,狠狠掷出,漫空的纸屑纷落,左宗棠无力的骂道:“这个没用的东西,坏了我的大事,坏了我的大事呀。”

    余仁谦从惶恐中回过神来,无奈说道:“大人,福州一失,明军南北夹击,福建沦陷只是迟早的事,到时明军三面夹击,以我浙南尺寸之地,只怕支持不了多久呀。不如,不如……”

    左宗棠的脸色猛然一变,厉声道:“老子就是死也不投降明廷,谁敢投降,老子就要谁的脑袋。”

    余仁谦吓得一哆嗦,到嘴边地话硬是给咽了回去,混乱而紧张的脑子飞速地转着,思索着任何能解脱困境的方法,猛然间,眼中亮起一线曙光,急道:“大人,为今之计,只有迅速撤离浙江,保留我现有的人马,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兵在手,咱们就早晚还有复兴的希望。”

    左宗棠瞪了他一眼,怒道:“撤退,撤退,背后就是大海,你要叫老子往哪里去撤!”余仁谦咬了咬牙,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台湾。

    攻克福州的消息迅速传回杭州,东军上下又一次领略到了吴王非同一般地谋略,军心士气一时为之大振。

    曾纪泽即命吴敏宗一面固守福州,一面遣军直取福宁,北上进军金华。同时,曾纪泽又命衢州、金华、温州等战线的东军同时发起猛攻,意图两面夹击,将左宗棠聚歼于浙南一带。

    然而,前线传回来地战报却令曾纪泽吃惊不小,倒不是东军作战失利,而是衢州、金华两处的楚军不战而走,撤退地同时,不但将城中金银搜刮一空,还胁裹走了大批的百姓。东军因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克复大片浙南土地。

    相持数月,百战不胜,而今却顺利地得了那么多座空城,曾纪泽欣喜之余却更添忧虑。很快,情报传来,言各地撤退的楚军,正迅速的往温州方向退去,同时,在温洲港中发现了大量的船只。

    曾纪泽立时明白了左宗棠的意图,他是要由海上撤入台湾啊!

    左宗棠手下尚有楚军五万之众,这些人马都未遭受过重创,武器弹药也尚自充足。台湾一岛海岸线虽长,但能够登陆的地点却区指可数,若给左宗棠顺利的逃到台湾,他凭着手中的五万人马,完全可以划岛固守。军虽有近海水师之利,但台湾海峡不比沿海作战,仅凭现有的水师力量,尚不足以完成横渡海峡,成功登陆的壮举。

    从左宗棠胁裹大批百姓来看,他是决心将台湾作为他最后的根据地,自给自足,大搞发展,若给他几年间,完全有可能把个台湾搞得像模像样,到时虽不足以反攻大陆,但只是那频频的骚扰也够让人费心的了。

    曾纪泽没到左宗棠再出“奇招”,为了阻止他逃往台湾,曾经泽立即下令东军各部,过城不占,迅速的向温州进军,以将楚军消灭在上船之前。

    同时,曾纪泽下令近海水师赶往温州外海巡逻,封锁台湾海峡,攻击任何由温州驶往台湾的船只。

    事态的发展还是出乎了曾纪泽的意料,五万人马以及近十万百姓,在数百条帆船的运载下,分数批开往了台湾。而近在咫尺的近海水师却不敢发起进攻,原因是法国人派出了他们的海军为楚军护航。

    近海水师总管黄国珉只能望敌兴叹了,因为吴王事先曾给他下过死命令,一旦有法国舰船混迹于楚军之中,就绝对不容许开一枪一炮。法国人现下对大明已有所不满,在这样一个时候,曾纪泽是绝不让他们抓到这样一个明显的把柄,以至于给他们任何公开干涉的借口。各路大军赶到温州时,明军兵不血刃的踏过无所设防的阵地时,那里已经成为一座半空之城,大部分的温州百姓,以及五千人的守军已经乘坐着最后一批帆船出海,望台湾而去。

    明军追到了海边,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远去,明军将士只能朝天乱放枪,以发泄心中的愤怒与恼火。

    而在那远海之中,那艘左宗棠的旗舰上,这位一代名臣同样也在望岸兴叹,看着渐渐模糊的大陆,左宗棠幽幽一叹,仰天道:“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能踏上大陆的土地,左宗棠啊左宗棠,难道你今生今世就注定要埋骨于那海外孤岛

    此起彼伏的枪声,悄然的淹没在了滚滚涛声之中,身后,那一片难以割舍的大陆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下,而船头对面,那座对船上大多数人而言,都还陌生的岛屿渐渐进入视线。

    许多人对这座岛屿的了解仅限于她的名字而已。

    台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开明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

    诺大的宫殿,一片死寂,遍地跪伏的大臣们,个个低头不语,凳上那一位王爷脸色铁青,而榻上端坐的那两位太后,更是面色焦虑,忧心忡忡。

    过了许久,把弄着佛珠的慈安小声道:“六爷,现下僧王败了,左宗棠也败了,东南半壁丢得也差不多了,发匪和捻军又在中原起了声势,哀家的意思,咱们还是早做准备道:“太后所说的早做准备,微臣不知是指什么?”

    慈安犹豫了一下,道:“那自然是做好准备,撤回咱们关外的满洲老家。”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奕-神色惊愕,道:“大清万里江山,乃是祖宗们用鲜血打下来的,怎能说弃就弃,我等将来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慈安叹道:“反正这中原本就是汉人的地盘,咱们的老家在东北,只要东北在咱们手中,总算还对得起祖宗

    “姐姐,你这话就错了,咱们的老家是在东北不错,但这中原的大好河山可是祖宗真刀真枪打下来的,它本来就该属于咱们满人。姐姐真还以为把这江山让给汉人,他们就能放过咱们吗?依然哀家看,把这江山卖给洋人,还能换些人,他们照样还要生吞活剥了咱们不可。”

    沉默已久的慈禧终于站出来说话,她顿了顿,又道:“所以说,这江山是宁与友邦,也不能与家奴,姐姐的法,根本就是带着咱们大清往绝路上走。”

    慈安一向没什么主意,这回稍有点法。却被众人反驳,一时间大感惭愧,便道:“可是不把江山让给汉人又能怎样呢,照目前的形势,咱们这大清的半边江山又能支撑多久呢。”

    慈禧把目光投向了奕-,道:“六爷是众臣之首,是咱们大清的顶梁柱,这大清的江山该怎么撑下去,姐姐应该问六爷才对。”

    到了这个时候,慈禧反倒把重担与责任全推给了奕。全无当初一心要削去他权位的那副嘴脸。

    慈安便道:“六爷。事到如今。你倒是拿个主意

    众臣地目光同样齐齐地投入了奕。他沉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紧锁地眉头松了开。高声道:“我大清到了这般地步。若戡叛乱。兴国势。那就唯有洋兴务、造枪炮、练新军。首要之义便是强军。唯有训练一支可与洋人媲美地新式军队。才能与南方地叛军一争高下。否则地话。不如干脆如母后皇赞成地。到了这们危急时刻。推行洋务地阻力反而小了很多。

    慈禧一拍桌案。说道:“咱们地军队一定要改换洋枪洋炮。要比叛军地多。还要练新军。练出一支比叛军数量还多地军队。这样才能剿灭叛军。哀家琢磨着成立一个洋务部。就由六爷主持。全面地推动大清各项洋务事宜。不知姐姐与各位大臣们是否同意。”

    事到如今。谁都把兴洋务视为挽救大清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十号大臣竟再听不到反对地声音。众人出奇一致地附议。

    奕-当堂出。要国家每年拿出财政地五分之一收入来办军火工厂。以大造枪炮。而醇亲王却出了反对意见。他道:“目下形势紧张。造厂造枪炮固然是好。但在短时间内却难以武器我们地军队。所以我以为造不如买。何不将巨资用于向洋人购买枪炮。我相信不出半年时间。建成一支五万人地新式军队当不成问题。”

    慈禧也道:“造不出买。醇亲王说得好。既然用银子就能买来地东西。何必费力气自己造呢。就依醇亲王地办妥。便又道:“现在是国家危难之时。南方赋税之地尽为贼然锐减。这样吧。哀家先拿出五万两地脂粉钱以资军用。另外每年从哀家地用度中出十万两买枪买炮。诸位都是国家众臣。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该出点力呢?”

    皇太后都掏钱了,下边的这些大臣们自然不敢抠门,这个叫着要捐一万,那个争着要出八千,嚷嚷了半天也不过凑了四五十万两,却把个慈禧一下子给惹火了,她猛一拍案,怒道:“你们这些吝啬的奴才们,你们家里边有多少底子,别当哀家不知道。现在国家到了这个关头,你们也好意思就拔这几根毛!哀家告诉你们,要是这大清朝垮了,你们全得跟着完蛋,家里藏再多的钱,就等着去孝尽阎王爷去诉惭愧,纷纷又增加筹码,但最多也不敢超过皇太后的五万两之数,最后免免强强的凑到了一百万两。慈禧这才稍稍满意,但看下面跪着的那些臣子们,表情却是心疼得紧,仿佛掏着区区几万两银子,就好比从他们身上割了肉一般。

    慈禧得意道:“有赖众臣们忠心为国,凑了这一百万两银子,我说六爷,这么多钱够买不少洋枪洋炮了吧。”

    奕-并没有慈禧那么乐观,他道:“洋枪洋炮造价不低,不光是买枪地价钱,其所耗子弹也是砸银子的物两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朝廷还需以财政拨款来支持。不过现下税收锐减,入不赙出,单是这买枪炮一样就耗资无数,更何况还有几十万军队地饷银,这……这实在是不易

    慈禧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难的,大清朝保着那些个百姓们不受叛贼所祸,他们自该有所贡献,你们下去商议一下,看着增加税额不就行朝祖训永不加赋,但这些年来国家兵灾不断,各种名目的税赋已经颇重,若再增加这一项巨税,只怕民生将更加艰难

    慈禧眼皮子翻了一下,不屑道:“这年头,谁又容易呀,连哀家这做皇太后的,不也得节衣缩食,为这多灾多难的国家操心嘛。行,就这么定了吧,姐姐,你没意见然已是默认。奕-思前后,也没什么别的路可走,也只好听从懿旨。

    曾纪泽地东军先后夺下了个浙江,以及福建沿海地带,随后他在巩固海防的同时,又命吴宗敏师在没有任何预兆地情况下攻入广东,直取广州。

    这令曾国荃大为着急,于是令福建的西军西进,抢占广东地地盘,同时调兵入湖南,分兵进攻广西、云南两省。虽有争功之嫌,但将士们作战势头很猛,一路高奏凯歌,连战连捷,扫平江南,只是时间的问题。

    曾纪泽旋即推荐张凯泰为浙江巡抚,推荐吴长庆为福建巡抚,主掌两省政务。朝廷准了张凯泰的推荐,但对福建巡抚之职是犹豫不定。原因很简单,湘王曾国荃也名了他的人选,由于东西两军各占有福建一半的土地,这就使得曾皇在做选择时,颇为为难。

    经过了一番思量,曾皇将福建一分为而,南部大陆地区以及台澎岛依然属福建省,并任吴长庆为福建巡抚,北部地区则划归江西省所有。将一个省硬生生的拆分为两半,曾皇之无奈由此可见。

    两广、云贵之敌兵力微弱,守军或降或败,已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况且这些省并不与吴王辖地相接,曾纪泽自然也就不好派兵去抢地盘。

    浙江战事结束后不久,曾纪泽便赶回了上海,抓紧时间继续他的革新大业。1865年1月,曾纪泽决定成为上海电报公司,由盛怀宣任总办,逐步在江苏,由官府全权出资,在江苏以及大明境内推行建设电报网络。

    184年,美国人塞缪尔莫尔斯用国赞助的万美元建起了从华盛顿到巴尔的摩之间长达64公里的电报线路,翌年5月,他在华盛顿国大厦高法院议厅里,用他从18年便发明出来并不断完善的电报机,向巴尔的摩发送了世界上的第一封电报,电内容易《圣经》中的一句话:上帝啊,你创造了何等的奇迹!

