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一波三折
第258章一波三折
死死盯着张灏,汉王朱高熙神色疑惑,可惜他已经多年没见过灏二爷,尤其此时对方一身青衣小帽,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和十几岁时大不相同了。
不过语气和说话方式,很难不把两个人融合一处去,朱高熙试探的问道:“你当众辱骂王爷,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嘛?”
很茫然的吃了一惊,张灏故作紧张的叫道:“小的又不知你是什么王爷,大不了一死。”
“果然敢作敢当,好汉子,但你不知会连累亲人吗?”朱高熙继续探问。
眉毛扬起,张灏似笑非笑的道:“那到不怕,王爷何等尊贵的一个人,哪能与我一般见识?”
“哦”朱高熙即使还无法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也多少猜测出,十有**真的就是那个小子,因为这个噩梦般的阴影,已经使他多年寝食难安,挥之不去。
经历过凄惨事的朱高熙,比起往日可算是城府深了一些,又明知自己奈何不了对方,就算是他真的失去记忆,但此时此地,都不是杀人报复的最佳地点。
何况朱高熙并没有杀人的打算,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昔日的仇敌并不代表今日就不能成为朋友。
“呵呵,不知者不罪,倒是本王冒失了。”很爽朗的微笑,朱高熙立时改变态度,神色谦和的后背双手,朗声道:“偶然听说牡丹阁乃是京城一等一的去处,这才冒昧过来一探究竟,谁知这里只招待女眷,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原本朱高熙就长得仪表不凡,这番诚恳的道歉,立时赢得无数少女的欢心,话说汉王遭逢憾事,满京城谁人不知?
一想到那王妃的宝座,很多姑娘家顿时眼眸现出异彩,这位当今圣上硕果仅存的亲弟弟,这尊贵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面对很多妙龄少女不着痕迹的轻轻施礼,朱高熙哈哈一笑,目含深意的望着张灏,笑道:“为了向诸位姑娘赔礼道歉,今日一切花销都算在本王身上,告辞了。”
总觉得对方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估计是认出自己了,不过张灏并未放在心上,看着汉王大步离去,就准备跟着一起闪人。
“宝玉,你过来。”
还没走几步的张灏无奈停住,当下只得转身面向满园子的女孩家,但见大多数姑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神色兴奋的低声交谈,毕竟亲眼得见一位亲王殿下,已经足够成为大家的谈资了。
韩二姐含笑注视着这边,很稳重得体的吩咐侍女们,把贵客送去各个园子里,不时有刚到的贵妇小姐盈盈走进,显然生意兴隆。
张灏低头走到二小姐身边,周围都是青春靓丽的妙龄少女,无数双美目都盯着这位敢阻拦王爷的小小书童,最奇特的,就是还能平安无事的站在眼前。
二小姐于锦芳神色疑惑,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加上这家伙手里还有那玉牌,看来他和英国公张家绝对有莫大的渊源。
不过很聪明的没有出言询问,被当众揭穿自己不认得那什么沐姑娘,这是少女的自尊心决不允许的,爱慕虚荣人皆有之。
“不知二小姐有何事吩咐?”张灏若无其事的问道,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地。
刚想说回去再仔细盘问你,竟然跟本小姐装傻充愣,于锦芳一见这家伙清清淡淡,好像他才是主人一样的德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知此刻那夏家三小姐悄悄走过来,低声道:“锦芳,那什么万花阁,一次的花销就要黄金百两,足足比牡丹轩贵了十倍不止呢。”
“真的?”于锦芳吃了一惊,这么大的花销根本承受不起,下意识盯着对面的少年。
“不是有那什么汉王掏钱请客嘛姑娘们尽管放心,那么大的王爷,还敢不认账不成?”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张灏笑道。
却没想到,两位姑娘同时摇头,于锦芳慎道:“姑娘家岂能贪图外人的好处,你去打听打听,今日来这的客人们,谁会没脸没皮的让一位爷们付钱。”
“倒是小的失言了。”张灏神色间有些感慨,这后世的女人们,早已把男人花钱视为天经地义了。
夏家三小姐不愧是一干姐妹的首领,轻声道:“我观你大姐她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不,把那万花阁相让吧,咱们去牡丹坊,大家的月钱都是区区几两银子,犯不着为了争一时之气,而落得个积蓄一空。”
附近的女孩子纷纷点头,神色间并无什么愤慨之色,就是于锦芳一样点头赞许,闹得张灏又是一番感叹,到底都是些懂事的大家闺秀,知道何时该忍让,何时该守护自己的尊严。
这女孩家在外聚会,几乎都是凑份子的,要的就是这个热闹,而在家招待闺中密友,则都是主人家自己花钱请客。
交涉之事自有丫鬟们出头,很快,两拨人都心满意足的交换场地,而作为本次大功臣的张灏,却没有那个福气跟去一起吃喝,而是被打发到了外院。
端着一海碗布满鱼肉的嘎子饭,张灏倚在一棵柳树下,想着是否还回家了,今次绝对被朱高熙认出自己,要不然,那心胸狭窄的家伙哪会放过一个下人?
而于家姐妹一样看出些破绽,要都是绝色美女那还罢了,可惜都是小家碧玉,自己反正无意亲近她们,相处的时日久了,这瓜田李下的,不免大家闹得不清不楚。
没等吃下第一口饭菜,于家一位管事带着几个人凑到张灏身边,笑道:“刚才得了一壶好酒,宝玉,咱们找个安静地方吃一杯吧。”
“没兴趣,你们自便。”张灏头也不抬的一口拒绝。
管家大约三十多岁,名叫于四,最是喜好男色的,这些日子,早就被张灏迷得神魂颠倒,只是对方一直住在夫人的眼皮底下,没有亲近的机会,此时哪会放过?
“宝玉,看你细皮嫩肉的,也别那么煞风景,哥几个找个无人地方好生耍耍。”于四仗着自己的身份,立时出言**。
“滚蛋。”张灏心中郁闷,自己什么时候像个小白脸了?还能碰到这种事?
于四嬉皮笑脸的蹲下,刚要说些恶心的话语刺激对方,就发现一柄匕首钉在脑门上,立时吓得整个人不敢动弹。
张灏眯着眼眸,一字一句的道:“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再惹我,小心一刀捅死你。”
虽然不信这小子真的敢动手伤人,但于四还是吓得冷汗直冒,身边几位下人急忙上前劝解,张灏顺水推舟的收回匕首。
没脸呆着不走,于四心中愤怒的起身离去,估计是准备日后报复,张灏无所谓的笑笑,却发现院子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竟然是**。
因为彼此距离不远,张灏很容易就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心中惊讶,暗道**怎会落魄至此?
“不用你守在这,一个爷们没个骨头,快回家去。”
“都怨我把银子丢了,夫人别生气,咱们快回家吧”
“回家?回家喝风啊?你这个窝囊废,当初要不是你,老娘至于沦落到此等地步?现在倒好,名声算是彻底完了,还得跑来低声下气的求昔日姐妹帮忙。”
好像被触痛神经,**忽然暴怒,指着那位曾经的弟妹,如今的夫人,叫道:“什么昔日姐妹,这些日子你动不动就拿这借口出门,一出门就在外逗留好几日,你当我不知你在做什么嘛?你这个败坏门风的**。”
“你竟敢骂我**?好,好,把休书递给他,反正老娘也未和你正式拜过堂,今日大家一拍两散,从此恩断义绝。”
好像早有准备似地,一位管事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手递给**,那美貌**幽幽一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看来到牡丹阁果然就是一个借口。
早已身败名裂的**,万万想不到对方如此绝情,其实自从他勾引弟妹的那一日起,这日后的凄惨命运就早已注定,也是他自己鬼迷心窍,原本按照大明律,和弟妹通奸是要被按律处死的,却仗着灏二爷的势力逃过一劫,但随着自己无权无势,那放荡**岂能还会跟着他一同落魄?
暗道你还真是咎由自取,勾引弟妹也就罢了,还敢明目张胆的接到外头住,自作孽呀你**明明不蠢,但此种事还真的做出来了,倒有几分敢作敢当的豪气,可惜那妇人明显就是一水性杨花的性子,早晚那前车之鉴,还会发生在你身上。
不提**失魂落魄的离去,附近无数下人幸灾乐祸的嘲笑,张灏快速吃完饭,默默等着来人召唤自己。
果然,很快一位丫鬟出现在张灏面前,俏生生的道:“我家小姐请你过去,还请移驾。”
“嗯,那就有劳了。”含笑站起,张灏笑着点头。
远处的于四和几位下人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有女人寻那宝玉过去说话,看来长得俊俏就是受欢迎,满院子的男人们,无不神色羡慕的心中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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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才子佳人
第259章才子佳人
跟着走到外院一墙之隔的阁楼中,没等张灏开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韩二姐神色激动,几步走上前来,盈盈跪倒。
周围四五个丫鬟全都吓得跟着跪下,闹得张灏一时措手不及,已然知道无法在隐藏下去,这心思慎密的韩二姐,这是在逼自己现身呢。
“都起来吧。”张灏没理会跪在眼前的女孩们,而是独自走到阁楼边上,遥望着满园春色。
“你们都下去。”韩二姐含笑起身,轻轻吩咐丫鬟们全都退下。
走至张灏身边,韩二姐轻声道:“陛下已然故去,公子再不会遭到猜忌,当今圣上素有仁慈之名,想必不会为难二爷的。”
一声叹息,张灏摇头道:“连你都能猜出我的用意,看来是瞒不过天下人了,为了不弄巧成拙,还得隐姓埋名一段时日。”
韩二姐一呆,紧接着有些着急,激动的说道:“这要等到何时?难道二爷就任由姑娘们苦苦等待下去嘛?”
“是呀倒是我的疏忽,一时想着离家出走,却忘了大家都在等我呢。”
韩二姐不禁啼笑皆非,慎怪的瞪了张灏一眼,气道:“果然珊珊姐说的没错,二爷是想故意浪迹京城,好没人时刻监视与你,就能到处留情呢,哼”
“哈哈,哪有她说的那么无耻,只是当日心血来潮罢了。”张灏尽可能的使自己放松,帝王身死的阴影,已经开始悄然消失。
“奴一直苦守二爷回家,大姐也是如此。”多日不见,韩二姐心情激动之下,忽然道出自己的一片情意。
“难为你们牵挂了,是我的错,我向你们道歉。”
回头诚心实意的道出歉意,张灏神色认真,却没想韩二姐睁大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震惊的说道:“难怪珊珊姐说二爷与世间男子都不一样,是位真正体贴女孩家的郎君呢。”
洒然而笑,张灏笑道:“有错自然就得道歉,难道因为是女人就不开口嘛,这是什么道理。”
心中激荡,韩二姐越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惊喜,这世间哪有男人会向自己的妻妾道歉,三从四德,根本由不得女人顶撞男人一句,即使很多人家并不如此,悍妇还是很多的,但能坦诚说出歉意,承认自己的过失,恐怕真的很少有男人会做到。
其实无非是后世男女平等的习惯罢了,张灏并没觉得道歉会有损自己的男人尊严,这不是那种软骨头似地讨女人欢心,而是知错就承认,对自己女人的一种尊重。
低头默默盘算,张灏最终作出决定,笑道:“罢了,左右今日都被人看出古怪,在隐瞒下去,那才是弄巧成拙呢,就当我重伤之后失去记忆,被人救回京城吧,就算是没人相信这番托词,那也不怕谁能奈何得了我张灏。”
神色欣慰,韩二姐喜滋滋的点头,笑指远处雕梁画栋的亭台楼榭,笑道:“那就请二爷到处游逛,秦姑娘已经赶到那里,就等着和您上演一出相认的好戏呢。”
哑然失笑,张灏暗道果然都是一群厉害丫头,回头正好瞧见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娇美*女,看来这一段分别的日子,并没使她们移情别恋,其实话又说回来,只要自家有权有势,就不怕任何女人敢变心,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令人扫兴,但事实就是如此。
“陛下什么时候进京?”张灏探手一搂,立时把个美人揽入怀中。
乖乖的顺从对方,韩二姐神色娇羞,轻声道:“还有十几天就能回京了。”
“嗯,那就在做十几天的书童,登基大典那天,我就现身在金殿之上。”
早已暗下决心,一辈子当个外室的韩二姐,如今掌管着偌大的生意,已然见识到非凡的权势富贵,比之任何山盟海誓更来得舒心自在,也知晓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和眼前人息息相关,尤其是对方杀伐狠辣的一面,就连珊珊大姐都不敢生出背叛的念头。
张灏对于外室,自然不能和家中的姐妹们相提并论,恩威并济的同时,也是等对方心甘情愿之下,才会真正收为己用,绝不会强行逼迫人家,那样不但不美,还会凭空种下一些后患。
“回去告诉珊珊姐一声,那于家有位邻居要出卖宅子,你们买下后就赶紧搬进去,省的爷身边连个美人都没有,记住了。”
面对二爷无耻之极的吩咐,韩二姐又羞又喜的点头,没想到灏二爷还是不肯放过千娇百媚的对方,怪笑道:“晚上洗好了等我,把花烛点上。”
神色复杂的盯着张灏潇潇洒洒的离去,韩二姐害羞的捂脸嬉笑,她倒没觉得有何遗憾,其实能明媒正娶,风光嫁人的女孩在比例上实在太少了,三妻四妾,那些小妾丫鬟都没这种体面,还不是人人习以为常,只不过有些遗憾罢了。而自家本来就是犯官之后,能保住家人一生富贵足以,何况那恶人还是最体贴女人,最懂得女人心,从不作践看低自己的坏人。
一位青衣小帽的书童,昂然在牡丹阁中四下溜达,自然所到之处,无不引人侧目,闹得好多丫鬟都朝着他指指点点。
此刻已经午时刚过,彼此相连的小院中,几乎宴席都设置在花丛中,相互间用雕栏相隔,使得坐在席间的女人们,能把远近优美风景尽收眼帘,算是牡丹阁的最大特色。
也有躲在豪华雅间内的,但大多数女人还是喜欢在户外欢聚,反正四周都是京城豪门女眷,亲戚好友众多,彼此说话交谈也方便些。
这都是出自慕容珊珊的奇思妙想,一开始张灏百思不得其解,但后来却渐渐看明白了,这古时对于女人的约束太多,难得有一个公开场合,可以肆无忌惮的放浪形骸,进出的又同是女子,不怕被男人撞见,自然深受京城豪门女眷的欢迎了。
万绿丛中一点红,悠然走进的张灏,可谓是一时间受到万众瞩目,好在看上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书童,走的又是园子中间的石子路,没有妨碍到附近的女人们。
径直朝园子深处走去,经过牡丹轩和万花阁时,立时受到女孩们的注目,隔着低矮的精致栅栏,于家姐妹一眼看见悠闲而来的张灏,同时吃惊的站起。
隔着老远,大小姐于锦云怒气冲冲,叫道:“宝玉,你怎敢进来?赶紧滚出去。”
“不好意思大小姐,是有人邀请我进来的。”张灏神色戏谑,满不在乎的说道。
二小姐于锦芳早知这家伙有鬼,很聪明的没有出口询问,其中夏家三小姐一样看出张灏的与众不同,含笑道:“锦芳,你坐下,看来你家这位下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刚才顶撞王爷的经过,此刻都仿佛还历历在目,这些女孩们交谈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位神秘书童,又经过于锦芳详加解释,刚刚还在猜测,这书童十有**不是普通百姓。
似乎要证实大家猜测似地,突然间升起变故,也是恢复原本动作习惯的张灏,又把脸上的几处改变抹去,即使穿的在平凡,但从小养成的气度,恐怕根本瞒不过有心人。
对面的酒席周围,坐的都是京城一等一的豪门贵女,其中几位姑娘凝视着张灏,神色间惊疑不定,她们身份最是尊贵,大家同是顶级豪门出身,岂能不认得灏二爷?
大小姐和薛翠屏在一干姑娘之中,家世身份最低,算是勉强挤进这个圈子里,没等继续开口,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吃惊的看见一位国公家的嫡出小姐盈盈站起,神色亲热又不失恭敬,娇声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不知可是我那张家哥哥?”
仔细朝对方望去,勉强记得以前见过,只是记不清是谁了,张灏笑道:“对不住,以前很多事都忘记了,不知姑娘能否告知,那张家哥哥到底是谁?”
“不用了,你还不算是他,只是有些相像而已。”一声凤吟,远处假山之后,走出一位天仙般的玉人。
即使紧蹙峨眉,秦晴筠的玉容一样艳盖群芳,这位才貌双全的郡主,一出场就震惊四方,实在是长得太过祸国殃民,令一干姑娘们无不自愧不如。
“唉,太无趣了,还以为能勾搭几位姑娘呢。”张灏喃喃自语,不过神色间却毫无一丝遗憾,他身边都是些秀外慧中的佳人,早就没有寻花问柳的心情了。
于家姐妹大感吃惊的望着这一幕,耳边听着好友解释来人身份,其实论起在京城豪门女眷中的名气,秦晴筠比之沐怜雪更加响亮,毕竟沐姐姐很少出门,而秦晴筠却时常和大家闺秀们聚会,探讨诗词歌赋或是一同游山玩水,无论是容貌气质性格还是才华,都绝对使人心悦诚服。
一时间,好似璀璨夺目的才子会佳人,情不自禁使周围无数少女屏住呼吸,全都目不转睛的望着渐渐走近的两人,真的仿佛如入梦境一般。
谁都知道秦姑娘即将嫁入英国公张家,这里又是张家的产业,这番明目张胆的相遇,那书童的真实身份,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张灏没想到会是这般大场面,看着凤目含霜的秦姑娘,知道佳人还在生着气呢,谁让自己不吭一声的消失无踪。
不过这般安排,无疑能坐实自己短暂失去记忆一事,虚虚实实,即使有人生疑,但这出戏却演的光明正大。
含笑拱手,张灏神色间有些凝重,问道:“隐约记得见过姑娘,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与我大有渊源,敢问可知我是谁?”
