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臭味相投,囚室外痛哭流涕
贾明鎏在看守所里翘以盼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某一个上午,有一个管教干部走了过来,喊住正和一帮子人在扎灯笼的贾明鎏,一脸真诚地对他说:“恭喜,518,你可以走了。”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铁门。
“去哪?”贾明鎏和鲁云飞同时问,都不明白管教干部的意思。
管教干部回答:“518,你没事了,可以出去啦。”
这句话让贾明鎏一阵天旋地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还站得笔直,问道:“你,没骗我吧?”
管教干部呵呵笑了,他说:“518,你关系那么多,后台那么硬,我哪敢拿你开心啊。”看贾明鎏还立正站着不动,又笑着问:“你是不是不想出去?”
“当然想!”贾明鎏立即抬腿迈出了囚室,甚至没想起要跟鲁云飞来一个告别拥抱。
还是鲁云飞在里面喊道:“贾兄弟,走好啊。”
贾明鎏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不可耐,回过头来冲鲁云飞笑道:“鲁兄,再见。”
“靠,再见你个头啊,谁想跟你在这地方再见。”贾明鎏被鲁云飞逗乐了,本想还跟他说几句出去之后帮他一把的宽心话,却被管教干部推搡着走了。
一个多月来,贾明鎏不知道这些日子外面生了些什么,但却清晰地记着今天是几月几号,自从如梦和吴旭走了之后,他就在墙角落里划着记号,满怀希望等着重见阳光,由于有李建军的关照,看守所里自然不会有人再为难他,但还是要和囚室里的人一样,做一些诸如糊纸盒扎灯笼一类的简单手工劳动,一是打时间,免得胡思乱想,二是为看守所创收,天天都有任务指标。贾明鎏一时心血来潮,还把原先每个人各自为政的生产方式,改为了几个人相互协作的流水线作业,一举打破了看守所人均糊纸盒的纪录,得到了加餐一顿肉的奖励,乐得鲁云飞捶着贾明鎏的胸口说,妈的,有学问就是不一样。
自从有了那次夜间打斗之后,鲁云飞和贾明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用鲁云飞的话来说,那就是臭味相投。
在临江市的道上,年轻时候的鲁云飞还小有名气,后来年纪大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便收敛了火爆脾气,在路边摆了个修车摊子,维持着生计,每天守摊子的时候,还帮着街坊邻里照看着孩子们过马路,由于为人仗义,爽快,修车的生意也算不错,平日里上下学的孩子们从摊子边路过,还会一蹦一跳地喊一声“鲁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倒也安稳自在。
只是某一天,一个骑车人撞倒了一个中年妇女,骑车人趁其不备,溜之大吉,这种事情鲁云飞一年四季见的多了,也懒得搭理,没想到,街坊一个16、7岁的半大孩子放学刚好路过,就把车子停到鲁云飞的摊子前,过去扶了一把摔倒的中年妇女,却被这妇人反咬了一口,硬说是这半大孩子把她撞了,非要他赔偿医药费,旁边还有个男子帮着妇人连呵斥带吓唬,把个孩子急得直掉眼泪。
鲁云飞实在看不过去,就走过去替半大孩子说话,这位嫂子,这事我亲眼看见了,明明是人家孩子好心扶你一把,你怎么还赖上孩子了。
妇人变了脸,大声向看热闹的人说,哼,要不是他撞的,他吃饱了撑的,这么好心来扶我?旁边那男子跟着起哄,是啊,是啊,现在哪有这么好的人,不是他撞的才有鬼呢。
半大孩子傻了,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鲁叔”。
这下妇人更来劲了,叫道,好啊,怪不得你帮他说话,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老娘。
鲁云飞陪着笑解释,这跟熟不熟没关系,确实不是这孩子撞的你。
妇人哪里肯依,说:不是他撞的,那你说是谁撞的?
鲁云飞嘿嘿一笑,你也看见了,那小子不是跑了吗?
妇人开始耍泼,啊呸,照你这么说,我不是被白撞了。
鲁云飞压着火想要息事宁人,就劝解道,嫂子,你也没多大事,我替孩子给你道个歉,算了吧。
这下被妇人抓住了把柄,看看,看看,承认了吧。不行,老娘不能被白撞了。
这时那男子来替妇人出头,嗨,伙计,孩子把人家撞了,道个歉就完了,赔钱,要不就报警。
鲁云飞拿眼一斜,心里明白了几分,大概是遇上了撞猴子的了。妈的,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老鲁当年就看不上眼,你们现在还冲一个孩子使,不是穷疯了,就是心黑了。他把半大孩子往边上一推,说,你回家,这事交给你鲁叔了。待孩子走远,鲁云飞冷笑道,小兄弟,要是真是家里急着缺钱花,百八十的我老鲁还是拿得出来的,就别讹人家一个半大孩子。
那男子被鲁云飞揭穿了,恼羞成怒,就开始对鲁云飞推推搡搡。
鲁云飞退让几次,见男子和妇人一直不依不饶,实在气不过,就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老子在街上玩这一套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穿开裆裤呢。
男子一听住了手,那妇人却还是扑上来撕撕扯扯,鲁云飞用手挡了一下,那妇人就坐在地上,泼天黑地哭,打人了,大老爷们打人了。
男子见状,好似找到了借口一般,骂道,你要不要脸,撞了人不赔钱,还好意思打女人。
鲁云飞被激怒了,一个大巴掌甩过去,那男子踉跄着倒退几步,弯身捡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又恶狠狠地往上扑,却被鲁云飞一脚踹过去,立即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就在这时,警察赶到了。
鲁云飞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那一脚踹下去,那家伙断了两根肋骨,就这样,鲁云飞被警察带到看守所里来了。由于家境贫寒,住院费、医药费的杂七杂八加起来要好几万,鲁云飞老婆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鲁云飞无奈,只好安心在这里当老大了。
听了贾明鎏的遭遇,鲁云飞就拿他开心,,我以为这里就我冤,哈哈,原来你比老子还冤大头。
后来,贾明鎏出去见了如梦和吴旭,回来脸上就有了喜色,鲁云飞没多打听,但也看得出来,贾明鎏的事有点眉目,就恭喜道,兄弟,你的苦日子快熬到头了吧。
贾明鎏说,鲁大哥,借你吉言,我要是出去了,头一件事就去把那两个狗男女打了。
鲁云飞把眼一瞪:靠,你还想进来陪我啊?
哈哈,我又不是要像你用拳脚打他们,我用钱还打不了他们啊。贾明鎏话音刚落,惹得一帮子人都低声笑了。
人啊,都有随遇而安的惰性,刚开始再想不开的人,到了这种地方混久了,也会自己找乐子开心。
真是奇怪,人与人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了,多少会产生点感情,即使在看守所里也不例外。贾明鎏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却再也看不到鲁云飞等人的身影,心里便有点失落,默默地跟着管教干部走出了那条长长的走廊。
这是真的吗?贾明鎏做了无数次走出去的梦,当真要走出这个阴暗的地方时,还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等他懵懵懂懂办好相关手续走出看守所,**辣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用手遮在眼前,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几朵云彩在随风而动。
贾明鎏才意识到恶梦真的过去了,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他站定了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暗暗感叹,原来幸福有时候简单得仅仅是可以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身后的铁门咣当一声惊醒了贾明鎏,他眯着眼紧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一群熟悉的身影,慕容健搂着段小薇,静静地站在路旁,张依然则依靠在几辆小车的旁边,冲着他微笑,田甜和王小翠扶着脸色苍白的吴旭,吴旭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儿子,我的儿子。”贾明鎏扑上前去,想要从吴旭的手中接过孩子,可刚伸出手,却愣住了,紧贴着孩子的襁褓,立着贾妈妈的遗像,相框的周边围着黑纱,顶端一朵白花分外刺眼。
贾明鎏愣住了,大喊了一声:“妈——”扑通跪在了地上,面朝望江县城的方向,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妈,儿子不孝啊,是我害死了你啊。”
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落叶静静地飘起,翻转了几下再落下,只有贾明鎏的哭喊声在空中回荡。
慕容健弯下身,拉起了贾明鎏,一旁的段小薇触动了伤心事,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突然,贾明鎏甩开了慕容健的手,疯般四处张望:“如梦呢?如梦呢?她怎么没来?”
田甜哇地哭出了声,吴旭咬着嘴唇暗自垂泪,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也哇哇大哭起来,只有王小翠站在一边,满脸茫然,急得不知所措。
张依然强忍着悲伤,哽咽着说:“明鎏,如梦姐为了救小薇,与老潘一起坠楼而去了。”
贾明鎏再次扑通跪地,双手举向空中,嚎叫着:“如梦……”
可悲可叹:囚室里臭味相投,囚室外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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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悲伤睹物思人,有见地发女人财
贾明鎏一个大男人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最后,还是吴旭劝住了贾明鎏,她凄然说:“明鎏,起来吧,我们先如梦姐。”
夏日的临江,又是极致的艳阳高照,屋外近乎四十度的高温让每一个行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烈日下,贾明鎏随着众人来到了那片死寂的陵园,静静地在如梦的墓前呆呆的站立了十几分钟,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眼前也晃晃悠悠的有些恍惚。
可是那个墓碑又让贾明鎏心痛得一时难以割舍。
贾明鎏此时的形象让人汗颜,胡子邋遢,刚长出来的短乱成一团,眼睛因为悲伤红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吴旭把孩子交给田甜,站在了树荫处,她走过来和贾明鎏并肩站在一起,从包里掏出了如梦留给贾明鎏的信,默默地递给了他。
贾明鎏颤抖着手,将信封拆开,一点一点地将信笺抽出来,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明鎏:
姐很想你,很想念以前的点点滴滴,包括那些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
和你结识的那些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心中曾经充满了绝望,在痛苦和悲伤中生活了快三十年,是你的乐观向上改变了我,让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光明,还有美好,还有希望,我还能拥有爱情和友情,姐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
姐知道,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但是,姐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无怨无悔
妈妈走了,表舅也走了,我也要走了。明鎏,请原谅我在你危难时刻的不辞而别,妈妈拉着我的手,喊着你的名字匆匆而去,我想,只有我去天堂陪着她老人家了。
明鎏,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姐就决定了今生为你而活着,如今是该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了,但愿我的生命能唤醒大众的良知。
姐只有一个心愿,等到孩子长大了的那一天,请你把他带到我的墓前,让他大声地喊一声“姑姑”吧,小家伙太可爱了,我真有点舍不下他啊!
明鎏,请你接受姐的最后一个请求,无论你今后的路多么的坎坷,你一定要挺起胸膛坚强地往前走,妈妈有姐陪着她会开心的,我们都想看着你和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
别了,明鎏……
爱你的如梦
这么说来,即使那天没有遇上老潘对段家父女的追杀,如梦也会自天而降,她实在不知道还能为贾明鎏的获释做点什么,只好以生命为代价来引起媒体和大众对贾明鎏一案的关注。
生命之轻,可如落叶般飘零,生命之重,又能排山倒海势若千钧。
贾明鎏泪如雨下,他慢慢地把信笺叠好装进了信封,在心里默默地与如梦话别:姐啊,你的话我记住了,今生我还要为你而好好活着。
孩子的啼哭声将贾明鎏从悲痛中唤醒,吴旭在一旁低声说:“走吧,明鎏,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名士俱乐部,那里,还有更多关心你的人在等着呢。”
一路上,贾明鎏眼睛定定地盯着襁褓中的儿子,红扑扑的脸蛋,翘起的小嘴,还有那紧攥着的小拳头,都让他想要凑上前去亲一口,可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快要压住孩子身上散出来的**,车到名士俱乐部,贾明鎏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名士休闲中心的洗浴池,吓得花狐狸跟在后面出一声声惊叫。
名士休闲中心本来生意清淡,白天更是空无一人,贾明鎏躺在波涛翻滚的浴池里,含着泪咬着牙拼命地**,要将一身的污垢、屈辱和疲惫洗刷一空,不一会儿,水面上就浮出一层污黑,贾明鎏赶紧跳出来,站在莲蓬头下,把水开到最大,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流冲击下的快感。
妈妈走了,如梦也走了,段耀武死了,老潘也死了,还有田甜的父母、瘦猫和黑胖;钱瑞君进去了,秦远瘫在床上,李大宝丢了晚饭,吴有才退位了,靳斌遭排挤了,更多被牵连进来的人还惶惶不可终日……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变成了一系列家破人亡的悲剧,贾明鎏后悔莫及,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只要身边的亲人好好地活着,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贾明鎏暗暗地立下誓愿:好好地爱吴旭,爱儿子,让小田甜不再有痛苦,帮王小翠改变命运,让妈妈和如梦的在天之灵安息。
当贾明鎏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名士俱乐部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在热烈的掌声中,贾明鎏拥吻了吴旭,然后从田甜手里接过孩子,脸贴着脸,怎么也亲不够。
段小薇紧紧地倚靠在慕容健的肩膀,眼里闪着泪光;黄欣看看身边的范大伟又看看手里的孩子,幸福洋溢在脸上;朱莉和李大宝拥抱在一起,欢呼跳跃;田甜和王小翠给贾明鎏和吴旭献上了鲜花,张依然举着dV录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吴旭把孩子从贾明鎏手里接过来,低声地说:“明鎏,你给孩子娶个名字吧。”
贾明鎏一下子愣住了,他无数次想象过孩子的模样,设想过孩子的未来,但是他却从来没想到要为孩子取个名字,吴旭这么一说,他脑子竟然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思了一会儿,贾明鎏大声说:“就叫贾正吧,堂堂正正的正,希望我们的儿子将来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吴旭,你看呢?”
吴旭笑了笑,说:“行,你的儿子你做主。”
贾明鎏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过一个酒杯,高高地举过头顶,激动地说:“谢谢,谢谢,谢谢啦!”然后,和着泪水仰头干了。
众人纷纷举杯,一个个走过来与贾明鎏碰杯,说些安慰和祝福的话语。
这个时候,靳斌匆匆赶过来了,这让贾明鎏和吴旭非常的意外,他们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贾明鎏惊奇地问:“靳检,你怎么来了?你不需要回避吗?”
靳斌慨然一笑,顺手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酒杯:“呵呵,你什么时候出来,我能不知道吗?不过,现在我也不用回避了,你也别叫我靳检了。”
吴旭忙问:“怎么了?”
“我不干了!”说完,和贾明鎏一碰杯,一饮而尽。“有人嫌我碍事了,借机散步了流言,上头怀疑我靳斌在你的案子中徇私枉法了。哈哈,早知如此,老子还真不如就徇私一回。”
张依然凑过来,问道:“靳检,哦,不,靳斌大哥,是不是接受我们的采访出的纰漏?”
“哈,美女记者也来了,呵呵,很有可能,他们怀疑我传递了不该传递的信息,让他们在头头面前被动了。不过,这不怪你,也不能怪老贾,你们都不要有心理负担。官场争斗,只需要一个借口。”靳斌不愧是检察官出身,有着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职业习惯。
靳斌这么一说,贾明鎏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给靳斌的杯子斟满酒,问道:“老靳,还今后你靠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靳斌端着酒杯,巡视了俱乐部里的结构和布置,高兴地说:“哎,你还别说,这地方真不错,下面喝咖啡,上面做办公,开家私人侦探所是再好不过了。”
“你的意思,打算开一家私人侦探所?”吴旭插话道。
靳斌不住地点头,眼睛继续扫描着室内的装饰和陈设:“对啊,我能干什么,还干我的老本行啊。”
张依然不解:“能有生意吗?可别让嫂子跟你一块儿喝西北风啊。”
靳斌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张依然,张依然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低着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靳斌:“怎么啦,我说错了吗?”
