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道虽高尺魔高丈(上)
我先是一惊,再而立即便分辨出此声的主人已为何人,不是那位xìng情古怪的蓝雅茹蓝大宫主,又会是得谁来。
不多时“血宗”那边就传来呼喝之声,原来他们一大帮人堵在了入顶口处,但见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突然冒出,有的门人便开始心生邪念,借机挑逗。如今依照咱们蓝大宫主的个xìng,如何不在盛怒之下大打出手?
转眼间,便有三、四名“血宗”弟子伤在了蓝雅茹剑下,此时这帮人方才明白过来,这个丫头实在不太好惹。立马之下,已把她团团的围在了中间。
这时“雪山三狼”也急忙夺步而前,惟见发狠的居然是位弱不禁风的美貌少女时,心中原本的惊诧,一下就去了个七七八八。
杜杰用仅余的一只左手轻摸自己下巴,yin声道:“啧!啧!啧!好俊的小娘子,让你们这帮家伙伤着了岂不可惜?还是让你杜大爷我好生的来**她一番吧!”
蓝雅茹杏目轻佻,冷笑道:“你这个缺胳膊的家伙,到是挺自信的嘛!”
此言一出,即刻勾起杜杰的“伤心事”,转而眼中寒光闪过,yīn笑道:“对付你这种雏嫩雌儿,你杜大爷我一只手足可以把你摸得舒舒服服、****的了。\哇哈哈哈哈……”他身边的众人无不附和着yin声jiān笑,顿时便把蓝雅茹心中的怒火点到了极至。
娇叱声起,蓝雅茹长剑轻挽,数朵剑花犹如落叶纷飞,转机便把杜杰圈在了其中。
杜杰早有防备,挥刀之下,便横刃相阻,右腿借势直攻蓝雅茹下盘。哪知他本以为此招尽可化解蓝雅茹的剑势,却不想剑花居然还会飘移。当他的大刀迎上长剑之时,其反而好比泥鳅一般,从他的大刀内侧飘飞而过,直袭其身躯小腹。
这下杜杰大惊,急忙收腿、曲腹、横斩,一气呵成,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侥是如此,额头上也不禁为刚才的凶险,吓得冷汗直冒。心道:“nǎinǎi的,这丫头好生厉害!差点着了她的道。”
成威和田不飞二人也瞧出了蓝雅茹的厉害,惟见其一招之间便把杜杰给挫败下来,心中无不暗惊不已。\虽然杜杰目前少了一只手,本身武功已大打折扣,外加上一时大意才会遇险于蓝雅茹,但其矫健的身手、敏锐的速度,却是完全毋用去质疑的。心中暗自盘算只怕是他们三人一起对付蓝雅茹,也不一定讨得什么好处去。
主意一经打定,二人不约而同地呼叫道:“兄弟们,还不快一起拿下这个妮子为适才受伤的弟兄们报仇?”
他们话声一经呼出,众“血宗”的门人立即呼啦而上,举起兵刃便冲蓝雅茹身上攻去。
就在这时,突然破空之声数起,转眼间,便有便有七、八名冲在前面的“血宗”门人曲腿而倒,且口中还挂带着痛呼之声。其后续而上的门人由于事出突然、收势不稳,即刻便被绊倒了一大片。一时之间,“血宗”的身后顿时乱作了一团。
“雪山三狼”还未待有所反应,立即已感到身后数道劲风袭至,亡魂大冒的同时,哪还敢回头,改攻为守之间,已措身飞纵出一丈开外。他们对这数道劲风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到了恐惧的地步,所以在刚一落地之下,又即刻弹shè出了数步之遥,惟恐一个慢半拍,自己xìng命便从此玩完。\
众“血宗”弟子只觉得眼前白影闪过,顿时蓝雅茹便在他们面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他们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前面的于子菱已传来了冷冷的笑声,闻听她道:“闻听楚留香轻功天下无双,今rì老身到真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适才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我见机飞纵而入,把危机中的蓝雅茹给带了出来,转瞬之间便回到了原来的立身之处。而“雪山三狼”及众“血宗”门人刚才所感受到的数道气劲,正是我赖以成名的绝技----“弹指神功”。
由于事态紧迫,我适才已经施展出了自己的生平本事,把“浮光掠影”发挥到了极至,以至于“血宗二老”、丘山等人,竟一时未能阻拦下来,如何不令其惊骇万分。
我只是冲着于子菱微微一笑,然后便转向身旁的蓝雅茹道:“雅茹,怎么你还是跑来少林寺了?心儿她人呢?怎么你们没一起来?”
蓝雅茹闻言后,突然眼圈一红,泣声道:“心儿她……她不见了!”
此言一出,我同胡铁花均是大惊,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给大哥听。\”
蓝雅茹微作平息后,缓声道:“楚大哥你们离开后,我便和心儿妹子继续呆在房中休息。过得一段时间,我突觉心中发闷、久久难眠,又见心儿妹子已经睡熟,便独自一个走了出去,并在街上四处闲逛了一阵。哪知待我再回到客栈的时候,心儿妹子已失去了踪影,惟见房内的方桌之上留下了这样东西。”说着她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并递到了我的手中。
胡铁花忙凑过头来,和我一起寻目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简短八字:yù见佳人、少会闲事。
我眉头轻皱,已把目光转向了“血宗”等人,但奇怪的是,他们此时的面部表情给我的答案却是:毫不知情。
而此刻胡铁花已怒声叫道:“岂有此理!‘血宗’这帮狗娘养的,还不快把心儿给交出来。\”
于子菱横眉相向,叱道:“姓胡的,你再如此口无遮拦,休怪老身对你不留情面。”
胡铁花冷笑道:“难道你们‘血宗’养的都是些无胆匪类?敢做还不敢当不成?”
适才蓝雅茹虽话声不大,但字字句句均传入了于子菱等人的耳中,又见我和胡铁花在看过信件之后有了此等的反应,心中猜想也有了七八分的眉目,惟闻其冷声道:“笑话!你们的人没了踪影便想赖在咱们‘血宗’的头上,天下间岂有此等无赖的事情。”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实在皮痒难奈,老身今rì便成全了你。”
胡铁花仰天一阵狂笑,接着弹身而出,大喝道:“来来来,今rì到要看看你这个老妖婆如何替你胡大爷挠痒法!”
但见于子菱闻得此言后,面上由青转白,就待她准备冲胡铁花发作的时候,一旁的丘山快步而出,并扬声道:“对付此等狂傲之徒又何须右尊使你亲自出马呢?属下不才,愿替右尊使你一出这口心中的恶气。”
于子菱微作思量后,颔首道:“那就有劳丘宗主你了。\”
丘山假意冲胡铁花抱拳笑道:“胡兄,咱们可真是有缘得很呐!上次在乱石谷中让你侥幸脱身,但不知你今rì可还能有这种好运没。”他不提及此事尚还罢了,一旦提起,立即便勾起了胡铁花那原本已隐埋甚久的怒火。
呼喝声中,胡铁花已挥拳而出,数道拳影顿时便把丘山包裹在了其中。这次他是怒火攻心,所以出手之间已把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极至,恨不得立马就把丘山打成一个肉饼。
我眉头微皱,心忖道:“小胡中计了,丘山就是想把他心中的怒火点燃,好令其‘玄龙幻影’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何况目前小胡没了雅茹赠予的‘玲珑手’,其原本可以提升一个档次的武功,已失去了更为有利的因素。”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对旁边的忘嗔大师道:“不知忘嗔大师可能行个方便,把我和小胡留在‘卸剑崖’处的兵刃给托人带来?”
忘嗔大师立即会意过来,忙道:“贫僧这就命人去取回香帅等人的物件。\”言毕,他便急转过身,快步向一边行去。
我转向蓝雅茹道:“雅茹,你回到客栈后,可见房中有无打斗过的痕迹?”
蓝雅茹美眸闪动,应道:“房中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有打斗过的迹象。照理说目前心儿妹子的武功进步不小,没道理一下便被人给制住的啊……”
我摇头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例如‘血宗’的‘松功软骨散’。”
蓝雅茹近些时rì,早闻听过我们说起“血宗”的种种,是以立即便反应道:“照这么说来,还会不是那帮‘血宗’恶贼干的好事?真是岂有此理,敢做不敢当,简直是连猪狗都不如……”她忿忿道出此言后,方觉察出语句后的不妥之处。俏面微红间,还悄悄地向我偷瞄了几眼,见我并无什么耻笑或者不屑之意后,芳心总算是宽慰了下来。
我低头一阵沉思,想到目前“血宗”之内,没有“yīn灵散人”成有怀的身影,只怕事情已真如我们猜想的那样了。此时我开始暗自后悔实不该把她们二女单独留在镇上,以至于弄得自己这边完全处于了被动的局面。\我暗自把内心的焦虑压在了心坎的深处,惟望等下事态幸能有所转机才好。
此时场中果如我预想的那样,尽管胡铁花已拼尽全力,但却丝毫伤不到丘山分毫,反倒在其“玄龙幻影”的迷惑之下,几乎乱了手脚。他心中越怒越急、越急就越容易犯错,不多时已数次险伤在“折骨绵掌”之下。
空问大师喧念佛号,道:“胡施主终究改不了自己冲动的个xìng,此刻他的心xìng已乱,不用片刻必定败下阵来。”
就在大家准备随时接应胡铁花时,一道亮光忽然冲天而起,接着“血宗”这边的门人顿时便都兴奋了起来,但闻有人呼叫道:“是主公的信号!主公她终于还是赶来了……”
丘山猛地狂舞数掌,逼的胡铁花全然防守,“轰”声之下已把其震退三步之遥。但见他收式拍了拍手掌,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运气真的很好,此刻暂且放你一马。”言毕,也不去理会胡铁花随后的反应,急速退回本方之后,侧身恭首准备迎接“血宗”主公的到来。\
我叫过胡铁花,见他并无大碍后,言道:“小胡,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已叫忘嗔大师去帮咱们取回‘卸剑崖’上的东西了,待会儿有的是让你打个痛快的机会。对付丘山这类人,切记不可中他的‘激将法’。”
胡铁花此时冷静下来,早已明白自己刚才的失误之处,心中一阵愤然,道:“nǎinǎi的,这家伙还真够卑鄙的,等下非得让他尝尝‘玲珑手’的滋味不可。”
我和蓝雅茹相视一笑,转而便把目光投向了入寺的道路之上。
不多时,在众“血宗”门人的恭身注目之下,一衣着墨黑大袍,头戴狞牙面具的人物豁然而出。从各“血宗”门人的态度上,不难猜出,此人一定便是那神秘莫测的“血宗”主公了。
由于其着装宽大、头又戴着如此般的面具,实在令人难以去想象出她究竟为何人。原本以为能从她无法隐蔽的头部中窥得一些端倪,但转机我便失望了下来。\因为她实在遮盖得太好了,除了眼、耳、鼻、口处有着指颠般大小的圆孔外,其余各处几乎丝毫没有多余的暴露。而那些小小的圆孔,也足以令人无法去觉察出其眼睛生得是大是小,当然更谈不上去仔细分辨的地步了。
若非其唯一暴露在外的一截脖子,能证明出她的xìng别之外,其他的线索完全就几乎等同于零。不过她越是如此注着,就越法证明了此人心存隐匿的思想,没准在场诸人兴许有识得她真正身份的人物存在,甚至可以谈作是熟悉。
在其身后紧跟着一名年约六十上下的老者,朐目瘦腮,状如病态,一小撮山羊胡须随风微微摆动,单薄的身躯令人无时不担心着他,随时便会被稍大点的风给卷走了。
我突然特别留意上这位老者,原因就出在他的一对眼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可我就是一时无法猜想得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在他们身后跟随着的,正是我和胡铁花在彰德府夜探消息时所见到的三婢女。此时青天白rì,又是迎面相对,所以对她们的容貌更是瞧的一清二楚。三名婢女全都十六、七岁上下,容颜娇美、清秀异常。假若只身行走在外,确然令人实难把她们与“血宗”诸子联系到一起来。
此时“血宗”主公已行至“血宗”二老身旁,但闻其开口道:“于姨,此间事情办理得如何了?”她不开口则矣,一旦出声,无不令在场众人暗皱眉头。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刺耳,难听之极,与其说是在讲人话,不如想作她是在制造噪音。
于子菱好象不以为意、习以为常的应声道:“一切全已安排妥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由今rì开始,少林寺便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血宗”主公罢手道:“目前还不是时候,本公可不要那些少林寺的贼秃们死得如此的痛快。”她猛而转向我看了半晌,良久才道:“楚……留香,你当真非趟此次混水不可?”
我含笑道:“于情在理,楚某实在想不出一个置身事外的理由来。”
“血宗”主公冷然一笑,道:“那本公替你想个理由出来说服自己可好?”说着她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掷手之间已向我飞shè而来。
我担心有诈,意念之劲立即催动,瞬时间,那物件便已猛然停立在空中,然后才缓缓地向我飘了过来。在当它停下的时候,我已看清此物件正是许慧心头上的发簪。这还是我们在女真族时,纳合格作为见面礼,强逼她收下的东西。由于许慧心原本也十分的喜爱,所以这样东西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秀发。照此看来,许慧心的失踪与这位“血宗”的主公已然合理的联系在了一起。
蓝雅茹叱喝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掳人胁迫不说,居然还不肯承认。若心儿妹子有个什么好歹,我蓝雅茹势必将你们‘血宗’上下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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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道虽高尺魔高丈(中)
空问大师面sè一惊,转首问道:“不知女施主和‘凝雪宫’蓝宫主可有何渊源?”
我忙替她回答道:“大师,她就是‘凝雪宫’宫主蓝雅茹。至于事情为何会发展如此,请许在下容后告之。”
空问大师微作颔首,不再多言。虽然我适才的声音不大,但已足令丘山等人听见了,惟见其别有用意道:“楚香帅,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想不到一向孤芳自赏的蓝宫主,居然也会心甘情愿地追随在你左右,实在是羡煞旁人呢!”
于子菱侧首道:“丘宗主,此言怎讲?”
丘山说道:“右尊使,你有所不知。‘凝雪宫’的女子们向来都是用轻纱遮盖着面容的,并且她们宫规中有个明确的规定,凡是见过其真正面容的第一个男人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只要女方愿意,男方就必须娶其为妻,否则便将其杀之,然后自缢。其二、若女方反感,就须得挖下其男的双目,并将其杀之弃尸荒野,然后再把那对眼睛交还到‘凝雪宫’执法处,静候处理结果。若不幸死的是那名女弟子,‘凝雪宫’上下必定会倾巢而出,誓缉真凶,并将其五马分尸。\”
蓝雅茹越听越心惊,自己的“凝雪宫”对于江湖中人而言,原本就是一个“神秘”的代名词,但此人居然会对“凝雪宫”宫中事务如此的了解,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于是她不由得娇叱道:“你究竟是何人?”
丘山轻然一笑,回答道:“在下不过是一名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又何敢烦劳蓝大宫主你屈尊降贵亲自询问?问题的关键是在下没在这里信口开河,于事足矣。”
于子菱哼声道:“天底下间居然会有此等严酷的宫规,难怪江湖上少见到‘凝雪宫’人走动的了。”
丘山yīn笑道:“如今蓝大宫主竟然以真面目示人,而带她来的楚留香却是丝毫无损,箇中原由相信已不用属下再多作说明了吧?”
“血宗”主公冷声道:“丘宗主,你的感慨可已道完?”
丘山面sè微变,忙恭声道:“属下一时嘴快,望请主公责罚。”
“血宗”主公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于他,转对我道:“本公只是适才路上巧遇到许姑娘,便请她去本公那里坐坐而已,目前在少林寺中的‘血宗’门人,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顿了顿又道:“说实在的,本公不想与你香帅为敌,但更不想你来破坏本公的外部事务,所以惟有出此下策,望请香帅且莫见怪才好。本公在这里保证,只要香帅你不插手今rì之事,明rì本公便把许姑娘亲自送还,假若少得一根头发,本公愿任凭香帅处置如何?”
我含笑道:“尊公之意在下自当遵从……”闻得此言,“血宗”主公的身体居然微现激动状,但我又接着道:“不过大前提就是在下不是楚留香!”
“血宗”主公愤然道:“楚留香,你……当真置许姑娘的生死于不顾?”
我凛然道:“若心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因,相信她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去做的。”转而我又用摄人的目光对其继续道:“同时,在下这里不得不再提醒尊公一声,假若此后心儿她一旦有了个什么闪失,我楚留香对天起誓,势必将成为你们‘血宗’的噩梦!”
“血宗”主公全身又是一阵轻微的颤抖,良久才开口道:“等你有那个本事的时候,再来对本公口出此等狂言吧!”言毕,她转向空问大师道:“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大派少林寺,居然还得依靠一个楚留香来保护,难道你们就不怕传了出去,被全天下英雄耻笑,毁了少林寺数百年来的声誉么?”
空雾大师稽首道:“施主言辞咄咄,势想挑起双方之事端,奈何三年前‘炼狱门’的灭门惨案,实非敝寺人等所为,确难予以一口承担。\想来施主应为‘炼狱门’季门主的遗孤,因一时被误会所蒙蔽,行急至此,敝寺上下均能理解及体谅,但望请施主切莫因此而枉生激愤之气,要知天下之事,可千万别以片面为观尔。”
丘山冷笑道:“有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是窃贼的?”
我微笑着接口道:“比如在下就十分乐意告诉大家,楚留香就是一名盗贼,而且还是很大很大的那种。”
丘山不由得为之语塞,顿时整张“假脸”涨红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真是“水sè”极佳、变幻无穷。\
蓝雅茹“格格”娇笑着,轻声对我道:“你的脸皮还真厚……”
我侧目笑着悄声道:“是么?你到是用什么感应到的?是可爱的小嘴还是娇嫩的俏面?”
蓝雅茹闻言后,突然想起了和我的以往种种,顿时粉面绯红一片,在轻啐一口之后,急忙把头别了过去,但芳心着实犹如数头小鹿在其内乱窜上下、蹦跳不已。
我实在难得见到这丫头也有还不出口来的时候,心中暗自窃喜的同时,不由得感慨道:“看来‘治理’这类型的丫头,惟有拿出自己‘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牺牲’的超级厚脸皮jīng神,方才能算得上是王道的了。”
此时一旁一直沉闷不语的“青竹骆驼”丁善,忽然开口道:“哼!空口白话、yù盖弥彰。空问贼秃咱们还是手底下来见个真章吧!”说完他已当先步了出去,青竹杆点地的同时,所立之处已裂开了前后半丈缝隙。实没想到这驼背老头,已能借助竹杆传递如此高深的内力,把原本完好无缺的青石地面瞬间震裂。\
空雾大师眼见事态非草草所能了结,于是转向空问大师,道:“方丈师兄,此役让予贫僧可好?”
空问大师颔首道:“师弟你望请小心,切莫再次加深少林与‘炼狱门’之间的恩怨。”
空雾大师稽首称是,然后缓步而出,来到了沿下的空地之处,冲着丁善合十道:“丁施主功力深厚,老衲等人实难相当,咱们就点到及止可好?”
丁善冷哼一声,也不答话,竹竿轻扬之下,幻作一片绿影直向空雾大师袭去。
空雾大师早防着他有此一举,侧身横步,已避开来势。僧袍舞动间,化拳为指,反戳向丁善右臂的“肩井”**。他此刻一上来就用上了少林的绝技“大力金刚指”,足见其对丁善全然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丁善长喝一声:“来得好!”转腕翻臂,竹竿已倒劈向空雾大师的右手,同一时间,左手腾出空当来,提掌便拍向空雾大师的面门。\此招名唤作“否极泰来”,实为丁善驾轻就熟的看家本领,所以无论从力道、速度、变幻上来说,均是极大出人之意表,实为武学之中的上乘招式。只要对方反应稍微慢上那么一点点,势必伤在其任中一手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雾大师沉臂斜划过竹竿,犹如灵蛇出洞一般,顺势而上,曲指微弓之中,已点向丁善的左手掌心。这招正是“大力金刚指”中的“佛指禅宗”,旨在破敌外劲,已达到近身视机攻击的目的。
想那空雾大师数十年来潜心修习少林绝技,更于“大力金刚指”上苦心钻研,浸yin十数载,如何不练得个这般出神入化法?
丁善面部一抽,急忙撤掌缩臂,右手竹竿旋转阻隔的同时,右足已侧勾向空雾大师腿后的“委中**”。
空雾大师腾身而起,空中一个“倒挂金钟”,分开瞬间之下,又再次迎合了上去,丝毫不给丁善一点喘息的时间。
转眼间,二人已斗了三十多个来回,jīng招妙式层出不穷。功力深厚点的,无不暗自喝彩,一边思讨自己若遇到此种情形又当如何应对。\底子稍差得点的,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惟恨老妈没多给自己生出对眼睛来。
这时我突然留意到“血宗”主公在于子菱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但见其面sè微转,喜形于sè。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涌上了我的心头。就在我准备提醒空问大师时,靠近“血宗”门人的十数名少林弟子,突然软身倒地,紧接着后面的人也开始纷纷地摇摇yù坠起来。我忙大声叫道:“是‘松功软骨散’!大家赶快屏住气息……”
于子菱口中传来“喈喈”的一阵怪笑,并扬声道:“此时才发觉,楚留香,你不觉得太晚了点么?”
蓝雅茹闻言后大惊,急忙提气屏息。哪知她不运功还好,此刻急迫之下猛然提气,顿时便觉得天地一阵旋转,一个立身不稳,便向一旁倒去。
我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并在她后颈的“风池**”上轻轻一拍,令她即刻醒转过来,接着低声道:“此时你切不可动用内力,不然毒发得更快。\”
蓝雅茹冲着于子菱等人,怒道:“无耻之徒,竟然使用此等卑劣手段……”
于子菱冷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成王败寇,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会去耻笑那些胜利者呢?要怨就怨你和楚留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寻死路去吧!哇哈哈哈哈……”
蓝雅茹气得娇躯直抖,但此刻偏又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好由我搀扶着,盘膝坐在了地上。
此时少林弟子这边,已经瘫倒下了一大片。一阵微风吹过,我方才发现目前风向正是转向我们这边的,难怪‘松功软骨散’的威力突然强横了这许多出来。再配以大家的jīng力全都放在了场中打斗的空雾大师及丁善身上,确然是个最佳的放毒时机。同而也证明了,这位“血宗”主公还是一位心思缜密的人物。
“咚咚”两声响动,只见原本在场中酣斗的空雾大师和丁善,竟然双双地委顿于地,看来这‘松功软骨散’的毒效也在他们的身上发作了。
丘山忽然一个箭步飞身纵出,一手扣向丁善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掌却已发出了股灰暗的掌影直劈向空雾大师身体。\
别说此时空雾大师身中‘松功软骨散’,即便是状况好如初时,丘山此种猛然偷袭,其也难免丝毫无损。
就在此种危急关头,空雾大师身体突然斜移开丈许,丘山的“折骨绵掌”顿时失了准头。“轰”地一声,灰飞石溅中,适才空雾大师所处之地,立时出现了一个碗大般的窟窿。
白影闪动间,空雾大师已被我安全地带回了少林这边。刚才若不是我用意念力cāo控空雾大师的身体移动,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同时,我也对丘山的毒辣,顿生激愤之意。
丘山愣得一愣,“哼”声之下,也带着丁善回到了“血宗”那头。
这时“血宗”主公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豌豆般大小的绿sè药丸,放入了丁善口中,然后吩咐道:“叔伯快就药调息,切莫耽搁!”然后她又立身,转向我们这边道:“本公说过,不会让你们这帮贼秃就这么轻易的死去,等下就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是什么。\”
空问大师是少数几个还能继续坚持一下的少林高僧,惟见他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季施主你心智已全然被仇恨所蒙蔽,老衲等人只怕是道破嘴皮也实难令你相信当年之事,确然与少林无关。也罢,老衲愿意以己之命成全了季施主你的心愿,还望你事后能平息心中的怨恨,别再去为难少林余下僧众了。老衲也在此保证,此后绝对没有任何一位少林弟子,会去寻仇甚至提及此事,否则一律按叛寺处置。”
“血宗”主公淡然道:“你这贼秃算盘倒是挺会打的,本公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此时整个少室山下早已埋满了万顷的火药。只要本公一声令下,江湖上便从此没了少林这个名字……”她得意地笑了笑,又道:“不过呢!本公可不想你们这帮贼秃死得这么的痛快,等下本公就去亲自点燃火药,让你们品足等待死亡来临,而又无可奈何的那种美妙滋味。哈哈哈哈……”
我正sè道:“尊公,你可知自己完全步入了一个绝对的误区?今rì你若真这么去做了,不但令真凶逍遥法外,让令尊连理死难瞑目外,你自己势必将成为一名千古罪人,令你们季家世代蒙羞。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血宗”主公愤然转向我道:“楚留香,本公还没说你呢!数回与本公‘血宗’作对,次次破坏本公的好事,照理说,象你这种人,早该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但本公感念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忍杀之,可你也别因此而得意忘形过了头!要知道目前苏姑娘她们可是和你分离甚远,即便你有着三头六臂,只怕也休想救得了她们。”突然她语气一转,又道:“本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带着你的朋友马上离开少林寺,明rì本公照样遵照适才所言,把许姑娘平平安安地送到你的手上。”
空问大师冲我稽首道:“楚施主,老衲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敝寺上下更是对你和胡施主他们感激不尽,但无奈天理循环,今rì少林注定有此劫难,未尝不是佛主对少林弟子的一番考验。而你和胡施主、蓝宫主等人并非少林弟子,更和季施主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还是带着他们先下山去吧!”