    在这个伟大的事件之后,电报这种“闪电式的传播线路”在欧美得到迅速发展,形成了巨大的通讯网络。

    这种不可思议的通讯传播速度,其在军事上的应用价值,在正在进行的美国内战中尽显无遗。毫无疑问,比对手先一步做出判定,在多数情况下,都极有可能左右一场战事,甚至是一场战争的胜负。

    曾纪泽很清楚,当他将这种“令人无法解”的通讯工具引入大明后,就如同为他已然很强大的军队再添一把利刃,在面对还在以骑兵机动力自傲的满清之时,这利刃,将给予敌人最致命的杀伤力。

    然而,电报线路的铺设,很快就出现了曾纪泽意料中的难题,那就是根深蒂固于中国人心中的风水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章 冲突

    江苏武进,一座大运河上的小城。

    电报公司铺设的第一条电报线是由徐州至上海,沿大运河铺设,目的是加强徐州这座矿产军事政治重镇与上海的联系。

    由于大明本身不具备任何电报业的人才,故新成立的上海电报公司,主要是从美国招募而来,除了复旦公的七名毕业生,以及一些通晓英语的外贸人才之外,个电报公司的技术部门清一色的美国人。当然,决策层是还是盛怀宣自己挑选的中国团队。

    “梅,把你的标尺往左边移动一点。”美国工程师萨姆站在河岸边,向草丛中的那个年轻人高喊。

    “是这里吗?”年轻人往左侧挪了几天,看到萨姆竖起了大拇指就不再挪动。

    年轻人叫梅时洲,是复旦公的第一届毕业生,大时主修物,一口流利的英语,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这家新成立的电报公司工作。

    萨姆摆弄着支架上的仪器,他是一名测量工程师,为此次的铺设工程测量任务。在他身后不远,十几名工人在几名美国工程师的指导下正在架设木杆,并将后面的电线接通。

    从上海到苏州,从苏州到这座小镇,他们已经铺设了大数一百五十多公里的电报线路,现在工人们已经相当的熟知快了多少倍。

    “好,梅,就是这个点了,做好标记。”萨姆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梅时洲松了口气,把那颇重的标尺扔在了一边,将一面红色的小旗插在了地上。

    萨姆扛着他的仪器走上了那边草丘,他解下了腰上别着的水壶猛灌了几口,饶有兴致的环视周围的景致,微笑道:“梅。你们的国家真美丽,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也许选择在这里盖一座木屋来养老。”

    梅时洲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目睹了不久之前发生在这里地那场战争。你就不有这样地法了。”

    萨姆拍了拍梅时洲地肩膀。道:“没什么大不了地。梅。要知道我地国家现在也在进行战争。但你知道。战争终将离去。苦难终将离去。一切都变好地。”

    梅时洲笑了。道:“那好吧。如果能活到战争结束地那一天。你来这里定居。我一定天天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萨姆笑得很开心。两人各拿着仪器。继续往前走。

    在那一片平地荒草地上。出现了数座坟堆。萨姆确定地木杆位置。正好在这一片坟堆附近。

    梅时洲脸色变了变。道:“萨姆。你选地这个点不太合我看还是换一个位置吧。”

    萨姆耸了耸肩,道:“这不是我选的,而是科选的。况且我们又没把杆子立在他们的坟地上,怎么打扰了死者

    梅时洲解释道:“我们中国人的坟墓,很注重周围的风水。你把杆子立在这里,人家就认为你是破坏了人家的风水。死者就得不到安息,生者的气运也受到影响,咱们还是别惹麻烦事,换个位置吧。”

    萨姆不以为然:“在科面前,什么风水论是站不住脚跟的。来呀梅。就把标记定在那里。”

    萨姆地梅时洲的直属上司,在他的执意坚持下。梅时洲只能无奈的服从。

    不久之后,架设好前一根木杆的工人们又来架设这一杆。就在这时,几十名村名闻讯而来。手里操着锄头木棍,个个是盛怒之极,呼哗一下就将萨姆他们围了起来,几名怒极的村名二话不说,将刚刚架好一半的木杆给掀翻在地。

    萨姆大为惊愕,急喊道:“嗨,嗨,注意你们的行为,你们是在破坏他人的财产,我们起诉你们的。”

    “你个洋鬼子说啥鸟语呀,赶紧从咱们祖坟滚出去,不然咱们打爆你地头。”村民们当然听不得萨姆在说些什么,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梅时洲只好替萨姆解释:“各位乡亲,大家误了,我们是奉了政府之命,在这里架设电报线,并不惊扰到你们地先人。这项工程是政府的利民之举,还请乡亲们能够解。”

    “什么电报的,我们管你那多,你们把这些个洋玩意儿安在我们祖坟边,不把我们风水坏了才怪,赶紧挪走,再费话我们就不客气了。”村民们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情绪更加的激动紧张。

    梅时洲只得向萨姆道:“村民们是不让步地,我看还是绕道吧。”

    萨姆很坚决的摇头:“绕道加大工程量,增加很大地无谓成本,我们绝不能绕的。你可以跟他们讲一下,我们可以适当地一些经济补偿。”

    梅时洲无奈,只好将萨姆的话翻给他们。村民们这下更愤怒了,叫道:“洋鬼子,你以为几个凑钱就能让我们做不孝子孙吗,呸!谁稀罕你地臭钱。既然他们不肯走,那大伙就别客气,上啊。”

    村民们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当下与工人们打斗起来。萨姆也是气之不过,凭着强壮的身体跟村民们博斗。梅时洲不过一弱书生,怎好与人动手,处在混乱之中,正是大喊着劝架,一棍大棒从后抡来,他只觉脑后剧痛,立时昏武进暴力事件,致使上海电报公司两名工人死亡,一名复旦公毕业生重伤,数名美藉工程师受轻伤,当地村民有数人受伤。此次暴力事件激化了当地村民的反感情绪,他们大批的聚集在电报线路铺设工地,阻挠工程继续进行,武进县长亲临现场排解纠纷,但固执的村民仍不肯让步,目前本报正密切关注此事件,随时最新的现场报道……

    曾纪泽将那份《新民报》扔在了桌上,脸色颇为难看,心道:“你们这群刁民,这不是逼着老子成立准军事化的秘密特种武装吗!”

    曾纪泽脑海中浮现过一首气势磅礴的词作:

    借我三千城管,复我浩荡中华,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贝加尔湖面张弓,库页岛上赏雪。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

    中华城管,所向披靡。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拳打欧洲诸侯,脚踢北美花旗。上能打飞机,下能秒坦克。下海灭航母,飞天打卫星。

    曾纪泽忽自己要是在现代当领导就好了,这等小事,只需派一队城管,别说架线,连那帮屁民的祖坟也给他掀了。满清何足惧哉,列强何足惧哉!

    意淫过后,曾纪泽向盛怀宣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试探着说道:“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只怕是受了一小撮别有用心之人的煽动,所以才变成暴民。下官以为当立即抓捕那些挑头分子,将之审之以法,然后再调动城防军保护工程队,强行架设电报线路,敢有阻逆者,一律严惩。”

    够狠,够阴,真是深得做人民公仆之道,曾纪泽不得不对盛怀宣另眼相看,这小子不去现代做公务真是浪费人才

    古来做官者叫“官老爷”,叫“父母官”,把老百姓都视作龟孙子,对付龟孙子,那自然是不必客气。

    曾纪泽也让民众能非常自觉,非常有大局观的配合政府行事,但事实是每个人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利益,而且,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也是他们的天赋的权力。这次的架线工程虽然是发生了冲突,但论上官府把电线架到人家祖坟边上,不管人家信不信风水,都有权力反对。

    凡百姓不顺从官府之意志者,便要动用国家机器,以暴力强权来执行,那这个国家又与野蛮的政府有何区别,这并不符合曾纪泽心中所怀的现代精神。

    曾纪泽没有表明态度,而是反问道:“本王来做个假设吧,如果这一次的架线,碰巧要经过你盛怀宣的祖坟,你该如何自处。”

    盛怀宣微一尴尬,正色然是以国家利益为重,任由政府架线便是,所谓没有国哪有家,只要国家强大了,下官祖宗们在天有灵也自谅解的。”

    商人不愧是商人,说话是八面玲珑,曾纪泽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你盛怀宣深明大义,但你也不能要求那些没读过书,连自己名字都不写的农民们也有你这样的素质吧。要不然,这国家也不用我们这帮人来治了。”

    “王爷说得有。”盛怀宣见吴王显然不打算采取强硬措施,忙又改变了态度,道:“下官这就派人去对那些村民们说服教育,好让他们解政府的用意。不过这帮村民顽固的很,时间如果拖久了,这耗费成本还是其次,只怕贻误了军机大事。”

    “这有何难,本王令容闳他们正在制定的《征用法》,不日即将出台,你们大可根据此法,与那些村民商谈依法补偿之事,人家不愿意的地界,你们能绕就绕,实在绕不开的,再上报司法部门,核准之后请求强制执行。”曾纪泽道出了自己的方案。

    盛怀宣心中叹道:“吴王也是真够大方的,官府用地还要赔钱,古往今来还真是少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一章 修好

    征用法》的出台,使得政府在使用民众私人财产时,T[额外的补偿金,仅在铺设徐州至上海的电报线路一条,就花费了大约十万两银子的补偿金。

    在很多政府官们看来,曾纪泽的这一做法有点多余,对付那些不听话的百姓,政府使用强制手段是所当然的,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然而,世界正在向19世纪迈进,世界强国的行政方式都在向更明、更人道的方向发展。曾纪泽作为一名更未来时代的先知先觉者,尽管他在原本的那个时代,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享受不到那些天赋之人权。

    但他从未放弃过对之的追求,多少次臆着自己的国家,能够成为那样的明国家,尽管那对很多国家来说,那已经是习以为常,但对他和他的同胞来说,却是难以象的奢望。

    现在,曾纪泽有了这奇迹般的机,他怎能不将心中那深植的梦付诸实践。哪怕前路漫漫,哪怕困难重重,只要他热血尚在,便要将这梦义无反顾的实现下去。

    尽管政府为电报铺设付出额外的资金,但却引起了社各界广泛的好评,通过《明报》、《新民报》等各大报纸的大力宣传,这项善政为各地民众所知,街头巷尾都在津津乐道着吴王的英明仁慈,毫无疑问,大明政府对民众的凝聚力无形中增强了许多。

    除夕前昔,南京传来消息,言江北的太平天国派来了使臣,要与大明商谈修好关系,建立邦交之事,曾皇认为这是一项大事,故将吴王、湘王均召回京共议。

    曾纪泽赶回了南京,同时还带了一份新的奏议。

    南京,龙城太极殿。

    曾皇环视众臣,高声道:“太平天国使臣已经在馆驿留住多日,我大明与太平天国到底修好还是不修好,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放太平天国一条生路,使其北上与满清相相争,大明趁机统一南方,而后北伐将两国扫灭,这正是曾纪泽等起事之前就定下的计划,这个时候太平天国主动来修好,大明更没有由不接受。

    曾纪泽便道:“目下大明最主要地敌人是南方残余之敌。以及奔逃台湾地左氏。太平天国处在大明与满清之间。正好替我们隔断了满清地威胁。儿臣以为。我们应该借着这个机。顺势与太平天国结好。”

    曾皇点了点头。道:“吴王所言有。不过我大明先前与太平天国争斗多年。朕为之而战地旗号之一便是‘保教’。如今太平天国仍奉洋教。在这种情况下与之修好。是否遭人议论呢。”

    这时。湘王曾国出班叫道:“皇上。要知道没有永远地敌人。只有永远地利益。只要跟太平天国修好对咱们有好处。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哪个要是敢胡乱议论。砍了他地脑袋便是了。”

    对于湘王地暴戾。曾皇显地很无奈。微言训道:“湘王啊。我大明非满清之残暴。凡事当以仁爱教化子民。怎可随便就对百姓施以极刑。”

    湘王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古人不是云过嘛。乱世当用重典。现下就是个大乱世。对付那些不听话地刁民。就应该用让他们知道官府地狠辣手段。”

    曾皇眉头微皱,道:“湘王,朕听说你在你所辖的数省内用法颇峻,对于那些已经归降之人,无论是他们原先是太平天国,还是满清之吏,都严刑拷打,追究他们的罪责。对普通百姓也是下手颇不留情,那些因饥饿而闹事的百姓,你非但不施以赈济,反而派军队大肆屠杀,可有这一回事吗?”

    看来曾皇对于湘王的种种暴戾行为已经忍了很久,这时借着修好之事,当众对湘王严厉质问。

    曾国回应道:“臣弟追究那些归降的官吏,只不过是逼他们捐出些银两,以资军用。至于那些饥民,现下各地粮荒不轻,臣弟若要有粮食,也自然先行给军队,那些饥民竟然不知好歹的胆敢闹事,臣弟若不施以重惩,又怎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臣弟这么做,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曾国仍还是当初九帅那个脾气,对待他的皇帝大哥还像从前那样,自行其事,敷衍应对。

    曾国生性如此,曾皇这个做大哥的是最了解不过,虽加在训斥,但曾国死性不改,他这做皇帝的却也无可奈何。

    曾国在朝堂之上顶撞皇帝,殿中的气氛一时间颇为凝重,曾纪泽并不愿意看到曾皇与

    间闹僵,便站出来打圆场,他道:“现下还是应先商事,儿臣昨天去看望过那使臣西王蔡元隆,他道太平天国现下虽仍沿用原来的国号,但天王李秀成已经下定决心,逐步削弱对拜上帝邪教的信奉,其统辖之内,对于儒也不再打压。既然太平天国国策已变,这‘保教’之名也就不存在了,儿臣以为修好建交之事,已是顺成章。”

    “既然如此,那此修好建交之事,朕就令吴王全权负责,等议定好个条款,再奏报于朕吧。”曾皇初步同意,宣布散朝,却又叫人悄悄留下了杨岳斌。

    “厚庵呀,自你当年拜入我门下,创建水师,百战至今,朕与你也该有十几年的师生之谊了吧。”曾皇在太平宫中接见了杨岳斌,一开口便叙起了旧。

    杨岳斌虽同为拥立之臣,但却因有三分被逼之嫌,故大明创立以来,多多少少遭到了冷落,手中兵权被削,其属下部将亦遭排挤,连军机处也没能进入,虽有越国公之爵位,但却无多少实权。作为曾今一方大,而今的杨岳斌可以说是颇为郁闷的。

    这还是半年以来,皇帝第一次单独召见杨岳斌谈心,除了意外以外,他本能的感觉到,皇帝的心思并非那么简单。

    “从臣拜入皇上门下,到如今已有十一年之久了,若无皇上的指点与携,臣绝不有今日之成就,皇上的恩德,臣当永世铭记。”没办法,君臣有别,作为臣子的他,只有选择拍皇上的马屁,纵然是叙旧,也不敢稍有随意。

    曾皇抚须而笑,兴致盎然的又大谈起过往旧事,那份感情倒也颇为真挚,杨岳斌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讲述起当年的旧事,说到乐处,也不禁开怀而笑。

    两盏茶过后,曾皇忽然一叹,道:“当年你是征战疆场,那是何等的豪气,现下正当壮年,湘王他们跟你一辈的人都在大干事业,你却窝在府里享起了清闲,未免有点遗憾啊。”

    杨岳斌心头一紧,已然猜到几分,忙道:“臣一直为大明,为皇上尽一个臣子应尽之力,如若皇上能委以重任,臣必定全力以赴。”

    曾皇点头赞道:“朕还以为你心志消磨没了,没到你还杨岳斌还有一翻豪情在胸,好好,朕甚是欣慰呀。”

    曾皇接着便道出了他的意思,他以为现下东西两军征伐频繁,若再负责南京的卫戍任务,只怕湘、吴二王顾及不过来。因此,曾皇决定成立一支名为“龙策军”的军队,由杨岳斌任总管,率领这支军队担当南京城的卫戍任务。

    龙策军的人数初步定为一万五千,兵从湖南老家召募,全部配备进口的洋枪洋炮,饷银将高出任何一支明军。

    杨岳斌立刻就明白,这支所谓的“龙策军”,分明就是一支守卫京城的御林军,曾皇这是要建立一支自己亲掌的军队,以剔除湘王与吴王在南京的军事势力。

    杨岳斌意味到,这将是自己东山再起,重铸辉煌的绝佳时机,这样的天赐良机,他岂能放过,忙是跪伏于地,诚然道:“谢皇上之器重,臣以身家性命担保,必不负皇上信任!”

