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个淫嫖个娼,保管摆平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几个人当中,郭咏酒量最大也最清醒,他看了看大家都有点东倒西歪的,就提议“门前清”,带头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先干了,然后开始布置撤退的方案:“我和梁太松回望江县城,方处,你贾住临江大桥边上吧,我们顺道把你带回去。小贾,贾明鎏,喊你呢,你公司的车还在吧?那好,你让司机送高锐、叶紫衡和靳斌,他们顺路,洪清玉,你呢,你住哪?开区那边,那正好和贾明鎏同路。哎,贾明鎏,你怎么回事?你别光在那傻乐,你把洪清玉送回家,还行啊?”
贾明鎏说:“我,没问题,就是喝酒了,害怕交警查。”
这话一说,靳斌毛了,皱眉瞪眼吹牛说:“贾明鎏,你瞧不起我是吧,你兄弟我混在公检法的队伍里难道是吃干饭的?在临江市,除了杀人防火抢银行我不敢说,喝个酒驾个车,卖个淫嫖个娼,保管全摆平。你还笑,不信?不信,我给你押车。”
洪清玉笑骂道:“靳检,你拉倒吧,还要你押车,你把我当成你的调查对象了啊?”
几个人又笑个不停,摇摇晃晃往外走。
出门到了停车场,又是一番亲切握手外加热烈拥抱,方加文看叶紫衡要上车,还非把她拽着,狠狠地拥抱了一下才肯罢休,拉拉扯扯好半天,几个人才按照郭咏的分派,各自把车开了出去,到了院子门口,还停下来,摇下车窗又说了几句保持联系珍惜保重之类的话,然后,三辆车才鸣着喇叭分道扬镳。
洪清玉坐在副驾驶位上,脸红红的,挂着淡淡的微笑,上车报了个小区的名字,贾明鎏一愣,刚才不是说在开区那边,和我同路吗?这洪清玉什么意思啊?
洪清玉说的这个小区,档次不低,并不在开区那边,而是在市区中心,贾明鎏怕听错了,踩住了刹车,又问了一遍,看洪清玉点头,一打方向盘原地调了个头,就听见后面车子急刹车的声音。
洪清玉歪过头来笑道:“老贾,你激动个啥?真想要让靳斌来帮你摆平啊?”
听洪清玉这么说,贾明鎏热的脑子稍稍冷静了点,一路上就谨慎起来。
车开的慢,话就多起来,洪清玉问:“吴旭不在家?”
“哦,不在,她在望江县医院伺候我妈。”贾明鎏目不斜视。
洪清玉眼睛里闪过亮光:“老贾,你妈被撞的事,真要让老郭查吗?”
“查,为什么不查?不查,我跟高锐解释不清楚。”
洪清玉便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问:“老贾,我问你,你和关副书记喝酒的时候,宣传部的吴凡约我明天吃饭,你说,我去吗?”
“去,干吗不去?领导请吃饭,不吃白不吃。”贾明鎏随口答道。
“但是——”洪清玉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但是,吃了不白吃啊。”
“什么意思?”贾明鎏减慢了车,不解地看了洪清玉一眼。
“没什么意思,刚才吃饭的时候,叶紫衡为什么哭了,你应该知道吧?”洪清玉把脸朝向车窗,风吹过来,短飘起来,更显得绯红的脸鲜艳娇媚。
沉默,难堪的沉默。
贾明鎏稍稍知道一点,叶紫衡和洪清玉都想以党校学习为跳板从原单位跳出来,叶紫衡嫌纺织厂效益太差,洪清玉觉得市团委没了展空间,都有意进宣传部门,那同志搞宣传工作比较适合,前途也光明一些,正赶上宣传部的吴凡感情空白期,于是,多多少少有些暧昧的成份在里面,从两人表露出来的东西分析,叶紫衡陷进去又被排斥出来了,洪清玉得到了吴凡的某种暗示,正要陷进去。
贾明鎏想,这男女之间,暧昧的基础在于彼此有所求,谁求得更少更简单,谁就在暧昧的游戏里占据了主动,很显然,吴凡求的是人,叶紫衡和洪清玉求的是前程,谁主动,谁被动,一目了然。所以,面对洪清玉“吃了不白吃”的感叹,贾明鎏实在不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贾明鎏为了不显得那么寂寞,就按开了音响,于是车里有周杰伦的声音在响,周董的歌贾明鎏并不爱听,嫌他吐词不清,唧唧歪歪地不知道在叨咕些啥,只是吴旭喜欢,车上就有这么一盘碟子。车走在临江的街道上,洪清玉住的小区,再转几个路口才能到。为了打破尴尬,贾明鎏偶尔轻轻哼两声,表示自己喜欢,好让洪清玉别感到太受冷落。
《说好的幸福呢》响起,洪清玉伸手把声音调大了一些,靠在头枕上,闭上了眼。
还是贾明鎏打破了沉默,说:“你也喜欢周杰伦?”
洪清玉嗯了一声:“吴旭喜欢的,我就不能喜欢吗?”紧接着,周杰伦忽远忽近的声音响起:
你冷了,倦了,我哭了
一开始的不快乐
你用卡片手写着
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痛了
怎么了,你累了,说好的,幸福呢
我懂了,不说了,爱淡了,梦远了
开心与不开心一一细数着你在不舍
……
你不懂了,说好的,幸福呢
我错了,泪干了,放手了,后悔了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
贾明鎏忍不住笑了。
洪清玉睁开眼,问他:“老贾,你笑什么?”正遇上红灯,贾明鎏停住车,笑着说:“没笑什么,只是觉得很巧。”
洪清玉说:“巧什么?你是说我和叶紫衡?”
贾明鎏有些诧异,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说,她和吴旭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也喜欢同一个周杰伦,可洪清玉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贾明鎏知道她认了死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好将错就错。
“我,随便说说的,你别介意。我酒量不行,拼不过他们,脑子还不太清醒,如果有什么话说过了头,我向你道歉。”
洪清玉笑道:“你这样的男人还能把话说过了头?”
贾明鎏更奇怪了,洪清玉一定在细心地观察自己:“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就不会把话说过了头?”
“今晚上,几个男人当中就你表现得中规中矩,得了关副书记那么大的表扬,一点也没有飘飘然,老贾,你将来一定能成大气候。再看看,女同学落座前,你知道给我和叶紫衡拉椅子;看我的杯子里茶水凉了,赶紧喊服务员续水;看叶紫衡酒喝不下去了,暗中就递给她纸巾。这样一个精致而又有风度的男人,基本上就是当代的柳下惠,怎么可能会说出过头的话来?你的脑子不是不清醒,而是太清醒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贾明鎏又骄傲,又局促,还真没注意,这洪清玉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留意了,怪不得她能翻得出关副书记几十年前表的那些豆腐块。
洪清玉为自己的一番话而得意,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还是贾明鎏忍不住,在又一个停车的间隙,转过脸真诚地说:“今天真是喝得有点多,我这人一喝酒和他们不同,害怕言多必失,所以克制着自己,你千万别见怪了。”
洪清玉说:“得了吧,老贾,我没跟你说饭桌上的事,你是装糊涂还是假正经?”
贾明鎏一愣:“小洪,这话怎么讲?”
洪清玉凄然一笑:“何必呢,我跟你掏心掏肺,你倒好,还笑话我。”
贾明鎏微微皱眉,想说什么,却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小洪,你别多心,有这事吗?”
洪清玉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贾明鎏这才意识到她动了感情。
“怎么没有?我刚才听歌的时候,你不是笑了吗?你,你欺负人。”
“啊?!”贾明鎏有些不解,那个在党校里坚强理智的洪清玉不见了,换成的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小女人,他把车停住了,转头看着洪清玉的眼睛。
洪清玉被贾明鎏看得很不自在,她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倒把泪水憋了出来,搞得贾明鎏心神不定。
“开车吧,前面就到我家了,你的任务马上就完成了,也不用管我心里的感受了。”洪清玉背过脸去,轻轻说道。
贾明鎏觉得太憋屈了,明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却被洪清玉说得好像真欺负她了似的,这有理讲不清的感觉太难受了。他无可奈何,只得又启动车子,好在那个小区一会儿就到了,一群小高层躲在黑压压的树影里,静静的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贾明鎏把洪清玉送到楼下,还是有点困惑不解,就说:“小洪,我并不知道你和叶紫衡之间有什么事,你可能误会我了。”
“也许吧,我跟你说过,我这个人嫉妒心很强,所以,很敏感,也就很脆弱。”洪清玉咧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
贾明鎏伸出手想和洪清玉说再见,当他握住她的小手时,感觉到她的手滚烫滚烫,他刚要转身,突然,洪清玉从后面揽住了贾明鎏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喃喃地说:“老贾,我难受。”
贾明鎏脑子里忽悠一下,下一步又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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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踢中了要害部位
“嗡”的一下,贾明鎏酒劲儿涌上来,大脑一片空白,稀里糊涂被洪清玉牵着,跟着她上楼,走进了她的房间。
但是,当房间里的灯光亮起来,洪清玉却像一只迷途的小兔,仿佛进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误闯入了他人的禁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她用迷蒙的眼睛看着贾明鎏,似乎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面对着寂静的屋子,她说不出话来。
贾明鎏揽住她的肩头,顺势靠坐在客厅的沙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没有任何的邪念,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保护受惊女人的本能。
“老贾,你是个好男人……”洪清玉带点哭腔,又带点迷离,贾明鎏断定洪清玉真的酒喝多了。
“呵呵,我们都喝得有点多,不过,你喝了酒的样子比言的时候还迷人,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贾明鎏似乎说话也不太利索,语无伦次,心里却在偷笑,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沙上互相表扬与自我表扬,这叫什么事?!
“明鎏,我没醉,我是清醒的,很清醒。”洪清玉声音低沉,明显地抽了一下鼻子,又傻了吧唧地笑了好一会儿,醉眼蒙眬地看向贾明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同时向他扑了过来,贾明鎏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扑,后背结结实实地靠在了沙上。
洪清玉双手搂着贾明鎏的脖子,头零乱地贴在红扑扑的脸颊上,脑袋顶着他的胸口,依里哇啦的哭得不成样子。被压住的贾明鎏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抱住洪清玉,抚摸着她的头,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起来:“清玉,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吧?”
洪清玉在贾明鎏的怀里抽泣着,听到这话,马上欠起了身子,胡乱地摇头,头随着甩动,抽在贾明鎏的脸上,隐隐有些作痛。
“我心里难受,我难受死了……”洪清玉还是含糊地重复着刚才饭桌上的话,脑袋晃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有泪滴飞溅到贾明鎏的脸上,温热,还有点咸涩。
“好,好,难受就歇一会儿吧。”贾明鎏安慰着,轻轻把洪清玉的脑袋又按回胸口,让她依靠着,继续哭。
都说人醉了,感情是最真实的,看着洪清玉在自己的怀抱里哭得一塌糊涂,贾明鎏心也开始隐隐作痛,这个看似坚强无比的女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洪清玉的脑袋靠在贾明鎏的肩膀上,侧过脸看着他,眼神迷离,不知道此刻是动情,还是醉酒。贾明鎏也低头看着她,明显能感觉到她那只搂着脖子的手,在犹豫着轻轻加了力气。
于是,贾明鎏轻轻地俯身,把嘴慢慢贴了过去。洪清玉稍稍歪了歪脑袋,却轻轻闭上了眼睛,贾明鎏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急促和呼出来的浓重酒气,他把嘴唇轻轻贴在了她的嘴唇上,就这样轻轻触碰了一下,换来的却是洪清玉近乎疯狂的回应,她双手一下死死抱住贾明鎏的脖子,拼命地和他亲吻起来,肆意侵占掠夺着他的嘴巴、眼睛、额头,甚至整个脸颊,她的牙齿还在贾明鎏的脖子上撕咬着,就好像一匹疯狂的狼,要把压抑着的委屈和痛苦,迫不及待地泄出来。
贾明鎏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不甘示弱,激烈地予以反击,两个人的嘴唇,都在胡乱地亲吻着,伴着喘息和呻吟。
疯够了,疯累了,洪清玉松开了嘴,居然像一个清纯的小女生模样,低着头偷看了贾明鎏一眼,一副害羞的样子。虽然两人都在迷醉中,但这样一段暴风骤雨般的亲吻后,面对面地坐着,双双开始装得像绅士、淑女似的,多少有点儿别扭和尴尬。
掩饰尴尬的最好武器还是眼泪,洪清玉揪着贾明鎏的衣袖,又哭得小肩膀一颤一颤的,缓缓仰头,看着他,皱眉撇嘴,全然不顾形象,哑着嗓子,抽着鼻子问:“明鎏,你是个好男人,只有你对我好,你说啊,你干吗要抱着我,安慰我……”然后又静静地靠在贾明鎏的胸前,渐渐地缓过劲来,她出神地脱去外套,慢慢地走进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停住,洪清玉裹着一条粉红色的浴巾,裸露着白花花的肩膀和白花花地腿,脚步有些微晃地走向卧室,看贾明鎏愣,她飞快地一蹙眉,用暧昧的眼神轻轻一斜,示意了一下,然后声音轻柔,只吐出来三个字:“洗洗吧。”
贾明鎏洗澡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他当然明白洪清玉的暗示,但他却不停地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三个月没有过鱼水之欢,他的身体没有那种饥渴的反应,纳闷得连他自己都对那方面的功能产生了怀疑,他恨它不成钢地用喷头狠狠地冲洗,手指哆嗦得快要把握不住喷头的方向。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全身,贾明鎏无比沮丧地任由水流的抚摸,试图从卫生间那些小玩意中寻找到些刺激,洗液、沐浴露,还有洪清玉刚才甩掉的杯罩,那是什么?丁字裤,这么个满脑子升官思想的女人,还有如此时尚的一面,这多少让贾明鎏有些振奋。他仔仔细细地洗,仿佛要赶走脑袋里的疑惑。
可等到擦干身子,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贾明鎏的身下还是吊儿郎当的。
卧室门紧关,而刚刚洪清玉围着的那条浴巾就扔在卧室门口,房间里到处都是洗完澡后,沐浴露的那种暧昧气息。贾明鎏凝神定气,几步走过去,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是幽暗的灯光,暧昧的香水气息,而那床上——啊!洪清玉仰躺在粉色的床单上,身上裹着的被单不经意地搭在身上,露出了半个胸脯和一小块下腹。贾明鎏感觉到浑身的血一下子沸腾起来,**一瞬间被点燃,一股冲上头顶,一股冲向下腹,所过之处热浪滚滚,坚硬无比。
贾明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一把掀掉了洪清玉身上的被单,她的野性也被激了出来,但她却不似久旷之人般的熟练,而是笨拙得近乎惊慌失措,几个回合下来,贾明鎏一身的汗刷地全落下了,点点滴滴落在她的胸腹之上,他卖力地动作,试图引领着洪清玉渐入佳境。这期间,洪清玉咬着嘴唇,指甲深入到了贾明鎏的皮肉之内,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
待到贾明鎏喘息着翻身下来,猛然现床单上有点点血迹,像是餐巾上不小心洒上的红酒,花朵般殷透湿润,分外刺眼。
洪清玉看出了贾明鎏的惊异,很艰难地笑笑说,果然好疼哦。但是她一动不动,又说,吓着你了吧,我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贾明鎏这才知道洪清玉掐住皮肉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疼痛,于是,他歉意地抚摸着洪清玉的前胸,说,怨我,歇会儿,再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云收雨住之后,贾明鎏有些感动,他完全没有想到,洪清玉还能保持着圣洁之身,他以为她肯定早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到了今天的地位和明天的希望,但是,他错了,不由得有些愧疚,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洪清玉的头,问,清玉,你这是为什么?