我忙应声道:“大师切莫可如此说道,俗语有云,不平之事天下人管之。楚某虽然不才,但也不是个什么怕事之徒。既然老天爷让我们撞上了这件事情,套用大师的话而言,未尝不是佛主刻意安排如斯的呢?”
空问大师眼睛突然一亮,喧念佛号微笑道:“楚施主宅心仁厚,慧根深种,实乃天下苍生之大幸!老衲自问说不过楚施主你,只好就此作罢。”
于子菱叱喝道:“好你个楚留香,简直是冥顽不灵。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就让老身先送你一程吧!”她“吧”字一出口,人已如脱弦的弓箭弹shè而出,深木拐杖在空中幻化着三种招式,分袭我左侧、中端及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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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道虽高尺魔高丈(下)
就在此时,一声长喝从我身后叫道:“楚香帅,接剑!”
闻声我便知是忘嗔大师赶回来了,无巧之中他躲过“松功软骨散”的偷袭,此刻已成了我们这边仅存的第二位能动之人。
我辨声已查知宝剑掷来的方位,脚踏“浮光掠影”换位诀,左手微扬之间,已换掌为指,直戳于子菱的右腕。同一时间,右手背靠,轻巧地把“降雪玄霜”握在了手中。
于子菱惊异一声:“‘大力金刚指’!好你个楚留香,居然能不受‘松功软骨散’的影响。”猛然间一换招式,从我左侧斜插而过,余势不减之下,直扑向我身后的忘嗔大师。
我见其居然最终目标定为忘嗔大师,便已明其心思,反手之下,右手连剑带鞘点向其身后的“肺俞**”。哪知于子菱早有防备,双掌拉扯之下,深木拐杖一分作二,拐尾半截与我剑鞘“叮”声相碰,身体反倒借此力道,更加迅捷地窜了出去,杖首部分瞬间便抵至到了忘嗔大师的咽喉之处。
情急之中,忘嗔大师也由不得多想,当下功布全身,更把主要罡气聚集在了咽喉之上。双掌一前一后,反截于子菱的杖首。\
于子菱冷冷一笑,道:“破!”顿见杖首突然冒出一道如同白雾状的气体,立即便把忘嗔大师的“少林伏魔掌”给弹了开去,拐颠一下便点到了忘嗔大师的咽喉。
就在大家以为忘嗔大师必凶多吉少时,只见其“噔噔噔……”接连暴退五、六步,上身猛一阵摇晃后,方才拿桩站稳。奇迹的是,忘嗔大师目前除了咽喉之处多上一块半拳大的红印外,竟连一丝血迹都没流出。
于子菱再次惊“咦”道:“金钟罩铁布衫!好厉害的武功,少林绝技确然是名不虚传,老身今rì可算是接连大开眼界了。”
她的这些“赞扬”听在忘嗔大师耳中,无疑是比咒骂更加伤人。适才若非事出突然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侥是如此,忘嗔大师此刻仍觉得自己的咽喉之处火痛不已,心中压抑多年的火暴脾气,立时便暴发了出来。在狂喝声中,忘嗔大师纵身而上,左拳右掌直击于子菱的身躯。
与此同时,我立觉身后风起,头也不回间,旋剑反切,“飘香剑法”的“逆水风寒”、“回眸枝绕”、“千里送香”接踵而出,顿时便把来袭之人,圈在了一片剑影之下。\
一阵兵刃撞击声中,惟闻对方长笑道:“楚香帅,没想到咱们只不过数月不见,你的武功已jīng进如斯,不得不令在下大为震惊。还好这次本宗也带上了兵器,否则少不了一通手忙脚乱呢!”他话声一落,人也借得空当后退开来。
我已知此人便是那丘山,闻听他也有兵刃使用时,不由得定睛瞧去。只见他此时双手握着两把怪异的兵器,一为类似乌金龙头之物,另为类似乌金龙爪之手。从这种怪异的兵器中,我不难猜想出,箇中必定有所古怪。于是我垂剑,微笑道:“丘宗主你真是过于谦逊了,就单凭你来去自如的这份本事,楚某就已经望尘莫及的了。”
丘山又怎会听不出我言词之中的不耻之意,当下他竟不以为意道:“好说!好说!丘某也着实想看看,楚香帅你究竟能有什么本事逆转今rì的局势。”
我心中何尝不知道目前的局面已十分的被动,惟有期望等下能“擒贼先擒王”,一举先制住“血宗”的主公,方能令时局有所转机。可是目前撇开疗毒的丁善不说,单丘山一人就足以令我费尽功夫的了,更何况还有那看上去十分眼熟的长者、雪山三狼以及本事还是未知之数的“血宗”主公等人。\心中暗叹的同时,眼睛已开始谋定“擒王”之路。我笑了笑,说道:“要世事难料,丘宗主你也别把期望放得太高了。在下即使没有逆转当前局面的本事,但与丘宗主你来个玉石俱焚,相信在下还是勉强能办到的。”
这时坐在地上的蓝雅茹脆声道:“楚大哥,说得好啊!咱们今rì即使要葬身少林,也一定要把这个狗东西拉来陪葬!”看来这丫头目前心里是恨透了这个家伙。
丘山闻言后面上一阵抽搐,转机又恢复常sè道:“楚香帅,你是江湖上名誉响彻的一代大侠,本宗也相信你不惧生死,但你不妨看看你身边的爱人、朋友,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陪着你英年早逝、香消玉损么?”
要不是身中“松功软骨散”胡铁花几乎就要从地上跳了起来,只见他怒声道:“我呸!若不是你们使出这种‘下三烂’的招数,看你胡大爷我不把你们全都打个稀巴烂的……”
我心中一动,含笑道:“若你们肯放过少林的其他无辜僧众,适才你们主公所言的,楚某到是可以考虑考虑。\”
胡铁**中有气道:“你这只老臭虫,可别告诉我说你此时居然怕了他们?”
“血宗”主公忙对我道:“楚……楚留香,你此话当真?”
我颔首道:“那就得看尊公你怎么去做了。”
“血宗”主公点头道:“好!本公就答应你这个要求。只要你立即离开,并不再管少林寺这档子事,本公就放过少林寺中‘忘’字辈以下的僧侣。”
我摇头道:“若我此刻离开了,又怎知尊公你不会背信弃义、言而无信?”
丘山冷声道:“楚香帅,在下劝你最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我家主公答应了你的要求,就自然会办到,你必须弄清楚,我家主公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惜才,可不是真的怕了你。”
“血宗”主公冷哼一声,道:“丘宗主,本公的意思又何须你传达的了?”
丘山面sè一变,忙低首道:“是属下多嘴,还望主公恕罪。”
我瞧这情形,心中暗忖道:“如此看来这丘山和那‘血宗’主公的关系,好象并不太好,而且还给我一种‘厌弃’之心。\莫非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隔阂不成?”
此时闻那“血宗”主公又道:“楚留香,本公向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于你,就自然会办到。你这就带着你的朋友速速离去吧!”
胡铁花一旁大声叫骂道:“好你个楚留香,胡大爷今rì总算是看清了你,怕死你就滚远点,老子是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做那缩头乌龟的,从今往后我们也不再是朋友……”
我反手一指,立即点了胡铁花的哑**,说道:“你今rì空话实在太多了,暂且先歇上一歇。”
胡铁花气得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但又苦于全身无力,只好把整张大脸涨了个“白里透红”。
我看了下忘嗔大师与于子菱还在继续恶斗,看来短时间内是难以分出高下的,于是转向蓝雅茹道:“小胡不愿随我离去,你可愿同我一道离开?”
蓝雅茹轻哼一声,闭上美眸,并把秀首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给我来了个不理不睬。
“血宗”主公见状忙道:“楚留香,既然他们一时想不开,你暂且不妨独自一人离去。\本公向你保证,绝对没人敢伤及到他们一根毫毛。待明rì午时,本公就把他们连同许姑娘一起给你带来,可好?”
我无奈地轻摇着头,叹声道:“看来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惟希望尊公你是位讲信义之人……”说着我转向已盘膝于地的空问大师道:“楚某就此拜别,望请大师见谅!”
空问大师和颜道:“阿弥陀佛!楚施主的难处贫僧等人岂会不知?今rì少林之事,相信楚施主你也已经拼尽全力了,望请楚施主你此去之后,多多珍重继续造福武林。”
我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下山之路行去。“血宗”那边人众见状纷纷让开道来,很快我的身体便越过丘山、眼熟长者、“血宗”主公以及丁善等人。
就在他们暗自各怀心思松上一口气时,我突然反身斜插,“降雪玄霜”连剑带鞘的荡开眼熟长者的迅速反应一击,左手曲指之间,十数道劲风分袭“血宗”主公身边诸人。同一时间,“浮光掠影”掠光诀瞬间便把我的身体带离开了当前位置。
在一片惊呼声中,我的宝刃已经架在了“血宗”主公的颈脖之上。\整个事情的演变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唯一让我意外的是,这位“血宗”主公居然毫无防备,以至于我原本准备应对她反抗的招式,全都成了多余之物。
此时“血宗”主公方才震怒道:“楚留香你……”
我微笑道:“尊公可是想骂楚某手段卑劣?可是楚某同适才尊公等人的手段相比起来,实可谓小巫见大巫呢!再说了,楚某刚才也只是应允尊公会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尊公几时又曾听见楚某道出‘答应’二字的了?”
那边于子菱已被这边的局势转变所扰,急忙杀招尽出,觅得空当之下纵身跃回。怒声道:“姓楚的,枉我家主公如此看重于你,没想到却换来你的如此对待,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她么?”
我歉意道:“承蒙尊公对楚某的厚爱,可惜的是在下向来福薄,恐怕只能令尊公的一番美意附注于流水了。”
“血宗”主公微作平息后,出声道:“楚留香,你以为擒住本公就可以令得‘血宗’诸人投鼠忌器么?”
我含笑道:“关于这点,楚某到是很乐意去验证的。\”言毕我微抖剑身,“嚐”声之下,剑鞘已经向外滑开尺许,千年冰雪般的夺目寒芒,顿时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前。估计此时白痴都能看出,我手中之剑绝非泛泛之凡品。
于子菱面sè大变,双手向后一摊,示意身后“血宗”人众退开数步后,叱道:“姓楚的,说出你的条件,休得伤我主公,否则老身定将你生切活剥、碎尸万段!”
我轻笑道:“于前辈你完全无须如此动怒,只要尊公一声令下,放弃今rì的所有行动,楚某是绝对不会伤及到尊公分毫的。”
“血宗”主公气道:“楚留香,你休想本公下此命令,有本事的此刻你就立即把本公给杀了,大不了让你那许慧心许姑娘来做本公的陪葬品。”
我颔首道:“在下真是感谢尊公的提醒,此刻就劳烦尊公先命人把许姑娘给送上山来吧!”
“血宗”主公叫道:“你休想……啊唷……”
原来此时我已运功压沉剑身,顿时一道折骨般的痛楚,立马打住了“血宗”主公脱口而出的话语。\
于子菱怒道:“姓楚的,你还不给老身住手!我此刻便命人,去把许慧心给带上山来,你休得再如此折磨我家主公。”
我微笑道:“于前辈实乃爽快之人,楚某又岂敢有违尊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尊公习得于前辈半成‘涵养’的话,适才又岂会受到这些皮肉之苦呢!”
“楚留香,你以为你此刻真的成了大赢家?”这时一个冷然之声,由一旁缓缓道出。令人猛地闻声之下,不禁寒毛倒竖。
我立即便寻找出声音的来源,不是那位眼熟的长者,又会是得谁来?我转机微笑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楚某自刚才见过前辈后,心中一直有种似曾相识感,却也不知是为何故。”
眼熟长者轻笑一声,说道:“老朽是何人无须楚小子你去记怀,但老朽可以告诉你的是,直到此时,你依然是个大输家。”
我道:“请恕楚某愚钝,未能尽解前辈此意。”
“你为何不揭开这位‘血宗’主公的面具看看,难道你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么?”
“王……你疯了么?怎会道出此等话来?要知道……”于子菱闻言后面sè大变,想是心中已急虑万分。\
眼熟长者摆手道:“于尊使,你大可放下心来,此等事情早已在主公和老朽算计之中,那姓楚的断然讨不到一丝好去。”
我心念微转,余光轻扫着面带得意之sè的眼熟长者,说道:“那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血宗”主公的狞牙面具已被我曲指弹飞,同一时间“五气朝元”的感知内功已敲开了我全身的每根触角。也就是说,无论此时哪人从哪一方位偷袭于我,全都会踏入我的jǐng戒线中。
但接着发生的事情,却令我大为吃惊。原来在那狞牙面具后面藏着的面容,真是我认识的人。不但如此,而且在目前人众之中,居然有了两个身体。
她,不是别人,正是那三婢女之一的瑞香,而此时另一位瑞香,正好端端地立于丘山等人身后。在电闪瞬时中,我仿佛看到了从那位瑞香面上流露出来的胜利之sè。
如此意外的变故,无不令我大为吃惊,就在我稍作分神间,七道身影分从周遭方位迅疾直入。同一时间,数十道掌风、拐影、竿击、爪痕、刀劲悉数抵至,而原本在我控制之中的瑞香也借此机会,矮身窜出,反手之下冲我身体疾挥数掌,以抵御我万一的腾身追击。
这些事情不过就发生在刹那间,当我一失去“瑞香”的控制时,心中便已知不妙。感官触及之处,数指并发“波”声四起。“浮光掠影”掠光诀、浮身诀、换位诀,三诀同时启动。“降雪玄霜”的剑鞘飘飞而出的同时,“飘香剑法”的十二式连贯破敌剑招,均已接踵尽出。
霎时间,刀光剑影、掌印魅痕混淆着周围远观人众的眼球,风云变幻间,几乎令人完全无从去分辨出,到底此刻形势已转变成何等模样。
胡铁花不由焦急道:“老臭虫这次麻烦了,丁善、于子菱这两个老匹夫已不易对付,何况还加上了丘山和那个不知底细的老家伙,更有‘雪山三狼’的从旁滋扰,真是急煞死人。”
蓝雅茹气道:“都怨你刚才演戏不够逼真,所以才令这帮贼子有机可乘。”
胡铁花明知道这两帮子事完全扯不到一块去,但又何尝不更清楚蓝雅茹这丫头的脾xìng?此刻她急虑楚留香的安危,把责任乱推到另个人的身上,未尝不是种宣泄的方法。
俗语有云:“事有缓急轻重、情有爱恨责惬,大丈夫应可行而为之。”咱们胡大侠胸襟广阔,更怕蓝雅茹如斯。此等事情到了他的身上,自然就成了“大丈夫应肯定而为之了。”
突然数声震响,顿见场中诸人瞬合即分。一声高叫道:“姓楚的小子果然是个人物,此处暂由老朽和丘宗主来应对于他,丁尊使你们借此机会先把少林寺那帮贼秃给解决了来。”
此语一出,丁善和于子菱转身飞纵而去,弹身之间已窜向空问大师等人的盘膝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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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弹指神通(上)
眼见形势危急,忽然人影晃动间,一人已拦在了丁善和于子菱身前,袍飞翻掌之下,“少林金刚掌”已纷划踵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直苦于无从杀入场中,好倾力协助楚留香退敌的忘嗔大师。
于子菱冷哼一声,道:“你先来送死也好,待会儿省得老身的麻烦。”话声之中,深木拐杖已斜劈忘嗔大师的腕肘,同时左掌换式成爪直扣向其右肩的“中府**”。
而丁善这边与其妻倒也颇有默契,竹竿点地成圈,带势而上,顿时一层灰雾,已遮盖住了忘嗔大师的视野。
忘嗔大师见状,只好横一掌于目前,另外一手注功于端,绕身之下,已划出一股罡气,截扫丁、于二人胸前。
“砰!砰!”两声震响,忘嗔大师接连暴退三个大步,胸中气血一阵猛翻,而丁、于二人只是身形微顿便又立即缓过势来,于此他心下不由骇然道:“想老衲侵yin‘金钟罩铁布衫’近三十年,实不想在这夫妻二人合力之下,竟也有不支的迹象,难道上苍今rì真要亡我少林不成?”
此刻丁、于夫妻二人四目微自相对,丁善已提气跃过忘嗔大师,竹竿挥动中,一招“旱地惊雷”直劈空问大师。\
忘嗔大师大惊之下,忙援手阻拦,哪知于子菱此时深木拐杖已送抵身侧。若执意救护空问大师的话,自己势必重伤在于子菱的此招之下。当即,忘嗔大师大喝一声,右掌举式迎击,左手一带胸前的佛链,顿时链断珠溅,一排佛珠夹杂着一股气劲,直击丁善身后。
别小视这瞬时之式,其实箇中已夹带了“少林大悲手”、“万手如来掌”等少林绝学,若非修为已有较深的火候,实难一时间同时两式并发。更何况断链、扣珠、弹shè一气呵成,无不令人见后暗自喝彩、心生钦佩。
丁善闻风辨物,已知身后有暗器袭来,旋即去势不变,竹竿划圈守护身后,左手成掌加速向空问大师天灵盖落下。
“叮当”声响中伴随着一阵震击,顿见丁善身形突然暴退开一丈之外,“哇”地一下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即刻就地倒坐。但口中却含声怒叫道:“好个空问贼秃,你好卑鄙……咳……”
原来适才紧急关头,空问大师迸出残余的内功,猛地撩掌反袭。\丁善万万不想空问大师在身中“松功软骨散”如此长久的时间下,居然还能使出如此强大的内功,一时惊愕之下,再想补救已是不及。顿觉身体犹如被万千石礅撞击,拿桩不稳之下,跌身暴退。刚一站定已感胸中气血一阵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是再也隐忍不住的了。同时间他也十分的清楚,目前自己已身受“少林大悲手”的重创,再想反击空问大师,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空问大师不愧为一代掌门宗师,事起就一直暗纳住一口真气以防万一,没想到临危时刻还真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但他此刻因为全力暴然施出,全身上下已连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谈何再战?不过他心中却早已洞悉了当前的形势,于是忍口不语之下,只微微轻瞌上了双目。一时之间,倒令对手无从知道他最终底细究竟如何。
于子菱见夫身受重创,心中大急,一个慌神之间,已被忘嗔大师觅得空当,当即穿掌越式之下,“砰”地一掌印在了其肩头。\于子菱身形一个踉跄,忙杵杖缓势,但还未待忘嗔大师乘势追击时,三条纤细的身影已飞纵而至,同一时间,三道寒芒分左、中、下三个方位直击忘嗔大师身体。
其中一人呼声道:“尊使先退,此处自有奴婢三人应对!”
忘嗔大师避过攻击,定睛一瞧,此三人不正是那“血宗”主公的三婢女么?于是当下便打算不再和这些黄毛丫头缠斗,虚式之下,数掌并出。哪知他原本以为能轻易逼退三女的招式,转机便被三女的默契配合瞬化作无形。此刻他方才明白,原来自己眼中这三个黄毛丫头的武功也非同小可。
其实他不知道,这三婢女原为难民孤女,后来蒙受“百炼回魂”季至远的救助,还带回家中抚养,并为她们重新起名,分别为:雅菊、丝梅、瑞香。于是乎,她们自小便成了其爱女的贴身丫鬟,更是其爱女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儿时玩伴。
由于眼见她们聪明伶俐,又为了能为爱女增添得力的近身护卫,所以季至远特地对她们进行了密授亲传,一套“碎玉莲花剑阵”经过多年来的历练,更是有了相当的火候,是以忘嗔大师一时之间,却也莫奈其何。\
于子菱急速赶到丁善身边,见过其夫无xìng命之愈后,心中方定。转眼怒视空问大师,叱道:“空问贼秃果然是老谋深算,老身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得多大本事!”
此时八名短枪客,其中一人道:“右尊使,你此刻也已有伤在身,何不让咱们去对付那空问老贼?”
于子菱罢手道:“老身这点伤还算不了什么,但尊夫之辱却非得亲手拿回不可!”言毕,她再次气惯深木拐杖,顿足之间,已冲空问大师扑去。
我心中急虑异常,长啸声中,宝刃脱手而出,玄即十指齐飞,十数道指劲分袭丘山和眼熟长者身体要害。转眼间,“降雪玄霜”已飞抵于子菱身侧。
于子菱突见宝刃袭至,急忙舍弃空问大师,改杖侧击。火星四溅之下,于子菱只觉宝刃气势不减,似要断杖切臂。她当下再惊,撤杖、旋身一气呵成,立时手臂猛感一阵清凉,定睛瞧去时,已见自己衣袖竟被宝刃削去了一大截。\
而此时的“降雪玄霜”仿若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居然再次向自己立身之处击至,并且同一时间,幻化出了万千剑芒,封堵住了自己所有退路。
于子菱亡魂大冒,心下震骇,完全没明白这世间上居然会有此等悬空飞舞的剑法。当下忙使出生平功力倾注杖上,“风卷狂沙”、“水泄不通”、“力挽狂澜”、“拒敌千里”四式接踵挥出。
同一时间,一条灰白身影飞纵而至,火光电石中,“降雪玄霜”触身弹开,玄即便又飞快地转回到了我的手中。这时我忙挥剑搁开丘山的龙爪手,点足之下“浮光掠影”换位诀又迅捷地避开了眼熟长者的筘兵尺。
此刻才见到原来那条救助于子菱的灰白身影,正是那“血宗”主公“瑞香”。若我猜想不差,这位“瑞香”一定也是经过易容来的了。适才也怪自己过于大意,俗语有云:世间万物,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着了他们设下的“易容”圈套,以至于让这位真正的“血宗”主公,轻易间便摆脱了我的控制,更导致了后面的全局被动。\
以前就听蓉蓉给我说过,猜测他们“血宗”组织中,或许就隐藏着一位易容高手在里面。例如:丘山此人,就是一个再实在不过的完好样板。“一子错,满盘皆输!”这些古人的训导,再次回荡在我的耳际。
这不过是转瞬间发生的事情,但言词描绘起来却甚是繁复。
我虽暂时阻止了于子菱的攻击,若再想依样画葫芦,只怕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此时那八名短枪客见状后,已纷纷转枪向我袭来,顿时之下,我便被他们十人围攻在了中间。
于子菱心有余悸地望了我一眼,转对身旁的“血宗”主公道:“适才那诡异的剑法,真是那楚留香使出的?”