    龙榻上,曾皇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在安排了杨岳斌之后,曾皇又召见了刘坤一,由其建立一所“南京武备堂”,可适当的聘用外籍教习,并从黄浦军官堂中调任一批精通西式训练的人才,充当堂的教主力。南京武备堂将首先为龙策军培养军官,在人才富余之时,可为其他明军新式的军官。

    曾皇的这一决定令湘王与吴王大感意外,他二人很快意识到,这是皇上要培植自己的嫡系力量,看来他多多少少对于东西两系的影响力有所不满。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湘王曾国,他并没有出反对意见,而是上奏曾皇,请求在安庆同样建立一所军官堂,其目的自然是要为他的西军培养西式军官。曾国的请奏固然有私心在内,但对大明军队的现代化却也很有帮助,曾皇与吴王均没有反对。

    如此一来,除黄浦军官堂之外,大明境内还将建立南京武备堂,安庆陆军堂,以及马上要建成的苏州炮兵堂,总计四所堂,预计每年将为明军2多人的军官,这对明军加速现代化无疑将有巨大的帮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海权

    京城外,码头。

    “宁波侯,你真的不把算回归故国吗,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些好话。”曾纪泽对同来为太平天国使臣送行的李世贤说。

    李世贤一声轻叹,摇头道:“多谢吴王好意,大明待我不薄,我一家人在南京城住得挺安稳,就没必要再过这大江了。”

    李世贤做为太平天国栋梁之一,以他这样特殊的地位,身为降将,自与程启这样的普通降将不同。自杭州归顺那时起,他就注定一辈子只能过着无风无浪,被人时刻监视的日子,曾纪泽不信他不去江北,在他那天王兄长手下继续过他荣光无限的王爷生活。

    “如今太平天国与我大明已成友好邦交之国,按道来讲,宁波侯有权利选择去留。本王也知道,你去了江北必然比现在的情况要舒服得多,你若真回去就没必要客气,本王言出必行,一定为你说话。”

    李世贤笑了笑,道:“就算太平天国能给我更多的荣华富贵,那又如何呢,早晚还不是得做亡国之臣,到那个时候,只怕我就没有脸再见吴王你了。”

    曾纪泽听得出他话中之意,便也笑道:“天下大势,未有定数,将来乾坤谁主宰,宁波侯又怎能如此确定呢。”

    李世贤远眺大江,意味深长的说道:“大明有吴王这样的人物在,天下大势,早已成定局。世贤再无才能,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这一番话,似出肺腑,曾纪泽笑而不语。

    二人策马来到码头,西王蔡元隆正要登上过江之船,见吴王亲来,忙是迎上前来。曾纪泽翻身下马,抱拳道:“皇上知道西王今天要回国,故特命本王来代为相送,本王顺便也邀了宁波侯来送送故人。”

    蔡元隆看着形容颇为憔悴地李世贤。勉强笑着说道:“叔父。你有什么话要托我转告给天王地吗?”蔡元隆说话间暗使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他出归国地请求。然后他这个使臣才有机有所行动。

    不过。李世贤地回答却让蔡元隆失望了。他只是轻出了一口气。道:“你替我转告天王。保重好身体。天意有自定数。凡事不必太过计较得失。就这些吧。”

    蔡元隆有些意外。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当李世贤有什么苦衷一样。他转而向曾纪泽道:“吴王。贵我两国既已成为友邦。那对付满清之事。吴王可已有计划

    曾纪泽道:“这个好说。待时机成熟。我两国分兵北上。攻灭满清。中分天下。”

    蔡元隆沉默了片刻。又道:“攻灭满清。中分天下。集贵我两国之力。自然不在话下。但古语有云。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灭了满清之后。吴王以为我两国之间。能和平共存吗?”

    曾纪泽哈哈大笑。豪然道:“天意难测。若真到了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地那一天。那就看谁能更得上天之眷顾了。”

    蔡元隆怔了一怔,却也笑了,道:“元隆能与吴王数度交手,实乃三生有幸也!诚如吴王所言,那我们就看天意如何吧。”

    言罢,蔡元隆便抱拳告辞,上了明军水师为他备好的舢板快船,趁着江风扬帆离港口,渐驰渐远。

    吴王先翻身上马而去,李世贤望着远去的帆船,口中喃喃道:“这一别,也许就再无相见之日了吧,唉,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后,他不再留恋,却也转身上马,紧随吴王而去。

    随着吴王在江苏、浙江等地实行的土地改革渐见成效,曾皇遂决定在大明所辖之境全面推行。曾纪泽这一套土地改革,主旨便是抑制大地主对土地兼并,扶持中小地主的发展,因为曾纪泽清楚的知道,如果使国家走上私有制市场经济的道路,是否拥有一个庞大而稳定的中产阶级将起到决定性作用。

    如果任由大地主们继续兼并发展,不但将使更多的农民失去生活来源,影响社的稳定,将来还有可以发展成为寡头经济,尽管那样的国家也将是私有制,但却是一种畸形的私有体制,并不利于国家良性发展。

    中小地主,以及各式各样的商人,将是国家私有化的主力军,将他们培养成为最初的中产阶级,再由他们培植出更多的中产阶级,使之不断发展,最终将中产阶级推上历史的舞台,成为这个国家的主要组成单位。曾纪泽已为他的改革画下了好大一幅蓝图。

    同时,东军的接连胜利,使得大明统治层更加认识到武器的重要性,首先在曾国的要求下,国家投资建立了汉阳枪械局

    造炮局。由于先前已经有上海武器制造局的经验,T之培养了大批的经验丰富的技术人才,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抱有私心,不遗余力的为两座新兵工厂的建立了有力的帮助。

    而在教育方面,国立武汉公堂、南京中央堂、湖南师范堂、安庆技术堂等多所高等府纷纷成立,而这些大的师资力量,除了传统的儒教师,以及部分外教之外,多数都是来自复旦公堂的毕业生,这些人作为中国的第一批大生,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在不久的将来,便将知识的火焰照耀个大明。

    紧接着,曾纪泽又再次向曾皇出了建立海军的构。原先曾皇认为,中国以陆战为主,海防以炮台要塞为要,至于水师,有近海水师和长江水师就足够了,但现在出现了新的变数,给了曾纪泽建立海军最好的由。

    这个由就是台湾问题。

    “大明不可能长期容忍台湾孤悬海外,但渡海远征不同于陆上作战,若非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做掩护,几乎不可能登陆成功,所以大明迫切的需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新式海军。”曾纪泽在朝堂之上阐述自己的主张。

    兵部侍郎岑义海出班道:“台湾不过弹丸小岛,就算暂时割据出去,对大陆也没什么影响。臣以为现下应当把主要精力放在培养强大的新式陆军上,待一统天下之后,台湾左氏畏我大明之威,自然就要方设法归附了,完全不需要什么海军去攻打。”

    曾纪泽哼了一声,道:“左宗棠如果要归附,在浙江时他早就归附了。岑大人难道忘了当年的台湾郑氏了吗?像台湾这样的割据政权,除非派兵去收复,否则他们是绝不主动归顺的。”

    岑义海又道:“海军耗资巨大,百万两银子投进去,也不过买到区区数艘洋舰而已,只怕就算有了吴王所说的海军,也起不到什么关键性作用吧。”

    目光短浅之徒!

    曾纪泽以藐视的眼光看着岑义海,说道:“岑大人不以为海战就是靠数量取胜吧,若然如此,当年的满清数以百计的帆船战舰,也就不输给洋人区区二十多艘新式战舰了。”

    岑义海被鄙视了,心里颇不舒服,可又没什么言语反驳,因为像他这样的官,对于已经到来的海权世界全无了解。

    “以洋舰之性能,儿臣以为只要成组成一支拥有二十艘左右洋舰,辅以数十艘新式木帆战舰的海军舰队,便足以维持在东亚的霸权地位。不但可征服台湾,亦可与洋人海军抗衡。区区二十艘洋舰,耗资不过四五百万两而已,再加上维修、弹药、兵等等,亦不过七八百万两银子而已,而建成之后,每年消耗也仅仅两三百万两罢了。”

    “而且这七八百万两的银子,又不是一次用光,可分数年,每年购买几艘,不过百万两而已,对于朝廷的财政也并非是什么负担。如果海防以要塞炮台的被动防御为主的话,那我大明几千里的海岸线,可登陆之地数不胜数,难不成要在每一地都修建坚不可摧的要塞吗?那这样所耗费的钱财,只怕更是一个无底洞!相较之下,建海军不是更划算一下吗。”

    曾纪泽有有据,加上台湾问题的存在,促使曾皇渐渐转变了观念,而胡林翼又对曾纪泽的海军计划给予了肯定,最终使曾皇下定了决心。

    在考虑衡量之后,曾皇决定在大明建立两支舰队,一支以近海舰队为基础,建立东海舰队,以东海到台湾海峡一线为防区。另在广州建立一支南海舰队,以两广、海南,南海诸岛为防区。

    其中,东海舰队隶属于东军,由于台湾与满清之威胁,将成为海军建设的重点投资对象。朝廷计划每年为东海舰队斥资八十万两,除购买若干洋舰之外,还将加大对上海船舶制造局的投资,使大明的舰船能尽早国产化。同时,还将在福建厦门建立第二个海军基地,做为东海舰队威胁台湾的前哨基地。

    至于南海舰队,由于在该防区大明所受威胁稍弱,故每年朝廷只投入三十万两,用于购买舰船,以及在广州建立新式的海军基地。

    在曾纪泽的建议下,朝廷将在上海成立一所船政堂,主要聘请美国海军专业人才为师资力量,为大明未来的海军培养预备人才。同时,与美国海军达成合作协议,允许大明派遣优秀的生赴美国海军留实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绝境中的变革

    波无尽,云峦峰叠,望不尽的是那茫茫海峡,思不完+乡愁。

    他站在炮台之上,远眺着那海的尽头,尽管只是一片缥缈,眼中却仿佛有那大陆的海岸线在若隐若现。

    “大陆,大陆呀……”他抚着身边那巨大的铁炮,幽幽慨叹。

    “大人,人都到齐了,他们都在等着你。”身后的亲兵轻声醒。

    左宗棠狠狠的捶了一拳那浑黑的炮管,扭头大步走下了炮台。策马急驰,不多时便赶回了他台南的帅府。

    台湾孤岛,贫瘠之地,台南府自也比不上金华之繁华,所谓之帅府,其实还不比浙江的一座小县城盖得好。

    厅堂之上,随他来到台湾的楚军要皆已聚齐,左宗棠坐于主位,环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位,现在咱们楚军的地盘,就只剩下这台澎两岛了。咱们要依靠这两岛重振旗鼓,发展壮大,咱们不但要在这里生根,还要把这里作为反攻大陆的基地。但两岛财赋无多,资源匮乏,人口又少,究竟怎样才能发展起来,诸位有什么计划,尽可畅所欲言。”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无言。相当初在浙江之时,实力基础何等的优越,却仍然落得如此下场,这区区两岛弹丸之地,能否自保尚且是个未知数,又何以谈及反攻大陆呢。

    人心惶惶,当年威风八面的楚军雄心,如今已是荡然无存。

    左宗棠有些不悦,道:“你们一句话也没有,难不成都着坐以待毙吗!”