“哇即使他身负重伤下失去记忆,但还能记得自己的红fen知己,好感人呀”
“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从没有一日忘记过自己的心上人,难怪沐姑娘和秦姑娘她们何等出色的绝世佳人,都心甘情愿的同时爱上他。”
“京城第一公子,果然是位真正的好男儿,唉”
随着周围窃窃私语,很多女孩子神色羡慕的出言赞叹,早已把两人的身份猜测的七七八八,尤其难得的,就是自动为灏二爷编写出英雄大战异族千军万马,最后苦战之下筋疲力尽,却宁死不屈的决不投降,最终身中无数利箭而跌入河中,被好心渔民救起后失去了记忆,今日遇见自己的恋人,竟还能一口说出心中思念,好一出感人肺腑的戏码。
当日张灏策划北方大战,尤其是率领两万边军全歼三万多蒙古铁骑的惊人事迹,早就传遍天下,而自身却没有什么损失,虽然比不得先帝一举歼灭朵颜三卫来的辉煌,但已然是年轻一代将领中的佼佼者了,这可是朱棣都亲口承认的。
战功彪炳,名满天下,要不是张灏最终身死无踪,早就被册封为大将了,甚至帝王都有意追封王爵,这论起京城第一公子,除了灏二爷还有谁敢坦然当之。
不提于家姐妹惊骇的脸无血色,没想到小小书童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灏二爷,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喜若狂,能在贵人落难之际收留他,本身就是天大恩情啊
小小书童瞬间变得高大伟岸,光芒闪烁,本身又是风神如玉的翩翩公子,立时吸引的无数女人眼冒星星,英雄,才子,勋贵,实在是含春少女心目中的最佳情人。
而被无数目光注视中的秦晴筠,自然不会被无耻之徒的甜言蜜语击溃,假如要真是失去了记忆,那这句话绝对会使自己哭喊着冲入对方怀中,只可惜,这小恶人明明是在演戏。
不过还得配合他演下去,秦晴筠此刻真是恨得牙根发痒,多日来牵肠挂肚,也不知痛哭了多少回,要不是大家想起这家伙曾经说过的一些只言片语,闹不好早就哭死了呢。
“哼谁知道你是谁,虽然你长得和我兄长一模一样,但本姑娘不敢冒然相认。”秦晴筠故作忧伤,神色间隐含一丝期盼,却又显得犹豫不定。
心中暗笑小妮子乃是天生的演员,张灏显得非常理解对方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肉麻话继续倾泻而出。
“但我却感觉与姑娘关系密切,好像曾经一同出游过,不知为何,刚刚姑娘的话,却使我心中好似揪心一样的痛楚,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
这番肉麻之极的情话,被灏二爷当着无数人的面前,一副深情脉脉的道出,简直刺激得姑娘们心头小鹿乱撞,眼眸无不闪出璀璨星光。
几何时见识过此等类似情深深雨蒙蒙的恋爱大戏,绝不能怪罪于女孩们的见识浅薄,实在是真的没经历过这个,谁不是听从父母之言嫁人,那等才子佳人的感人情节,永远只能出现在书上和传说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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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金殿封爵
第260章金殿封爵
当日一场大戏,随着两人渐渐消失而告终,毕竟众目睽睽的,秦晴筠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与心上人当众谈情说爱。
但英雄美人,金风玉露一相逢般的场面,无不使得无数姑娘心驰神往,这段佳话很快轰传天下,实在是当事人的身份太显贵了。
灏二爷现身京城之事,顷刻间传遍大街小巷,闹得张灏被于家人当成了贵宾一样盛情招待。
好吃好喝,张灏躲在于家足不出户,十天一晃而过,中途又吩咐韩二姐不必过来,毕竟身份已然暴露。
夜晚,湘帘低蹙,银烛莹煌,于又得亲自设宴,又把家中女眷唤来相陪,盛情拳拳,殷勤劝酒。
酒过三巡,张灏笑道:“多谢老爷款待,天色已晚,我该回房休息了。”
“那好,就让两位妹妹陪您回房吧,端茶送水,也得有个人伺候不是。”于又得满脸堆笑,朝两位一直羞红脸的妹妹使个眼色。
“男女授受不亲,老爷的好意心领了。”张灏施施然站起,略微一拱手,转身朝着外宅而去。
于家两位小姐同时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倒是夫人于氏曾经见过张灏身边的姑娘们,知道人家必定看不上于家的小家碧玉。
老爷于又得倒没什么遗憾,能攀上张家自然最好,攀不上也无妨,反正人情是坐定了,不怕日后不会收到丰厚回报。
第二日一早,当下人轻轻走进招待贵客的院子时,却发现,屋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纸书简,上写好心好报。
径直回到家中,种种热闹自不必细表,祭拜先祖等诸事忙完,张灏告别长辈亲人,回到阔别将近一年之久的怡红院。
夜晚被书萱和紫雪一起倾情奉献,一夜风流,一直缠绵到四更时分方才罢休,望着心满意足,沉沉睡去的俏丫头,张灏起身去了书房。
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洪熙,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高呼三声万岁,皇帝朱高炽淡笑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大臣们纷纷站起,这几日登基大典,显然累的大家伙不轻,一个个神色间有些憔悴。
居高临下望着一干大臣,朱高炽终于体会到帝王至高无上的威风,他多年来一直被父皇压制,今天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朕初临大宝,准备下旨大赦天下,不知众位爱卿有何建言?”
“臣等并无异议。”满朝文武同时朝皇帝施礼,这登基之后大赦天下,都是题中应有之意。
不料皇帝口风一转,沉声道:“朕一直为一些积年案子寝食难安,传旨下去,彻查先帝在位时的所有大案,发配边关的犯官全都赦免,赐还家产。”
下面大臣们心中一惊,都已听出皇帝有意纠正先帝犯下的一些错误,暗道不愧是仁义太子,这登基第一件事,就能为一些冤案错案昭雪平反,倒是殊为难得了。
永乐皇帝性情暴躁,动辄就因小错而把官员下狱或是发配边疆,同时连坐的亲戚朋友极多,此外就是建文帝的一干旧臣,到了今日其家眷都沦为贱民,一些矛盾因此越积越深,毕竟朝臣每日战战兢兢,谁还能不心怀不满?
看来陛下是有备而来,大臣们深感欣慰,毕竟先帝处置方式太过严苛狠辣,简直和太祖皇帝一脉相承,谁愿意成天人人自危的过日子,尤其是很多事处置的并不公道,无法使人心服口服。
其中方孝儒终于被朱高炽平反,无数犯官也因此得以赦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解缙大人竟然还活着,随着白发苍苍的解大人登上金殿,满朝文武无不为之动容。
“快赐座。”朱高炽神色激动,当年解缙大人为了自己而入狱,这都多少年了,都以为他人早已身死。
“谢陛下,臣身体还算硬朗,就不用了。”解缙同样神色激动,身体挺拔的好似苍松一样。
“好,看来老大人风采如昔,可喜可贺啊”
朱高炽开怀笑道,忽然心中想起一个人来,叹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宣张灏觐见。”
随着一声声太监宣读陛下旨意,张灏一身白衣,缓缓走进金銮殿中,不等行那三跪九叩之礼,就被帝王伸手隔空阻拦。
“免礼,你有大恩与朕和众位大臣,今后特赐面圣不跪。”
这番堂而皇之的报以感谢,可谓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很多大臣心中叹息,看来陛下对于先帝,真是积怨已深,这儿子登基之后,马上反驳父亲的一系列举动。
更多人则是心中震撼,谁也没想到,昔日的永乐帝王最信任的晚辈,竟如此深得当今圣上之信任。
张灏双手抱拳,恭敬的道:“是,多谢陛下恩宠。灏领旨。”
大臣们无不神色羡慕,但随着解缙大人,黄淮大人,杨士奇大人等十几位重臣都朝少年郎齐齐施礼,所有人心中暗叹,果然好心有好报。
看着昔日忠心于自己的大臣们济济一堂,朱高炽心中高兴,挥手吩咐道:“宣旨。”
“是,陛下。”传旨太监王贵通上前一步,展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满朝文武心中了然,无不神色期待,谁都知道,这新皇登基之后,该是要论功行赏了。
“重新设立三公之位,封英国公张辅为太师兼任左提督,封解缙为太傅兼任吏部尚书,封杨荣为太保兼任工部尚书,封杨士奇为少傅兼任首辅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封黄淮为少保兼任户部尚书,封夏原吉,杨溥,金幼孜为翰林学士兼大学士,俱都官升一品。”
扬扬洒洒,大太监王贵通一连宣读了半天圣旨,张灏躲在最下面,看着文武百官神色各异,有的欢喜,有的惊愕,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神色激动,暗道这权利果真使人不可自拔。
“封张灏为北平侯,加绶骠骑将军,上柱国,御赐紫蟒冠袍。”
等宣读到自己身上,重新恢复爵位的张灏一脸无所谓,其实他早就猜到,封赏自己的不过是显贵身份而已。
关于这些官位,张灏了解的并不是很透彻,只知道阁臣被大幅提升实权,不但从昔日的四品官升为一品大员,像杨士奇等人还兼任尚书,这权利已经落到了实处,再不是以前只能唯唯诺诺的秘书,而是能真正参与中枢的阁臣了。
看来朱高炽果然如历史一样,开始全面纠正他父亲一言九鼎的霸道作风,力求建立一个清明的文官朝堂,压制永乐朝的一干开国功臣。
重文轻武,不愧是自诩为文人雅士的仁宗皇帝,张灏并没什么不满,这守成之君就该如此,看来天下百姓要迎来难得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了。
果不其然,等封赏完毕后,朱高炽对于他父亲好大喜功的作风深恶痛绝,下旨免去郑和太监的指挥使一职,停止郑和船队下西洋,但并未禁止海洋贸易。
下旨纠察天下邢狱,对于死刑犯采取慎之又慎的态度,最难得和令张灏赞赏的,就是皇帝坦言,即使他钦定的案件,一样可以推翻和纠正,禁止对犯人采取肉刑,废除宫刑,除了十恶不赦的叛逆大案之外,不许株连犯人亲属,因为这有违儒家的仁爱原则和孝道lun理。
免除天下流民的税赋,妥善使百姓返回故居,两年之内免除一切徭役,对于受灾百姓及时给予赈灾和减税政策,一系列仁政爱民的举措,立时赢得天下敬重。
朝会完事之后,朱高炽心情愉悦,出言把众位阁臣留下,其中太子朱瞻基和北平侯张灏一样留下。
恐怕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了,张灏很清楚,真正的国策都是帝王和阁臣在一起商议的,而朝会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望着自己的儿子,朱高炽笑道:“来人,给诸位大人赐座。”
自有宫人送上软凳,阁臣们含笑道谢,然后纷纷坐下,而张灏和朱瞻基自然不敢就坐,规规矩矩的束手站立一边。
气氛轻松写意,即使是张灏都心生感慨,比起永乐大帝时沉闷忐忑的那种滋味,此时真像是恍如隔世。
思索一下,朱高炽缓缓开口:“瞻基这些日子,日日建言遵照先帝遗愿,把京城迁到北京,但朕思来想去,终究觉得不妥。”
明朝最著名的恐怕就是天子御国门了,建都北方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但即使是张灏都清楚,以此时的条件,迁都北京对于天下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即使是后世满清一样不堪重负,这整个南方都要供养京师,日积月累,因此损耗的粮食物资,几乎不下于京城的日常消耗。
关于迁都的话题,自从朱棣登基后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在座的大臣们除了张灏父子,其他人都曾经反复深思过,几乎人人都不同意迁都北方。
北京作为朱棣龙兴之地和战略要冲位置,尤其是永乐帝王的雄心壮志,一心想要融合塞北各族,但事实证明,他的后代并没有祖先的胆略和气魄,终明之世,北京动辄被异族劫掠包围,闹得满朝人心惶惶,此事之利弊,可谓是一言难尽。
朱瞻基容貌英俊,举手投足间都要其祖父的影子,此时朗声道:“天下间的地形地势,无有比北京更好的,金陵地处东南,不足以控制西北之地,非胜地也”
燕云十六州,北京的优胜之处一目了然,自不必细细解说,重回中枢的解缙大人,右手摸着花白胡须,笑道:“早年太祖皇帝就有意迁都北方,其中长安,洛阳和汴梁都派人细细考察过,都不如北京有优势,沧海遶其东,太行峙其西,后枕居庸,前襟河济,饶谷马鱼盐果窳之利。顺天为皇居,东南转漕,秦晋入卫,形胜甲天下。”
朱瞻基一喜,不禁跟着频频点头,但没想到解缙又说道:“但幽燕形胜,自昔称雄,然距边塞不二百里,无藩篱之固,而天子自为守。胡人旦夕可至,万一有所闪失,则京畿动荡,天下混乱啊”
“老大人所言正是,殿下,臣以为江南之民命竭于输,太府之金钱靡于河道,此为迁都北京的一大弊病。”夏原吉身为户部尚书,自然想得是民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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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全都得娶
第261章全都得娶
众位阁臣纷纷建言暂缓迁都,其中英国公张辅成了当朝第一人的太师,算是变相的被高高捧起,此时一言不发的坐着,已经做好远离朝堂的准备了。
不涉足权力争夺的漩涡中,张家父子想法一致,没有军方重臣支持太子朱瞻基,最后自然被皇帝一言而否。
“瞻基过几日就动身去北京,监督剩下的工程,迁都之事再等几年吧。”
朱瞻基没有办法,只得躬身领命,朱高炽眼看时辰不早,这登基大典之后还要大宴群臣,当下带着一干大臣出了奉天殿。
接下来几日,洪熙皇帝下旨郑和太监转任北京留守太监,撤换锦衣卫指挥使郭义,撤换东厂提督常公公,都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陆续罢免很多官员,又升迁很多官员,朝廷中的风云变幻,已然波及不到张家,任是外面风雨飘摇,一门双贵的勋贵之家都会稳如泰山。
张灏并不关心朝廷之事,而是把生活重点放在了自己家里,而随着他的归来,很多事都起了一些变化。
五月五,端午节。
家家户户在门前悬挂艾叶,打几壶雄黄酒回家享用,远处的秦淮河上,更是锣鼓喧天,十几支龙舟在百姓的鼓噪加油声中,朝着终点如飞而去。
英国公府,园中园。
一身五毒艾虎补子服,外罩一件五彩寿丝缕,手拿御赐纸扇,全都是张皇后命宦官送来的。
随着新皇登基,张灏的地位越加显贵,在宫里的地位不见削弱,反而比以前更加尊贵,结交与太子夫妇最艰难之际,又出手赶走虎视眈眈的两位亲王,这份拥立之功,可谓又是众臣之首,令无数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和故去的王贵妃一样,张皇后和张灏母子交情深厚,同样视张灏为已出,平日动辄就会赏赐下一干宝物,还时不时的召唤过去相见。
静心堂中,张灏大咧咧的坐在老祖宗身侧,家中女眷们却手足无措的站着,被十几位一身白衣的丫鬟围绕,正挨个进行身体检查。
青衣卫出身的丫头虽然比不得御医,但详细检查身体的健康状况,对于这些自小被悉心培养的小大夫来说,加上张灏一些后世的体验,倒也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来。
其实世间难事就怕有心人孜孜不倦的苦心专研,而明初时的医术,已经发展成很多门类,治疗外伤,治疗妇科,小儿科,还有五官科,内科,脑科等等都有,并不像张灏想象中的一位大夫什么都会,只是大多敝帚自珍,子承父业罢了。
不过这些御医只会为达官贵人治疗疾病,老百姓根本没有资格,民间到处都是僧道等神棍招摇撞骗,中医又太过深奥,本身地位又不高,到了近代,险些因为西医而失传。
张灏并不指望女孩们能自己专研成一代宗师,但加大投入,系统的发展医术已经非常必要,就算为了自己亲人们,也要想方设法的动动脑筋。
老祖宗看得有趣,笑眯眯的搂着张灏,笑道:“今日好像是沐丫头的生日,我有个好主意。”
几个顽皮小家伙在人群中跑来跑去,身上挂满家中长辈亲手缝制的小饰物,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五毒灵符,五彩丝线粽子,香囊,一身都是漂亮的小零碎。
端午节又称为女儿节,今日出嫁的闺女都会回娘家,几个孩子除了大*奶朱元香亲生的双胞胎之外,还有大小姐张婉儿的女儿。
张婉儿被孩子们的一举一动逗得捂嘴娇笑,闻言笑道:“奶奶有何好主意,说来听听?”
“今日咱们也学学百姓家,大家一起凑凑份子,置办几桌酒席,在请最好的戏班子唱戏如何?”
这建议倒是新奇,张婉儿和朱元香立时跟着附和,哄得老祖宗笑得合不拢嘴,笑道:“那奶奶就带个头,出五两银子。”
陪在身边的太太王氏,轻笑道:“那媳妇就出三两银子好了。”
朱元香眼珠一转,叫道:“那我和大姐还有婶子们,全都一人二两银子,姑娘们月钱不多,人人出个一两好了。”
“那可不成,别人就还罢了,你这家中的大富豪,岂能只拿出区区二两,不像话,没的叫大家笑话你小气。”老祖宗指着故意作怪的孙媳妇气道。
“我又算什么富豪,老祖宗却是看走了眼。”朱元香起身单手叉腰,指着一脸无辜的张灏,笑吟吟的数落道:“放着这位最有钱的孙子不找,却来惦记我们这等穷人,老祖宗您好偏心。”
“瞧瞧你这丫头,灏儿成天花钱大手大脚,他能有什么积蓄,胡说八道。”老祖宗故意为难对方,像个孩子似地斗嘴。
满屋子女眷都笑,任由老祖宗和大*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时在一边跟着凑趣,最后丫鬟们一统计,这么多人凑份子,足足有一百多两银子。
老祖宗感叹道:“这要是放在小家小户身上,一百多两银子,足够一家人吃穿用度好几年了。”
这边长辈们围在一起商量如何置办酒席,那边八仙桌旁,姑娘和丫鬟们都在忙着包粽子,张灏瞧得有趣,不觉径直过去帮忙。
素手洗羹汤,女孩们那别样的娇美风情格外使人赏心悦目,连同做好的大量粽子和一些银钱衣物,都是要赠送给附近百姓的。
女孩们今日头戴各式金银丝制成的小饰物,身上环佩自作的精美香囊,一个个打扮的粉妆玉琢。
见到灏二爷凑到姑娘们身边,笨手笨脚的帮着包粽子,闹得丫鬟们低头窃笑,但却没注意,张灏把头凑近沐怜雪耳边,低声道:“一会儿要使你难堪了。”
“无妨,其实难堪的是她们。”沐怜雪轻轻一叹,低头再不说话。
望着对面那几位天仙般的小女儿,王氏有些苦恼,愁道:“灏儿都快十八岁了,这婚事该怎么办呀”
朱元香忙着计算花销,头也不抬的道:“太太你就别操心了,我兄弟极有主见的一个人,恐怕不会受世俗规矩所束缚,没准人家都已经私定终身了呢。”
“真的?”王氏和老祖宗有些吃惊,急忙追问,这些日子,一位公主三位郡主守在眼皮底下,岂能不让长辈大感头疼?
张婉儿熟知兄弟脾性,犹豫的道:“灏儿从小就不拿道德礼法当回事,恐怕都得娶回家来,却不知陛下是否能恩准。”
“哼他想得美,人家堂堂公主郡主,岂是他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张婉儿急忙站起,恭敬的道:“爹,您回来了。”
其她女眷纷纷施礼,英国公张辅略微点头,走到老祖宗身边,笑道:“母亲,这端午节,儿子过来讨杯酒喝。”
谁知老祖宗却沉下脸,沉声道:“那你这个老子说,你儿子该娶谁?”