“血宗”主公颔首道:“于姨,你并没有眼花。此种剑法正是那楚留香新近创出的‘御剑之术’。据探子回报,他可控剑飞行如同人亲御,并幻化作万千剑招,伤人于无形之中……”
我心中震惊着这位“血宗”主公,居然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暗忖着今rì的局面又当如何再次逆转。\一道惊呼声中,已有一名短枪客的左肩被我御剑宝刃所伤,而同一时间,我也险险地避过了丘山的“折骨绵掌”以及另一名短枪客的致命一击。侥是如此,我的衣衫一角,仍被丘山的龙爪之手划开了一道不小的破口。
丘山原本已是越战越心寒,暗忖此时凭己和眼熟长者二人之力,居然难伤楚留香分毫,这简直与以前在“乱石谷”时遇到的楚留香完全判若两人。此刻终于见到楚留香已有不支的迹象出现,心下焉能不大喜?于是在大喝一声之下,更是jīng招尽出,似yù即刻便想把楚留香伤于手下。
眼熟长者闻言后,已扬声道:“此子不除,将来必成咱们‘血宗’的心腹大患。主公,现在你可不能再惜才了。”
转瞬之间,我顿感手中压力大增,看来眼熟长者此话一出,已引得“血宗”人众尽施杀手的了。
就在我和忘嗔大师分身不暇之际,猛闻“雪山三狼”中的田不飞提声叫道:“各位弟兄们,此刻正是一举铲除少林寺的最佳时机,你们还在等什么?建功立业可就在当前啦!”他此言一出,立即引得“血宗”门人呼声大起。\
顷刻之间,如同蜂窝被捅一般,黑压压地一大片“血宗”门人席卷而至,顿时便有十数名中毒少林弟子命损当场。
我心急如焚,奈何此时已是自顾不暇,弹指之间,虽然又伤得数名靠前的“血宗”门人,但是予以事态的发展,显然已起不到丝毫的影响作用了。
就在这个万分危机的紧要关头,忽然一道划空的长啸响彻四方,一条形同幽灵般的鬼魅身影迅捷地窜入了“血宗”门人群中。转瞬之间,已有数十名“血宗”门人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紧接着,又是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尾随即至,在一片掌影、指风之中,冲刺于前的“血宗”门人,犹如倒积木一般,淅沥哗啦地倾覆当场。顿时,场内便陷入了极度混乱的局面。
眼见倒地、定立、痛呼、叱喝人众越加剧烈,“血宗”主公急忙扬声呼喝道:“‘血宗’众弟子,即刻后退不得有误!”她此语一出,“血宗”门人纷纷撤势后退,就连围攻我和忘嗔大师的诸人也弃人远遁。\顷刻之下,局面又恢复到了两势对持的事态。
此时我方才有机会看清,刚才济人之危的三条身影原来竟是一僧两俗仙风铄铄的老者。只见此刻他们面容严谨之中带着慈睦、不怒而威之中含着肃然。令人猛然间望去,不由得心生敬怯。
这时其中一位身躯微胖、头顶jīng光、赤着脚丫、面容可鞠的老者长声一笑,转对那老和尚道:“老贼偷就是老贼偷,天下间跑路就数他第一,看来咱们二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赶上他的了。哈哈哈哈……”
那老和尚面目慈祥,飘逸的白须配在他那瘦长饱满的脸上,真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了。只见他闻言后,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想不到近二十年的光yīn,仍抹不掉你心中的不平,那你为何不去向朱老弟亲身讨教一番呢?”
胖身老者鼻中轻哼一声,道:“此时才要我向这个老贼偷讨教啊?那我岂不成了他的师弟?不成!不成!此事万万是做不得的。即使我老儿愿意吃上这个大亏,此刻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这身老骨头可还想再多活上几年呢!”当他说到那个“他”字的时候,便把手指冲我这边指来,而说到“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时,却把眼睛瞅向了一旁的胡铁花。\
那一身黑衣、骨瘦如材、双目微自凹陷的老者,接口道:“诶!铁老儿,你此言可大为不妥。想那姓楚的小子,原本就是老和尚的嫡传弟子,老夫几时又成了他的师傅来着?这么大顶高帽子,你还是留给别人戴去。”
他们言语至此,我心中已然明白,如此看来这老和尚一定就是楚留香的授艺师尊、少林老一辈的高僧渡难大师,而这位面容可鞠的微胖老者,想来便是胡铁花的师傅,江湖上人称“赤足汉”铁中棠的铁老英雄了。
不过这位黑衣长者又是何人?听他们言词之意,仿佛其对楚留香也有授艺恩泽,难道……他就是古龙大师小说中曾提及过的“夜帝”朱棘朱前辈?
此时但闻空问大师出声道:“少林空问,见过师叔及二位前辈,请恕空问身中‘松功软骨散’,无法施礼于前。”
渡难大师罢手道:“少林目前的处境老衲已了然于心,你们暂且先于一旁休息,此事老衲等人自会有所安排,你也勿须顾虑太多。”
空问大师闻言后,心中方定,忙依言再次瞌目调息,惟希望能尽早把毒素给逼出。
我见机忙上前行礼道:“徒儿楚留香,见过师傅及二位前辈!今rì之事,弟子实在是罪责难当,望请师傅责罚!”
渡难大师看着我,捻须轻笑道:“香儿,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今rì少林多亏有得你和铁花二人的全力帮助,否则等为师等人闻讯赶来之时,只怕此地早已是一片生灵涂炭的了。”他顿了顿又道:“适才为师见你控剑悬空、幻式jīng妙,莫非近来你又有奇遇?”
我忙应声道:“此话说来太长,容请弟子稍后言明。”
渡难大师颔首道:“我见你身上此时已有几处小伤,不妨暂于一旁调息静观,此处之事有为师等人处理就可以了。”
我点头应是,心中着实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师傅尊重到了极点。
此时铁中棠靠来我身边,嬉笑道:“楚小子,坐地上调息的那位小姑娘,可是你新近骗来的媳妇?”言毕,他把嘴巴冲蓝雅茹那边呶了一呶,完全一副“为老不尊”相。
我干笑一下,忙道:“这个嘛……”
铁中棠不等我把“这个”道完,抢口又道:“这丫头长得还真够标致的,不过我老人家可得事先提醒于你,你小子可别是个喜新厌旧的种,特别是不能做出一些对不住苏丫头她们三个的事来,否则我老人家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于你。”
[备注:今天因为要去探望一位好朋友身患重病的母亲,所以耽误了更新时间,在此特向各位读者说声抱歉。另外祝愿我那位好友的母亲能早rì摆脱病魔的纠缠,重新燃起生命的火花。]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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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弹指神通(中)
我心中暗忖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我爱她们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忍心伤害于她们?”不过口中却含笑道:“晚辈不敢!”
这时黑衣老者一旁轻笑道:“我说铁老儿,咱们都这么久没见到小香了,你怎么一见面就给人家来个下马威呢?太有失长者风范了。”
铁中棠一翻白眼,道:“你这老贼偷夜猫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就知道教这小子偷鸡摸狗的勾当,现在可好了,他终于青出于蓝了,此刻连人的心都照偷不误,你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在二人一阵说笑之中,我方才予以确定,这位黑衣老者一定就是“夜帝”朱棘无误了。看来楚留香的绝世轻功“浮光掠影”,非其亲授莫属。虽名义上他不承认自己是楚留香的师傅,但实际上二人的师徒情分,早已是天注地定的了。
转机,铁中棠又走到胡铁花身旁,轻叱道:“铁花,你这小子也着实没用,三两下就坐地上起不来了。看来我老人家以后真得再多收一两个徒弟,省得每次都被人给比了下去。”
胡铁花没好气道:“你去中下‘松功软骨散’试试,我倒要看你是否还能这么活蹦乱跳不!”
铁中棠惊道:“哎哟!几年不见,你这小子别的本事不见长进,斗嘴功夫却是更胜一筹,可是跟着李丫头、宋丫头这些学的?”
这两个哪象师徒二人,简直就是一对“忘年交”。\无论从品行、嗜好、xìng格上来说,都是属于“臭味相投”那种。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是替他们高兴呢!还是“悲哀”。
“血宗”那边此刻也各自暗中心惊,但想到己方人多势众,对方也不过就来了三个老不死的家伙,相信予以局势的转变应该起不了本质上的作用。
于是丘山当先开口道:“三位前辈不去游山玩水、自逸得乐,却大老远跑来这里自寻烦恼,岂不是一件大煞风景之事?兴许你们原本可以多活上几年的愿望,也会就此泯灭,在下实在替你们不值啊!”
渡难大师冲他细作打量后,含笑道:“小施主,你便是‘百年老人’ 萧桐的嫡传弟子?”
丘山冷笑道:“是又如何?”
渡难大师摇头道:“试想当年萧施主一代英雄,没想到其弟子竟会沦落到如斯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
丘山怒道:“在下尊重你是位得道高僧、江湖前辈,才会语出谦让,但你也别以为就此便可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起来,丘某人可不会吃你这一套!”
渡难大师也不理会于他,又道:“令师当年凭借一套‘折骨绵掌’和‘玄龙幻影’叱咤整个中原武林,老衲今rì幸得于此遇见故人弟子,实想替令师考察一下你目前的修为如何,小施主你可愿意?”
丘山猛然想起“百年老人”萧桐在札记中曾书道的话语,生平憾事之一便是未能再次与少林渡难大师一决高下,心念转动间,便应声道:“能与前辈高人一较身手,实乃在下之荣幸,不过在下可有话需得言明于前。\”
渡难大师道:“小施主但说无妨。”
丘山道:“普通较技甚是无趣,咱们不妨多加个赌注进去。”
渡难大师诧异道:“哦!但不知小施主你又准备如何个赌法呢?”
丘山含笑道:“若在下侥幸获胜,就请大师你连同另外两位前辈急速离去,并答应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他顿了顿又道:“反之,丘某一定全力说服主公即刻全部撤离少林,并保证以后都不再来少林滋事。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渡难大师颔首道:“既然小施主你信心满满,老衲又怎好拒人于千里,此事就此定夺便是。”
我心中觉得丘山此言蹊跷甚多,但既然师傅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了。惟有更加细致留意,多防意外生变之处。
于子菱转对“血宗”主公,低声道:“丘山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老身料想他绝非渡难老和尚的对手,难不成到时候我们真得听他的放弃如此的大好良机?”
“血宗”主公摇头道:“丘宗主的话,原本就可以模凌两可,不过我到认为他的打算还在另外一边。”
于子菱忙道:“属下愚昧,望请主公明示。”
“血宗”主公道:“于姨,我不是说过,咱们私下里或者悄声交谈时,不用再称我做主公的吗?怎么你又给忘记了。”
于子菱微笑道:“主……不!小柔,丘山究竟意yù何为?”
“血宗”主公附身在她耳旁,道:“于姨你可是忘了,咱们在山下里埋藏的炸药?”
于子菱面露喜sè道:“哎哟!不是小柔你提醒,老身还真给忘记了。\那目前我们又该怎么去做?”
“血宗”主公想了想,说道:“我猜丘宗主此意可能是为了一个‘拖’字,他想令我们借此机会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加紧布置,待我们一干人众离开少室山时,就是少林寺灰飞湮灭之刻。”她顿了顿,把目光悄悄转向我,又道:“不过……”
于子菱看了她一眼,说道:“小柔,到目前你可是还舍不得那个姓楚的小子?”她见“血宗”主公一阵犹豫后,叹声继续道:“老身不得不承认姓楚的小子,个人魅力非凡,十成女子,九成九都难逃他的‘魔掌’。不过即使你不高兴于姨也得提醒你,爱上一个如同楚留香这样的男人,就好比似在走刀山,稍一个不留神便可使得你遍体鳞伤、永难复原。小柔,你可真是要想清楚才好啊!”
“血宗”主公颔首道:“于姨心疼婉柔,我岂有不知?但奈何婉柔早已情根深种于楚留香,确已实难再拔的了……”言到于此,她话语中竟然有了哽咽之音。\
于子菱摇头叹息不已,良久才柔声道:“也罢!到时候老身会亲自引姓楚的小子下山,省得他无故陪葬于此。”
“血宗”主公季婉柔大喜道:“于姨,你可不要骗我唷!”
于子菱怜爱地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后,说道:“于姨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我这就去安排撤离之事,等下咱们依计行事。”
她们这边悄声小话着,另外一边的渡难大师却已和丘山战在了一起。只见此时丘山已把“玄龙幻影”发挥到了极至,再配以他新钻研出来的“折骨绵掌”混合打法,立时间一团灰黑之雾竟把渡难大师围困在了场地中间。
刚一开始渡难大师好似并无出手之意,脚踏少林的“般若禅宗步”,似同泥鳅般地穿梭于丘山的掌影之间。即使丘山已经奋力施为,但就是连渡难大师的一片僧袍都沾不到。而原本自己引以为傲的“玄龙幻影”,在渡难大师的“大无相神功”之下,完全成了杂耍之招,此种情形如何不叫丘山震骇?急迫之下,丘山寻机从腰际取出龙头与龙爪兵器,反手一前一后,直磕渡难大师双足。\
渡难大师隔空遥拍两掌,顿时便把丘山的攻击阻于尺许之间,他随即踏开两步后,说道:“此兵器可就是那‘玄铁霸龙’?”
丘山冷哼一声,道:“大师果然见多识广,丘某钦佩不已。”他口中虽说着敬佩人家,但表情之间又哪见半分敬重之意。话声刚落,人已尾随而至,龙首卷曲于胸,龙爪从右及左,探向渡难大师胸前的“灵墟**”。
渡难大师微微一笑,举袖之间,一股浩大的罡气直击丘山面门。侥是他强用龙首防御,转瞬之间,已觉自己胸口犹如万顷巨石重压,若再强行支撑的话,只怕是非受重伤不可的了。顿见他急忙撤手漂移,跟着人在空中好比陀转,即刻便把渡难大师的余劲化作无形。
此时他方知自己与渡难大师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心下一横,信手之下,龙首已向渡难大师掷出。刚至大半途,龙口猛地大张,一股无形的气体直袭渡难大师身前,就在他循手挥去气体时,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针状物已接踵而至。\由于其本来就状如透明,再在阳光的照shè下更是形同无物,是以完全就是一种令人防不胜防歹毒暗器。
好个渡难大师,只见他面sè微显怒意之间已倾身急退,双掌随即幻作万千手印,立时便把透明毒针尽数震击于地。玄即一声大喝之下,整个玄铁龙首已在半空之中炸了个灰飞湮灭。
未待丘山龙爪跟出,渡难大师已单指曲弹,顿时一道指风破空而至,瞬间便已抵达丘山右手腕肘。
丘山急忙展开“玄龙幻影”挪移身躯,右手一提一收,眼见已把袭来的指劲避了开去,但奇怪的事情随即发生了。只见指风突然转向,竟然尾随着丘山右手撤离之处电闪即至,丘山只觉得右手掌背一阵钻心的刺痛,哪还再能拿得稳玄铁龙爪。
附痛之间,玄铁龙爪已随着“叮当”之声滚落于地,而丘山也跟着心有余悸地再次暴退一丈之外。定睛冲自己的右手看去时,只见一个指大的窟窿已把自己的右手掌shè了个对穿对过,满手的鲜血已带动了整个右臂的神经麻木,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瞬即笼罩住了自己堂堂的七尺身躯。\
季婉柔吃惊道:“‘弹指神功’?”她不是没见过楚留香的“弹指神功”,但此时渡难大师所用的指法与楚留香的比较起来,却给了她一种是似而非之感。
我同时也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渡难大师所用招式与我的“弹指神功”完全一样,不过显然在威力和技巧方面更胜一筹。难道渡难大师近年来又把“弹指神功”进行了再次改良和提升?
此时铁中棠已经大笑起来,转机开口道:“渡难老和尚,你的‘奔雷掌’和‘弹指神功’仿佛大有jīng进嘛!着实看得小老儿大为技痒呢!”
渡难大师此刻已恢复了往常面容,只见他微微一笑,合十道:“铁老弟你又何必取于笑老衲呢!试问江湖上谁不知道铁老弟你掌法jīng妙、别具一格,老衲的‘奔雷手’又岂能与你的‘蝶雁双飞掌’相提并论呢?”
“夜帝”朱棘也开口道:“老和尚你也别太谦虚了,我刚才已见过小香使用的‘弹指神功’,与你的相比起来,的确是有所出入的。难不成你还对自己爱徒留上了一手?”说到此处,他不禁也轻声地笑了起来。\
渡难大师含笑道:“朱老弟此言很有‘挑拨’咱们师徒情分的嫌疑,老衲可算是‘记恨’上你了。”
朱棘笑道:“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出家人哟!怎能随口把‘挑拨’呀、‘记恨’呀,这些俗物之话常挂在嘴边呢?小心佛主饶不过你呢!”
渡难大师颔首道:“阿弥陀佛!朱老弟所言甚是,老衲定当紧记于心,从此不在乱打妄语。”接着他转对我道:“香儿,你刚才可留心看了?”见我点头后,他又道:“前不久为师受一场大雨启迪,把‘弹指神功’稍作了变动,箇中情由与窍门待此间事了,为师再予你细细道来。”
我低首恭声道:“徒儿知晓,师傅您无须挂怀。”
铁中棠说道:“老和尚,你这创新的‘弹指神功’可另有名儿?”
渡难大师捻须抬首道:“佛意释然、神通广进。此种武功老衲就给它另起名作‘弹指神通’吧!”
众人不由均轻口默念此名,含笑中微自点头迎合,一时之间,倒把“血宗”诸人抛之脑后。\
此时丘山已由眼熟长者上药包扎完毕,他转向季婉柔示以目语,见其微微颔首后,心中大快,仿佛此刻已见到少林众人被冲天的火光,炸得支离破碎。他上前假意抱拳一礼,说道:“渡难大师技艺出神入化,在下甘拜下风。同时我们也会遵照约定,即刻便离开少林寺,并从此不再滋扰……”说着他眼光不禁看向了地上正躺着的玄铁龙爪。
渡难大师岂有不明之意,稽首道:“此种武器过于yīn毒,留在世上只会祸害更多,但顾念在‘玄铁霸龙’乃令师萧施主生平仅剩不多的遗物,你此刻便拿了去吧!”言语间,只见渡难大师僧袖微摆,整个玄铁龙爪便向丘山缓缓飞去。
丘山心下大喜,急忙信手接过,哪知此物一到手中时,立即断为两截,想来适才已被渡难拂送之间借机毁去。
当下丘山怒由心生,怨毒地看了渡难大师一眼后,“哼”声之下就待转身离去。
忽然此时闻听朱棘说道:“这样东西你们也一并带走吧!”立时只见一团黑物直冲自己飞来,丘山心下一惊,不敢轻接,急忙翻身一掌拍向此物,顿时“砰”地一声,弥散黑物四处飞溅。丘山虽已急身直退,仍不免被其四溅之物打得浑身都是。
刚开始丘山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之类,但见自己中招后竟然丝毫无损,忙定睛再加细看。只见自己全身上下,均被一些如同黑泥之物染湿得到处都是,一股刺鼻的磺硝味瞬即便扩散开来。他不由震惊道:“火药?”
朱棘轻哼一声,道:“这是你们留在少室山下之物,老朽一个不小心全都给弄湿了,只好带上其中一包前来领罪的了。”他言语轻巧毫不做作,还真象他口中说的那么回事儿似的。
原来他们三人正巧游历至河南郑州附近,由于离开少林寺多年,渡难大师心中甚为挂念,想到若不乘此机会回趟少林一游故地,只怕今生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的了。当rì,在与铁、朱二人商议之下,他们竟拍手称好,于是三人事不益迟,说走便走。不消半rì功夫,三人便赶到了少室山下。
但一到地方,他们便发现了不对之处,结果再细作探询间,竟发现了留守在炸药附近的“血宗”弟子,由于他们行事古怪,很快便引得了朱棘等人的怀疑,一查之下,才发现整个少室山均已被埋下了不少的炸药。是以他们急忙制住留守人,并探得炸药埋藏之处,正在苦于时间紧迫,人手不足时,正巧遇到了受空问大师指派,赶往西山佛塔调动十八铜人阵的空云大师及部分少林罗汉堂僧众。于是在命得他们分头行事的同时,渡难大师三人便事先赶上了山来,也正好是因为这样,才总算解救到了空问大师等人的意外之危。
[备注:明天就是伟大的新中国成立60周年华诞,在此我衷心的祝愿,祖国更加繁荣富强,人民(特指工、农)能早rì持平甚至超过公务员的待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验证出“人民公仆”一词的实际意义,试问在哪个时代有“仆人”收入待遇好过“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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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弹指神通(下)
这一小包已被浸湿的炸药,便是朱棘在临行前,顺手而为的“礼物”,实想上来给“血宗”诸人一个意外的“惊喜”。此刻见到他们纷乱的表情时,他的最终目的果然还是如愿以偿了。
适才也幸得这包炸药是被浸湿过的,不然就凭刚才丘山过于紧张的反应,此包炸药便已经是就地开花的了。而目前溅到他身上的,也绝对不会再是湿黑状的粉泥。如此这般情形之下,又怎能不令得丘山心中亡魂大冒?
这时于子菱由外跃回,面sè黯然地来到季婉柔身侧,低声道:“山下出事了……”
季婉柔示意于子菱看向丘山处,说道:“如此情形,我又怎能不明。”
于子菱由于才赶回此处,对适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此刻见到丘山如此状态,再瞧瞧地上那包被打散得乱七八糟的湿火药时,愤声道:“难道今rì咱们就得如此功亏一篑?”她话声刚落,山下即刻便传来一阵呼喝之声。
转眼间,百数名少林罗汉堂弟子连同十八铜人、三十六银尊、七十二金刚悉数杀至,不消一刻,“血宗”身后便已乱作一团。
渡难大师见状扬声道:“空云师侄,你暂令他们少安毋躁,少林寺乃佛门重地,江湖恩怨原本就不该在此处发生的,此刻就更加不可以再次造次了。\”他声音震人于耳遥传甚远,却又无丝毫暗伤之势,由此可见,渡难大师的内功修为兴许以至颠峰。
空云大师闻声后,急忙喝令住少林众僧,在双方分势之后,此处璇即又回归到了平静状态。
渡难大师接着对季婉柔说道:“季施主,要知恩怨益解不益结,更何况据老衲所知,‘炼狱门’灭门一案的确与少林寺毫无关系。老衲近些年来对此事也曾多加留意过,但由于缺乏实质xìng的左证,目前也不好妄下断言。望请季施主你不妨静下心来,细加询查,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子菱冷哼一声,道:“渡难大师,你虽不问江湖恩怨多年,但你毕竟还是少林之人,我们又如何知晓,你此时所言不是偏帮于少林众僧?”
我插口道:“在下的猜测与家师之言不谋而合,若尊公能信得过在下,楚某定当竭尽所能还尊公全家及‘炼狱门’上下一个合理的公道。不知尊公意下如何?”
于子菱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季婉柔轻摆手臂,道:“今rì就暂依楚香帅所言,但来rì若让本公知道此事绝非如此的话,拼着己命于不顾,也誓将少林寺血洗。\”言毕,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轻抛向我道:“这是‘松功软骨散’的解药,化水送服即可。”
我伸手接过,并把它交到忘嗔大师手中后,转对季婉柔说道:“多谢尊公信赖于在下,不知……”
季婉柔仿佛已经看穿我的心思,接口道:“最迟明rì巳时,本公一定谴人把许姑娘安然送还。”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拂袖之间,便已带着众“血宗”门人下山而去……
任谁也没想到,一场惊世浩劫居然会在此种情形之下倾于平息。然而留给我的太多疑惑点,迅速地占满自己的整个脑海,她与他,甚至是他们,究竟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人呢?