    这时刘松终于开口了,他道:“台澎贫瘠,地少人少,这是我们的劣势。

    但有大海阻隔。外敌难以侵入。这也是我们地优势。现今首先要做地就是在台湾站稳站根。而欲站稳脚根。必先要解决土地问题。”

    刘松地话驳得了左宗棠地认同。他接着道:“台湾人口一百五十多万。再加上由大陆带来地人。差不多有民一百八十多万。如果让这些百姓能够人心安定。就首先要让他们有足够地土地。在这一点上。我倒颇为欣赏明廷所采取地土改政策。我们不妨大胆地借鉴一下。”

    刘松接着又道:“古往今来。民众作乱。无非是因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无生存之源。因此土地改革是必须地。不过台湾不比大陆。土地兼并非那么严重。真正地大地主为数并不多。所以我们在均田地同时。更应注重地是开发荒地。增加可耕种地土地面积。”

    “土地改革地同时。我们要加大开发台湾矿源地力度。如樟脑、煤、硫磺等等。我们可以将这些矿产出口。与洋人换取金银。以此来作为赋税之后地重要收入来源。”

    紧接着。刘松又出了若干主张。包括强军、推行洋务、缩编官府机构。精简人。开源节流。结好外国等多项政策。大致与曾纪泽所推行地洋务差不多。

    而曾纪泽地诸般改革。看起来也给了刘松不少启示。他同样将建立一支强大地海军视为极为重要之事。

    刘松道:“我两岛四面环海,故仿洋人建立新式之海军乃是生存之本,有了强大的海军,我们不但可以抵御明廷的侵略,还可以骚扰大陆沿海地区,掠夺人口、资源与财富,充实我们的实力。同时,一支强大的海军,也是将来反攻大陆的必要保障。”

    或许是左宗棠比曾国藩要开明,抑或是经历了种种失败,陷入绝境之后,反而促使他可以放开手脚,无所畏惧的去改革,所以刘松的种种建议,左宗棠全盘接受。

    这时,余仁谦见刘松颇得信任,便也道:“刘大人所言固然重要,但我以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请主公身登帝位,建国号,如此才能形成凝聚力,这才是咱们生存发展之本。”

    自古乱世皇帝多,如今与明廷和满清均已撕破了脸皮,自立为皇也就不再有所制约,尝一尝当皇帝是什么滋味,恐怕这是每个有野心的割据者都梦寐以求的吧。

    左宗棠如能当皇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便成了开国功臣,升官封赏是少不了的,且在封建意识尚很强烈的这个时代,拥戴左宗棠当皇帝在他们看来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因此,余仁谦旧事重之后,众官纷纷表示赞成,就连刘松也都附议。

    左宗棠并未表现出兴奋之状,同样也没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恭谦的嘴脸,相反,他的表情相当的沉静,变化无端的眼神表示他心中似乎藏有什么深意。

    余仁谦摸不透左

    什么,便进一步道:“主公若怕称帝太快,遭人议T先进位为王,待岛内形势稍有安定之时,再称帝也不晚。”

    寂静无声,片刻之后,左宗棠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一本小册子丢在了桌上,那是一本复旦公出版的《简明美国史》。当年不知是什么原因,曾纪泽曾托人赠送给他一本,当初他无心去看,待来到台湾之后,他的心才彻底静了下来,将这本书前前后后翻了不下数十遍。

    众人不解其意,一脸的困惑。

    左宗棠沉吟半晌,终于开了口:“这本书,讲的是大洋的对岸,那个建立了不过一百多年时间的国家。一百多年的时间,这个国家便从一个贫弱之国,一跃成为可以与英法抗衡的世界强国,诸位有没有过,这样的奇迹是什么原因所造就的?”

    左宗棠突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一番话,众人愈加的纳闷,而桌上的那本《简明美国史》,这些人又岂看过,故更答不出左宗棠所问。不过,刘松还是试探着说道:“欧美之强大,无非是推行洋务较早而已,美国必也脱不了这一条道路。咱们只要及时推行洋务,不出二十年,必可赶上美国。”

    左宗棠摇了摇头,将那本美国史拿起,翻到独立战争那一页,指着书页中所画的一幅人物插图,说道:“你们都只说出了表面,美国之所以强大,全都是因为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他就是美国的开国皇帝华盛顿!”

    左宗棠的语气愈加的激动,接着道:“准确来讲,他并不能被称作皇帝,更应该被称作大总统。华盛顿时之伟大,就在于他不独揽大权,一意孤行,而是创立议,由全国臣民选择议,大总统之决策,皆要听取议之建议。如此一来,不但可集思广益,还可避免昏溃之独断,至此之后,美国才能破除积弊,飞速发展,乃有今日之成就与国际地位。”

    大总统这个词,在座之人几乎都是第一次听说,至于什么议的,更是闻所未闻。

    各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晕晕乎乎的听着左宗棠的雄论。

    而左宗棠所看的那本美国史,也是曾纪泽根据中国实际情况,经过修改过的美国史,其中对美国的制度叙述并不完全符合事实,这也是因中国帝王情结深重,贸然出什么民选元首,国非一姓之说,对于臣民,对于追随于自己的部下而言,都不太能够接受。

    而左宗棠正是因为没有看到美国总统乃民选那一面,所以才倾心般的对美国制度如此推崇,听他那激动难抑的语气,竟有要仿效之意。

    众人皆是默然不语,举目注视着左宗棠,等待他这一番话后,有怎么样的主题。

    一番慷慨激昂之后,左宗棠环视众人,将手中那本美国史小册子啪的摔在了案上,高声道:“本官业已决定,从今日起,便于台湾建国,国号为中华共和国,我国一应官制,全部照搬美国,本官,自任中华共和国大总统。”

    左宗棠遂于当日自称中华共和国总统,并设国务院,由刘松任国务总,其下设内务总长、财政总长、外交总长、陆军总长、海军总长、司法总长、教育总长、交通总长、工商总长、农林总长,是为第一届内阁。

    内阁成立之后,左宗棠即向全省通告,改府为州,各州设州长,并召开议。基于民众共和思未开,故议之议,暂时由各地推选有名望之辈担任,议参议国事,并有向大总统案之权力,但决定权仍掌握在大总统手中。

    大总统如有对议不满,有解散议,重新推选之权力,大总统为终身制,前总统退位之时,有权选择后任总统。大总统为海陆两军总司令,国务总由大总统直接任命与免除。

    左宗棠这个所谓的共和制,其实与古之君相六部制并无多大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个行头而已,不过他这议之制的开创,却是史无前例的。尽管议除了点意见之外,没有任何实权,但却开启了民众议事的先例,这不仅仅在台湾,消息传到大陆,亦是引起了广泛的轰动。

    当曾纪泽在《明报》上看到这条头版消息时,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惊异之色,但随后却又露出笑意,心道:“左宗棠啊,你可真能给我惊喜,嘿嘿,这下更有趣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起点号

    王爷,左宗棠仿效美国,称总统,改官制,开议,FTT国体,多多少少与此相似,若真给他这般走下去,这台湾难免有一天真成为大明眼皮子底下的一颗硬钉子呀。”

    表感慨的是东军参谋部的年轻参谋秦自忠,此人的经历可非比寻常。他出身于上海一商人家庭,2岁时参加了当时的淮军,在胡雪参手下当兵,因他有些化,又作战英勇,故很快便被拔为了排长。

    后来黄浦军官堂成立之时,秦自忠又被选为第一批的,毕业之后,因受戈登的欣赏,被推荐给了曾纪泽,曾纪泽在考察其人之后,又破格让复旦公堂召他入,并加入为军官们特别开设的高级班进修。

    由于复旦公堂在曾纪泽的建议下,采用的是更为先进的分制教,这秦自忠天资聪慧,又十分勤奋刻苦,故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就已修完所有分,前一年半从公毕业。成为拥有两所名校毕业证的双料人才。

    不久之前,曾纪泽便将这位戈登十分推荐的人才调入了他的参谋部,成为一名东军最高统帅部的高级参谋。

    曾纪泽笑了一笑,道:“各国的国体,必须与各国的国情相适应,方才能起到良性的作用。台湾比大陆还要落后保守,根本没有美国那种国体生存发展的土壤,左宗棠心血来潮大美国,到最后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自忠却有自己的看法,他道:“秦之商鞅变法,国内守旧势力反对激烈,但秦王以过人之魄力与权威,强行推动变法实施,最终才能使秦国国力剧增,为扫灭六国打下了基础。由此可见,所谓变法,并非必要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才能成功,关键还要看领袖之气魄与决心。左宗棠虽是大明之敌人,但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极有魄力的领导者,他这开创般的变革,未必就不能成功。”

    曾纪泽熟知那一百年间的变革沧桑,他深知变革之难在于尺寸之把握,有时需要激烈之手段,有时却需要温和之改良,不知时势,太急太缓,都很可难将改革送进坟墓。

    需知改革如成功,除了领导者必要有过人的见识与不凡的魄力之外,还要有一双能看清时机的慧眼。所以,左宗棠的所谓改革,在曾纪泽看来,虽然进步,但却是十分的幼稚。而且,还很虚伪。

    “先不论他在台湾搞变法的土壤是否适合,单看他那些改革的条款,你真以为美国的国体就是那样的吗?哼,大总统,名字倒听着亲切,但与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曾纪泽一眼看穿了那所谓中华共和国的体质。

    秦自忠疑惑顿生,将那份报纸重新拾起,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猛然间有一种看穿骗局的震惊,道:“左宗棠的改革里称大总统实行终身制,前任总统退位,可选定或在生前立遗嘱,指定后任总统。而那什么议,除了点议案之外,对大总统没有任何制约的权力。原来如此啊,那这大总统与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了个叫法而已。”

    曾纪泽不屑道:“自古以来。又有哪一个当权者愿意放下自己地权力呢。左宗棠又不是什么圣人。况且就算是圣人。只怕也抵不得权力地诱惑。在权位面前。他左宗棠也只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而已。”

    秦自忠叹了一声。心中似有什么隐言。却又不敢说出来。

    曾纪泽猜得到他心中在什么。却也不点破。道:“左宗棠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有台湾这个隐患大。也正好给了本王一个发展海军地好借口。否则朝廷在那帮坚持陆战制胜之辈地阻挠下。怕不拨一个子儿让本王建海军。”

    及海军。秦自忠脸色转喜。道:“差点忘了禀奏王爷。上海船舶制造局自行仿造地第一艘小火轮已经成功。计划明天于海上试航。韩殿甲大人请王爷明天能够抽出时间参加试航礼。”

    当年地船舶制造局。已被曾纪泽分拆出一个上海机器制造局。由徐寿负责。专门从事车床母机地研制生产。现下船舶局已专注于船舶制造与维修。由于技术经验地不成熟。船舶制造局主要以维修为主。并自制小排水量地火轮船。从中积累经验。

    海军是曾纪泽所力主发展地。作为上海船舶制造局生产地第一艘国产蒸汽轮船。他没有由不去参加试航礼。

    当天在上海的吴淞码头上,可谓是热闹

    早先各大报纸对于试航的消息广为宣传,因此在试航)堤岸上挤满了闻讯而来之众,从商人到小贩,从农夫到生,这些人都争着一睹国产的第一艘轮船是何风采。

    在特设的贵席上,落座的是上海官商各界人士,以及一些驻上海外国领事,曾纪泽是特意让韩殿甲方邀请了这些外国领事,好让他们亲眼看到大明的进步,让他们更看清谁才能为将来这个国家的真正主宰。

    “吴王殿下,那就是贵国研制的蒸汽轮船吗?怎么看着体积这么小,样子还有点怪呀。”同曾纪泽坐在一起的英国领事哈利,语气中带有几分傲慢。

    死洋鬼子,早晚把老子们的舰队开到英吉利海峡,轰了你们的白金汉宫!

    曾纪泽淡淡一笑,一脸的成竹在胸,道:“百丈高楼平地起,造好了小船,那造大船也就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这样子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王倒觉得很新颖,如果贵国海军有意的话,本王可以将这个造型专利免费赠给贵国。”

    对于曾纪泽调侃,哈利耸了耸肩,道:“我国海军可不需要这种奇特的造型,多谢殿下的好意了。不过我很怀疑,贵国的这艘蒸汽轮船能否试航成功,要知道,贵国在不久之前对于蒸气机的了解还是一张白纸,这么短的时机内就能够造出一艘成功的轮船,这有点叫人不敢相信。”

    曾纪泽笑道:“阁下要对我们的船厂有信心,其实在不久之前,我国就曾在安庆自行研究成功一艘小型船,严格来讲,今天的这一艘‘’号,只能算是第二艘了。本王以为,试航的成功,并没什么问题。”

    哈利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一番的谈话颇为不悦快,曾纪泽便一挥手将韩殿甲叫来,道:“时间差不多了,试航开始吧。”顿了一顿,又低声嘱咐道:“好好干,别让本王在这些洋鬼子面前丢脸。”

    韩殿甲一脸从容,满脸信心道:“放心吧,下官必不辱使命。”

    韩殿甲的从容给了曾纪泽信心,他暗松了口气,挥手令仪式开始。

    鞭炮锣鼓声响起,按照传统的习惯,同时在码头上开始了舞龙舞狮的助威表演。当第三通锣鼓声响过后,“”号拉响了长长的气笛,圆形的烟中腾起浓浓的黑烟,船舱中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两侧裸露在外的转桨开始了转动。在万众瞩目之下,那艘袖珍的蒸汽轮船缓缓的开出了码头。

    码头与江堤上的人们目睹了这一激动人心的一刻,当号开动时,现场一片欢腾。民众们很多都是出于喜庆,而那些有化的商人和官们才是打心底里的骄傲,因为这一刻等于他们向全世界宣布,中国这个被他们视为“野蛮、落后”的国家终于也能造蒸汽轮船了,这个曾经辉煌过的东方古老在向世界证明,她并没有选择放弃。

    号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轰鸣的机轮声,仿佛最悦耳的歌声,令曾纪泽听着是心旷神怡。他一直怕号启动顺利,半途抛锚,但这小家伙真的很给他挣面子,快得跟风一起,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只留下江上渐飘渐远的黑烟。

    “哈利先生,看来你的担忧的多余的了。多谢你参加今天的试航礼,如果下次有机的话,本王希望你还能赏光。”曾纪泽的口气充满了自信,挥了挥手,潇洒的向这位傲慢的英国人道别。

    在场的官商绅们纷纷上前向曾纪泽道喜,正当他不厌其烦的接受过几十个道谢,准备离开之时,一位身装洋装的中国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双膝微屈行了一个英国式的礼仪,笑盈盈说道:“恭喜王爷,这艘号可为咱们中国挣了好大的面子。”

    曾纪泽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只以为是一个说一口地道汉语的外国女人,但当他仔细看时,才猛然间认出,惊喜道:“雪灵姑娘,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胡雪灵笑了笑,道:“这里没有一个中国女子,我若不穿成这样,只怕他们不让我进来的。王爷,莫不是我这一身装着很难看吗?”