洪清玉翻过身来,躲开了床单上的血迹,用身体缠住贾明鎏,贴在他的耳边恨恨地说:“没什么,我就是不愿意交给吴凡。”
女人,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天亮了,酒醒了,我还是会去赴吴凡晚上的约会,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更知道他最终需要什么,所以,你不需要感激,不需要负责任,即使今晚上是别的人送我回家,我也同样会毫不犹豫把自己交出去。只是,我欠了你老贾的,我用身体还给你。”洪清玉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在贾明鎏的后背游移,让贾明鎏从外到内都有着蚂蚁爬过般的瘙痒。
贾明鎏无语,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洪清玉欠了自己什么,但是他终于理解了叶紫衡饭桌上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女人的付出要心甘情愿,来不得半点勉强,否则她会悔恨,会懊恼,会丧失理智并不顾一切。张依然闪电般嫁给了她讨厌的牛鞭,贾明鎏也曾经惊异过,等到洪清玉拱进了自己的怀抱,才彻底醒悟过来,张依然与自己的缠绵,小一半是出于爱慕,多一半恐怕就是出于报复或者冲动。
“要说,吴凡对你还是不错的。”贾明鎏感叹道。
洪清玉侧开身子,猛地踢了他一脚,不偏不倚正在他的吊儿郎当上,疼得贾明鎏一哆嗦。
“哎哟。”贾明鎏捂着下身,弓成了虾米状。
“老贾,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洪清玉爬起身坐起来,笑了,笑得到处乱颤:“哈哈,贾明鎏,看你还来得成么?”
“清玉,你怎么这么恶毒?”贾明鎏滚下床,站在地上疼得直跳,他咬着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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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溜溜的床上傻笑
“谁叫你提那个吴凡来着?”洪清玉坐起来,看着还在挤眉弄眼的贾明鎏,正色道:“不错,他对我是不错,关副书记的那些旧作品,就是他帮我收集的,但是,我看不惯他那一副施舍的嘴脸,凭什么呀,既然你不认为是等价交换,那好,我干脆自我贬值,一贬到底,宁可便宜了你这个色鬼,也不便宜了他那条色狼。”
再理智的女人脑子里也没有逻辑,这是天性使然,不可理喻,哪怕这个女人是官场中如鱼得水目不斜视的洪清玉。
缓过劲来的贾明鎏也坐起来,与洪清玉面对面,得意地笑着。
洪清玉脑了,问:“你坏笑什么?”
贾明鎏不承认:“我没有坏笑。”
“你就是坏笑了。”洪清玉推了他一把。
贾明鎏纹丝没动:“那好,我承认,但是,宪法又没有规定,男人不许在床上坏笑。”
“我知道,你以为你捡了个大便宜,所以得意洋洋。”贾明鎏还是得意地点头,他以为洪清玉会神色黯然,但是出乎意料,她没有,不仅没有,还神采飞扬的,倒像是她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看贾明鎏纳闷,洪清玉说:“你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是妖怪啊?不,我也是女人,正常的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会争风吃醋的女人,可是,每一个跟我交往的男人,都以为我是女强人,不懂得风情,不懂得浪漫,以为我除了巴结领导,盼着升官之外,连女人的基本需求都没有。”说到委屈处,洪清玉又流泪了。“明鎏,你说,我是那样的女人吗?你说呀,我是吗?”
贾明鎏抬手帮她擦去了眼泪,柔声安慰道:“不是的,你不是的,你是个正常的女人,你看,那是你的血,是那些男人瞎了眼,你的柔情他们永远不懂。”
洪清玉又咧着嘴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妩媚。“你说,老贾,我和吴旭谁更好?”
贾明鎏傻了,他根本没提防洪清玉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那个你妈和媳妇同时落水先救谁更难回答,尤其是这种赤诚相见的场合。
看贾明鎏不说话,洪清玉不开心了,冷着脸又追问了一句:“你说呀,你说呀,你怎么说,我都没意见。”
天啊!怎么可能,你洪清玉我贾明鎏还不了解吗?如果我说了吴旭好,你还不又要再给我来一脚。贾明鎏装出思考的样子,是啊,洪清玉至少给了我第一次,吴旭呢?没有。所以,当贾明鎏决定糊弄一下洪清玉的时候,还有那一点真诚:“嗯,我仔细想想,你比吴旭好。”
洪清玉笑了,笑得开心无比,她叫道:“吴旭啊吴旭,我承认你比我漂亮,你比我有背景,你比我有气质,但是,你得到的我也得到了,哈哈,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可你,还不是没有看住你的男人?”
贾明鎏突然想起,吴旭还在望江县医院里照顾自己的老妈,洪清玉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他的心里在冷笑,洪清玉啊洪清玉,怪不得你年近30还嫁不出去,原来你的心态过于狭隘和恶毒。贾明鎏忽然升起一阵厌倦,听不清她唠唠叨叨地叙述,倦意从心里滋长起来,流淌到四肢。流到了心里。吴旭再怎么不好,她会给我生儿子,她能去照顾我妈,你洪清玉能干什么,只会拿自己的身体去贴吴凡,臭不要脸地换取功名利禄。
贾明鎏一把捏住了洪清玉上下乱颤的胸前小山包,她尖叫起来,搂紧了他,兴奋得又抓又挠。突然,洪清玉停住了,她神情恍惚地说:“老贾,你好幸运哦,要不是我找人撞了你妈,你不就成了现在的高锐。”
贾明鎏傻了?这缺德带冒烟的事竟然是洪清玉干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贾明鎏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洪清玉却以为贾明鎏眼里冒出来的是邪火,她继续滔滔不绝:“我听郭咏讲,你们准备的好充分哦,你要言的话,一定会比我讲的好,我不希望有人抢了我的风头,所以,我忍不住才动了这个坏心思,没想到,却把你救了。”
贾明鎏好不容易压住了火气,他要问个究竟:“那我还真得感谢你的一片好心啊,你在党校,怎么操控得了呢?”
听贾明鎏这么一说,洪清玉更得意忘形了:“那还不简单吗,我跟吴旭聊过,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名城置业的老潘是我的一个亲戚,他帮我找的人,知道了吗?”
“那值班医生又是怎么回事?”贾明鎏追问道,心里却在骂:md,又是这个该死的老潘。
“哈哈,那就更简单了,你住的房间,你的手机号码,我都有,随便找个公用电话不就得了,真没想到,你和你妈的感情太深厚了,一下子就上当了。”洪清玉哪里知道,高锐为了他个人的目的,跟着添油加醋,扇阴风点鬼火,才让贾明鎏感情冲动,中了圈套,还冤枉了高锐。
贾明鎏的怒火在慢慢积攒,又在慢慢升腾……
贾明鎏默然站起,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洪清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凝固了,他把洪清玉拦腰抱起来,狠狠地扔在了床上,洪清玉微睁着恐惧的双眼,任由贾明鎏凶狠地啃咬,凶狠地**,凶狠地进入,整个过程里,贾明鎏都在咬牙切齿,直到他大汗淋漓地倒在了她的身上。洪清玉在哭,哭得很难看,她拼命地在喊:疼,我疼,疼啊。
贾明鎏不知道自己折腾到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贾明鎏酒也醒了,脸色若无其事的一派晴朗。趁洪清玉还在熟睡,他偷偷摸摸地穿了衣服,悄悄地出了门,等车开过了临江大桥,才给洪清玉打了个电话,恶狠狠地说:“洪清玉,你和吴旭比起来,狗屎都不如。”
没想到,洪清玉的口气十分冷淡,仿佛与贾明鎏没有任何的牵连,只嘟囔了一句:“我累了,别打扰我。”挂了电话,把被子踢到一边,光溜溜地傻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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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老婆的事露馅了
贾明鎏一路顺畅,哼着小曲直奔望江县城而去。
话说郭咏回到望江县城之后,果然雷厉风行,一大早就布置县公安局立即查办撞人事件,郭咏以为这事查起来很费事,可他刚从县委书记那里汇报完党校学习情况回到办公室,那边县公安局就回话了,简单得如同儿戏一般,办案民警调出街头和医院的监控录像,很快就确定了嫌疑人,等贾明鎏办完出院手续把贾妈妈、吴旭和如梦送回家,再赶到郭咏办公室一看录像资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撞自己妈妈的竟然是大肚黄大建,看来老潘利用了这山里来的莽汉,大概洪清玉担心搞严重了变成刑事案件,交代过别惹出大麻烦,所以大肚才没有用上蛮劲,随后还负责把人送到医院,交足了医疗费,否则贾妈妈受伤过重,或者抢救不及时,贾明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要牵连出老潘和洪清玉。
贾明鎏得知内情之后真是想不通,这洪清玉难道鬼迷了心窍,容不得身边任何人比她强,心理变态乎寻常,私底下却又自卑心理严重,总在猜疑大家都瞧不起她。仔细想想也是,看上去相当强势的女人,一般男人先怕追不上,更怕追到手之后在家里抬不起头,只好装作视而不见,严重挫伤了洪清玉作为一个女人的自信心,在怀疑自身魅力的心态下惶惶不可终日。而越是如此,就越要在大众面前争强好胜,以至于寻常一点的男人更要退避三舍,给她带来了心理上的恶性循环,难免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不过,贾明鎏没心思再追究下去,更何况洪清玉喝多了酒之后,不仅主动坦白交代了,还献上了处女之身,也算是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贾明鎏的心态平衡了,也担心如果把洪清玉牵扯出来,免不了要暴露出昨晚上的苟且之事,吴旭肯定不依不饶,反而更难以收场,所以他就跟郭咏说,这撞人的家伙我认识,是护城河工地的一民工,回去我自己处理好了。贾明鎏谢过郭咏之后,心里便把仇一起记到了老潘的头上,只等着赶快回去,审问一下大肚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年头,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郭咏自然也愿意息事宁人,至少他认为贾明鎏再也怪不到高锐和自己头上,虽说事情出在了望江县,根子还是他在临江市里得罪了人,不是我郭咏插得上手的。当然,郭咏也告诉贾明鎏,等碰到高锐,我也会把详细情况告诉他,他也不该误会你贾明鎏。
说话间已到了中午时分,郭咏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在望江宾馆订了一桌,招待贾明鎏一家,既算是给贾妈妈压惊,也算是给贾明鎏送行,可谁也没想到,这一顿饭竟吃出天大的一个毛病来了。
郭咏和刘秋萍带着小女儿,贾明鎏带着贾妈妈,吴旭和表姐如梦,梁太松一个人作陪,正好凑了一桌人。见了面,当然要互相介绍,当贾明鎏给刘秋萍介绍吴旭的时候,刘秋萍长大了嘴巴,叫道:“老贾,才三个月呢,又换了,还一个比一个漂亮?”这时候贾明鎏才意识到,上次来出席校庆,他带回来的老婆是朱莉,不是吴旭,吓得虚汗就往外冒。郭咏似乎看出了点名堂,就笑呵呵地打圆场:“老贾,弟妹照顾老妈真是尽心尽力啊,这一劳累,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可不比那天在党校精神头好啊。”这么一说,也把刘秋萍说糊涂了,莫非真看花了眼?
好在吴旭并没太在意,只忙着招呼贾妈妈,像是没听见一般。贾妈妈可是乐开了怀,她当然要不失时机在众人面前表扬自己的儿媳妇:“可不,我这回可是享了我儿媳妇的福了,她白天晚上没合眼呢,还怀着我的小孙子,我看着都心疼啊。”
“瞧您,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如梦姐,你说对吧?”吴旭乖巧地答道。
如梦更是心细之人,看刘秋萍的神情也猜得出其中有隐情,连忙接茬说:“还要感谢郭书记和秋萍哦,听说是你家的亲戚,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关照的。”
梁太松不好多插话,就张罗着要开白酒,被贾明鎏拦住了:“梁县长,这大中午的,白酒就别喝了,下午你们还要工作,我也要开车。再说了,我昨晚上的酒还没醒呢。”说话间,还拿眼睛瞟吴旭,吴旭就站起来,说:“是啊,明鎏的酒量比不得两位大哥。”
郭咏拍板道:“那行,我们搞一瓶红酒,都少喝一点。”
于是,让服务员换了红酒,郭咏的孩子吵着也要,刘秋萍不依,吴旭笑着把孩子揽过来,帮着倒了一点,惹得孩子高兴的不得了,赖在她的怀里不肯出来,刘秋萍就说:“你喜欢这个阿姨,你就给阿姨当女儿吧,下午就跟这个阿姨回家啊。”
“好哇,好哇,我要去迪斯尼乐园。”孩子拍着小手,脸红扑扑地看看刘秋萍,又看看吴旭。
郭咏笑了:“妞啊,阿姨生了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了。”
刘秋萍过来把孩子扯过去,顺便关心一下吴旭:“小吴,前些日子你来,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呢?”说得贾明鎏心里一紧,忙抓过吴旭的杯子说:“老郭,小旭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啊。”
“哈哈,老贾,你真照顾得无微不至啊。”
果然就把刘秋萍的注意力转移了,她白了一眼郭咏,说:“可不,你以为贾明鎏跟你一样是个兽医?粗得不得了。”
众人一起笑了。妞妞趁她妈没注意,一口把她杯子里的红酒喝光了。
随后谈话分成了两个阵营,郭咏、贾明鎏和梁太松就说党校里的人和事,贾妈妈、吴旭等人就扯到了老人孩子。
到了人少的场合,郭咏开始有点泄气了,才一夜的功夫,毕业典礼上言挨了批评的消息就传到了县委机关,原来以为他要高升拼命巴结的人看上去也冷淡了不少,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贾明鎏就说,扭转领导的印象也只要一两件事,老郭你的能力都在我们之上,早晚会有机会的。郭咏偷眼看了刘秋萍一眼,悄声说,这进步啊好比搭班车,一趟赶不上就趟趟赶不上了。贾明鎏还劝,通过这事,关副书记认得你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嘛,我觉得,总比那些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强。梁太松也点头称是,郭书记,你看,那么多的领导,谁记得我啊?郭咏喝了一大口,苦笑道,也只好自己往好处想了。
女人们扯得也很开心,刘秋萍几次提到上次校庆之后同学聚会的事,问吴旭还记不记得化妆、穿衣、减肥、健身的话题,都被如梦找借口打断了,让刘秋萍好生无趣。吴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了个疙瘩,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细问,装出一副笑脸敷衍着,倒是贾妈妈注意到了吴旭一脸的茫然,想想刘秋萍说的应该是上次贾明鎏带着朱莉回家的事,仔细一琢磨,也觉得不太对劲,这心里就有点急,看贾明鎏几个还谈的火热,一时半会儿没有住嘴的意思。贾妈妈对去年的家庭危机还记忆犹新,起源就是贾明鎏与某个女人不清不白的,想着好不容易和吴旭消除了误解,如果再闹一场家庭纠纷,我这老太婆可怎么说才好呢?