※※※ ※※※ ※※※
用膳之时,无意中谈及到当年胡铁花作弄空问大师之举。原来当时空问大师是非常清楚茶水里面含有巴豆之类泻药的,不过为了解去胡铁**中的郁结,空问大师依然装作毫不知情的喝了下去。
闻听此事后,我心中顿时对这位须发斑白的老和尚,油然顿生敬仰之情。
胡铁花这小子的“rì子”就不太好过了,除了本身心怀歉疚、无地自容之外,还被其师傅“赤足汉”铁中棠终rì念叨不已。\呆在少林寺的数rì之中,简直好比过了世间过了几十年一般。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这些时rì里铁中棠除了纠正他招式中存在的某些不足之外,又把其近年来钻研出的jīng妙招式倾囊相授,再配以他手中的“玲珑手”,简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之感。足把铁中棠看得老怀安慰,暗自窃喜不已。
“血宗”主公季婉柔也算得上是个守信之人,第二天还未到巳时,许慧心已来到了少林寺。由于空问大师事先有了交代,所以她很顺利的便把我们找到。
经过了此番折腾,许慧心一见到我,便含着泪水钻入了我的怀中,几多宽慰之下,她才总算恢复了平静的心情。
虽然我和少林寺的渊源颇深,但鉴于其寺规森严,男女终归有别,只好暂时把蓝雅茹和许慧心,安置在了少室山半山腰间的一舍农户家中。平rì白天里,她们除了某些少林禁地不能擅入外,少室山的各处地方几乎都为她们敞开了大门。
其中原因之一,是因为此次我和胡铁花帮助少林渡过一场大难,令得少林全寺上下心存感念。\另外个原因,无不是因为空问大师“深悟”人情世故,知道若是让二女与我终rì分别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之事。于是乎,不如来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尝不是件好事。
众人在了解到蓝雅茹的“凝雪宫”土崩瓦解的事实真相后,无不替她唏嘘不已,在劝慰她凡事想开之后,铁中棠居然逮着我严词历历道:“这小丫头的遭遇也挺可怜的,你可切记以后千万不可辜负于人家了,还有那个姓许的丫头,身世也甚为可怜,你可都得多细心照顾周到的了。”
我含笑道:“你老人家叫我这个不可以辜负,那个也不可辜负,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以后会妻妾成群、无从应对?”
铁中棠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后,急忙一瞪眼道:“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谁叫你好的不去偷,就只知道去偷人家小姑娘的心呢!这叫咎由自取,自找活该!反正目前我知道的这几个丫头你是绝对不能去辜负的,否则我老人家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苦笑了一下,连声称是,脑中回想起蓉蓉的柔美、红袖的率真、甜儿的可爱、心儿的秀气、雅茹的娇媚,无不都时刻牵引着我的心房,而我的生命也正是因为有了她们的无私绽放,所以才越发的jīng彩夺目。\试问,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辜负于她们呢?
这次多留少林寺数rì,一则因为少林方丈空问大师盛情挽留,二则因为渡难大师准备把新创绝学“弹指神通”传授予我,是以虽名义上我们是留下来小住歇息,实则上无不是忙碌于武学提升。
渡难大师的“弹指神通”启迪于一场大雨,他告诉我说,当时他于凉亭内细观扯天遁地斜直而落的瓢泼大雨。突见一阵飓风袭过,顿时间,雨水们纷纷迎风摆舞,四处乱溅。渡难大师心念一转,信手一指弹出,破过密集的骤雨,指劲毫无误差地命中了远端的树干。待等到飓风再次袭过之时,渡难大师急忙又是一指弹出,但瞬息之间,指劲居然斜差毫厘擦树而过。
见此情形,渡难大师心下一喜,好奇释然之下,接连弹指数发。每弹一指,他都小心算计着手势、力度与技巧。再经过无数次验证后,他居然发现,若自己在弹指之时,指颠部位稍作旋转,打出的指劲竟能形成一道抛物线。
如此重大发现,一时间令得渡难大师几乎雀跃。要知道武学一道,易进难深,破除一种绝世武功的瓶井,更是难上加难。而目前的渡难大师在机缘巧合间,显然已经迈出了自己坚实的第一步,如何不令得其雀跃非常?若此种招式研习成功,实则上完全可令对手防不胜防,避所难避。\“指东打西”对于此时的“弹指神通”而言,已不再是无稽之谈。自然而然的,那rì的丘山便成了此种盖世绝学的第一位成功“实验品”。
持续数rì来的教导,我总算开始逐步掌握住了“弹指神通”的要领,由于其终究是从“弹指神功”转化来的,所以我学习起来自然是更加的事半功倍。
后来我也把如何发现自己怀有“特殊能力”,如何贯穿之下把它应用于剑招之上,如何在实战中改进在cāo控中的不足之处等等,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渡难大师。当然,我穿越时空这档子事,是万万不能轻言出口滴!
渡难大师闻言后,慨叹不已,并再次提醒着我,要把正义品行放在首位,多为武林一脉以尽绵力等等。当我们谈到“血宗”一门时,渡难大师的想法与我基本一致,我们的怀疑点也开始有了共同的认知。他惟希望我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然江湖上必会掀起一场浩大的血雨腥风。
在问及到渡难大师他们三老此后的行踪时,他笑了笑,道:“为师和你那两位叔伯,早已是行将就木之身。\只希望在咱们这几根老骨头还能自行动弹之时,游遍大江南北、穿越五湖四海。而后,我们就会找一处清雅之地,了渡余生。”他看了看我,又道:“为师数次提点于你,就是知道从此以后,江湖就是属于你们这帮年轻一辈的世界了。而你又是目前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所以行事之间是万万不能过于莽撞的。孰知善恶之为,往往就在人脑的一念之间,若走错一步,便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后患。”
“你是一个善良聪明的孩子,能收得你这样一位高足为师也倍感欣慰,不过你心xìng风流、命犯桃花,在此方面你可得多加注意的了。稍有不慎不仅害己伤人,更加为世人所不齿,为师可不想将来有如此这般的事情传到我的耳中。香儿,你可是明白的了?”
闻听之中,我早已是汗颜不已,急忙应声道:“徒儿明白了,今后绝不敢有负师傅您的厚望。”不过我心中却郁闷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想的啊!她们一个个的要深爱于我,我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非得找来一瓶镪水,自行毁容先?”
少林几rì之中,最为幸运的应该就是许慧心和蓝雅茹这两个小丫头的了。因为她们一不用受人训喝,二不必受人约束,三更为朱棘所看中,于是乎,便亲传给了她们一套名曰“祥云飞凤”的轻功步法。\
顾名思义,此种步法专为女子而设定,其中不但顾及到了她们受先天所限,体力与男子之间存在的差异,更为突现出她们的灵巧方面下足了功夫。虽然在速度、技巧上不如“浮光掠影”那么变幻万千,但胜在深入浅出上手容易,所以她们只用了三rì功夫,便把整套“祥云飞凤”步法记了个滚瓜烂熟。
在一rì切磋比试中,二女竟联合起来“对付”于我,直把我看得眼花缭乱,心神动荡不已。好几次居然还是险险地避了过去,最后才终于没能让她们的“jiān计”得逞。事后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套步法箇中还含带着摄魂之术,难怪会令得我频频遇险的呢!
转机,很快我便联想到丘山的“玄龙幻影”,朱棘闻言后,抚须大笑道:“小香,你果然是个武学奇才,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此套步法的玄机所在,实令老夫倍感欣慰。相信‘浮光掠影’在你的身上,将来必定会大放异彩、更上一层楼,试问老夫今生还能有何事憾哉?”
接着他便把如何受到“玄龙幻影”启发,如何将自创的“祥云飞凤”加入新的元素进去,全都详尽地给我们说了出来。\
最后他还言道:“女子原本就是世间上最为美妙的事物,特别如同慧心和雅茹这般年轻貌美的。她们即使是不做出任何动作,就往那里一站,便足以令得不少少年痴狂心动不已,更何况是配以摄魂之术的曼妙步法呢?”他倒是对自己的“杰作”自恋不已,但却足把一旁静静闻听的许、蓝二女,弄得是粉面红了一圈又一圈。
蓝雅茹是最先受不了的那个,但见她口中娇叱一声,道:“呸!为老不尊……”然后便绯红着俏面,转身飞也似的跑了开去。
许慧心先看看我,又看看跑开的蓝雅茹,然后一阵犹豫道:“我……我也不理你们了。”说完便紧跟着蓝雅茹的身影追了过去。
朱棘更加得意地大笑道:“小香,你这小子着实艳福不浅,往后就好好的对待这些丫头吧!哈哈哈哈……”
※※※ ※※※ ※※※
时间飞逝如梭,在少林寺的短短数rì,瞬间即至。
众人临行时,以空问大师为首的少林寺众高僧,远送我们至少室山下,道别珍重话语此起彼伏,着实感人于肺腑之间。
在话别少林众高僧,行至一段路程后,我们也和渡难大师他们分别开来,惟希望有朝一rì,大家还能聚首于清雅山林间、闲话于武学家常中。\
这rì,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夔州府远郊,这里已是进入了四川的地境。顿时一股思乡之情,又再次于我心中燃烧,但能真正“明白”我的苏蓉蓉,却已不在了我的身旁。
蓝雅茹仿佛看出了点什么,来到我的身边轻声道:“楚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位朋友的故乡就在四川境内,也不知能有机会再去看看不。”
胡铁花说道:“你这小子,以前不是还疯言疯语说过自己是chóng qìng府的人么?现在终于弄明白,原来竟是你的一位朋友了啊?”
我怕事情被这家伙弄复杂了,忙道:“你也知道是我疯言疯语的了,那说过的话,又岂能当得了真。”
许慧心道:“楚大哥,你去过chóng qìng府的么?”
我颔首道:“楚大哥又何止去过,还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呢!”
胡铁花插口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对了,你在那里认识的朋友又是哪个?我看八成也是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出来听听看,她叫什么名字?”
这家伙估计是惟恐天下不乱,没事给我找麻烦,不由轻皱眉头道:“不知道就别在那里瞎说一气,我那位朋友不但是男的,而且早已过世多年了,是以我才会如此的感叹。”在我想来,我原本就是一个未来人,此时此刻兴许还在投胎轮回中,所以说成是个已故之人,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许慧心道:“那我说两句话给楚大哥你听听,看楚大哥你是否能倍感亲切。”说完她便用着正中的chóng qìng话,给我说了两句标准的地方方言。
我心中既惊又喜,道:“心儿,你也是chóng qìng……府的人?”
许慧心忙道:“心儿和大哥一样,也曾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能说上一点当地的方言,倒叫楚大哥你见笑了。”
胡铁花笑道:“看来你们两个倒真是有缘得很,居然还在同一处地方生活过一段时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的哟!还假装在我们面前耍花枪。”
我们都知道胡铁花是在乱开玩笑,所以均都一笑了之。
但蓝雅茹顿时面sè微沉,使气的冲着地上一块小石头就是一脚,立时的,石飞如箭,转瞬间,便消失在远端的草丛之后。
我怎会不明白这丫头的醋坛子被小胡的话语给打翻了,于是当下笑了笑,靠近她耳畔道:“你这小丫头,藏着这么多陈年好醋不拿出来分享,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楚大哥的最爱么?”
蓝雅茹先是一愣,道:“我哪有什么陈年好……”顿时间她已明了我是在取笑于她,转而佯嗔道:“全都拿去吧!酸死活该。”但同一时间,她已放下了心中的不快,俏面上又露出了可爱的酒窝。
就在我们有说有笑间,一阵兵刃交割之声遥遥传来。由于此时天sè已近昏暗,小道上可以说是完全看不见一个多余的行人了,经验告诉我们,前面一定是在发生着什么江湖仇杀。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三十二)亡命天崖,预祝各位读者中秋人圆、合家美满!您的收藏,是给予我的最大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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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亡命天崖<加长篇>(上)
我冲三人一使眼sè,点足之间,已当先冲前方奔去。
距离越近,打斗之声就越发清晰,并伴随着时不时传出的呼喝与娇叱之声,我瞬间便已感念出人数大概是在七、八人之间。
此时又一声音传来道:“交出‘乾坤心经’饶你不死!”
一女声应答道:“别说我没有‘乾坤心经’,即使此物真的在我手中,你们这帮贼子也休想拿了过去。”
我闻声大惊,当下加快脚程,“浮光掠影”掠光诀已然展开。我吃惊的倒不是听到关于“乾坤心经”的消息,而是出声的这位女子,声音竟熟悉得那么的象一个人,顿时间一张清秀可人、肌肤赛雪的俏面浮现于我的眼帘。
“哼!敬酒不喝,喝罚酒。看你这小丫头还能支撑多久,待擒住你后,我们自有手段会令你说出真话。”
这时女声一阵沉默,显然她已被此句话,点中了要害之处。
“是么?我倒认为你们再也没有机会能生擒住她了。”此言一出,一位紫衫飘飘、面容含笑的俊俏公子已从暗处缓步而出。
原本围住中间女子的六人纷纷震惊地投目而来,随即其中一人骇声道:“楚留香!”
此刻中间那女子也看清了出来之人,立时清秀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了既惊又喜的笑容,娇声道:“楚大哥……真的是你么?”她不是那“雪山派”掌门人“横剑万里”顾千山之女顾媛媛,又会是得谁来?不过她怎会只身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怎会被这帮白衣蒙面人追杀?转瞬之间,又哪容得我再有时间去思考。\
猛然,一个白衣蒙面人乘顾媛媛jīng神松懈之际,疾攻而出,待她察觉之时,已是不济。顿时不由花容sè变,一时乱了心神。
就在白衣蒙面人以为自己成功在望之际,突然眼前一花,顾媛媛已没了踪影,一道指风反而向自己迎面而来。他大惊之下,急忙侧首斜窜,哪知那指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尾随即至,一个不急之中,只觉自己右耳一凉,一道湿碌碌的东西便顺颜直下。
探手一拭之中,才发现自己右耳已缺了半截,而那湿碌碌的东西,便是此时的满手鲜血。好半晌才从他口中骇然地传出声音道:“‘弹指神功’?”
“错!是‘弹指神通’才对!”伴随着声音的道出,胡铁花、蓝雅茹、许慧心均已纷纷赶至,而刚才出声之人,正是那刁钻的蓝大宫主是也。
那边六人一见此种情形,突然手掷物件于地,在一片白烟升起之间,他们便已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众人掩口纵退下,蓝雅茹吃惊道:“这是什么东西?毒烟还是障眼法?”
我接口道:“这是东瀛忍术的一种,你把它称作为‘障眼法’也未尝不可。\”
蓝雅茹道:“那这些白衣蒙面人又是何人?竟会追杀一个小姑娘。”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想到其实自己还不也是个小姑娘。
胡铁花道:“这帮白衣蒙面人应该就是‘赤月’组织的杀手。”
我猛然想到以前在“雪山派”时,“点苍六杰”中黄明曾道过的话语。由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赤月”组织的杀手,是以在小胡的提醒之下,方才把刚才的情形联系到了一起。
此时许慧心惊声道:“楚大哥,这位姑娘怎么了?”
我低首看向尚躺于我怀中的顾媛媛一眼后,道:“不妨事,她应该是适才受到了惊吓,又见到我们及时赶来,所以紧张的心情猛然放松之下,才会突然晕厥了过去。”说完,我在她颈后“天柱**”上轻轻一拍,顾媛媛便嘤咛一声,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启眸之间,在看清我的面容后,“哇”地一声,她竟然埋首于我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蓝雅茹柳眉轻皱,一撇小嘴间,便狠狠地瞪上了我一眼。那“夺目”的眼神中仿佛在说道:“楚留香,你这个**大萝卜,到处去惹些桃花回来,我恨死你了。\”
我轻抚顾媛媛抽搐的香肩,柔声道:“先别哭,快告诉楚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在此处出现的?那帮‘赤月’杀手又为何要追杀于你?”
顾媛媛半晌才渐缓哭泣,然后抬首道:“自从楚大哥你们离开‘雪山派’后,我和二师哥、三师哥他们便开始处理派内余下的事务,并遣人于长白山附近找寻爹爹尸身的下落。哪知月余过去,不但线索全无,遣去寻找爹爹尸身下落的弟子,竟也无一归还。鉴于事情的严重,二师兄提议我们在安排好派内琐碎事物之后,便悉数分头下山询查此事,并以‘雪山派’的暗号、标记作为彼此间联络方式。”
她顿了顿又道:“原本我是和三师哥一道的,结果当我们追查至卫河附近时,这帮贼子就出现了。他们一口咬定‘乾坤心经’落在咱们‘雪山派’手中,还威逼我们立即交出,三师哥在与他们言语不和之下便打了起来。谁知这帮贼子个个武功诡异非常,转瞬之间,我们‘雪山派’已有不少弟子死在了他们手中。此时只听得一人道:‘如若你们再不识好歹,今rì就叫你们雪山一派从此灭亡。’三师哥怒声回斥于他,咱们‘雪山派’虽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但浩浩数百之众的雪山弟子又岂是他们一举能够杀绝的。\但三师哥此话一出,立即便引得那帮贼子冷笑不已……”
我念头一转,叹声道:“看来你们一走,‘雪山派’已然出事。顾掌门尸身被盗一事,照此看来十有**定是‘赤月’所为,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得你们‘雪山派’jīng英系数尽出,然后逐个于与击破,确然是个十分歹毒之策。”
顾媛媛恍然一惊,道:“怎么我竟没想到此种可能呢?不行!我得立即赶回‘雪山派’去。”她刚从我怀中脱出,迈前两步,人便开始摇摇yù坠起来。
我刚想伸手去搀扶于她,结果“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蓝雅茹已一把将她扶住,并转脸瞅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可别再想过来吃人家‘豆腐’了,只要有我在,你就边边上数蚂蚁去吧!”接着她便转向顾媛媛,说道:“此时就是让你即刻出现在‘雪山派’上,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何况我见你目前早已是身心疲惫,只怕你还未赶回长白山,人便已经死于路途之上了。”
顾媛媛原本强忍住的泪水,又再次被蓝雅茹的话语所带出,轻泣之中低首道:“我该怎么办……”
胡铁花急道:“我说顾姑娘,你倒是把后来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啊!此时哭泣一通又有何作用?”这家伙等得心急,看着不耐,终于还是一个忍不住,全都给说了出来。\
蓝雅茹白了他一眼,意为:“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解女孩子心情,就只知道一旁胡乱的吆喝。”
胡铁花连忙躲开她眼神,对天自语道:“本来就是如此的嘛!反正目前再赶回‘雪山派’救援已是不及的了,倒不如说个明白,兴许老臭虫能从箇中再寻出点蛛丝马迹出来,总好过在这里独自落泪、白费功夫对吧?”
顾媛媛闻言后,已打住泪水,转向我道:“楚大哥,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媛媛啊!不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颔首道:“楚大哥自当尽力而为,你且先说说你们后来发生的事情可好?”
顾媛媛抬手轻拭泪珠,踱开两步回忆道:“后来三师哥眼见敌势太强,便叫过两名弟子护送我先行杀了出来。至此之后,我和三师哥他们便失去了联络,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生还是死……”说到死字,她不禁又是两行泪珠滚落。
“那两名护送你的雪山弟子呢?”许慧心好奇道。
“适才已被那帮贼子给杀了……”
“既然他们能追你至此,足以证明你三师哥他,只怕……”蓝雅茹发觉自己此话颇有不是,急忙打住了继续之言。\不过此时又何人不会明白,当中事实几乎确然如斯呢?
我轻声道:“相信钱兄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媛媛你大可不必多为此事而伤心。对了,你又怎会来到此处的呢?”
顾媛媛寻思道:“就在前不久,我无意中发现了二师哥留在某处的门派记号,其记语之中道明他和部分雪山弟子已往川中方向赶去,想来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于是我也不敢多作停留,便和那rì护送我的两名雪山弟子向这里追来,只希望能早rì与二师哥他们会合。哪知道我们三人行将此处,那帮贼子竟然又追杀了过来,我那两位小师弟拼死护我离去,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楚大哥你应是知晓的了。”
我道:“看来‘赤月’那帮人对‘乾坤心经’是志在必得,是以不惜重现江湖纷扰各派,而目前你们‘雪山派’由正执风尖浪口时,于是便成为了他们最为主要的目标。”我自然不知道“赤月”组织自从在苏蓉蓉那里吃了大亏之后,“分散撒网”计划已基本上宣告彻底失败。如今“鬼神医”杜chūn雨已死,而“无所不知”的吴不知又和苏蓉蓉等人一起突然神秘失踪,令得“赤月”的首领大为光火、恼怒异常,是以理所当然的,“雪山派”便成为了他们目前必须“拿下”的唯一关键。
许慧心问道:“楚大哥,咱们下面该怎么去做?”
我摸着鼻子,道:“既然咱们已经来不及再赶回‘雪山派’救援,为今之计就只有一个字可以去做了……”
许慧心睁大了眼睛,道:“是个什么字?”
蓝雅茹接口道:“等!”
许慧心看了看她,又瞧了瞧我,待见到我露出会心的笑容后,才忙道:“等?如何个等法?”
蓝雅茹微笑道:“心儿妹子,你倒说说看‘赤月’组织为何要咬着‘雪山派’不放,并且还要遣人追杀缉拿顾姑娘呢?”
许慧心道:“自然是为了那‘乾坤心经’咯!”
蓝雅茹又道:“那他们目前可曾得手了?”
许慧心恍然道:“呵呵,今rì顾姑娘被楚大哥救出,那帮贼人一定会另觅机会下手,是以到时候咱们便可以来个‘守株待兔’可对?”
蓝雅茹点头笑道:“一点就透,还算聪明。\”
许慧心不好意思道:“我又哪有雅茹你聪明,不论楚大哥说些什么,你好象总能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似的……”言词之中颇有点自怜悲伤之感。
我忙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媛媛,不知此刻咱们要怎样才能寻得你二师兄呢?”
顾媛媛抬手之间,冲着西南方向一指,说道:“根据咱们‘雪山派’的门派印记指出,二师哥他们目前已经冲这个方向去了。\从印记上的新旧程度判断,我猜应该是过了一至两天时间。”
我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即刻便得继续赶路。媛媛,你可还能坚持得住?”我担心经过几番波折之后,顾媛媛身体只怕已是大呼吃不消的了。
那知她抖了抖jīng神,忙道:“有楚大哥在,媛媛说什么都能够坚持得下去的。”
胡铁花一旁道:“老臭虫,咱们在女真族和少林寺已经耽搁了不少时rì了,若此时再不赶去和蓉蓉她们会合,只怕会另生枝节。”
我知道他是记挂着苏蓉蓉三女的安危,试问我自己又何尝不想即刻便飞到她们的身边呢?但事有轻重缓急,更何况这次还关系到了另外个神秘组织“赤月”在里面,没准一个不小心,便能获得宝贵的线索。是以,我缓声道:“蓉蓉聪明伶俐,相信只要有她在,许多原本该是问题的事情,也都不会再是什么问题了……”
胡铁花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放心得很呐!”言词之中,大有我迷恋新欢忘却旧爱之意。
顾媛媛吃惊道:“原来苏姑娘她们和楚大哥你们分开了的么?我刚才就在奇怪,怎么没见到苏姑娘她们几个呢!”她顿了顿又道:“既是如此,那楚大哥你们还是赶紧去同苏姑娘她们会合吧!这边的事情,媛媛自当小心应对就是。\”
我罢手道:“我意已决,毋庸再过多言。相信蓉蓉她们知道这件事后,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去做的。”我又看了许慧心和蓝雅茹一眼,转对胡铁花道:“再不小胡你……”
蓝雅茹抢口道:“别想甩开我们,我曾说过,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这丫头反应也真够灵敏的,我话不过刚到嘴边,她便一口给挡了回来。
许慧心也猛然醒悟,挺身而出道:“我……我也是!”
我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双手一摊道:“那好吧!咱们就一起上路。”
许慧心忙道:“不能用‘上路’二字,在我们那里,这两个字是用来给亡人送行的。”
我心中一动,含笑道:“那楚大哥就改口称作‘赶路’、‘兼程’、‘远行’等等可好?”