想都没想,张辅低声道:“自然是沐丫头,芳宁公主和那秦姑娘咱家委实高攀不上,这与礼法不合。”
也知晓儿子说的没错,而且如今越来越不能耽搁了,以前孩子们还小,一切好说,但现如今一个个都长大了,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拖下去,就得连累人家姑娘一生了。
这边动静说大不大,姑娘们本身就心思灵慧,这些日子来,类似的话题都听的太多了,一见那边长辈们的脸色,就知晓与自己有关。
望着脸色一下变得凝重的女孩们,张灏洒然一笑,朝着远处父亲说道:“我的婚事自有我自己做主,就不劳长辈们费心了。”
“混账,你这是目无尊长。”张辅大怒,板着脸怒道:“明天就把几位姑娘送回家去,你给我老实的呆在家中,过些日子就为你和沐丫头完婚。”
花厅内的女眷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是说笑的,真要是理论起来,恐怕老祖宗都没有老爷说话管用。
朱元香和张婉儿神色焦急,其她女人更是惴惴不安,谁不知道灏二爷的性子,就怕他敢出言顶撞父亲,那可是犯了大错。
偌大的屋中变得鸦雀无声,几位奶妈和丫鬟急忙把孩子们抱走,唯有张灏神色轻松,他早已料到今日的局面,也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很自然的后背双手,张灏朗声道:“天地君亲师,本不该质疑父亲的决断,但我张灏行事自有分寸,我决定的事,一样容不得别人更改,成亲之事,恐怕要让父亲失望了,这里都是我的女人,要么大家一起嫁给我,要么孩儿终身不娶。”
“你,你放肆。”张辅不禁勃然大怒,气的指着张灏,怒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小畜生捆起来,拖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没有人敢动我分毫的。”张灏轻笑,凛然不惧的盯着父亲,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人要有担当,辜负任何一人我都做不出来,如今我好歹是一位侯爷,即使出去独立门户也无不妥,父亲,成亲是我自己的事,就让孩儿自己做主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好,明**就给我滚出张家,我张辅没有你这个儿子。”张辅神色决然,说话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父亲是想使我沦落为一介平民,然后等着看我笑话吧?”张灏含笑摇头,叹息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就算没有张家的庇护,现在我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虽然并不想被逐出家门,但张灏很清楚,假如听从父母之命,那么自己势必只能娶沐姐姐为妻,而芳宁公主和秦晴筠根本没指望嫁过来。
世间礼法道德只不过是一层枷锁,张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虽说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但这绝不能成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依仗。
铁青着脸,张辅一时间大感骑虎难下,他哪会舍得唯一的儿子流落街头,其实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孩子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男人模样,心中还是深为赞赏的。
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张辅本就不是迂腐的文人,而今日这一出戏,也是奉了自己母亲的命令而已。
最终还是老祖宗一言九鼎,缓和道:“好啦,好啦,你老子也是要探探你这浑小子的真实心意,呵呵,不愧是我张家的孩儿。”
依然板着脸,张辅冷哼道:“混账,要不是我亲口求陛下恩准,把芳宁公主的封号取消,就凭你这愣头青一样的性格,恐怕没等娶人家,就会被关入宗人府的死牢之中。”
气势全无,张灏立时变得嬉皮笑脸,几步凑到父亲身前,很哥俩好的搂着父亲,恬着脸笑道:“要不表明孩儿的心意,父亲怎知您生了个好儿子。”
“滚,有你这个好儿子,老子我怕是要少活十年呢。”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张辅指着儿子笑骂。
这一出好戏,可看的女人们目瞪口呆,任是谁也想不到,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老爷张辅,还会有如此顽皮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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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新皇夫妻
第262章新皇夫妻
其实张灏很清楚,这几年父母替他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就说云南沐家,要不是自己最先对沐姐姐表明情意,不然早就会引来舅舅的不满。
张沐两家的联姻势在必行,这是维系两家互为奥援的前提,就算是张灏不喜欢沐姐姐,恐怕也得被逼的成亲。
原先的最大阻碍是芳宁公主,如今随着朱棣驾崩而迎刃而解,一位没有父母依靠的孤儿,和秦姑娘还有沐怜霜一样,在真正的勋贵眼中,绝对已经算不了什么,即使她们都是身份贵重的金枝玉叶。
再一次见识到女人的真实地位和难堪处境,没有娘家指望,其内心的惶恐不安可以想见,这也是为何沐姐姐稳如泰山的根本原因,因为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虽然吃醋是必不可免的。
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朱棣的死,导致张灏有些愧对芳宁公主,好在比起历史上只不过提前五年而已,虽然这么想有些无耻。
洪熙皇帝不怎么待见亲戚,或许只是想表明仁义善良,或许是真的疼爱同胞弟弟,也只是对两位亲弟弟仁至义尽。
这些日子,把当年曾经倒向两个弟弟的几位驸马,全都免去爵位后贬斥回了老家,和历史上的轨迹一样,对于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常年怨恨,变相发泄在了亲戚身上。
对于芳宁公主,当面对英国公张辅的恳求,很欣然的免去公主爵位,当做一位普通的宗室女对待,明朝公主的真实处境,由此可见一般,只可惜外戚之祸没了,代之而起的却是党争和宦官之祸。
老爷张辅明显不适应儿子的嬉皮笑脸,故作威严的没事找事,胡乱指责一通后,就被心疼孙子的老祖宗赶走。
这边女眷又开始商议为沐姐姐过生日之事,沐姐姐却拉着张灏,低声道:“芳宁这几天心情不好,怜霜她们一直陪着她,你也过去看望一下吧。”
亲爹死了,换做谁都心情不好,张灏缓缓点头,没等转身出去,就看见周氏急匆匆的过来,说道:“二爷,宫里来了几位公公。”
没等张灏去看望芳宁公主朱智真和秦晴筠,就被召唤到了皇宫,无语的看着面前一大家子,心说你们举家团圆关我何事?
心里诽腹,面上自然不敢带出来,张灏神色亲和,很潇洒的走到近前。
难得见到天家和和美美的一刻,皇帝的十子五女,除了太子朱瞻基之外全都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朱高炽年仅三十三岁,还处在壮年之中,不过能生出这么多子女,这肥胖皇帝的身体健康状况实在令人担忧。
“张灏,来,今日端午节,朕只想陪陪家人,一切庆典都取消了。”朱高炽亲切的朝张灏挥手,很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子女。
往年帝王都要和群臣一起观看龙舟,射箭等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洪熙皇帝身体不便,自然不想跑来跑去。
看了几眼仅有一岁的十皇子朱瞻埏,张灏朝端坐首位的皇帝夫妻见礼,又朝一边的贵妃李氏,张氏,郭氏见礼,心中暗叹,朱高炽嫔妃众多,但唯有生育后代的妃子,才有资格出席此等家宴。
身处御花园精美雅致的环境中,到处弥漫着雄黄酒的独特气味,用意驱散蛇虫等邪物,一侧的阁楼里,宫女在弹唱着悠扬乐曲。
帝王的家宴很简单,镏金八仙桌上,摆了些各式粽子和普通酒菜,而此刻已是酒过三巡,召唤张灏前来,明显是帝王有事吩咐。
皇子朱瞻墉和朱瞻埈神色正经的上前见礼,即使如今都贵为王爷,但辈分差的太远,真要较真的话,张灏或许就是他们的亲姑父了,而君臣父子之说,那是体现在帝王和太子身上的。
因为有皇亲国戚的显赫身份,张灏自然不会诚惶诚恐的回礼,话说灏二爷跋扈嚣张的做派天下皆知,他要是哪天对谁人弯腰低头,恐怕那人回家都会寝食难安不可。
望着一干天潢贵胄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一副把张灏当成大哥的亲热神态,花园里的宫人全都不以为意,这些年都是一贯如此的。
以前朱棣在世之时,张灏不敢和太子夫妇太过亲近,只能暗中帮着解决一些难事,但对于皇孙则没什么顾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全都明目张胆的送过去,他那时年纪小,又都是同等尊贵身份,孩子间的交往不会惹人生疑。
何况如今皇子在政治上已然无望,又都是俗称的富四代,生在深宫长在深宫,人人安于一生富贵,很难再出现如朱棣这种有野心的强人,对于自小亲厚的兄长,人人都是很尊重的。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去玩吧,闹得我头晕眼花的。”
随着今年不过二十八岁的皇后一声令下,早就不耐烦的皇子公主们,顿时一窝蜂的跑个没影,吓得几十位宫人急忙追了上去。
因为同姓,张皇后一直把英国公张家视为亲族看待,即使如今她自己的两个弟弟,都争气的依靠战功而被封伯爵,还是一如既往,异常重视和张家的感情联络,毕竟不是真正的亲戚,没有外戚那种顾虑。
“灏儿过来,昨日本宫亲手做的小虎头,带在身上了嘛?”
随手打发走几位嫔妃,张皇后笑吟吟的询问,一副神态可亲的慈祥模样,而张灏深知这位风韵楚楚的皇后,绝对是明朝首位出现的女强人。历史上,随着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位皇帝驾崩,这位太皇太后一直能干涉朝政,直到她病故之前,都把国柄牢牢握在手中,顺利传承下去。
“带了呢,您看。”张灏笑嘻嘻的把胸前做工精致的小老虎拎起,他对于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非常敬重,明初一连六代都出现贤德皇后,可谓世所罕见。
满意轻笑,张皇后看了眼丈夫,笑道:“带了就好,不然瞧本宫怎么治你,来,这有几只亲手包的肉粽子,快些趁热吃了。”
“好”张灏也不忸怩作态,几步走到皇帝夫妇对面坐下,朱高炽看的哑然失笑,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亲切,当年他被先皇几次要剥夺太子身份,那时心情之差可想而知,就是因为贤惠妻子和这位少年奔走周旋,才使得朱棣满意于自己的儿媳妇,又看重皇太孙朱瞻基,这才使得朱高炽最终得以保住皇位。
如今志得意满,当年有恩于自己的大臣全都封赏完毕,但对于张灏却有很大的愧疚,这拥立之功最大的功臣,还是仗着自己的战功恢复爵位,甚至因为朱瞻基的存在,连个实权都没有得到。
张灏年轻食量大,没有半点皇子那种规矩斯文的样子,一口吞掉一只肉粽子,这番狼吞虎咽的男儿模样,喜得张皇后急忙亲手为他剥去粽叶。
朱高炽也有些动容,叹道:“不愧是能带兵打仗之人,好大气的吃相。”
接过张皇后递过来的粽子,张灏含笑致谢,又一口把香甜软嫩的粽子吃下,知晓自己没成家之前,勉强算是一个孩子,在帝王面前用不着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话说本身这位还算是善良正直之人,比起阴晴难测的永乐大帝,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吃得多了才有力气嘛,带兵之时,即使在难吃的食物,和军士们在一起时,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礼仪了,不然军士们都觉得你高高在上,心中就会有些隔阂。”
望着张灏比自己长子还要俊秀的相貌,朱高炽赞许的微笑着,沉吟道:“皇儿一力要求提兵北上,说鞑靼人的国师阿鲁台已经势弱,正是趁机剿灭鞑靼人的最好时机,张灏,你乃是年轻一代的勋贵子弟当中最出色之人,比起瞻基也不逞多让,朕想询问下你的建议。”
张灏一愣,这军国大事为何不询问阁臣和将领的意见,非要问自己的想法?
很快反应过来,绝对是大臣们同声反对,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岂能常年呆在北京城,还是整合兵马北伐此等大事,即使大家都知道朱瞻基一心为国,但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太大,不说兵凶战危之中万一遭遇什么不测,就是当年燕王起兵南下的往事,也值得大臣们细细品味了。
不过只要自己和父亲一力赞同,朱瞻基绝对有机会守卫北方,以朱高炽的善良脾性看,即使防备儿子,也绝不会相信太子会密谋造反,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不敢多想下去,张灏清楚他们父子之间有一些隔阂,朱瞻基自从出生后就被先帝宠爱有加,长相性子又酷似先帝,总算是这些年他一直敬重自己的父亲,又几次当面怒斥过亲叔叔汉王朱高熙,才使得这对父子能和睦相处。
“陛下,臣认为不妥。”张灏心中暗叹,于情于理都无法支持你朱瞻基,这太子常年不在京师,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个不妥,说来听听。”皇帝显得很高兴,他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治理好天下,对于征战之事并没什么兴趣,这与他本身不喜运动又尊崇儒家之道有关。
看了眼含笑不语的张皇后,张灏神色严肃,说道:“阿鲁台志大才疏,自从他当上鞑靼人的国师后,蒙古各部就一直不服他,朵颜三卫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瓦剌族即使被我朝打的奄奄一息,也没有臣服于阿鲁台,反而蒙古此时已经分裂成东西两部,如今又分裂成各个小部族,因此臣以为,朝廷不该派兵征伐。”
这段分析之言,听的皇帝夫妇大感奇怪,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朱高炽疑惑的问道:“元蒙余孽实力一落千丈,不正是该剿灭的最佳时机吗?为何劝朕不要开战?”
“回陛下,蒙古草原的面积太大,草原各族根本无法剿灭,即使连年征讨,只不过使得游牧民族迁徙远离中原而已,等休养生息之后又会返回北方,就好像那野草一样,生生不息。”
中原王朝饱受异族侵袭,这痼疾已经持续几千年了,不管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都没能彻底解决北方困扰,而明朝就是驱赶鞑虏立国的,谁都知道北方异族永远是心腹大患,但还不是一样没有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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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起步仕途
第263章起步仕途
即使有办法解决北方之患,张灏也不敢在此刻说出来,因为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太过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想法了。
但适当表现下自己的才华,还是很有必要的,张灏对此深思过很多回,心中已经有了些治标不治本的想法。
“陛下,蒙古人遭受重创,要么举族朝更寒冷的北方迁徙,要不就得派使臣入京,臣服于陛下,而一位没有多少威望的国师阿鲁台,显然更加符合我朝的利益,不然等蒙古族彻底四分五裂,再经过彼此连年征战,弱肉强食般的残酷草原法则之下,早晚会涌现出一些杰出之士,一旦哪位草原豪杰强大起来,那时,我朝漫长北疆就又得遭受异族铁骑时时侵袭的困扰了。
“爱卿说的不错,两代帝王励精图治,都没能彻底消灭北方隐患,这悬在我汉人头上的利剑,根本无法彻底解决。”
洪熙皇帝有些感慨,他熟读经史,对于北方之事自是了然于心,就是因为大感束手无策,所以才会下意识的选择回避这棘手难题,又仗着祖父和父亲两代帝王的福萌,自讨此刻的蒙古人都已经苟延残喘,那就按照先皇制定的策略去执行吧,大不了到时派兵迎击就好了,兵来将挡嘛
并不想浪费无数的民脂民膏去徒劳无功的连年北伐,何况他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和胆略,又怕边塞将领趁机壮大实力,从而威胁到帝王的皇位。
洪熙皇帝从骨子里就不信任目不识丁的兵士,这在他重视文人大力提拔文臣的举动中,就能从中看出一丝端倪,他的后代更是如此,以至于武将地位日渐落寞,明朝军户的战斗力每况愈下,除去自身**等原因,没有良好的晋升途径也是原因之一,甚是在今后更是出现只有文官才能统帅大军的荒唐事,更是出现太监监军的祸国一幕。
一直到了明末,有此种想法的皇帝都太多了,此种根深蒂固似地鸵鸟想法,只知防备自己人而一味消极防御的国策,绝对是汉族王朝上千年来的真实写照。
不过既然不想迁都北方,那选派一位心腹将领镇守北京,就显得非常迫切和必要了,目前看来,身为皇亲国戚的张灏就是一位非常适合的人选。
第一,张灏身为勋贵子弟,本身被文臣猜忌,会时刻受到朝廷多方面的掣肘和监视,他本人又深受自己信任,亲族都在京城居住,不怕敢心生不轨之念。
第二,张灏性格刚烈而正直,本身才华出众在军方有一定的威望,统领协调北京一带的防御非常合适,何况还有监军和本地文官的存在。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深知张灏性格懒散不喜搬弄权势,年纪又小不会是什么威胁,等暂时镇守北京几年后,一纸诏书就能令其回返京城,厚赐一些金银足以。
心中早有决断,朱高炽眼含深意的问道:“那不知爱卿可有良策?就算能保得北方几十年安定也好。”
完全是故意给张灏放好梯子,别说张灏有些才干,就算是一个大草包,就凭此时鞑靼人元气大伤,没有三十年的休养生息,根本就别想南下,派一位任事不干的大臣,其实都不愁边关告急。
当然,皇帝还是想有一位深受信任的良将出现,没事整军备武做些预防也好,只可惜他一直躲在深宫里,本身又自诩为文人,和天下各地有威望能力的将领不是很熟悉,这点连自己的弟弟都比不上,再说除了京城中的几位武将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受帝王信任,而北京城的地理位置和特殊原因又实在是太重要了。
得天独厚的条件,深受两代帝王的信任,张灏很自然的被皇帝挑中,就等着灏二爷接下来的回答。
强行压住心头喜悦,张灏布局这么久的时间,一切就是为了今日,能为民族消除后世满清和蒙古人的大患,张灏自认为责无旁贷。
心正而眼神清澈,张灏此时一心为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坦荡神色,说道:
“勤于操练士卒,修建扩充各地要塞,改变歧视蒙古人的一些国策,允许他们在长城内外定居,允许他们穿汉人衣服,学种耕田和修建砖瓦房屋,大力扶持商人南北贸易,鼓励蒙古人学说汉话和彼此通婚,进行持久的民族融合政策,允许蒙古人做官参加科举,对于那些不通教化的野蛮部落,则要坚决予以剿灭,绝不姑息。”
这一番别出心裁的建议,一时间闹得皇帝夫妻面面相觑,因为从太祖朝时期,就一直与蒙古族采取互不往来,互为敌人的策略,即使大肆对蒙古贵族采取怀柔政策,但却决不允许蒙古人进入中原腹地居住,更是制定了一系列的歧视手段。
当年元朝歧视汉人,朱元璋登基之后,一面承认前朝的合法地位,一面整出针锋相对的极端国策,周边所有少数民族,唯有对蒙古人最是严厉,甚至连一根针都不想资敌,后来为了笼络类似朵颜三卫的归顺部族,又闹出一些自相矛盾之事。
张灏自有其独特想法,蒙人入主中原一百余年,其实早已被汉人渐渐同化了,要不然曾经强大一时的蒙古铁骑,为何后来腐朽堕落的兵败如山倒,要是趁机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而不是把蒙古人又赶回草原,又阻隔两个民族之间的密切往来,或许很多历史走向就会从此改变呢。
女真人也是如此,等明朝退缩回东北一带防御,两个民族就变得泾渭分明,汉人歧视那些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异族人,很多边将为了冒领战功,不时拿女真百姓的脑袋领功请赏,以至于民族间的矛盾越积越深,后来努尔哈赤凭借区区十三副盔甲起兵,短短不过二十几年的时间,就能一跃而起而鲸吞整个辽东,没有汉族人二百余年的压迫,女真人岂能如此万众一心?
对比明朝同时期厚待南方各少数民族,一直持续到明末,都很少发生叛乱,虽说其中缘由很复杂,地理位置和人口数量都不同,但只要是不进行长时期的民族大融合,很难从根本上解决边患。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为自身考虑,张灏如今已经快要成年,而保持家族荣耀就必须做些正经事,总是在家中悠闲度日恐怕时日久了,就会沦落为没有权势的闲散贵族,到时连后辈子弟都无法提携。
不想在朝堂中争权夺利,那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外面当一位手握重兵的武将,而如今四方安定,没有什么战功的同时,也不怕皇帝和朝臣担心自己拥兵自重。
面色沉吟,皇帝最终摇头道:“勤练士卒可以,适当用礼仪之道教导那些异族也可以,但绝不能进行通婚和教授儒家之道,不然长此以往,这些蛮夷就会如虎添翼,终成为真正的心腹大患。”
张灏默然,不仅在心中长叹,如今的儒家之道,才真正是教导汉人成为顺民的大杀器,礼仪之邦是好听,但尚武的血性一并被礼仪没了,区区百万满清就能入主中原,焉知不是对儒家之道的最大讽刺?
“要是朕派你去做北京守备提督,不知爱卿能否胜任?”最终皇帝还是道出想法,笑吟吟的看着张灏。
张灏双手抱拳,笑道:“陛下信任臣,臣怎敢不效死力?只是。”
“只是什么就说,你这孩子就会作怪,明明饱读诗书,偏偏去学那粗鄙武将,说什么效死力的。”张皇后不着痕迹的出言相帮,张灏能出任一方大将,对于她自己和娘家都是一大助力。
张灏嘻嘻一笑,坦言道:“陛下和娘娘都是看着臣长大的,知道臣生性喜欢惹事,恐怕到了北京城,就会忍不住得罪很多人,尤其见不得官吏和宦官们欺压百姓,贪污受贿,遇到不平事,很多时候热血上涌,就会动辄出手伤人。”
“哈哈,好一个热血上涌,说得好,朕就是要一位能为民做主的拼命三郎,有你替我监督北方官员,朕也就放心了,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
朱高炽哈哈大笑,他自然喜欢张灏这种愣头青似地臣子,因为这样的人最容易控制,得罪人多了,也唯有帝王可以依靠,最难得的,就是他还能爱民如子,这和洪熙皇帝的治国理念完全一致,怎能不使朱高炽心喜?