贾明鎏嘴上陪着郭咏在闲扯,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女人堆里的谈话,正好看贾妈妈坐立不安,就起身过来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贾妈妈的身上来了。
“没什么呢,就是有点累了。”贾妈妈作势捶了捶腰。
如梦赶紧说:“估计是卧床时间长,坐得太久不太习惯。”
吴旭也说:“妈,要不你沙上靠会儿吧。”
郭咏笑呵呵地说:“贾妈妈,好福气啊。我说啊,你也别一个人在望江县城呆着了,跟儿子媳妇进城享清福去吧。”
贾明鎏和吴旭都点头,如梦跟着也劝。
本来贾妈妈这次是有心跟他们回临江的,也好帮着照看一下吴旭,加深点感情,可她看到了刚才吴旭的不自然,万一他们起了争执,自己向着儿子说话于理不合,不向着儿子说话吧,心里哪里又舍得?于是,贾妈妈有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等孩子生下来再去,于是,贾妈妈就说:“不了,住这里习惯了,老邻居们一起说说话,一天就混过去了,住城里的高楼,他们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呆着太憋闷。再说,现在身子骨还没好彻底,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他们添麻烦,我也过意不去的。”
刘秋萍也跟着说:“嗯,也是的,我妈也是不肯跟我们住一起,宁愿住她原来那个破房子,我和老郭怎么劝都不行。”
贾明鎏看看吴旭,又看看如梦,倒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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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几个老婆
郭咏看贾妈妈挺坚决,也洞察出贾明鎏的难处,就说:“小贾,小吴,我说几句行不?你们对老妈的孝心啊,贾妈妈自然知道。”贾妈妈不住地点头,郭咏就继续说道:“其实呢,我觉得这样也还好,老人啊,生活上还是随她自己的心,儿女们本来好好的一片孝心,反倒让老人过得难受,那就适得其反了。”
梁太松这个副县长习惯了跟着县委副书记的观点跑,他半开玩笑地说:“不错,不错,贾妈妈留在望江县城,明鎏老弟还得经常来,要不,我们一年半载也坐不到一起来。”
贾妈妈暗地里给如梦使了个眼色,如梦赶紧说:“明鎏,小旭,既然妈已经想好了,我们也别勉强她老人家了。妈呀,你以后一个人注意着点,可别再让明鎏小旭他们着急上火的,你看看,就这么点小事,闹得小旭还请了几天假,明鎏学习也不安稳,是吧?”
如梦这么一说,贾妈妈有点像听话的孩子,忙答应道:“知道的,我以后再出门啊,就喊上对门的胡阿姨,你看,秋萍带着妞妞也常来串门,明鎏公司里的那个廖总也总派人来,你们可以放心的。”
到了这个时候,吴旭只好顺水推舟了,反正当着大家的面定下来的,将来说起来,也不能说是吴旭不情愿:“妈,就依着您的意思了,不过,真的像如梦姐说的那样,千万小心啊。一会儿回去,我给您写张字条,把我和明鎏的电话都写上面,您随身带着,万一有个什么急事,别人也好通知我们。”
“还是小旭想得周到。”通过贾妈妈住院这件事,贾明鎏对吴旭确实心存感激,找着机会就要给她来点甜言蜜语。贾妈妈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就放开了与如梦几个有说有笑,不时要给妞妞夹菜喂饭,小丫头一下子又喜欢上奶奶了。
几个人边说边吃,时间过得挺快。
看看时间不早了,贾明鎏就举起杯子来,感谢郭咏和梁太松的盛情款待,妈妈在望江县城住着还望多多照应,吴旭也盛情邀请郭咏一家,抽空去临江的时候把妞妞带着,小丫头一会儿拉着贾妈妈,一会儿牵住吴旭,开心得不得了。
一行人出了望江宾馆,握手告别,该上班的坐车去县委县政府,该回家的领着妞妞与奶奶阿姨再见,贾妈妈上了如梦的车,吴旭坐在了贾明鎏车里副驾驶的位置上。
路上,贾明鎏还不断说着昨晚上大家说的笑话想逗吴旭开心,可吴旭望着窗外根本不搭理他,贾明鎏觉得无聊就按开了音响,周杰伦的声音刚出来,吴旭一伸手按了停止键,就像一把掐住了周杰伦的细脖子,戛然而止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难受。
吴旭冷不丁地问道:“贾明鎏,你有几个老婆?”
贾明鎏一愣,马上又嘻皮笑脸地说:“小旭,怎么啦?你想我有几个啊?”
“少来,我问你,刘秋萍说的是怎么回事?”吴旭转过脸来,看着贾明鎏。
贾明鎏眼睛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她说什么了?”
吴旭气不过,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贾明鎏的胳膊,疼得贾明鎏龇牙咧嘴。“你装什么糊涂啊?她说了,你三个月又换了个老婆,你没听见啊?”
“你看你,这么厉害,我就是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啊。”贾明鎏还想糊弄过去,吴旭气急了,伸手又要来掐,被贾明鎏顺势捉住了手,吴旭用力抽了几下,却没有抽出来,便任由他抓住,委屈得眼泪下来了,骂道:“贾明鎏,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笨狗,我给你妈端屎端尿我没意见,我总想着我是你贾明鎏的老婆,可你,你怎么还背着我……根本不把我当是你老婆,你说,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贾明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把吴旭的手抓进怀里,柔声道:“小旭,你别哭,好不好?让妈和如梦姐看见多不好?一会儿回家我跟你解释,你要相信我。”
“明鎏,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让我相信不起来。”吴旭擦了擦眼泪,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旭,就算我求你了,我回去一定跟你说清楚,好吗?”贾明鎏恳求道。
从望江宾馆到贾妈妈住的小院没几分钟路程,吴旭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对着镜子仔细补了补妆,进了院子下了车,还挽着贾明鎏的手作亲热状,这让贾明鎏十分的感动,他轻轻地拍着吴旭的手,压低声音说:“小旭,谢谢你。”
吴旭还抬起头来,挤出来一个旁人看上去还比较灿烂的笑容。
贾妈妈进了院子,逢人还得说,我媳妇可好了,这几天都在医院里守着我,什么都替我干哦,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是啊,是啊,儿子媳妇都孝顺呢。啧啧,贾嫂子,快要抱孙子了,你看,你媳妇走路那样子,肯定是孙子呢。大妈、嫂子们嘎嘎地笑,吴旭倒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把头靠在贾明鎏的胳膊上。
到家,如梦把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药,一样一样地给贾妈妈交代清楚,吴旭让贾明鎏找来了一张硬纸片,一笔一划地把自己和贾明鎏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写上面,然后交给贾妈妈,让她不管什么时候都随身带着。如梦接过来看了看,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上面了。
如梦说她手头上还有事,自己开车先走了,贾明鎏和吴旭陪着贾妈妈再呆一下午,吃完晚饭再走。
其实说句实话,如果和婆婆相处得好,不为贾明鎏的对与错生什么争执的话,没有摩擦或者说暂忘摩擦的时候,吴旭和贾妈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定能相处得很愉快。都说女儿是做娘的贴心小棉袄,这媳妇做得好也是!吴旭在贾妈妈面前表现出来的体贴和甜蜜,是贾明鎏身上没有的。
吴旭虽然出身于干部家庭,但早先吴有才没有迹的时候,也过得很清苦,本质上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贾明鎏再怎么关心他妈,只是心里头的重视,心眼却还是粗,有些事情习惯了根本意识不到。贾妈妈在屋里忙前忙后的时候,贾明鎏来回晃荡闲着没事干,甚至陪着五六岁的孩子说笑。吴旭站在大槐树底下看了一会儿蓝天,觉得很过意不去,觉得贾妈妈挺可怜的,不但辛苦,而且寂寞,但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上前去也会越帮越忙,不敢去,她只能跑到贾明鎏身旁,对他说:“明鎏,妈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我们去陪陪她吧。”
没想到贾明鎏头也不抬,没心没肺似的对她道:“小旭,我妈习惯了,每次我回来,问有什么要我做的,她都要赶我出去,没你的事,玩去吧。没事的,我们去了只能添乱。”
吴旭只能不吭声。屋子不太,从厨房到卧室再到小院里,直通通的从里到外一眼都能看得清楚,贾明鎏和吴旭在外面的对话,在屋里忙活的贾妈妈其实都听得到。
吴旭这么说话的时候,贾妈妈在房里听到了,身子震了震,不是不感动的。她微微笑一下,在幽暗的光线里,摇摇头继续整理房间,打扫厨房。做媳妇的还是细心,能从细微处体会到老人的可怜和辛劳,想到这些,贾妈妈感觉还是很欣慰。
过了一会儿,吴旭进屋去陪着贾妈妈,哪怕什么活也不做,陪她说说话也好。将心比心,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老了,身边有个人陪着,也会好许多吧。对于孤独,由于小时候爸爸妈妈都要忙工作,结婚后,贾明鎏经常加班出差,吴旭是深有感触的。所以她还是鼓起勇气进了厨房,无论如何,她想陪着贾妈妈,哪怕只是聊聊天也好。
进去的时候,贾妈妈正在抹泪,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难过。吴旭叫声“妈”走了进来,贾妈妈马上把泪水擦干净,对吴旭笑了笑,挥着手说道:“小旭,你出去吧,让明鎏带你出去走走。”
吴旭却搬张小板凳挨着贾妈妈身边坐了,对她道:“妈,我陪你说说话,我跟你学学,明鎏说最爱吃你做的菜呢。”
贾妈妈听到这话可感动了,一颗孤寂的心温暖起来,她笑了笑,点点头,说好,好。
贾明鎏突然看不见吴旭,在外面找了一下就进了屋,看妈妈和吴旭挨在一起说笑,就说:“小旭,你在这啊,我以为你丢了呢。”
吴旭白了他一眼,说:“明鎏,你看看,妈手指还不方便,你好意思看着,我可不好意思。”
贾明鎏嘿嘿地抓头,贾妈妈忙说:“他要帮忙的,是我让他出去了。”
吃完晚饭,贾妈妈拦着吴旭,不让她帮着收拾碗筷,只催他们早点走。实际上,吴旭心里清楚,贾妈妈说这话有点口是心非,她巴不得他们一直陪着自己才好,只是替他们担心夜黑了,路上不好走,才这么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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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抽一抽的痛
离别的时候,吴旭动了真感情,抱着贾妈妈流了不少的眼泪。这几天她与贾妈妈朝夕相处,说了不少的贴心话,得知了她一个人拉扯大贾明鎏的辛苦,理解了他们母子之间相依为命那种血肉情深。这种感情需要用心去体会,吴旭终于明白了,在任何情况下,贾妈妈都会不顾一切地护着贾明鎏,而贾明鎏为了他妈也一定肯赴汤蹈火。
车开出了小院,贾妈妈的泪水还是按捺不住地流出来了,不过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喜极而泣,她回到门口的老槐树下,将儿子媳妇和女儿如梦带回来的点心水果拿出来,与大妈嫂子们坐在一起分享,在她们的羡慕和夸赞当中心满意足地说,这几天,我和我媳妇、女儿挤在一张床上睡了,我还摸到了我的小孙子,我啊,知足啰。
车上的吴旭也很伤感,她回头看见车后昏黄的路灯下贾妈妈孤独的身影,终于受不了了,因为不想让贾明鎏看见,她双手捧着脸,只是眼泪越来越多,竟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贾明鎏嗓子里像堵了一块东西,用力咽也几次也咽不下去,他不知道吴旭这几天与老妈谈了些什么,但是对于吴旭与老妈情感交融倍感欣慰,也对吴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一路上,吴旭大概是辛苦之后放松了,她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歪着脑袋一会儿睡着了,这更让贾明鎏心疼不已,他抓起身后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吴旭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唯恐微笑的颠簸把吴旭震醒了。
回到家门口,贾明鎏不忍心喊醒他,默默地坐在车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向吴旭解释,关于朱莉的事,他觉得对吴旭隐瞒或者撒谎,于情于理都于心不忍。
车停下来,吴旭却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身上的衣服,又望望等在车里的贾明鎏,心头一热,羞涩地笑了笑。
“醒了,辛苦你了,小旭。”贾明鎏按住了吴旭要推开外衣的手。“等会儿,刚睡醒,小心着凉。”
吴旭清醒了过来,哼了一声:“到家了,你别想拉拢腐蚀我。”话这么说,却把衣服搂得更紧了。
进了屋,吴旭并没有多说什么,忙着收拾几个房间散乱的衣物,贾明鎏怕她又提校庆同学聚会的事,就挽起袖子,打扫厨房的卫生,准备晚餐的饭菜,可忙了一会儿,却不见吴旭出来,以为她又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探头一看,吴旭坐在床头,手里拿着给贾明鎏整理出来的内衣,呆呆地出神,几颗硕大的泪珠还挂在腮边,她看见探头探脑的贾明鎏,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贾明鎏抢步进去,紧紧抱住了吴旭,对她道:“小旭,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告诉你,你别哭,哭坏了身子,该怎么好?”
“我就哭,就哭,哭死了,你不就称心如愿了。”吴旭扭动着身子,想挣脱贾明鎏的怀抱。
贾明鎏伸出大手,一边替吴旭抹着泪,一边对她道:“小旭,你相信我,我是带了朱莉回家,我就是怕同学们笑话我。这事是我错了,但是我真的和她没有生过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吴旭拼命地摇着头,奋力推开了贾明鎏的手。“如果你带回去的是张依然,我可能还能信,可她是朱莉,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小旭,我可以对天誓,如果我和朱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得好死。”贾明鎏急了,脱口而出。
吴旭呆了呆,伸手捂住了贾明鎏的嘴。
在床头灯温柔的灯光下,自家的男人眼睛红红的,低着头垂手坐在那里,仿佛不堪重负。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小旭,你原谅我好不好?”吴旭还能说什么,确知了这个男人还是爱自己的,也是通情达理的,心中的委屈终于消散了下去,她笑了笑,对贾明鎏说道:“在车上,我一直想说服自己不再想朱莉的事,可我醒过来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小旭,我走之前就应该和你说清楚,你没有错。”
“明鎏,我是有点过于敏感了,但那是因为我很在乎你啊。”
贾明鎏也跟着笑了笑,伸过手来,把她娇小的身子拢在肩膀下面,抱紧了她,对她道:“小旭,我知道,原谅我,好不好?”
吴旭点点头,说:“我在心里已经原谅你好几次了,但是,一想起来我心里就痛,一抽一抽的痛。”
贾明鎏记起了表舅对自己的忠告,要他远离朱莉,他想了想,说:“小旭,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让朱莉嫁人,这你该放心了吧?”
吴旭抬起头,望着贾明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从中,她确认了贾明鎏对她的爱,她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安下心来,吴旭才想起问贾明鎏在党校学习的情况:“怎么样,见着关副书记了?”
“见着了,他还是很关心我的。”贾明鎏多少有些得意,在同学的聚会上他不敢多提,怕他们说自己太招摇,听吴旭问起来,恨不得要眉飞色舞了。
吴旭用食指划了划贾明鎏的脸:“看你臭美的,是不是言很精彩啊?”