三女闻言后,均怡然自得地娇笑了起来。整个昏暗的山林间,这一刻,也仿佛被她们的美艳所感染,“唏唆”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惟有胡铁花,仍旧独自绷着一张老大不情愿的面容。
一路之上,我把许慧心、蓝雅茹和顾媛媛三女作了个简短的介绍。\当顾媛媛闻听蓝雅茹竟然是“凝雪宫”宫主之后,不禁对她又多“留意”上了几分。此时三对美眸,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的,心中无不对对方的美貌暗赞不已。同时的,还令得我和胡铁花这两个“旁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 ※※※
连续数rì,我们顺着西南方向一直往下赶,沿途之上也曾见到了两、三处“雪山派”暗记,但当我们寻迹跟到一处名为“久别镇”的地方时,一切竟都失去了线索。
更为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内整个“赤月”组织好象突然转了xìng一般,居然一次都未曾出现在我们面前。即便是暗中捣鬼的征兆,也全然没有。
许慧心还戏言道:“‘赤月’组织一定是怕了楚大哥,所以竟然做起缩头乌龟来。”
但事实难道真会如此的简单吗?另外我在无意中还发现到,顾媛媛近来总是心事重重,这种情况随着rì子一天天的过去,就越发的明显起来。尽管她已经很刻意的去掩饰了,但又焉能逃过我细微的观察。
今rì她晚饭吃了很少一点,便找了个借口提前回房休息去了。
蓝雅茹寻机把我拉至一旁,低声道:“楚大哥,你最近可曾发现顾姑娘有甚不妥之处?”
我颔首道:“你也留意到了?”
蓝雅茹悄悄道:“前天晚上,我曾见到她偷偷地在落泪,但当她看见我后,又急忙掩饰着没事一般,急切地走了开去。”她突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又道:“可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来?”
我被她猛然的转变,弄得哭笑不得,道:“你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将来不去做‘科研’人员,简直就是国家的损失。”
蓝雅茹诧异道:“什么‘科研’人员?我可从来没打算会为明廷效力过。”
我不敢与她多作解释,不然恐怕是越说越乱,于是轻笑道:“有你和心儿rì夜把我监视得牢牢的,你认为我还能做出些什么高超的动作来?”
蓝雅茹撇着小嘴,说道:“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等于你楚留香做不到。再说了,若我和心儿妹子不把你盯牢点,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又把我们给撇下,独自一人溜跑掉了。”
我突然伸手抬起她可爱的下巴,并把整张脸靠了过去,直把蓝雅茹吓得俏面绯红,想躲又不“忍心”离开的,轻叱道:“你……想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靠近到一定距离后,才笑道:“你如此的聪明伶俐,我这只‘孙猴子’又焉能逃得过你‘如来佛主’的五指山呢!”
蓝雅茹这才发现到,自己刚才是会错了意,粉面更现晕红之下,急忙摆脱了我的手掌,啐口道:“楚留香,你这个大坏蛋!我……我不跟你说了……”言毕便转身往许慧心他们那边走去。
我在她身后轻声道:“等下你也回房去,帮我多留意下媛媛的反常举动。”
[备注:“加长篇”诠释,原本我写作的每个章节,均控制在1万5千至1万6千字左右,而本次篇章因为情节的需要,特别增加了近3千字进去,故唤作“加长篇”,也是小说开篇以来最为长续的一个大章。希望大家能在这一特别篇章中畅读愉快,认可本人对小说写作方式的变化,继续支持着“梦还留香”的完本创作。在后面篇章中,也许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出现,余将不会再作提示。长假还未结束,继续祝愿大家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另为前rì我朋友去世的母亲,敬表由衷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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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亡命天崖<加长篇>(中)
蓝雅茹没回答,但回到坐位后没多久,她便先行回房而去。
许慧心好奇道:“楚大哥,刚才你和雅茹妹妹在说什么?”
我含笑道:“我们在商量,看什么时候把你和蓉蓉她们一起都给娶了过来。”
许慧心俏面一红,在轻“呸”了一声之后,也急忙地跑回了房去。
我心里不由感叹道:“这些小丫头啊!明明心里是十分的高兴情愿,但偏又装得‘极度的排斥’,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这时胡铁花冲我一竖大拇指,道:“老臭虫,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便把这些‘叽叽喳喳’的丫头给打发跑了。此时咱们还不赶快痛饮一番,更待何时?哇哈哈哈哈……”笑毕,他便冲着店小二高呼道:“小二哥,还不赶快端两坛上好的高粱酒来!”
我陪着小胡一起酒过三旬,话把言长。不知不觉间,已是时过丑时,夜至三更了。
店小二好不容易盼到我们回房,打着哈欠急忙欠身送迎,但在见到我拿给他的打赏碎银后,方把在心里咒骂我们的话语全都给硬吞了回去。心中还嘀咕道:“早知道还有这等好事,您二老就算是喝个通天亮,小的我也心甘奉陪。”
大地回归循环的寂静,偶闻三两鸦雀觅枝脆鸣,仿佛在提醒着人们,这世上还有着它们这些“夜猫子”的存在。\
我被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弄醒,自从自己的内功rì渐jīng进之后,我周身的感官已完全成了一种超强的“报jǐng器”,不论熟睡到如何状态,只要周围稍有异动,我便能够提早预知。为此,我还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患了什么特别的“失眠症”。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低呼,道:“楚大哥……”
我闻声便知是蓝雅茹,于是忙起身合衣而出,在见到蓝雅茹后,问道:“可是媛媛有了异动?”
蓝雅茹点头道:“适才我打坐调息间,闻得顾姑娘房门有开启的声音。于是我便小心地从门孔中看了出去,只见得她怀抱着一包东西,匆匆地走出了客栈。”
我说道:“你肯定那包东西不是行李包袱?”
蓝雅茹道:“顾姑娘的包袱我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包袱没有这么小的可能。”
我颔首道:“你暂且回房休息,我跟着去看看就行了。”
蓝雅茹气道:“你敢不让我去,你信不信我立即便大声叫出来?”
我知道这位大宫主肯定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之人,于是哪敢“得罪”于她,忙不迭道:“怕你了!但我事先申明,没我开口你一定不能有所动作。\”
蓝雅茹得意道:“不动就不动,好难的么?哼!”
我们二人随即出得客栈,跟着蓝雅茹看到的方向,追赶了过去。在转得一处街巷后,远远地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东行去。我伸手一带蓝雅茹,握着她的柔夷,展开“浮光掠影”行同鬼魅一般地尾随即至,而前面的顾媛媛却全然不知所觉。
在行得一段路后,顾媛媛在一所破败的庙宇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她回身举目四望。在确定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后,她又悄悄地步到了庙门之外,并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蓝雅茹低声道:“楚大哥,顾姑娘半夜三更的跑来这间破庙,为的是什么?”
我寻思道:“看来跟她手上的包裹不无关联。”说完我一搂蓝雅茹纤腰,弹身而起,两个起落间,已来到了庙宇的屋顶之上。
蓝雅茹被我这么一抱,只觉得全身酥软,面泛红晕,她急忙把脑袋轻靠在了我的怀中,闭目感受着这甜美的时刻。
由于庙宇原本就比较破旧,估计是太久没人来“光顾”的缘故,是以屋顶上的瓦硕完全勿需人去挪动分毫,便可寻处清楚地看见屋内的一切动静。\
只见顾媛媛此时已行到房内的主佛像前,她先把手中的包裹放置一旁,然后再拂开缠绕在佛像身上的蛛网后,才回身打开包裹。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包裹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些香烛之物,也不知道顾媛媛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回来。
接着她用火引点燃了蜡烛,分插在佛像前的香坛之内,又用烛火燃起了梵香,并捏合于双手之间,美眸轻瞌着,口中念念有词。
蓝雅茹在我耳旁道:“她在说什么?”
我忙功行于耳,“五气朝元”此时大发威力。但闻顾媛媛低念道:“……不孝,惟有在此处祭拜于你了。”说着她跪膝于地,在磕上三个头后,才把梵香插入了香炉坛中。我低声道:“媛媛好象是在祭拜某个人,难道是……”
蓝雅茹忙道:“难道是什么?”
我轻摇头道:“看下去再说。”
果然此时又闻得顾媛媛低声道:“目前这种情况我又该怎么做?娘,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心中虽惊,但和我刚才猜想到的完全一致,只是没想到今rì竟然会是顾媛媛母亲孙云烟的忌辰。
紧接着,屋内又传来顾媛媛一阵轻泣之声。\
蓝雅茹急道:“她怎么又哭了?你倒是说啊!”她一个激动,居然伸出手来在我手臂上一阵掐捏,还好我“忍耐力”非凡,不然估计便要痛呼出声了。
我低声道:“媛媛偷偷跑来这里,原来是在拜祭她的娘亲。估计此时她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处,所以便哭了起来吧!”
蓝雅茹颔首轻“喔”一声,突然转柔声音道:“你早说不就好了吗?怎样?可是把你弄痛了?”边说着她还温柔地用手,轻抚着适才掐捏我的地方。
我彻底被这丫头给打败了,但心中除苦笑不已之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我轻笑道:“若是你能再亲上几口的话,我猜它一定不会再痛的了。”
蓝雅茹面泛桃红,嗔道:“你啊!就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我把手竖于唇边,示意她别再说话后,即闻顾媛媛又道:“自爹爹去世之后,咱们‘雪山派’便一直处于风尖浪口,此时又经‘赤月’贼子的诡计欺凌,二师哥下落不明,三师哥生死未卜,就连咱们的根基‘雪山派’此刻只怕已是……”她强忍住了哭泣,接着说道:“还好娘亲爹爹保佑,上苍怜悯媛媛,让我在最危急的关头遇见了他。若此时没有他在我身边,媛媛只怕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了。\”
由于此时顾媛媛的声音开始渐大了起来,所以这些话语,直让蓝雅茹听了个一清二楚。我心中暗自叫苦的同时,蓝雅茹那双含嗔的美眸已经十足地瞪向了我,大有:你简直就是个“害人jīng”的味道。于是我只好当作没看见一般地,继续我的“装傻充愣”之举。
顾媛媛说道:“自从大师哥意外身亡之后,媛媛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子,但他的出现,让这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竟然悄然地发生了。娘,我发现……我好象已经喜欢上他了……但他身边又有那么多的年轻美貌女子,她们不但多才多艺,而且很能帮得上他的忙。我从观察中也能看出,他是十分喜欢她们的,可是我……假若事情有所变化的话,那那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给他知道呢?媛媛此刻心中好乱,娘,你能否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去做才好?”
蓝雅茹侧首道:“她口中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哑然道:“我目前也和你一个想法……”
紧接着,下面猛地一阵静寂,忽然间,“咚”地一声响过,只见顾媛媛整个娇躯瞬时便倒在了地上。
当下我大惊,急忙挥掌劈开破败的屋顶,带着蓝雅茹纵身而入。\在当我扶起她娇弱的躯体时,才总算把心放了下来。开口道:“没事儿的,想来她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忽然间晕了过去。”
蓝雅茹不由皱眉道:“她的身体怎会如此的差?动不动就会晕倒过去。还好目前是咱们在她身旁,若换作是邪恶之徒的话,只怕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了。”
“先把她带回去再说。”我刚待将她抱起,突然怀中的顾媛媛一弹而起,反掌便拍向我胸口。由于事发突然,几乎令我完全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本能地护体真气已积聚于胸前。
“砰”然一声,我被此掌震得后退一个大步,心口隐隐作痛,但顾媛媛却被我护体真气的反噬之劲,弹得暴退数步,一个拿桩不稳,“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忙呼声道:“媛媛,是我们!”
顾媛媛回首一瞧,原本惊恐不已的俏面,立时转为欢喜,口道:“楚大哥……”
我也猜到她是忽然醒转不明所以,于是才会骤然出手。当下行得前去,伸手将她扶起,柔声道:“没摔着哪里吧?”
顾媛媛猛然扑入我怀中,轻泣道:“楚大哥,刚才我好怕……”
我用手轻拍着她的香肩,道:“没事儿了,只要有楚大哥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的。\”
蓝雅茹见此情景,秀鼻一声轻哼,旋即把小脑袋转向了一边。
顾媛媛又哭泣了一阵后,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离开我怀抱,俏面绯红着不好意思,道:“楚大哥,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笑道:“是雅茹见你深夜外出,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叫上了我随你一道而来。”
顾媛媛闻言后俏面更显晕红,忸怩道:“那……那我刚才说的,你……你们岂不是全听见了?”
我说道:“刚才你说什么的吗?”
蓝雅茹插口道:“你说得那么小声,我可是什么都没听见,不过这只老臭虫耳朵是特别的好,他应该听清楚了,你说你很喜欢她。”她心中酸意忿忿,竟也学着胡铁花的用词,把我唤作老臭虫了。并且她后面一句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语言,更是把我的“装傻谎话”给彻底的打破了。
这下直把我和顾媛媛均弄得十分的尴尬,当她见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后,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口道:“若再不回去,只怕今晚咱们是没得睡的了。”言毕还假意的打上了一个哈欠,示意自己已经十分的困倦。
我拿这个xìng格刁钻的大宫主也着实没得办法,轻咳一声,道:“媛媛,拜祭令堂之事,你可弄完?”
顾媛媛美首轻点,道:“媛媛原本打算这种事情不太好打扰楚大哥你们的,所以才会选择在夜间悄悄地来到此处拜祭。\这里也是我在偶然之中发现的地方,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影响到楚大哥你们了,令媛媛心中着实不安得很。”
我忙道:“媛媛,你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咱们之间难道还存在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事情吗?”
蓝雅茹轻哼道:“可不是嘛!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作甚。”语气中的酸意完全飘散于四周。
还未待我答话,顾媛媛已红着俏面,转对蓝雅茹道:“雅茹姐,快别取笑媛媛了,若媛媛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望请姐姐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她又看了我一眼,好象鼓足了勇气,又道:“媛媛的确是十分的欣赏楚大哥,不过同时媛媛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能耐,试问楚大哥又怎么会喜欢上象媛媛这样的笨人呢?”
她一口一个姐姐,直把蓝雅茹叫得心花怒放,心中原本的酸味早已荡然无存。在闻得其后面的话语时,不禁还生出怜悯之心。想到自己若也如同她那样的话,真不知道该多难受才是。\
于是蓝雅茹反到歉然道:“做姐姐的又岂会取笑自己的妹子,你就放心好了,楚大哥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再不然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喜欢上你的。”
这丫头开头两句还算是“正常人”说的话,但最后一句却让我大大的吃不消了。
还未待我说话,她又继续道:“姐姐这可不是在给你说笑的哟!心儿妹子也绝对会站到我这一边的,你就放心好了。”言毕还瞪了我一眼,呶着小嘴道:“你说句话行不?”
明明是她一直在抢口说话,现在居然责怪起我来了。我无奈地笑了笑,道:“楚大哥只怕会辜负了媛媛你的一番情意……”
顾媛媛心下一喜,急忙道:“不会的,我知道楚大哥一定不会辜负媛媛的……”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说出这些话来,好似有点“过”了头,羞怯之中连忙低下了脑袋,不敢再作言语。
我抬首看着破出老大一个洞的屋顶,说道:“咱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一路上,从顾媛媛口中探得,原来这附近有片很有名气的环抱山,名曰:环蛇天崖。由于其山体高耸入云、连绵不绝,从远处看去,就好象一条巨蟒昂首吐蕊,蜷曲于大地之上。四年前的今天,其母孙云烟便是因不幸失足,而葬身于此处。\
难怪近来发觉她思绪不定、情绪反常,经此看来便有了个较为合理的解释。特别是当她听闻此处为“久别镇”时,神sè的转变,更令我记忆犹新。
据她道来,其父顾千山因见得妻子心情不佳,于是便决定随同她一道外出游玩一番,以抹去她心中的郁结。箇中原故不禁令我想到或许此事真的与范一博的失踪有关,不过由于事关其母孙云烟的清白,我自是不敢妄下判断。
但假若这种情况属实的话,顾千山没理由一点都不知道其妻的想法,只是他可能是碍于某种原因,不便说出口而已。如此看来,顾千山要么就是一位胸怀坦荡的大丈夫,要么便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伪君子。不过人死灯灭,往尽之事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我寻声道:“令尊以前可曾给你说过,令堂是为何不慎跌入山谷的呢?”
顾媛媛回想道:“爹爹告诉我,当时因为‘环蛇天崖’突降浓雾,他和娘亲在摸索着下山的途中,才……爹爹后来在‘环蛇天崖’足足呆了三个月时间,也未能寻得进崖入口,回到‘雪山派’后更是郁郁寡欢直至一病不起……”说到此处,她眼圈不禁又开始微红了起来。
我忙插话道:“当时外出的就只有令尊和令堂二人?”
顾媛媛说道:“不是的,还有大……大师哥和另外三名‘雪山派’弟子……”
我轻点着头,抬手摸着鼻子,电闪之间,已在脑海内把这些事情,全都开始进行了串接。
顾媛媛看了看我,犹豫道:“楚大哥,我……我想……”
我柔声道:“媛媛,你有事不妨给楚大哥直说就是。”
顾媛媛颔首道:“我想天sè一明,便去趟‘环蛇天崖’。不知道楚大哥你们可愿在此多待媛媛一rì?”
蓝雅茹接口道:“那怎么成……”
顾媛媛忙道:“媛媛不过是想亲自去趟娘亲出事的地方,爹爹曾给我说过,在那里他还给娘亲立得有个坟冢。只可惜一直以来,媛媛都未能亲身前往,此次难得有了这么个机会,所以我才想……”
蓝雅茹微笑道:“好妹子,你误会姐姐的意思了。我是说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前去‘环蛇天崖’呢?撇开安全问题不说,就单指照应方面就肯定抵不上多得几个人去来得好。”说着她便把眼睛瞅到了我的身上。
其实即使蓝雅茹不提及此事,我也绝对不会让顾媛媛一个人冒险去“环蛇天崖”的。但此时既然她已经开口说了,我心中便有了另一种计较,于是说道:“待天sè一明,我便陪媛媛去趟‘环蛇天崖’,但是你与心儿就必须和小胡一起呆在客栈,直到我们回来再说。”
蓝雅茹气愤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大不了叫心儿妹子留下来,让那只花蝴蝶照顾咯!”
突然一声说道:“什么叫我留下来?还要让胡大哥照顾我?”
原来我们在边说边走之间,已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客栈门外,而此时,许慧心和胡铁花早就冒出了头来。
胡铁花也接着劈头盖脸道:“你们几个半夜三更的都跑哪儿去了?害得我被心儿这丫头念叨得都没个好觉睡了。”
我微笑道:“咱们回房再说去。”然后便领着众人来到了我的房内,并把事情的原由,从头到尾的给他们再说了一次。当然,关于顾媛媛少女心思透露之事,我自然便把它给隐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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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亡命天崖<加长篇>(下)
待我话音刚落,许慧心忙道:“我也要去!”
胡铁花双目四下一瞧之后,笑道:“如此看来,没理由叫我一个人留下来吧?”
我无奈地摇头道:“大家此时都快回房休息去吧!待天sè一明,咱们便好一道赶去‘环蛇天崖’。”
蓝雅茹和许慧心见我终于松下口来,相互一视之下,均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拉起顾媛媛,兴冲冲地跑出了房去。看那样子,简直就象是期盼了许久的小孩子,即将被大人带出去郊游一般。
天sè很快便明亮了起来,我们一行五人在小二那里稍作询问之后,便探得了“环蛇天崖”的去路。店小二因为又从我们这里拿得了不少的好处去,于是十分“殷勤”地告诉我们,这个时节去“环蛇天崖”是最不明智的时候。
因为受周遭地势的影响,在这个季节整个“环蛇天崖”几乎时常会出现浓雾的天气,最严重可以达到寸许难以辨物的程度,这种情况在早上与晚间尤为明显。
当地人即使迫不得已要去那个地方采集草药、野菜、山果等物,也都会选择在阳光充裕的下午时分,而且绝对不会上得太高的地方去,因为任谁也不想年纪早早的,便跑去地府报到了。\
我不由心念一动,孙云烟是今天的忌辰,那么很有可能这便是个布局。若照此把箇中情况如此的联想下去,那得出的结果便是十分的可怕及令人痛心的。
在草草用过早餐之后,我们还是一致决定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再说。更何况我的好奇心,已被这些连贯的事件,全都给“勾引”了出来。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被引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机缘巧合。
快到巳时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环蛇天崖”山下。抬眼便见四周峰峦起伏相连、绵绵不尽,一条如同白绫般的环状云彩,缠绕在半山腰间。天空上撒下的万千阳光,映照在其身之上,顿时便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气爽之感。
蓝雅茹不由兴奋道:“天啊!世间上居然还有这么迷人的地方。”这位大宫主长期呆在冰川雪地,几曾又跑来中原闲逛来着?此刻猛然见到生平第一次看见的东西,难免会“夸张的”喜出望外起来。
许慧心也高兴地回应道:“是啊!幸好咱们跟来了,不然就错过见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了。楚大哥,你说对不?”说完还冲我眨巴眨巴了眼睛。\她这句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效果,让我猛然发现这丫头似乎越来越“机灵”起来,也不知道是否近来让蓝雅茹给带的。总之,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头痛!
还未待我回答,顾媛媛突然惊呼道:“太好了!你们有没有瞧见,今天整个‘环蛇天崖’居然没有一点雾气。”
我颔首道:“顾掌门可曾告诉你,你娘亲的坟冢被安置在具体的什么地方?”
顾媛媛闻言后,急忙抬眼四下寻望,然后伸出纤纤玉手,冲东面的一处峰峦指道:“爹爹说过娘亲的坟冢便安置在‘环蛇天崖’最高峰处,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蛇首位置。你们看那里象不象一个正昂首吐芯的蛇头?”
我把周遭峰峦微作比对后,说道:“的确很象,而且那里也是咱们这里能见到的最高峰处了。”
许慧心香舌一伸,道:“好高啊!我们要上到山顶上面去么?”
顾媛媛黯然道:“因为娘亲就是在那个地方出的事,至今尸身也无从去寻觅,所以爹爹才会把坟冢安置在出事的地点。”
胡铁花一旁叫道:“都别再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了,抓紧时间,咱们赶快登山去,难不成还想站在这里,说到雾起之时去?”哪知他话声一落,立即便引得蓝雅茹和许慧心大叱其“乌鸦嘴”,直把他“吓”得撒腿就跑。\
世间的事,真有那么多的稀奇古怪。待我们五人行至“蛇首”山下时,一大团白sè雾气席卷而至,转瞬之间,整个“环蛇天崖”便被笼罩在了一片雾sè之中。
顾媛媛惊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艳阳天也会突降雾水的啊?楚大哥,我……”
我打住她话语,道:“等下就我陪媛媛上山去趟,你们三个就留在下面多待我们片刻。”
任谁也明白我这么安排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有着我这个轻功天下第一的人物陪着顾媛媛,自是最为稳妥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待他们回应,伸手一拉顾媛媛,在长啸声下,便已带着她向山间纵去。身后传来二女埋怨的声音,其矛头无不直指可怜的胡铁花,这下估计他在二女眼中也该有个新的绰号了-----“超级大乌鸦”!
好在目前是初降雾水,能见度对于我这种功力已突飞猛进者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太大的障碍。但我心中也十分的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直向上的登越,这种雾气肯定会越来越浓密,实难把握住在还能看见脚下道路之时,攀上这摩天般的“蛇首”峭崖。\
此时我已把“浮光掠影”发挥到极至,只要是近路,管它是险峻还是陡壁,点足弹shè之中,全都抛在了我们电闪般的身后。
顾媛媛此刻哪还敢睁开眼来,腾云驾雾般的纵跃,早已把她整个花容吓得更加的雪白,惟有双手紧搂住我的腰身,把小脸深藏在我的怀中,方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所在。
也不知过了时辰,我终于停止了纵跃。因为前方一个类似于坟冢的物体,已陡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用手轻拍了拍顾媛媛,道:“我想我们应该找到地方了。”
顾媛媛这才试探着转出头来,抬眼看向前方时,猛然间脱离我怀抱,飞身扑了过去。
刚至墓前,便见一碑文上赫然书着:爱妻孙氏云烟之墓,尾落愧夫顾千山惭笔等字样。
顾媛媛哪还忍得住眼中的泪水,曲身跪倒之下,便已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我知道得多给她点时间发泄一下,劝慰对于此时来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副手于身后,缓步走向一旁,目前大雾所形成的能见度,的确是十分令人堪忧的。自然发生失足的事情,就绝非什么无稽之谈了。
再行得数步,我感觉到前方好似已没了实地,蹲身用手寻探之下,果见一峭壁正好立于自己双足之前。
我轻皱了下眉头,正待出声招呼下顾媛媛。突然一个极其轻微的气息传入了我的耳中,要知道目前我“五气朝元”已练至意随心动,别人不能察觉到的细微动静,却实难逃过我的感官。同时,我也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种气息绝对是来自于一个鲜活的物体。
于是我朗声道:“朋友,出来吧!这里到处都是峭壁,一个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你不会想得到这样的结果吧?”