    同为异国服装,胡雪灵穿着却与路易丝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足以令曾纪泽眼前一亮,他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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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志向,玩物

    纪泽问道:“你不是在杭州帮你兄长打生意吗,怎)]海玩。www.uu234.net”

    胡雪灵笑道:“其实这次我来上海是为了公事,王爷令兄长筹集的十万担粮食,兄长已经筹好,他托我将这些粮食运到上海,亲自交付给王爷。当然,顺便也能游玩一下传说中的上海,没到竟碰上了今天的盛事,看来我的运气还是蛮好的。”

    曾纪泽赞道:“十万担粮米,不足一月便能筹齐,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你的兄长。”

    “王爷过奖了,王爷的嘱托,兄长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胡雪灵不骄不卑,谈吐大方得体。

    曾纪泽遂道:“这样吧,如果胡姑娘有雅兴,本王就带你到这上海四处逛逛。”

    胡雪灵受宠若惊,忙道:“王爷日万机,雪灵怎好占用王爷的时间。”

    “今天本王心情甚好,放假一天,你就不必客气了。”曾纪泽兴致颇高,便与胡雪灵上了马车,在一百多亲兵的护卫下,沿着江岸海游览风光。

    其实胡家生意遍布江浙,胡雪灵作为二当家的,又怎没有游览过上海。只不过为了创造与曾纪泽相处的机,便装作初来窄到,每每遇到好景致,就像从未见过一般,无不感慨赞叹。

    曾纪泽岂又不知,而他以王爷之尊,又怎无聊到只陪一个女人去逛街打发时间。时值黄昏,二人漫步于江滩公园,曾纪泽忽道:“这十万担粮食,就劳烦姑娘你再转运往徐州,交付给徐州市长凌焕。另外,本王还要你们胡家在三个月之内,筹集七十万担粮食,全部运往徐州贮藏。”

    胡雪灵倒没有半点惊讶,手指掐掐算算,道:“三个月之内筹七十万担,虽然有点急促,但若调动我胡家的一切资源,倒也能够完成。”她顿了一顿,又道:“恕雪灵斗胆问一句,王爷筹集这么多的粮草,莫非是要准备北伐了吗?”

    曾纪泽一奇,道:“胡姑娘何出此言?”

    胡雪灵道:“徐州那地方并不缺粮食。但却与山东交界。是北伐满清。直取北京地前哨根据地。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爷调集这么多地粮食去徐州。足以撑得起五万大军半年之用。若非是为北伐做准备。还能做什么呢。”

    明军攻取两广、云贵地战役相当顺利。江南平定在即。下一步必定是挥军北上。扫灭满清。西军辖地大部分与太平天国接壤。那曾纪泽辖下地江苏自然也就成了北伐地主要前进基地。曾纪泽自然要为不久便将到来地大战做好后勤准备工作。粮食。当然是重中之重。

    此言若要出自他地下属之口。曾纪泽自不感到太吃惊。但胡雪灵能有这样地见识。却是他始料未及地。

    曾纪泽道:“看来令兄还颇为关心军事。这些话平日里常与你谈起吧。”

    胡雪灵摇了摇头。淡淡道:“家兄俗事繁忙。就算有空一家人闲聊。也只是说一些生意上地事而已。方才所言。都是雪灵自己推测地。让王爷见笑了。”

    一个女子能有这般地眼光。实在是难能可贵。曾纪泽越发地觉得这胡雪灵有点意思。谈聊之间。颇有点相谈甚欢地感觉。时间天色渐晚。便又邀她回府用晚饭。胡雪灵一点都不拘泥。欣然答应。

    回到府中之时,正逢海关财务司将上一月关税账册等拿来请吴王验收。

    大明在关税这一块仿效清廷,关税司设于上海,由吴王身兼海关通商大臣之职,全权负责。由于大明创建不久,一干的关税转移事宜比较繁锁,洋商们趁着这一个空档期,暗中篡改税额,从中偷税漏税不少。

    曾纪泽一直为琐事所缠,直到今天才有时间过问关税事宜,碰巧胡雪灵也在场,便道:“这账册关税之事,本王看不甚懂,雪灵姑娘精通于这一行,不妨替本王瞧瞧这些账册可有出入吧。”

    胡雪灵一瞧见那些堆积如山的账册,竟是有一种十分兴奋的神色,一口便答应。于是曾纪泽便命厨房先做晚膳,又命在那大堂点好灯,三十多本账册堆于桌上,胡雪灵坐于旁边,一本一本的翻看起来。

    这胡雪灵如他兄长所言,果然是精于算账,她一坐下来便心无外物,一只手快速的翻过纸页,眼睛不离书页,另一手噼哩啪啦,非常娴熟的拨弄着算盘,口中喃喃低语,念叨着一串串令人头昏脑胀的数字。

    曾纪泽静静的坐在一旁饮茶,边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穿着洋装,却又长袖高挽,聚精神的专注于账目的清雅女子。

    时值寒冬,夜幕降临之后,气温下降的厉害。胡雪灵就算再精神集中,也不能无视这寒冷,拨弄算珠的手渐渐泛红,不时的要用嘴来呵气取暖。

    曾纪泽见此,便低声的吩咐下人为炉中添炭,又命他们拿来一个装满热水的瓷杯。

    他亲自递了上去,关怀道:“雪灵姑娘,如

    的话,就用它来暖一暖吧。”

    胡雪灵从那些数字中回过神来,先是一怔,随即嫣然一笑,将那瓷杯接过,道:“多谢王爷体贴。”她看了看曾纪泽有些冻红的脸,便也道:“王爷若是冷,就坐过来些吧,这样离火炉也近些。”

    曾纪泽索性便坐在她旁边,看她如何算账,不到一个小时,胡雪灵便将那三十几本账册全部算完,一拍算盘珠子,说道:“这些洋人还真是狡猾,这五个月来,一共偷漏了一百七十万两的税银。所有人假账、疑账,我都已在册中标明,王爷若不放心,可以叫人再行核准。”

    胡雪灵所算之数,基本符合曾纪泽的估计,但令他奇的是,这么多的账册,原本七八个人完成的工作量,胡雪灵竟然独自在一个时辰之内便搞定,若非亲眼所见,曾纪泽实难相信眼前这姑娘竟是一个算账的方面的天才。

    曾纪泽忍不住问道:“雪灵姑娘,你这方面的能力,是与你兄长来的吗?”

    胡雪灵道:“其实雪灵在这方面稍有些资质,那些账目数字,只看一遍便能牢记于心,可能是有一点点天赋的原因吧。”

    “原来这世上,果然有过目不忘之人,真叫本王大开眼界呀。”曾纪泽颇为感慨。

    胡雪灵一叹,道:“纵有这能力,终究不过一女子,也只能算算账罢了,哪及得上王爷纵横沙场,翻弄乾坤那般豪气干天。:

    曾纪泽呵呵一笑,道:“雪灵姑娘这经济之才,丝毫不逊于那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这样吧,雪灵姑娘如果发挥你的才华,不如暂时屈居于本王幕下,本王手中的诸般经济之事,或许能让雪灵姑娘一展所能。”

    在那样一个时代,女子在外谋事,多不妥,即便像胡雪灵这样的,也仅仅是因身份特殊,属于少数而已。但曾纪泽的改革目的之一,便是将妇女从封建陋俗之中解放出来,让她们也能从事生产,这将为大明创造不可估量的财富。

    曾纪泽邀胡雪灵至自己的幕府,除了对她的才能颇为欣赏之外,也多有少表率之意。而胡雪灵丝毫不觉惊异,欣慰答应。

    在明军专注于平定南方之时,重振旗鼓的太平军亦开始了他们的“中兴战争”,由于僧格林沁的骑兵在与明军之战中遭受重创,这使得以骑兵为主的太平军捻系在中原地带顿时失去了对手。

    李秀成即位天王之后,对捻军作战方式进行了一定的改变,使之改变流窜作战,将自身的机动作战与太平军的阵地战相结合,催生出了比原先太平军更为强大的战斗力。

    在此之后,太平军于中原一带展开大举攻势,接连攻陷了颍州府、归德府、汝宁府,大军直逼河南省开封府。清廷收拾不住败局,只得调湖北驻防的胜保五万大军北上,阻击太平军的进攻。

    三月初,许州北五百里高家铺。清军连营二十里,四处修建营垒,以阻太平军前进之脚步。

    漫天飞雪,四野茫茫。帐门边,那穿着白祅的女子望雪失神,她伸出手,片片雪花落入白晳的掌中,顷刻便化成一滩寒水。白祅女子一声轻叹,将手中这水洒入雪中,瞬间,又凝结成冰。

    不知什么时候,一双粗糙的大手从后将他紧紧抱住,那满嘴黑胡的男人嘻笑说道:“美人,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那女子不言,又是一声轻叹。

    胜保脸色一变,将那女子猛的转了过来,恶狠狠叫道:“你个臭婊子,你是不是又在陈玉成那个死鬼了!”

    白祅女子吓了一跳,忙强颜欢笑,柔声道:“大人错怪奴家了,奴家只是在这冬天何时才能过去而已。”这女子闺名灵儿,即是陈玉成之妻,当年胜保杀了陈玉成之后,便将其拒为己有,转眼之间,已是数年。

    胜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道:“哼,老子料你也不敢,老子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要是敢着别的男人,老子必叫你不得好死。”

    灵儿忙着胜保脖子揽住,盈盈道:“灵儿蒙大人再生之恩,感激还来不及,哪还别人呢。灵儿这辈子只服伺在大人左右,将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胜保这才喜笑颜开,随手将帐帘放手,抱着灵儿拥上了床榻。

    “大人,八百里急报!”

    淫声臆语,被帐外的奏报声打乱,胜保半裸着身子,怒气冲冲走了出来,举手便要要挥鞭抽打那扰了他兴致的亲兵。

    那亲兵忙将手中急报奉上,颤声道:“大人,太平军骑兵绕过我军防线,突然出现在了开封府城下!府城危在旦昔,贺巡抚请大人从速回援。”

    “什么!”胜保惊得嘴巴张得斗大,手中的鞭子,悄然落入雪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忠?愚?

    云初开,东方天际,金色的晨光穿破苍茫,将那皑皑T7的原野镀上一层金黄。|

    风中,有破雪之声,仿佛无数的蝼蚁在撕咬着泥土,又似无数的足迹踏遍枯叶满地之林,那响声,别有一番惊心动魄。

    一线黄色的洪流,漫过长长的雪线,在开封城下放慢了前进的脚步。那洪流缓缓的向前推进,那是密密麻麻的骑兵,铺天盖地一般袭卷过雪野。

    在庞大的骑兵阵的中央,高树着一面赤色大旗,上面赫然书着两个大字——太平。

    “终于到了。”那披着白色战袍,坐骑白马的王者轻出了一口气,手一扬,骑兵阵便停止了前进。两万之众,鸦雀无声。纪律之严,令人惊悚。

    “开封城有多少人把守?你们可探清楚了吗。”李秀成凝视那宏伟的城池良久,开口发问。

    身边的东王赖光欠身道:“回主上,咱们混入开封城探子已经发回消息,城中大部人马都被胜保调到去了许州,现下城里守军不过巡抚卓默凡所率的三千本部人马。咱们大军冲入城去,定可杀他个措手不及,开封城唾手可得。”

    开封府,千年古都,王气之所在。若得此城,便可复当年定鼎天京之盛势。

    李秀成目光微缩,脑海中似乎已浮现过他坐在开封新建的宫殿中,接受满朝武朝拜之景。他仿佛已看到成千上万的太平军由开封开拔,奔赴中原各地为天国开疆拓土。他又仿佛看到,大军南下,复克天京,将曾纪泽执于金銮殿下的得意。

    这一战,便是太平天国中兴的转折点,历史,将铭记于这一天。

    李秀成缓缓的拔出了御剑,目光凝结如冰,那剑在空中悬驻了片刻,随着李秀成的一声长喝,奋然挥下。

    二万骑兵。如决堤之水。汹涌不可阻挡。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向了那座尚无防备地古都。

    城头。哨位空空如也。只余下一支斜倚在墙边地鸟枪。不远处。七八个巡逻地哨兵正围聚在一堆炭火周围。个个缩成了一团。双手围拢在火堆上取暖。

    火上架着一口大锅。内中正煮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掠来地老母鸡。香喷喷地气味伴着寒风扑入众人地鼻腔。引得众人不住地咽口水。

    “我说老赵。味儿都这么香了。早该熟了吧。咱动筷子吧。我都快馋死了。”其中一个馋鬼冲着正在用勺搅动热汤地老赵嚷嚷着。

    老赵呸了他一口气。骂道:“你个猪脑袋除了吃啥也不!不懂就别乱放屁。这老母鸡熬地汤。那是越久才越好喝。”

    众人一阵哄笑。说话那人好生没趣。嘴里嘀嘀咕咕个没完。似乎这一阵笑。冲淡了不少寒意。

    众人眼巴巴的期盼了许久,老赵舀了一勺汤,嘴巴滋滋的吸溜了几口,闭眼享受了半天,笑道:“好了,开动吧,馋鬼们。”

    一声欢呼,众人拿起碗了,急先恐后的抢夺起那汤勺,个个捞了一大碗,顺便把锅里的煮得发烂的鸡肉捞个够,动作慢了的人,只能干嚼些骨头渣子了。

    “好吃好吃!”