说到言,贾明鎏就收敛了笑容:“幸亏我没有言,否则,就搞砸了。”
“怎么?你没有言,那你还开心什么?”吴旭拧着眉头,不满意地说。
贾明鎏挪了挪**,好面对着吴旭:“小旭,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于是,贾明鎏从头至尾把毕业典礼前后的情况一一告诉吴旭,说到因为赶回医院,言的机会被高锐顶了,吴旭就轻轻叹气:“唉,前功尽弃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贾明鎏并不急于解开谜底,他说到洪清玉拿着剪报找关副书记签名的时候,吴旭正色道:“这个洪清玉总搞这一套,我们知道的人都觉得俗,可她每次都认真得很,玩得像头一回一样,总能哄得领导开心。”
“没办法,这也是天赋,你想学都学不像。”贾明鎏半是安慰,半是玩笑。
吴旭不屑地哼了一声:“谁学她啊?市团委的年轻人,背地里顶瞧不起她了。”
“瞧不起有什么用呢,她还不是升官了。”贾明鎏刮了吴旭的鼻子一下。
“哎呀,别提她了,你快说说郭咏和高锐他们言的情况。”吴旭不愿意多谈洪清玉,想必她听到过洪清玉在背后酸溜溜地说过自己许多的坏话。
贾明鎏绘声绘色,多次强调高锐和郭咏言的精彩绝伦,惹得吴旭瞪大了眼睛,埋怨道:“小笨狗啊小笨狗,看看,明明是你买好的鞭炮,偏偏让人家听响了。”
“小旭,你别急嘛,好戏还在后头呢。”贾明鎏讲到乔部长总结的时候狠狠地批评了高锐和郭咏,吴旭就问:“不会吧,听我爸说,乔部长是高锐的后台呢。”
“关副书记生气了,你不知道,当时的气氛有多紧张。乔部长暗地里怎么关照高锐都可以,但是在公开的场合也得先撇清自己。”看到吴旭点了点头,贾明鎏才说到聚餐,直到讲到关副书记当众表扬了自己,还与自己干了杯,这比言的效果还风光,还荣耀,吴旭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么说,你有可能被交流到政府部门去?”吴旭问道,对于贾明鎏是否要进官场,她觉得无所谓,在机电总公司当个副总经理,待遇和收入也不错,但是,作为一个女人,看着自家的男人能有更大的展空间,心里总是期盼着的。
贾明鎏笑着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不过,真要混进了政府部门去,平常也跟关副书记套不上近乎,要是能认识那个南秘书就好了。”
吴旭一听,忙问:“明鎏,你说的关副书记的秘书吧,是不是叫南延平?”
“是啊,你认识他?”贾明鎏满怀期待地问。
吴旭却摇头:“不认识。”
贾明鎏泄气了:“看你说得挺热闹的,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我不认识,可我有个当记者的同学认识啊,临江日报法制版的王康弘,听说过吧,让他给牵条线,一起吃个饭,不就认识了吗?”吴旭笑道。
贾明鎏高兴得跳下来床:“真的?小旭,那你帮我安排安排。”
吴旭假装不满地与贾明鎏开玩笑:“看你,像捡了个金元宝似的,没城府,不沉稳,有多大出息呀。”
贾明鎏嘿嘿直笑:“小旭,你不是我老婆嘛。”
吴旭道:“哦,这个时候就知道我是你老婆啦。”
贾明鎏看她又要钻死胡同,连忙用嘴堵住了她的嘴,两口子说说笑笑,和好如初,又三个月没有肌肤之亲,该轮着沙叽叽呀呀地叫唤了,吴旭看贾明鎏有些力不从心,以为他这些天学习太辛苦了,也没多想,只体贴地搂着他沉沉地睡去。
可惜,贾明鎏和吴旭都高兴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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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女害羞了
第二天,贾明鎏去公司报到上班,还在钱瑞君办公室里说事,孙明就兴高采烈地敲门进来,告诉钱瑞君和贾明鎏,聘任贾明鎏为机电总公司副总经理的人事令已经到了。
钱瑞君握着贾明鎏的手表示祝贺,贾明鎏感到意外但还是很兴奋,连连感谢钱总的培养和信任。
回到办公室,贾明鎏现自己离开了机电总公司,在党校的世外桃源明争暗斗了三个月,各项工作进展顺利,慕容健独当一面,销售经营基本上不用多操心,生产按部就班,刘怀德照样能够协调得过来。国企有陈规陋习,但离开了谁都能照常运转,贾明鎏甚至隐隐感觉,公司似乎做了自己被交流走的思想准备。
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交流对象呢?贾明鎏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起来,临江黄埔班的学员不断有消息传过来,大多都是高升的喜讯。
洪清玉第二天还是去赴了吴凡的宴请,如愿以偿被提升为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只是后来并没有进一步成为省委宣传部的部长夫人,这其中的缘由,贾明鎏自是明白,吴凡舍不得放弃单身的优势,他的恋爱第二春暂时还不想走进婚姻这个爱情的坟墓。
叶紫衡作为国企干部交流的唯一人选,本来组织部有意派她到某个县去当个副县长,但她哭哭啼啼地去找了省委组织部的汪部长,最后还是从纺织厂交流进了省妇联,安排当了个副处级的女工权益部部长。
方加文的副处调变成了实打实的副处,兴高采烈地要喊临江附近的几位同学一起吃个饭,按他自己的说法是,要帮他买单的人排成了长队,不抓紧吃过去,怕是要从办公室门口排到机电总公司门前了。
靳斌从市检察院外派出来,当上了区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正管着机电总公司,在电话里就和贾明鎏开玩笑,说,老贾,你等着,说不定哪天深更半夜的我就要去敲你家的门了,呵呵,你别害怕,我不调查你的问题,只是要看看弟妹大半夜里到底有多漂亮。
贾明鎏联络郭咏,却得知郭咏已经在去西山县的路上了。
如果没有座谈会上的方向性错误,郭咏本来很有希望接任望江县的县委书记,就因为对县乡产业展的思路不清,被调到根本没有县乡产业的西山县当了个代县长,说起来这代县长还名不正言不顺,得等着下一届县人代会选举之后才能转正,去的又是全省最穷的贫困县,官看似升了,却与早先的期望相去甚远,被刘秋萍骂得都快抬不起头来,死活不肯随他去西山县,带着孩子坚守在望江县城,县委欢送郭咏的时候,刘秋萍竟没去送行,而是领着妞妞去找贾妈妈了一通牢骚。
被举报搞破鞋的西山县那位叫骆宇庭的组织部长经查并无真凭实据,回去就与抢了言机会的副县长撕破了脸皮,闹得满城风雨之后,最后还是骆宇庭占了上风,副县长平调到其他县任职,倒腾出个位置来让骆宇庭当上了副县长,还是县委常委,从行政上升了小半级,成了郭咏的搭档,但他对郭咏调过来并不满意,他以为,如果郭咏不过来,他在西山县有根基,有人脉,下一届人代会上就很有可能被选举为县长,郭咏这一来,希望泡了汤,自然对郭咏不太买账,处处事事与郭咏为难,按郭咏的话来说,还的同学呢,硬尿不到一壶去。这是后话,以后再讲。
比郭咏更丧气的是高锐,他在座谈会上的言挨了批评,提拔交流没了指望,只得还回到钢铁公司,跟贾明鎏通电话还在唉声叹气,被公司总经理折腾得死去活来,求贾明鎏看在同学的份上,有机会一定要拉兄弟一把。贾明鎏看他落魄,并没有暗算过自己,还做了自己的替罪羊,也非常同情,觉得这小子如果能吸取教训,又有乔栋梁这个背景,早晚会在官场中混出来,还是好生地安慰,找机会一起坐坐,牢骚,让他静观待变,伺机而动。
经过三个月的脱产学习,贾明鎏结识了一班精英,学到了为官之道,充实了理论知识,还修复了吴旭和贾妈妈的婆媳关系,虽说错过了座谈会上的言,也算是因祸得福,值得庆幸,包括吴旭全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沮丧和泄气,毕竟机电总公司的副总经理也是实权在握,他们鼓励贾明鎏继续接着做接班钱瑞君的美梦。
尽管贾明鎏没有进入政府部门,但吴旭很快还是通过大记者王康弘联系上了南延平,约好了晚上在一个西来顺食府见面。
西来顺食府是家涮羊肉的专业店,名声并不太大,借着北京东来顺的店号在临江经营,专门请来的师傅手艺不差,味道也算正宗,因为南延平跟着关副书记从京城下来,对涮羊肉情有独钟,所以,一般与他有些交往的人都在西来顺约请他,说起来不太招人耳目,花钱不多,自由自在,率性随意,倒显得关系亲近。
贾明鎏和吴旭六点不到就到了西来顺食府,走进包厢,吴旭就与王康弘联系,王康弘低声说还在报社里开会,不过,请放心,老南这家伙答应来就一定会来,这个时候没来电话推辞,就应该是靠得住的。
贾明鎏很奇怪,凭着王康弘一个版面的记者,虽然有可能接触到南延平等关键要害的人物,但要请得出来吃饭,关系应该够亲近才行。
两人边等边说闲话,说到南延平的气度和权势,吴旭不觉心头一阵乱跳,顿时有些紧张。贾明鎏伸过手,拍了拍吴旭的手背,说:“没事,南延平也是人。”吴旭愣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我,我担心人家对你有看法,似乎我们要巴结他似的……”
贾明鎏朝她摆摆手,说:“我是国企的人,只是认识一下,如果是政府官员,他这么想还有点道理。再说了,你也别想得太天真,也不见得今天谁和他见了个面,明天关副书记就会提拔谁到省里市里当领导。”
吴旭不说话,贾明鎏他颇有意味地欣赏着吴旭,又忍不住说,别紧张,你就是一个牵线搭桥的,我才是有求于人的,你要沉不住气,我该怎么办呢?
吴旭有点难为情,不由“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放松了许多。
贾明鎏说:“对嘛,这才是我老婆应有的表现。”
正说着话,有人推门进来了,吴旭立刻站起来,迎上去跟他握手,还没等她介绍,这个人就冲着贾明鎏笑了,说:“吴旭,不用介绍了,肯定是贾明鎏,还会有谁?贾明鎏,你把我们的校花抢到手了,可见手段非同一般啊。”
这么一说,贾明鎏自然知道这应该是王康弘,他赶紧握住他的手说:“王大记者,你这个名字,好多年前就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了,回荡到今天,终于见面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王康弘笑道:“明鎏兄,你这肯定是套近乎,你要说吴旭没事光在你耳边念叨我的名字,虽然很长我的虚荣心,但打死我也不会信的。”说着话,还用坏笑的眼睛看吴旭,把吴旭看得倒不好意思了。
贾明鎏也笑了:“呵呵,我们读书那会儿有个日本相叫中曾根康弘,那个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记住了。”
哈哈,三人都笑出声来,短短几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熟悉起来,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跟王康弘握手寒喧,贾明鎏和吴旭微笑着站在一旁,来人阻止了王康弘的介绍,只说:“这应该是贾明鎏和吴旭夫妇,我呢,是干什么的,王老弟你不用介绍,我来请吴小姐猜一猜,贾先生,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么一说,又把吴旭说紧张了,看着贾明鎏不知所措,脸色开始泛红。
“呵呵,大美女害羞了。”来人更是得意。“猜一猜嘛,猜错了,你罚酒一杯,猜对了,我罚酒三杯,这你总不吃亏吧。”
王康弘说:“你这家伙,初次见面,就没个正经样,什么时候也不给自己留个好印象。你这么稀里糊涂的,让人家怎么去猜?”
来人嘻嘻一笑:“老王,还挺替**心的,人家老贾都没意见,你这没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着的是哪门子急?”
吴旭看来人的气势、说话的口气,估摸着不会是南延平,就微笑着说:“好吧,猜错了你可别介意啊。”
王康弘和贾明鎏都给吴旭投去了鼓励的眼神,吴旭沉吟一会儿,说:“你是个赌徒。”
众人一愣,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王康弘更是拍着巴掌叫好:“哈哈,你这回赌输了吧。”
来人冲吴旭很夸张地一鞠躬:“吴小姐,以后我就是你的粉丝了。”
这话一说,众人大笑,吴旭更是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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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人也有七情六欲
吴旭捂着嘴还在乐呢,来人主动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康顺,又健康又顺利,比他这个日本鬼子的名字更吉利。原先大家一直都叫我大康,现在与时俱进改叫小康了,以教书育人为生,兼职赌博。”
看得出来,康顺是个散漫有趣之人,嘻嘻哈哈的不拘小节。
王康弘没有让康顺再把玩笑开下去,直接说:“这家伙又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呀,长期在误人子弟,教小孩子们下围棋打桥牌,无聊的时候就去棋社赌棋,其实呢,他是打桥牌出身,早先是临江市桥牌队的,桥牌队和围棋队在一个楼里训练,他后来缠着围棋队的教练学了几天棋,居然也混了个业余五段,就敢出来蒙事了。”
贾明鎏笑着说:“那康兄也差不多算是在教书育人。”
“就是,就是,教书育人又没有说要把小孩子教成什么样子,最近网上不还在炒一个禽兽老师,把班里的女学生都玩了遍,人家还不是在教书育人。”
“靠,你这小子看上去挺老实,原来还有这种贼心呢,等孩子家长把你告了,看你怎么收场?”王康弘笑骂道。
康顺把眼一瞪,说:“我怕什么?不还有你这搞法制的大记者吗?”
三扯两扯的,贾明鎏和吴旭终于搞清楚了这其中复杂的关系,也总算搞明白了请动南延平的缘由。
关副书记调到临江之后,省委省政府还没有掀起桥牌热,闲得手痒的时候就让南延平找桥牌队的人练练手艺,正赶上南延平还是个围棋爱好者,一下子就跟康顺有了共同语言,到后来,省委省政府有的是人要陪关副书记操练桥牌,南延平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乐得与康顺下围棋消磨时间。康顺散淡惯了,无所欲求,南延平跟他一起边下棋边骂街倒是放松得很,没有了官场羁绊,不需要微笑伪装,下到紧要处,互相对骂几句臭棋篓子,更让南延平畅快淋漓,一来二去的,两人倒成了私交甚密的好朋友。
王康弘与康顺的结识比南延平略微早一点,由于不务正业,康顺被市桥牌队除名了,为了讨个说法,康顺找到了临江日报,正赶上王康弘刚到法制版不久,急于做点新闻,就以康顺的事入手,通过找当律师的同学帮忙斡旋,给康顺争取到了一些补偿,相当于为康顺做了个活广告,然后又帮他盘了个小门面,开始装模作样地“教书育人”了。
要说王康弘一直有心约南延平出来吃饭,也通过康顺婉转地表达了这个心思,但南延平每次都以抽不出时间为由拒绝了,其实,王康弘心里明白,这两人有时间下棋取乐,偶尔也一起吃饭,这种拒绝实际上是有所防范,毕竟南延平的地位不同,对于那些巴结攀附的人心存反感,结交的人太多太滥,万一传到关副书记耳朵里,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
这次借着吴旭和贾明鎏的名义,王康弘旧事重提,康顺无可奈何说,兄弟再帮你说一次,如果还不成,这种鸟事再没脸提了,你就别怪我不讲交情。没料想,这次康顺与南延平一说,竟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所以,康顺嘲笑王康弘道,看来还是你们学校的校花面子大些。
等了一会儿,康顺给南延平了个短信,那边回复道:“马上就到。”
这时,康顺突然严肃了起来:“各位,说起来今天来的都不算官场人物,有句话我可要有言在先,等会儿南秘书来了,大家说什么都行,就是别和升官财沾边,否则,南秘书不开心,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说完,还下意识地瞄了贾明鎏和王康弘一眼,这两人没来得及反应,吴旭脸上先挂不住了,说起来她在市团委工作,只有她和官场沾点边,这么说起来,似乎她托王康弘与南延平套近乎,是自己想要升官财了。吴旭脸上这点微小的变化,康顺却捕捉到了,赶紧说:“其实官场人物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七大姑八大姨,皇帝还有三门草鞋亲呢。但是,我们并不是他的草鞋亲,对吧?”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但康顺这话一说,多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好像几个人眼中只有当官的人,虽然康顺可能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却让吴旭感觉到了这层意思,不免有点难堪,但当着康顺的面也不便表现出来,一时不吭声了。
康顺是个极聪明的人,能够感觉到大家没有表露出来的变化,赶紧又说:“呵呵,你们别不高兴,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王康弘知道我的,有什么说什么,你们今天来,不就是来攀攀关副书记的秘书吗?那有什么,很正常,谁不想攀南延平,只是每个人的渠道不同罢了。要不是你们想攀他,今天还轮不到我上场呢,是吧,王康弘?”