常年任意而为的性格看来已经深入人心了,张灏心中偷笑,又说道:“此外就是请陛下恩准,这常年呆在北方离家太远,还请能时常准许臣回京,承欢膝下。”
“好,这是为人子之道,准了,每年年末时就可以回京,等过了元宵佳节在回返北方。”皇帝心中更加高兴,巴不得张灏留恋京城繁华生活,一年到头呆着不走呢。
忽然想起什么,朱高炽笑道:“你两位叔叔已经调回京城了,今后你张家就能举家团圆,和朕共享这繁华盛世,哈哈”
果然是帝王,恐怕连张家的旧部都一并调往各地了吧?张灏毫不意外,这些年一直和两位叔叔以及家族旧日的部属不相往来,就是为了防止皇帝猜忌自家。
伴君如伴虎,果真是千古名言,张灏又一次体会到了这一点,而随着灏二爷今日的一席话,终于拉开他起步仕途,以至于最终权倾天下的崭新。
“还有就是臣还未成家,不知能否宽限些日子,得把身边的红颜知己都搞定再说?”
难得看到张灏脸红时的扭捏模样,闹得皇帝和皇后哈哈大笑,尤其是搞定这一新鲜词汇,惹得天下至尊啼笑皆非,当下全都点头同意,并含笑鼓励灏二爷努力拼搏,还把两个王爷一并赠送,作为张灏追求美人的最大助力,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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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贤明皇后
第264章贤明皇后
即使端午佳节,洪熙皇帝一样有很多政务急需处理,略微又坐了一会儿,就在宦官的搀扶下乘坐十六人抬的撵轿赶往乾清宫了。
御花园中只剩下张灏与张皇后,周围则守着一群官宦宫女,其中一名太监名叫金英,说起来还是安南人,被张灏父亲张辅带回来的,当年征讨安南时,顺便送进宫十几个净过身的男童,作为进献帝王的礼物。
这金英是太子朱瞻基的心腹,已经升为司礼监的首领太监,经常陪伴在皇后身边,代替太子尽尽孝道,不过二十多岁,可谓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神色乖巧的上前献上茶水,金英吩咐宫人把碗筷残羹撤下去,低眉顺眼的问道:“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下去,用不着你一个公公无事献殷勤。”张灏皱眉呵斥,自从小魏子背着自己闯下大祸,常公公与他若即若离之后,就对于这些行事没有任何顾忌的太监存了一份戒心。
“是,小的这就下去。”金英笑嘻嘻的回应,急忙躬身后退,神色间没有一丝恼意,好似与他完全无关似地。
一想到这些太监还能在京城购买宅邸娶老婆,甚至已经开始做上大官,张灏心中就有些发堵,洪熙皇帝为了制衡先帝遗留下来的宦官势力,一面清理皇宫中的大小太监,一面还得抚慰他们,把这些人打发到各地,负责采办一些御用贡品和当个监军等等官职,更加使太监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行业,无数人挖空心思的想净身入宫。
不过此时没有能力解决此难题,张灏明知太监不能得罪,但一样不想对他们弯腰低头,瞪着眼睛,对附近的宫人训斥道:“你们都要时刻牢记本分,哪个敢私下里胡作非为,别怪我张灏辣手无情,到时就连陛下和娘娘也救不了你们,哼”
无缘无故的发火,闹得张皇后有些好笑,不过她知道张灏是为了自己着想,这在皇宫中生活,步步如临深渊,最担心的就是身边公公被人收买,历朝历代,被太监作恶的惨事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灏儿心疼本宫,这些年有你在,这宫里的污秽少了好多,等你一走,恐怕就没人能镇得住他们了。”
皇后张氏有感而发,当太子妃时,就没少受到公公的折磨,但后来却都被张灏堂而皇之的拔剑斩杀,由此彻底震慑住无数宫人,就算到了今日,张灏在太监们的眼中,都是最不能得罪的煞星。
“娘娘,这东厂撤销一事,陛下还未作出决断吗?”张灏顺口问道,这些日子,没少听闻群臣建议撤销东厂和锦衣卫,可惜新皇刚刚登基,哪舍得裁撤这最能保住皇位的衙门。
“此等国家大事,本宫怎会知晓,呵呵”张皇后一语带过,紧守着嫔妃不能干预朝政的原则。
张皇后为人贤德聪慧识大体,并不是一位无知妇人,不提此事,反而笑吟吟的问道:“前些日子本宫册封大典,没有瞧见老太太和诸位姑娘进宫,应该是你这孩子的主意吧?”
“是啊跟着一群命妇观礼,又不能私下见面说话,还得磕头作揖的,无趣。”
张灏很坦然的说出实话,他自小就不喜欢磕头,看似大逆不道,但时间久了,很多事都被人视为理所当然,其实正规场合张灏一样不能免俗,他所反对的,就是见面即磕头,更是反感连面见王爷公主时,都得规规矩矩的跪地磕头,当然,这些规矩与灏二爷无关。
反对这种陋习早已得到满朝文武的拥护,明初国人的膝盖骨没有后世那么软,朝会时,对君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属于君臣lun理,但寻常相见也得磕来磕去的,那就不免有些怪异了。
“就知道你心疼她们,从前问过你,为何一直反对磕头之礼,但你总是闭口不说,如今总该说一说了吧?”
张皇后并不介意张灏阻拦家人进宫的失礼之处,其实当日张灏母亲和大*奶朱元香等命妇都进宫了,至于老祖宗那么大的年纪和辈分,还得正经严肃的对皇后册封大典时磕头行礼,就算是她自己都会觉得深感不安,而小一辈的姑娘们都未成亲,来与不来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娘娘,以前是不敢说,原因您也知道。”张灏叹了口气,身边的皇后立时想起故去的朱棣,这座沉重的大山,这些年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你们都退下。”张皇后不想两人的谈话被人听见,等宫人四下散开,笑道:“说吧,看看行事最是肆无忌惮的小侯爷,为了什么缘由反感磕头。”
张灏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轻声道:“骨气,我担心大臣这一磕头,时间久了,就统统变成了软骨头,文人没有傲骨,那这个民族也就完了。”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后,其实本身这番讨论,算是彼此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帝王家在意的是驾驭万民,如何彰显皇权至高无上,但好在此时的皇帝夫妇比较贤明,张灏的回答又是上升到整个民族的高度,勉强不算是对于皇权的挑衅。
“咦?为何要如此说,臣子面见帝王行叩首之礼,已经有上千年的规矩了,只不过本朝规定的更加详细繁琐而已,灏儿细细解释你的想法。”张皇后有些惊讶,连她自己见了帝王都得行礼,更别说其他人了。
“娘娘,俗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大臣们磕头磕得久了,就会和那些小人一样,变得寡廉鲜耻,唯利是图,没了骨气,而后上行下效,下官见上官要磕头,百姓见官老爷要磕头,奴仆见了主人要磕头,兵士见个任何一个贵人都要磕头,最后全都视为理所当然,凡是比自己尊贵的就得磕头,结果整个国家的臣民,统统都成了一群软骨头。”
说完这一段话,张灏有些愤怒,继续朗声道:“圣贤云,天地君亲师,现在除了这五种应该叩首的礼仪之外,竟然演变成了一种混账风气,凡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之人,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双腿一软,一个堂堂男人连这种羞辱都可以忍受,那今后还有何事做不出来?”
面对张灏最后越说越高的声音,张皇后心中大吃一惊,她原以为不过是少年人出生显贵,浑身上下带有傲气,自然不想对谁人磕头,哪怕是贵为皇帝都会心生抵触,就想借此机会劝导一番,不然早晚会因此种下大祸,但万万没想到,张灏忧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天下,这就由不得她不重视此事了。
“仔细说说,本宫常年住在深宫,早已不知外面之事了。”张皇后面容严肃,天下道德风气败坏,自然会影响到皇族的统治根基。
张灏随手一指,指着远处的那些大小太监,冷笑道:“娘娘问问他们吧,问问这些奴才,外面的官吏有没有人给他们磕头见礼,有没有人认他们为干爹,那些无耻之人,到底有多少是自诩为圣人门徒的读书人?”
心中愤怒,张灏内心中已然克制不住怒气,明朝好端端的没了太后和外戚专权,没了藩王割据此等内乱,太祖千叮咛万嘱咐,建文皇帝一样严防宦官,就算因此被太监投靠而得了天下,永乐皇帝后来还是尽可能的压制宦官,洪熙皇帝和张皇后同样如此,但必不可免的,官宦还是越来越无法受到约束,到了几十年后,大太监王振一等张皇后身死,就立即成了权倾天下之人,身边投靠了无数无耻的读者人,认太监做干爹,做爷爷的就有几十位,敢说这不是由一个小小的下跪之礼闹成的嘛?
没了脊梁骨的汉人,跪来跪去都跪成了习惯,反正都是磕头,那给最下溅又最不能得罪的太监叩首,又有何不可以?虽然这么说有些武断,这些腐朽风气形成的原因多了,但没了大丈夫为人处事的铮铮铁骨,一个民族的衰落已然事成定局。
张皇后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这些事不用询问太监,她焉能不知?不过身为女人,她和张灏一样,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陋习,就是连那些文人都说服不了,早已习惯被百姓磕头的文臣们,绝对会引经据典,把你反驳的哑口无言。
何况两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比起张灏出于一时义愤,张皇后根本认识不到此种腐朽风气所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话又说回来,除了关心明朝江山能否永世传承之外,这时代还有谁会关心什么民族昌盛?
“我会严厉监管这些小人,不过灏儿你要谨记,宁可得罪君子,莫要招惹小人,今**这一席话,要是传将出去,恐怕就会得罪所有的宦官了。”
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那些公公的阴险手段,张皇后可谓是体会极深了,即使贵为一国之母,有时候都不敢轻易得罪手握大权的太监,因为没了这些最下溅之人,皇后恐怕寸步难行。
皇后娘娘的善意发自肺腑,但张灏今天半真半假的一通发泄,既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也有其自身利益的一些考量。
昂然站起,张灏神色间无所畏惧,怒道:“我心中只有我皇陛下和皇后娘娘,不但是君,还是我的亲人,身为皇亲国戚,臣张灏就是要与虚伪无耻的文官还有能祸国殃民的官宦为敌,大好江山绝不能败坏在此等无耻小人手中,臣发誓,一生只效忠于陛下与娘娘,其他人都是臣监视的对象,不管他是谁,有何身份,有何权势地位。”
将在外,最怕的就是来自京城的不信任,而张皇后对于明朝未来几十年,都是举足轻重的最关键人物,没人能比张灏更清楚,自然要抓紧一切时间与机会,强化两人之间的密切关系。
句句不离皇帝和皇后,这顿明目张胆的大表忠心,要是换了别人,绝对会引起张皇后的反感,而对于眼前这位风神如玉的少年,又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娘娘却只会心花怒放,大感欣慰,笑道:“好啦,算是没白疼你这么多年,果然是我最喜欢的灏儿。”
张灏神色关切的重新坐下,习惯性的握住皇后一只玉手,低声道:“陛下身体不好,娘娘还是多劝劝,莫要在日日亲近女色,还要多多锻炼身体才是。”
同样把对方当做孩子,张皇后又被说中心里痛处,情不自禁的反握住张灏的手,幽怨的道:“这些年在东宫还好,陛下还能克制自己,如今当了皇帝,已经没人能约束他了,唉,不说了。”
不好意思把帝王的荒唐事说给孩子听,张灏心中偷笑,洪熙皇帝和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喜好美色,但他身体肥胖腿脚不利索,那房事不免就花招多些,动不动就命几个嫔妃一起伺候,任何荒唐的玩意都有,这对于贤惠的皇后来说,恐怕是绝对不能忍受了。
殷殷嘱咐,张灏陪着张皇后闲话,他的敬重完全是发自内心,因为这么多年的观察下来,确实无疑的判断出,这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性,比起故去的马皇后和徐皇后,王贵妃来,贤惠性情一脉相承,又多了几分大气手段。
这位明朝历史上第一位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在位多年都没有干涉过朝政,任由阁臣们治理国家,而她自己则时时刻刻教导皇帝为君之道,也是她敏锐发现王振的不轨意图,甚至都命宫女把王振抓了起来,并邀请英国公张辅和三杨阁臣进宫作为见证,毕竟那时的王振乃是司礼监大太监,也就是俗称的批红内相,权势地位非同小可,更是深得小皇帝的信任。
原本可以顺利解决掉明朝立国以来的第一次危机,只可惜四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反而不如一位女人来的当机立断,或是都已年迈顾虑太多,竟然一致为王振求情,也是王振平日奸猾会做人,因此得以逃过一劫,一直等张皇后故去之前,都夹起尾巴老实做人。
至于后来之事一目了然,三杨阁臣老的老,退的退,英国公张辅多年不管闲事,在无人能制衡王振,直接导致皇帝被蒙蔽,稀里糊涂的亲率五十万大军迎击瓦剌人,土木堡之变,五十万大军全军覆灭,无数勋贵大臣身死被俘,就连皇帝都成了阶下囚,算是明朝第一次奇耻大辱,假如要是太祖和太宗皇帝都在世的话,绝对会被不争气的后代气的吐血而亡。
两人亲亲热热的聊了好久,能有位一心支持自己的勋贵少年,无疑对张皇后今后至关重要,她此时只不过刚刚成为皇后,同样感觉前途莫测,这皇宫里的明争暗斗永远不会停止,其人本身又非常自律,连皇帝想重用自己的亲弟弟,都被她自己劝止,这位不会遭受到外臣攻击为外戚的张灏,就成了皇后目前最可信赖和依靠的最佳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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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潇湘馆内
第265章潇湘馆内
回到家中,张灏静等宫里传来消息,不出意外,皇帝和阁臣都一致同意他出任北京城守备都督,毕竟年前的一场大战,已经证明灏二爷的领兵才华,而身为勋贵之后,成为武将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但与此同时,却遭到御史台上上下下的阻拦风潮,其中都御使刘观最为不满,直言不讳的指责张灏年纪太小又行事嚣张跋扈,绝不能委以重任,何况那北京城乃是先帝龙兴之地,岂能交给此等纨绔子弟镇守?
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又是有名的仁义之人,再也不是永乐皇帝在位时,那种一言九鼎的霸道作风了,而张灏出仕一事,既有御史台为了以往恩怨而假公济私的一面,也有为了争夺权势而点燃的第一场朝廷纷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英国公张辅,则委婉的奉劝帝王收回成命,而来自东厂和一些宦官的反对,更是把此事推波助澜,竟然隐隐间大有掀翻张灏的架势。
面对众怒,洪熙皇帝朱高炽自然把此事暂时压下,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么多人反对张灏当官,其实都是皇帝纵容的结果,谁让朱高炽旗帜鲜明的反对先帝的一些做法,为建文帝大说好话的同时,还赦免建文旧臣的罪过,甚至千方百计寻访一干旧臣的亲属,把旧宅财产纷纷赐还,在赢得英明帝王好名声的同时,也为一些人打击永乐皇帝时的心腹,清算以往受到的残酷压迫,提供了最有力的依据。
除了报复张灏等先帝亲信,其中还不可避免的涉及到文武之争,假如张灏真的成了北方手握重兵的将军,那就意味着自从靖难之役就荣耀显贵的一干功臣们,又有了一位旗帜性的领军人物,尤其最恐怖的还是张灏年仅十七岁,又深得皇帝和皇后的信任,这对于文臣们的冲击可想而知。
就连阁臣都只是点头罢了,并没有人大力支持,即使都受过张灏的大恩,但面对文人和武将之间的冲突,此等私人恩情,只能留在将来再说。
英国公府,潇湘馆。
张灏心疼的看着花容憔悴的朱智真,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没能使他担心,而佳人虚弱身子却令人揪心,轻声道:“别再难过了,谁人又能逃过一死,乖,把这晚药汤喝了。”
身穿淡黄色的小衣,已被夺去公主封号的朱智真,低头坐在床边,神色凄楚的摇摇头。
好像又见到孩童时的那位明媚皓齿,骄纵异常的小姑娘,性情倔强,任何人的话都不听的小时候,张灏轻轻一笑,无奈之下,只得把玉碗放在一边,陪坐在玉人身边。
好半响,朱智真忽然幽幽的问道:“灏哥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魏公公到底在哪里?”
显然这位聪慧公主,已然看出些蛛丝马迹,张灏知道瞒不过她,自己当日选择躲在民间,魏公公事后又突然消失无踪,这里面的蹊跷,对于知道一些隐秘的朱智真来说,实在是太令人疑惑了。
“魏公公为了自保,在陛下暴毙之前就已经逃出宫去了,不要与我说什么大道理,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鬼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人呢。”
迅速抬头,朱智真俏脸升起一丝血色,盯着张灏的双眼,逼问道:“那为何他要逃走?”
张灏很坦然的回视她,淡淡的道:“你父亲被治好隐秘宿疾,就派魏公公去杀人灭口,而小魏子知道事成后,他自己一样得被陛下杀人灭口,就抢先一步逃出宫去,没想到,当日下午陛下就突然暴毙,经御医检查,是陛下一边房事一边受到刺激,他年纪一大把了,身体如何能受得住?”
轻轻叹了口气,朱智真被这番真话说的哑口无言,即使心中还有疑虑,但这已经是涉及到帝王尊严的**上了,那是宁可成为千古之谜,也绝不能彻彻底底的追查下去。
皇帝朱棣死的很蹊跷,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放在皇宫大院里,死的蹊跷古怪的皇帝太多了,毕竟不是争夺皇位的可疑事件,随着新皇顺利登基,皇家必然要选择隐瞒此事,无非事后把乾清宫的一干宫人处死了事,根本不会大张旗鼓的追查死因。
朱棣并非是死在张灏手中,其实此事根本就是瞒着他的,真正的幕后真凶也不是逃去辽东的张成,而是那位千古黑衣宰相道衍和尚姚广孝,而张成恰恰是他的师侄,这两位擅长策划之人,联手进行了一场能改变天下大势的阴谋。
当年面对张灏的一些新奇思路,姚广孝大感兴趣的同时,经过数年的用心推算,断言永乐皇帝年老后,已经成为整个天下成为盛世的最大阻碍,而他最后向皇帝坦言官绅一体纳粮,偃旗息鼓为天下百姓休养生息等建言时,最终被帝王否决,使得以颠覆天下为毕生志愿的道衍和尚,在临死前又悍然出手,提前五年让历史上有名的英明帝王朱高炽顺利登基。
姚广孝孤家寡人,无欲无求,张灏对于这位叔叔没什么隐瞒,与人坦诚,最终换来了丰厚回报,要不然,朱棣或许就会对他痛下杀手,因为张灏这些年做过的一些隐秘事,已经或多或少的被帝王察觉了。
清楚父亲之死与情郎无关后,或者是聪明的选择回避可能反目成仇的严重后果,朱智真乖乖的张开小嘴,任由张灏小心的喂她吃药,羡慕的秦晴筠等姐妹咬牙切齿,而沐姐姐则坐在香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西方书籍。
终于把难喝的苦药喝完,朱智真难得撒娇道:“我要吃糖。”
“哼给,张嘴。”已经十五岁的沐怜霜越发出落的容貌娇美,捻起一颗玫瑰糖跳到朱智真身边,气鼓鼓的道:“灏哥哥都从未这么温柔的哄过我呢”
哑然失笑,张灏笑道:“你时常闹些小病,都让我习以为常了,谁愿意搭理你。”
“哼,偏心鬼.”气呼呼的把糖块扔进朱智真的口中,沐怜霜扭过头去,骄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美滋滋的含着糖块,朱智真嬉笑道:“过些日子我就得去辽东了,让让我又何妨。”
这话一说,满室立时寂静下来,远处的沐怜雪轻轻一叹,心中升起对于好友的敬佩之情,即使大家都是情敌。
心高气傲的芳宁公主,即使被夺去公主封号,也不会选择嫁给张灏做小,而是准备远赴辽东或是承德附近居住。
而秦晴筠同样不会委屈自己,她们都受到张灏的影响,开始独立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即使明面上都要嫁给灏二爷,但实际上都会分开居住,更会为了自己的后代努力,起码不想输给正宫娘娘的儿女。
张灏乐于看到女人们分开,不然这内宅中,早晚会发生一些憾事,起码年轻气盛时不能放在一起,话说一切都说不准呢,没准到时根本就不会分开。
给女人们自由,但真正的权威还是捏在手中,由不得谁任性行事,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打算,毕竟偌大的家业需要最信任之人打理。
屋里面只有史湘云事不关己,盯着朝廷的邸报和一些信件,担忧的抬起头,问道:“灏哥哥,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诋毁你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出仕?”