靳斌不紧不慢地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新婚姻法规定,夫妻离婚,无过错方有权分配更多的家庭财产,我呀,专门来帮你们女人逮那些出轨偷情的丈夫。哈哈,保管生意火爆。”
众人大笑,张依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离婚财,亏你想得出来啊。”
贾明鎏用力捶了靳斌的胸口一下:“真有你的。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该祝你生意兴隆,还是巴不得你早点垮台。”
“无所谓,无所谓,要都像你们这么想,那人家火葬场和卖花圈的岂不是要无地自容。知道房地产为什么火?中国人多啊。只要做人的生意,哪怕只是卖卫生纸也饿不死人。你们去法院看看,天天闹离婚分财产的官司案宗都堆成了山,既然一男一女撕破了脸,就这么一次宝贵机会,谁不惦记着多分点?哈哈,趁着还没人下手,我和几个闲得蛋疼的战友商量好了,先来吃这只大螃蟹。”靳斌举了举杯子没喝,却神神秘秘地拉着吴旭问道:“嗨,嫂夫人,这酒会是你安排的吗?”
“是啊,怎么啦?”吴旭疑惑地看着他。
靳斌一笑:“那你给我帮帮忙,介绍老板给我认识一下,这地方办个侦探社太不错了,我来问问他肯不肯出让?”
吴旭没说话,冲着一旁的段小薇招了招手。
却说:压悲伤睹物思人,有见地女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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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谢朋友,几多欢喜几多愁
段小薇走过来,未曾开口,眼泪便流了下来,一脸愧疚地对贾明鎏低声说:“贾大哥……对不起……”
贾明鎏脸色不太自然了,他说:“小薇,这不怪你,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段小薇仰着脸看他:“自从……你进去后,我也很难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苦衷……”她说这话时神情真诚,真的后悔和难受到了极点。
贾明鎏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段小薇在婚礼之后专门组织了一个答记者问,勇敢地说出了事件真相,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为此,名城置业可能要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想到这些,贾明鎏很内疚,他语气和缓下来说:“小薇,别说了,我能理解。来,我们干了这杯,就算是我对你和慕容新婚迟到的祝福吧。”
段小薇却不肯端杯,继续流着泪,哽咽着忏悔:“如果我能早一点站出来劝阻我爸爸,或许可以避免更多的悲剧……”
这时候,靳斌走过来,接过了段小薇的话题,很认真地说:“不,你是段小薇吧,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你爸爸那么做,也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对他而言,那几乎就像是饭后剔牙缝一样的无意识动作。这就是各种类型的竞争中难以避免的残酷性。”
贾明鎏从靳斌的话语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段耀武、顾国平甚至包括自己,他们的确针对的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个体,而是所有会阻碍实现贪婪**的绊脚石,就像大海里的一只巨鲸猛地张大了嘴,而你正好挡在了它的嘴边。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赌的大赌场,命运是庄家,众人用时间、情感、甚至生命在赌一个想要的未来。只是身在局中却一无所知,想要逃离却又身不由己,这场豪赌,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玩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靳斌的一席话,让贾明鎏心胸豁然开朗,他招呼一起过来的慕容健,与吴旭、段小薇四个人碰杯,他坚定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忘记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酒喝完了,却轮着段小薇和慕容健齐声叹气了。
贾明鎏正纳闷呢,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进门处,几个保安正拦着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吵吵嚷嚷:“警官,今天俱乐部被人包场了,不对外营业。”
警官倒不生气,哈哈一笑:“我啊,就是来找包场的人。”
啊?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贾明鎏。警察又找上门来了,相当于指名要找贾明鎏,难道事情还没完?
靳斌正要上前,贾明鎏拉住了他,满面春风快步迎上前去:“哈哈,建军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两人热烈握手,众人才知道虚惊了一场。一进门,贾明鎏就大声向众人介绍:“诸位,这是第二看守所的李建军所长,在里面多亏了李大哥关照啊,来来来,先敬你一杯。”
李建军忙摆手:“免了,免了,有纪律,穿了这身衣服就不能喝酒。”
靳斌原本和李建军有过人犯交接的往来,早就认识,就走上前来开玩笑:“李所长,你像我这样,把衣服脱了,就潇洒自如了。哈哈。”
李建军笑着把上衣脱了,随手搭在了臂弯里,打趣道:“小靳,我一个大老粗可比不得你们啊,你们脱个精光还能折腾出花儿来,我要是把这身衣服脱了,就只能回家种地了,老婆孩子你们帮着养活啊?”
“靠,你这什么思想觉悟,你应该说,社会少不了我们这样的忠诚卫士,哈哈。”贾明鎏真没想到,穿上制服的靳斌墨守成规,了无情趣,刚把制服脱了,就像是换了个人,变得幽默搞笑了。
李建军与贾明鎏和吴旭喝了一杯就要告辞,他看着吴旭说:“吴旭,本来你嫂子要来,可是你找的那所中学管制得真严啊,放假都不让你的干儿子消停,你嫂子忙着照顾他呢,非让我过来看看。”说完,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对贾明鎏说:“老弟,你走的时候上头找我谈话了,不让我在看守所里干了。”他这么一说,把贾明鎏惊得一激灵:“建军大哥,我连累你了?”
李建军看贾明鎏紧张的神情,哈哈大笑:“没你说的那么危险,我呀,调任沿江区公安分局副局长了。”
“哎呀,你这个关子卖的,吓出我一身冷汗。”贾明鎏夸张地抹了抹额头。
李建军与贾明鎏、靳斌等人一一握手:“我在这里大家都放不开,我回去办交接手续,过两天到分局报到,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好了,好了,我先走一步。别出来了,你们继续。”
李建军客气归客气,贾明鎏和吴旭出于礼节还是要送出来,走到门口,贾明鎏突然想起了鲁云飞的事,就拉着李建军说:“哦,对了,建军大哥,再麻烦你一件事,跟我一起的那个鲁云飞……”
吴旭在后面轻轻地拽了拽贾明鎏的袖子。
李建军倒不以为意:“呵呵,你们呆出感情来了?三万多块钱的医药费,他家里赔给伤者,应该很快就能结案吧。不过……”
靳斌听说李建军升了分局副局长,今后的生意还少不了要他关照,所以也跟了出来,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李建军有点为难,就走上前来,笑道:“老贾,这种破事李局长怎么好出面呢?这样吧,把联系方式交给我,我抽空去办,对付那帮混混,我还有点办法,保证一手交钱,一手撤诉。”
李建军哈哈笑了:“行,你那边手续妥了通知我,我让他们立马放人。”说完,钻进警车,走了。
吴旭白了贾明鎏一眼:“你呀,自己的**才刚擦干净,还要管别人的烂事,真实的。”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他也够冤枉的,而且,我在里面也答应人家了。”
吴旭生气了,说道:“哼,别说你没那么多钱,就是钱多得难受,那么多流氓地痞的事情你管得过来吗?”说完,扭头进去了。
贾明鎏尴尬地冲着靳斌说:“嘿嘿,老靳,钱你先帮我垫着,忙完了明天我就给你打过去。我给你鲁云飞家的电话,麻烦你辛苦一下了。”
靳斌拿出手机记下了贾明鎏报出的电话号码,笑道:“老贾,钱你就别管了,看你跟段小薇挺熟的,帮我说说好话,把这地方便宜点让给我开侦探社,不就什么都有了,对吧?”
“那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要像你这么说,搁在你没脱衣服之前,又可以拘我好几天啊。”贾明鎏和靳斌边开玩笑边进了俱乐部。
6续又有人告辞,先是黄欣等吴旭的同学好友,后来是李大宝朱莉等人,张依然要录制节目,也告辞而去了,渐渐地就只剩下贾明鎏、段小薇、靳斌等人,靳斌就提议让服务员清理楼下的现场,其他人到楼上的包间里继续喝酒说话,他借机把楼上的各个角落看了看,还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不住地点头微笑。
田甜和王小翠逗弄着孩子,非常的开心,嘻嘻哈哈地笑了不停,吴旭把孩子抱过去进了另一个包房喂奶,田甜还老大的不高兴,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等着。
贾明鎏酒量本来有限,虽说是红酒也喝得满面通红,看慕容健和段小薇一直强作笑颜,一直纳闷着呢。几个人进了包房,刚落座贾明鎏就关切地问:“慕容,小薇,怎么了?”
“唉,一言难尽啊!”慕容健先开了口。“名城置业的事一会儿小薇说说,我先说说机电总公司的事吧。”
“公司怎么了?”贾明鎏没有忘记他进去之前还是机电总公司主持工作的副总经理,自然对公司的情况更为关注。
慕容健说,公司列入了临江市国企产权改制试点单位,马上要被沿海某省的锦绣集团收购了。
哦,这是大势所趋,也不见得一定是坏事啊。贾明鎏在担任公司副总经理之后,对国企改制的政策和进程还是有思想准备的。
问题是,锦绣集团委托的全权代表是顾国平。
啊?他可不会安什么好心。贾明鎏张大了嘴。自己闹到这般境地,顾国平背地里耍了不少的手段,虽然像靳斌所说,也算是各怀鬼胎的下意识动作,但贾明鎏对他入主机电总公司总是心存芥蒂。
是啊。按照他们的初步设想,是要利用公司在全省的土地资源,以房地产开为主业,获取最大的利润,这样一来,势必要压缩甚至放弃机电产品的生产,那对公司几万职工来说,就意味着要下岗安置了。慕容健是对自己的技术没了用武之地感到惋惜,更是替公司绝大多数普通职工的前景担忧。
靠!资本家果然是利欲熏心,只管自己捞钱,不管职工的死活了。我们的一线职工除了能操作机床之外,几乎再无一技之长,一旦脱离了公司,那让他们怎么活啊?对此,贾明鎏和慕容健一样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清醒的认识,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谢天谢地谢朋友,几多欢喜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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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张嘴吃小鱼,总归有人是虾米
靳斌见二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我看你们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替他人担忧。这啊,就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规律,他们收购机电总公司的目的,不是来替政府养活几万职工的,对上市公司而言,他们并购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迅提升运营业绩,改善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而机电总公司有着大量的土地资源,锦绣集团握有大量从股市圈来的资金,如果能寻找到合适的开项目,很容易在较短的周期内收到较大的效益,有了业绩预期,又可以从股市里圈到更多的资金,继续扩大经营规模。”
靳斌不愧是学经济法出身的,这些年来,他也经办过很多的经济案件,对资本运营和市场规律有一定的研究,他之所以敢于脱下制服投身商海,也是看准了私家侦探业务的市场前景。
听了靳斌的分析,贾明鎏暗暗称是:“既然如此,那应该会有多家的上市公司来抢这块肥肉啊。”
“锦绣集团同城的宏图集团也有意竞争,但后者下手太迟了,据说顾国平在公布试点名单之前就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别的公司几乎插不进手来。”慕容健只知道这么些皮毛。
贾明鎏就问段小薇:“小薇,那你是不是多了锦绣集团这个强劲的对手而愁啊?他们要对名城置业形成威胁,至少先得有合适的项目啊。”
段小薇摇摇头:“我现在哪有精力考虑那么长远的事啊,手头上火烧眉毛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唉,简直是疲于奔命啊。”
“呵呵,别着急,机电总公司无用武之地了,慕容应该可以帮你一把。”
段小薇又气又恨地白了慕容健一眼,慕容健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老贾,你是知道的,让我搞点机电产品的技术还凑合,对于名城置业的业务,我可是一窍不通,想帮也帮不上,帮了也只会越帮越乱呢。”
通过段小薇简单的介绍,几个人也基本了解了名城置业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已开工项目需要源源不断地投入,未开工的政府招标项目需要资金启动,而原先谈好答应融资的银行行长现在却在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拒不执行签订的融资协议,加之管理层对段小薇普遍信心不足,大多处于观望状态,已完工项目销售业绩很不理想,同城的竞争对手也在趁机挤压,因此内外交困腹背受敌,怪不得段小薇要说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了。
贾明鎏这才注意到,段小薇明显消瘦了许多,郁郁寡欢,再没了往日的精灵古怪和调皮活泼了。是啊,名城置业在临江呼风唤雨,经营范围涉及娱乐休闲、酒店宾馆、房地产开领域,突遭变故措手不及,千钧重担压在段小薇柔弱的肩膀上,精力和体力都能看出已经透支,毕竟段小薇大学里学的也不是经济专业,毕业之后进入名城置业才不到三年时间啊。
吴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听了段小薇的介绍,对她的处境也是深深的同情,从她的身形和状态来看,似乎还有怀孕的迹象,心里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小薇,你可真够难的了。你和慕容商量过吗,下步怎么办呀?”
吴旭的关切让段小薇百感交集,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我心里乱死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如梦姐在就好了。”
慕容健递给段小薇几张纸巾,说:“要依着我,我倒是想把烂摊子收拾一下,带着小薇离开这伤心之地。”
按照慕容健的简单想法,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投入,与其硬扛着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倒还不如早点收手把损失降到最低。
贾明鎏却摇了摇头:“恐怕这只是一厢情愿,别说已开工项目已经是箭在弦上,就是那些拿到手的政府招标项目也是骑虎难下,如果主动放弃,恐怕把名城置业全部赔进去也不够支付违约金的。”
靳斌也说:“看来我也想得过于简单了,还以为花点钱把名士俱乐部接手过来能帮你们一把,现在看来这至多只是杯水车薪,解不了渴啊。”
贾明鎏眼前一亮,说:“这也倒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吴旭用力推了贾明鎏一把:“你呀,这话该着你说啊?就是要变卖家产救急,也是小薇妹妹和慕容的事。”
段小薇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吴旭姐姐,刚才靳斌大哥也说了,这也无济于事。其实,贾大哥对名城置业比慕容了解得更深一些,这也是帮我出出主意嘛,说句实在话,要是贾大哥能帮我一把才好呢。”
这么一说,倒把吴旭和慕容健闹了个大红脸。
贾明鎏看了吴旭一眼,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也没那个本事。再说,我还是机电总公司的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国平帮着锦绣集团借改制之机损害广大职工的利益,坐视不管啊。”
说这话,贾明鎏也是急不择言,他心里暗暗地盘算过,如果要在改制后的机电总公司说上话,就只能和顾国平同流合污,这贾明鎏不愿意,顾国平也未必同意;如果还留在机电总公司,贾明鎏自己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哪里还管得了广大职工的利益呢。
思前想后,贾明鎏吞吞吐吐地说:“小薇,慕容,我个人的想法,这个……”他又侧过头偷看了吴旭一眼,吴旭掉过头去没理他。贾明鎏鼓起勇气接着说:“其实,名城置业也可以像机电总公司那样,主动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贾明鎏边说边琢磨着用词,最后用了个合作伙伴,避免了收购这个尴尬的词,尽管如此,在座的几位都听得懂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段小薇也不在意,她说:“宏图集团收购机电总公司未果,退而求其次,想打名城置业的主意,派了一个叫叶一丹的女人放出风来,出了一个低得离谱价格,被我一口回绝了。”
靳斌听了,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这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吗?”
贾明鎏问:“那个叶一丹在宏图集团是什么身份?”
“据她自己说,是宏图集团董事长关海峰的夫人,我托人查了一下,是一起同居但没结婚的那种。”段小薇跟着段耀武几年,还是具备了应有的商业头脑,她说:“实际上,宏图集团对于锦绣集团的做法很有意见,好像下了决心要在临江一决高下,可是,他们对于名城置业的态度十分傲慢蛮横,看上去不是来收购的,而是来捡破烂的,恨不得要我把名城置业白送给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贾明鎏听了,觉得有些蹊跷:“嘿嘿,要说宏图集团也是国内有点名气的上市公司,应该不会派这么一个角色来办这么件大事,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收购。”
靳斌也是频频点头。
“小薇,你放出风去,准备和锦绣集团谈合作,看宏图集团那边会不会有动静?”贾明鎏这话一说,段小薇眉开眼笑了:“我说了嘛,贾大哥会帮我想办法的。”
唉,贾明鎏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仅仅只是一条虚张声势的缓兵之计,还让段小薇大喜过望,可见她平日里是背负着多大的精神负担在咬牙坚持啊!