王康弘说:“小康,你说话注意点,贾明鎏混在国企,吴旭更没你想象的那么无聊。”
康顺说:“我是吴小姐的粉丝,这我能不知道?不过,南延平的脾气我比你们都清楚,万一有谁扯到官场上去,南延平要给了脸色看,岂不是大家都不痛快,所以我要有言在先,免得我的偶像怪罪,嘿嘿。”
王康弘倒不客气,他说:“小康,你这家伙,拐弯抹角地鄙视我,是吧?我保证,一会儿南秘书到了,只扯风月,不谈国事。吴旭和贾明鎏,你们就这个意思吧。”
贾明鎏和吴旭都点头说好,康顺却还不依:“好是好,可别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在扯淡,你们都不能闲着,千万别冷了场。”
南延平还没到场,吴旭就没了兴趣,起身去上洗手间,走了出来,深深地透了一口气。
贾明鎏也出来了,守在走廊里等吴旭,吴旭一看到他,本来还想冲他几句牢骚,哪知贾明鎏脸上透着笑,声音出奇的温柔,说:“小旭,委屈你了。”
吴旭无精打采地说:“为了你,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觉得,还没吃过这么窝囊的饭。”
贾明鎏拉着吴旭的手说:“小旭,官场上是这样,国企也大致差不太多,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平日里都在应付这些场面。”
吴旭终于平静了一点,声音也柔和了些,她盯着贾明鎏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过去,也许是我错怪你了,这些年来,你不知应付了多少这种场面了,我终于能理解你了。只是,只是我好像觉得,有些话心照不宣的话,说出来就太有点伤自尊了。”
贾明鎏说:“小旭,我倒觉得康顺开诚布公更好些,我观察了一下,实际上他这话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你那个记者同学说的。我觉得没什么事,吃个饭见个面而已,也许是白吃白见,这样的事情多得是,我们表现得坦然些,就无所谓了。”
吴旭说:“嗯,知道,你不提醒我也有数的。”
两人回包厢不久,南延平就来了,但来的不是他一个人,他还带了个办公室的同事,一进来南延平就笑眯眯地问康顺:“小康,今天谁买单啊?对不起,我还带了个食客,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单身汉,知道我有饭局,眼红加嘴馋得不行,就黏上我不放了。不好意思,先斩后奏,我把他带来了。”
南延平的那个同事,年纪都很轻,看起来确实像单身汉,见了人还有点腼腆,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这就是南延平做事谨慎之处,怕别人跟他提什么非分的要求,把不谙世事的小同事带来,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让人不好开口说题外话。
因为是私人性质的饭局,几个人相互握握手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有跟来的小同事有些畏畏缩缩,要看南延平的眼色行事。
康顺从王康弘开始一一介绍,王康弘掏出了名片给南延平,眼巴巴地等来南延平一句“抱歉”,看王康弘有点尴尬,接着又说:“王记者,小康催得急,没带公文包,实在不好意思,下回再补上。”王康弘也只好打着哈哈说“无妨,无妨。”
南延平和贾明鎏早就在牌桌上、防汛大堤上、表彰大会上、党校毕业典礼上都见过,只是没有正式做过介绍,当康顺介绍过来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无须说久仰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倒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贾明鎏见王康弘吃了名片的闭门羹,所以干脆名片都没掏,只站起身握手致意。
介绍到吴旭的时候,康顺笑呵呵地说:“这是我的偶像,吴旭,吴小姐。”
两人眼前都是一亮,论长相,南延平与贾明鎏各具特色,但他玉树临风的气质显得比贾明鎏更为儒雅和大度,当然,吴旭的略施粉黛也堪称国色天香,所以两人不免都多看了对方几眼。
南延平捂着吴旭的手,也跟着呵呵直乐:“小康,说你重色轻友你还别不认账,见了美女就尊为偶像。小贾,这是你夫人,可得看紧了。”
吴旭在场面上从不怯场,就说:“南秘书,马上就是孩子他妈了,不怕贼偷,更不怕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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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荤段子
众人哈哈一乐,气氛马上活跃起来。
大家推南延平坐中间,他却死活不坐,说:“饭桌上的规矩我知道,你们叫我坐这个位子,就是存心想让我买单,你们以为我有钱?我实话告诉你们,身上没带钱,钱是老婆管的,每个月一点点零花钱,这个月的早就用完了,我又不能贪污受贿,哪里有钱,还是你们请我吧。”
无奈,只得按年龄排序,康顺做了中间,南延平坐他右边,王康弘做了左边。贾明鎏让吴旭挨着南延平,自己做了偏下的位置,对面是南延平带来的小同事,下面拉开位置摆放一辆搁涮火锅菜肴的小推车。
落座的时候,康顺不满意,说笑着跟南延平说:“怪不得你不坐主位,原来是等着跟我偶像坐一起。”说完,还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谁叫你年纪大,我们都怕你为老不尊嘛。”照这种趋势看来,南延平确实有意把这看着是私人饭局。
菜在贾明鎏和吴旭出去的时候,康顺早点好了,所以,点上火锅,开了酒,康顺只说了几句大家有缘之类的客套话,就边喝边吃开了。
果然,大家都没有涉及到官场的话题,可看得出来,因为席上有吴旭,所以,就连康顺说话都有点放不开,问了几句各自的基本情况,突然就有点沉闷了。吴旭看康顺欲言又止的样子,就主动站起来说:“各位,是不是因为我在场,有些话不太敢说啊,呵呵,那我敬大家一杯,喝完了,大家再说什么都算是酒话,谁也不能当真计较,如何?”
贾明鎏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碍于搞不清楚吴旭的想法,才躲躲闪闪地不敢开口,见吴旭主动提出来,忐忑不安的心就放松了。
南延平抢在康顺前头响应,他说:“好,美女敬酒,我先干了。”看着众人跟着也都干了,就随口说:“吴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气度不凡。”
既然要说酒话,吴旭知道只有自己起到带头示范作用,就笑了说:“谢谢南秘书的夸奖。反正当女人要比你们男人占便宜,无论怎样,也能得到夸奖。漂亮吧叫美女,不漂亮吧叫有气质;有才气叫才女,没才气也不要紧,可以叫淑女;瘦了叫苗条,胖了叫丰满;高的叫亭亭玉立,矮的叫小巧玲珑;脾气好的叫温柔,脾气不好的叫泼辣;爱傻笑那叫青春,绷着脸那叫冷艳;活泼的叫顾盼生辉,矜持的叫稳重大方。”
康顺一听就哈哈大笑着说:“说得好,吴小姐,你不仅是美女,也是才女。我为你这精彩的演说干一杯。”
吴旭说:“康老师,这精彩可不是我的独创,网上到处都是呢。”
康顺不信,说:“不对吧,我天天挂在网上,怎么就没看见这么有才气的段子。”
王康弘就用筷子点着康顺说:“你呀,光盯着荤段子了,哪里能看得见这种有学问的。”
“王大记者,你别总显摆你那点学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康顺并不生气,而是将了王康弘一军。
王康弘就拿眼睛看了吴旭一眼,说:“吴旭,你还得我们大学的那个黄教授吗?有天他给我们讲三国,那个段子你还记得不?”
吴旭点了点头,捂着嘴乐了。
康顺不耐烦了,就催:“老王,你又不是王婆,还非要自卖自夸,快说来听听。”王康弘不紧不慢地说:“那天,黄教授很无聊地问:你们谁知道啊,《三国演义》中关羽骑的是什么马?台下竟然无人作答,黄教授又提示:再想想,这马吕布也骑过的。这时有人站起来回答:貂蝉。”
众人哈哈大笑,王康弘接着说:“听到这个答案,黄教授大怒:正经点儿,我又没问你们晚上骑的!”
南延平笑道:“有意思,这黄教授果然名副其实。来来来,为黄教授干一杯。”
康顺不屑:“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前些天看电视,李咏那阴损的家伙主持的,叫什么幸运52吧。让一对小夫妻猜一个食品,老婆比划老公猜。大屏幕上跳出馒头二字,老婆描述:圆圆的,白白的,能吃的。老公抓耳挠腮,就是答不上来。老婆继续描述,就是白白的,软软的,你昨晚上还吃来着。老公看来是急坏了,兴奋地脱口而出:mImI。”
吴旭都笑趴下了,小同事笑得筷子都掉地下,怯怯地偷看南延平。
南延平一高兴,也忍不住讲了一个民间故事,说是某村有两个人都读了《水浒传》,其中一个说梁山上有个好汉叫李达,另一个人说那好汉叫李逵,繁体字的逹和逵很相像的,第一个人认了个错别字,二人为此赌20元钱,便互相扭打着找到村上的一位老秀才,你们说,老秀才怎么判的?他判定《水浒传》里的好汉乃是李逹,于是认为好汉是李逵的人输了20元钱。事后,输钱的人和作证的人都质问老秀才为何荒唐断案,老秀才答道:“你不过损失了20元钱,而我们害了那小子一辈子,他从此认定好汉乃是李逹,还不出一辈子丑吗?”
贾明鎏拍案叫绝:“哈哈,南秘书这个故事很有趣,既有学问,又有玄机。”说着举杯与南延平一碰,又干了一杯。
南延平就说:“小贾,你夫人可比你放得开哦。”
贾明鎏抹了抹嘴角,说:“那天我看圣火传递现场直播,电视采访一位女火炬手,问感觉如何,她气喘吁吁地说:感觉太短了,但很兴奋。有点不满足,很希望再来一次。这话说得挺好的,很真实,很感性。没想到,下午在网上又看见了,大家却爆笑——靠,原来大家集体想歪了。”
开始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等康顺念叨着说:“感觉太短了,但很兴奋。有点不满足,很希望再来一次。”
果然,爆笑。几个男人又干了一杯。
各自说了几个段子之后,几个男人酒喝得也畅快,除了吴旭之外,慢慢都有点微醺。南延平终于放松了警戒,拍着贾明鎏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老弟啊,你本来是关副书记最看重的交流人选,可惜啊……”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谈话,但贾明鎏慢慢搞清楚了,因为高锐的失策让乔部长非常恼火,高锐他爸传递给他的信息是,贾明鎏因对高锐替代他言不满,设置圈套让他儿子钻。于是,乔栋梁就把火撒在了贾明鎏的身上,提前把任命贾明鎏担任机电总公司副总经理的人事令下了,让贾明鎏进入官场的梦想化为了泡影。当然,乔部长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排挤贾明鎏,还是摸透了关副书记的意思,关副书记得知高锐是顶替贾明鎏言,表达的基本上也是贾明鎏的观点,多少就有点不太开心了,又看组织部门把提拔为公司副总经理的人事令下了,朝令夕改也不太严肃,也顺水推舟让乔栋梁重点考察一下,以后再找机会交流。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小插曲,贾明鎏现在可能已经是某县级市的市长或书记人选了。
从南延平嘴里得到这个信息,贾明鎏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至少关副书记还把自己放在心上,现在又结识了南延平,今后的机会肯定还有的是。失落当然也在所难免,能在一个县市呼风唤雨,应该比在机电总公司当着副手更具挑战性,展的空间大大拓展了。
话说得多了,酒自然也喝得多,本来他酒量不是太好,一高兴,渐渐就有点醉意。
王康弘看南延平与贾明鎏相谈甚欢,他多少有些眼红,趁着吴旭出去上洗手间的功夫,给大家出了个谜语,说的是:太监有,进宫后没有;和尚有,但是不用;外国人有,但是比中国人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猜一名词。
众人哈哈大笑,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纷纷笑而不答。
康顺跳起来道:“靠,你还像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大记者吗,还不如我纯洁呢。”
王康弘自是不依:“屁,你这种流氓分子,肯定想歪了。”
“md,那你说是什么?”康顺催问道。
王康弘并不正面回答,只看着众人不说话。南延平却肯定地说:“小康,不会是你想的那玩意,否则,这谜语也太没意思了。”
等吴旭回到桌子上,王康弘起哄,让贾明鎏把谜语说给她听,吴旭一脸娇羞地想了想,最后,大义凛然地公布答案:“王康弘,你这谜底,是不是就是人的名字?”
“哈哈。”南延平端着酒杯站起来,说:“吴小姐,不服不行,我也成了你的粉丝了。”说着一仰头,潇洒地喝完了。
吴旭不免有点感动,就给南延平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面前的小碟中说:“南秘书,你言重了,我们私人聚会喝酒,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别喝这么猛,赶快吃点菜,压一压。”
南延平听着声音就想,好女人就是好,不仅长得好,看起来秀色可餐,就是从嘴里出来的声音动既温柔又动听,好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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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干部为什么得不到提拔
贾明鎏看着吴旭不卑不亢的表现,不由得感叹还是环境造就人,吴旭从小耳濡目染的是官场应酬,平日总还与贾明鎏开玩笑说,我吴旭没吃过猪肉,可见过许多的猪跑。早在党校探访与沈老师的交谈中就初露待人接物的周到和细致,贾明鎏当时还只以为是吴旭师生之间比较熟络,所以才能应付自如,今日从饭桌上的表现来看,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中规中矩,十分得体,场面上察言观色,巧妙周旋的能力非同一般。在自己认识的几个女人当中,如梦滚了一段时间的商场,说话办事倒也滴水不漏,但对付南延平这类人物恐怕就会力不从心。张依然混迹文化娱乐圈子,热情有余却细致不足,且视面子如生命,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曲意奉承也做不来的。至于朱莉,看似风光无限的女星,风尘味道怎么也掩饰不住,根本上不得官场的台面,段小薇、莫小力等人,喜欢率性而为,论到应对场面的心机胸怀,更是望尘莫及。
这贾明鎏一出神,王康弘那边就看出来了,他笑呵呵地问:“小贾,大家都兴致勃勃的,你一个人埋头想什么呢?”依着王康弘的意思,既然南延平与贾明鎏扯到了官场上的事,他就有意识想往这个方面引,所以,他不等贾明鎏回答,又说道:“是不是升官了,开始惦记女干部了?”
虽然王康弘问得莫名其妙,但多少还与贾明鎏想的事情沾点边,所以贾明鎏只得顺着王康弘的话题往下扯:“王大记者,你那里是不是有关于女干部的好段子,说来大家听听。”
只要和女人有关,康顺总有着乎寻常的热情,他敲了敲王康弘面前的酒杯,说:“快说,快说,不说罚酒。”
王康弘照例要看看吴旭:“呵呵,这可不是我瞎编的啊,是一位女干部在饭桌上说出来的,对了,吴旭,就是刚从市团委调到市委宣传部的洪清玉,她参加某个妇女干部培养选拔的研讨会,亲口给大家讲的。”
南延平听过洪清玉的言,对她有点印象,也来了兴趣,就说:“大记者的消息总比我们要灵通,说来听听。”
王康弘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一流,他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尤其是他那带点武汉腔的普通话,颇有一点百家讲坛里易中天的神韵。
某一日午休时间,某机关的女干部聚在一起闲扯淡,扯着扯着就扯到没有领导赏识,得不到提拔重用这么一个重大的原则问题上来了。大家七嘴八舌、愤愤不平、无可奈何、痛哭流涕地分析自己没有升上去的主要原因……
当然,众姐妹心知肚明,那女干部的提拔要说凭能力那正经就是扯淡,一个机关某个部门需要配备多少女干部,那是人事部门有指标规定的,有能力要上,没有能力扯淡的该上还得上。所以啊,大家讨论的焦点就非常的集中和统一。
a女干部说:“我来得晚,上面没人啊!”