姑娘们一惊,她们心中复杂,既不想张灏做官又怕他真的浪荡一生,这时代女人只能依靠丈夫,谁又想见到自己的男人一辈子躲在家中无所事事?
神色轻松的站起来,等走到萧氏姐妹身边时,张开双臂把身材火爆的姐妹花搂在胸前,笑道:“那朝廷的事,哪里是我能管得了的,当然是得听天由命了。”
“切信你才怪。”不约而同,姑娘们全都翻起白眼,口中还学着张灏的口头禅,同时娇笑起来。
张灏没有继续说朝廷之事,而是很神秘的问道:“好像我还从未追求过你们,眼看这夏天就要来临,来,说说你们最喜欢什么。”
有些头疼怎么解释浪漫两个字,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道:“那些繁琐婚事都不要做了,除了你们大姐之外,大家都没有亲人,我准备为你们举办一些特殊的仪式,盛大而且终生难忘。”
原本姑娘们心情一暗,没有父母娘家又是给人做小,自己嫁人只有一顶小轿从后门进出,和注定要风风光光大操大办的沐姐姐比起来,可谓是寒酸的令人不敢面对。
但后来同时被张灏说的眼眸一亮,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但一想到现实的世俗眼光,不禁又无精打采起来。
秦晴筠不甘不愿的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沐姐姐,强笑道:“算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是不要惊世骇俗的好,不然那些文人又该大书特书,谩骂你灏二爷不遵礼法了。”
“他们与我何干,我张灏行事又顾忌过谁?我和我妻子之间的婚礼,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张灏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身为武将又是勋贵子弟,其实文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顶多骂他不遵从孔孟之道,私自改变自古时延续下来的一些礼仪,行事荒唐而已,没有文人仕途上的阻碍,你还能拿人家如何?
轻轻合上书本,沐怜雪神色郑重,笑道:“既然被大家承认为姐姐,但我就要以身作则,除了做给世人看的婚事礼仪之外,其它事我都与大家一样。”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保留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正统之位,又兼顾姐妹们的心情,沐怜雪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即使明知道她故作大方,大家也得当面报以感谢,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后宅争斗真是永不停歇啊”张灏苦笑,即使再善良的女人,这天生的小心眼和好比较的心思,都会促使女人们暗中较劲,何况其中还夹杂个唯一的男人,这方面,你永远都拿她们没辙,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自己招惹了这么多女人,还偏偏鼓励她们自强自立。
胸中升起豪情万丈,就是如此刺激才不会辜负这一辈子,要不然,搂着一群木呆呆的大家闺秀岂不是太过无趣,还是充满生机,脑中各有思想的绝色佳人,才是男人最向往的美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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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智慧之殿
第266章智慧之殿
朝堂中的风风雨雨,依然没有影响到张灏,而任御史台如何诋毁他,无外乎在年纪和以前做的一些胡闹事上纠缠。
正所谓真理越辩越明,到了后期,就连刘观自己都渐渐反驳不下去了,灏二爷曾经做过无数好事,一桩桩一件件,在京城百姓中有非常好的声望,要不是还有行事张狂这一点,几乎都能称为谦谦君子了。
人非圣贤,何况那些年张灏还只是一个孩子,就是现在也算是个孩子,毕竟还未成亲,很多攻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争是争,张灏足不出户,也不在私下里搞任何小动作,完完全全的任凭帝王驱策,显然赢得了朱高炽的欢心。
至于宦官那里,一样不是铁板一块,张灏交好的大太监很多,就连失去东厂提督的常公公,如今也整日里为他摇旗呐喊,他总算临老时清醒过来,没有张灏的暗中扶持,一位曾经在汉王身边服侍过多年的老太监,在宫里根本没有什么靠山。
英国公府,园中园,蘅芜苑。
雨打芭蕉,一场小雨过后,天边现出一道七色彩虹,空气清新,温度宜人。
院子侧方有一座奇特的建筑,尖顶之下四四方方的砖瓦房屋,好似一座高大的城堡,窗户很多很长,用的都是罕见的彩色玻璃,全都是自奥斯曼帝国重金购置,当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随货物赠送的那几位工匠。
今日闲来无事,老祖宗携太太王氏等女眷,过来蘅芜苑这边瞧瞧热闹,当见到这栋奇特的房屋,闹得众人好奇不已。
望着里面上百名花蝴蝶似地丫鬟,有些都已经嫁人了,最令人奇特的,就是女孩们衣着随意,脸上几乎都不施脂粉,更没有盘起那复杂费时的头型,而是简单的结了个马尾,用一根簪子固定了事。
还有就是人人手中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籍,院子外的花架之下,放置着几十张长木桌,上面摆放笔墨纸砚还有一堆木棍和白色鹅毛,令人遗憾。
“这些孩子在做什么?是在读书嘛?瞧得怪有趣的。”老祖宗拄着一根南极仙翁沉香拐棍,好奇的四处打量。
王氏和朱元香相视一笑,她二人多少知道些内幕,正好瞧见一身素白梅花春衫的李氏走出来,笑道:“老祖宗,这里是做学问的地方,就好像那翰林院,只不过咱家没有学士和翰林进士,只有自家的丫头们。”
摇头失笑,老祖宗笑骂道:“灏儿真是胡闹,这学问从古至今,都是那些才子专研的,一些女孩家不学打理家业,弄这些事做什么,这孩子。”
瞧见老祖宗和太太过来,李氏急忙快走几步,笑道:“老祖宗过来了,这就去喊灏儿还有姑娘们。”
“奶奶,看看这房子修的好看嘛?”不知何时,张灏笑嘻嘻的钻了出来。
这献宝似地话,却说的老祖宗和母亲王氏笑了,其中老祖宗很怀念的看着类似后世教堂般的建筑,数落道:“真当奶奶没见过世面?这色目人修的礼拜堂,奶奶可见的多了呢。”
恍然大悟的拍拍头,张灏哈哈一笑,点头道:“怎么把这事忘了,那北京城还遗留不少阿拉伯人建造的宫殿,元朝总算是做了件好事,要不然,这么多书籍,也不知何时能翻译完。”
翻译书籍是件很繁琐费时的事,尤其需要有一定学问的学者,不然往往就得翻译的驴头不对马嘴,有了居住在北方的大批阿拉伯人后裔,翻译工作就显得很轻松了。
最难得的,就是阿拉伯人早就把西方尤其是古希腊的一些孤本名著,经过很久的时间,整理翻译成阿拉怕文,拉丁文等,在东西文化交流上,此时的阿拉伯世界无疑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穆斯林世界的文化,在元明之时绝对是最璀璨的时期,正是这时期涌现出无数著名学者,开放研究的学术氛围,比之中国要灿烂的多,即使这些人文科技还没有达到汉人的最高水准,但系统性和科学性,无疑走在了世界最前面。
同时期,欧洲还处在中世纪的愚昧时代,要不是有阿拉伯世界上千年来的文化融合,又经过西班牙率先引进阿拉伯世界的文化学者,后来吸引欧洲各国的大批学者,僧侣,艺术家到来,通过这些人,慢慢在欧洲各国就出现了许多高等学校,更是逐渐演变成了综合性的大学学府,不然所谓的欧洲文化复兴,绝对会因此而被推迟数百年之久,因为欧洲无数珍贵书籍,都已经被宗教下令烧毁,很多知识传承都是借助阿拉伯人才得以保存完整的。
独尊儒术,罢黜百家,更是因为帝王统治需要,使得中华很多知识传承出现了混乱局面,真正有用的天文,地理,建筑,数术,航海等等方面,统统都成了小道,只有一些对此感兴趣的读书人会自己凭借着兴趣专研,比如徐霞客的地理研究,但更多的读书人一心攻读诗词歌赋,成天只知道之乎者也,却把圣人真正的目的给遗忘了,那就是用知识学问去改变民族,绝不是靠着锦绣文章而升官发财。
张灏简单的介绍下这里,这建筑被他称为智慧之殿,也就是仿照阿拉伯人最著名的智慧之宫,里面不但珍藏永乐大典的全部书籍,还有无数来自西方的珍贵典籍。
“奶奶,这是塔巴里的历代先知与帝王史,这是海木达尼的阿拉伯半岛志,这是一位游者亲自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撰写的苏莱曼东游记,还有曼苏尔医书,里面有治疗天花和麻疹的篇幅,还有名著金草原,其他的那我也说不上来了,呵呵。”
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跟着孙子到处观看,这些各式各样的书籍,不禁让人生出叹为观止的浩瀚感觉,但后来老祖宗脸色越来越沉重,停住脚步,沉声道:“灏儿,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做的都是些歪门邪道,这要是传扬出去,皇上和天下读书人,还不统统怪罪于你?”
张灏焉能不知儒家的排他性,有时候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轻笑道:“奶奶放心吧,孙儿知道在做什么,这不都在自家弄着玩嘛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泱泱华夏,见识下蛮夷的学问也算是个借鉴。”
这些糊弄话很快瞒过老祖宗等妇人,其实张灏比谁都清楚,传播这些知识,绝对是堪比造反的杀头大罪,不过好在此时乃是明初,经过元朝上百年的动荡,程朱理学还未能成为主流。
借助宗教的外衣比较合适,此时虽然是儒家一统天下的时候,但民间对于道教,佛教,藏传佛教,伊斯兰教等都较为接受,后期天主教更是盛行于士大夫阶层,此等包容开放的风气,也只有汉人能够做到。
唯一的死敌就是程朱理学,不过张灏没有兴趣来什么思想碰撞,而天下读书人也不是万众一心,至于敢有哪位儒家大师站出来指责自己的话,那灏二爷也绝不介意灭他满门,比起民族的兴亡,任何人的生死都不值一提。
其实现实并没有那么严重,理学在明初不算太被人重视,只是儒学,汉学的一个重要分支而已,比起满清后期理学昌盛,大肆排斥一切其他学说时的历史后退,明朝在这方面,无疑强的太多了。
能做出海船下西洋,能发明火统用来征战天下,能发明火炮防御要塞,都是重视其他学问的明证,理学被阉割和歪曲都是在满清时代,朱熹提出的格物致知,其实就是对于自然的探索与研究。
送走长辈们离去,张灏接着检查进程,那就是用标点符号来改变几千年的阅读习惯,更是大量采用白话文,不然祖先们太喜欢显示其高深学问,一篇文章都能被解读出多种意思,模凌两可,高深莫测的地方太多了。
四书五经等儒家典籍,张灏懒得去碰,类似诗词歌赋等书籍,一样弃之不用,但尽管如此,汉人几千年流传下来,浩如烟海的无数书籍,估计就是穷期一生也无妨改完。
所以全部心力都放在简单易懂,容易见效的书籍上,更是带头编撰出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物理,化学等类似后世小学三年级的课程,解释不通的地方就跳过,只求教会一些最基本的知识,普及大众。
一直到了晚间,张灏亲口嘱咐丫鬟看守好这里,小心火烛,看着沉浸在书海中的婶子李氏,含笑朝翡翠轩赶去。
翡翠轩中同样一片忙碌,秦晴筠兴奋的拉着史湘云,两人商量着如何在北京城设立学堂,而萧氏姐妹则依然为沐姐姐打下手,为过些日子去北京做些准备。
怜霜和朱智真喜欢冒险,坐在一起把玩着一架木头海船,张灏看到这里想起一事,叫住正要离去的紫雪,问道:“船厂的匠户都安排妥当了吗?”
“安排妥当了,那一千多户朝廷遣散的匠户,都送去辽东了。”
“好,加紧时间建造渔船,商船。”
张灏满意的笑笑,朝廷准备自废武功,自己可不能让这些匠户把手艺失传,私人拥有的造船厂,不怕朝廷过来打扰,当然,前提是你不能造出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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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银烛高烧
第267章银烛高烧
月窗半起,银烛高烧。
萧氏姐妹笑颜如花,正在弹唱一曲三弄梅花,唱腔妩媚多情,琴音端的有裂石流云之响。
酒席间,沐怜霜正与史湘云用十二个骰子抢红,身边还有几个丫鬟跟着凑趣,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沐怜雪和秦晴筠,朱智真挨坐在一起,举止斯文秀雅,正在递酒猜枚。
一坛子筛好的女儿红,酒香四溢,不时被芊芊玉手拎起,倒进两只白玉酒壶内,一只酒壶放置在热水中,一只酒壶放置在冰块中。
女孩子们玩得兴致高涨,张灏则含笑自斟自饮,一抬头,就见紫莺掀起帘子走入,一身鹅黄京绣翠缕金裙,烟里火回纹锦对襟春袄,素白缎子凤嘴鞋,妆花膝裤。
正是‘芳姿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白玉生香花解语,美人恩重实难消。’
只觉眼前一亮,张灏一时间有些心痒难搔,紫莺姐姐出落的越发秀丽,早已到了该采摘的年纪了。
这几年,紫莺一直任劳任怨的伺候老祖宗,因为不想再耽搁她的幸福,今日老祖宗就把人给推了过来。
见没人理会自己,张灏站起朝院子走去,正好和俏丫头插肩而过,闹得紫莺一愣,急忙转身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就发现自家少爷走到假山中消失不见。
心中好奇,紫雪拎着一方汗巾,先是左顾右盼,最后确定方向追了上去。
疾走几步,紫莺就听见沙沙的动静,一头撞见灏二爷站着小解,那水线更是喷出老高,好气又好笑的扭过头去,气道:“你要解手也不早说,我好打一盆清水。”
“你又没问我,呵呵。”张灏舒服的抖了抖,缓缓转过身子,一副大老爷的懒洋洋做派。
慎怒的瞪了眼对方,紫莺为人温柔和善,只得上前帮着灏二爷善后,脸红心跳的把脏兮兮的物件塞回去,好似触电般的收回玉手,却被张灏一把捏住臀部。
手里沾染了不洁东西,紫雪不敢碰触到张灏的身体,不免手足无措的开口求饶:“二爷,咱们先回屋好不好?”
软绵绵的语调,听的张灏心中一荡,笑道:“回屋后不许跑开,得和我亲近亲近。”
“好,好,好,都依你。”早就把自己当成对方的人了,紫莺并没说么可抗拒的,这几年下来,越发对张灏死心塌地。
恨恨的盯着无耻男人收回作恶的大手,立时拉着张灏冲回厢房,就看见书萱正在收拾床铺,轻声道:“书萱,端盆温水过来。”
“好,马上就来。”
因为是怡红院的正房中,几乎都是张灏的女人,所以紫莺也没避讳着谁,等书萱端过来一盆温水,屋里没有外人在,当下两女一起伺候灏二爷净手,连带着清洗下面那只四处作恶的坏东西。
一边心中大骂自己**透顶,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美人服侍,等清洗干净,张灏顺口问道:“紫莺姐,那泡螺儿还有没?昨日吃到你给我的一小罐,倒惹得我心酸了半日,以前只有姐姐才会为我精心拣拾,书萱和紫雪都一天忙不完的事呢。”
紫莺俏脸红红,额头中间的红痣越发鲜艳欲滴,羞笑道:“拣它不难,自己挑选上好瓜子和海螺,亲手翻炒而已,就是费些心力工夫,那瓜仁都是我口里一个个嗑的,原本是留给老祖宗用的,谁知被你半路抢去。”
“我说怎么那么香甜,原来如此。”张灏促狭的调笑玉人,盯着对方的樱桃小口,笑道:“来,让我尝尝。”
又气又羞,紫莺急忙背过身去,就看见书萱捂嘴偷笑,气的紫莺骂道:“好你个小浪蹄子,就知道躲一边看好戏。”
紫莺年纪大资历老,在园子里极有威望体面,书萱可不敢得罪这位姐姐,不过仗着二爷在后面撑腰,满不在乎的取笑道:“反正紫莺姐姐今晚也要侍寝,亲一个嘴怕什么,嘻嘻。”
这话说的紫莺顷刻间天晕地转,她哪知道书萱早被灏二爷梳笼过了,这闺房之中的疯言疯语,那是张嘴就来,早已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
趁势把羞涩难堪的美人搂在怀中,不等对方挣扎,张灏大手就从衣襟下探入,抚摸着软嫩肌肤,尤其是胸前一对挺拔,闹得紫莺立时身子一软。
生怕冒了火的二爷把自己就地正法,书萱一下退出老远,紫莺姐姐还是处子之身,就算享用也得等姑娘们散去才行。
不过温存一阵那是避免不了的,书萱经常和紫雪还有周氏一起伺候荒yin无度的主子,自然不会被这暧昧场面吓跑,反而看好戏似地盯着不敢抬头见人的紫莺。
“二爷,前日妹妹过来,问我再要些灵枫仙长亲手腌制的香梅,说母亲只吃了一颗,就欢喜的不得了,她老人家时常犯咽火,晚夕咳嗽半夜,把人聒死了。夜夜口干舌燥的,喝多少水都不管用呢,现在得凭一颗在口里噙着,倒生好些津液呢。”
大手肆无忌惮的欺负怀中美人,张灏只得抬起四处追逐那鲜红点绛唇的脑袋,笑道:“那明日一早你就上山讨要几罐,就说我喜欢吃,回头给你母亲都送去。”
“那多谢二爷了,要不明日我就回家一趟,好些日子没回去了。”神色欢喜,书萱家姐妹兄弟很多,但唯有她进了国公府。
“行,多带些好东西回去,不过嘛得先让爷满意。”
张灏神色坏坏的说道,闹得书萱一个大红脸,那下面高高涨起的部位,哪还能不清楚灏二爷的龌龊心思,没等含羞点头,谁知此时沐怜霜跑了进来,好奇的问道:“如何要让哥哥满意?书萱姐姐,你教教我好吗?”