众人正说这话,吴旭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站起来走到门外,过了一会儿,悄悄地把贾明鎏喊了出来,焦急地说:“明鎏,南延平听说我们在这,他,他要过来。”
“好啊,我正要谢谢他呢。”贾明鎏高兴地一拍巴掌。
“可是……”吴旭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说呀。”贾明鎏比她还着急,要知道,南延平平常多少有点清高的架子,一般的人请他都请不动的,这次能主动过来,实在是给了贾明鎏一个天大的面子。
吴旭咬了咬嘴唇:“他说,他要和我单独谈谈。”
贾明鎏看吴旭的表情变化,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头,连忙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他遇到难事了?”
“没,没什么,可能,有什么急事吧。”吴旭有点心不在焉了。
贾明鎏也没有多想,反正一会儿南延平要过来,有什么事见面一问就应该清楚了,便说:“那我们在门口迎迎他吧,我知道,我的事你也是求他帮忙了的。”
没一会儿,南延平开着车到了,先是和贾明鎏热情握手,说了些关心问候的话,然后看了看吴旭,对贾明鎏说:“明鎏,我想和吴旭单独谈谈,你不介意吧?”
贾明鎏嘿嘿一笑:“不介意,不介意,楼上说吧。”说着,伸手把南延平让上了楼,贾明鎏本想给靳斌等人介绍一下,却被南延平阻止了,他说:“算了吧,我先和吴旭谈谈,回头我再跟你说说我的情况。”
他的情况?他会有什么情况呢?贾明鎏看着南延平和吴旭进了对面的包房,站在那犯起嘀咕来了。
可笑:大鱼张嘴吃小鱼,未必有人是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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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别时欲言又止,睡梦中痛不欲生
南延平与吴旭进了包房之后,还随手把门带上了,开始是南延平在低声说着什么,后来像是两人生了点争执,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了下来,再过了一会儿,南延平开了门,招手让贾明鎏过去,搞得贾明鎏很有些不自在,像是偷听别人谈话被人抓住了的那种感觉。
进门之后,贾明鎏只看见了吴旭的后背,等她转过脸来,却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坐下来,南延平笑了笑,掏出烟来扔给贾明鎏一颗,还硬是给他点上了火。
贾明鎏平时很少抽烟,看南延平像对领导一般地给自己上烟点火,便受宠若惊地抽了起来,吴旭借口烟呛眼睛,站到门口去透风。
南延平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长串的烟圈,才不紧不慢地说:“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跟关书记去北京?”贾明鎏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了茶几上。
南延平苦笑了一下,说:“关书记没走,是我要走了。”
“高升了?那该祝贺你才是。”贾明鎏有点奇怪,领导的秘书多半是跟着领导一路高升,怎么关副书记没动,南延平却先动了,而且看情形,南延平并不满意,不像是要高升,倒像是被流放了。
果然,南延平用的就是贾明鎏想到的词。“与其说是高升,不如说是流放啊。被派到大西北的一个地级市,当副市长,排名第七八位吧。”
这种安排贾明鎏也掂量得出来,要是在关副书记手下,弄个临江市的副市长干干,要不了几年,估计就能一级一级往上爬,现在孤身一人被派到偏远地区,人生地不熟的,一切的努力就恐怕要付之东流,所以,贾明鎏也不敢说些违心的恭维话,只问道:“怎么回事?这个安排是关副书记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是不得已而为之。”南延平长舒了口气。“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说起来真是可笑,吴旭给了我一份护城河开公司的股东名单,我拿着它和王康平的内参去找了关副书记,关副书记看了,马上在内参上做了批示,要不,你老弟哪能这么快就平安无事了。”
贾明鎏又是一惊,未必为了我的事连累了南延平,要这么说,那还真是对不住他了。“那你的意思,你这次的变动和我的事有关?”
“要说有关也没关。还是像关副书记说的吧,我政治上还很幼稚,竟然还会感情用事,自作聪明。”南延平显得有些沮丧,说起话来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只有吴旭靠在门边神色难过。“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拿了那份名单悄悄地跟关副书记说,万一贾明鎏在里面把这个抖了出来,省市两级政坛恐怕要生大地震啊。当时,关副书记看我的眼神,你是不知道有多严厉哇,那就像是在看一个傻了吧唧的生瓜蛋子,又可怜又可恨呐。当时我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醒悟过来,才知道自己犯了官场大忌,关副书记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用得着我这种差不多等于**裸的威胁吗?当时啊,如果不是关副书记在跟前,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南秘书,你说的那个什么名单,我真没看到过。”贾明鎏确实没有看过什么护城河开公司的股东名单,但听南延平这么一说,估摸着和自己当时给段耀武出的主意有关,应该是范大伟等人白拿了段耀武的股份。
南延平再次苦笑:“没看到好啊。看到过的人,就像我这样,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众怒难犯,关副书记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在临江呆不下去了。”
贾明鎏偷偷地瞟了吴旭一眼,如果这么说,南延平也是为了自己毁了政治前途,吴旭替他伤心倒也情有可原。可照南延平这么说,看到过这份名单的人当中,关副书记自是无碍,段耀武已经死了,一了百了,南延平流放大西北,那在临江岂不就只剩下个吴旭了?贾明鎏转念一想,吴旭只不过是市团委的一个无名小卒,又能对那些家伙产生什么威胁吗?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我南某人就要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了。”沉默了一会儿,南延平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手里的烟被他拦腰掐成了两截。
吴旭倚靠在门旁,身子战栗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却还是闭住了嘴。
“南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只要壮心不已,何愁不能东山再起。”贾明鎏没想到视为偶像的南延平还会有英雄气短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各自斟满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递给了南延平。“来,兄弟为你壮行!”
“美酒易得,知音难觅啊!”南延平长叹一声,仰头一饮而尽。“来,贾老弟,我再敬你和吴旭一杯,算是辞行吧。”说完,又找来一个杯子,将三个杯子倒满,回头来招呼吴旭,吴旭走过来,不待南延平说话,端起杯子一口就干了,然后,拎起酒瓶,看南延平和贾明鎏干了,又把三个杯子倒满,幽怨地说:“既然你们愿意喝,那今天就喝个痛快,来,我先干了。”
在贾明鎏和南延平诧异的目光中,吴旭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待放下杯子,已是泪流满面,她拎起酒瓶还要倒酒,南延平一把抢了过来,伤感地说:“吴旭,你这是何苦来呢?那好,我来喝光了算了。”说着,举起酒瓶,嘴对嘴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灌起来,急得吴旭上前抢夺,等把酒瓶从南延平手里抢下来,一瓶红酒差不多见底了,吴旭仰头对着酒瓶,几口把剩下的酒干了。
贾明鎏惊呆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南延平摇摇晃晃地与贾明鎏握手告辞,吴旭没有随贾明鎏一起送出来,趴在桌上抽泣不止,靳斌、慕容健等人不知道生了什么,段小薇想要劝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等贾明鎏返回之后,众人想问个究竟,他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贾明鎏悄悄地问吴旭,南延平和她说了什么,吴旭却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靳斌看气氛有些难堪,时间也不早了,他就对贾明鎏说:“我去办一下鲁云飞的事,你和吴旭累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又对段小薇说:“段总,改天我去名城置业找你,我们谈谈名士俱乐部转让的事。”说完,一一握手话别。
段小薇和慕容健要开车松一松贾明鎏和吴旭,贾明鎏拒绝了,反正一辆车也带不走这么几个人,就让段小薇开车先走了,带着田甜和王小翠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被王小翠收拾得窗明几净,这丫头考上了临江大学,为了能来弟弟,提前来到了临江,正好小保姆回家有事请假回家了,王小翠就住下来,帮着吴旭带孩子做家务,给田甜补习功课,成了吴旭的好帮手,只等着开学之后再去临江大学报到。实际上,王小翠比田甜还大了一岁,吴旭不好意思让她再喊吴妈妈,就让她随着田甜喊嫂子,不过,对贾正,王小翠还是习惯性地喊弟弟。
进门之后,吴旭忙着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王小翠则开始张罗一家人的晚饭,田甜跟在吴旭的身后,小贾正睡着了,她还不肯走,硬是守在摇篮前,美滋滋地看着他。
贾明鎏疲劳到了极点,睡意慢慢地涌上来,在里面晚上其实根本没睡安稳,这大半天来,一直由兴奋和激动支撑着,等到突然放松下来,才感觉疲惫不堪,和吴旭打了个招呼,倒头便在书房的床上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贾明鎏看不清在一个什么地方的高处,黑暗中有个掩面而哭的女子,暗白的月亮淡淡地撒了些光茫在她纤弱的身上。贾明鎏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谁,然而仿佛有亘古不消的浓雾将她的全身牢牢裹住,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个隐隐约约的身影,风中轻扬的一袭长,和那夜空里一声声悲戚的哭声。
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贾明鎏感觉心痛欲绝的时候即将来到,他放声大叫:“不——要——!”伴着绝望的叫声,女子仿佛听不到他的喊叫,只是一步步,慢慢却又坚定地走向前方,终于还是飘入了脚下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梦境反反复复地出现,每一次在梦里贾明鎏拼命地挣扎着,提醒自己立即醒来,不要去看这无法承受的一幕。但他的脑袋里彷佛有一条条隐形地绳子在束缚着他的意识,挣断了一条,又有更多的绳子狞笑着将他捆绑得死死的,让他无法从梦里醒来。于是他只有一如从前般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慢慢哭泣着走向那似乎永无尽头的黑暗。
终于挣脱梦魇醒来的一刹那,贾明鎏从床上一跃而起,同时听见自己从梦境中带来的一声大叫:“不要啊,如梦。”
这正是:话别时欲言又止,睡梦中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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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真情同床异梦,缘分尽形同陌路
从梦中惊醒的一刹那,贾明鎏听到了自己从梦境带过来残留的哭泣声,枕巾上全都湿透了,那如锥心刻骨般的伤痛让他几乎不敢再躺下去,害怕再一次进入那可怕的梦境。
象傻瓜一样不知道坐了多久,灵魂好象才慢慢归窍,贾明鎏看看窗外,天已经快要黑了。
这时,王小翠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看贾明鎏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呆,轻声问道:“哥,你醒了,你刚才一次次在梦里大喊,如梦,不要啊,不要啊,可把嫂子和我们吓坏了。”说着走过来,弯下身子举着毛巾给他擦汗,高高的胸脯快要顶到了贾明鎏的脸上。
过了18岁的王小翠不再是黄毛丫头了。
贾明鎏脸一热,忙把毛巾接过来,胡乱地擦了一把。
在贾明鎏面前,王小翠却还像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柔声问道:“哥,饿了吧,刷个牙吃饭吧。”
贾明鎏起身上了卫生间,待洗刷干净,先去卧室里看了看,只见田甜抱着小贾正在不停了和他说话,小贾正也哦哦地应和着,逗得田甜咯咯直乐。还真是的,从出生第一天起,田甜几乎看着贾正一天天长到满月,只要有空就抱着,逗他玩,还学会了给他洗澡换尿不湿,看上去这小姑姑对小侄儿有着深厚的感情。
贾明鎏把贾正从田甜手里要过来,刚用脸贴了一下,小家伙不干了,立马哇哇地哭起来,田甜可心疼坏了,赶紧把孩子从贾明鎏手里抢过去,抱着哦哦地哄了几声,小家伙很快止住了哭声。
贾明鎏只得尴尬一笑,说:“田甜,你这姑姑比我这爸爸还亲啊。”
田甜冲贾明鎏得意地一吐舌头:“哼,不服呀?”
“服,我心服口服。”贾明鎏摸了摸田甜歪着的脑袋,又说:“好了,你嫂子呢,一起吃饭吧。”
王小翠把围裙摘下来,轻声说:“哥,你睡觉的时候,嫂子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临走的时候说不用等她了,让我们先吃。”
出去了?贾明鎏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走到餐桌前,鼻子使劲了嗅了嗅。“哇,好香啊!田甜,小翠,那我们就先吃吧。”
吴旭回家之后,一直没说话,连日来的忙碌和揪心让她没有像一般的产妇那样臃肿起来,贾正似乎在娘胎里就尝到了心酸与苦痛,生下来之后特别的听话,只要吃饱了很少哭闹,偶尔的不开心,听到田甜的声音也很快会安静下来。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吴旭沉思良久,下了决心想找贾明鎏再谈谈,可等她忙完了出来,却现贾明鎏已经在书房的床上睡着了,吴旭轻轻地叹了口气,木然呆坐在写字台的椅子上,稀里糊涂吃了一小碗王小翠熬好的瘦肉皮蛋粥,一个人面对着窗外暗自垂泪。
背后那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可是,结婚之后,他关心过他的妈妈,关心过王小翠,关心过田甜,更关心过他自己的前程,又什么时候关心过一个妻子的感受?
突然,贾明鎏在睡梦中大叫:如梦,不要啊……
正在呆的吴旭吓了一跳,王小翠和田甜也推开一条门缝在看,现只是做梦便带上门走了,吴旭盯着贾明鎏痛苦的表情和止不住的泪水,心里隐隐作痛,不是个滋味,原来这个和自己同床的男人一直还做着异梦。
我们之间有爱情吗?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现在的生活节奏快了许多,痒的时间也大大提前了。
其实,自从莫小力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之后,吴旭就开始审视自己的情感生活,只不过查证出来莫小力的假怀孕是顾国平唆使下的栽赃陷害,但是,贾明鎏心虚的表现反证了莫小力也不是绝对的无理取闹,可还没等吴旭理清头绪来和贾明鎏交换意见,他就被检察院带走了。这时候的吴旭,暂时丢掉了烦恼,一门心思想着那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出生之后要有父爱,她只有选择坚强,为挽救贾明鎏而四处奔波。
在看过了如梦留给贾明鎏的遗书之后,吴旭伤心之余便会想,为了救贾明鎏,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豁出命去?对这个问题,吴旭内心是恐慌的,不是因为对死亡的害怕,而是真要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让她觉得很彷徨。
如梦的死,也是促使她最终下决心要找南延平帮忙的因素之一,在与南延平不多的接触中,他那种成熟和稳重都让吴旭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经意的关心和体贴更是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实际上,今天南延平找过来,并不是仅仅是要告诉吴旭他的工作变化,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吴旭提出: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跟我走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一下子把吴旭搞懵了。
南延平的坚定和坚决,搅乱了吴旭的心,她无法在一瞬间作出这么重大的抉择。
贾明鎏再次在梦中呼唤着如梦的名字,让本已心烦意乱的吴旭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出门,王小翠急匆匆地把电话递到了她的手上。
吴旭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她走到了阳台外面,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南延平酒后驾车,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隔离带的碎片飞进了他的胳膊,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南延平酒还没彻底醒,护士问他可以找谁来签字,他脱口而出说了吴旭的名字,护士查阅了他手机上的联系人,这才找到了吴旭。
吴旭的大脑猛地一紧,赶紧扶住了墙,喘了口气,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呢?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吴旭和王小翠交代了几句,又让田甜看好贾正,自己出门打车赶到了医院。
碎片很快就取出来了,南延平躺在病床上,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吴旭进来,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他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要是让省委的那帮家伙们知道了,那就臭大了。”
吴旭眼睛湿润起来,说,明知道要开车,还偏要喝,还喝那么急。
南延平笑笑,关副书记也说我容易感情用事,看来真没说错。
你呀,你就是故意的。吴旭被他的话逗乐了,察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问,看你,伤着了吧?
医生说没大碍,把碎片拿出来就没事了。南延平故作轻松,可刚一抬胳膊,又疼得呲牙咧嘴的。
延平,真的不能这样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有点闪失,怎么办?说着,吴旭把他的手扶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边。
南延平笑道,别那么紧张,天没有塌下来,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嘛。大不了客死他乡,还能捞个烈士的光荣称号。
吴旭便用手来堵他的嘴,南延平顺势把她的手抓住了:“吴旭,跟我走吧。”
吴旭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南延平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对吗?孩子你可以带着,我保证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他。吴旭不吭声了,南延平又说,人家都说,我这人理智得近乎冷酷,可是,从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抑制不住
吴旭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南延平,我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看重的?甚至为了帮我,连政治前途都不顾了。
南延平说,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人都是自私的,都是小气的,但只要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变得无比的慷慨大方,不在乎金钱,不在乎时间,不在乎事业,不在乎名誉,甚至不在乎生命。
吴旭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想起了如梦,是啊,南延平的这种心态与如梦对贾明鎏的情感是何其的相似啊!