B女干部说:“我来得倒不晚,上面也有人,但上面的人不够硬!”
c女干部说:“我来得也不晚,上面也有人,上面的人也够硬,但就是活动得不够!”
d女干部说:“我来得也算早,上面也有人,上面的人也够硬,活动得也很频繁,但上面的人还是嫌我不出血啊!”
e女干部在一边听着,实在忍不住就断喝一声:“啊呸,你们这些家伙,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一把年纪,现在像某某明星那样年轻有为、才貌双全的女干部多了去了,领导们能看得上你们?”
B女干部在一旁拉拉e女干部的袖子:“大姐不要那么大的火啊,谁不想往上升一升呢?都是人之常情,要理解别人的心情嘛!”
a女干部总是显得那么文雅:“这事啊大家也不要泄气,只要我们和领导们有了关系,管他硬不硬的,多活动活动,该出血的时候也想办法出出血,保管机会多多。”
众人大笑,纷纷说:“有道理,有道理。”
王康弘倒一本正经地没笑,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既然承认人家说得有道理,那还笑什么呢?”
康顺却不满足,问道:“大记者,讲完了?”
“没呢,被你们笑得打断了。”王康弘继续不温不火地讲下去。
那c女干部在一边急了眼:“那像我这样长得不男不女的可该如何是好呢?”
d女干部一撇嘴:“哼,那怕什么,你提拔之后可以去妇联做计划生育方面的工作嘛!”
“为什么呢?”c女干部当然着急,赶紧问。
“你要是提拔了,就充分证明了计划生育的政策是无比正确的。”
“怎么说?”在座的人显得比netbsp;王康弘拿腔拿调地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嘛。”
众人笑过,康顺不管不顾地盯着南延平问:“哎,哎,南大秘书,你说说,提拔女干部是不是都要上面有人?如果你来当后台,你在上面够不够硬?”如果不指名道姓,当着玩笑议论议论倒也无所谓,可康顺点着南延平的鼻子问,就让他很有些难堪了。
见此情形,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王康弘和康顺更是面红耳赤,吴旭看出其中的奥妙,急忙出来解围:“王康弘,你编排我们女干部,那我也就不客气,来揭揭你们大记者。”
康顺拍着手笑道:“好,好,每天电视上看着那些记者神气活现的,我倒要听听他们是些什么货色,哈哈。”
吴旭有意瞟了王康弘一眼,说道:“有位记者吧,到地方上去采访特别喜欢上卡厅找小姐。一天,几个记者凑一起喝酒喝晚了,其中一个喝高了,非要上卡厅找小姐,其他几个觉得太晚了,就连哄带骗地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本来他们不想上去,可喝高了的那位非得拉着几个人一起上,无奈,那哥几个只好跟着他上了楼。没想到他老婆来开门,这哥们儿真的喝高了,把他老婆当成小姐了,就对身后几个家伙说,你们看,这位小姐长得多像我老婆!”刚讲到这,王康弘的脸色就开始有点阴沉,南延平却鼓励道:“嗯,不错,吴旭,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
吴旭冲南延平笑笑,接着说:“她老婆一听很不高兴,就扭头进了卧室。那哥们拉着哥几个到客厅坐下,说,我先去打个电话,你们叫小姐,说着就躲进了卫生间。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他老婆出来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就气得啪地一声压了电话,扭头回到卧室,嘭地一声关了门。他老婆进了屋,那哥们儿从卫生间跑出来高兴地说,我搞定了,我们可以放开玩了。有人问他搞定什么了?他说,我刚才给我老婆打了电话,说我们今天要加班赶稿,不回家了。”吴旭讲完,大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王康弘跟着也乐,只是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南延平笑着说:“王康弘,这是不是生在你身上的事?”
王康弘笑着说:“嘿嘿,记者都有这臭毛病,我哪里能独善其身啊,这事就是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不能承认。”
贾明鎏说:“老王,你这不相当于承认了吗?”
大家又是一阵笑。
康顺说:“南延平,你这个臭棋篓子,这种事情倒是眼光敏锐,一眼就看出吴旭讲的是王大记者的事。”很显然,康顺也觉刚才和南延平的玩笑开过了,就趁机恭维几句,挽回影响。
南延平摆手道说:“哎,瞎猜的,瞎猜的,王大记者,你再给我们讲讲,酒醒了之后是怎么给你夫人解释的?”
南延平点名了,王康弘只得说:“我第二天死活记不起头天晚上的事。幸好上班后那几个哥们见了我笑得不行,我也知道了个大概,回到家后我就假装糊涂地对老婆说,你看你,一点情调都没有,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我老婆果然被我哄信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南延平夸赞道:“不愧是当记者的,思维敏捷,处置及时,保住了后院的平安和稳定,具有极高的管理水平和应急能力。来,干一杯。”
王康弘得到了南延平的肯定,大家就在说笑中喝了酒。
贾明鎏暗暗佩服,吴旭解围的时机和事件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让南延平脱离了尴尬,也没有太让王康弘过于难堪,趁其他人没在意,贾明鎏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吴旭的手,眼神里满是欣赏和鼓励。
菜很可口,话也投机,几个人边吃边聊,很是愉快。
临到散了的时候,南延平故意踉踉跄跄有点走不太稳,趁几个男人都去抢着买单,塞给了吴旭一张自己的名片。那跟来的小同事本来还想上前扶一扶南延平,被他一瞪眼,吓得灰溜溜地站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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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刺激的尖叫
回到家,看上去醉眼迷蒙的贾明鎏却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家伙在酒桌上善于伪装,人醉心未醉。
吴旭掏出南延平的名片递给贾明鎏,贾明鎏眼前一亮,他飞快地把名片塞进了公文包,搂着她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知道你老婆好了,小笨狗,你想有几个我这样的好老婆?”吴旭似乎有点转晕了,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几个,一个就足够了。”
贾明鎏趁势抱起了吴旭,这次两人饶过了沙,却现动作起来,床也会叽叽呀呀地响,贾明鎏中途几次停下来,嘻嘻哈哈地与吴旭逗乐。
**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手脚随意地缠绕着,吴旭提醒道:“小笨狗,你上次说过的,你说要让朱莉嫁人的。”
贾明鎏随口答道:“小旭,你还记着呢?”
“小笨狗,你说过要让我放心的。”
女人一旦把女人当做了情敌,什么时候她都想得起来。看来,不让朱莉嫁个人,吴旭一时半会儿是放心不下的。
“你去党校学习之后,她好几次都打电话给我,闪烁其词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问问嘛,能有什么意思?”贾明鎏假寐着,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吴旭放心不下,这朱莉竟然还在主动往枪口上撞。其实呢,朱莉一直想当面问问贾明鎏,表舅说的那些话,至今还没琢磨透。
看贾明鎏漫不经心的态度,吴旭一生气,坐起来:“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再看见你跟他在一起。”看贾明鎏不说话,吴旭说道:“要不,你改天和然哥商量商量。”
“好吧。”贾明鎏暗暗好笑,偏偏朱莉没偷到手,却成了罪魁祸,张依然和莫小力、洪清玉等人都成了自己枪下鬼,却其中还有吴旭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看贾明鎏答应了,吴旭又躺进贾明鎏的怀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才现自己一丝不挂,不由得好笑起来。
没等贾明鎏去找张依然商量,张依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的下午,贾明鎏接待完南海科工贸的来人,正打算批阅三个月积攒下来的公司文件和报表,张依然的电话打过来了。
“贾兄,升官了就把我然哥给忘了,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张依然说话向来不拐弯,直来直去。
“然哥,你臭我?我这叫升官吗,你看我临江黄埔班的同学哪个还在学习之前的岗位上?”贾明鎏装着不开心,笑道。
“怎么的?依着你的意思,该直接给你提拔成总经理?”张依然哼了一声,然后吃吃地笑。“不要以为你上了个临江黄埔班就把**翘到天上去了,当心天上下冰雹把**砸破了。嘻嘻。”
“然哥,你不能安点好心吗?那天你也看见了,我连个言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敢把**翘到天上去?”贾明鎏叫冤。
张依然一点也不同情:“呵呵,反正你让我通风报信,该我做的都做了,你要请我的客。”
“然哥,你这不是耍赖么?”贾明鎏笑道。
“哼,你和关副书记干杯的照片,你想不想要?”张依然终于亮出了杀手锏。
“那好,明天周末,我请你,你说上哪吧?”贾明鎏想想好久没有与张依然在一起,正好朱莉的事情也要和她商量商量,就慨然应允。
张依然说:“随便。”
“刚才打了114,服务小姐说,查不到随便这个饭店。”玩起幽默来,贾明鎏信手拈来,喜欢热闹的张依然每天生活在沉闷中,显然对这样的幽默缺乏足够的免疫力。
三说两说,贾明鎏和张依然第二天还是去了城郊的度假村,上次是晚上去了,看了难得一见的放河灯,白天其实可供娱乐的活动还很多,两人手拉手地去了附近的农舍,这里的村民建了些精致的饲养场,小菜地,专供来旅游的人找乐子。贾明鎏和张依然喂鸡、喂鸭,还逗了一窝刚出生的小狗,又去菜地里采摘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张依然对没有土壤,根系裸露在水里的蔬菜充满了好奇。
贾明鎏提前看过了度假村的项目简介,向她解释这是无土培植。
张依然摇头说:“我宁愿它们生活在土壤里,一个生命的根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贾明鎏坏坏地笑,说:“那我的根在哪里,你不也看见过。”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等明白了他的所指,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捶他。
跟浪漫的人在一起,男人其实是不乏浪漫的智慧的,贾明鎏告诉自己。
走出农舍,贾明鎏对她说:“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依然惊异道:“是吗?太好了!”看贾明鎏笑笑,并不多说,她有点失望地说:“你别没劲啊,好不容易脱离了城市的喧嚣,我可不回去的啊。”
贾明鎏把车子从度假村开出去,顺着一条小河一直慢慢地往里开,穿行在旖旎的山水风景中,张依然兴奋异常,她大声地尖叫着,打开天窗,把头探出车窗外,张开双臂对着青山绿水欢呼。
疯够了,张依然坐下来,痴痴地望着贾明鎏,她喃喃地说:“我完了,我被你害了,我该怎么办?”
贾明鎏伸出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她顺势趴过来,将脸贴在了贾明鎏的大腿上。“明鎏,你喜欢我吗?”贾明鎏犹豫了一会儿,张依然督促了一句:“说!你喜欢我吗?”
“嗯。”贾明鎏转过头了,微微点了点头。
“说喜欢,说喜欢我!”张依然显然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呵呵。”贾明鎏不置可否。
“不,要说,你不说,我让你把车开沟里去。”说着,张依然真的爬起来抢贾明鎏手里的方向盘。
“喜——欢!”贾明鎏抱住了张依然的胳膊。
“喜欢谁?”张依然尖叫道。贾明鎏顿了顿,大喊道:“喜欢然——哥!”
张依然满意地坐下来,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对于喜欢的话题总是没玩没了,她们太想听身边的男人大声的表白。
“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因为你的执着。”
“什么执着?”
“狗仔般的执着!”贾明鎏放声大笑,张依然扑过来,车子一歪,吓得她再次尖叫,是那种女人受了刺激的尖叫。
贾明鎏的心快飞出来了,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张依然捂着胸口问:“到了吗?”
“没,然哥,你一尖叫,我开不动了!"贾明鎏说完这句,就把她抱了起来,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牙齿咬着嘴唇,然后扑到贾明鎏的怀里,这种姿势并不舒服,十分别扭,因为车当中有间隔,两人都要斜着身子去接近对方。
两人吻了一会儿,觉得累了,贾明鎏动车子,继续沿着山间小路开了一段,最后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张依然抓住贾明鎏的胳膊下了车,山风吹过来,清凉湿润,长飘飘甩在贾明鎏的脸上,痒痒地令他心旌荡漾。
音乐响了,是贾明鎏的声音,先是《罗蒙湖边》,后是《故乡之路》,这是他当年与如梦共同录制的。一轻快,一幽怨;一像是抚摸,听了麻酥酥的,一像是热吻,令人有拥抱的**。
张依然简直要陶醉了。
贾明鎏没有破坏这个氛围,两人只是拥抱,亲吻,交流着对彼此的依恋。
张依然说,我想你。他哑然一笑,我就在你身边啊。她摇头说,你不再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越地想。
贾明鎏和张依然说着,一把搂紧了她的小腰儿,两个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张依然两片红润的嘴唇随即便如花瓣一样轻轻一启,一下咬着贾明鎏的双唇。
熊熊燃烧的爱火熄灭了所有潜在的问题。
他们先是站着吻,吻了好长时间,贾明鎏的手就顺着张依然的小蛮腰,掀开了她的衣服,游弋到了她那光滑的后背上,再从后背上解开她的杯罩带儿,伸过一只手来,就将前面柔软的小山峰抓在了手里。
张依然虽然苗条高挑,但**却不小,正好撑满了贾明鎏的一只手,他用劲捏了捏,感觉瓷实而有弹性,边捏着,揉着,边细细地体味,张依然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
过了一会儿,贾明鎏的手又从上面滑到了她的腰际。那小蛮腰细而柔,柔且韧,一个女人的风韵,更多的是在这小腰儿间,即便是很多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只要保持着腰的细和柔,柔且韧,那迷人的魅力就风韵犹存。贾明鎏看女人,一般都先看女人的腰,这是女人的性感符号,是以曲线来张扬个性的特征,是一种最具表现力的无声言语,扭动起来,风情万千,不可琢磨。
贾明鎏联想了一阵,手就从腰向下滑去,却被牛仔裤的裤腰卡住了,他就从前面解开了扣子,朝下一扒,裤子就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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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胸器勾引我
张依然也不用手,就用长腿扭动着抖了几下,将裤子抖落在了地上,积极地配合着贾明鎏。
贾明鎏的手就从张依然的腰间滑向臀部,突然就像从低谷上了高山,风光无限正在险峰上,想起夜晚偷偷摸摸的感觉与大白天的一览无遗完全不同,备感刺激和兴奋,就一点点地抹下了她的小内裤,再用手轻轻摸去,感到更加饱满而结实,光滑如脂,光亮夺目。
在贾明鎏的摩挲之下,张依然忍不住大声地呻吟了起来,整个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舌头则变成了一条细小活跃的泥鳅,一下搅进了他的口中,两个人双腿双手互相缠绕着,就像拧成了一个巨大的解不开的结。
贾明鎏和张依然站在车旁拧了一阵,就一同滚到了草地上,嫩草扎在了身体不同的部位,又各有不同的感受,习惯了在黑夜的屋子里翻腾的男女,突然全身心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惊悸之后,便是狂野和恣情。
两人上下翻飞,似浪里白条,又如惊涛拍岸,青色的草汁混着汗水黏在雪白的皮肤上,滑腻腻的格外青涩滋润。贾明鎏和张依然在一阵阵痉挛之后,两人侧过来搂抱在一起,尽情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阳光和雨露。
张依然慢慢从放纵中苏醒过来,脸上的红潮却没有完全消退,她抬起头来,头沾上了草屑略显凌乱,她双手捂着脸,不停呵呵地笑,笑声很小却很放肆。
“我不敢看你了,坏蛋!”