无语的望着这位好奇宝宝,书萱心思坏坏,红着脸就想诱骗这位单纯姑娘,坏笑道:“姑娘自己去问吧,婢子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沐怜霜好奇盯着纠缠在春凳上的一对男女,焉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羞得直跳脚,却被张灏命令道:“过来。”
“哦”又羞又怕,沐怜霜磨磨蹭蹭的上前,那边紫莺早已羞得无地自容,却闪不开身上男人的大力气,只得双手捂着脸,任由自己的衣衫都被掀到脖颈间,曝露出雪白娇嫩的上身。
笑嘻嘻的上前,沐怜霜睁大了美眸,还不忘伸手摸了下娇嫩饱满的胸部,羡慕的道:“好大好圆哦。”
被一对无耻兄妹作践的可怜紫莺,无语泪先流的不敢动弹,一只玉手却去拧沐怜霜,闹得小丫头格格娇笑,兀自顽皮的躲来躲去,小手尽情抚摸那对美胸。
单手搂住小美人,张灏色心大起,但又怕伤到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只是嘴对嘴亲了几下,搅得怜霜食髓知味,意乱情迷的呼气如兰。
三人闹了半天,最终灏二爷拉着面红耳赤的美人出来,席间几位姑娘投色猜枚,耍的正热闹处。
虽然收拾利索后出来,但眉目含情的风流模样,哪会瞒得过人去,何况这里的姑娘们,除了史湘云之外都曾经被灏二爷欺负过,都算是饱经沧桑之人了。
“好啊!连霜丫头都不放过,该罚。”秦晴筠说的隐晦,自然是不想史姑娘尴尬。
“罚就罚,来,给我换上大钟。”张灏松开两位佳人,走到沐姐姐身边坐下,笑着认罚。
等紫雪递过来一个大酒杯,沐怜雪急忙说道:“倒上暖酒,别伤了胃。”
“应该是紫莺姐姐喝才是,恐怕今晚就得洞房花烛了。”朱智真趁机取笑道,望着满屋子的女人,不禁有些吃味。
张灏举起酒杯,正色道:“要不咱们猜拳脱衣服,今晚大家一起洞房花烛。”
“呸”姑娘们纷纷笑骂,同仇敌忾的指责张灏好不要脸,少时小小不快很快散去,再泛流霞,歌舞吹弹,一直到耍到三更天方散。
紫莺先一步就想逃走,却被沐姐姐堵了回去,轻笑道:“今晚灏儿就拜托姐姐了,顺便让萧家两位妹妹留下,预先做好准备。”
“为什么?”即使羞涩难当,但紫莺还是好奇问道。
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沐姐姐苦笑道:“今晚姐姐就知道了,这些日子,书萱和紫雪没少受苦,整日过来求饶,唉!”
被未来夫人当面吩咐,即使在害羞也只得留下,紫莺如今早没了独身一辈子的心思,只得和同样娇羞不已的萧家姐妹回返屋里。
火烛高燃,雪白床铺上,两具赤luo的身子纠缠一处,这正是:
花嫩不禁柔,春风卒未休,花心犹未足,脉脉情无极,低低唤粉郎,*宵乐未央
毕竟是熟透的仙桃,稍感疼痛就能忍耐过去,但面对分外昂扬硕大的物件,还是把个紫莺不免折腾的死去活来。
上面一个气喘吁吁,一个娇声不绝,但见紫莺鬓云拖枕,仰卧在男人身下,喘气道:“二爷,慢着些儿,慢些。”
忽然一阵琵琶声响,又传来书萱和紫雪的坏笑声,羞得紫莺也顾不得害臊,如潮般的快意充满五脏六腑,忘形的呻吟起来。
鸳鸯床下,一丝不挂的萧雅月怀抱琵琶,神态优雅的坐在软凳上,轻轻弹奏起一段缠绵乐曲。
而妹妹萧雅云一样赤luo全身,不过却是亭亭玉立的赤脚站在大红地毯上,红着脸唱道:“一见娇羞,雨意云情两意投,我见她千娇百媚,万种娇娆,一捻温柔。通书先把话儿勾,传情暗里秋波溜,记在心头,心头,未审何时成就。”
突然门外又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其中甚至还有沐怜霜的动静,笑嘻嘻的叫道:“现在就能成就,你们脱得光溜溜,羞羞脸。”
“啊霜姑娘快快出去,可不能偷看。”紫雪的声音响起,语气急促,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吓得不轻。
“凭什么,雅云不过比我大一岁,就能脱光了衣服陪哥哥,我为何不能。”沐怜霜非常不满的叫道。
屋里三女险些羞死,萧氏姐妹急急忙忙的到处寻找衣衫穿,就连紫莺都想起身下床,一时间,大家同被沐怜霜闹得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唯有张灏被刺激的异常兴奋,忍不住更加用力,伴随着紫莺的连声讨饶和满屋子女人惊吓的尖叫声中,魔王灏二爷哈哈大笑,叫嚣道:“今晚谁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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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守备都督
第268章守备都督
一夜荒唐,折腾的五女身心酥软,屋里又没有丫鬟服侍,只能七扭八歪的睡在大床上,日上三竿都未能爬起来。
倒也不是灏二爷太过龙精虎猛,实在是三位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太容易被征服了,至于另外两个,还真是费了一些力气,才能得以全都降服。
清晨的英国公府一片忙碌,张灏拉着观看一宿妖精打架的沐怜霜出来,后来干脆抱起早已迷迷糊糊的色丫头,走至翡翠轩中吃早饭。
一进院子,几位怜霜的贴身丫头神色焦急的迎出来,又不敢埋怨小姐半句,还得防备沐怜雪瞧见,急忙扶着自家小姐匆匆回返闺房。
庭院中很多丫鬟婆子在打扫,甚至还能听到房间里传出的朗读声,整个小院一片朝气蓬勃。
姑娘们陆陆续续带着丫鬟过来,其中张灏的两位胞妹即将出嫁,这些日子都在老祖宗身边承欢膝下,而二房两位妹妹舍不得姐姐嫁人,姐妹们日夜聚在一起,很少有时间到这边来。
一桌子稀粥小菜,各式点心,张灏被沐姐姐亲自伺候梳洗完毕,施施然坐在上首,入画把一碗香气扑鼻的清粥放在二爷眼前。
当下吃起饭来,姑娘们含笑跟着小口用饭,一个个细嚼慢咽的,吃不到一小碗就纷纷停手,闹得张灏放下碗筷,叹气道:“这么小的食量,难怪一个个饿的骨瘦如柴,不好”
原本都不想搭理荒yin无道的灏二爷,尤其是萧家姐妹和怜霜都不在这里,傻子都清楚为什么?
不过三位金枝玉叶到底都是守规矩的,含笑漱口净手后,朱智真好奇的道:“又不练武,自然饭量小,再说女儿家谁不怕吃的身段变粗。”
“是呀咱们自小锦衣玉食,其实都被宠坏了,还是百姓家吃饭香甜。”手里握着一盏香茗,秦晴筠神色感慨。
“得多补充些营养才行,不然总归不是件好事,你们我到不担心,水果鱼虾天天食用。”
张灏被秦晴筠的话引到普通百姓身上,一想起在田地间辛苦劳作的农民,身材大多矮小黑瘦,甚是大多数汉人身材都不高大,北方人还算是不错,南方人可就不堪了,比起白人简直就是小孩子一样。
“那几头奶牛怎么样了?不是和黄牛能产下小牛犊嘛?”
记起多年前想喝牛奶,还特意从奥斯曼帝国买来数十头欧洲奶牛,其中很是费了些周折,因为那些奶牛的原产地乃是欧洲荷兰,幸好此时的奥斯曼帝国刚刚开始兴盛,和欧洲各城邦关系尚好,经由威尼斯商人和犹太商人从中牵线搭桥,不过花费了千匹绸缎和一些瓷器,就买到了能强民健身的荷兰奶牛。
大费周章的运送回来,途中死去一部分,剩下十几头最健壮的公牛,被张灏当做宝贝似地分散在自家农庄里精心喂养,招来最擅长养牛的庄户,从各地送来黄牛,水牛等,就指望着能杂交出适合中原的奶牛出来。
沐姐姐自小就喜欢养小动物,前年就有几头小牛犊送入园子,被放养在一起,由她亲自派婆子日夜看管,也是今日合该花熟地落,经过两年的生长发育,小牛犊都已经到了产奶期。
牛奶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就是相关的黄油等食物,都能多少改善下汉人体质,尤其是加上可可粉,巧克力,面包等高热量食物,比起汉族传统的饮食结构,无疑在重体力劳动和行军打仗上,能发挥出更好的作用。
张灏并不是崇洋媚外之人,但白人的历史经验告诉他,很多西方崛起的细节,都要被拿来照搬,明朝时汉人就开始走下坡路,其中内在原因数不胜数,但固步自封绝对是最大的一个缘由。
“产奶?好像可以了。”
身为女孩家,沐怜雪不好意思说什么产奶之类的话题,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话说她前日还真过去看过,确实见到那些花花白白,非常好看的母牛,那牛肚子下还鼓鼓涨涨的,当时还担心生病了呢。
“真的?”张灏大喜,他平日琐事繁多,没有时间去用心做任何一件事,都是交给别人去办。
不等沐姐姐再次开口,突然站起来的灏二爷吓了大家一跳,就听他神色向往的大笑道:“哈哈,要是园子里的奶牛成功了,那各地放养的上百头牛,就能成为改善百姓体质的火种啊”
秦晴筠学富五车,不解的道:“牛奶羊奶经常饮用,是对身子有些好处,但即使是大户人家,往往也只能偶尔喝到,兄长如此大费周章,恐怕与百姓无用,再说我不相信那番邦的牛奶,就能有如此大的功效?”
“唉你们有所不知。”张灏轻轻一叹,他当然清楚白人和汉人在体质上的先天差异,但要是几代人都能喝上牛奶的话,起码在身高上就能显出不同来,不管有没有用,这牛奶是必须要百姓喝上的。
“不要小看番邦,这奶牛之所以被称为奶牛,就是因为一年四季都能产出大量的奶来,至于有没有效果,这个暂且不争论,我只告诉你,小孩子从小喝奶,绝对比不喝奶的孩子要身体好些,甚至聪慧程度都不一样。”
技惊四座,张灏的话立时引起姑娘们的兴趣,面对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张灏哪有什么真凭实据,但还是目光深邃,幽幽的道:
“蒙古人之所以身体健壮,性格坚韧,一来是因为成长在苦寒之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危险重重,自小得干活放牧,锻炼身体以求自保。二来就是因为常年吃奶酪,喝奶茶,吃牛羊肉,那些被你们视为粗鄙的食物,对于身体发育非常重要,而我汉人因为耕牛稀少,一直以来很少吃牛肉,羊肉一样不多,现在更是以菜蔬为主,唉,百姓连鸡蛋都吃不起,更别提猪肉,鸡肉,鱼类海鲜了,上千年下来,早已没有当年关中大汉那种强壮体魄,就算是唐朝的陌刀重新现世,估计都很少有人能耍的动,汉人的体质早已变弱,幸好常年劳作,不然就更加不堪了。”
姑娘们听的面面相觑,好在都知道吃肉能增长力气,不难理解张灏这番话的深意,全都情不自禁的点头同意,其实张灏这段分析固然有些自以为是,但百姓饭桌上的品种之少,那是不争的事实,达官贵人一餐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老百姓却只能以求一碗饭温饱,甚至一个月连点油腻都不见。
越发觉得风花雪月的滋味如同嚼蜡,张灏渐渐改变富贵潇洒一生的向往,而开始主动尝试去做一些改变,那就是在有生之年,能为整个民族留下些东西。
带着姑娘们直奔西北方的一个院子里,那里用栅栏围成农家的模样,整片空地上都种植着青草,此外就是堆放黄豆鸡蛋等精料,目前也只能奢侈的用这些食物喂养奶牛了。
“哇,好漂亮。”
姑娘丫鬟们神色雀跃,对于远处草地上悠闲散步的怪异牲畜,一下深得女孩们的喜欢,黑白肤色,轮廓分明的健康奶牛,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
张灏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中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奶牛的模样竟然和后世相差无几,心中大感奇怪,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次还真是误打误撞的走了大运,或许真的是天佑中华。
后世最有名的就是荷兰黑白花奶牛,被引进到全世界各地,黑白花就是后世常见的奶牛模样,乃是荷兰奶牛和欧洲黄牛杂交下的产物,而张灏买的就是荷兰黑白花,只不过是最早期不经意间的杂交产物。
荷兰和威尼斯联邦近在咫尺,那些商人自然就近选择,而没有跑到老远,去买什么爱尔兰奶牛,法国奶牛,而这些被视为不祥之物的黑白花,原本是要被统统宰杀的,但那些白人心思恶毒,想把上帝降下的灾祸引到东方去,就没有卖真正的荷兰奶牛。
就这样被张灏凭空捡了一个大便宜,这能和黄牛杂交,自然就能和中国黄牛杂交,如此一来,就有了大规模繁殖奶牛的基础,不然,根本无法培育出适应中原的西方奶牛出来,更别提大规模饲养了。
用现成的水桶挤奶,张灏虽然不懂,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就是自家的婆子都很有几把刷子,不用他详细解释,当即含笑上前用不熟练的动作挤奶。
奶牛被拴在木栏里,很老实的一动不动,任由一位婆子在身下动作,动作轻柔小心,少不得一脸惊讶,因为奶液实在是太多了。
蹲在地上的婆子扭头看着躲在老远,一脸不可思议的姑娘们,笑道:“早年蒙人都是这么做的,婢子虽然没见过,但老一辈都说的多了,这些日子喂养母牛,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空闲时还问过几位蒙古人出身的亲戚,就学会了该如何挤奶。”
乳白的汁液不时喷出,神奇的一幕简直使人震撼,望着那硕大无比的奶馕,姑娘们俏脸红扑扑的,不时低头偷笑,喜得张灏险些抓耳挠腮,叫道:“两位妈妈立下大功,回头重赏金子三十两。”
两个婆子狂喜,凭空被二爷重赏三十两金子,相当于四百两银子,绝对是笔巨款,急忙连声道谢。
张灏心情激动,又想起其他有功之人,大方的许诺道:“凡是经手过奶牛的家人,一律重重有赏,谁将来要是能养出上千头牛来,那我就为他请下爵位,荣耀子孙。”
等张灏自己跑过去拎回来满满一桶白的耀眼的牛乳时,却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任凭姑娘们好奇的围在一处,他自己站在一边深思。
众所周知,这牛奶要经过高温消毒才能饮用,这时代自然得一切从简,反正没有后世乱七八糟的细菌疾病,添加些清水烧开即可,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白人喝惯了牛奶,汉人恐怕不行,就算不怕什么细菌,但胃肠不适应之人,弄不好就得上吐下泻,严重些都得虚脱致死,这第一次喝牛奶,尤其是如此原生态的纯鲜奶,对于汉人来说,到底能否适应?
张灏可不敢拿孩子们的生命开玩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实践出真知,先是用大量清水中和奶液,放在炉子上煮沸,吩咐十几个壮汉饮用。
果不其然,有些人特别不适应,不免吐了好几天,但大多数人平安无事,也是古人比较吃苦耐劳,身体结实,没有后世人那么娇贵,中原又不是美洲那种世外桃源,连一场外来的流行感冒都能灭国。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张灏还是决定慢慢观察,首先在一些孤儿身上试验,没有办法,总归得有人做出牺牲,至于自家那些金贵的小宝贝,那是万万不敢当成小白鼠的。
很快从英国公府发出一批书信,命各地庄户把奶牛送到北方,只留下一些就地育种,又命自己的心腹属下全都赶赴北京城。
随着辽东传来很多信息,张灏渐渐没有悠闲度日的时间和心情,想陪伴姑娘们浪漫的心思一并淡了,而是和佳人们一起努力做事,没想到此举反而赢得女孩们的欢心。
能够和未来夫君一起做事,在这时代简直就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举,如何不让女人们心满意足?
大家彼此间心心相印,志同道合,其实比之无数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更能赢得佳人的尊重和爱慕。
人人有事可做,就不会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有了一生可寄托的梦想,就不会纠缠在内宅里的争风吃醋上,起码目前少了很多无谓的斗气,很少有时间去琢磨该如何争宠。
当晚,朝廷的一纸任命如期送到,张灏被封为北京城留守都督,乃是正三品的将军,手握整个河北之地的军权。
阖府上下立时一片沸腾,无人不感到欢喜兴奋,因为人人知道,自家早年就是凭借战功发迹的,如今随着二爷子承父业,那就意味着,张家的权势一如既往。
消息传出,连夜就引来无数亲戚朋友登门道喜,甚至还包括那些曾经诋毁张灏的文臣,俱都派家人送来一份厚礼。
家里人原以为灏二爷会把那些家伙赶出门外,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斯文败类而已,却没想到,张灏一反常态,反而含笑有礼的亲自迎出府门外,不管谁家过来,身份如何,全都当面道谢,还一一重赏来人,并送回一份价值不菲的回礼。
望着儿子亲切斯文,彬彬有礼的干练神态,英国公张辅扶着老祖宗远远躲在后头,神色间感慨万千,老祖宗神色激动,不可置信的叹道:“灏儿终于长大了。”
“是啊,母亲,孩儿原本还担心他去北京城闯下大祸,这下,儿终于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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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小狐狸精
第269章小狐狸精
深夜,张灏和严海龙鬼头鬼脑的潜进牛栏,胡凯无语的站在外面放风,嘟哝道:“二爷,这是咱自家,用得着做贼似地嘛?”
“自是用得着,这些母牛都是沐姐姐的心肝宝贝,要是被她得知都被欺负了,那还不大怒之下找我的麻烦?”张灏头也不回的说道,蹲在地上借助火把的光亮,看着奶牛是否无事。
这奶牛只有产下牛犊子,才会有哺乳期,因此张灏早就瞒着沐怜雪,用大黄牛把娇娇弱弱的母牛欺负个没完,前些日子更是顺利产下后代,都被偷偷的隐藏起来。
严海龙盯着不停吞咽牛乳的小牛,不可思议的道:“这牛哪来这么多的奶,真是怪哉”
张灏没有理他,蹲在地上,不停的用炭笔在纸上记录,以便将来能有些用处,随口吩咐道:“再过一个月,就把小牛送到北方,母牛都留着产奶,那些北方生长的公牛除了最健壮的留下育种外,今后都可以宰了吃肉。”
“真的,不用来耕田?”严海龙兴致大涨,急不可耐的问道,他早就想尝尝这番邦牛肉的味道了。
“术业有专攻,应该不能耕地,当肉牛挺好,不过这肉不知好不好吃。”
张灏神色间有些疑惑,他确实没听说还能吃奶牛的肉,不过不管肉质如何,总比马肉好吃些?
一说到吃食,严海龙笑嘻嘻的蹲下身子,笑道:“那些奶里添加些糖,勉强可以喝下去,但最好还是用最贵的白砂糖,那红糖搅得颜色好像鸡屎一样,看的就怪腻味的。”
“白砂糖?”张灏顿时想起大航海时代来,这白糖可是重要的贸易物资,白人生性喜欢吃甜食,而东南亚可是种植甘蔗的好地方,可惜汉人不喜吃甜的。
“等教会南亚土著种植甘蔗,咱们就有便宜的白糖吃了,还能卖到西方赚钱,喜欢享受的都去当个庄园主。”张灏一想到将来能征服东南亚,就不禁有些兴奋,最少也是和当地人和平共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如白人一样到处滥杀无辜。
一想起无恶不作的野蛮白人,张灏就恨不得立刻带兵把欧洲荡平,这世界上的杀戮混乱,几乎都是白人带来的,要是将来能造出火枪,绝不介意卖给黑人和印第安人,即使汉人因此而占不了整个世界,也得把白人统统赶回欧洲去。
含笑点头,眼神直盯着奶牛,严海龙忽然问道:“二爷,为何不买草原鞑子牧养的牛羊,反而费这么多的力气,这些牛啊,羊呀,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得搭进去无数银子。”
一直以来,知晓些隐秘的张府亲随,几乎都对于灏二爷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颇有微词,尤其是浪费无数银子购置农田,尽可能的安置流民,教导他们开垦荒田,养殖鸡鸭牛羊等明显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举动,感到深深的疑惑?