南延平顿了顿,说,如果我不是要离开临江,我会把这份感情珍藏着,慢慢的来跟你诉说,可是,马上就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想再不说出来,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天在咖啡馆里我就忍不住想跟你说,但那个时候我要说出来,我自己都会觉得可耻,那不是趁人之危吗?我以为我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可惜……南延平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握住吴旭的手却越来越紧。
吴旭心潮起伏,她完全相信南延平说的是真心话,以他目前的地位和个人魅力,只要他愿意,想要投怀送抱的美女肯定如过江之鲫,完全用不着为了一个已婚女人而神伤。
我刚刚结束的婚姻,也是一桩政治联姻,我的前妻也是一个好女人,只是无论我们怎么的努力,就是擦不出火花,所以,我才不得不下了决心去了断。南延平说到这,又苦笑了一下说,这次的流放,说不定也和这有关,因为我得罪了我的前任老丈人。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吴旭低下了眼帘,自己和贾明鎏的婚姻,难道没有参杂功利的因素在里边?
南延平显然看出了吴旭的心理变化,他开玩笑说,我也是替自己担心啊,西北某市突然冒出来一位单身的副市长,美女们还不要垂涎三尺地猖狂进攻,说不定一冲地,就晚节不保了。
吴旭心头一动,激动地把南延平的手贴在了脸上,喃喃地说:延平,我跟你走。
露真情同床异梦,缘分尽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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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声无意撩人,浪笑声有意刺激
半夜时分,贾明鎏从梦中醒来,听见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这个时候,田甜和王小翠各自在书房和另一个卧室里睡了,只能是吴旭从外面回来在洗澡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贾明鎏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接触过女人了,突然听见这撩人的哗哗水声,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膨胀,他像做贼一般侧耳听了听其他房间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卫生间的门边。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略微开着一条小缝,贾明鎏恰好能看见里面吴旭的一个侧影,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心不住地狂跳。
吴旭的身体美丽无比,在朦胧的灯光下和水汽的萦绕下闪着一层圣洁的光,她的皮肤细腻光滑,乳*房越的丰满圆润,随着不停的搓洗动作,臀部和腰腹若隐若现地在小缝中闪过,贾明鎏的身上有如一群蚂蚁在咬噬,**随着水声在不断地翻腾。
水声突然停了,贾明鎏听见了自己嗓子眼里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吴旭抹身子的动作,穿衣的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完完全全的展示着那种阴柔之美……慢,穿衣?穿衣!贾明鎏出了一身冷汗,提脚就想走,脚还没落下,吴旭拉开了门,他一下子僵在了那儿,脸红耳热。
看上去吴旭的神态有些疲倦,只穿着内衣,身上还带着洗浴之后的香味,紧绷的内衣将吴旭丰满的身体包裹得更加曲美诱人,那修长的颈脖下面一片白皙的皮肤更是显得分外撩人。
吴旭也一下子惊呆了,她没想到贾明鎏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而且还在外面**,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贾明鎏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把抱过吴旭将她按倒在宽大的床上,他解开了吴旭的衣服和胸罩,她的**就呈现在了面前,他将手放在上面,一股温暖直沁入心里,贾明鎏压抑不住,手忙脚乱地褪去了自己的内衣,雄赳赳气昂昂傲然挺立,当他颤抖着手再向下伸向吴旭的内裤时,吴旭突然推他,低沉着声音说:“不,我不要。”贾明鎏不理她,执意将手伸了过去,吴旭用力**了双腿,扭动着身体挣扎:“贾明鎏,不,不要这样!”
贾明鎏还是一意孤行,一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抚摸,另一只手拉住了她内裤。突然间他眼前金星乱冒,吴旭冷不防抬腿踢向了贾明鎏的下体,让毫无防备的贾明鎏疼得脑门冒汗,身体蜷缩起来,血液直冲头顶,那话儿一下子耷拉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脑袋。
贾明鎏心中随即一痛,犹如堕进了万丈冰川。他缓过劲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抱着脑袋光着身子傻,吴旭咬着下唇轻轻地哭,过了好一会儿,吴旭止住了哭,低声说:“明鎏……你还要吗?我……给你。”如果10分钟前贾明鎏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激动得晕倒过去,现在却是心烦意乱,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算了,等你有心情了再说吧。”
吴旭的眼圈又有点红,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吴旭假装着很快沉沉地睡去,贾明鎏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在怀中散着一种清香,某样东西又蠢蠢而动,他几次将手伸向她的大腿,又触电般缩了回来,努力与自己的**进行着殊死搏斗。
或许,吴旭太累了吧?或许,刚生完孩子变冷淡了?或许,自己的动作太粗鲁了?或许,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她已经不需要了……
听着她轻微的鼻息,贾明鎏整晚在黑暗中思索:“她刚才上哪儿去了?又会和谁在一起?”
早上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吴旭抱着孩子正在喂奶,田甜在书房做功课,听见孩子的哭声又跑出来看,被吴旭瞪了一眼,一吐舌头缩回去了。
王小翠正在厨房忙碌,听见主卧室里有了动静,在围裙上擦着手也过来看了一眼,却看见贾明鎏双眼浮肿,满脸疲惫,红着脸转过身去,嘴里在说:“哥,起来吃早餐吧。”
吴旭见贾明鎏醒了,起身将孩子抱到了另外一个卧室,贾明鎏感觉有点凉意,原来是裤裆里一片潮湿,便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换了条内裤,刷牙洗脸,又磨磨蹭蹭地将胡子刮了一遍,摸着铁青的小巴,贾明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换下的内裤洗了,才出来吃早餐。
匆匆地吃完早餐,贾明鎏穿戴整齐,便说:“我到公司去一下。”本来还想找一找过去用的公文包,想想,自己都笑了,摇摇头换上鞋出了门。
车还暂扣在检察院,据靳斌说,就算是费老鼻子劲拿得回来,估计也被经办人员折腾得快成废铁了,所以,靳斌劝贾明鎏吃个哑巴亏算了,免得再横生是非。
贾明鎏打车到了公司,虽然办公大楼还是老样子,但改朝换代的痕迹十分清晰,大门前机电总公司的牌子摘下来摆在了一旁,门柱上镶了一块铜制的招牌:锦绣集团临江分公司。如果不是老门卫怯怯地喊了一声“贾总你来了”,贾明鎏一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公司办公大楼里不断有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入,脸色大多阴沉沮丧,看见贾明鎏,熟悉的人中,有的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有的站住脚想要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叹口气匆匆离去。陌生的面孔则神奇活现,脸扬得高高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办公大楼里似乎有些冷清,贾明鎏抬起头,挺起胸,习惯性地走向了原先的办公室,刚要掏钥匙开门,门猛然被拉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陪着笑脸往外送两个人,贾明鎏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左右看看,确认自己先前的办公室已经更换了主人。
出门,客人转身,面无表情地向年轻人哈腰鞠躬,说了一句鸟语,年轻人连忙谄笑着更深的弯腰,也说了一句鸟语。
大概是听见了动静,莫小力从办公室里小跑了出来,双手垂在身前,也是哈腰鞠躬:“您好,小田先生。”又转向年轻人:“您好,小顾总。”
小田先生露出了笑容,用蹩脚的:“你好,小力小姐。你的,今天的很美。”
贾明鎏脑子里嗡的一下:鬼子进村了?!
小顾总送鬼子下楼,莫小力才向贾明鎏嫣然一笑:“哟,贾总回来了。”
贾明鎏问道:“莫小力,这是怎么回事?”
“哦,公司改制了,顾总作为收购方锦绣集团聘任的总经理已经带着管理团队进驻了公司,刚才这位是顾总的公子,也是改制后的副总经理,叫顾绍文,留学日本刚回国。”莫小力笑语盈盈,看得出来,她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走吧,贾总,上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莫小力把贾明鎏带进了原先主任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已经充斥着女性特有的脂粉气,布置得更为清爽温馨,贾明鎏四下看看,笑道:“现在该叫你莫主任了吧。”
“呵呵,不对了。”莫小力在办公桌后坐定,优雅地翘起了秀腿。“现在没有那些老套的职务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公司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
“特别助理?”贾明鎏冷笑了一声,这冷笑中的含意,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让莫小力浑身都不自在。“那好,我倒要问问你这个特别助理,像我贾明鎏这样的角色,公司里还能赏口饭吃吗?”
“嘻嘻,职工安置不是我助理的范围,这归公司人力资源部管。不过,像贾总这样的人才,恐怕顾总会继续委以重任。”莫小力脸色很难看,语气里也满是嘲讽意味。“顾总就在那边,要不,我帮你通报一声?”说完,莫小力敲了敲侧门进了原先的总经理办公室。
没一会儿,里面响起了一阵浪笑声,明显是故意弄出来给贾明鎏听的。
贾明鎏一下子想起来了先前与莫小力的苟且过程,白花花的苗条身姿便在眼前乱晃,邪火腾地升上来,裤裆里就感觉紧绷绷的。
大概有十来分钟,莫小力面色绯红头凌乱地从里面出来,还特意在贾明鎏面前整了整衣襟,笑道:“顾总听说你来了,非常兴奋,不过,他现在手头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我陪你等会儿。”
贾明鎏暗想:妈的,无非是穿上衣服做衣冠禽兽而已。
看来顾国平借着国企改制的机会达到了卷土重来的目的,公司改朝换代之后,顾家父子充当了锦绣集团的马前卒,成了改制之后的公司新主人,贾明鎏已没有了容身之地,本来贾明鎏打算起身便走,想想还是和顾国平正面接触一下,摸一摸他们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想到这,贾明鎏坏笑道:“莫助理,顾总安排你陪我,你该怎么陪啊?”
莫小力气得血往上涌,啐道:“贾明鎏,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副总经理了,请你放尊重点。”
“哈哈,你现在要伺候老少正副两代总经理,可得当心身体啊!”贾明鎏戏谑道。
“你,呸!”莫小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扭转头不再理会嘻皮笑脸的贾明鎏。
这正是:洗浴声无意撩人,浪笑声有意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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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戏耍出恶气,此仇不报非君子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莫小力抄起来一听就挂了,然后恶狠狠地说:“你滚进去吧,顾总召见你。”
敲门进屋,顾国平头也没抬,继续紧张地在电脑前工作。
贾明鎏懒得吭声,也不坐下,只站在那扫描液晶显示屏背面顾国平露出来的那半张肥脸。
顾国平表情专注,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贾明鎏这个人,时而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沉思半分钟,时而把三角眼朝屋顶的火警感应器瞪几十秒,然后继续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嘎达嘎达地点击鼠标。贾明鎏不相信顾国平调到了别的单位之后,会花功夫学会了熟练运用电脑,看他全神贯注的架势,心里暗暗好笑,装出样子拿我贾明鎏开涮罢了。既然你顾国平有这份闲心,我贾明鎏陪你斗斗闲气也无妨。
于是,贾明鎏抱着膀子,撇着嘴冷笑着看着顾国平忙碌的身影。
过了几分钟,顾国平把鼠标一摔勃然大怒:“靠你,你个**管的真宽啊。”
贾明鎏很好奇,脑子里飞转开来,什么样的**管得真宽,能让顾国平这么大的脾气。
顾国平还不解气,对着屏幕大骂,“靠你妈!老子想怎么胡就怎么胡,这些个龟儿子,真几巴无耻,说不玩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跑了!”
贾明鎏偷笑,我想你顾国平也没有熟练运用电脑办公的本事,原来是狗改不了吃屎,酷爱麻将的秉性难易,学会了在网上打麻将,故意冷落我而已。贾明鎏明白了顾国平脾气的原因,趁机讥笑道:“顾总,是你胡得太小,被人家踢出来了。”
顾国平这才鼓着鱼泡眼,假装看见了贾明鎏,面不改色地一伸手,啪地一声直接按断了电源。
电脑风扇微弱的噪音停止了,只剩下顾国平粗重的呼吸。
顾国平把椅子一转,笑容可掬地说:“小贾来了!”
贾明鎏不卑不亢地说:“哎,来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坐坐坐!”顾国平态度热情,言词恳切。
贾明鎏本来就没打算跟他客气,所以,一**大刺刺地坐在了顾国平面前。
顾国平喊道:“莫助理,给贾总上茶。”
莫小力酸着脸给贾明鎏端过来一杯茶,鼻子里哼了一声,扭着腰身出去了。
顾国平挥挥手,拦住贾明鎏的话头:“小贾啊,听说你出来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看看,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这不,机电总公司顺应改革形势,再次当了国企改革改制的排头兵,让我们又转到一起来了。我们是老同事了,如果以前有过点小摩擦,谁也不要往心里去啊,过去了的就算了,从今往后还是朋友,没事了还找机会搓几圈!你说好不好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
贾明鎏笑着点点头:“顾总,现在你是总经理,你说了算。”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新公司成立运营,正需要像你这样对公司情况熟悉又年轻有为的人才。万事开头难,公司工作千头万绪,小贾,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啊。”顾国平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跟贾明鎏套磁。
帮你一把?帮着你去欺负机电总公司那些老实巴交的职工们?呸,门都没有!
对于顾国平的虚情假意,贾明鎏也只好虚与委蛇:“顾总,你恐怕看错人了,我只是机电总公司的老职工,还说还做点机电产品,我还能插得上嘴,还说搞什么风投啊、房产啊,我可没你顾总样样精通的水平啊。”
“好,好!”顾国平很夸张地拍案叫好。“小贾啊,实不相瞒啊,改制后,新公司确实有意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或者干脆替你说句心里话吧,段耀武把你搞得那么惨,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运作房地产开项目,整垮名城置业,替你出一口恶气,哈哈。不过……”顾国平眨巴了几下眼睛,又说:“那些地处比较偏僻的下属公司,例如西山分公司,现在要搞房地产肯定还不具备条件,那里的人饭都吃不饱,拿不出钱来买房子,所以呢,还得继续维持机电产品生产。我想,请你和慕容健帮我一把,去西山分公司充分挥一下你们的专长。”说完,脸上的肥肉堆积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他淡淡一笑:“感谢顾总的关照,还能赏给我一碗饭吃。”
顾国平得意地嘿嘿笑出声来。
贾明鎏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呢,我老婆孩子都在临江,只怕难以从命了。”
顾国平堆起的肥肉松弛下来,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你这话和慕容健说得怎么一模一样啊?你们啊,还是年轻气盛,你看看,刘怀德的态度就很合作,愿意挥他的专长,现在就帮着我在做职工安置的后续工作,还是享受公司部长级待遇。其实啊,对待你们这些公司的原领导层,我顾国平还是讲感情的。小贾,你可要想好了,独立在外面打天下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贾明鎏站起身来说:“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明白了,我该去找刘怀德办理离职手续,对吧?顾总,既然你还对我们这些人讲感情,那是不是安置费要高不少啊?”
顾国平把脸一沉:“对不起,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干,那待遇好商量,如果不想在新公司干了,为了体现改制政策的公平性,安置费都一视同仁。”然后他脸色一转,又和颜悦色地说:“这都是锦绣集团董事会上做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改革嘛,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啊,对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话还是你当年主持改革工作说的嘛。要知道,更多在公司挥不了作用的老职工,他们哭死哭活地想要留下来,可是,没办法啊,改制了就不是国有企业,锦绣集团不能花钱养闲人,也只有委屈他们了,对此,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贾明鎏被顾国平最后的几句话激怒了,他抓住顾国平的胳膊,血红着一双眼,压低了声音说道:“顾国平,你这么对待我无所谓,但是,机电总公司的上万名职工,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别把事情做绝了,要摸一摸自己的良心。”
“良心?良心值多少钱一斤?你要是有钱,你开个公司养着他们好了。”顾国平冷笑道:“贾明鎏,我警告你,你不要冲动!要知道,你可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可别再栽进去。”
贾明鎏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扣,把办公室的要是取下来,重重地拍在了顾国平的桌子上。
“哈哈。”顾国平得意地笑着。“小贾同志不愧是当过领导的,还懂得交接的规矩。”
顾国平站起来,脑袋向贾明鎏凑过来,嘴里冒着一股刚刚生吃过死老鼠般温热、腐朽的气息,他在贾明鎏的耳边低声说:“小贾,不好意思,刚才我忘了提醒你,公司原先奖励给你的房子还是公司的资产,也在锦绣集团的收购之列,既然你不肯在公司做了,根据规定,你得把房子退给公司。”
怎么退?那旧房子名城置业早就卖了,贾明鎏怒火中烧,说:“我要是不退呢?”