光天化日之下,贾明鎏也有些不敢看她,但是已经做过了,心里什么都不怕了,他贴到她身边,抱住她,拿开她的手,她睁开眼睛,在白昼的亮光之下,她那乌黑的眸子越闪闪亮,两腮和眼睛周围还泛着红润。牙齿依旧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看着贾明鎏,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羞涩。
看着看着,张依然就扑到了贾明鎏的怀里,手拍打着他的后背说:“坏家伙,臭家伙,又坏又臭的家伙!你还记得么,你抱着朱莉冲出电梯的时候,你的手就撞上我的胸了。”
贾明鎏呵呵一笑:“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他皱了下眉头:“那这么说,是你用胸器勾引我的了?”
“是你故意撞的,还耍赖!”她嘟起嘴,手抱着贾明鎏的腰,抚摸着。
“好,就算是我故意的吧!”贾明鎏开始再次亲吻她,手也再次在她的身上游走。
喘息待定,当贾明鎏又一次回味起他与张依然的暴风骤雨时,仍然感到动人心魄,如梦似幻。
不同女人就像这周边的小树林,远远地看去,每一个小树林貌似相同,其实里面的风光各不相同,给人带来的新鲜与刺激也决然不同。
在度假村里,贾明鎏曾经与沈如梦和张依然有过**四射的缠斗,所以,他不自觉地将她们做了比较,她们都是非常出色的漂亮女人,但是,她们之间却各不相同,如梦是那种充满了古典美的女人,她能用如水般的温柔把男人化了,化成一摊泥,让你不知不觉地溶进她的血液之中。
而张依然却是一位具有现代意识的新潮女郎,性感、火辣,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生猛。她能把你所有的**和能量统统调动出来,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很显然,沈如梦与张依然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她们的不同不仅仅表现在性格上,更多的表现她们的目的和动机上。
他知道,沈如梦最初只是怀着一颗关怀的心来答谢他,而当时的他很在乎她对自己的关心和体贴,即使在他占有她的身体时,仍然从内心希望得到她的抚爱和搂抱,就在这种关切和占有过程中,他才从这个充满母爱成份的身上看到了她由最初姐姐般的关爱,展到了一种心理的需要和情感的依赖。而这种需要与依赖,正是他当时内心深处极需要的又在理智上极力排斥的。
就在这种内心矛盾的激烈冲突中,人性需求慢慢地溶解了理智的规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她的爱,尤其当他每每想起她的时候,总有一种割舍不了的牵挂隐隐地扯着他的心,并一点一点地转化成了对她的关怀,这种情感不需要说出来,都在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里,让贾明鎏倍感温暖。
张依然则完全不同,她的大胆主动,她的狂热挑逗,也不带有太多的功利和目的,她几乎出于对情感生活不如意的泄,当然,这种泄的前提包含对贾明鎏自内心的依恋,如果说与贾明鎏的**是她的一种索取的话,那么,张依然愿意为贾明鎏做的一切,都是这索取中自然而然的回报。
贾明鎏和张依然不约而同地坐起来,看着满地零散的衣物,禁不住呵呵笑出声来,张依然顺手将身旁贾明鎏的内裤抓在手中,却不肯给他,娇羞地让他去给自己拾捡稍远一点的小衣,贾明鎏笑着要她给自己先穿上,但张依然不肯,把手背到身后说,你先帮我穿上,我再帮你。贾明鎏无奈,只得起身各一只手将内裤和胸衣拎过来,张依然踢踏着长腿,贾明鎏一只手拎着胸衣,另一只手却始终无法将内裤套进她的腿里,一着急,就把胸衣挂在了脖子上,张依然笑得前仰后合,让贾明鎏更是手忙脚乱,费了好半天的劲,才顺着脚脖子一点一点将裤头提到了大腿根上,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人又是热汗淋漓,索性再次互相倚靠在一起,让微风轻轻吹拂,侧过脸静静地互相对视,满足地微笑着。
歇息够了,贾明鎏正准备重新开车上路,电话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山野之中,声音显得尤其的刺耳。
“哦,朱莉,你好。”贾明鎏对张依然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对,我刚从党校学习回来,现在?……现在有点忙,你看,这个周末也没休息呢。……对,对,吴旭回娘家了,你给她打电话了?……没办法,刚回来确实有点忙。……哦,这几天真没时间,替我谢谢你们白总,以后找时间吧,好的,拜拜。”
贾明鎏冲张依然苦笑一下,刚要动车子,张依然的电话又来了,这回轮着她伸出食指搁在了嘴边:“小猪娃啊,我在哪?……呵呵,我今天早上就出来了,对,出一个外景,正在录制一个访谈节目。……哦,贾明鎏啊?”张依然看贾明鎏摇头,就说:“我……我不太清楚,我也就党校毕业典礼上见过他一次,话都没说过。……嗯,好的,过两天我来约约他看,好,拜拜。”
挂了电话,张依然斜视着贾明鎏,那眼神里分明有不怀好意的笑:“坏蛋,朱莉这是怎么回事?”
贾明鎏还是慢慢地开着车,路上,他简短地说了说带朱莉回望江县城参加校庆的事,说到在宾馆里贾明鎏理智地拒绝了与朱莉的一夜之欢,张依然先是怀疑与嫉妒,后是敬佩与感动。
女人这种感性的动物,一旦心里在乎一个男人,可以为其掏心掏肺地付出,也会对其他的女人天然地排斥。
“嗯,我也看得出来,朱莉她似乎对你有点非分之想。”陶醉在温馨氛围中的张依然俨然站在了贾明鎏女人的立场上。
贾明鎏不敢说家里吴旭的态度,只说:“我那会算命的表舅帮我算过了,我绝对不能近她的身。”
“哦,我想你哪里会有那么强的意志力呢。”张依然嘲笑道。
贾明鎏也不辩驳:“可下步怎么办呢?”
张依然傻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说:“笨蛋啊,你得让她死心才好。我想,劝她嫁人吧。”
贾明鎏以为这种不谋而合或许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但是,张依然想到的是她自己,如果她没有嫁给牛鞭,面对着贾明鎏这个身上有着强大吸引力的磁性男人,也同样会不可避免地产生非分之想,而一旦有了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名分,就算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总压得住心底的某些蠢蠢欲动。而且,张依然自己也存有私心,如果朱莉强行介入进来,谁知道贾明鎏能不能坚守到底,又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贾明鎏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张依然看不出来他是在聚精会神开车,还是在若有所思,心里不由得有点空落落的,她把车窗摇上了一点,让外面的风声小一点,然后说:“听说,朱莉那个文化公司又进了一批女孩子,都是这一两年选秀舞台上蹦跶下来的,年龄比她小,胆子比她大,朱莉现在的风光不比以前了。”
这一点,张依然不说也明白,掌握着公司宣传费用的老潘等人,一贯的作风是喜新厌旧,这些个老牛们一旦有了新鲜的嫩草,哪里会看得上朱莉这种过气的枯草。所以,朱莉在文化公司的江河日下也是娱乐江湖的客观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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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敲山震虎
张依然似乎很害怕一路上的寂静,所以,她不停地借着朱莉的话题在喋喋不休。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除了那些真正出人头地了的一线明星,吃着青春饭的女人,总要人老珠黄之前找到一个可靠的归宿,可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幸运的风光时傍上了大款,混够了下半辈子的钞票,可以包个小白脸有滋有味地过着,不幸的如朱莉,钱是赚了几个,却又不够潇洒挥霍,倒还不如那些根本没混出过道的,可以草草把自己下嫁了。
贾明鎏听着,嘴角有了笑容,张依然的这些说辞,一半在说朱莉,一半说的未尝不是她自己呢。“然哥,那你以为,朱莉肯嫁么?”
“想必是不甘心的,要不,她怎么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张依然此时多少有点小肚鸡肠。朱莉现在确实遇到了展的瓶颈,心里很彷徨,但她出于对贾明鎏的信任,只是想找他敞开心扉说说当前的困境,让他帮着出谋划策,并没有像吴旭和张依然想象的那么卑鄙无耻,在打贾明鎏的歪主意。
张依然不无遗憾地说:“你有几个老婆?只能有吴旭一个,朱莉也一样,早晚要嫁给一个老公,例如我。”
虽然,张依然似乎说的是自己的感概,但是,女人的心里狭隘让贾明鎏下定决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行,有机会我们都劝劝她吧。”贾明鎏伸手拍了拍张依然红扑扑的脸。
车没一会儿就进城了,贾明鎏将张依然送回了电视台,她晚上还要录制节目。
不过,贾明鎏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先给吴旭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在妈妈家里,便说与张依然商量过了,她的意思也是帮着朱莉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吴旭听了,也没多说什么,问贾明鎏是不是回家一起吃饭。贾明鎏说,护城河工地那边还有点事,就让吴旭谢谢妈妈,自己办完事马上回来接吴旭回家。
在回城的路上,贾明鎏就想好了,他要去护城河工地找大肚黄大建。
其实,一直以来,贾明鎏心里最惦记的并不是朱莉,而是大肚黄大建。
当灰头火脸的大肚慌慌张张从护城河工地跑出来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贾明鎏一脸的鄙夷,前段时间护城河工地刚刚启动拆迁,大肚跟在卷毛李大宝后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威胁“秦淮茶楼”的老板,贾明鎏已看得不太顺眼,后来又因为贪图柯一凡的小恩小惠将张依然出卖,更是令贾明鎏不齿。现在,竟然跑到临江对自己的妈妈下了毒手,如此丧心病狂,毫无疑问是为了钱财。
到了车前,大肚看贾明鎏脸色阴沉严峻,心里有些憷,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表叔”,不住地搓着手,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所措。
贾明鎏轻轻地一摆头,说:“上车吧。”
大肚犹豫了一下:“表叔,离下班还早呢,我回去跟工头请个假吧。”
“让你上车你就上车。”贾明鎏不容置疑地说。
“表叔,这要扣工钱的……”贾明鎏恶狠狠地盯了大肚一眼,大肚心里一哆嗦,他回头看看工地,拉了几下车门才拉开,侧着**坐进了车里。车开到了上次贾明鎏与柯一凡密谋的僻静茶馆,一坐下就问大肚:“大肚,还记得这地方啊?”
大肚装糊涂,摇头。
贾明鎏掏出烟,扔给大肚一根,大肚双手捧着,不知道该不该点,只纳闷平日里挺和气的表叔今天是怎么了,从打电话约自己出来开始就口气相当严厉,这一路上还板着个脸,大肚心里盘算了好半天,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地在工地干活,也没跟柯一凡接触过,到底是哪惹着这位好久不见的表叔呢?
贾明鎏示意大肚坐下,冷冷地问道:“上次我和柯一凡在这里谈话,你站在门外偷听,你以为我没看见啊。”
为这事啊?大肚心里稍稍踏实,他笑着说:“嘿嘿,我也没听着啥,就是好奇跟过来了。表叔,你真是火眼金睛。”然后坐下来,点燃了手里的烟。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贾明鎏用手背敲了敲桌子,大肚瞪大了眼睛看着贾明鎏,手里的烟忘了往嘴上送。
这时,茶馆老板拎了泡好的茶壶进来,给两人斟上茶水,说了句有事吩咐,然后点着头退出去,顺手把小包房的门拉上了。
看大肚大刺刺地端起茶杯要喝,贾明鎏厉声问道:“大肚,你是不是又想进看守所了?”这话把大肚吓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撒了出来。
“表叔,你,你莫吓我啊。”
“好,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去过望江县城?”
大肚把茶杯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怒气冲冲的贾明鎏,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有点虚,点点头,又马上摇头。
贾明鎏手一指大肚,大肚往后一缩脖子,差点把椅子带翻了,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边,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大肚终于明白了表叔生气的真实原因。
“前几天,去,去过一回。”大肚低着头不敢看贾明鎏。
“哼,就是去过了?没干点什么丧天害理的事?”贾明鎏逼视着大肚。“你抬起头来,老老实实地说清楚。”
大肚哭丧着脸:“表叔,我错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贾明鎏骂道:“你瞎了眼,你知道你撞的那个老太太是谁?”
大肚傻了,他拼命摇头:“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说。”
“那是我妈!”贾明鎏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大肚“啊”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大肚才醒悟过来,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哭哭啼啼地说:“表叔,我真的不知道哇,我,我要是知道,那是,那是我表奶,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贾明鎏看着大肚一口鼻涕一口泪,又可恨又可怜,就抓出一把纸巾递过去,语气缓和一点,说:“大肚,你跟表叔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去干这种丧天害理的事。”
大肚接过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没把鼻涕眼泪擦干净,倒把原先的一脸灰土擦开了,搞得满脸乌七八糟,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大肚说的断断续续,因为害怕又颠三倒四地问贾妈妈的情况,贾明鎏问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原来,大肚进了护城河工地之后,回过一次西山县,村里不少的老少爷们听说大肚在省城里找到了事做,就缠着大肚把他们也**来打工,大肚听说过工地缺人手,就通过卷毛问过工头之后,带着十来个青壮年到护城河工地当了民工,跟着一个叫钱多多的工头后面干点出苦力的活。可干了快小半年了,除了了点伙食费之外,原先谈好的工钱一直拖欠着没。大肚被老婆和乡亲们催得坐不住了,就去找了卷毛,恳求他帮着问问。
过了几天,卷毛带回了消息,说帮他问过了,只要你帮老板办件小事,你的工钱马上就如数放。大肚问,那其他弟兄们的呢?卷毛不耐烦,骂他多管闲事。
听说要去望江县城撞一个老太太,大肚起先也不肯答应,卷毛就说,我知道你还指望你的表叔呢?别说你表叔现在没在家,就是在家他也不会为了你去得罪我们老板吧。说着,又塞给大肚三千块钱。说,这不是你的工钱啊,老板交待了,撞完了之后送医院,这是医药费,看看,老板想得多周到,你还怕什么呢?
大肚拿着一叠钱,又看卷毛板着个脸,埋怨他不讲义气,让大肚以后有事别找他了。无奈,大肚咬咬牙就答应了。
把贾妈妈送到医院,大肚偷着问了问贾妈妈的病情,听不太碍事就惊慌失措地跑回了临江,把事情跟卷毛一说,卷毛当着他的面给老潘电话汇报之后,立即数给大肚半年的工钱,并反复叮嘱,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对他不客气。
大肚还想问问其他工友工钱的事,卷毛把眼一翻,说,这事你找钱多多,别跟我没完没了的。
大肚后来真找过钱多多,可人家说,你的工钱不是给了吗,还磨叽个啥?一句话把大肚打了,这些天,一起来的乡亲们吵吵闹闹的,家里孩子要上学,老娘住院等手术费,家家都指望着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往回寄钱呢。
说着,说着,大肚瘪瘪嘴一脸的愁容。
贾明鎏听了,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大肚,说你什么好呢?”
大肚咧着嘴,哭腔哭调地说:“表叔,我恩将仇报,我不是个人。可是,我,我这也是走投无路哇。其他的乡亲们还……唉!”