    众人边吃边啧啧赞叹,老赵得意的说道:“老子当年可是当大厨的,我做的鸡汤,不好喝才怪,馋鬼们,跟着我老赵算你们有口福啦。”

    老赵连吃了三大碗,腹中好不暖和,便端着第四碗鸡汤站起来走动。猛然间,他似乎感觉到脚下颤了一颤,紧接着,这种突如其来的震动更强烈。而除了他之外,那些贪吃鬼们根本没的发觉。

    老赵警觉顿起,几步冲到城头观望,茫茫雪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得到,那雾中隐约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边冲来。

    晨光从头顶穿过,刺破了那雪雾,那如潮水般的骑兵流,渐渐的进入他的视野,一望无际,如出笼的兽群一般,嘶吼着,咆哮着,不顾一切的向这边奔来。

    手中的之碗,不禁脱手,坠入那城下的雪中。

    这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骇人的情形,在错愕了片刻之后,老赵恍惚惊醒,不顾一切的冲到城头的那面大鼓前,举锤猛敲起来,口中惊叫道:“发匪来袭,发匪来袭……啊——”

    一箭,破风而来,射穿了老赵的咽喉,他晃了一晃,睁着斗大眼珠,坠倒在大鼓之下。

    那些沉浸于美味之中的哨兵们刚刚从老赵的“疯举”之中惊醒过来,当他们看到业已逼至城下的太平军时,为时已晚。箭如飞蝗,瞬间将他们吞没。

    东王赖光一马当先,穿过冻结的护城河,踏过无人看守的吊桥,一举攻入尚在沉睡中的。

    震天的喊杀惊动了城中守军,他们不得不从被窝中爬出,惊慌万分的仓促应战。然而,太平军在城中探子的指引下,迅速的攻入城内清军大营,将那些衣着未,兵器还没有拿稳的清军斩于马下。

    三千守军,大半毙命于军营之中。

    巡抚卓默凡持剑立于衙门正堂之中,这里已是空无一人,能逃的人都已经逃走,除了他身后十几个惶恐不已的妻小。

    “奴才无能,使省府失陷,奴才这就自行了断,去向列祖列宗谢罪了!”卓默凡举剑便欲自刎。

    “老爷,不要啊——”身后的夫人哭叫着劝阻。

    卓默凡停了下来,那剑缓缓的放下,就在他的妻小们了一口气时,卓默凡手中的剑再一次举起,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瞪着他的亲人,厉吼道:“是了,我绝不能把你们留给发匪,任他们蹂躏我们的妻儿。

    你们应当和我一样,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

    话音未落,长剑奋然落下,一剑斩落了他妻子的头。接着,在一片哭喊声中,他如一头疯了的恶狼,沾血的剑锋毫无犹豫的向他的亲人们砍去。

    “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他最后一次仰天哭啸,已为血浸染的长剑挥自己的脖子。然后,那一个血淋淋的躯体倒在了遍地尸首之中。鲜血淌入堂下,渐渐将那晶莹之雪浸染。

    在大雪过后的第一个晴天,太平天国攻陷了河南省开封,李秀成在此草创宫殿,改开封为天都。而后,以骑兵四处,迅速攻陷黄河以南州县,并亲率大军南下围歼清廷兵部尚书胜保所率五万大军。

    面对太平天国的咄咄攻势,胜保没有选择由河南西部撤退,而是率大军北上,欲与太平军主力决战。

    他没有选择,清廷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守住河南,而如今河南府县已丢失殆尽,就算撤出险地,清廷也必治他的死罪。唯有与太平军决一死战,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然而他却失败了,李秀成率领下的太平军,比之当年江南鼎盛时期军事奇才杨秀清所率的太平军还要强大,他们的骑兵不但机动能力超越了蒙古骑兵,而且还装备了大量的洋枪,其战斗力远非清军所以比拟。

    胜保的五万大军在三天时间内几乎全灭,而他本人则率令着三千残兵死守荣湾小镇,四面八方被太平军团团围住,他们高喊着口号,要为死在胜保手里的英王陈玉成报仇雪恨。

    五天之后,弹尽粮绝,残存的士兵们死始纷纷逃离,到最后,所有的部下都背叛了胜保,他们打开了荣湾镇四门,跪伏于地迎接太平军的入城。

    那个浑身浴血的满人狼狈的奔回了他的帅府,这座小宅子已经空无一人,他刀入内,一脚踏开了那间房门,内中,那美人却处惊不乱,端坐在桌上摆放酒菜。

    “你,为什么没有逃走?”胜保死死的盯着灵儿,他没到这个女人竟然还在。

    “大人,灵儿生是你的生,死是你的鬼,你让灵儿去哪里呢。”灵儿笑语盈盈的走来,将他扶坐那摆满丰盛酒菜的桌边,道:“大人养了灵儿这么多年,灵儿无以为报,就为大人做这最后顿饭菜吧。”

    那手中的刀悄然落地,胜保竟是扑入灵儿怀中,唔唔的哭了起来,哽咽道:“灵儿,不到你才是最念着我的人,我胜保能享用过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也值了。”

    “别哭,别怕,来,喝下这一杯酒,什么烦恼都忘掉了。”灵儿像哄小孩一样抚着他的背,将一杯酒喂入了胜保的口中。

    片刻之后,那哭哭啼啼声渐息,取而代之的鼾声如雷,她在那酒中下了M汗药。

    她将那胜保推倒在地,一脸的笑容收敛,脱去外面的大衣,内中却是一身的素缡之衣,然后,她从床下取出了一面灵牌,上面赫然写着——先夫英王陈玉成之位!

    “王爷,灵儿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灵儿给你报仇了!”她对着那灵位拜了三拜,腾的起身,拾起了地上的血刀,用尽全身的力气,砍下了胜保的脑袋。

    她仿佛疯了一般,一刀接一刀,不停的剁那无头之尸,仿佛一生一世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一刀刀之中。

    不知何时,数十名太平军进入了屋中,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他们明白了什么,默然不语,任由那女人不止的疯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伐清大计

    秀成立于万军之前,望着烽火弥漫的小镇,他知道,TTT束。胜保的覆灭,意味着满清在中原的最后一支有力的抵抗力量被肃清,在这片华夏明的发祥地,太平天国将再无敌手。

    火势浙熄,一批批的俘虏被押解出城,李秀成曾下过命令,凡归降者,可不计前罪,择优录用。胆敢抵抗天国天威者,将处以极刑,因此,这些俘虏都将被押往早已为他们挖好的深坑中,统统活埋。

    李秀成策马徐徐走向小镇,在正门之前,一队士兵押解着一名满身是血的妇人而来,士兵们向李秀成报告了这妇人的身份来历,在场众将不由皆是一惊。

    李秀成凝视了那低头的女人一眼,马鞭轻扬,道:“把她带过来吧。”

    士兵们听说她是英王陈玉成的妻室,自不敢有所怠慢,便好言请她过去。那灵儿心静如水,面色淡泊,上前屈膝一礼,幽幽道:“臣妾拜见天王。”

    除却那一身的血渍,这女人生得肌肤白晳,玉手如葱,却也是一个美人胚子,李秀成迫不急待的一睹她的真容,便道:“免礼吧,抬起头来。”

    那女子微微抬头,李秀成驻于马上,却只能看见半个下巴,于是便俯下身来,马鞭轻托她的下巴,终于看清了那张娇艳的容颜。

    “人言英王之妻美若天仙,果然是名不虚传,只可惜给胜保那个狗东西糟蹋了这么多年,可惜呀,可惜。”

    李秀成心中暗自感慨,他叹了一声,道:“英王妃这些年受苦了。”

    灵儿摇了摇头,道:“臣妾不苦,只要能为英王报仇,臣妾就是受再大的折磨也不苦。”

    众人皆为这忠贞烈妇感叹,那东王赖光便是哼了声,道:“你在那胜保身边多年,能杀他的机只怕数不胜数,却为何偏偏挑他败亡这个时机,哼,只怕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灵儿脸色一变。颤声道:“臣妾不知王爷说些什么。”

    赖光还待言。西王蔡元隆却道:“不管怎么样。英王妃都是咱们天国功勋妻室。如今她又手刃了胜保。天国应善养于她。让她安安生生地渡过余生。”

    李秀成点头道:“西王说得有。朕就……”

    “且慢!”李秀成地话被赖光打断。他直视着神情紧张地灵儿。沉声道:“英王当年殉国之时。这贱妇为芶且偷生。不惜背叛天国。屈服于胜保地淫威之下。而今见胜保大势已去。竟又反杀之。以向主上邀功。这等不忠不贞。反复无常地贱人。主上岂能被她一副可怜相所蒙蔽!臣请立刻将这贱妇赐死。以惩其罪。”

    赖光语出惊人。众人皆是一怔。但很快。大部分地将领们便纷纷附合赖光之议。仿佛与这灵儿有杀父之仇一般。个个是咬牙切齿地要求将之处死。

    李秀成眉头微皱。目光转向蔡元隆。蔡元隆急道:“东王。你用法也太过严酷了。英王妃乃一介女流。她能活到今天已是十分不容易。就算当年屈就于胜保。那也是迫不得已之事。她杀了胜保。罪亦可抵。何必非要取她性命呢。”

    赖光冷哼一声,决然道:“乱世用重典,主上治国,必是功必赏,罪必罚。若依西王所言,莫不是只要你立有大功,便可以滥杀无辜而不被治罪了吗?哼,今日不杀这贱妇,不足是震慑天下人心。主上,你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主上,英王妃不能杀,杀之令天下臣民寒心啊。”

    “主上,此贱妇必须杀,不杀不足以服众!”

    ……

    东西二王争执不下,现场的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双方都有一批派系跟从,但显然东王的捻系势力要大得多,对于东王的支持声也自然要更强。

    李秀成已无法再搞平衡,这一件事已不仅仅是英王妃的有罪与否的问题,而是演变成了一场捻系与江南系的较量,而那个楚楚可怜的妇人,只不过是这场较量的牺牲品而已。

    “都给朕住口!”李秀成一声厉喝,震退了争执不休。他扫视了情绪激动的众臣,暗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沉吟许久后,冷冷道:“东王所言有,朕决意处死此女,但念在英王在天之灵,就赐她一个全尸吧。”

    赖光嘴角露出了笑意,蔡元隆却是大为不满,又争道:“主上如此决断有所不……”

    李秀成手一摆,阻止了蔡元隆继续讲下去,决然道:“朕意已决,尔等都不必再了。”说罢,拨马往城中而去。当他的目光

    色惨白的妇人一扫而过的瞬间,那妇人看到了一丝愧T

    “多谢天王圣恩,臣妾终于可以解脱,终于可以去与英王相了。”到了临死之际,灵儿反倒是不惧了,脸上竟流露出坦然的笑容。

    “贱人,别赖死赖活的了,走吧。”那几名押解的士兵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推搡着灵儿往远处的那颗大树而去。

    白绫高挂,他们要将这绝美的女人吊死在这枯树上。而这时,其中一人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低笑道:“弟兄们,这么水灵的女人,白白绞死了太亏了,好歹也得咱哥几个爽完了再杀她不迟呀。”

    “不错,瞧那两个大,我早就忍不住干她了。”

    “我先来。”

    “滚开,我先来。”

    ……金陵沐春色,龙城风云聚。

    在这初春之始,大明朝的武重臣们齐聚于京城,共商天下大计。

    时间是大明天策二年,公元1865年四月,当第一偻晨光懒洋洋的爬出地平线时,早朝的钟声已然敲响了第二遍。上百名武官,陆续由神武门进入龙城,默默无声的望太极殿走去。

    众臣列毕,曾皇身登金殿,端坐龙椅,群臣跪拜山呼万岁。曾皇叫众人平身,高声道:“如今两广、云贵皆平,除海外之台澎孤岛外,江南半壁皆已归我大明所有。

    朕今日召众卿家齐聚于此,便是要讨大明下一步的方略,众卿家有何高见,可畅所欲言。”

    曾纪泽第一个站出来,朗声道:“江南已平,大明军威正盛,皇上自当仿效前明,挥师北伐,扫灭满清,一统天下。”

    先南后北,本来就是南京事变之时就已定下的大计,曾纪泽料不遭到反对,但事实是,现在大明的国情已与先前大不相同,众臣之心态,亦随之发生了变化。

    湘王曾国道:“江南虽是平定了,但到处是荒凉凋敝,大明如今要做的,首要是与民休息,积蓄国力,待国富军强之后,再挥师北伐,那才是万妥之计。吴王这么快就急着北伐,只怕是太过仓促,若稍有差池,岂不重蹈当年太平天国北伐之覆辙吗!”