顾媛媛闻声停止了哭泣,抬首看向我时,把心中的疑问全都压在了喉间。因为此时在我左侧不远的地方,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已缓缓地从山石间走了出来。她急忙奔至我身边,冲那身影呼喝道:“你……你是谁来?”
那人出来之后,并未继续向我们这边靠近,但闻听他道:“阁下好功力,居然能发现到我的存在。敢问尊姓大名,又是何方高人?”看来他也难以看清我们这边的模样,是以只有出言相询。\
我微笑道:“在下姓楚,至于是否为高人,还要同阁下比较下身高后,才能具体明了。”
那人闻言后先是一惊,转机轻笑道:“天下间能这么风趣的楚姓高手实难多见,莫非尊架便是‘盗帅’楚留香楚少侠?”
我随意间,已向他悄悄地靠近了点距离,口中说道:“阁下能一语道出楚某的身份,想来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了……”
那人突然察觉到我的动作,向后猛退几步道:“天意让这浓雾令咱们不能相见,楚少侠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我笑道:“能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遇到,咱们的缘分可着实非浅,更何况楚某还有诸事不明,正待向阁下请教的呢!尊架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呢字一落,人已急窜而出,左手扣向其腕肘的同时,右掌已封去了他的退路。
那人好似早就防到我有此招,身行陡然一矮,一排暗器已脱手而出。
我心中一惊,急忙撤身回掩,弹指之下,已把那数枚暗器,全都击落于地。原来刚才他发出的暗器,攻击的目标却是顾媛媛,逼得我不得不舍他,而回身援救。\
不过经此一近距离来回,我已看清他的大致装扮。只见他全身被白衣围裹,头罩白sè蒙面套,在其套端额顶处,有一鲜红的赤sè半月。而在半月的周边,镶有一圈金黄sè的勾勒印记,立时,一个念头已浮现在我脑际,难道此人便是“赤月”杀手组织的首脑?
这一惊厥发现,无不令我jīng神大振。
但闻其开口说道:“好快身法,好厉害的指功,楚少侠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呢!”
我含笑道:“是么?那我倒要看看阁下是如何能在这么快的身法,这么厉害的指功下,逃脱升天的。”话语之中,我已再次向他欺身而近。同一时间,“降雪玄霜”夹带着呼啸之势,全然把他笼罩在一片剑影之内。
赤月首领见状哪敢怠慢,翻身急退之下,右手一扣腰际,“铮”地一声,一道寒芒暴shè而出,原来他腰间缠绑的竟是一把软如丝缕的宝剑。顿时,只见其急挥出数招,转瞬之间便与我的“降雪玄霜”来了个硬对硬的较量。
“铛”声立时不绝于耳,我们在jīng妙奇招尽出之下,居然一口气接连拼上了二十多招。\最令我惊异的是,“降雪玄霜”自归于我手中之后,几曾见过有什么兵刃能与之抗衡的?但目前的事实,确然向我证明了,赤月首领手中那把软如丝缕的宝刃,已经成为了“降雪玄霜”的宿命天敌。
我这边暗自吃惊,另一边的赤月首领又何尝不是惊骇万分。原本满以为只要自己的“灵蛇血刃”一出,当世又何来神兵与之匹敌,但事实也无不给予了他当头的棒喝。
顾媛媛突然娇叱一声,合身纵剑而上,一长一短的鸳鸯剑配以“雪山派”傲视江湖的绝学“落雁回风剑法”,立时加入了战圈。
我心中暗叫不好,曲指一弹,一道劲风直shè向赤月首领左肩的“中府**”,口中呼道:“媛媛,你且先退至一旁……”我知道她应该是看清了来者是赤月组织的人,所以在急怒之下,只想尽快将仇人手刃于自己的利剑之中,但她此刻完全忽略了对方的身份,更加没留意到其宝刃之厉害霸道处。
赤月首领心中原本正暗自叫苦,实没想到楚留香的武功竟高到如斯境地,双目滚动间,正思讨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此时猛见顾媛媛杀到,心下自是大喜过望。只见他反手撤剑于肩,似象借此挡去我的指劲,哪知此刻我使出已是新近学成的“弹指神通”,与之以前的“弹指神功”相比,自是非同rì而语。\那赤月首领又如何能够得知箇中原由,只闻得其痛呼一声中,左肩一道鲜血瞬即溅出。
与此同一时间,他居然强忍痛楚,左手一收一放中,一把暗器已悄然向顾媛媛洒出。
顾媛媛见势急忙双剑齐挥,顿时一道剑帘瞬即便把袭来的暗器悉数击落,心中正自轻笑之时,突觉自己右边小腿一阵钻心的刺痛,娇呼声中,整个身躯已向后急速倒去。
我心中大惊,知道顾媛媛一定是吃了其暗器的大亏,从他适才的手法不难看出,这批暗器是分前后及上下接踵而至的。而顾媛媛只见其一,不顾其二,自然非得吃上这次暗亏不可。我急忙数指疾弹,专攻向赤月首领必救之处,以避免其乘势狠下毒手。
哪知赤月首领此时早生退意,在一声长笑声中,他挥剑如雨,伴随着“弹指神通”道道的撞击之音,他已觅身暴退开一丈之外。
刚才吃了一次“弹指神通”的大亏,这次他明显学乖了,不但用剑势把身体围裹得水泄不通,而且还适时的变换位置,以保其身不再受到“意外”损伤。\
我本想继续追击,但心中着实挂念顾媛媛的安危,只得反身探手向她娇躯抓去。
这时突然一道烟雾在我与顾媛媛之间炸开,原本眼见立即便能抓到她的左手,瞬即便落了个空当。同时的,山中浓雾夹杂着此道烟火的势头,令得顾媛媛转机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而赤月首领这次虽勉强挡住了我“弹指神通”的攻击,却也被其余势劲道震得手臂酸麻,惊骇万分。此刻见自己投出的烟雾弹,已起到预期的效果,哪还敢继续逗留,翻身之下,已急速浓雾深处窜去,立时间,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片刻之后,我辨声已寻得顾媛媛的落身之处,急忙点足而起,再次飞身疾扑过去。因为我知道左近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只要稍稍一个大意,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那么的爱出人意料,当我第二次扑到顾媛媛出声之地时,她原本应该所在之处,已荡然没了其身影。
我忙再次定睛瞧去,只见立足之处原来竟是一个陡斜之坡,想来顾媛媛在倒下之后,便已失了准头,于是顺着坡度急速向下滚去。
这一发现,顿时令我周身冷汗大起,长啸声中,我第三次弹身飞shè而出。心中呼叫道:“媛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个淡sè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眼前,同时闻声呼道:“楚大哥,你千万别过来……啊……”
顾媛媛这声惊叫,直把我呼得心惊胆战,心中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偏偏就是要出现在你眼前。上苍好似真想把人类完全**于自己的掌骨之间似的,由不得你说上一个不字。
我知道若让顾媛媛就这么跌下山崖,焉能还有命在?心中转念电闪,反臂还剑于鞘,急速脱去外袍捏于手中。功行于体之下,合身向顾媛媛坠下之处飞身扑去。
由于我晚了顾媛媛片刻之时,所以一开始我就用上了“千斤坠”,顿时间,整个身躯犹如陨石降落,瞬即便追赶上了顾媛媛的下坠身躯。
我一把紧搂住她的腰身,“浮光掠影”浮身诀旋即展开,立马之间,我们下坠之势顿时减缓不少。我这才发现,此刻的顾媛媛已经吓得晕了过去,于是急忙大声呼道:“媛媛,快醒醒!”
在呼得第三声后,顾媛媛终于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当她见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后,惊呼道:“楚大哥……你……为救媛媛,跟着这么跳下来,岂不是太傻了?如今我们……”说着她的泪水已包瀛满整双美眸。
我坚定的看着顾媛媛道:“媛媛,你相信楚大哥不?”
顾媛媛急忙点着脑袋道:“媛媛又怎会不相信楚大哥……”
我抢口道:“那你赶快抱紧我,千万不能松得一下手,你此时可能办到?”
顾媛媛深知此时情势紧迫,哪还顾得上什么羞怯与否,连忙伸臂紧抱住我的腰身,并把脑袋也埋藏进了我的怀中。
我见顾媛媛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心中大定。口中柔声道:“成败在此一举,否则咱们就去地府做对令人羡慕的鸳鸯去吧!你说可好?”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三十三)西域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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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西域疑云(上)
出阿端卫,跨昆仑山脉,人们便可以越出大明国界。此处没有过多的兵卫严守,更没有丝毫的硝烟气息。因为它们全赖占于一个理由,那就是响誉中外数百年不衰的“丝绸之路”。这里随处可见市井的繁荣、友邦如近邻,此情此景,何不映照出一个盛世王朝的昌盛景象。
在昆仑山脉以西,便是赫赫有名的朵豁剌惕部族,其疆域就禳括了骇人非常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提起朵豁剌惕部族,最远可追述到十四纪初的1318年。当时察合台汗国的怯别汗,把汗国的统治中心迁往河中地区,开始与定居民族发生更直接的关系。
公元1326年,答儿麻失里继承察合台汗国的汗位。他在继汗位不久,汗国内部的一些热衷于游牧生活的保守势力就背叛了他,并公开发动叛乱。公元1334年答儿麻失里汗被废黝,汗国内部混乱不止,最后察合台汗国一分为二:汗国东部(葱岭东)形成以朵豁剌惕部异密为首的东察合台汗国;汗国西部(葱岭西)形成以巴鲁剌思部异密为首的帖木儿帝国。\
东察合台汗国的朵豁剌惕部应属尼伦蒙古人,察合台汗国初建时,成吉思汗将部分朵豁剌惕人赐给了察合台。八剌汗统治察合台汗国期间(公元1266-1271年),察合台汗国与元朝为争夺天山南北发生战争,八刺汗从元朝手中夺取斡端(和田)、可失哈耳(喀什)地区,并将其纳入察合台汗国领地(刘迎胜先生博士论文:《察合台汗国史纲》[打印本]中的页57、108、129、149~150均有较为详细的记载,感兴趣的读者不妨找来观阅),朵豁剌惕部亦因此而进入天山之南,并于14世纪之后逐渐的发展壮大起来。
在元朝灭亡之后,朵豁剌惕人便迅速的与明朝建立了友好邦交。继黑的儿火者汗登上汗位不久,就立即向明朝派出使臣,并于公元1391年到达南京。明太祖接见后,也随即派出使臣回访,从此,便有了“西域之使岁岁不绝”(摘自《明史?西域传》,卷332)的史言。那时明朝与西域之间有着“站驿相通,道路无塞,远国之人,威得其济” (摘自《明史?西域传》,卷332)的佳话,由此可见,当时的朵豁剌惕部族是多么的风光一时。\
此时已是炎炎夏rì,但大路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穿着各类服饰的人们要么三三两两细把言谈,要么五六成群信步观望。还有不少生意人结队而行,令得众人耳畔不时的传来骆驼身上的“叮当”铃声。
一阵清脆的笑声,引来路人逗留的目光,紧接着便闻一声轻叱道:“我说小表,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你生怕别人不会注意到咱们啊!”此言一出,相信众位看官便已猜出他们是得谁来。
没错的,他们就是为解开“乾坤心经”的疑问,而远赴西域的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及崔玉四人。
由于在松潘卫破坏掉“赤月”组织的“好事”后,苏蓉蓉便意识到,自己等人往后的行踪很有可能会被“赤月”组织所掌握。于是在“消失”掉吴不知后,苏蓉蓉就把自己等四人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在她易容巧手绝技之下,四人很快便摆脱了江湖群雄的滋扰,更打乱了“赤月”组织双管齐下的“完美”计划。\
他们自此之后一路行将下来,竟是相安无事,轻快异常。今rì眼见已快到达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众人又焉能不心情愉悦起来。
宋甜儿小嘴一撅,道:“如今总算能恢复原本美美的模样,你叫我怎能不开心?难不成你还十分留恋以前那张邋遢的面孔啊!”
李红袖气道:“我那模样再邋遢,也比你那个斜鼻子强!叫人看见了就由心底里笑出来。”
宋甜儿一拉苏蓉蓉道:“蓉蓉姐,红袖她又来欺负我,你快帮我教训她一下啦!”
苏蓉蓉莞尔一笑,道:“你们两个都是调皮捣蛋鬼,我可是谁也不帮的。”
宋甜儿一做鬼脸,道:“调皮捣蛋鬼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见状无不轻笑于脸,但闻她又道:“蓉蓉姐你这次不帮我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今后若再遇到需要这么装扮上路的时候,一定要把我乔装得比红袖好看才行!”
崔玉笑道:“你这些也能拿来比啊?崔大哥真是太佩服你了。\”
宋甜儿得意道:“我能让你佩服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就慢慢的佩服个够吧!”
崔玉急忙一礼,强忍笑意道:“那在下岂不是要多谢甜儿妹妹你赐教了?”
宋甜儿秀鼻轻哼,转对苏蓉蓉道:“蓉蓉姐,咱们既然不用在易容侨扮,那为什么还不能换上女儿家的服饰呢?”
苏蓉蓉也不直视于她,嘴角含笑道:“你目前很讨厌穿这身男装的么?”
宋甜儿忸怩道:“也不是很讨厌啦!不过总觉得没穿上女装来的自在……”
李红袖一旁道:“若你真换着女装,我看你还没走到这里,就已经很自在了。”
宋甜儿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但见苏蓉蓉嫣然道:“咱们在入得朵豁剌惕境内之前,红袖就曾提醒过我,这个蒙古部族有着一种很特别的风俗习惯……”
“什么风俗习惯?”宋甜儿早已忍不住便抢声询问起来。\
苏蓉蓉看了她一眼,笑道:“朵豁剌惕人一旦看见非本族的年轻貌美女子,便会有种特别的举动……”这次她故意拖长了,不再继续下去,急得宋甜儿直拽她的手臂,大呼好姐姐快点说!
李红袖咯咯娇笑道:“抢婚这种事情你听说过没?这里的朵豁剌惕男人便有这种特别的嗜好,你可愿恢复女装来试试看?”
宋甜儿一惊,道:“看见年轻貌美的女子便抢,这那还能叫抢婚啊!叫抢人还差不多。不过我才不怕他呢!管他来一个我打飞一个,来上一对我打飞一双!”说着手中还比划了那么两下。
众人一阵轻笑后,苏蓉蓉道:“知道你现在本事了,江湖上没几个人惹得起你宋大小姐,不过你可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能尽可能的躲开麻烦事情,咱们就得尽量去避免了。”
宋甜儿连忙点头,嬉笑道:“甜儿一定乖乖的听蓉蓉姐你的话就是。”言毕还亲昵地抱着苏蓉蓉的胳膊,热乎不已。
苏蓉蓉摇头笑道:“我拿你这调皮蛋还真没办法!”
宋甜儿借机道:“这里的朵豁剌惕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居然还有抢女子的习俗,简直太野蛮了。\”
苏蓉蓉微笑道:“朵豁剌惕人原本就是蒙古族的分支,只不过在对待外族婚嫁上,他们比其余部族执行得更为彻底一些罢了。这次也多亏得红袖提醒,不然我还差点给忘了这件事情。”
李红袖道:“我也是从书中记载了解到的,但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苏蓉蓉眼角一瞟崔玉,顿时让二女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于是她们忙转跟至崔玉身边,宋甜儿当先便开口问道:“崔大哥,红袖刚才说的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崔玉含笑道:“自然是真的,若红袖妹不曾去提醒蓉蓉,我也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她知道的,所以啊!在这里你们可得收好了你们那些女儿家的言行举止了,不然一个露馅,估计便会被朵豁剌惕的男人给抢去拜堂成亲了。”
宋甜儿哼声道:“想吓我啊?才不怕呢!”
四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行去,很快便把旅途中的劳顿一扫而空,就连四周原本浑浊的空气,也似乎变得特别的清新起来。\
数rì后的某个午间,众人在一路旁凉亭小憩,在拿出干粮、清水等物添饱肚皮之后。李红袖轻声问道:“崔大哥,这里距离罗卜还有多远的行程?”
崔玉看了看前方,说道:“不远了,以咱们此时的脚程,大概明rì晚间便能达到那里。”
宋甜儿喜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这段时rì咱们可没少折腾。”
苏蓉蓉等三人闻言后,相视一笑,崔玉忙道:“到了那里,咱们岂止可以痛痛快快的休息,如若你们喜欢,我还可以带你们到处去逛逛……”
李红袖抢口道:“包括‘塔克拉玛干沙漠’?”
崔玉知道李红袖的“求知yù”强,于是冲她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们想去那里,我自然可以带你们去看看的,不过我事先可得申明,绝对不能深入到沙漠里面去。\”
宋甜儿一惊,小手直摇,说道:“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那个鬼地方!更别说什么深入不深入的了。”
李红袖一拉身旁的苏蓉蓉,对宋甜儿说道:“那好啊!你就独自一个人留在崔大哥家中休息个够咯!然后崔大哥带我和蓉蓉姐一起去就行了。”
宋甜儿急忙拉过苏蓉蓉道:“蓉蓉姐才不会和你一起去那个鬼地方呢!是吧?蓉蓉姐。”
苏蓉蓉被这两个丫头你拉过去,我拽过来的一阵折腾,不由摇头轻笑道:“你们还不快停手?只怕我还没到罗卜那个地方,今rì便得让你们两个调皮鬼给拉散了架。”
二女闻言后一阵嬉笑,全都亲昵地把苏蓉蓉拦腰搂住,异口同声道:“我才舍不得拉散蓉蓉姐你呢!”
这时两名身穿蒙古服饰的中年男女路经此处,原本打算进亭来休息一下的,但当他们看见凉亭中的苏蓉蓉等人后,突然面sè一变,随即转身急速的离了开去。
苏蓉蓉是何等的机敏,很快便发现了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当即转对众人道:“你们留意到一件事情没?”
崔玉忙道:“何事?”
苏蓉蓉低声道:“这里过往人流虽然不算很多,但咱们在这个凉亭呆了少说也有一柱香时间,竟然再无一位旅人进得亭来歇息,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经她这么一提醒,果然发现了一种莫名的怪异。
正巧这时又有三位蒙古汉子从这里经过,但当他们注意到凉亭中的四人后,转即便加快了脚步匆匆而去。从他们神sè中观察,好似带有不安甚至是害怕之意。
李红袖秀眉轻皱,说道:“此事果然透着古怪,难道问题出在咱们服饰上面?”
苏蓉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红袖你越来越善于观察事物了,你们可曾留意到目前来往人流中,还有别的汉人在么?”
崔玉心中一惊,道:“是了,前些时rì咱们刚进朵豁剌惕地境,所以能见到不少的汉族商甲及旅人。\之后咱们为了节剩时间,专拣了些小道来走,此时更是深入蒙古族的内境,汉人就自然的越发少了起来。”他顿声又道:“不过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不觉得这里蒙古人有仇视咱们汉人的心态啊!还真是怪了……”
宋甜儿适才见到苏蓉蓉称赞了李红袖的机敏,心中颇有不服的滋味,于是忙答话道:“咱们都别在这里瞎猜了,不如去抓两个蒙古人过来一问便什么都知道了。”
她正为自己的“高招”得意之际,苏蓉蓉摇头道:“莽撞不得!甜儿,此事切不可cāo之过急,咱们后面路上小心留意着点便是,目前我倒看不出他们对咱们有什么恶意。兴许是我多心了不是?”
宋甜儿小嘴一撅,耷拉着脑袋道:“哦……”
苏蓉蓉又怎会看不穿这小丫头的心思,接着微笑着一拉她道:“你这个办法倒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在事情还未确实之前,咱们还不能去莽撞行事。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蒙古人的地方。”
宋甜儿一吐香舌,不好意思道:“那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然后她冲着崔玉叫道:“崔大哥,还不快快带路,再磨蹭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崔玉笑了笑,轻应一声,收拾好包袱后,带同三女一起继续往罗卜方向赶去。
夜幕很快便降临了,虽然他们后面一路上无惊无险的走了过来,但途中所遇到的蒙古贫民,绝大部分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
崔玉出言道:“不对劲,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蓉蓉低眉沉思,并未作答。
李红袖却开口问道:“崔大哥,你家是在罗卜的什么地方?”
崔玉道:“在罗卜城郊的西面,毕竟我和我爹不是蒙古人,所以不太方便直接安家于城内。外加上家父生xìng好静,住在远郊也是正合心意之事。”
李红袖点头道:“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省去了进城带来的麻烦。”
崔玉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兴许回到家后,能从家父那里清楚了解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苏蓉蓉看了看天sè道:“崔大哥,你可知附近有什么落脚之处?”
崔玉用手一指前方道:“不远了,再过去一点点,咱们便能看见一处部族之地,那里住着的蒙古人是很好客的。在我出发来中原的路上,曾在那里留宿过一宿。”
宋甜儿高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言毕已当先地跑了前去。
尼伦蒙古部人口的总数并不多,除其周边居住的原蒙古语族的部落外,多为突厥人、弘吉剌人。另闻得其部族中还有个十分特别的族规,那就是严格遵循氏族外婚制(或称族外婚)原则,即保持和沿用抢婚的习俗。这点已在适才李红袖的讲述中初作笔墨,并且朵豁剌惕人的族外婚已成为尼伦蒙古部婚娶之俗的一条不可触犯的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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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西域疑云(中)
朵豁剌惕部族的各大城池建筑风格,其实基本上和元朝末年时期的建筑十分相近。无不遵循着“大都街制,自南以至于北谓之经,自东至西谓之纬。大街二十四步阔(一步约合1.54米),小街十二步阔,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衖通”(摘自元末熊梦祥所著的《析津志》)。 衖通即是今天说的“胡同”,乃出自于蒙古语。
不过在其城镇之外的地方,仍旧保持着蒙古人zì yóu自在的习俗----蒙古包。而崔玉此刻带着苏蓉蓉她们三个所去的地方,正是这种蒙古人最为熟悉的易居之地。
在夜里,从很远的地方,便能看见一个个火红亮泽的半球圆包,这是蒙古人居所的独特之处,也是为世人所辨别的鲜明之点。
当四人行至跟前时,十数名蒙古jīng汉已急速迎步而来。
崔玉忙上前一礼,用蒙古语对那些人说了几句,突然那帮人叽里呱啦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劈头盖脸便冲他说来,从其形态中不难看出,着实并不怎么友善。
苏蓉蓉转头轻声对李红袖道:“红袖,你可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李红袖皱眉道:“其实蒙古语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偶尔有那么一两句我还是勉强能够明白的。\其中一人好象在说,这里不欢迎我们汉人到来,并叫我们赶快离开此地,否则就会对我们不客气什么的。”
宋甜儿不由气道:“崔大哥还说这里的人很好客的呢!如今看来简直是比野蛮人还要野蛮人嘛!”
李红袖道:“崔大哥是一向不爱说谎之人,估计这里正如蓉蓉姐说的那样,八成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宋甜儿道:“那他们有什么理由只针对咱们汉人来?”
李红袖笑道:“问得好!看来这里发生的特别事情,还真和咱们汉人脱不了干系去。蓉蓉姐,你说对么?”说着她已把她那双迷人的眼睛瞧向了苏蓉蓉。
苏蓉蓉颔首道:“不错,而且看来这件事情还非比寻常。”
宋甜儿奇道:“何以见得?”
苏蓉蓉说道:“想这朵豁剌惕部族与大明相交多年,而朵豁剌惕人也与汉人往来频密。\突然之间,有了个完全颠倒的态度,只能说明此事来得非同小可,才令得他们难以平复并予以接受。”
李红袖接道:“我开始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蓉蓉笑了笑,道:“切记凡事不可莽撞行事就是,特别是这里已不是咱们大明的疆界,许多避忌之处则能免则免。”
李红袖点头应是,这时崔玉已快步走了回来,从他神sè中不难看出,这次谈话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果然,他一到三女跟前便叹声道:“今晚咱们恐怕得露宿野外了。”
李红袖微笑道:“意料之中!”