贾明鎏虽然对大肚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但听了大肚的叙述,也理解他的苦衷,一腔的仇恨还是落在了老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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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顺手牵羊
“怎么能这么缺德呢,民工们的几个血汗钱也要拖着,他们做得也太过份了。”贾明鎏愤怒地说。
大肚看贾明鎏支持,更是义愤填膺:“就是啊,表叔,你还不知道呢,我们一起来的有个老王,就是王小翠的堂叔,上个月绑扎钢筋的时候被砸了脚,他们竟然连医药费都不肯给,差点老王的脚就废了。”
“那,后来还是给了?”贾明鎏问。
大肚正色道:“我看老王可怜啊,老婆还在住院呢,脚废了,他们家的天就塌了,实在是救人要紧啊,我才领着几个乡亲求了他们几个小时,他们看工地的活耽误不起,才很不情愿把前期的医药费付了,这不,还没好利索呢,老王就撑着来上工了。”
“大肚,你做得对,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这种事情,你们完全可以上劳动局告他们去。”贾明鎏暗示道。
“我偷着去找过了,劳动局的人说,他们会调查处理的,可一直没消息呢。”大肚委屈地说。
贾明鎏心头一动:“大肚,估计你们没签什么正式合同吧,没签合同,劳动部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懒得插手呢。我看啊,那就只有像上回要医药费那样,搞出点动静来,工地和政府才会重视的。前几天,报纸上还登了一个新闻,说有个民工爬到高压塔上要工钱,惊动了市领导,马上就解决了。不过,大肚,你可不能干这种傻事,太危险了。”
大肚看贾明鎏郑重其事的神情,沉思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贾明鎏看大肚下了决心,又嘱咐道:“大肚,要搞就搞大了,不痛不痒的,没人重视,不过,表叔跟你说啊,你也知道的,我和段老板他们也是朋友,不好正大光明地支持你,你自己当心着点。”
大肚一愣,又梗了梗脖子,说道:“敢?不说我是表叔你的亲戚,就算是有那么三五个人,我大肚也对付得了。”
看看大肚的一副英雄气概,贾明鎏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又喊茶馆老板上几个菜,大肚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贾明鎏回想起妈妈被撞和大肚的叙述,越想越来气,一个报复的计划就冒了头。
老潘啊老潘,你为了帮着洪清玉让我难受,我贾明鎏也不会让你好过。
等大肚吃完,贾明鎏又把他送回工地,让他转告卷毛,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贾明鎏在茶馆等着他。
大肚犹犹豫豫,看样子不太敢答应:“表叔,我要碰不到他呢?”
贾明鎏看穿了大肚的心思,就说:“大肚,你半个下午没上工地干活,你不让他替你跟工头请假,你怎么跟工头解释?”这么一说,大肚先笑了,他敬佩了看了贾明鎏一眼,又说:“表叔,有空你也帮我们跟老板们说说工钱的事吧。”说完,也不管贾明鎏是否答应,屁颠屁颠进工地去了。
贾明鎏把车开回了茶馆,让老板换了一壶新茶,一个人慢悠悠地喝着茶,慢慢地理清了头绪,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阴笑。
闲来无事,就想起昨晚上与南延平的饭局,如果没有洪清玉联络老潘制造了老妈住院事件,因为有张依然通风报信,自己的言机会没有丧失,一定会深得关副书记的赏识,或许这时候已经坐在了某县市一把手的位置上。
想到这,贾明鎏冷笑了几声,拨通了柯一凡的电话。
“柯大侠,书火起来了没有?”既然是寒暄,总要找对方最关心的事情入手,贾明鎏对此运用自如。
“呵呵,贾兄啊,听说你去党校镀金了,所以,一直没敢骚扰啊。”柯一凡鬼精鬼精的,也直掏贾明鎏的心窝。
“听刘总提起过,你好像要出实体书了,可喜可贺啊。”贾明鎏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码字人以出书为第一要务啊。”柯一凡笑了:“光在网上搞收费,越来越难维持生计了。”
“是啊,奶粉钱得先预备着啊。”贾明鎏听刘怀德兴奋地说起过刘蓝怀孕了,所以才拿这个话题和柯一凡开玩笑。
“是啊,压力巨大啊。”柯一凡嘴里着牢骚,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想起那些专门搞盗版的家伙,恨不得他们断子绝孙才好。如果不是他们干这种烂**的缺德事,分成的收入或许够养家糊口了。”
“柯大侠所言极是啊,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可总还是有那么些像搞盗版那种缺德带冒烟的家伙。”贾明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柯兄,有件事还想请你仗义执言啊。”
这本就在柯一凡的意料之中。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柯一凡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惹得刘蓝也在问是谁呀?
贾明鎏也不想隐瞒什么,就简单地把护城河工地拖欠民工工资的事说了一下,柯一凡出身鄂西北山区,大肚那帮民工就相当于他自己的父老兄弟,柯一凡听到已经拖欠了几个月之久,不禁也是怒火中烧。
“靠,这跟搞盗版的一样缺德嘛。贾兄,你说,要我做什么?”
“柯大侠,借用你的生花妙笔,在临江热线上揭露他们,帮我们的民工兄弟讨个公道。”贾明鎏说得铿锵有力,具有极大的煽动力。
“没问题。”柯一凡出于义愤,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在刘蓝的暗示之下又有点后悔。“不过,贾兄,我们几次都将矛头对着护城河工地,我担心名城置业会有警觉。”
柯一凡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刚和刘蓝和好如初,可不愿意招惹是非,万一刺激了刘蓝,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贾明鎏也想到了,他说:“柯兄,我也是对他们的这种做法不满,这样吧,搞完这回,估计他们会有所收敛,我们也过几天清静日子。替我问候刘蓝,再有几个月就快生了吧,我老婆大概和她也是差不多的日子。”
“刘蓝说,谢谢你。”柯一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不明真相的他和刘蓝还一直对贾明鎏心怀感激。
“客气了,柯兄,我们嘛,不就图个小日子过得滋润。”贾明鎏顺口说道。
估计那边刘蓝不在身边,柯一凡压低声音说:“唉,贾兄,不瞒你说,我家刘蓝最怕提到朱莉,我带她逛街都不敢打她住的门前过。”
“呵呵,柯兄,同命相怜啊。”贾明鎏完感叹,猛然醒悟过来失言了,他赶紧补充道:“我家老婆原来有过男朋友,跟我在一个单位,呵呵,我还不是觉得难堪呢。”
能说这么私房的话,柯一凡觉得与贾明鎏的关系更近了,他叹气道:“我要带刘蓝去深圳,可她爸妈死活不同意,我也没法子。刘蓝怀孕之后,她爸妈更不会让刘蓝离开临江了,可她怀孕之后,烦躁不安,有时候半夜里睡醒了,还急吼吼地哭着让我不要离开她,再三要我保证不会去找朱莉,我真担心这么下去,她会把自己又逼得精神失常了。唉,要是朱莉能离开临江就好了。”
贾明鎏灵机一动,这柯一凡的想法真不错,怎么女人都疑神疑鬼的魔障了,生怕失去到手的男人。贾明鎏笑了一下,说:“柯兄,那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你再出点力,我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好啊,你,应该怎么操作?”柯一凡一听来了劲头。
贾明鎏假装为难,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样看行不行,你找个电话威胁她一下,我再找他公司的老板捣鼓捣鼓,看能不能给她在外地找个人家,嫁过去算了。哈哈,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一厢情愿,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哈哈,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按你说的办。”两人一拍即合。
柯一凡看贾明鎏要给自己帮忙,为民工讨工资的事,自己就不太好意思不尽力了,他提醒道:“贾兄,你刚才说的那个事,如果民工们要有点动静就效果更好了。”这句话提醒了贾明鎏,他想着卷毛应该快到了,就说:“我把具体情况摸清了再和你商量。”
于是,挂了电话,转头向窗外望去。
没一会儿,卷毛李大宝从街角出现了,气喘嘘嘘地进了茶馆的大门。
“持刀闹事”之后,贾明鎏步步高升,卷毛李大宝虽与他碰见过几回,但多是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几乎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今天大肚带话说贾明鎏找他,心里多少有点惊喜,毕竟卷毛在名城置业混成了个运输队管着几台车的小头目,这其中还有贾明鎏的一份功劳,卷毛对贾明鎏还是心存些许感激的。再者说,贾明鎏与公司的老、小段总和潘总都来往甚密,想巴结还没机会呢,贾明鎏有请,哪有不一路小跑赶过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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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隔岸观火
贾明鎏给李大宝斟上茶,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来不及擦一把脸上的汗,连忙双手接过来,嘴里不住地说着谢谢。
“大宝兄弟,坐吧。”贾明鎏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和颜悦色地说。“听说你在名城置业混得还不错啊。”
“全蒙贾总和段老板的关照。”李大宝笑着说。
“大宝兄弟,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贾明鎏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
李大宝嘿嘿一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盯着贾明鎏傻笑。
“我家表侄黄大建,哦,就是那个大肚,他一直跟我念叨,你对他还是不错的。”贾明鎏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
李大宝也把杯子举了一举:“呵呵,贾总的亲戚,应该的,应该的。”
“大宝,也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亲戚,父亲那边绕了不知多少弯,八杆子打不着的。既然找来了,我也只好应付一下。自打他来了之后,烦都让他烦死了,嗨。”贾明鎏说得无可奈何,李大宝翻了翻眼睛,觉得也是有理,真要是他的实在亲戚,机电总公司也好,名城置业也罢,哪里不能找个轻松点的活干干,何苦要放在工地里出苦力。
“我刚从外面回来,他就来找我,让我帮他去找找潘总或者段总,说工地欠他们村里乡亲们几个月的工钱了,你说说,我和段老板什么关系,如果没难处,怎么会拖欠他们那几个小钱,这种时候,我怎么好张这个口呢?”贾明鎏愁眉苦脸地说。
“是啊,是啊,在临江,贾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穷亲戚去得罪段老板这样的朋友呢?”李大宝附和道。
贾明鎏点点头,又凑近了一点,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来。
看李大宝来了兴趣,贾明鎏轻声说:“而且啊,我还听说,你已经帮他把他自己的工钱一分不差都要到手了,他还跟着瞎起什么哄呢?真是不知好歹嘛,这不是让你兄弟为难吗?”贾明鎏愤恨地敲了敲桌子。
李大宝看贾明鎏对大肚满肚子的意见,也顺着他的话说:“就是嘛,让我在公司里也不好做人。真搞不懂这个大肚,自己也不差一分钱,还管那么多的闲事干什么?看他那个样子,会不会领头闹事啊?”
“大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把你当兄弟看,所以话我跟你挑明了吧。我刚才就这么说了他几句,他好像还不太服气。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很有可能会带头挑事,我只是担心他真要闹出什么事来,那我就不太好跟段总、潘总他们交代了。”
“他呀,可能仗着是你的亲戚,民工里的破事总爱出头,上个月吧,为了一个王姓民工脚受伤的事,也鼓动着聚众闹事,缠着工地的头头要医药费,搞得大家很被动,我们潘总说,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早让人收拾他了。”李大宝说起来还气鼓鼓的。
“大宝,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说,我没有这种不争气的亲戚,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别怕伤了我的面子。”贾明鎏说得非常认真,不由得李大宝不信。
贾明鎏觉得火搓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转移话题,关心起李大宝的生活来:“大宝,离开公司有几年了吧,还没结婚呢?”
李大宝挠挠头:“没呢,谁看得上我这种没出息的人呢。”
贾明鎏不同意,他说:“哎,兄弟,你可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是的,以前你李大宝是有点不太争气,可到了名城置业之后,也算是个管事的,再不是以前游手好闲的卷毛了,怎么不该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李大宝听了贾明鎏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感激地说:“贾总,还是你看得起我李大宝啊。”想想,又觉得信心不足:“不过,我的条件也差了点,家离市里又远,靠近清源市那边呢,还穷得叮当响,难啊!”
贾明鎏又给李大宝把茶斟上,说:“大宝,男人嘛,要有点志气,当然也要有点运气,你李大宝讲义气,有胆量,只要跟着潘老板后面好好干,凡事替他多操点心,例如大肚他们要起哄的事,你要是能帮着想法子压下来,保管老板们满意,只要潘老板他们觉得你大宝兄弟能办事,还怕没有赚钱的机会,我才不信呢。”
这李大宝从小到大,直到技校毕业被招进机电总公司,到处遭遇的是白眼,就是跟在别人**后面在街面上做小混混的时候,更是受人欺负的角色。进了名城置业之后,老潘安排他管了几辆车,总算是把野性收敛了些,别看平日里有机会在包工头钱多多等人面前抖点威风,也可以拿大肚等民工点脾气,但得到像贾明鎏这类人物的关心,差不多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受惯了白眼和歧视,容易破罐子破摔,得到了鼓励和关怀,自是希望改过自新,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小混混,谁也不愿意一辈子都做小混混,李大宝未尝不是如此,年轻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小男孩都有过做街面上小混混们的经历或者愿望,如果没有滑得更远走进监狱,随着年龄增长,又会自然成长为一个普通人。
话说得暖心肠,路也指得很明确,感动得李大宝就差五体投地了,他颤抖着嘴唇说:“贾总,不,贾大哥,你把我李大宝当兄弟,以后你贾大哥的事就是我李大宝的事,我李大宝要是有半点含糊,我就不是人。”
“大宝兄弟,你这言重了,言重了。”贾明鎏笑了笑,接着说:“大宝,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有点麻烦事请你帮忙呢。我有个朋友,呵呵,是个女的,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你看,我有家有口的,很不方便……”
李大宝一拍胸脯,站起身大声地说:“贾大哥,有事你只管吩咐,我保证办得让你满意。”
“坐下,坐下。”贾明鎏把李大宝按在了座位上,说:“我这个朋友吧,可能你还认识,就是早先那个广告女星,名叫朱莉的那个,人长得还是不错的,年纪倒和你般配,我想呢,你帮我个忙照顾她些日子,顺便看看你们之间能不能培养出点感情来。”
“哎呀,大哥,你这哪里是要我帮忙,明明是要给兄弟我牵红线嘛。”李大宝乐得美滋滋的,恨不得口水都要流到茶杯里。还别说,经过贾明鎏这么一点拨,李大宝还真有了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的心思。
“呵呵,大宝,找老婆的事说起来是要讲究缘份,不过呢,还要讲究点策略,你附耳过来,我教你点哄人家开心的诀窍。”李大宝赶紧站起身,勾着身子把脑袋伸到了贾明鎏的嘴边,听他讲了几句,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竖起大拇指连连叫好。
说完了,贾明鎏哈哈大笑:“大宝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好自为之吧。”
李大宝端起茶杯,说道:“贾大哥,太谢谢了。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完仰头就喝了个精光,没想到这茶水还有点烫,李大宝被烫得呲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哈哈,大宝,千万急不得的。你照我说的试试看,真要搞成了,还是要好好居家过日子,赚钱养家的事我也会替你留心的。行了,大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贾明鎏喊过茶馆老板来准备结账,李大宝赶紧拦在了老板的身前抢着买了单,贾明鎏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迈步出门,走出了茶馆。
出来之后,贾明鎏在车上给柯一凡打了个电话,先是布置他可以抽出时间,立即给朱莉施加压力,可以把话说得狠一些,一定要让朱莉害怕,抽个时间你再去锦绣长江公寓堵她一次,随后会有人英雄救美,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柯一凡答应了,贾明鎏又说,护城河工地就这几天,民工可能会有点行动,你看能不能搞几张照片,到“临江热线”上,尽量把网民的情绪煽动起来,帖子完了,你就放心码字去,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柯一凡也不多问,心里却在盘算采取什么手段才能吓唬得住朱莉。
一切布置妥当,贾明鎏才觉得这一天过得太紧张,不由得心身俱疲,他将车停在了路旁,手抓着方向盘,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乱哄哄的脑子里渐渐清醒过来,如果说,刚才的一番策划,贾明鎏多少还有些义愤和冲动在里面,那么现在冷静地思考了之后,他却不得不小心谨慎,虽说目前对付的是老潘,但最终的对手,还是那个贪得无厌、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段耀武。
可想着又有一场明争暗斗要上演,贾明鎏的眼睛里便有了光亮,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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