    曾国看得很清楚,北伐满清,东军占有地势之利,自然是北伐的主力军,而所攻陷之地,自然也就成了他吴王的势力范围。此消彼涨,他湘王的辖地反而将相对减少,两系之间的差距势必大幅缩小,这是他十分不愿看到的。

    曾国第一个背弃了当年的约定,曾纪泽对他更感失望。大明之所以要立刻北伐,自是不给满清喘息之机,不给列强分割中国的时间,更是要缩短战争的年限,为这个饱经苦难的国家减小一些所受的摧残。

    若说曾纪泽真有私心,那也是夺这扫、吞八荒,再造中华的千古美名与不世威名。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的北伐大计,纵然冒着与曾国撕破脸皮的风险,今日他也要一力推动这北伐大业。

    “我中国内有人民饱受战乱煎熬,外有列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扶持傀儡,将我中华瓜分。我大明以救民于水火,重华夏为立国之旗号,而今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却隔江兴叹,迟迟不肯北伐,如此,何异于置北国万民于水火而不顾!天下人都将对大明失望,列强亦将轻视我大明。所以,大明必须要北伐,不但要北伐,还要在一年之内彻底将满清从中国的土地上抹去。”

    曾纪泽一翻义正严词之话并没有将曾国逼退,他接着道:“那既然如此,就不能光伐满清,还要连盘踞在中原的太平邪国一并铲除。东王大可去灭满清,李秀成这帮手下败将就交给本王了。”

    在过去的半年间,太平天国成功的牵制了大批的清军,使其无暇南下,为大明统一江南了宝贵的时间。但令曾纪泽没到的是,满清实在太过无能,竟使奄奄一息的太平天国重振了声势,占据了河南、安徽、河北的诸多地盘。

    此时与太平天国开战,将使大明面临两线作战的处境,实是犯了兵家大忌,除了便于曾国去抢地盘外,于全盘却是一招臭棋,众臣当即出了反对。

    湘王吴王争执不下,曾皇便将目光转向了胡林翼,道:“楚国公,你对此有何看法,朕很听听你的意见。”

    决策之重,再一次落在了胡林翼肩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决断

    林翼干咳了几声,道:“湘王说到要与民休息,确实T[江南遭战祸前后有十数年,死伤之百姓不下七八千万,万里山河,到处是荒村野地,一州一县不足万人者随处可见。活着的人,又肩负着沉重的赋税,朝廷养大军数十万,商税所得不过一小部分而已,其余全要分摊给那些农民,这些人生活之困苦,可而知。”

    胡林翼一字一句,道出了百姓之苦。

    “这些耕种之人,虽然生活困苦,但好歹有一口饭吃,有一间遮风挡雨的茅屋。而那些因战乱逃离家乡,流落他乡的人们又当如何呢!他们无衣无住,只有随处乞讨,遇到好心人给口饭吃,勉勉强强还能活命,运气不好的,不是饿死在荒庙,便是冻死在街头。这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给他们田种,让他们有饭吃,是我大明之职责,是我们这些为官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胡林翼这话的意思,已是有点赞成湘王的意思了,他所说的这些百姓之苦,曾纪泽又如何不知。但正是为了尽快的,永远的解除他们的痛苦,曾纪泽才要不惜一切代价推动北伐。

    “楚国公,但是——”曾纪泽要反驳,却被胡林翼一挥手制止。

    “吴王,且听我把话说完。”胡林翼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现实的残酷,人尽皆知,换作是谁,都止戈偃武,让人民休养生息,让军人不再浴血奋战,重建这个废墟之上的国家。历史上,东晋这么做了,南唐这么做了,南宋这么做了。他们的国家,无不繁华,他们的人民无不富足,但结果呢?”

    胡林翼说了一大段铺铺垫的话,到这时,话锋忽转,众人皆是一怔,曾纪泽却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芶安于江南半壁之国,终为北方之国所灭,唯有前明太祖朱元璋,扫平南方之后,马不停蹄,立刻挥师北伐,才能驱逐蒙元,再造中华。古时那些南朝,除了北方之外,几乎再无敌人。而今我大明,内有左氏未平,外有洋人之患,比前代处境更差。在这种国情之下,我们若就止停止统一的步伐,坐下来小歇一再上路,可问题是,内外之敌,他们给我们小歇的机吗?”

    胡林翼比曾纪泽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每每论事之时,不是讲一番大道,而是列举古往旧事,以史鉴今。在中国这样一个对祖先推荐之极的国度,但凡行事,必先要从历史中寻求先例。这一点,胡林翼显然比曾纪泽看得更透彻。

    胡林翼这一番话,顿时令众人陷入了深思,就连曾国也不再哇哇。龙椅上的曾皇抚须沉思,心中似已有几分决断。

    最后,胡林翼高了语调,高声道:“故此,臣以为,北伐决不可拖延,此时发兵北上,必可如摧枯拉朽一般扫平满清。至于太平天国,可暂与之联合,相约中分天下,待灭满清之后再设法对付他们也不迟。皇上圣明,中华之气运,全在皇上一念之间,请皇上三思。”

    朝堂之上。一片肃静。众人仰望皇帝。等待着他做出最后地决定。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片刻之间。众人竟觉度日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皇腾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朕意已决。不日。挥师北伐!”

    声若洪钟。垂垂已老地曾皇。从未如此慷慨过。大殿之上。回响着那“北伐”而二字。声声不息。

    那一刻。曾纪泽竟觉眼睛有些湿润。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朝堂之上。定下了北伐之计。以湘王率西军入川。取甘陕等西部之省。由吴王统率东军。取道山东。直取河北、直隶。两军师于北京。同取关外满洲。

    自古出师,必要有号召天下人心的旗帜,大明北伐的口号,即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曾纪泽特替曾皇做了一篇《讨清檄》:

    夫满奴本为通古斯蛮人,前明不以为外夷,置为臣属。时中华祸乱,盗我神器,奴我种人者,二百余年矣。凶德相仍,累世暴殄,开门揖让,裂弃土疆,丧权误国,劫夺在民,以芶延旦夕之命。是非逆胡之罪,亦汉族之奇羞也。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予本湘乡书生,因太平之乱,为保名教,率鄂湘儿郎浴血而战,居金陵形式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浙,湖、湘、汉、淮皆入版图,奄及南

    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控弦之士,百万也。

    目视我中原之民,久遭奴毒,心有不忍。予承天命,未敢自安,今将遣天兵北伐胡虏,救万民于涂炭,复汉宫之威仪。

    今告于北国汉民,兵至,民人勿避。予军令严肃,无合计毫这犯。凡归我大明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罪无赦。兽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以治哉!

    予恐中土久污膻腥,故率群雄,奋力伐清,志在逐胡虏,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如蒙古、回藏、虽非汉人族类,然同生于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汉人之类抚养无异。故兹告谕,以布知天下。

    曾纪泽没本事写出这般古,但古今的那些著名檄,他还是略知一二,故东拼西凑合出了这篇《讨清檄》,倒也颇有些气势笔。曾皇即下令,将这檄复印一百万份,派人遣入北境,张贴于尚在满清治下的各州各县,勿必要叫北方汉民人尽皆知。

    由于西军的粮草尚未筹够,故曾皇决定将北伐之期暂拖半月,即定于5初发兵。曾纪泽便先调集各路东军北上徐州师,同时调一半以上的东海舰队归上海港口随时待命。又令胡雪岩抓紧时间筹积粮草,务必要在北伐之前,为东军备好四个月以上的粮食。

    曾纪泽本欲亲自回上海督办北伐诸项事宜,但起这半年来一直征战在外,也没陪过诗涵几天,这一次的北伐,只怕又要分别许久,留诗涵一人独守空府,倍受思念之苦,心中何忍,故决定这半个月特意留下来陪诗涵。

    而当曾纪泽回到南京的吴王府时,正碰上素雪从府上出来,二人在门口见面,素雪忙向吴王施万福之礼,道:“臣妾见过王爷。”

    如今的素雪,已嫁给刘铭传将近有一年,在刘府之中,早已进入了夫人的角色,但在曾纪泽面前,依然如当年的素雪丫头一样亲切。

    曾纪泽笑道:“刘夫人,你家老爷可就要随本王出征了,你不在家好好的为他点行装,怎么有空来本王家里做客呀。”

    “王爷,臣妾可不是来看你的,臣妾是来看王妃的。”素雪的口气似有几分怨意。

    曾纪泽一怔,道:“虽然本王搅了你们两口子恩爱时日,但你家老爷可是去建功立业,你也不用太抱怨本王吧。”

    素雪叹了一声,道:“我家老爷虽是个粗人,但待臣妾也是十分的细心。臣妾原王爷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却怎的连自己的王妃身体有恙也不知不闻呢。”

    曾纪泽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诗涵她生病了吗,得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素雪见他急得什么似的,埋怨之色稍减,道:“病倒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得拖上些时日,王爷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曾纪泽也不跟她多说,急急忙忙的走入府中,一路快步回到了卧房,一进门,正瞧见诗涵半躺在床上,手中尚自做着刺绣的活计。

    “诗涵,你怎么生病了还做这些东西呢!快躺下休息。”曾纪泽一把将她手中针线夺下,并强行扶她睡下。

    “诗涵,你生的是什么病,现在身子还好么,大夫有没有开方子……”曾纪泽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关切。

    曾纪泽回到南京的这三天,一直在朝中日夜商讨着北伐大计,连家门也未曾踏入一步。这时突然出现,倒令诗涵吃了一惊,又被他一堆的问题弄得说不出话来,满脸的不解。但很快,她便为曾纪泽那一句句关怀的话语所感动,略显苍白的脸,露出了几分笑容。

    曾纪泽愣了一下,道:“你笑什么呀,到底得了什么病,快告诉我啊,你让我急死吗。”

    诗涵忙收起了笑容,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大夫已经开过了药,没什么好担心的。”

    诗涵说着说着竟是低下了头,有些羞涩的样子,这让曾纪泽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电视剧里熟悉的画面。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了床上的那些针绣,不是什么绢帕之类的东西,而小孩子穿的衣服。

    曾纪泽陡然间惊悟,脸上顿现惊喜之色,急握住诗涵的手,兴奋的问道:“诗涵,莫不是你有喜啦?”

    诗涵的羞涩了半晌,笑着,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人之罪”

    真的?”曾纪泽腾的跳了起来,满脸的惊喜不定的神TT)]头在房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古人二十五六岁当爹已经属于晚育,但对曾纪泽这个现代穿越而来的来说,这么早就当爹,他根本就还没有心准备。|

    他从来还没有过身为人父的念头,而当这世界上,将要诞生一个新的生命,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寄托着自己的希望,曾纪泽完全象不到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实在象不出,不久之后,自己怀中抱着一个胖娃娃,而那个胖娃娃则吚吚的叫着他“爹”,显然,对于他而言,那真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画面。

    但或许是一种人性的本能,尽管对此惊讶不安,但内心之中,仍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他竟有点迫不及待的要快些看看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何模样。

    诗涵见他跟未经世的小伙子一样,语无伦次,时而欣喜,时而焦虑,那般样子,甚是有趣,忍不住掩嘴而笑,道:“王爷,你也累一天了,快过来坐下吧。”

    曾纪泽很听话的坐下,但马上又一跃而起,脸上表情变了一变,腾的又坐下,将诗涵之手紧紧握住,道:“诗涵,大夫没看错吧,你真的是要有喜了,我真的是要当爹了吗?”

    诗涵脸色又现绯红,盈盈笑道:“是御医郑大夫为臣妾诊断的,来应该不有错吧。”

    郑大夫是龙城席御医,曾纪泽这下确信无疑,高兴之下,当即高声叫道:“来呀,立刻给郑大夫送五百两银子。”

    曾纪泽这般的欣喜,诗涵也是倍感欣慰,便倚偎在了他的怀里,柔声道:“王爷,臣妾现在有喜了,你是喜欢小王爷呢,还是喜欢臣妾为你生个小郡主呢。”

    “小王爷是掌中宝,小群主是心肝肉,无论男女,本王都喜欢的不得了。”曾纪泽脱口而出,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中国男人,那种传宗接代,香火不熄的传统思早已根深于血脉之中,曾纪泽亦不例外,这几句话说完顿了一顿,笑道:“当然,是个小王爷更好了,本王就可以教他骑马打枪,将他教成个武兼备的奇才。”

    诗涵叹了一声。幽幽道:“臣妾也为王爷生个小王爷。可是生男生女是由天定。若是不巧生了个小郡主。也不知王爷不能那么喜欢么。”

    曾纪泽忙将她抱紧。宽慰道:“本王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是女儿也好。是儿子也罢。都是你我地骨血。我又岂能有不喜欢地道呢。诗涵。你就安心养身子吧。别太多。”

    诗涵心绪转忧为悦。深埋在曾纪泽怀中。默默不语。就在曾纪泽沉浸在将要当爹地喜悦中时。诗涵又是幽幽一叹。

    出征在即。除南方军团一个师。卫戍军一个师之外。镇守预备队一个师外。东军主力部队悉数开往了徐州。包括刚刚组建地克虏伯炮团。机枪营。这些新式武器。将在东军北伐中向世人展示其强大地威力。

    东军将领中。有不少府第都安在了南京。这几日。刘铭传、潘鼎新等俱已与家人告别踏上了北上地路途。

    不久。皇帝正式下诏。于天策二年四月十七。即公元18655月15出师北伐。

    曾纪泽知道这一去,只怕便是数年,也许等自己凯旋归来时,诗涵为他生下的孩子,已经能开口喊他爹爹了。为了确保诗涵能顺利生产,曾纪泽特别拜托了素雪时常来照顾,更亲自去见过了那郑大夫,请他为吴王妃多操些心。

    “臣身为御医,诊视王妃都是应该做的,王爷这些礼愧不敢受啊。”郑御医十分的谦辞。

    曾纪泽令随从将那一盘银锭放下,道:“区区一些银子,就当作为郑御医你的出诊费用吧,你不必跟本王客气。至于王妃那里,本王出征这些时日,就有劳你多用些心,务必不可使她出半点差池。”

    “臣定尽心尽力,只是……”郑御医似有难言之饮。

    曾纪泽怎能看不出来,见他脸色有异,便疑心道:“郑御医有什么为难之处,尽可说出来,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便不在话下。”

    郑御医叹了一声,道:“王妃再三嘱咐过臣,绝不可向王爷透露这些事。只是臣觉得些事风险太大,一则关乎王妃的性命,二来臣也不敢担此重责。所以,所以臣还是跟王爷实话说了吧。”

    一惊,回起诗涵这些天来的古怪神情,猛然省悟,\么事瞒着自己,忙道:“究竟王妃怎么了,你如实道来!”