张灏淡淡一笑,平静的道:“这么大的国家,岂能指望蒙古人,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呢。”
张灏并不想一味依赖蒙古人,而这些奶牛就算在蒙古草原上放牧,估计也活不下来几头,至于该如何大规模饲养牲畜,倒是不用发愁,古人的智慧一样可以摸索出一条道路。
“唉赚来的金山银山转眼间就没了踪影,实在是令人心疼。”严海龙忍不住发牢骚。
张灏皱起眉头,摇头道:“赚得金山银山有何用?藏在家里留着自己观赏嘛?不过是些死物罢了,人嘛不能只为了自己考虑,没有能力还罢了,明明能赚很多钱,却任由百姓们流离失所,此等袖手旁观的事,我做不出来。”
“不是还有官府嘛,他们一个个中饱私囊,却要咱们来赈济百姓,不公平。”严海龙身为一位汉子,很理解自家二爷善待百姓的善举,但同时对于一些贪官污吏深感不满。
“只求自己心安吧。”张灏对于时下的吏治败坏没什么好办法,好在当今圣上非常重视吏治,希望能有些效果吧,虽然明知不可能。
“二爷,即使家族能赚钱,但无止境的四处花钱,再多的银子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远处的胡凯也跟着插话,如今又是移民东北,又是开办学堂和作坊,四处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而收回投入的日子却好似遥遥无期,即使张灏自己也承认,没有十几年的时间,别想这些地方产生回报。
“钱,黄金。”张灏很高深莫测的笑笑,现在世界上仿佛一片空白,只要能给自己十年的时间,那么就能用船队带回来无数金子,现在的一些花销又算得了什么?
好像开玩笑似地,张灏朝胡凯问道:“要是让你去当王爷或是寻找一座金山,你选择哪种?”
“自是当个王爷,那多气派体面。”想都没想的回答,胡凯却没想到,今日一番戏言,到底让他最终成了他国的一位国王,可谓风光无限了。
“好,就当王爷。”张灏哈哈一笑,眼含深意的笑道:“那去寻找金山,看来就得在找一个人来办,海龙还有其它要事去做,就让太平去吧,他生性沉稳,足以胜任此事了。”
“太平那小子不错,这些天没少来信,说不习惯官场生涯呢。”严海龙不怀好意的笑道,他已猜到寻找什么金山,绝对是要乘坐海船下西洋,这一来一往的,少说也得一两年。
“嗯,到时见面在商议吧,走,我们回去。”张灏站起来把火把递给严海龙,轻轻拍拍手掌,漫不经心的问道:“**现在如何了?”
严海龙神色不屑,笑道:“都快落魄街头了,如今家里不承认有他这个儿子,老婆又带着财产跑了,成天坐吃山空,这些日子迷上了几个粉姐,那钱花的跟流水一样,还和张海大爷借了几次银子。”
“看来是意志消沉,借美色美酒麻醉自己呢,不用管他,先任由他败光家财再说。”
张灏神色平静的嘱咐完,当先朝外面走去,等走到胡凯身边时,很神秘的问道:“那倭国语学的如何了?”
胡凯一呆,老实的道:“多少能听懂几句,简单对话可以。”
“继续跟自家婆娘多学学,连倭国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都学,今后要派你去倭国办事,办好了,那倭国的无数美人随便你享用。”
凭空画个大饼,立时把年纪不大的胡凯勾引的两眼放光,精神抖擞的大拍胸脯,竟然把祸害倭国美人当成了毕生志愿,闹得严海龙在一边眼馋不已。
张灏失笑的想了想,回头吩咐道:“海龙你负责成立新的青衣卫,不拘男女都可录用,过些日子就动身去东北秘密招募人手,顺便把紫雪送过去。”
望着自家二爷,严海龙苦笑道:“二爷,俺好色如命,这护送紫雪姑娘的差事,还是派别人去吧。”
自家事自己知,严海龙为人聪明,绝不想今后被二爷猜忌,这路途遥远,难保和紫雪姑娘有什么接触,假如传出些风言风语那可就麻烦了,自然对此事能躲就躲。
“又不是就你们两人上路,到时胡凯和那些倭国女人都一起过去,紫雪的弟弟有些手段本事,过去后,胡凯进入海事学堂念一年书,那些女人就交给你和张成严加训练。”
没有道出自己的盘算,张灏只是吩咐属下按照命令行事,随着自己身边的亲随分散四方,不禁有些人手吃紧的感觉,看来成立学堂之事迫在眉睫。
一听到那些放荡的倭国女人随行,严海龙和胡凯立时变得眉飞色舞,惹得张灏无语,深感无力的叹息道:“别忘了提醒张梁,南洋有制作远洋海船急需的上好木头,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多多储备。”
航海贸易能带来的巨大收益,张家人可谓是体会至深了,与此同时,亲厚的豪门世家都有自家的船队,渐渐形成了一个利益团队。
人人都以为张灏是准备用来建造更多的商船,严海龙和胡凯郑重应承,他们却不知道,张灏的用意是在打造战船,好为了远洋殖民世界各地,提前做些准备。
和二人分开,张灏独自回到怡红院,发现书萱不在,这才想起她已经回家探亲,只得去静心堂中吃饭,一直陪着老祖宗和母亲闲聊的好半天,方又返回院子里。
食髓知味的怜霜早已跑过来,小脸通红的依偎在哥哥怀里,屋里没有人在,紫莺害羞之下身子难免不舒服,正躲在厢房中休息,萧家姐妹跑回自己院子里,而紫雪依然在书房做事。
“哥,你帮我揉揉呀比雅云小那么多。”
看着坐在自己腿上,不知羞的掀开衣襟,露出里面无限美好的绝色小丫头,张灏苦笑道:“不害臊,人小鬼大。”
“嘻嘻,人家喜欢和哥哥亲热。”
昨夜并没有被破身,不过见识到闺房情事的沐怜霜,嬉笑道:“要不叫我几个丫鬟过来,昨晚哥哥好厉害。”
“省省吧,有你就够头疼了。”张灏压抑不住的说道,被小丫头不时的磨磨蹭蹭,下面显然有些抬头的迹象。
眯着美眸,沐怜霜神色间有些苦恼,干脆伸手搂住张灏的脖子,把一双霞飞贴在对方的脸上,可怜兮兮的道:“可是我怕受不了,姐姐们都不在呢。”
瞬间被这只美绝人寰的小狐狸精击败,张灏心中满是骄傲,终于被自己苦心培养多年,怜霜成了一个新新人类,再不是一提男女之事就脸红心跳,只知道低头逃走的古代姑娘家了。
不过这丫头的胆子实在太大,少不得要用心调教几年,张灏心中偷笑,张开大口,就把小小粉红葡萄含在嘴里。
情不自禁呻吟出声,沐怜霜越加用力搂着哥哥,小手还悄悄的探下去,一把抓住那昂扬的庞然大物。
心中暗暗乍舌,沐怜霜震惊于这东西的个头,昨晚她只是躲在远处偷瞧,没想到会是这般吓人的模样。
恋情似火,两人来回一阵纠缠,张灏克制着不擦枪走火,只是抚弄着小丫头的海棠******,搅得怜霜忍受不住,仰卧在哥哥怀里,任凭对方恣意作恶。
“灏儿,在嘛?”
正当屋里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关键时刻,水晶帘子被一只素手掀起,露出婶子李氏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惊讶的看着赤luo着上身的沐怜霜,再看看灏二爷的不堪德行,脸色一下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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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如火如荼
第270章如火如荼
被长辈撞见这一幕,惹得沐怜霜小脸嫣红,忸怩着站起来,却忘了胸前那一对浑圆小巧,刺激眼球。(UU小说手打小说)
张灏脸皮厚,无所谓的跟着站起,原以为婶子会立刻避开,没想到还是红着脸进来,慎道:“赶紧把衣服穿好,你这孩子真是荒唐。”
“嘻嘻。”沐怜霜调皮的吐吐舌头,要是被别人撞见好事,绝对会赶紧跑开,但干娘则没什么忌讳。
看了眼手忙脚乱整理凌乱衣衫的怜霜,又察觉到婶子应该是有事而来,张灏笑道:“婶子有事吗?天色都这么晚了。”
一想到自己心事,李氏也顾不得内心中如波涛翻滚,这一对小儿女夜晚放纵亲热的羞人一幕,实在是令人衷心感到羡慕。
“灏儿陪我出去走走,婶子有事求你。”李氏一双秀气美目不敢看人,只敢往周围看去。
“不嘛,干娘。”怜霜跑到李氏身边,嘟着嘴不满道。
怜爱的伸手帮小丫头整理下敞开的领口,怜霜的惊人美貌,就连李氏都大有些惊心肉跳的感觉,尤其是被情郎宠爱后的心满意足,散发着惊人魅惑。
看着佳人美目中的失落一闪而逝,婶子多年悲苦,张灏一直疼在心里,但没什么好机会亲近玉人,此刻几步上前,搀扶着婶子柔若无骨的香肩,轻声道:“怜霜听话,昨晚你没回去,今晚再不回去的话,你姐姐可就要生气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干娘,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温柔点头,李氏哪舍得拒绝最是懂事的干儿女,下意识的取笑道:“这时候才想起干娘来,没良心的小东西,让你灏哥哥陪你睡觉去。”
话一出口,两位晚辈没觉得什么不妥,李氏则闹得一个大红脸,暗骂自己不知羞耻,没个长辈样子,但不知为何,那一句灏哥哥说的她心神荡漾,险些不可自持。
李氏本就是娇艳好似一朵清新怡人,秀雅绝伦的荷花,对于男女之事异常向往,早年因丈夫故去,只能一心贞洁自守,却一直被家族中的男人窥视,自从进了园子里,日日见到孩子们相互间的打情骂俏,早就芳心中被搅得七上八下。
望着神色间美眸流转,自带一丝惊人风情的美人,张灏神色平静的陪着她们出去,看着怜霜不舍得慢慢离去,身边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跟着。
当下两人间陷入沉默中,李氏对于任何男人都能抗拒,唯有对身边的少年没有抵触,那夜夜*梦的唯一主角,委实令人难以启齿。
美人如水,何况正直大好年华的绝色佳人,如何不对鱼水之欢浮想联翩,更何况,又是锦衣玉食的豪门之家,衣食无忧之下,岂能不饱暖思yin欲。
走至一片黑暗的假山中,李氏最终轻轻一叹,不敢抬头正视侄儿,忧愁的道:“最近发现杰儿变化很大,原本想为他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但他总是百般推脱,有一天我去他院子里,竟然发现,唉”
“发现什么?”张灏有些奇怪,他与李氏的儿子张杰,关系不近不远,以前非常欣赏他没有纨绔习气,刻苦读书的做派,但总觉得张杰其人身上有一股子阴柔之气,下意识的选择疏远。
李氏神色忧愁,难以启齿的张张嘴,好像一个二八少女不敢面对情人时的欲语还休,刺激的张灏越发怜惜这位命运多乖的女人。
不想看到一朵美丽的鲜花就此枯萎凋零,张灏心中哪有什么lun理约束?悄无声息的探出手臂,一如以前似地搂抱对方。
“谢谢灏儿。”李氏只当孩子是在用亲密方式安慰自己,虽说现在有些不合时宜,孩子再不是年少时了,但一份直透人心的温暖,却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慰藉。
仗着四下无人,李氏罕见的放纵自己,像个女人似地反手搂住张灏,而不是如以前那样,把自己的心态摆在长辈上头。
依偎在充满男人气息的健壮青年怀里,李氏就发觉自己与那世间的小女人一样,异常留恋这种被宠爱的滋味,一想到过些日子灏儿就要成亲了,到了那时,自己也要告别他们了。
“一直为杰儿不喜欢丫鬟服侍,我这个当娘的还曾非常骄傲,但谁知,这孩子屋里竟然藏着女人衣衫,脂粉首饰一应俱全,唉”
张灏马上恍然大悟,难怪老祖宗吩咐张杰搬到园子里住时,那小子想都没想的一口回绝,当时不知羡慕坏了多少兄弟,自己还称赞他小小年纪不喜美色,谁知事实正好相反,应该是厌恶女人,把自己当成了娘们。
一时大感啼笑皆非,想不出张杰怎么养成这种姑娘性别的?不过时下风气如此,男孩女相并不被人鄙夷,反而能受到人们争相追捧,有那长得酷似美女的优伶,绝对堪比后世的天王巨星,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大家闺秀似地对待。
而无处不在的相公戏子虽然地位下溅,但人人习以为常,即使遇见身边男人和男人**的一幕,就连女人们都不当回事,就和普通男女说笑打趣的场面一模一样的,这古时文人所带来的恶心风气,可谓是早已深入人心。
“成亲后就会改变吧。”张灏言不由衷的出言安慰,一时间哪有什么办法,这不喜欢女人的错乱取向,想想都觉得别扭。
一想到孩子与男人在一起谈情说爱,在一起亲亲热热,不知为何,李氏内心中竟有些激动刺激,不过还是担心占了上风,急道:“要是押戏小厮那还罢了,婶子是担心他被人欺负,这要是传扬出去,杰儿的一生可就毁了。”
即使士林风气在开放,恐怕男人被人梳笼都是见不得人的,玩玩小厮书童被视为风雅之事,但反过来被人受用,那就要另当别论了,除了是特殊的纨绔圈子,不然一个读书人,绝对会被人笑骂唾弃的。
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张灏自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但今晚如此暧昧的情形下,尤其是察觉到婶子有些微微动情,软玉温香般的身子,早已忍受不住的轻轻颤抖。
“婶子,事成之后有什么赏侄儿的。”张灏从不拿自己当什么正人君子,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赏你?”李氏一时间有些疑惑,慎道:“婶子哪有什么好东西赏你,你看上什么就拿走好了。”
“好,我看上的是你。”
话音一落,李氏整个人都凝滞了,就发觉对方的大手已经从腰间滑落到臀部,只吓得清雅妇人魂飞魄散,急道:“放开我。”
“做梦吧。”
张灏很邪气的喃喃道,一只手臂用力伸进裤裙内,另一只大手沿着臀肉向上,把个娇柔无力的美人搂在怀里,突然跃过平坦小腹,直达峰峦起伏的秀美山川。
要害部位被异性的手掌包裹,李氏惊怒交加,还未等死命挣扎,就被张灏轻轻一句话给彻底击溃。
“下面都湿了,就从了孩儿吧婶子,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女人。”
第一句无疑彻底使一向贞洁的美人再也没脸见人,而下一句则被男人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压制住,其实她这几年都被侄儿牵绊在身边,要不是心中有着一丝幻想,岂能一住多年?
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不过一直被世俗的规矩纠缠,不敢稍有一丝逾越,灏二爷在家中一言九鼎的无双豪气,早已使很多女人生出臣服心理。
夜,凉风习习,张灏尽情享用这甘美的绝代佳人,但最后一步还是被清醒过来的李氏阻止,来日方长,灏二爷并没逼迫。
“唉灏儿你害死我了。”李氏羞怒的幽幽叹息,疾步朝自己院子跑去。
心满意足的走出假山,张灏无声笑笑,这**般的刺激一旦燃起,根本无法止息片刻。
改道嫂子的梨香院,一不做二不休的灏二爷贼胆包天,趁着漆黑夜晚潜进萧妈**房间,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我受不了了,快,把勉子铃给我。”萧妈妈娇柔的声音响起,闹得张灏一惊,急忙闪身躲入绣帐之中。
“赫赫,妈妈真是一个**,要不要唤二爷过来,这死物如何比得过真正的男人。”
“这几年他都没碰过我哪怕是一根手指头,唉,早死了那份心了,啊”
再次响起的声音,竟然是嫂子朱元香的娇媚动静,张灏顺着一丝缝隙偷看,不禁倒吸口冷气,就见赤身**的萧妈妈仰卧在锦被之上,白花花的大腿伸展开,手里拎着个小巧玩意,正在一进一出的快速动作。
床边侧躺着只穿着一件大红肚兜的朱元香,看好戏一样的观看对方自戏的活春宫,手里还端着一只晶莹酒杯,鲜红的葡萄酒,在火烛的幽暗光芒照耀下,鲜艳夺目。
如此罕见的一幕,张灏自然不想错过,紧盯着两位白玉一样的成熟躯体,把个香艳风光尽收眼底。
看来不收用降服她们,今后绝对会暗中偷男人,不然两位贵妇一天到晚闲的无事,焉能不惦记那些伤风败俗的风月之事?
这些年有自己在,她们还知道谨守妇道,但眼看自己无意和她们勾搭,过些日子又要远走北京城,这没了指望之下,哪还不另起别的无耻心思?
张灏自问不是在自我安慰,为自己的龌龊行径找什么借口,而是太了解成婚的豪门贵妇了,要是性格端庄的还好说,这种私下里都能在一张床上尽情玩乐,显然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顾忌。
那边动作越发火辣激烈,兴奋的发红的火热娇躯,不时的发出压抑的呻吟声,萧妈妈忘我的沉浸在潮水般的快感中。
朱元香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口干舌燥下一口饮尽葡萄酒,修长洁白的双腿死死夹在一起。
似乎想要再满上一杯美酒,这屋中自然没有丫鬟服侍,朱元香美眸迷醉,伸手掀开锦帐,翻躺着抬手就要倒勾地毯上的酒壶。
因为仰头躺在床上,并没有如愿寻到目标,美妇自行朝床边慢慢移动,整个俏脸不免都探出床外。
忽然黑影出现,美目望天的大*奶惊骇欲绝,还未等叫出来,就被一只异物满满的塞进口里,仔细一看,朱元香险些欢喜的晕过去,就看见一张倒挂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紧接着差点被气死,那古古怪怪的异物不问可知,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恶心玩意,朱元香凤目圆睁,依依呀呀的叫不出声。
用眼神示意美人乖乖的伺候自己,张灏大咧咧的站在床边,一边欣赏着床里美妇的无边美态,一边任由胯下美人笨拙的舔舐吞吐。
******无边,月光盈盈洒下,香喷喷的女人屋中,好一副俏郎君夜戏双美人,好一副鸾帐倒插杨柳的香艳好戏。
如火如荼
第271章 书萱娘家
第271章书萱娘家
昨晚一连情挑三位美妇,张灏即是故意之举,其实也有着几分无奈,要想使家中没有任何不轨之事发生,那自己就只得挺身而出,宁可统统都便宜了自己,也不能被其他人染指。(UU小说手打小说)
无耻的为自己辩解,张灏神色间一派春风得意,能够使身边的女人们感觉幸福,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有自豪感的?
“我本就是超脱五行外,不在此山中,世间规矩又能奈何我分毫?”
自说自话,鲜衣怒马出门的灏二爷内心中冷静异常,越是得意的时候,那就越要凡事小心在意,自己此时还没有自保的太多手段,看来,必须要亲近皇后了。
今日出门,只带了胡凯和严海龙二人,都是一副书童打扮,此刻笑嘻嘻在前头说笑。
夏日的京城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而随着永乐帝王驾崩,洪熙皇帝体恤万民,即使登基时日尚短,但朝堂气象为之一新,连带着京城内外更加繁花似锦。
看着百姓们喜气洋洋的笑脸,张灏打心眼里开心,历史上永乐末年,百姓流离失所,天下间动荡四起的局面再也不会出现了,希望天底下的老百姓们,人人都能够丰衣足食,安享这太平盛世。
缓慢行进在熙熙攘攘的百姓之中,张灏含笑问道:“书萱家里离这还有多远?”