“不退也行,你按市场价折算给钱。”顾国平早就想好了,猜到了贾明鎏会有这句话。
妈的。老子要按市场价付钱,不知道去买新房住。贾明鎏又说:“我要是不退,也不给钱呢?”
顾国平嘿嘿一笑:“没关系,锦绣集团常年聘有法律顾问,他们会让法院给你传票,申请强制执行。”
贾明鎏有点泄气,他咬咬牙说:“顾国平,我把我现在住的房子还给你。”
顾国平怪笑了着盯住贾明鎏的眼睛:“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我也可以同意,给你十天的时间,你把房子腾出来吧。不过,你还得把地段差价补给公司。”他看着贾明鎏扭曲的脸,再次将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得意地笑了:“小贾,你可千万别说装修能抵地段差价啊?你住了这么多年,卫生间都有孩子的尿骚味了,你那装修已经不值钱了,还是补给公司现金吧。”
靠!照顾国平这意思,贾明鎏那点离职安置费还没拿到手,又得贴进去十几万块钱。
顾国平这招够阴毒!
鸟毛,老子不尿你!贾明鎏打定主意,转身往顾国平的办公室门口走过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哦,还有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贾明鎏停住了,恶毒地一笑,回身大步走到顾国平的面前。顾国平被贾明鎏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惊恐地指着贾明鎏,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可要冷静啊!你还有老婆孩子呢!”
贾明鎏冷笑一声,慢慢地将右手伸进了左胸的口袋里,顾国平吓得冷汗直冒,他抄起了身边的电话,结结巴巴地说:“贾明鎏,你,你要干什么?你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报警了。”
正所谓:相互戏耍出恶气,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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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鎏轻蔑地笑过,摆出一副神秘而又诚恳的样子:“顾总,别害怕,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我才活了不到三十岁,换你这条老命不值得。”贾明鎏把手从左胸口袋里掏出来,伸出一个空巴掌,笑着说:“就是这块有点痒痒,挠一挠。想想顾总对我这么关照,我就这么走了太不够意思嘛,所以啊,临走之前,我给你提供一点公司人员的细节,或许你以后还用得上。”
妈的,你贾明鎏还是服软了?顾国平一听,脸上的肥肉又挤成了一团。
“什么?什么细节?”贾明鎏的神秘勾起了顾国平的好奇心,不过,他还是有备无患地趁势把头往后靠了靠,尽量保持与贾明鎏足够的距离。
“嘿嘿,莫小力底下的花芯儿旁边,有个小日本海龟形状的胎记,你注意过没有?”顾国平刚才与莫小力故意折腾了一回来刺激贾明鎏,突然被贾明鎏这么一问,他傻了吧唧地歪着头在想:花芯?小日本海龟?
顾国平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被贾明鎏耍了,气得一**跌坐在椅子上,满脸通红,指着贾明鎏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我,我,你,你。”
贾明鎏还没算完,又在顾国平晕乎乎的脑袋上加了一棒子:“嘿嘿,我也忘了告诉你,公司把房子奖励给我的时候,刘怀德已经替我办好了过户登记和房产证,如果锦绣集团还想收购的话,你开个价我们再商量商量。”
啊?顾国平张大了嘴,鼻子都要气歪了。
贾明鎏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从锦绣集团临江分公司出来,悲凉涌上了贾明鎏的心头,如果不是刘怀德当时为了报答自己的援手,今天就差点要带着老婆孩子沦落街头了。
国企改制的一篇经书被歪嘴的和尚念离了谱,受益的是顾国平等少数操控者,最终伤害的还是最底层普通职工们的利益。
可叹啊,改革的阵痛,为什么总是一次次降临到毫无防备的弱势群体身上。
贾明鎏缓缓地走在临江大道上,突然路边一阵骚乱,江滩上慌慌张张跑出一群摆摊设点的男女,各自怀里抱着瓜果炊具,四散奔逃躲避城管的追赶,一个烧烤羊肉串的中年妇女,稍稍慢了半步,被追赶上来的城管将烧烤的架子掀翻在地,羊肉串散落了一地,中年妇女坐在地下嚎啕大哭,指着城管的背影破口大骂,围观的路人纷纷摇头叹息。
顾国平一伙对待贾明鎏、慕容健等人尚且如此绝情,对待那些老实巴交的普通职工一定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唉,这样一来,不知道临江街头的摊点又要多出多少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些被推上自谋生路险境的职工们,绝大多数不得不要在与城管的周旋中觅得一线生机。
被街面上的风一吹,贾明鎏醒悟过来,不由得苦笑起来,儿子嗷嗷待哺,吴旭休假在家,王小翠和田甜马上开学要交学费,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了,竟然还有心情替别人担忧养家糊口的难题,说不定没几天,那些撒丫子奔跑的人群中又要多一个贾明鎏的身影了。
贾明鎏边走边四处张望,关注起各类招聘信息来,就连电线杆上贴的小纸条也不肯放过。
突然,贾明鎏看见了吴旭,她抱着一大堆的日用品从不远处的市里出来,贾明鎏刚想要赶上去帮忙,却见吴旭飞快地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小车,贾明鎏紧跑几步,定睛一看,那不是南延平的车吗?他们怎么又厮混在了一起?
贾明鎏心头一沉,赶紧打了辆车让司机保持距离跟在了那车后面。他多么希望那辆车只是带着吴旭回家了,可是让贾明鎏痛心的是,那辆车直接开进了省委接待中心的宾馆,那是南延平一个人在临江的住所。
贾明鎏远远的看着两人往大堂走去,直到走进电梯,他呆坐在车上,直到出租司机的提醒还猛然清醒过来,连忙结了帐,站在宾馆街头的一个角落里,打翻了心里的五味瓶。不住地默念道,他们只是拿点东西,一会儿就会出来的。
可是,这一站就是个把小时,贾明鎏的腿都麻木了,仍然没有看见吴旭从宾馆里出来。贾明鎏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那颗本是剧烈躁动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身体也慢慢的冷了下来,想着昨天在名士俱乐部的包房里,吴旭与南延平到底谈了些什么?昨夜里吴旭多半也是和他呆在了一起,怪不得死活不肯让自己近身,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想到这,贾明鎏心里也开始拔凉拔凉起来。
再等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走在宾馆外面的街道上,阳光竟然很刺眼,不像是照在了人的身体上,反倒像是穿透着身体,直刺贾明鎏的心窝。贾明鎏汗流浃背,肚子空空的,脚步空空的,心里更是空空的。他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想一路走,连哭出来的心都有了。难道和吴旭多年的感情就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男人诱惑?贾明鎏承认,南延平是很优秀,优秀得近乎完美。但是在吴旭的身边,从来不缺少优秀的男人,恋爱的时候都过来了,怎么结婚之后反而会变心了呢?
贾明鎏有些虚幻,眼前不停的掠过这几年来和吴旭生活的点点滴滴,他慢慢的有点自怨自艾了,从一个国企大公司的副总经理,险些沦为了阶下囚,现在又成了失业待岗人员,连今后的温饱都要成问题了,拿什么去跟一个副市长pk呢?想想啊,吴旭以一个厅级领导公主的身份下嫁给了你贾明鎏,要忍受你的花天酒地,要接受你的婚外情,要伺候你病床上的妈妈,要帮你摆平莫小力的无理取闹,要怀着你的孩子四处奔波……可你贾明鎏给了吴旭什么?飞黄腾达的希望破灭了,感情上你又付出了多少?你甚至都无法给一个女人优越无忧的生活!或许,过去自己真的对吴旭关心得太少了。
同一张大床,不再有同一个梦想。
快要失去了,才能意识到爱得不够,这是天底下男人最大的通病。
可是,我们还有孩子啊!
想到孩子,贾明鎏迈着沉重的步子,招了辆车回家,快步爬上楼敲开了门。
王小翠迎上来,把贾明鎏的拖鞋摆过来,问道:“哥,回来了?”
贾明鎏嗯了一声,闷头进了卧室,看见田甜正在用奶瓶给贾正喂奶,贾明鎏松了口气。然后,抱着一丝的希望,把卫生间、阳台都看了一遍,没有现吴旭的身影,贾明鎏心里落寞起来,明知故问:“田甜,你嫂子呢?”
“哦,你刚走她就出去了,说是去看一个朋友。”田甜头都没抬,抱着贾正嘴里还在哦哦呀呀地逗呢。
贾明鎏阴沉着脸,说道:“小翠,你给嫂子打个电话,问问她会不会来吃饭?”
王小翠看贾明鎏的脸色难看,心里纳闷却又不敢多问,只得用座机打通了吴旭的电话:“嫂子,哥回来了,让我问你回不回来吃午饭?……贾正,有田甜看着呢,还好,没怎么哭闹,好着呢。……嗯,那我们先吃了。”
吃完饭,贾明鎏抱着贾正亲热了一会儿,田甜哄着孩子睡觉了。
王小翠收拾完碗筷,看贾明鎏烦躁不安地在几个房间里来回走动,心情也特别的压抑,可又不敢多问,只怯怯地用眼神追着他的身形,轻手轻脚地忙着擦地做卫生。
下午,无聊透顶的贾明鎏独自出门,坐在了小区门口的花坛上,闷着头不停地抽烟,眼巴巴地等着吴旭的身影出现。
大概四五点钟的样子,贾明鎏掏出烟盒,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他把空烟盒捏成一团狠狠地扔进路旁的垃圾桶,猛一抬头,吴旭那美丽温柔的脸出现在了贾明鎏面前。
“明鎏,你回来了,怎么站在这里了?”吴旭有点着急和关心贾明鎏,那语气是温柔的。
但是贾明鎏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温柔与关切,眼睛里呈现的只是虚伪与伤害。
贾明鎏呆呆的看着吴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你抽了多少烟?你平常不怎么抽烟的呀。”吴旭说的很小心,语很慢。
贾明鎏凄然一笑:“我失业了。”
吴旭一惊,马上又镇静了下来:“没事,工作还可以找的。”
贾明鎏拉住了吴旭的胳膊,用力过大,吴旭呀地尖叫一声,贾明鎏没有松手,而是缓缓地说:“上午的时候我在一个市门口看到了南延平的车,一直开到省委接待中心的宾馆里,上车的那个女人和你长得很像,那人是你吗?”贾明鎏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明鎏,你……”吴旭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两人沉默良久,彼此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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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再见温情再现,伤离别痛苦无言
最后还是吴旭先开了口,她已经平静了下来,目光直视着贾明鎏:“明鎏,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那我也不再瞒你了,过两天,我要跟南延平去西北。这两天他已经帮我办好了调动手续,我正在想该怎么向你开口。”
“为什么?你爱他?”贾明鎏早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只是要吴旭亲口说出来。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爱我。”吴旭的话如兜头一盆凉水浇熄了贾明鎏心里翻腾的怒火。
原来,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真的是无所谓,只要那个男人爱她就足够了。
贾明鎏不甘心:“但是,我不爱你吗?”
吴旭听出了贾明鎏问话中自己都缺乏底气,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自己应该知道。”
一天来的前思后想,贾明鎏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吴旭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爱,而是一种需要,甚至带有虚荣的成份,只不过抓住了吴旭与慕容健分手的时机,不动声色地填补了她情感的空白。
贾明鎏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问:“你爸妈知道了吗?”
吴旭点头:“知道了,我和南延平刚从他们那里出来,他们虽然很矛盾,但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
贾明鎏彻底地失望了,他明白他已经无法将吴旭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可是小旭,我们还有儿子。”贾明鎏被吴旭的冷静激怒了,他低沉着声音吼道。
吴旭咬咬牙,说:“我带走,他还太小,不能离开妈妈。”
贾明鎏急了,他再次抓住了吴旭的胳膊:“不,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我的儿子。”
“不错,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他也是我的儿子。”吴旭脸涨得通红,但语气还是极其的平静。“明鎏,你放心,他永远都只会叫贾正。南延平爱我,他也会爱我们的儿子,等孩子长大一点,你的生活也稳定了,我保证给你送回来,因为在临江比在西北更有利于他的成长。”
贾明鎏无语,孩子这么小,怎么离得开妈呢?况且以自己目前的现状,吴旭一走,田甜和王小翠一开学,谁来照顾孩子?这一切,贾明鎏坐在花坛台阶上抽烟的时候就已经想透了,与其撕破脸皮的恶吵一场,让吴旭对自己彻底的绝望,倒不如平静地接受现实,给吴旭一个爱的选择。
生活真的是无奈啊!贾明鎏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明白了。”
没有挽留,没有争吵,也没有互相怨恨。
吴旭本来做好了承受暴风骤雨的争吵,却没想到贾明鎏会如此的理智,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紧紧地拥抱着贾明鎏,趴在他的肩头哭诉:“对不起,明鎏,谢谢你能理解我。”
贾明鎏诚恳地说:“小旭,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果你能从南延平那里得到你想要的幸福,那我这么做,也算是我对你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吧。”
吴旭哭得泣不成声:“明鎏,我,我会带好我们的儿子,我一定会把他送回你的身边。”
“好!爸爸妈妈在临江也请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他们的。”贾明鎏轻轻了拍着吴旭的后背,喃喃地说:“小旭,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
“不,明鎏,你还是过去的那个贾明鎏,我相信你不会就此沉沦,你一定还会东山再起。只怪我太自私了,要去追随一个爱我的人,但愿我这么做,能让你放开手脚,拼力一搏。”吴旭摇着头,泪水飞溅到贾明鎏的脸上,击打在他的心头。
贾明鎏心被吴旭的泪水泡软了,他说:“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吴旭还在抽泣,默默地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走?”贾明鎏小心地问。
吴旭没有直接回答贾明鎏的问题,而是说:“明鎏,我们明天先带孩子他奶奶吧。”
贾明鎏为吴旭的细心周到而感动,妈妈临终前也没能看上孙子一眼,这一走又是多长时间,谁也说不清楚。
暮色降临,小区里已经有老人们出来散步,不时有好奇的眼光向两人投过来。
吴旭抬起头来,望着贾明鎏,用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静静地说:“我们回家吧,别让田甜和小翠跟着担心。”
贾明鎏轻轻地推开了吴旭,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极力平抑好内心的激动和不安,然后相拥着上楼。
两人在田甜和王小翠面前强作欢颜,可伤感的表情不经意间还会流露出来,敏感的王小翠看出了点端倪,她在打扫卫生间和阳台卫生的时候,暗暗地擦了几次眼泪。
第二天一早,贾明鎏和吴旭带着贾正出门了,在外面忙乎了一整天,急得田甜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问王小翠:“小翠姐呀,哥和嫂子怎么还不回来?我好像听到正正在哭哇。”
王小翠还得安慰田甜:“没事的,正正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啊?”话虽这么说,但不祥的预感让王小翠心神不定,做饭的时候几次差点烧糊了锅。
晚饭时分,贾明鎏和吴旭带着贾正回来了,刚一开门,田甜就把贾明鎏怀里的孩子抢过去了,贾正受了惊吓一般哇哇大哭起来,心疼得田甜不住地念叨:“哦哦。正正乖,外面不好玩啊,以后就跟着姑姑,不再出去了,哦哦,别哭,别哭,乖呀……呜呜……”这回田甜没等劝住贾正,自己倒先哭开了。
吴旭别过头去,偷偷地抹了眼泪,贾明鎏则低下头,费力地穿着拖鞋,却把左脚穿进了右脚的鞋里,慌慌张张地站立不稳。王小翠看在眼里,心如刀绞般一抽一抽地疼,当年她妈妈离家出走之前的情形总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饭桌上,贾明鎏尽量保持着笑容,故作轻松地说:“田甜,小翠,哥最近很忙,你嫂子过一两天要带正正出一趟远门。”
“去哪?为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田甜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很远的地方,你嫂子的爷爷奶奶想看看孩子。”贾明鎏胸有成竹般说出了理由,可他的嘴唇却在颤抖。
“哥,那你陪嫂子去吗?我想正正了怎么办?要不,我陪嫂子去吧。”田甜的心思只在孩子身上,她继续穷追不舍。
贾明鎏和吴旭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田甜的问题,王小翠明白了几分,她忍住悲伤,劝解田甜道:“哥刚才不说了,他最近很忙的,我们马上要开学了,怎么能陪嫂子去呢?再说了,嫂子过些天还会带正正回来的。”
看吴旭和贾明鎏不说话,田甜急了,扔下饭碗进了里屋,把睡着了的贾正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早已哭成了泪人。
贾明鎏实在不忍心看这伤感的场面,躲在阳台上抽烟,吴旭则进了里屋,流着泪收拾孩子的衣物。田甜傻傻地抱着贾正,在客厅里不住地走动,一副怎么亲都亲不够的痴呆样。王小翠默默地把餐桌收拾干净,边洗碗边落泪,水哗哗地流,手里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一直低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掉进了水池里。
第二天,贾明鎏开始魂不守舍,坐立不安,收拾好的衣服堆在了床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心上,田甜一刻也不肯离开贾正,贾明鎏想抱一抱都不行,只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瘪嘴、挥手和吱吱呀呀地声。
王小翠默默地跟在吴旭身后,听着吴旭反复交待,贾明鎏的换洗衣服有哪些,摆放在哪个柜子里,哪些衣物需要晾晒,哪些衣服应该干洗,一点一滴交待得非常仔细。“小翠,你是个细心的好孩子,我走了之后,你帮我照看着这个家,还有你哥,他很粗心的,总是丢三落四,也不会收拾。你呢,有什么困难尽量别麻烦你哥,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到了地方,我会把号码告诉你的。”
王小翠噙着眼泪点头,沙哑着声音问:“嫂子,你和正正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吴旭赶紧捂住了王小翠的嘴,生怕外面的田甜听见。“不,小翠,会回来的,可能时间会长一点,但一定会回来的。”
王小翠咬着嘴唇,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嫂子,我毕业了去幼儿园上班,你把正正交给我,好吗?”