    郑御医只是如实道来,原来那日他给王妃诊视之后,断定她怀有身孕,但随后又做了进一步的诊视,郑御医断定王妃气血偏虚,体质较弱,并适于生育,若是强行怀胎,待到生产之时便是一大劫,若是挺不过去,便有可能一尸两命,即便是顺利生产,身体也必受重创,寿命必然大损。

    鉴于这种情况,郑御医当时就劝王妃为性命着,最好是打掉此胎,便被王妃坚决的拒绝,并嘱咐郑御医万不可透露给吴王。

    这样一个真相,对于曾纪泽而言,无异于当头一棒,曾纪泽深叹了一口气,道:“郑御医,那依你所言,王妃她是否此生都不适合怀胎呢?”

    郑御医沉吟半晌,似乎是不愿给曾纪泽太大的打击,便最后还是一叹,道:“从医和臣以往的经验来看,王妃她的身体确实很不适合怀胎,但如果强行怀胎的话,也未必不能成功,只是,只是,唉——”

    郑御医的话未说完,但下面什么意思,曾纪泽猜也猜得到,他的心情,确实是很遭。

    曾纪泽能够解诗涵为何对他有所隐瞒,也了解她为什么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因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能生育,将是生命中最大的打击。即使是在现代,这样的事对于女人而言都是极为不幸的,而在这个时代,不能传宗接代,已是女人最大的“罪”。

    诗涵所承受的压力,可而知。曾纪泽能够解,但却无法接受,他不能接受她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他甚至不敢去象,失却诗涵,他将面临何等的痛苦。

    曾纪泽心情沉重的回到了王府,诗涵还像往常那样迎接他归来,亲自为他斟上一杯清茶,但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便柔声道:“王爷,是不是北伐的事有什么不顺利么?”说着,将那一杯茶递了上来。

    曾纪泽接过茶来,并没有喝一口,便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沉声道:“诗涵,本王后天就要出征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讲吗?”

    诗涵怔了一怔,忙道:“王爷此番北伐,必得成功,臣妾只希望王爷能保重身体,待凯旋之日,臣妾必抱着小王爷去迎接。”

    曾纪泽脸色愈的难看,一挥手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些。诗涵,你我夫妻相敬如宾,若有什么事,是否该以诚相待呢?”

    诗涵又是一怔,但很快她便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一脸的笑容悄然褪去,神色颇为黯然。她幽幽一叹,道:“原来王爷都已经知道了。臣妾其实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臣妾知道,如果王爷知道实情,一定不允许臣妾生这个孩子,所以臣妾才出此下策。”

    曾纪泽叹了一声,道:“诗涵,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生,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啊,你可知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本王将如何痛不欲生呢。”

    诗涵投入了曾纪泽的怀抱,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泣道:“臣妾知道王爷在乎臣妾,可是,御医说了,臣妾这身子怀胎总有风险,这一次不生,难道永远都不生么。臣妾若不能为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将有何面目面对曾氏列祖列宗。”

    曾纪泽很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姓曾,曾氏的列祖列宗又关自己鸟事,但他却不能。

    而事实上,作为一个男人,即使不去管这些什么世人的眼光,他也无法接受自己无后的结局。那代表一种传承,如果自己的血脉,随着生命的死亡而终结,那将是多么的遗憾。

    现在的曾纪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爷,你别太担心,郑御医也说了,只要臣妾好好的调保养,顺利的生下孩子没什么问题。只要王爷答应,臣妾一定乖乖的呆在府里,什么大补就吃什么,臣妾答应王爷,绝不置自己的身子于不顾,臣妾不但要为王爷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还保证自己完好无恙。”

    诗涵一个劲的说着,试图说服曾纪泽,而曾纪泽也却实心软了,他知道,如果不让诗涵去完成她的这个心愿,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的痛快。

    沉吟了许久,曾纪泽一声长叹,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章 风雨飘摇

    京码头,曾纪泽作为东军北伐最高统帅,也是最后一T+\J京赶往徐州前线的高层。

    气笛长鸣,华盖之下,曾皇站起身来,看着一身戎装的曾纪泽,心中似有无限的感慨,曾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吴王,北伐之事,朕就交给你了,你从未让朕失望过,朕相信,这一次你也不。”

    曾纪泽分明能感觉到胸中有一股热血在燃烧,他郑重道:“父皇放心吧,此番北伐,儿臣必拿爱新觉罗载淳的人头回来见你。”

    曾皇满意的点了点头,与曾纪泽并肩走向那停靠在岸边的炮舰,又道:“此番北伐,只为吊民伐罪,驱逐满奴,但凡大军过处,最好不要惊扰百姓。不过你的东军一向军纪严明,朕倒不怎么担心。至于那些满人,不用朕醒,你应该知道怎么处吧。”

    曾纪泽道:“咱们的《讨清檄》已经广为散布,必可激励汉族子民奋起反抗,对满奴复仇,儿臣此去,必将这些蝗虫们从中国大地上彻底抹去。”

    曾皇脸色变了一变,道:“满人虽然罪大恶极,但为了减轻北伐的阻力,对于那些甘愿归顺的满人,最好还是网开一面。所谓狗急也跳强,若是彻底断了他们的活路,这些人势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誓死抵抗,如此,反为不美了。”

    曾纪泽不屑道:“满奴在江南已被我们消灭殆尽,北方之满奴,如今也不过几百万,就算他们敢于抵抗大明天军,那也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罢了,于我北伐大业,影响无多。父皇放心,儿臣也不做的太绝,对待满人,儿臣依然采取咱们在江南的清算政策。”

    曾纪泽心下对他的老爹是颇为不屑,当年的曾剃头在对付太平天国之时,杀起汉人来,那可是毫无怜惜,而今在对待与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满人之时,却又摆出一副“仁慈、宽容”的风范来,岂非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贱!

    历史上,大唐对突厥、吐蕃等少数民族的纵容,导致了安史之乱,国势一落千丈。明朝没将蒙古、女真等胡虏赶尽杀绝,才养虎为患,使野蛮之满族窃取天下。

    种种血淋淋的例子,历历在目。那些野蛮的胡虏,他们在中国强盛之时,装出一副可怜的臣服相,一旦中国内乱,便肆机侵略。这些胡虏毫无信义可言,他们的眼中,唯有掠夺、掠夺、再掠夺。

    曾纪泽不需要什么“天可汗”的虚名,而是要为汉人一劳永逸的除去后患。

    “清满政策”是曾皇批准实施地。曾纪泽这么做。他自也不好再有什么意见。

    曾皇嘱咐已毕。回头看了一眼吴王妃。便是笑道:“纪泽呀。去和诗涵道个别吧。朕等着报孙子已经好多年了。你凯旋之时。朕带着她们母子一起来迎接你。”

    曾皇向吴王妃做了一个示意。转身回到伞盖之下。诗涵施了个万福。微低着头走到了曾纪泽身边。

    曾纪泽携起她地手。微笑道:“诗涵。我要走了。你千万保重好身体。等着我回来。”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到了这个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变化地表情写着不舍。闪烁地眼神显示着彷徨。沉吟许多。诗涵幽幽地点了点头。

    气笛声轰响。蒸汽机轮已经启动。亲兵卫队已经全部登船。也该是起程地时候了。

    曾纪泽最后一次轻抚她的脸庞,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踏上炮船,不再有半分犹豫。

    曾皇率百官上前,目送着数十船舰船缓缓驶出码头。曾纪泽立于船头,向着远去的众人攥紧了拳头,以向他们展示必胜之信心。

    曾皇望着那船队渐渐模糊于视野之中,仰望碧空,不由一息长叹,幽幽道:“该走的都走了,愿上天护佑,这一战,让大明胜吧。”

    北京,紫禁城,军机处。

    奕手执着那张《讨清檄》,满脸的阴云,胸中似有万千愤慨,要喷发而出,却又无处可泄。

    众位大臣的手中,各拿着一份檄,一夜之间,这种檄便被张贴于北京的大街小巷道。城中已是议论纷纷,北京城中弥漫着一股暗淡的愁云。

    “什么狗屁东西,曾国藩这个狗贼,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砍了他的脑袋!”宝鉴将手中檄撕得粉碎。

    啪!奕将手中的檄狠狠摔在了案上,沉声道:“九门督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个北京城都贴满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祥道:“王爷息怒,叛贼能在一夜之间把这东西张贴于全城,显然是城中有他们众多的奸细。下官已令九门督封锁京城,严加搜捕,必可将

    网打尽。”

    宝鉴却是忧心忡忡,道:“这还是其次,逆贼敢将这东西公然昭示于世,必然是有肆无恐。下官已得到山东巡抚丁葆的密信,他声称叛贼已于徐州一带大量的增兵,北犯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请朝廷务必立刻做出应对之策。”

    祥也道:“四川巡抚骆秉璋也发来急报,言逆贼在武昌大造船只,其长江水师亦悉数调往上游,只恐不日便有攻川之举,请求朝廷速给他拨款,扩充兵马,以做防御守备。”

    听话各众汇报,奕皱眉道:“从各种情报看来,逆贼这回是真的是要准备大举来犯了。四川乃天府之国,易守难攻,这一路不必太过担心。本王唯担心的是山东,此省无险可倚,若是被攻破,则京师门户顿开。国家危矣。”奕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新军的训练怎么样了?”

    宝鉴道:“下官已责令直隶总督组建了两万人的新军,另外三万人还是招募之中,目前已从英国购得洋枪一万五千条,洋炮五十门,勉强可以装备十个营的新军。”

    奕脸色一沉,道:“本王不是责成你一次性购买五万条洋枪和两百门洋炮吗!为何只购了不到一半。”

    宝鉴面有难色,道:“下官本已向英国订购那么多的枪炮,可是临到付款时,户部拨不出那么多银子,所以只能暂购了一部分。”

    奕脸色越加的难看,质问道:“前次本王与户部核实过,他们分明称能够拨出足够的银子,到了这个关节眼,却又为何没钱了?”

    宝鉴将军机处内的侍从们喝退,这才低声道:“王爷有所不知,户部那头也是无可奈何呀,本来东拼西凑的,好容易凑到了一笔款子。只是圣母皇太后寿辰将近,故从户部抽调了一大笔钱来操办寿礼之事,户部那头当然不敢违逆圣母皇太后之旨,就只好把购买洋枪洋炮的钱给挪用了。”

    奕一听,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愤然道:“国家到了这般危机地步,凡事都当以国事为重,她怎能为了自己过一个寿辰就挪用军费呢!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奕怒到深处,出言颇为不敬,宝鉴急是凑近窗户,听清有没有隔墙有耳,见没动静,这才小声劝道:“王爷,西边的对你已经心存猜忌,在这个时候,你说话更得小心谨慎才对,若然传到她耳里,怒极之下对王爷有所不利,那咱们大清就等于失去了顶梁之柱,社稷如何,宗庙又当如何呀!”

    奕是心灰意冷,无力的坐回了椅上,叹道:“罢了,罢了,妇人干政,置社稷于不顾,本王已经是无力回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宝鉴等一听奕这话,顿时慌了神,祥忙道:“王爷,这大清江山,乃是爱新觉罗氏之江山,你乃爱新觉罗嫡系子孙,道光爷之嫡子,先帝之皇弟,说到底,这大清的江山就是王爷的江山,你怎能弃之不顾呢。”

    宝鉴也道:“是啊,王爷,这江山若是丢了,王爷身为爱新觉罗氏子孙,那叛贼们岂善待王爷呢。王爷没瞧见他们在江南搞得那‘清满’之举吗,若王爷摞了担子,那不单单是江山有危,就连咱们满人也有灭种的危险呀。”

    奕方才之言实也是一番气话而已,宝鉴等之言,他又岂不明白,只是他这做事的人拼了命的要掌稳大清这艘风雨飘摇的危船,而那掌船的人却只顾逍遥享乐,不但不为国事操劳,反而事事拆台,令他的力挽狂澜之举处处受制。

    当辅政大臣当到这份上,奕心中实是憋了一口难消气,只碍于君臣有别,却又无处发泄,自然难免有过激之言。

    奕仰天长叹一声,道:“本王也只有尽力而了,至于大清的前途命运如何,就不是本王所能主宰的了,将来去见列祖列宗之时,我奕也问心无愧了。”

    宝鉴与祥对视一眼,宝鉴神色异样,低声道:“王爷,若改变处处受制的局面,挽救大清于危亡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王爷有足够的魄力。”

    奕诉一怔,道:“依你之见,本王该怎么做?”

    宝鉴干咳了一声,颤声说道:“发动兵谏,攻入宫中,废掉西太后,王爷重为摄政王,将军政大权独揽于手,更进一步,废掉小皇帝,王爷身登大宝,君临天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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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介绍:
一八六一年,安庆之战如火如荼。
一八六一年,辛酉政变,慈禧上台。
一八六一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中国进一步被殖民化。
一八六一年,美国内战,解放黑奴。
一八六一年,俄国改革,废除农奴制。
一八六一年,变革中的世界,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国。也有人认为,中国的近代史应该从这一年开始。
一八六一年,宋岩穿越成为曾国藩的长子曾纪泽。此人机械专业毕业,略通金融,爱好历史。
历史,注定在这一年改变轨迹。一八六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八六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八六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