前头的严海龙一直负责隐秘事,而胡凯则是收取贿赂的高手,两人都对家族中的一些琐碎事知之甚详,同时回头,回道:“还有段路,不过具体地址不清楚。”
“住在哪条街上?我好像记得书萱提过。”张灏仔细回想书萱说过的话,可惜这些事他一向不大放在心里。
“二爷,出了东大街一直往南走,过了平安坊的牌坊转而向东,打李家巷进去,半中腰里有个巡捕的小衙门,对门有座石桥,转过石桥,紧靠着有个姑姑庵儿,旁边有个小胡同儿,进小胡同往西走,第三家豆腐铺隔壁上坡儿,有两双红对门的就是书萱姑娘家。”
随着严海龙熟门熟路的道来,张灏满意于这小子过目不忘的本事,听的又有些迷糊,笑道:“那么复杂,亏你小子记得清楚。”
“咱自小生长在京城里,哪还有不熟悉的道路?”严海龙嘿嘿一笑,并没有什么自得之处。
清楚古时的百姓能记住复杂的道路,对于方向的辨别很出色,即是生存所必须掌握的基础技能,也是人人视为理所应当之事,远不是后世现代人可以比拟的。
胡凯笑道:“书萱母亲姓钱,到了她家,在门首喊一声钱妈妈就行,保管有人出来。”
“咦?你们都去过?”张灏不相信这两个家伙还能有这份闲心,连书萱娘家事都知晓。
“早上问的书萱一位堂弟,他亲口告诉的。”果然胡凯老实的道出实话,这份伶俐细腻的心思,已经证明为何张灏留他在身边的原因。
“那就快走吧。”张灏哈哈一笑,伸手扬起马鞭。
既然路远那就得加快速度,张灏一马当先,率先策马冲入行人稀少的官道,朝着东大街跑去。
三人不在说话,一起过了东大街径自向南,等跑过那块雕梁画栋的牌坊,打马从李家巷子穿过,果然巷子中间有个巡捕厅儿,对面亦是座斑驳破桥,底下河面浅浅,不过还算干净,不像北京城的沟渠中满是垃圾。
一些普通百姓见到豪门公子,并没有四下躲开,这天子脚下,人人对于富家子弟四处出没习以为常了。
四个一身皂衣的衙役懒洋洋的坐在墙根底下,一见有豪门公子策马过来,忙不迭的站起,其中一位领头的快步上前,点头哈腰的问道:“敢问公子寻谁家?”
胡凯笑笑,顺手扯下一只香囊扔下去,问道:“这是三钱银子,是爷赏你的,那钱妈妈家在哪?哦,他家姓文。”
一听是附近有名的文家,那衙役明显吃了一惊,周围邻居谁不知道他家是英国公张家的远亲,还有个闺女是灏二爷的贴身大丫鬟。
笑容越发恭敬,何况手中还有三钱银子的赏银,衙役含笑朝远处一指,笑道:“就在那桥上,路过那家豆腐铺子问问就清楚了,或是寻那家中漆着红色气派的大门,远近独此一家的。”
“嗯,今后仔细照应着,有你们的好处,我叫胡凯,灏二爷身边的书童。”胡凯淡淡吩咐,惹得四位衙役大喜,自是拍着胸口满口保证。
三人不在停留,过了破桥没走上半里地,就见叠着红墙的大悲庵,香火还算兴盛,不时有百姓进进出出。
往西小胡同上坡走了几步,道路显得很是陡峭,道路间都被小商小贩堵得严严实实,没等严海龙挥着马鞭呵斥百姓让路,张灏抢先笑道:“入乡随俗,咱们下马慢慢走着,眼看就到了。”
翻身下马,三人动作整齐利落,立时赢得百姓们的叫好声,张灏很亲和的朝四下点头示意,把缰绳交给胡凯拿着,当先朝坡上走去。
一边走一步寻找那传说中的豆腐铺子,走了大约百步,就看见一家门前悬挂着豆腐牌,门首有一位老妈妈正在晒马粪,严海龙二话不说,上前问道:“老妈妈,这里是否有个文家?他家的老婆姓钱。”
老妈妈指着斜对面的方向,说道:“他家就在那里,门前贴着对联,朱红色的大门。”
道完谢,张灏三人扭头一看,可不就是非常气派的小院子,红色的油漆应该是新刷的,在这周围的人家中,一看就知是小富之家。
快步分开行人,张灏当先走上前,后面胡凯牵着三匹骏马,惹得一些邻居和行人朝这边指指点点,神色间满是羡慕。
严海龙急忙解下挂在马鞍上的各式礼物,双手拎着跑上前去,叫道:“钱妈妈在不在家?”
“谁呀在家,在家。”
很快大门被打开,却是出来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人,胡凯认出是时常过来探望书萱的大哥文堂,已经成亲三年了。
“文大哥,灏二爷过来了,快把爷请进去。”胡凯笑嘻嘻的叫道。
文堂明显吃了一惊,急忙叫道:“哎呀,竟然是二爷您光临寒舍,快请进。”
“书萱回家,就想过来看看,这几年一直没有机会,还请文大哥多多见谅。”
张灏亲切的走上前,神色间好似春风化雨,丝毫没有豪门子弟的傲慢之态,闹得文堂一时间手足无措,激动的道:“久闻二爷待人亲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文某给二爷磕头了。”
张灏听书萱提过,他这兄长为人忠厚老实,但却资质平凡,一直没能考中秀才,因此自觉浪费家中好不容易积攒的财物,难免心中愧疚,好在后来妹妹当了自己的丫鬟,连带着家中跟着发达兴旺,这才稍微解了些愧疚之心。
一把搀扶住对方,张灏有些喜欢这位憨厚青年,加之他有心为书萱长脸,笑道:“今日一见文兄即心中欢喜,正好前日得了几张空白文书,不知兄长可有意做个小吏?”
门外的热闹,早就惊动左右邻居和文家人,随着钱妈妈和文堂的媳妇刘氏出来,一听到张灏的话,全都沸腾起来。
这空白官身文书可了不得,不像宋朝时很轻易就能花钱买到,明朝流行科举恩萌,而杂流渐渐被人为堵死,没有真正的贵人举荐,根本没有可能弄到手。
而灏二爷随随便便就能拥有几张空白文书,只要填写上姓名籍贯等,再经由吏部走个过场,那就百分之百意味着成了位官吏,这在古时就意味着鱼跃龙门,家族从此显耀。
邻居们神色羡慕的催促文堂赶紧道谢,这天大的机缘哪还能不伸手接住,文家发达了,那邻居亲戚们全都能跟着沾光,古时风气质朴浓烈,绝对是一家有难八家扶持,比之后世的邻里冷漠,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钱妈妈和刘氏兴奋的好悬没晕过去,眼巴巴的盼着文堂一口答应,唯有倚在门首的书萱美眸发红,感激的望着张灏,她焉能不知自己男人的一片心意?
文堂神色一样很激动,但低头深思半天,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中,摇头笑道:“多谢二爷好意,但文某不难当,只要二爷能善待我妹子,文某就开心了。”
一片唏嘘声响起,眼看这泼天富贵就这么没了,很多人心中惋惜,不过随之而来的都是善意赞扬,见富贵而不动心,一心只想求得人家善待亲妹妹,这份亲情足以令大家称道了。
张灏满意的一笑,要是文堂想都不想的接受,那就给他一个官身,但今后就要凭着自家本事去闯荡官场了,能见利益坚持立场,此人的人品令人欣喜。
“那此事再议好了,要不到我身边做个管事吧。”
张灏含笑问道,书萱从不管任何事,一心服侍自己,所以没有什么顾虑,再说自己用人的地方多了,将来到了北京城,这京城也得有个相应的衙门,负责处理来往的公文。
眼看推辞不掉,文堂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欢喜无尽的钱妈妈和刘氏扭身上前没口子的道谢,闹得邻居们不时起哄,朝着文家人讨要打赏。
张灏神色郑重的四下抱拳,闹得大家急忙弯腰回礼,就听少年贵人朗声道:“感谢诸位这些年来照顾书萱,张灏在这里多谢大家,灏早已备有数份谢礼,就当做书萱孝敬长辈亲人的。”
说完后张灏不再停留,大步朝院子里走去,胡凯和严海龙自然留下挨家分发礼物,每家都是上好茶叶一斤,一套镶金玉的名贵酒具,凤头金钗五根,加上白银二十两,加在一起少说也得白银五百两,绝对是罕见的大手笔。
不提邻居们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这份厚礼委实有些沉重,一时间谁也不敢消受,就是文家人都吓得血液凝滞,原本还有些不情愿,但此时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大家就收下吧,书萱姑娘将来会是灏二爷的妻妾,这份礼物算是我家少爷和***定亲谢礼,过些日子,二爷就得动身去北京赴任,乃是提前回门答谢亲朋好友,邻里邻居的礼物。”
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位书童,钱妈妈泪水立时流下,神色激动的跑回屋里,自家闺女只不过是个丫鬟,哪有什么资格当得起人家如此郑重对待?
古时这聘礼就代表男方的诚意,一家五百多两,足以证明灏二爷有多么喜欢和重视自己的女儿,哪能不惹得钱妈妈喜极而泣?
在十几两银子就能买个丫鬟的时代,大户人家的聘礼不会超过千两,就算是豪门之家能出手上万两银子,但那也是给女方家的,而亲戚邻居顶多赏个十几两银子,已经是这年代出手最大方的了。
邻居一家就送出五百多两,亲戚一家一千多两的谢礼,可谓是惊天动地,可谓是空前绝后,立时轰动整个街道,引来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三匹马就算再能驮东西,也带不来几千两的银子,不过严海龙压根就不担心,伸手轻轻一挥,上百的亲随出现在视线里,几辆装载无数礼物的大车看得人心中震惊。
凤冠霞帔,上千匹的绫罗绸缎,相当于千人抬的丰厚聘礼,能折合多少银子,已经没人数得清了,只知道文家从此就能成为家财巨万的一方豪富。
凡是道谢的百姓都有十两银子的红包,闹得文家门口热闹非常,还有好事的邻居们帮着装扮门户,顷刻间大门口就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挂挂的大红鞭炮噼噼啪啪的爆响,
最后自是人人皆大欢喜,这一幕注定要被大家众口传唱,张灏就是要让自己的女人有面子,绝不会委屈任何一人,为此花上十几万两银子算什么?纨绔公子就要有纨绔公子的纨绔作风
千金难买佳人一笑。
有人称赞自然就会有人暗骂灏二爷果然不愧为纨绔子弟,就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些许闲言碎语很快传遍京城,闹得满京城又一次轰动,最后被御史台狠狠的参上一本。
面对朝臣指责自己教子无方,英国公张辅很无辜的咳嗽一声,苦笑道:“那都是犬子自己赚的钱,臣也无法指责他,那小子说了,有本事你们自家孩子赚钱自己花,又不是花父母家族的,于外人何干?”
众臣立即无语,这英国公的意思就是此事关你们屁事,又不是自己儿子贪污受贿,强抢百姓来的银子,你们有何资格开口指责?
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花的光明正大,花的舒舒服服,花的潇潇洒洒,你们这些家伙管的着嘛,不服就去告大理寺,谁怕谁
第272章 低调成婚
第272章低调成婚
书萱的姐妹很多,此刻全都躲在炕边,好奇的盯着传说中的灏二爷,不时低声窃窃私语。(UU小说手打小说)
张灏被书萱手拉手的走进来,美貌丫鬟在家很有一副大姐做派,一脸的端庄贤惠,没理会偷偷嬉笑的姐妹们,拉着张灏到另一张炕桌前,蹲下身子为自家二爷脱鞋。
“是不是觉得闷热?家里没有冰块,我去给你打盆井水,井里还镇着西瓜。”
看着书萱忙上忙下,额头渗出一些细汗,张灏忙阻止道:“不用了,屋里很凉快,我坐一会儿就走。”
伸手拉住就要离去的书萱,两人亲昵的动作引得几位女孩家睁大了眼眸,小脸兴奋的红彤彤一片,书萱的二妹长得很文静,羡慕的道:“都说二爷对姐姐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街口那王家的少爷,动不动就对丫鬟打骂的,令人鄙夷。”
这边两人失笑,书萱笑道:“那王家不过一土财主,哪能跟国公家相比,咱家的老爷夫人别提多和善了,平日连句重话都不说,二爷又是最体贴下面人的,这些年除了大*奶会处罚犯错之人,园子里就没看见过打骂人的时候。”
“这才是大家子的做派,表姐真是好福气。”一位书萱的表妹,羡慕万分的说道。
“嘻嘻,要不你也去给他当个丫鬟吧,这将来,保不准就成了姨娘呢。”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小姑娘低声嬉笑,立时引得女孩们闹成一团,不停的拿对方取乐。
相视一笑,张灏和书萱互相聊着闲话,听着俏丫头不停埋怨自己出手太过大方,赶紧笑着开口道歉。
几位妹妹不禁暗暗称奇,不过她们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是红着脸好奇的打量张灏,神色间异常欣喜,全都满意于未来姐夫的人品风度。
原本这些个女孩都是给人做丫鬟的命运,但随着书萱月钱丰厚,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每年张灏给书萱准备的大红包,常年积攒下来数目不菲,足够当嫁妆了。
书萱为人喜欢耍小性子,爱吃醋,但对家人无可挑剔,几乎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会交给母亲预备着给妹妹们出嫁用,这份善良真挚的姐妹情深,也是张灏为何喜欢书萱的重要原因。
见二爷执意不肯自己忙碌,书萱心中甜蜜,脱鞋上炕后,把满桌子瓜果送到对方眼前,习惯的磕着瓜子,把里面的瓜子仁放在一个碟子里。
张灏从小混迹在女人堆里,面对五六个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并不当回事,接过书萱递过来的团扇,一边扇风一边四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好似雪糊一样的房间,干干净净,家具陈设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看来书萱的月钱只够吃喝之用,或是为妹妹们积攒了吧?
张灏瞬间猜出书萱家里并不富裕,毕竟这么一大帮子亲人需要养活,而书萱从未朝自己诉过苦,倒是使人心生敬意,其实清贫的百姓生活,才能品味到亲人们相互支撑,相互关怀的亲情温暖,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家人时时刻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种滋味自己从没体验过,一时间,张灏不禁羡慕起人家来。
“对了,今日带过来一些小礼物,都是给你妹妹们的。”
书萱早就看见二爷拎进来的漆盒,为难的道:“二爷,是不是太贵重了,我怕受不起。”
解开漆盒上的丝绸包裹,张灏轻笑道:“有什么受不起的,都是自家人,当姐夫的还不表示表示心意,好巴结下未来的小姨子嘛”
好似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震撼,书萱眼眶又一次红了,能得到这一句亲口承认身份,恐怕是小丫鬟做梦都渴望得到的。
心中叹息,张灏知道自己即使有天大的能耐,也改变不了一些俗世规则,就算强行把女人们一视同仁,但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根本没法解决。
比如承认书萱的妻妾地位,那她的父母是不是就得上升到岳父岳母的高度?那其她人怎么办?都照此办理还不天下大乱,何况身份上的差距太显眼了,你一厢情愿,人家恐怕还会惶恐不安呢
张灏不愿理会此种鸡皮蒜毛般的家事,也没有这个必要,凭他的身份,只要给出一点点善意足以,要不然,或许就会适得其反了。
随着好看的漆盒被打开,女孩们立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满满一盒子的贵重首饰,简直使人迷花了眼。
不等这家人有何反应,张灏悄悄朝抽泣中的书萱道别,途中含笑回绝钱妈妈和文堂夫妇的一再挽留,带着自己的上百亲随,策马离去。
往后一连二个月,张灏很低调的举行大婚仪式,一切繁文缛节都被能省就省,即使赶到京城的舅舅舅妈非常不满,依然我行无素的把沐姐姐娶回家去。
其实说是低调,正常的程序都走到了,就是没有四处宣扬的大操大办而已,这一点倒是深得英国公张辅的赞扬,直说低调做人才是臣子之道。
七月,整个园子都用鲜花妆点的五彩纷呈,张灏又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结婚仪式,一切世俗规矩礼仪都被废弃,和一身凤冠霞帔的女人们,同时拜过天地,拜过父母,拜过亲朋好友。
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成亲后的张灏并没有和沐姐姐洞房花烛,用他的话来说,新的生活只不过刚刚开始,还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们,尽情享受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日日夜夜。
八月,三艘官船沿着运河北上,一路游山玩水,一直到十月份,才终于赶到北京城。
没有去北京城的英国公府邸居住,而选择在紫禁城一侧的都督府,前面是官衙,后面是内宅,原先是准备留给王爷的府邸,如今帝王不迁都,就改成了陪都大都督府。
望着北方天空有些昏暗的天气,张灏看着来回搬运行李的家人,问道:“地龙都修好了嘛?”
其实并不满意北京城糟糕的气候环境,尤其是豪门富户都没迁过来,整个城里显得很萧条,至于园林等建筑,也远不是后世那么多的名胜古迹,估计类似颐和园,圆明园等奇景,今后根本就不会出现了。
张栋乃是这边的大管家,陪着自家二爷站在长廊下,笑道:“都已经修妥了,冬日里保证温暖如春,不会让奶奶们受冻的,二爷尽管放心。”
地处北方,首先就得考虑怎样过冬,张灏并非只知道关心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而是政务根本就不归他管,就连军务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前后中左右五个都督府,早就把兵权分得七七八八。
好在北京城算是北疆,总归得有个将领统管协调各个都督府和大大小小的一众将领,要不然,张灏这位大都督就得成了一个摆设。
“可惜没有承德避暑山庄”张灏惋惜的摇摇头,修建园子太过劳民伤财,只得把这个诱人想法压下。
“二爷,各位大人都等您出去相见呢,是否换上一身官服?”张栋含笑指了指外面。
张灏皱起眉头,不耐烦的道:“叫他们都回去,老子是来当官享福的,没兴趣应酬他们。”
张栋有些发懵,急忙解释道:“二爷,凡是刚到任的官员,都要马上和同僚下属见上一面的,这是官场上的惯例。”
“惯例?爷可不讲究这些,告诉他们,用心做事就足够了,少来挖空心思的巴结我,没用。”张灏吊儿郎当的板着脸,怎么看都像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
一脸苦笑,张栋头疼的道:“二爷要是不耐烦应付下属也就罢了,可那留守金大太监,宣抚使权大人,按察使刘大人,东厂刑公公,锦衣卫郭大人,知府徐大人,十位都督,你却不能不见呀,除了都督们外,其他大人都算是您的半个上司。”
“狗屁上司。”张灏一脸冷笑,冷哼道:“爷掌管河北数省之地的军权,岂会在乎他们?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少过来烦我,一个不见,都给老子统统撵走。”
“那监军金太监总得见见吧?”张栋不死心的问道。
“叫他滚蛋,敢情这些太监都姓了金不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张灏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张栋无奈,只得去了前面官衙,先是朝各位大人道歉,推说自家少爷身子偶感风寒,不方便出来见客,向诸位大人致歉云云,好说歹说哄走了一干大员勋贵。
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有些诡异了,灏二爷足不出户,成天陪着妻妾们在府上吃喝玩乐,那官衙大门倒是天天敞开,就是不正经办公,几乎任何人都不见。
一切公务都推给五个都督府,更是派人递话给监军金公公,意思是说你愿意干嘛就干嘛老子没空搭理你,闹得北京城一众官吏哭笑不得。
此事很快传到京城,洪熙皇帝好笑之余也没在意,满朝文武更是不当回事,原本就没指望张灏能有多大作为,一位纨绔公子你还能指望他一夜之间成才?
北京城的官员们就更舒服了,反正出了事自有灏二爷给大家兜着,你不出来指手画脚最好,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晃二个月很快过去,十二月份的北京城滴水成冰,因为是寒冷冬季,不怕北方胡马南下劫掠,整个北方的百姓都准备安安稳稳的度过冬季,预备着春节到来。
因为不出头管事,张灏的一些奏折哪还有阁臣刁难?陆续把周文斌,沈清风,西门荣轩等人调来,又把婶子李氏母子接来,整个都督府逐渐开始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