吴旭一把搂住王小翠,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傍晚时分,南延平的车到了楼底下,吴旭抱着孩子下楼,王小翠、田甜拎着衣服送出来,贾明鎏站在客厅的窗前,泪水蒙住了双眼,只见吴旭与王小翠、田甜拥抱话别之后,与南延平并排站在一起,冲着窗口摇手。
车缓缓地启动了,田甜凄厉的叫喊声刺破了小区的宁静,她追着小车紧跑了几步,王小翠拼命地拉着她的手,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贾明鎏早已泪流满面,搁在窗户的玻璃上的手不住地颤抖,直到小车拐出了小区,消失在夜色之中,贾明鎏轰然瘫坐在沙里,抱头痛哭。
这正是:说再见温情再现,伤离别痛苦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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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胆气横生,斗鬼子无须动员
王小翠几乎是拖着田甜回来了。
一进门,田甜就抱着贾明鎏,不住地捶打着他:“哥,哥,我要正正,我要正正啊。”
贾明鎏一动不动,任由田甜泄。
王小翠在一旁流着泪柔声劝解:“田甜,别闹了,哥也很伤心的。”
哭打着累了,田甜冲进了她和王小翠的房间,扑在床头无声地啜泣。
王小翠递给贾明鎏一条毛巾,陪着他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伤心垂泪。家里突然之间少了两个人,屋子里的寂静让贾明鎏的胸口如堵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难以忍受。
贾明鎏站起来对王小翠说:“小翠,哥心里难受,想出去走走。”
王小翠乖巧地点点头:“嗯,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陪着田甜吧,别让她太伤心了,早点洗洗睡觉。”
“好的,哥,你自己当心啊。”
出门的那一霎那,贾明鎏感觉就像有千万根钢针扎在心头一样。
八月的临江依旧很热,贾明鎏敞开着胸在街头漫无目的地乱逛,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打扮得性感暴露,衣着时尚,一个个花枝招展,香气扑鼻,让烦躁不安的贾明鎏看得唇干舌燥:她们是不是在等候诱惑或者被诱惑?
许多的地方都在破土动工修建高楼大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泥土气息。
贾明鎏这才注意到,临江的变化真正称得上是日新月异,头天你看到的一块空地,也许在第二天醒来已耸立起一栋辉煌的大楼。当然,头天你邂逅的一位清纯少女,也许第二天再见到时,已变成了一个开放时尚的风尘女子。
走过天桥,昏黄的灯光下几个老太太顶着泛黄的毛巾,用一张硬纸片有气无力地扇呼着,面前的地摊上零乱地摆放着几个痒痒挠、鞋拔子、钥匙串等小物件。一位衣裳褴褛没有双腿的白老人在拉着“梁祝”,悲怆的声音流淌在夜风中,飘进了贾明鎏的胸膛,老人的面前破瓷盆里零零星星有些角币,旁边还放了一个几乎绝种了的搪瓷茶杯,上面隐隐约约印着一行红字:向雷锋同志学习。其实,只要不是雨天,每次经过时贾明鎏都能见到他,他从不主动找人乞讨,只是用枯瘦的双手,陈旧的二胡,将“梁祝”拉一遍又一遍。老人闭着双眼,神情专注,乐声如诉如泣,从指间流出游离在天桥上,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极不协调,却与贾明鎏的心境悄然吻合。路人从他的身边不断经过,没人停留,也无人看他一眼。
贾明鎏加快脚步,从他身边逃似的走了过去,顺手丢下了一张百元的大票,二胡声戛然而止,老人飞快地抓起那张票子揣进了怀里,才重新拉起了“梁祝”。
迟暮的夏夜有点凉风吹起来,名士俱乐部的生意好像还挺火爆,除了临街的户外位置之外,几乎所有的座位上都挤满了人。柔和暧昧的灯光下,一对对或者一群群的男女们正在小口品着咖啡或者大口灌着啤酒,里面的空气似乎和外面一样的燥热,他们的外套早已褪了下来搭在身后的椅子上面,一个个的男人和女人隔着薄薄的衣服露出魁梧的胸膛或者性感的曲线,那嗨动的音乐和歌手嘶哑的或者甜腻的声音,带动着里面的人们那充满诱惑的眼神和扭动的身体。
贾明鎏还想寻找熟悉的5号台位,可那里已经围坐了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四周的卡座里大多是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里面的灯光温情而暧昧,一个秋千似的藤椅上晃悠着两个如胶似漆贴在一起的人影,黏黏糊糊的神情让贾明鎏无端地生出许多联想。偶尔会有一两个那种浑身细胞都洋溢着成功的男士,身旁跟着一位靓丽的女孩子,嬉笑着上到二楼的包间里,贾明鎏便生出许多的腻味,仿佛那就是南延平和吴旭一般。
贾明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楼里呆坐了一会儿,眼前总是闪过如梦或者吴旭当年的身影,他几次向过往的女子迎上前,却招来了一声啐骂或者一把推搡。
郁闷啊!贾明鎏再次走在了大街上,深夜的风略有寒气,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贾明鎏不想回家,只想找点东西让自己麻醉一下,他从来没有过的迫切需要酒精。
跨过一条主街,就是临江市酒吧一条街,现在正是酒吧里年轻人疯狂的时候,贾明鎏很少光临酒吧,等到他大步的迈了进去,却现里面的人并不太多,只有几个有些醉意的男女在那里调笑嬉闹,吧唧吧唧的亲嘴声清晰可辨。
贾明鎏独自找了个角落坐定下来,要了一瓶芝华士和一打啤酒闷闷的喝了起来。昏暗的酒吧里放着轻轻的音乐,那音乐就像是女人的哭声让贾明鎏感觉是那么的凄婉哀嚎,他摸出手机仔细的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藏在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手机背景光的消失而幻灭了,其实对于男人来讲除了女人之外,面子或许比尊严更加的重要。贾明鎏心头一热,委屈窝囊得想哭的感觉像潮水泛滥了上来,他狠狠的干掉了一大杯酒,手指重重的按在了手机的关机键上。
女人,踏踏实实地爱上了一个人,很快就会死心塌地地投入所有的情感。
贾明鎏痛恨自己的失败,一个仅仅是见过几面的男人竟然在几个月之内轻而易举、不动声色的将结婚多年的老婆给勾走了,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贾明鎏心烦意乱空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干着眼前的酒,不一会工夫面前所有的酒瓶就见了底。
贾明鎏正要准备离开这酒吧街的时候,一个艳美的女人惊叫着,并很快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一个青年男子跟了过来:“小姐,别害怕,我们的客人请你过去一起喝酒。”
“不,我不去。”艳美女人一口拒绝,还拉着贾明鎏不住地往后缩。
怎么回事,遇到耍流氓了?活该,关我屁事,谁让你长得那么苗条还穿得那么性感暴露?贾明鎏打量了一眼身后这个柔弱、美丽的女人,并没有产生一丁点英雄救美的正义感,他不耐烦地用手扒拉开这个女人,嘴里嘟囔着说:“别拉着我,我不认识你,老子没这份闲心。”
青年男子伸手去拉那个女子,女子吓得尖叫起来,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响起了一阵狂笑,贾明鎏隐约听见那边的客人开口讲了一串鸟语。
靠!日本鬼子又进村了?这不行,任何时候都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同胞给日本鬼子当三陪,更不能被调戏,想到这,贾明鎏胆气横生。
“放开她!”贾明鎏大喝一声,又退回来挡在了那女子面前。
“怎么,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她吗?”青年男子不解地问。
酒壮男人胆,贾明鎏瞪着醉醺醺的红眼,怒斥道:“老子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青年男子自然不肯服输,他伸手要推开贾明鎏,却被贾明鎏一扭胳膊,将他反转过来,那男子见贾明鎏动了真格的,奋力甩开了贾明鎏的手,二话没说,一脚直逼贾明鎏的小腹而来,贾明鎏暗叫一声,妈的,小子你想来阴的?侧身退步一躲,让过这一腿,迎面一拳正中那男子的下颚,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酒吧。
贾明鎏甩甩手,得意地看着捂着腮帮子的男子,看来在里面练就的凶狠,对付一个普通身手的家伙绰绰有余。
那男子还想扑上来,贾明鎏轻抬右脚,摆出了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吓得对手退缩了一步,正待贾明鎏还要进招,只听一声低沉的“住手”,那男子就借机退在一旁,垂手而立。
走过来的人群中,领头的年轻人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十分文静,身材高大,西装笔挺,五官轮廓分明,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儒雅的风度。贾明鎏定睛一看,这年轻人很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侧面的那个日本人一副龌龊的恶心样子,挤上前来,伸出了大拇指:“你的,功夫不错。”
这鬼子一露面,贾明鎏就想起来了。妈的,这两人在机电总公司自己的办公室前见过,年轻人是顾国平的公子顾绍文,那天他送出门的正是这个日本鬼子。
妈的,在公司里你们胡作非为,老子正好有气没地方撒呢,你他娘的竟然送上门来了。
贾明鎏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抄起旁边桌子上的空酒瓶,啪地敲去了瓶底,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顾绍文倒退了一步,那日本鬼子却嗷嗷叫着,一看就是扎扎实实练过的样子,他摆出一副柔道的架势,叽里咕噜地要与贾明鎏比试比试。
此时,邻座的几个年轻人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冷冷地靠在贾明鎏身旁,和日本人打架,还需要动员吗?no!这种场合下,即使是街头欺行霸市的小混混,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贾明鎏一边。
有道是:喝醉酒胆气横生,斗鬼子无须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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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艳遇花样多,男女交战谁上风
顾绍文一看形势不妙,忙拉住那装腔作势的日本人,附在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鸟语,那日本人左右看了几眼,也明白了敌众我寡吃不起眼前亏,只得收敛了锋芒,讪笑着向贾明鎏竖起了一根中指:“你的,不行,下岗的干活,哈哈。”说完,一帮人哈哈大笑,在顾绍文和日本人的带领下,趾高气扬地摔门而出。
贾明鎏怒火中烧,拎着破酒瓶还想追出去,却被身后的女子死死地拉住了。
酒吧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酒吧老板刚才还紧张得直冒虚汗,这会儿跑过来,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哥们,够爷们。今天你敞开肚皮喝,喝多少都免单。”
贾明鎏被日本鬼子那根中指和那句“下岗的干活”气坏了,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振作精神,哪怕只是为了机电总公司下岗的几千职工,也不能让顾国平这伙人如此的猖狂,不然就这样忍气吞声实在是太窝囊了。
贾明鎏把破酒瓶递给了酒吧老板,坐下来又叫了一瓶芝华士,倒满了杯子先干了一杯。
“我可以坐下来你请我喝杯酒吗?”一个柔弱妩媚的声音在贾明鎏耳边响起。
贾明鎏迷迷糊糊的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打扮性感的漂亮女人正坐在自己对面,眼睛里如秋水流转,那声音似乎遥远又很熟悉,但是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的贾明鎏心里正恼火着呢,他大吼一声道:“凭什么我要请你喝酒,你这种招摇过市的**人滚到一边去。”
声音过于响亮刺耳,一下子将酒吧里所有的目光再次吸引了过来。
那女人表情有点尴尬,但是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仍然很有礼貌的凑到贾明鎏耳边轻轻的说:“帅哥,你醉了。”随后一个香甜的吻落在了贾明鎏的脸上,痒酥酥的很是滋润。
酒精可以缓解一个男人内心的痛楚,但是却麻醉不了一个男人心底的**。
那一吻让贾明鎏眼前一亮,这不正是刚才那个受了惊吓的艳美女子吗?
贾明鎏看着她的脸傻傻地笑了笑,只说了句“你好”随后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明鎏恍恍惚惚的躺在了在一片金色的沙滩上,看见长江上的波涛起伏,清凉的江风吹拂起吴旭白色的长裙,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细腻的肤色像是镀了一层黄金,分外耀眼,那美丽的笑脸灿烂无比,此时的吴旭宛如仙女般美奂美轮,又如同裸替雕塑般性感诱人。贾明鎏禁不住抚摸着这张脸,这颈脖,还有衣裙下面的胸与腹,她是那样的柔滑,像是真的有微微烫的细沙从手头上轻轻滑过,那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强烈,隐隐的听见吴旭在耳边出了阵阵的娇喘声。
贾明鎏神经一震,猛的醒了过来,一个浑身**的女人正躺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喘着粗气,那女人不是吴旭,而是酒吧里邂逅的艳美女子。
贾明鎏环顾四周现自己竟然躺在宾馆的房间里面,墙边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顿时大吃一惊,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要停啊,继续嘛。”那女子娇嗔地叫着。
我怎么到了这里?我都做了些什么?贾明鎏突然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显得惶恐不安:“小姐,对不起,我想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呵呵,你啊,真的是不正经,都摸了我几个小时了,看不出来啊,你在床上的表现还真的不赖,你知道吗,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让我达到巅峰了。”那女子表现出一副满足的样子说道。
“不是的,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肯定喝多了。”贾明鎏用力地摇着头,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什么?不是故意的?哈哈哈,那就算是我故意的吧。”那女子听得一愣,随后笑得连气也喘不过来,胸前的一对玉峰也随着她那笑声上下猛烈的跳跃着。
贾明鎏心头一荡,底下的家伙顿时充血,直立起来。
那女子像现了新大6一般,指着贾明鎏的底下说:“看看,你这算不算是故意的?”那女子光着身体旁若无人的跳下床,走到床前的写字台旁边,从小包里拿出一支烟甩给贾明鎏,自己点上一支,将腿翘高高的,坐在床边勾魂般的看着贾明鎏。
此时的贾明鎏才现自己也是身无寸丝,浑身**,被那女子这么一看,浑身上下都僵硬起来,显得极其的不自在,只得摸过桌前的打火机,将手里的烟点燃,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女子不仅容貌娇好,而且天生一副魔鬼身材,,走在大街上,36d的胸部肯定能让众多的男人们纷纷侧目,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而且那百分之一的男人还是ed患者。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女子竟然很轻松地将大腿举过了头顶,花芯儿朝着贾明鎏怒放,这让贾明鎏身上某个部位越的蠢蠢欲动,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那女子按到在床头,那女子却不着急,吃吃地笑着,把腿放下来,在床头一个托马斯全旋,瞬间就仰面躺在了贾明鎏身边,这一连串高难动作让贾明鎏眼花缭乱。
那女子的动作虽然轻松,却也费了力气,胸部不停地起伏,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贾明鎏跳了起来,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猛地把她压在了身下,湿漉漉紧绷绷的感觉让贾明鎏激动莫名。
“哎呀,你真的太强悍了。”那女子在贾明鎏的身子底下娇笑道。
叫你勾引我,老子几个月积蓄的能量,能不强悍吗?贾明鎏狠狠地动作着:“宁可铁革裹尸还,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分钟!”