崔玉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如今可是露宿野外啊!难道你就不怕什么野猫野狗的把你给叼去了?”
李红袖笑得更加灿烂道:“咱们之中还是你肉多点,要叼也是先把你给叼去了。嘻嘻……”
苏蓉蓉道:“崔大哥,你可问出点什么原因来么?”
崔玉继续摇头道:“他们只是一个劲的赶我们走,毫未提及到底是因为何事。\没想到我才离开这里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演变到如此地步。”
李红袖道:“不是他们演变了,是有人令他们转变了。”
崔玉忙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红袖轻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崔玉愣道:“你把我弄迷糊了……”
苏蓉蓉道:“咱们走吧!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咱们也没必要多在此处逗留。”言毕,她已转身向西行去,直把崔玉处在了当场。
紧接着宋甜儿和李红袖也跟了上去,转机李红袖回头说道:“迷糊人,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嘻嘻……”
一行四人出的蒙古包外,正yù另觅他所,忽然从一个深暗的角落里传来“噬噬”之声。
苏蓉蓉寻目望去,只见一位衣着朴素蒙古服的老丈正在冲她招手,于是她走上前去问道:“老丈,你可是在叫我们?”
那老丈年约七旬上下,满脸的沧桑仿佛告诉着别人,他是一个久经坎坷之人。\只闻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正是,你们刚才遇到的事情,老汉我已经全部看见了。若诸位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请随我一道过去吧!”
宋甜儿惊道:“你说的汉话这么流利,难道你不是蒙古人?”
老丈微笑道:“我其实是一名汉族大夫,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了这里,算算时rì也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宋甜儿一吐香舌,道:“天!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
苏蓉蓉欠身一礼,道:“那咱们今晚就要打扰老丈你了。”
老丈急忙双手直摇道:“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咱们都是汉人,又何来那么多的客套话。”说完他便引领众人向蒙古包的东侧行去。
路上苏蓉蓉说道:“苏蓉,还未敢请教老丈贵姓?”她刻意地少说自己的一个名字,当然其目的是为了映衬此时的“男儿”之身。\
老丈笑道:“姓名这东西,老汉我已经忘记多年了,这里的蒙古人都管我叫做‘汉医’,若诸位不嫌就叫我做汉伯吧!”
李红袖忙道:“汉伯,你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
汉伯停步望了望四周后,低声道:“此事等咱们到了家里咱们再说。”他小心的举动更令众人心中疑云渐生,好奇之心就越发的旺盛起来。
老丈的屋舍的确是个简陋不堪的地方,就好比中原普通村家中的杂草房一般。众人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想到他毕竟是这一带蒙古人的大夫,所居之地应该不会寒酸到哪里去,但结果还是令得他们心中颇为吃惊。
进得屋里,除了简单的rì常生活器具之外,便只有里屋一间小得可怜的卧房了。
苏蓉蓉在进屋前,曾留意到在屋外晾晒着不少的药草,看来这位老者适才所言并非蓄意而为之。
汉伯用衣袖拍了拍本已比较干净的凳椅后,冲四人歉意道:“屋舍寒酸,叫客人们受委屈了。\”
苏蓉蓉说道:“汉伯这是哪里的话,今晚若没有您老的仗义援手,只怕我们兄弟四人便得风餐露宿的了。”
汉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苏蓉蓉等人,然后微自笑了笑,道:“客人们先请随便坐,老汉去去就来。”说完他便缓步的走进了内屋。
李红袖四下一阵打量后,悄声道:“蓉蓉姐,可发觉刚才这位老丈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
苏蓉蓉轻笑着坐了下来,道:“不对的又何止眼神。”
宋甜儿急忙凑过脸来,说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哪知苏蓉蓉只笑而不答,直把宋甜儿逗得心痒难奈。
崔玉一旁说道:“你蓉蓉姐笑了,就表示这种不对,是绝对安全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去知道呢?”
李红袖逗趣道:“呵!咱们的崔大哥几时变得这么了解蓉蓉姐起来呢?”
崔玉俊面一红,忙道:“你就少说两句,不然我很可能会随时忘记带你去‘塔克拉玛干沙漠’游览的事儿……”
李红袖掩口“格格”地一阵轻笑,不过还是非常“听话”的停止了对他的“语言攻击”。\
这时汉伯已经从内屋走了出来,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羊皮水袋,右手拧着个灰布小包,笑脸相迎道:“家中寒酸,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这里有些羊nǎi酒和羊肉脯,客人们就凑活着吃点吧!”说完他便取来数个小碗,将羊皮袋中的羊nǎi酒一一倒入其中,并于桌前打开包裹,露出里面装的熏干羊肉脯来。
在众人一番客套声中,苏蓉蓉已不知不觉的,用暗藏的银针试过了所有的食物及羊nǎi酒,而后微笑道:“汉伯你实在太客气了,假若你再这么客套下去,只怕我们兄弟几个就真的会坐立不安的了。”
汉伯笑道:“那好,老汉我此时开始便什么都不多说了。”
崔玉道:“此时此地能喝到这暖身的羊nǎi酒,吃上美味的熏干羊肉脯,实为汉伯你设想周到才是。孰不知这西域之地早晚温差极大,若有得两者其一,便是对旅人最好的补给。\”
汉伯眼睛一亮,在看了看他后,说道:“想不到小哥对这西荒之地的食物竟是如此的熟悉……”
宋甜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汉人哟!”
汉伯轻“喔”一声之后,并未在追问其箇中原因,只示意众人随便用食即可。转机,他自己已走到了屋间的另一个角落,摆弄起一旁放着还未整理好的草药起来。
宋甜儿忍不住道:“汉伯,你难道就对我们几人为什么来到这里,又准备到哪里去,一点都没有好奇心么?”
汉伯抬首微笑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既然客人不想说,老汉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再说你们能到老汉寒舍作客已实属缘分,待明rì离去,便是咱们缘尽之时,老汉我知道那么多来又有何用处呢?”
宋甜儿被他的两个反问,问得反倒答不出话来,心中不由暗忖道:“这老头还真是奇怪得很呢!”
苏蓉蓉端起一碗羊nǎi酒咁唇小酌,又拿起一小块熏干羊肉脯放入口中,在细作品味后,含笑道:“如此配搭出来的食物果然是其味无穷、暖在人心,看来这里的蒙古人也是十分懂得去生活的。\”
汉伯说道:“苏姑……公子,不也是一位懂得去生活的人么?不然又如何懂得去欣赏这种朴实的贫民生活呢!”
苏蓉蓉见自己随口一语,便圈出了对方的马脚,当下不由凝目望去,道:“汉伯,你知道我们几个不是男儿之身?”
汉伯见形势已无法收回,只好轻笑道:“老汉我行医多年,若连你们几个是一男三女都分辨不出的话,那老汉我也枉自为人了。”
宋甜儿不服气道:“那还不得多亏咱们蓉蓉姐没在继续易容下去,否则就是一百个汉伯你,也休想分辨得出来。”
苏蓉蓉忙佯叱道:“甜儿,不可如此无理!”
汉伯眼睛一亮,再次仔细打量着苏蓉蓉,道:“实不想苏姑娘你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一位‘易容行家’?”
苏蓉蓉反向道:“小女子不过是顽皮心xìng,胡乱瞎弄而已,又如何称得上‘易容行家’之名呢?反到是汉伯你,才是一位深藏不露之人呢?”
汉伯面sè微微一变,急忙强笑道:“苏姑娘你真会说笑,老汉我不过是一位山野大夫,又如何来个深藏不露之法呢?”
苏蓉蓉含笑道:“那不知汉伯你可否将你的双手摊开来,让我们仔细看上一看呢?”
汉伯面sè再次大变,良久之后,终于长叹一声道:“苏姑娘你察人细微,老汉我自叹不如。\年轻的时候,老汉我的确曾习过一段时间的武功,不过却并非苏姑娘你说的那样,是个什么深藏不露之人。其实今晚遇到你们也实属缘分,只要你们心中明白老汉我对你们只有善心并无恶意,这就成了。”
李红袖轻笑道:“这个我们自是早就知道了,否则……”她故意按住了后面的话不说,并拖长了声音。其实何人又会不清楚,她后面的那句“否则你此刻焉有命在”呢?
接着她又说道:“其实要想知道你说的是否是真话,只要你照着刚才咱们蓉蓉姐说的那样去做了,我就有法子辨得其真伪来。”
汉伯心中念转,暗忖道:“老夫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凭你这个小丫头看一看手掌便能尽数知晓,那岂不就成了‘天方夜谈’?从她年龄上看去,也不过就是双十上下,即使她在娘胎里就开始懂事起来,也没理由会知道三十多年前便隐世的人物吧?”于是他打定主意后,大大方方地把双手伸了出去,那意思便为:你这小丫头要看就看个够吧!老夫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识出我来的。口中并显声道:“这位小姑娘,你可看仔细了。”
李红袖手托下巴,凝目细望。只见其摊开的双手已布满了沧桑的皱纹,在右手的手掌心位置,有着一道寸许多长的伤痕。只要习过武功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伤疤非一般普通伤痕可比拟,这也是苏蓉蓉一语道破其隐藏身份的关键所在。
另外李红袖发现在他双手的十个指端处,分布着许多形状大小等同的圆点,由于岁月的磨砺此刻已成了一个个细小黑点。李红袖忙伸出手去,托着仔细察看,良久之后,在她美丽的脸上开始绽放出绚丽的笑容。
汉伯被她的这种微笑,弄得浑身很不自在,急忙收回双手,说道:“小姑娘,你可是看完了?”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收回双手的,此刻反到给人感觉成了是李红袖让他收回去似的。
不过此时的李红袖显然已经达到了预想的目的,所以也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我从汉伯你手指颠的黑点可以判断出,你是一位用针高手。而在三十多年前,江湖上能奈以细针作为成名绝技的人屈指可数……”她故意顿了顿,又看了看汉伯后,继续道:“好比‘淮南针客’周天竹、‘四川唐门门主’‘鬼影针’唐跃以及医术绝伦的‘夺命金针’徐三心等人,便是箇中之翘楚。”当她念到最后“夺命金针”徐三心的名号时,已用余光瞧见了汉伯身体不经意间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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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西域疑云(下)
虽然目标已经猜出,但这顽皮的丫头仍然有意地想将自己的断定完美的推出,以令其无从再多加狡辩,于是接口再道:“可惜的是在三十多年前,‘淮南针客’周天竹因生xìng风流开罪到了江湖二宫之一的‘玄冥宫’,于是在不久之后,便有江湖传闻,其已死在了‘玄冥宫’宫主刘可人的手下。”
“至于那‘四川唐门门主’‘鬼影针’唐跃,原本就是年迈之躯,行将就木,所以他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告身故。那剩下的最后一位便只有那医术绝伦,能救人也能杀人的‘夺命金针’徐三心是了。江湖上曾传闻,三十多年前他因为一次救治失手,以至于心灰意冷之下,隐世远行、匿迹江湖,从此无人再闻得其踪影……”说着她的美眸已悄然地直视向汉伯那变幻不定的脸上,继续道:“世间的事就有这么遇巧,汉伯你是在三十多年前来到这里的吧?而且还那么凑巧的,你也是一位医病治人的大夫喔?”
突然苏蓉蓉一声呼叫道:“红袖小心!”随即“叮叮叮”三道轻微的声响之后,三枚细小无比的金针已适时地被苏蓉蓉弹出的三道指劲给击落于地。
同一时间,一道灰影向门外疾shè而出,而一旁的汉伯却早已不知去向。\
李红袖正说着得意之时,全然没细心留意到一边汉伯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若非苏蓉蓉搭救及时,她即使不死,也非得身负重伤不可。
此时缓过神来,李红袖勃然大怒,怒叱道:“实没想到这‘夺命金针’徐三心竟是一个歹毒之徒,我看这江湖传言也未必能尽信之。”
宋甜儿急忙道:“既然如此,此人便留他不得。红袖,还不快跟上,蓉蓉姐和崔大哥已经追出去了。”
李红袖这才注意到此时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当即哪还敢怠慢,旋身之间,已展开“浮光掠影”向苏蓉蓉等人追去。
那汉伯的轻功确也不弱,外加上他已经非常熟悉这一带地形了,所以奔跑起来是越发的迅捷。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自己此时面对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学会了天下第一轻功“浮光掠影”的苏蓉蓉等人。于是乎,在他神sè惊恐间,前路已被苏蓉蓉给阻隔了下来。
汉伯面孔一阵扭曲,原本已经衰老无比的皮肤,顿时便拧着了一团,令人完全无法去分辨他此刻到底是惊恐还是更有了勇气。\
不过很快他便出招了,诡异的招式瞬间便袭到了苏蓉蓉身前。只见苏蓉蓉侧身一个轻纵,右手一缩一伸,一道黄sè的物体便直冲汉伯的面门奔到。
汉伯反手一切,yù将其折断,哪知此物件竟是甚为的柔软,臂掌刚一接触间,便滑溜地缩了回去。在他还未再次动作反应的时候,那黄sè的物件又再次回转,瞬间便把他的整个右手臂给缠了个结结实实。到此时,他方才看清楚,此物件居然是一缎黄sè的绸绫。
他试着想撤回手臂,哪知一动之下,竟然是越发的束紧起来,顿时心中便知自己今rì算是遇到强敌了。立时,只见汉伯左掌一曲,措扬之下,一排金针已打向苏蓉蓉身体三处要害,yù将其逼得抽身疾退后,自己也好另谋一条逃生之路。
哪知苏蓉蓉不退反进,左手曲弹间,便闻“叮当”数响,汉伯适才打出的一排金针,竟然悉数尽被苏蓉蓉给震落于地。
汉伯此惊非同小可,他隐居三十余载,又哪知道苏蓉蓉使得便是当今响誉整个江湖的“弹指神功”呢?唯道其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以致于自己颇为自得的金针暗器,才会悉数的震落于地。\
还未待他这边缓过神来,猛觉自己右臂一松,右胸之处已被重物命中。他跌撞着暴退数步后,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几乎差点便要就此昏厥过去。
再用眼瞧向苏蓉蓉手中时,只见刚才还柔软无比的黄sè绸绫,此时已成为了一跟型同棍状的黄sè棒子。
只要稍懂武功之人,一下便能瞧得明白,这黄sè绸绫中一定被苏蓉蓉灌注了大量真气进去,以使得软物变硬物,缩放自如。自己适才胸口被硬物所创,也十之**,便是拜这绸绫所赐了。
但此等功夫绝非泛泛之辈能运用出来的,眼前这个丫头,不过年过双十,居然能轻松自如地挥洒出此等绝技,无不令汉伯心中的惊骇,提升至了极点。
与此同时,三条身影飞速即至,转瞬之间,便把汉伯给围在了zhōng yāng位置。不用去多想,这赶来的三人不是崔玉、宋甜儿及李红袖,又会是得谁来。
汉伯眼见形势已非自己所能掌握,强压住翻滚的气血,怒声道:“既然祸无可避,今rì姓徐的xìng命便算是搁在这里了,你们有本事的便拿了去交差。\”
李红袖气道:“明明是你这老匹夫yīn毒在先,此时还装什么无辜样?适才之辱,本姑娘立即便让你双倍奉还。”一语落下,只见李红袖娇躯一拧,腰中长剑已脱鞘而出,“唰唰唰”接连三式“飘香剑法”,直击向汉伯立身之处。
汉伯此刻已知道这四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少女们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下哪敢怠慢,长袖一挥之下,已挫身直避其锋芒,左手一弯一伸之中,五枚金针已分上、中、下、左、右五个方向疾速地打向李红袖娇躯。
李红袖秀鼻轻哼,娇叱道:“你认为还有刚才这么好的事情发生么?”话声之中,她右腕已圈出一个剑花,一排剑气顿时便把领头的两枚金针荡飞开来,左手曲弹之间,余下的三枚金针也旋即被“弹指神功”弹得了不知去向。
紧接着,李红袖娇躯一纵,“浮光掠影”换位诀,已使得她瞬即便来到了汉伯身边,长剑一缩一吐之间,一道寒芒已削向了汉伯的右臂。
苏蓉蓉见状,已知李红袖是动了真火,此招下去,汉伯这条手臂便算是彻底的“与世长辞”了,于是她急忙出口呼声道:“红袖,剑下留情!”
李红袖此刻虽然是怒气冲天,但却并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只见她娇叱一声,剑头微转,“唰”地一下,已将汉伯右臂划出条尺长的血口。\在与其挫身的同时,并行指如飞地封住了汉伯身上三处**道,令其一时之间,无法再作动弹。
紧接着转身,面向苏蓉蓉道:“蓉蓉姐,这却是为何?”
还未待苏蓉蓉回答,一旁已呆立不动的汉伯叹声道:“罢了!老夫命当如此,就请你们当做件善事,一剑了结了我吧!反正你们此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提着老夫的项上人头给那姓唐家伙的交差,犯不着还要羞辱老夫一番吧?”
苏蓉蓉抬了抬美首,仿佛在告诉李红袖,汉伯突然说出这些话,应该足以给你个较为满意的答复了吧!
李红袖冲上前,喝道:“谁要杀你了?若不是你适才先下毒手,本姑娘也不会找上你的麻烦。即使刚才那一剑真的削下,顶多断你一只胳膊,但决然要不了你的命去。这又和什么姓唐的家伙扯上关系了?”
汉伯睁大了眼睛看着李红袖的表情,猛然道:“你们当真不是那姓唐的家伙派来追杀老夫的杀手?”
苏蓉蓉道:“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红袖,你还不快把徐前辈的**道给解了?”
李红袖老大不情愿地拍开了汉伯身上的**道,口中不依饶道:“你最好给本姑娘小心点,若敢再耍出什么花招来,下次剑到的位置就不会再是你的手臂了。”
汉伯这时方才明白,自己刚才当真是误会错了人,老脸一红,急忙冲四人抱拳道:“老夫适才过于莽撞,差点铸成大错,还望四位小友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宋甜儿秀鼻轻哼道:“既是‘小友’了,又何来‘大人’一说?既非‘大人’了,又何来‘大量’一词?”
汉伯被这丫头一阵抢白,弄的老脸是红上加红,只得“这个、这个”的说个不停。
苏蓉蓉佯嗔道:“甜儿,不许顽皮!”
宋甜儿咯咯一笑,得意地直冲着苏蓉蓉摇头晃脑。一时之间,到令得苏蓉蓉哭笑不得,只好不去理会于她,转对汉伯说道:“适才我这红袖妹子可是没猜错汉伯你的身份吧?”
汉伯惭愧着点头道:“不错,老夫正是那‘夺命金针’徐三心……”他看了看李红袖,又道:“这位姑娘好本事,居然能一语中第,所以适才才令老夫心生疑虑,恐己行踪已被仇家识破。\”
李红袖见自己的猜测已然获得证实,心中自是十分的高兴,反将刚才的不快,散去了个七七八八。但闻她道:“你刚才一定是把我们当作你那姓唐仇家派来的杀手了吧?那姓唐的家伙又是何人?你们又是如何结下这么深的仇恨来的?”
徐三心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可否再次回屋一谈?”
苏蓉蓉留意到他那受伤的右臂,此时还正向外淌着鲜血,忙道:“徐前辈,你的右手……”
徐三心看了一下,微笑道:“这种皮外伤算不了什么的,姑娘你不必担心。刚才多亏这位小姑娘手下留情,不然老夫此刻只怕已成断臂之躯了。哈哈哈哈……”
他本是一句实在话,不过听在李红袖耳里却异常的“亮耳”,她俏面微红,哼声道:“这算是告诫你,以后别再胡乱猜测别人了。\”
徐三心边颔首道是,边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药粉来。只见他将药粉倾倒了少许在伤口之上,瞬即之间,不但鲜血顿止,破开的皮肉竟然开始结起疤来。
这一奇特的现象出现在众人眼中,简直如同看戏法一般。
宋甜儿首当其冲,吃惊道:“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变戏法!”
苏蓉蓉心中虽同样吃惊,不过面上却微笑道:“徐前辈不愧是江湖上屈指数一的神医,如此神奇疗效的‘金创药’,实令苏蓉蓉大开眼界了。”
徐三心摇头道:“神医二字老夫愧不敢当,当年若非……唉……咱们进屋再谈。”说着他又转向李红袖道:“这包‘龙涎回chūn散’便赠于小姑娘你了,就算是老夫为适才的冒失,作出小小的一点补偿吧!”
李红袖才见过这东西的厉害,心中窃喜的同时,面上却很平静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本姑娘可没逼你什么哟?”
徐三心含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待李红袖接过“龙涎回chūn散”后,一行五人,又回转到了刚才的屋舍之中。\
路上徐三心忍不住,终于还是询问了苏蓉蓉等人的来历。在简明的回答下,徐三心半信半疑的听入了耳中,脑中思考道:“莫非我离别中原三十余载,江湖上冒了不少的年轻高手出来?”
回屋坐定之后,宋甜儿早已迫不及待道:“汉伯……不,徐前辈,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得你远避至西域这个荒芜之地?”
徐三心笑了笑,道:“宋姑娘你们还是管我叫汉伯吧!徐前辈徐前辈的,听起来挺别扭的。”他接着又叹声道:“你们在江湖中,可有听说过四川唐门的名头?”
宋甜儿大声道:“这还用问么?鼎鼎大名的暗器世家四川唐门,试问江湖中人,又有哪个会不知道的。”
李红袖道:“莫非汉伯你指的唐姓仇家就是四川唐门?”
徐三心颔首道:“不错。”他侧转了身躯,回忆道:“在三十多年前,四川唐门门主‘鬼影针’唐跃无意中获得了一张藏宝图,据闻是前朝元顺帝妥欢帖睦尔在逃亡漠北时,遗留下来的财物存放处的指引图。\当时原本这件事情应该是很隐秘的,但不知为何却在江湖中传了开去。紧接着不久,四川唐门三天两头的,便有刺探之人跑来扰事。刚开始他们还能勉强应对,但就在事后第五的一天,他们迎来了三个十分厉害的脚sè,结果不止藏宝图被窃,门中上下死伤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李红袖吃惊道:“这三人究竟是何人?竟能令四川唐门损失如此之惨重。”
徐三心摇头道:“据唐跃当时告诉老夫的情形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对方是三个从来都没在江湖上露过面的江湖客,甚至是他们的名号,都是第一次听见。不过事后据老夫想来,这三人一定是刻意隐瞒了自己身份的,否则诺大一个唐门,又岂是浪得虚名的门派?单凭三人之力能把其门内上下闹得鸡犬不宁,这份本事足已令多少江湖人咋舌,这也是泛泛之辈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苏蓉蓉一旁点头道:“汉伯你此言不无道理,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唐跃才找上了你,可对?”
宋甜儿奇怪道:“难道他们怀疑是汉伯你偷的藏宝图?”
李红袖失声轻笑道:“人家唐门死伤无数,当然需得要人去医治了哟!小表,你又在这里装什么迷糊?”
宋甜儿嘿嘿一笑,道:“大夫到处都是,为什么他们却一定要找上汉伯你呢?”
苏蓉蓉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是十分的感兴趣,于是美眸盼兮,等待着徐三心的详尽回答。
徐三心开口道:“因为唐跃的妻子在同那三人交手过程中,莫名地晕了过去,而身上却找不到半分伤痕。”
李红袖脱口而出,道:“一定是中了什么奇毒!”
徐三心赞许地看了一下李红袖,说道:“不错,当时唐跃派人找上我时,老夫的第一个想法也是这样的。”
李红袖道:“想要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夺命金针’徐三心救治,看来这次唐门可是下血本的了。”
徐三心呵呵一笑,道:“李丫头可是又在取笑于老夫。”
李红袖笑道:“晚辈哪敢啊!不过就是依据你老在年轻时候的习xìng推测来的么?”
宋甜儿忙道:“他有什么习xìng?”