那女子哼哼叽叽地还在说笑:“哎哟,帅哥,你温柔点会不会啊,怎么像是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贾明鎏心说,哼哼,算你说对了,老子就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的。
那女子嘴里说着,身子却一刻也不曾停息,她的**和腰肢柔软无骨一般,在贾明鎏身上纠缠开来,总能摆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这极大地刺激了贾明鎏,一阵疯狂的顶撞之后,那女子眩晕过去,贾明鎏也气喘嘘嘘,一泻如注。
喘息甫定,那女子睁开眼,挑衅地钻进贾明鎏的怀里,蜷缩一团,像一只光溜溜的猫。“呵呵,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能满足我两次的男人。”
男人在床上都愿意听女人这么表扬自己,贾明鎏也不例外,他的手在那女子身上游走,轻声问道:“何以见得呢?”
那女子娇笑起来:“这么比喻吧,你总该踢过足球吧,我就是韩国队,其他的男人就是中国队,在与我的比赛中,他们拼命地奔跑,拼抢,疯狂地射啊射的,可就是从来没赢过我,就象中国男足遇上了韩国队,有了逢韩不胜的恐韩症,最强大的时候也顶多勉勉强强能打个平手。”
贾明鎏再怎么孤陋寡闻,中韩足球的交战史总还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被这个性感火辣的女子用在男女床头交战的比喻上,而且比喻得这么贴切,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听了那女子的夸奖,贾明鎏也暗暗惭愧,如果不是几个月积攒出来的能量,自己和她的战斗会不会也顶多能打个平手。
贾明鎏好奇地问道:“你是运动员出身吧?”
“不,我练过芭蕾。”那女子很快恢复了体力,她又把**缠住了贾明鎏的腰,竟然从身后够得着他的头部,脚趾头拨弄着他的耳垂,让贾明鎏既难受又暗暗称奇:“怪不得,我以为你没有骨头。”边说,边用手托了她的**一把,那女子的脚趾头真钳住了贾明鎏的耳朵。
被她这么一闹贾明鎏又开始浑身燥热,他笑了笑,手伸向那女子的大腿根,一股暖流从手传递到了敏感部位。
那女子嘻嘻笑起来,把腿换了个姿势,人扭转到了贾明鎏的身后,脸却冲着他的胸口,笑道:“那好,我们打加时赛吧。”
乖乖,如果打完加时赛还要罚点球,我也只有认输了。
贾明鎏一愣,粗暴地将那女子按在了身下,挺身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那女子却又一扭转,两个人呈十字交叉的姿势摊在了床上。
中韩足球的再次较量,这次贾明鎏替中国男足出了一口恶气,那个号称是韩国足球的女人,终于在贾明鎏的疯狂进攻面前,溃不成军,满脸潮红举起了双手双脚,像个陀螺一般在床上转了一圈,缴械投降了。
贾明鎏暗暗庆幸,总算不用罚点球了,否则,自己恐怕要弹尽粮绝了。
“帅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歇息了一会儿,那女子不经意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等贾明鎏说话,她自顾自地爬起来,从贾明鎏的衣服里摸出手机。“好呀你,还说不是故意的,你早就把手机关了。”她开了手机,长长的输了一串号码,贾明鎏隐约听见套房外面的会客室里另外一个手机响了。
“好了,你的号码我有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一本正经的说。
“干什么?”贾明鎏懒洋洋地问道。
那女子撅起嘴假装生气了:“你说我们能干什么?中韩两队是冤家,打完亚洲杯,不还得打世界杯预选赛吗?”
“什么?这球赛还没完没了?”贾明鎏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了自己的手机,看看,还是什么提示都没有,不由得心灰意冷。
“呵呵,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哪能轻易放过呢。”那女子笑吟吟地凑到贾明鎏的耳边,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胸肌,吹气如兰地说:“说吧,叫什么名字?”
“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可以吗?”贾明鎏怕按耐不住会出卖了自己,便轻轻地推开了她。
“行,在床上,我从来不强人所难。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很快会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不肯说,我不小心眼,我再让你占我点便宜,我叫叶一丹,亲爱的,记住了吗?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我们就算是朋友了,记住了或许对你会有好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记得打我电话。”叶一丹亲了亲贾明鎏的脸,又顺着他的颈脖舔到了胸口,麻酥酥的让贾明鎏很不自在。
亲爱的?这么多年来好像连吴旭都没有肉麻地喊过自己,如梦没有,段小薇、张依然都没有。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这种**放纵的女人能做朋友吗?
那女子柔媚地看了看贾明鎏,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了一个个心的图案,突然又问:“亲爱的,如果我嫁给你,你要不要?”
贾明鎏吓了一跳,这女人太厉害了,她怎么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
叶一丹一笑,伸嘴吻了他一下:“你怕什么嘛?开个玩笑而已,就是你答应要,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没那么多的钱来养活我。”说完,给了贾明鎏一个明媚的微笑,走进了卫生间。
拉倒吧,我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了,怎么能养活你,如果你真有钱,你来养活我好了。想到这,贾明鎏有些好笑,那样的话,自己又成什么了,未必就是她的比赛工具,和传说中的鸭子又有什么两样?
冷静下来,贾明鎏心里有点慌乱,他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侧耳听听,叶一丹还在卫生间里,隐约能听见淋浴的声音。
叶一丹啊叶一丹,别怪我贾明鎏无耻啊,只怪你自己送到了我的枪口上,还正赶上我这杆枪长时间没有搂火,你慢慢洗去吧,洗再干净我下回也不来了,这中韩交战史我先替中国队改写了,你还想扳回来,等中国申办世界杯成功了,自动获得了出线权,那个时候再说吧,哈哈。
贾明鎏顿了顿,迅穿好自己的衣服,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拿出手机编了条信息给刚才的号码了过去:“对不起!我先走了。”
爽啊!床头艳遇花样多,男女交战谁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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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险境大厦将倾,救危亡众志成城
刚出宾馆大堂,贾明鎏的手机就响了,他以为又是叶一丹的纠缠,便不理会,可电话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贾明鎏只得把手机掏了出来,却是段小薇的电话:“贾大哥,你在哪里啊?我和慕容都在名城置业,你赶快过来吧,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听口气,段小薇十分的急迫。
路上,贾明鎏还接到了王小翠的电话,她说:“哥,你在哪?我都急死了。”贾明鎏说:“小翠,我没事,昨晚上哥喝多了,在一个朋友那里混了一晚上。”
朋友?贾明鎏想起了叶一丹说的话,自己暗自笑了。
王小翠接着说:“田甜哭闹不休的,我提心吊胆守了她一夜。”
“她人呢?你让她和我说话。”
王小翠哭了:“她一大早就跑了,她说,你不要她这个妹妹,她也不要你这个哥哥了,她要去找她的小薇姐姐。”
“小翠,你别急,我马上就去找她。”
赶到名城置业,段小薇、慕容健和靳斌都在,田甜披头散,见贾明鎏进来,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没等贾明鎏把气喘匀,段小薇劈头就问:“哎呀,你怎么回事,一直都联系不上。”
一脸憔悴的贾明鎏苦笑了一下:“昨晚喝多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一阵难堪的沉默,看来,吴旭带着贾正走了的事情众人都已经知晓。
作为局外人,靳斌只得打破了沉默:“老贾,我是过来和小薇、慕容谈名士俱乐部的事,没用的话我不多说了,他们觉得需要有人来挽救名城置业的危局。”
贾明鎏抬起头,碰上了段小薇期待的目光。
“贾大哥,名城置业已经危在旦夕,我真的不愿意看着它垮掉。”
“什么?”贾明鎏以为段小薇是为了田甜的事才这么着急,没料想却是要谈名城置业的安危。“小薇,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段小薇激动地说:“恐怕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名城置业的态势有点类似于贾明鎏自己,内外交困,岌岌可危。
锦绣集团对名城置业手头上十几个政府招标项目垂涎欲滴,他们收购了机电总公司之后,转头就要来对付名城置业,以图确立临江房地产龙头老大的地位,顾国平一方面利用他在政府部门的关系,逼迫名城置业必须立即启动已中标的项目,否则按自动放弃处理并要处以违约罚款;另一方面,私下托人向段小薇放出话来,名城置业退出临江房地产市场,将中标项目交给改制后的锦绣集团临江分公司来经营运作,可以放名城置业一条生路。
“太气焰嚣张了!”贾明鎏怒不可遏。
靳斌摆手让贾明鎏冷静,他说:“别急,别急。我向沿海城市的同行打听过,锦绣集团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打压同行的做法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威逼名城置业放弃中标项目,退出临江市场,恐怕只是顾国平的个人意图,而他还暗地里与日本不明势力来往密切,似乎另有图谋。”
“可是,名城置业已开工项目尚且难以为继,哪里还有资金启动新项目呢?”段小薇道出了当前的难处。
“我听说,宏图集团不是有意与名城置业合作吗?”贾明鎏问道。
“不错,但是他们来势汹汹,名城置业根本没有谈判的主动权,这个时候如果要谈,只能任人宰割,而且,看他们的架势,似乎也是以收购名城置业为目的。”段小薇忧心忡忡地说。
贾明鎏觉得不可思议:“不应该啊,顾国平假借锦绣集团之手要整垮名城置业,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在意料之中,但是,宏图集团已失了先机,他们想要打入临江房地产市场,名城置业是块最好的跳板,完全没有必要非杀鸡取卵不可啊。”
靳斌说:“对呀,要这么说,名城置业可能以前在什么方面与宏图集团结过梁子?”
“不可能的呀,我们和他们从来井水没有犯过河水,这可是头一次打交道啊。”段小薇当即否认。
“呵呵,我也是瞎琢磨。”靳斌总想尽量让气氛放松下来:“生意场上没有,但并不代表别的方面也没有啊。例如,你抢到手的慕容,是宏图集团董事长未来的女婿,这梁子不就结大了吗?”
贾明鎏也跟着笑了,段小薇白了慕容健一眼,哼了一声:“拉倒吧,人家董事长的女儿能看得上他?”
慕容健讪讪地笑道:“从技术层面上来说,如果名城置业能够获得前期资金的保障,才有可能平起平坐地与对手坐到谈判桌上来。”
“书生之谈,你说,资金从哪里来?”段小薇毫不客气打断了慕容健的话头,慕容健只得低下头不再说话。
更为难受的是,政府方面的压力名义上是催逼中标项目的启动,实则是要让名城置业退出以范大伟为的公子阶层所持有的股份,这其中的缘由贾明鎏更清楚,那份名单的泄露救了贾明鎏一次,让他得以无罪释放,但是惊动了涉嫌官员的神经,也是迫使南延平和吴旭离开临江的导火索。这个疙瘩不能顺利解开,即使有了启动资金,中标项目照样难以为继,这也是顾国平能在背后大做手脚的有利条件。
如果照目前的形势来分析,名城置业腹背受敌,咬牙前行启动中标项目是自己跳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忍气吞声往后退,光违约罚款一项就足以让名城置业土崩瓦解,原地不动寻找合作,要么把自己送到宏图集团的嘴边,接受他们兼并的苛刻条件,要么忍受顾国平的淫威,坐以待毙,任其宰割。
情况介绍完了之后,众人的眼光都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心里慌乱起来,他把双手一摊,说:“哎,你们都看着我干吗?我现在也成了下岗失业人员,穷得叮当乱响啊。”
慕容健诚恳地说:“老贾,是我跟小薇推荐的,你脑子灵,办法多,学的又是企业管理,看你有没有挽救危局的良策。”
“我在大学里学的只是些空乏的理论,根本派不上用场。”贾明鎏昨晚上跟人打过一架,与人交手要想取胜还得靠铤而走险的玩命,管理理论类似于武术套路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段小薇沮丧地说:“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名城置业毁于一旦吗?”
“不!宁可站着死,不可苟且生。就算最后便宜了宏图集团,也不能让名城置业借顾国平之手落到日本人手上。”贾明鎏转头问靳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靳,你是搞经济出身,说说你的看法吧。”
靳斌笑笑:“嘿嘿,我是怀有私心而来的啊。名城置业要解决资金周转的难题,只好忍痛割爱,将与房地产主业无关的副业剥离出来,变现之后先维持局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顶过了当前最艰难的时期,有了周旋的时间和空间,或许会有转机,争取谈判桌上的主动。当然,目前最关键的,我以为还是要当机立断,绝不能优柔寡断,坐失良机。”
“这应该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保全之策,我倒是同意靳斌的意见,你们看呢?”贾明鎏又转头看段小薇和慕容健。
慕容健低下头去不说话,段小薇却是犹疑的眼神。
气氛再度陷入沉寂。
这时,一直在一旁念念有词的田甜突然扑了上来,抱住了贾明鎏的胳膊,哭着说:“哥,你去把嫂子接回来,你去把正正接回来。”
“田甜,别闹了,我们这商量正事呢。你别哭,过些日子你嫂子就会把正正带来的。”贾明鎏帮田甜擦去眼泪,违心地安慰着她。可是,田甜根本不听贾明鎏的解释,她不住地摇着脑袋:“不,我不,我不嘛,我就要正正,现在就要。”
“可是,现在你嫂子她们还在路上呢。”
田甜呜呜地哭起来,段小薇只得哄着她进了办公室里边的休息室。
看姐妹俩进去把门带上了,慕容健很担心地说:“明鎏,这丫头命苦啊,接二连三遭受变故,这次又受了刺激,好像有点不太对头啊。”
贾明鎏猛然意识到,田甜确实有些神情恍惚,他站了起来,问靳斌要了颗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看着贾明鎏愁眉苦脸的难受劲,慕容健突然说:“老贾,还是让我和小薇来照顾田甜一段时间吧,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开,要再住你那边,更是睹物思人,你也非被她逼疯了不可。”
贾明鎏点头称是:“恐怕只好如此了。只是,小薇现在所有的精力都要用在应付名城置业的局面上,我担心她也未必腾得出手啊。”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就能腾出手来。”段小薇从里屋出来,一本正经地对贾明鎏说。
贾明鎏毫不迟疑地答道:“好,小薇,只要能照顾好田甜,别说一件,十件八件的我都依你。”
“那好,你来全权管理名城置业。”段小薇掷地有声。
“这……”贾明鎏惊呆了。
才引出:陷险境大厦将倾,救危亡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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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阔斧定军心,无意之中识美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尽管贾明鎏对段小薇突然作出全权委托自己管理名城置业的决断感到匪夷所思,但事已至此来不及细想,只得临危受命,背水一战了。
对男人来说,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是比酒精更好的麻醉自己情感的有效方式。
说起来,这几个人能摒弃前嫌默契联手,其实都暗怀着对顾国平的同仇敌忾。从贾明鎏被陷害,到段耀武遇害,再到靳斌受排挤,再到机电总公司伪改制,慕容健失去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以及名城置业陷入困境,起源正是顾国平背后指使秦远下了黑手,才引起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当然,也包含着对顾国平与日本不明势力勾搭成奸的天然厌恶,以及对他们大肆逼迫机电总公司普通职工下岗失业的无比义愤。一旦顾国平的阴谋得逞,名城置业几千员工们将面临着机电总公司职工的同样命运,临江商界也将有可能处于日本不明势力的控制之下。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不仅仅是一场挽救名城置业的商战,更赋予了它越个人恩怨的深层次内涵。
近两年来,临江房地产业的展度令人瞠目,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地价房价飞涨,市场前景看好,原先等待观望的市民掏钱买房掏得迫不及待,掏得气喘吁吁。尽管他们看着自己几十年的艰辛积蓄,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水泥钢筋搭成的空壳子,也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他们眼看着房价的如日中天,又暗暗庆幸当初的冲动和贸然。
北京、上海、杭州、深圳等城市房价爆炒之后,已无大的扩张展空间,因此一批实力雄厚财大气粗的财团势力,纷纷抢滩临江这个地产市场并不是很达的地区,又进一步推动了临江房市的空前高涨。这也是锦绣集团和宏图集团业内两强愿意投入巨资抢购机电总公司的初衷,只是顾国平前期获得了国企改制的内幕消息,联手锦绣集团操控成功。
通过几天夜以继日的实地调研和深思熟虑,段小薇主持召开了名城置业管理层和项目经理的大会,以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正式任命贾明鎏为名城置业总经理,授权他全权经营和处置公司所有资产,管理公司项目经营的日常事务。
贾明鎏在言中分析了名城置业面临的严峻形势,承诺对在建项目给予最大的资金支持,提高了销售业绩和资金回笼的奖励提成比例,极大地增强了项目经理们的信心,激了经营销售人员的工作热情,消除了管理层群龙无人心思变的不安情绪,维护了公司内部的基本稳定。
随后,贾明鎏开始收缩战线,名士俱乐部转让给了靳斌等人,一楼仍然是咖啡厅,二楼改造成了私家侦探所的办公场所,名士休闲中心由花狐狸分期买断经营,先交付50%的现款,其余50%分三年付清,名流大酒店低价处理给了范大伟等官员子弟,先冲销了他们原来持有的名城置业股份,高出部分以现金方式支付,这相当于拆除了临江政坛的一颗定时炸弹,解决了某些政府官员寝食不安的后顾之忧,由于有了范大伟父亲这个规划厅副厅长的暗中斡旋,为政府招标项目的暂缓启动赢得了足够的回旋余地。
贾明鎏这大刀阔斧的几招一出,加上楼盘销售业绩的逐步提升,名城置业应付已开工项目的资金压力暂时得以缓解,即将涣散的人心又重新聚集起来,公司项目建设和经营销售又回到了正常状态。但是,如果不能很快地寻找到强大的后续资金支持,名城置业在建项目仍旧难以维持正常的运转,更谈不上启动已中标的政府招标项目。
要实现名城置业经营形势的根本好转,只能通过启动已拿到手的十几个政府招标项目,以最快的度获取最大的收益,吸引有实力的公司共同投资是当前最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无疑,锦绣集团对这些项目最感兴趣,但是,名城置业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实力,在顾国平父子的把持之下,只有无条件拱手让出这些项目的经营权,如此一来,名城置业颗粒无收,最终仍然要被排挤出临江的房地产市场。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效益上来讲,贾明鎏都不可能会接受这种苟延残喘坐以待毙的结果。
按理说,宏图集团与名城置业合作,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时机,但他们竟然坐视不理,难道以董事长关海峰为的决策层会不懂得商机稍纵即逝的道理吗?他们吃准了名城置业不会投入锦绣集团的阵营,但等到名城置业崩溃之后再来收拾一个烂摊子,所花费的人力财力将更大。
这一点,让贾明鎏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何况,要启动运营名城置业已拿到手的十几个利润丰厚的项目,仅凭锦绣集团或宏图集团一家的实力都勉为其难,最终这两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还得重新坐到谈判桌上来,既然如此,宏图集团与名城置业的联手合作,为将来的谈判获取一块重要的砝码,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吗?他们为什么不肯对名城置业施以援手而非要坐失良机呢?
贾明鎏认定,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靳斌的私家侦探社开张了,取名叫“文武私家侦探社”,据说生意还不错,他之所以看中了名士俱乐部,有很大一部分的想法是因为它的结构,楼下相当于一个咖啡厅用来营业,楼上的包房被他改造成了接业务的办公室,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有点类似于古代的茶馆,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汇集之地,能让来找他的客人不被人注意,而且有助于放松精神,掩人耳目。
装修完毕之后,靳斌就得意洋洋地打电话邀请贾明鎏等人过去欣赏,只是他们正忙于名城置业的内部整顿,直到他正式开张之后,才抽出空来去表示祝贺。
贾明鎏和段小薇等人进了名士俱乐部,眼前先是一黑,然后又是一亮,靳斌把原来一个开放式的结构改造成了一个个小隔间,昏暗的灯光,靡靡的轻音乐,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几对放肆的男女搂搂抱抱的丑态忽隐忽现。贾明鎏便有点后悔带了王小翠和田甜过来,连忙侧着身子让两个面红耳赤的小丫头上楼。
二楼倒是非常的敞亮,并排的几个办公室却是空无一人,贾明鎏瞟了一眼,带着几个人直奔挂着社长牌牌的房间而去。
门开着,靳斌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30来岁的女人谈着什么,贾明鎏示意段小薇带着他们几个随便转转,自己偷笑着走进去坐在一旁,女人看了他一眼,靳斌连忙解释:“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侦探,帅吧?”又向贾明鎏介绍:“这位是李太太。”贾明鎏向她点点头,女人也勉强向他笑笑,然后对靳斌说:“我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请问几天可以给我回信。”
靳斌一本正经地说:“放心,我马上安排这位侦探出马,三天之内,我们会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到时候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女人站起来又向贾明鎏笑笑,然后走了出去。
等那女人下楼了,贾明鎏笑道:“社长,像我这样的侦探,可以多少工钱啊?”
靳斌也笑开了花,指着桌上的资料说:“刚才这女人的老公是个国企的头头,她怀疑他与办公室的秘书有一腿,让我们帮她找到证据……对了,你们来了?”他站起来,走出办公室热情地和段小薇等人打招呼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一个大嗓门:“贾老弟,贾老弟,你可想死我了。”
贾明鎏忙迎到了楼梯口,差点和飞奔上楼的鲁云飞撞了个满怀。
鲁云飞双手拍着贾明鎏的肩膀,呵呵直笑,半晌没说出话来。
贾明鎏问:“老鲁,你来晚了。”
“贾老弟,我可是接到你的电话,骑着自行车就来了。我老婆在家一直念叨,你和靳老板真是好人啊,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们吩咐一声,老鲁我豁出命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鲁云飞把胸脯拍得怦怦响,一旁的王小翠和田甜都捂着嘴笑了。
突然,靳斌看见了贾明鎏身后的王小翠,他指着小丫头笑着问:“哎,贾总,几天不见,你就配上小蜜了?”
王小翠羞红了脸不敢做声,贾明鎏用力捶了靳斌一拳:“哎,你这家伙,怎么脱了制服嘴巴就臭不可闻了,这可是我的干女儿,以前喊我贾爸爸的,只是由于和田甜扯不清楚了,才改口叫我哥哥的。你老靳当了老板就贵人多忘事了,上次我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你应该见到过她的。她是我以前帮扶的一个女孩,人家考上了临江大学,提前来临江看看我。小翠,过来,认识一下,这是靳大哥,以后周末没事了,带一大帮同学来他这蹭咖啡喝。”
这正是:大刀阔斧定军心,无意之中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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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功能诡异,帮朋友仁至义尽
王小翠怯怯地喊了一声:“靳大哥。”
靳斌仔细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有声:“没问题,没问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这么一打扮,哪里还是上次见到的乡村小丫头啊,这时尚,这靓丽,就是比起小薇来,一点也不逊色啊。”经靳斌这么一说,贾明鎏才注意到,那个原先乡土气息浓厚的王小翠,19岁的她穿上吴旭留下来的连衣裙刚好合身,本来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五官很精致,眉毛倔强地向上扬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亮如星辰,盈盈的,满满的,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汪汪秋水,稍稍捯饬了一下,更是亭亭玉立,身姿婀娜,只是每天都在贾明鎏的眼前,渐渐的变化不太看得出来,而靳斌有着他的职业敏感,眼睛犀利得很。
王小翠不好意思地躲在了段小薇的身后,众人哄笑起来,跟着靳斌进了一间大会客室。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水果小吃,田甜和王小翠挤在一起说笑,段小薇在寻找靳斌哪些地方做了改造,慕容健却对屋里摆放的一些小玩意很感兴趣,只鲁云飞呵呵笑着,老老实实坐在了一旁。
贾明鎏四下看看,笑着问道:“靳老板,据说生意不错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刚开张法院的朋友照顾,一张单子过来列了几十对闹离婚的男女,派人去接触,几乎个个都有调查对方的需求,乱七八糟的还真感觉人手不够,聘的三个侦探都派出去了,你刚才也看到,连我自己都要亲自接业务了,那女的就担心我拖着她,所以,我才把你也介绍成我们社里的侦探了。”靳斌说起生意的红火,很有点口沫横飞的意思。
贾明鎏端起茶杯和靳斌碰了一下:“哈哈,看来你真要一笔龌龊之财了。”
“哪里,哪里,是我低估了临江人民思想解放的力度,这一投身于原来除了离婚案之外,偷鸡摸狗和红杏出墙的破事太多了,不堪入目的东西见的多了,才知道生活真的是丰富多彩。”靳斌仍然是滔滔不绝。
段小薇忍不住插嘴问:“那你的顾客里面,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啊?”
“女的多。”靳斌不好意思地笑了。“偷鸡摸狗的男人总是自以为聪明,其实他们是最蹩脚的地下工作者,常常会露出马脚,而红杏出墙的女人往往更加谨慎,精明,能将私情掩饰得滴水不漏。”
慕容健的思维方式往往与众不同,他提议说:“那你不能单纯地走劳动密集型侦探道路,要依靠先进的科技手段和技术产品,提高你侦探社的核心竞争力。”
段小薇白了他一眼,说:“你呀,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
靳斌笑得前仰后合,他向慕容健伸出了大拇指:“慕容,高见,高见啊!”这时,他猛然现王小翠和田甜在摆弄边上的一个小闹钟,急忙跳了起来,心疼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两位妹妹,你们真有眼光啊,这可是我刚从美国进口的宝贝,千万别给我摆弄坏了。”
田甜举着小闹钟左看看,右瞧瞧,不屑地说:“靳大哥,不就是个小闹钟吗?我们又不要你的,至于吓成那样吗?”
慕容健对于机电产品有着天生的好奇,他从田甜手里把小闹钟接过来,随手拨弄了几下,很认真地说:“嗯,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新型的窃听器,正儿八经的高科技产品。”
靳斌赞道:“好眼力,不愧是家。”
“是吗?干什么用的?”贾明鎏也来了兴趣。
谈到技术问题,慕容健那是头头是道。这个外表看上去精巧秀气的小闹钟,其实是一种伪装得很精妙,最不容易让人怀疑的“家庭窃听器”,将它放在床头,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收音机闹钟,也确实具有收音报时的功能。但是……慕容健适时卖了个小关子,他指向里面一个微型小孔说,看见没有,这里装着可以连接手机网络的摄像头和麦克风,主人离家外出,只要拨通内置的电话号码,就会激活“收音机闹钟”里的摄像机,即使远隔千里,也能通过自己的手机视屏观看到家中卧室内的场景。
“厉害,厉害。”贾明鎏由衷地赞叹道。
田甜却说:“那要是我们家里装上一个,我上学的时候拨通电话,是不是还能看见正正他睡觉哭闹的样子。哥,你给嫂子也买一个吧。”
这孩子说着说着又绕到了贾正身上,让段小薇担心不已,这些天好不容易帮她分散了注意力,大概是和王小翠扯到了过去的事,又把这茬想起来了。
慕容健连忙打岔:“这东西价值不菲,估计要十几万块钱一个吧。”
靳斌小心翼翼地从慕容健手里把小闹钟接了过去,答道:“可不,在美国售价高达上万美元呢,我这还是托美国的同行带进来的,据了解,国内至多不会过三台。”
田甜一吐舌头:“怪不得这么宝贝,姐夫,那你帮着设计一个,给我嫂子送去。”
王小翠笑道:“傻妹妹,嫂子要用也用不着这么贵的东西,让她在电脑上装个百八块钱的摄像头就行了。”
“那不行,我上学的时候看不见呢。”田甜平常还好,只要谈到贾正就变成了死心眼。
慕容健又从靳斌手里把小闹钟要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摇摇头说:“靳老板,你有了这个宝贝肯定是如虎添翼,不过,就是有个小毛病。”
靳斌肉疼地问:“怎么了?慕容,你可别吓我啊,我还要指着它财呢。”
慕容健笑了:“你别紧张,我不是说它有什么毛病,我是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忙也忙不过来,而且总是这么个式样,很容易被人家记住,下次就不灵了。”
“嗯,你这说的有道理。那你说,该怎么改进改进?”靳斌忙凑到慕容健跟前,焦急地问。
慕容健想了想,说:“这也简单,等我回去琢磨琢磨,看能不能用国内的微型摄像头改装出来,虽然样式可能粗糙点,但功能应该没问题。”
贾明鎏推了靳斌一把:“靳老板,这东西好啊,哪天借给我用用,舍得不?”
靳斌把小闹钟往怀里一揣,装出一副吝啬的样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男人们说得热闹,段小薇不干了:“哎,你们有完没完,哦,请我们来吃饭,你们倒像是开科技研讨会。不行,赶紧好酒好菜地上来,否则,我让小翠和田甜把你那宝贝拆个稀巴烂。”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靳斌连忙把小闹钟放下来,转头叫来咖啡厅的领班:“让厨房把酒菜端上来,我们就在这开饭。”
鲁云飞闲不住,跑出去要帮忙,靳斌喊都没喊住。
看鲁云飞出去了,贾明鎏悄悄地跟靳斌说:“老靳,你这里人手不够,让老鲁过来给你来帮忙吧,他风里雨里的摆个修车摊,人辛苦不说,也赚不到几个钱。”
贾明鎏的提议靳斌自然不便反对,只是说:“这没问题,只不过他是个粗人,干侦探恐怕不合适。”
贾明鎏咦了一声,诡秘地笑笑,说:“你可别小看了老鲁,你接的这些个业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什么人,老鲁这人讲义气,有他在你这,他原来道上的线就算牵上了,你就让他给你开车,万一遇到个什么意外,他那一身功夫,对付三五个人不成问题。”
靳斌点点头,眉开眼笑:“靠,还是你小子考虑得周全啊。”
没一会儿,鲁云飞跟在服务员的**后来进来了,他木讷地笑道:“看看,我要帮忙,她们还偏不让。”
贾明鎏拍了拍身边的沙,说:“老鲁,来,你坐下,我跟你商量个事。”
“贾老弟,有话你就说,还商量个屁。”鲁云飞一**坐在了贾明鎏和靳斌两人之间,看王小翠和田甜吃吃在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圆乎乎的头。
“靳老板刚才跟我说,他这里人手不够,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过来给他帮帮忙?”贾明鎏把人情卖给了靳斌,鲁云飞喜出望外,赶紧掉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靳斌,靳斌微笑着点了点头。
鲁云飞忽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给贾明鎏和靳斌鞠了九十度的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靳斌忙起身扶住了鲁云飞:“老鲁,自家兄弟就别搞得这么客气了。老贾说你守个修车摊子,风里雨里的太辛苦,可还是自由自在的,到了我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不说,忙起来可就没你摆修车摊子自在了。”
鲁云飞眼睛鼓了起来:“靳老板,只要你们不嫌我鲁云飞是个粗人,跟着你们干,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好,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靳斌看酒都倒好了,忙端起杯子来,还没等其他人说话,鲁云飞仰头先干了,又惹起大家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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