李红袖含笑道:“汉伯年轻的时候,不但是个鼎鼎大名的江湖大夫,还是一位嗜武如狂的标准武痴呢!所以呀,这次唐门求上门来,汉伯他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呢?嘻嘻……”
徐三心感叹道:“李丫头你本事到真还不小,居然连老夫年轻时的习xìng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实令老夫意外之极。”
宋甜儿又道:“那你敲唐门什么武功了?是不是因为这样而得罪了他们,所以才会被一直追杀的?”
徐三心继续叹声道:“虽然事情不如宋姑娘你所说,但麻烦也是因此而起的。”
一直沉默着的崔玉,突然开口道:“汉伯,你可是把人家武功学了,却又没治好需要医治的人?”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三十四)夺命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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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夺命金针(上)
宋甜儿未待徐三心回答,已抢口道:“喔……原来是这样的,难怪你刚才直说自己愧不敢当神医二字呢!崔大哥,还是你聪明点,一语就点破了原由。”
崔玉俊面一红,忙道:“也不知对也不对,我也是从刚才红袖妹子那句‘救治失手’推测而来的。”
徐三心长叹一声道:“事情虽然不尽如此,但也相差无几了。”
苏蓉蓉动容道:“那唐跃的妻子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居然如此的厉害,竟连汉伯你也束手无策?”
徐三心说道:“说来奇怪,中毒之人身上并无半分伤痕,气息也与常人无异,但就是一直无法醒转过来,完全型同个活死人。”
宋甜儿睁大了眼睛,道:“那这种人又如何能够生存得下来?”
徐三心道:“先将米煮熟,撵磨成羹状,为了病人的健康,可适量加点细碎肉沫进去。然后撬开病人的牙齿,斜扶着她的身体,用勺一点一点的送服进去,其间不能太快,否则一旦食物进入气管,病人便会xìng命堪虑。\”
宋甜儿一吐香舌,道:“天啊!一个人若这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才好呢!”
苏蓉蓉美眸轻转,说道:“唐门中人没拿到一点甜头,又怎会将门内武功轻传?汉伯你可是漏掉了什么没说?”
徐三心面sè一震,摇头道:“不错,老夫当时是将唐跃的妻子救醒过,但是在时隔七rì之后,唐跃的妻子又突然再次晕厥。老夫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始终没能令其再次苏醒过来……”
李红袖道:“所以唐跃便因此迁怒于你,最后甚至谴人yù取你xìng命而后快?”
徐三心道:“老夫仔细想来,兴许这些事情与那唐跃并无关系。”
崔玉奇道:“此话怎讲?”
徐三心说道:“当年唐跃见老夫最后确也用尽全力救治,但奈何天意弄人,所以他并没有过多的怪责些老夫什么。事后他还甚至派人将我直接送出唐门,丝毫没有提及教会我‘鬼影针’,但人却没治好这些事情。”
宋甜儿轻哼一声,道:“江湖上前是羔羊后是狼的宵小之徒,多不枚举,你又怎知不是那唐跃事后反悔了?”
徐三心道:“因为追杀老夫的人是在唐跃过世之后,才开始露出头来的。\”
李红袖拍掌道:“是了,一定是唐跃之子‘血莲子’唐在翔,因双亲先后离去,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下,就自然而然的把这笔帐算在了汉伯的身上。”
崔玉道:“原来唐跃夫妻是一起离去的?”
李红袖摇头道:“不是一起,而是先后。江湖传言,唐跃之妻因痼疾难愈,于二十多年前终于病故。而唐跃本人也因丧妻之痛,突然中风,没过多久便跟随着他的妻子去了。至于箇中原故究竟为何,我也是到今天才总算明白了过来。”
崔玉叹道:“如此说来,那唐跃到是一个重情意之人,想来追杀汉伯之举,的确应该不是他指派出来的。”
徐三心点头道:“李姑娘分析得合乎情理,其实老夫多年来也是如此猜测的。特别是当苏姑娘用暗器击落我发出的‘夺命金针’后,老夫才越发怀疑你们便是四川唐门中人,是以……”他老脸一红,后面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出口了。\
宋甜儿秀鼻轻哼道:“你当咱们蓉蓉姐打落你的金针,用的是什么暗器啊?没想到你岁数一大把了,居然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苏蓉蓉柳眉一皱,轻叱道:“甜儿,不许对徐前辈无理。”
宋甜儿冲苏蓉蓉一做鬼脸,便躲在一边去了。
但见徐三心却不以为意地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宋丫头并没骂错老夫。在这三十多年来,老夫除了不问世事,便是躲避四处仇家的追杀。就连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你们这等少年英雄来,老夫竟也都是全然不知,与之那井底之蛙相比又有何区别?”
宋甜儿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红着俏面支吾道:“其实做井底之蛙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你看不见太多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乐得个悠哉尤哉的。”
苏蓉蓉轻瞪了她一眼,转对徐三心微笑道:“适才晚辈用的不过是一种指法,它是依靠自身内功,由内向外弹出的一道气劲。\其名唤着‘弹指神功’,乃少林方外高僧渡难大师所创。”
徐三心颔首道:“原来如此,难怪苏姑娘刚才你能出手如此之迅捷,老夫此前还道莫非是那四川唐门之人,又创造出什么厉害的暗器出来呢!说来着实惭愧之极。”他转机一想,又道:“不过这少林武功又如何能传与女弟子所用?”
苏蓉蓉笑道:“其一,此武功虽为少林渡难大师所有,但实际上它是在渡难大师云游在外之时所创出的,所以实则上是根本算不得为少林武功的。其二,我们所学的‘弹指神功’也并非是渡难大师所授,因此我们更算不得为少林女弟子了。”
徐三心嘴唇动了动,原本想好奇的问下,不是渡难大师教你们的,难道你们还是无师自通了?但转念一想,对方此时不继续说下去,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难道还嫌今天自各儿的脸没丢够吗?于是他干笑了一下,说道:“多谢苏姑娘你实言相告,此刻总算一解老夫心中的疑团了。”
宋甜儿插口道:“你疑团是解决了,那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一解下咱们心中的疑团呢?”
苏蓉蓉这时不但没制止宋甜儿的话语,反而悄悄地冲她轻笑了一下,仿佛在说:“小捣蛋,这次算是你将功补过了!”
徐三心微笑道:“你们想知道可是此地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宋甜儿说道:“这还用问?自从咱们到了这里,到处都透露着古怪,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些什么啊?”
崔玉也一旁说道:“是啊!记得晚辈离开这里也不过年余左右的时间,但此次回来给晚辈的印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徐三心对这个姓崔的小子特别上心,其一、因为他居然也是住在西域此地的。其二、江湖上崔姓之人并不多见,难免会令他联想到三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风火玄三怪杰”中的“玄音玉笛”崔复绵,特别是崔玉腰际的那只玉笛,在此时看来竟是如此的打眼。但此种事情,徐三心是不便出口相询的,只好放在心中,进行了微自的揣摩。
这些不过都是念转间的事情,紧接着便听徐三心道:“在你们到此半月前的时间,此处突然来了三男一女的中原人,老夫在无意间发现到其中那位女子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娘子’邓小苒。\此发现令老夫着实吃惊不小,那妖媚的女人多年来驻颜有术,明明实际年龄已过五旬,但看上去就和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相差无几。由于担心他们会是四川唐门遣来追查于老夫的杀手,于是老夫便尽快的避了开去。”
李红袖吃惊道:“汉伯你说的那个‘毒娘子’邓小苒,可是三十年前依靠练那采阳补yīn邪术‘好合功’而毒辣于江湖的邓三娘?”
徐三心狠狠道:“除了那个贱婢,还会有得谁来!”
宋甜儿见状轻笑道:“我看啊!你八成在她手上也吃过什么亏吧?嘻嘻……”
李红袖闻言后,也忍不住娇笑了起来,且眼中对那徐三心颇有不觑之意。
徐三心忙道:“没有的事,小丫头不知道就别在那里瞎说。”他顿了顿又道:“当年老夫有位要好的挚友,便是死在那贱婢的手中。\”
宋甜儿道:“那怎不见你去替你那位挚友报仇的呢?”
苏蓉蓉见这两个丫头越说越过,对方好歹也是位在江湖上有名望的武林前辈,万一一个脸上挂不住了,必然会多生事端出来。于是她接口道:“想那邓三娘既然能习得如此yīn损的武功,毕竟有其过人之处,不然她哪有命来活至今rì?”
徐三心颔首道:“苏姑娘所言甚是。当年老夫不是没去找过那贱婢的麻烦,只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使得不少的武林人物为其卖命。说来惭愧,有次老夫也差点因此而死在那帮人的手下。”
李红袖道:“传闻那‘好合功’兼带媚术在里面,只要稍微心术不正的男子,与那邓三娘对上了眼,势必难逃被一辈子cāo控的命运。”
宋甜儿一吐香舌,道:“那鬼东西就有那么厉害?”
徐三心道:“确有此事,当年老夫也曾听闻,有人为了摆脱那贱婢的控制,甘愿自毁双目,残缺一生。”
李红袖柳眉轻锁,道:“不过近十来年她一直在云南一带出没,也没再做出过什么震动江湖的事来,为何这次又会突然在西域出现的呢?”
苏蓉蓉心念一转,冲徐三心问道:“汉伯,你说当时与那邓三娘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男人?”
徐三心应道:“正是如此,只是老夫一时眼拙,竟瞧不出他们究竟为何人?”
苏蓉蓉道:“那汉伯你可能形容出他们的容貌来?”
徐三心摇头道:“当时正至夜幕时分,老夫正巧从一户朵豁剌惕人家看病出来,无意之中瞧见他们四人来到此处投宿。\由于天sè昏暗,外加上老夫当先认出那邓小苒来,于是哪还有心思再去细查另外三人究竟是谁来。只是在晃眼之间,仿佛从来没见过他们罢了。”
苏蓉蓉微感失望地轻声道:“那汉伯你可瞧出他们的年岁大概?”
徐三心回想之后,说道:“对了,好象是一老两少。”
苏蓉蓉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么?”
徐三心道:“在他们四人离去后的第三天,这罗卜城周遭便开始出现些怪事来……”
宋甜儿忙道:“什么怪事?什么怪事?快说!快说!可别在这里吊人胃口。\”这丫头对希奇古怪的事情仿佛有着特别浓厚的兴趣,与之李红袖的正统传闻而言,正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徐三心见状,微自一笑,接着道:“许多年轻少壮的朵豁剌惕人突然会莫名的一个个失踪,不论家人朋友又或是府幕知僚,竟然对此事件也是头绪全无、束手无策。于是很自然的,这些朵豁剌惕人便把事由的责任全都算在了贱婢及那三个汉人的身上,所以你们今rì来到此地,算是着了这个巧合了。”
李红袖道:“我到认为兴许这并不是个什么巧合,没准失踪的朵豁剌惕人,还真和那邓三娘脱不了干系。”
徐三心“喔?”声道:“李姑娘此话怎讲?”
李红袖道:“那邓三娘原本就是一个****,靠那‘好合功’不知害死过多少年轻少壮的男子,此番再度出手又有何不妥之处?”
徐三心道:“老夫有说过这些年轻少壮之人,都是男子的么?”
宋甜儿奇道:“莫非还有女子在里面?”
徐三心点头道:“正是这样的。\”接着他继续又道:“只不过这里的惑人之言更为强盛,均认为此事实为恶魔所为,那些失踪之人,都是曾做了对不起天神的事,所以才会被惩罚至地狱去受苦受难。而贱婢及那三个汉人,反到成了地狱派来人间的恶魔使者。就在前几天,这里的掌教的巫师还带领众多的朵豁剌惕人,在罗卜城东的空旷之地,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图腾祭祀。”
李红袖轻哼一声,道:“简直是愚昧无知、荒谬之极!”
徐三心道:“咱们明眼人一看,便知事情一定有所古怪。只是这里毕竟是朵豁剌惕人的地方,老夫也劝诸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红袖也不理他话语,转对苏蓉蓉道:“蓉蓉姐,你可想出些眉目来?”
苏蓉蓉轻摇了摇头,道:“目前这件事情还不好妄下定论,咱们不妨先听汉伯之言,在这里少生事端。”她顿了顿又道:“最近大家也比较辛苦,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rì一早咱们还得继续赶路呢!”
说着她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李红袖一下,立时李红袖便会意过来,微笑道:“小妹谨遵蓉蓉姐口喻!”
宋甜儿突然插口道:“等等,我还有件事情没弄明白呢!”
苏蓉蓉既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小调皮还有什么事情想知道的?”
宋甜儿猛又不好意思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嘿嘿……”
李红袖没好气道:“我说小表,你吖是故意的对不?”这丫头一激动起来,连带官话也忘记说了。
宋甜儿眨巴眨巴美丽的大眼睛,说道:“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等下可别又道我的不是。”看来她已是早有预谋,就等套出李红袖这句话来。如此想来,无不令人怀疑,她以前十有**都是在装迷糊的个。
紧接着闻听她道:“其实我还想问的就是,汉伯这个‘夺命金针’外号是如何得来的。我刚才想呀想的,就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个神医,若把别人的命都给夺去了,还能称作大夫的么?实在不妥,大为不妥。”
李红袖闻言后,原本紧绷的俏面一下子便“欢跃”了起来,“噗嗤”一声,一个忍俊不住,已笑了个花姿招展。
崔玉及苏蓉蓉虽不明就里,但均思讨着箇中一定有着什么故事在里面,所以是绝对不会贸然出口的。惟有宋甜儿这个天真可爱的小调皮,才能把这种事情摆在众人面前来说,而心中却毫无顾忌。
其实作为笔者的我是挺羡慕这类型人的,因为他们有着一个“童心”的世界,与世无争的思想,永远和快乐结识成为莫逆之交。他们能感染周遭的一切事物,更能唤起chūn回大地般的盎然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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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夺命金针(中)
宋甜儿见状后,气道:“笑什么笑,人家不知道自然是要不耻下问啊!你好象很清楚似的,那你到说来听听看。”
李红袖止住笑声,强忍笑意道:“汉伯这‘夺命金针’四个字,‘金针’自然是不用多作解释了,刚才咱们也都是领教过的了。”她如此一说,反到把一旁的徐三心弄得老脸一红,想到刚才接连金针出手,竟然连她们一根毫毛都没伤到,这“夺命金针”其中一层含义,也真该去除的了。
不过李红袖却没注意到这些,接着又道:“至于这‘夺命’二字,便有了两层含义。其一、夺命者必夺人xìng命也!这点小表你是领会到了的。其二、夺命者也同样可以从阎罗王那里,把快要步入‘鬼门关’的魂魄给抢夺回来,这便是盛赞汉伯医术高超之意了。”她转对徐三心,道:“汉伯,晚辈可有说错的地方?”
徐三心被李红袖打断回思,尴尬地笑了笑,道:“实不想李姑娘你年纪轻轻,竟能知晓江湖中如此多的事来,着实令老夫汗颜。不过这‘夺人xìng命’之意,不要也罢!”
李红袖得意地一望宋甜儿,笑道:“小表,你可服了?”
宋甜儿冲她直做鬼脸,“哾哾”地叫个不停。\
苏蓉蓉见这两个捣蛋鬼又开始胡闹起来,适才已见徐三心话语之中颇为刚才之事耿耿于怀,量己度人之心油然而生,于是忙开口道:“汉伯,时候也不早了,等下你便和崔大哥一起住在里屋,我们三人睡在这里就可以了。”
崔玉连忙摆手道:“这怎么成?我是个大男人,该我睡这里才是。”
徐三心也应和道:“崔小哥说的不错,里屋原本就是为三位姑娘准备的,除非你们嫌弃老夫的床脏。”
苏蓉蓉道:“汉伯,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江湖儿女又怎会计较这些呢!只是你是江湖前辈,又有伤在身,晚辈……”
徐三心打断她的话语,道:“既是如此,那就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老夫这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三个丫头都去里屋休息,等下老夫再生上两个火炉,放在两个房间内。外面搭上木板、盖上棉被,简直就能热出汗来呢!”
崔玉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好!蓉蓉,你就别在那里坚持了。\”
苏蓉蓉见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只好歉意地微笑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三心这才满意地笑道:“这才对嘛!老夫这便准备去,崔小哥,你也过来帮下忙。”于是二人走出门外,忙活着制柴、生火炉这些事情去了。
苏蓉蓉三女也进到里屋,从一个大柜里取出了不少的棉被、把絮之物。
宋甜儿惊奇道:“好家伙!汉伯好象知道咱们要来似的,竟然准备了这许多铺盖之物……”
苏蓉蓉笑道:“难道你就不允许别人有备无患?”
其实她们不知道徐三心在此行医多年,解救了不知多少的朵豁剌惕人,而他又有拒收银两的习xìng,于是这些朵豁剌惕人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便时常的给徐三心送来被褥粮食、淡水瓜果之物。在这个屋舍的后面,徐三心还搭建得有个小小的低棚作为仓库,其中就存放着不少的用食在里面,若让宋甜儿这个小丫头去瞧见了,不知道又会冒出什么样的感慨来了。\
经过五人的一阵忙碌,很快便把晚间的就寝物品整理齐全,而苏蓉蓉她们三女也想当然地住到了里屋的房内。在一阵亲密的小话后,三女均都甜甜地睡去,唯留下那一份寂静,暂停在夜幕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衣袂声起,这对于目前如同苏蓉蓉等般高手来说,jǐng觉之感顿然而生。
李红袖一整脸庞的乱发,低声道:“蓉蓉姐,可要出去看看?”
苏蓉蓉摆了摆手,道:“且先等等看,若不是冲着咱们而来,暂不要生事为好。”
宋甜儿压低声音道:“会不会与失踪人口有关?”
李红袖眼睛一亮,道:“那就是说,兴许是那邓三娘来了?”
三女在房中小声说着话,此时屋外已传来一声叱喝,道:“姓徐的,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难道还要小爷亲自进来逮你不成?”闻其声,便知此话是出自一位年轻少年之口。
宋甜儿忙道:“原来是冲着汉伯来的……啊!我想到了,一定是四川唐门遣的杀手终于找到他了。\”
李红袖含笑道:“小表,这次算你终于又聪明了一次。”
宋甜儿哼声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的,对不?蓉蓉姐。”
苏蓉蓉轻声道:“你们两个先静下来,咱们听听外面的情况再说。”
此刻刚才叱喝那少年人见房内居然仍无动静,不由怒声道:“他娘的,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做起缩头乌龟来。”
这时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道:“小敏,你是不是查清楚了?那姓徐的老东西当真住在此处?”
那被唤作小敏的年轻人,大声道:“叔伯尽管放心,小侄近些年来一直在追查着这个老东西的行踪。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小侄最近从罗卜城内一家小栈打听到,这里有位善用金针治人的神医,而且还是位七旬上下的老者。问其姓氏他均是只字不提,惟管这里的人唤他作‘汉伯’。这不是那做贼心虚的老东西,又会是得谁来?”
那中年男子道:“的确很有可疑,不过凡事切记不可莽撞行事。\”
那小敏年轻人应道:“小侄省得,叔伯你不必担心。”
这时另外一个中年女声道:“怎么如此之久,却未见屋内有什么动静呢,难道是座荒宅?”
中年男子道:“珂妹,你可留意到这屋外的一应器具以及周遭的环境?”
中年女子过了半晌,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啊!中原不少农家均是如此布设的……啊!是了,这点足以证明,住此之人一定是位中土人士。”
中年男子轻笑一下,道:“还不止这样呢!此屋外器具不但摆放规矩,周遭环境更是清雅洁净,这又会是一个没有人住在里面的荒宅么?”
中年女子赞许道:“还是烈哥你观察细致,小妹今rì算是彻底的服你了。”
那年轻的男子忙道:“该死的老贼,还真在屋里做起缩头乌龟来,待小侄冲进去把他给生擒了出来。”
中年男子喝止道:“小敏,才叫你不可莽撞行事,怎么一转眼就又给忘记了?你如此贸然而入,不是正好上了那老贼的当?”
年轻男子道:“难道咱们就如此跟他耗着不成?”
中年男子道:“屋外不是放着不少材火的么,难道这还需得叔伯我来提醒你该怎么去做的吗?”
那年轻男子喜道:“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用火攻呢?哈哈,看你这个老贼还如何个躲法。\”
此刻苏蓉蓉等人闻听屋外的徐三心低声骂道:“唐烈此人果然歹毒非常,难怪江湖上的朋友会送给他‘辣手无情’这个不雅之号了。”
李红袖轻声道:“原来屋外那中年男子就是唐烈,如此看来,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子,便十有**是其发妻‘银梭单凤’郑珂是了。”
宋甜儿忙道:“他们是何来头?很厉害的吗?”
李红袖道:“当年唐烈依靠一套诡异的‘洒花手’名闻于江湖,号称四川唐门当时最为杰出的年轻代表。后来素有‘不打不服输、输了也不服’的‘关东双鹰’于钱、于涛两兄弟,不知因何事在江湖上谩骂于他。\于是唐烈在得知消息后,竟对其二人穷追猛打,直至将其两兄弟致死之后,方才就此罢休。从此,这‘辣手无情’之号,便由此传遍了大江南北。”
宋甜儿失惊道:“这是个什么人啊!别人不过就是说了他几句,用得着要闹到取人xìng命的地步么?”
苏蓉蓉正sè道:“人xìng万千,善恶之举往往就在人的一念之间,江湖上此类繁多的事件多不枚举,这不过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三女这头还说着,突然一股浓厚熏人的黑烟已窜进了房来,李红袖忙道:“他们还动真格的了……”
同一时间,屋外已传来“砰”然声响,想来是徐三心以及崔玉二人,已破门而出。
宋甜儿望着苏蓉蓉道:“蓉蓉姐,咱们可要跟着出去?”
李红袖没好气道:“笨蛋小表,这还用得着问蓉蓉姐么?你此时还不出去,难道想在屋里等成熏肉啊?”她话声一落,人已第一个破窗飞纵而出。\
这下屋外的唐烈三人倒是傻了眼,实没想到这破屋里不出人则以,一出就多冒出四个人来。
此时苏蓉蓉等人出得外来,也把唐烈等三人看了个仔细。只见那唐烈是位年约四十上下,灰袍方脸、满面虬髯之人。高高的个头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蹦shè出一种不怒而威的势态,由此可见,此人年轻之时,定是一位xìng情暴烈之人。
在唐烈身边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彩装中年女子,其虽然个头矮小,不过面上到还颇有几分姿sè,然则一双原本还不该失去sè泽的眼睛,此时让人看来,是那么的黯淡无彩,在配以其缠绕于腰间的银sè链梭,完全给人一种不伦不类之感。
在他们身前的是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确也算的上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公子。可惜的是,一双眼睛时现狂傲之sè,似乎当前的一切事物,均不能深纳其眼一般。
转机便闻唐烈冷声笑道:“没想到这老贼倒还提前请得有帮手来,你以为这样我们便会怕了你不成?”
在他身边的郑珂低声问道:“烈哥,其中的老者可就是那徐三心老贼?”
唐烈点头道:“错不了的,当时珂妹你回了娘家,自是识不得此贼,但为夫却是亲身经历了当年的事件,所以这老匹夫即使是化成了灰,为夫的也能立即将他认出。\”
此时徐三心看了下身后火势汹涌的旧房一眼,开口道:“当年尊公唐跃已言明此责不在老夫身上,你们唐门之后,又怎可做出此等出尔反尔的事来,难道就不怕此事传了出去,令得整个江湖中人耻笑于你们唐门的么?”
“笑话,江湖上的朋友即使要耻笑,也是耻笑于你这个欺世盗名的老贼,没本事救人还要乘机偷学咱们唐门的绝技,问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去。如若换着我是你,不如乘早一头撞死得了。”说这话的,正是那被唤着小敏的少年,也是目前唐门年轻一辈中xìng格最为急噪者,颇有其叔伯唐烈当年的风范。
由于从其唐门暗器绝技中,练成了一路飞镖十二连环打,能在一出手之间,便镖如飞蝗惑人眼目,于是江湖上的朋友便赠予了他一个别号,唤着“流星飞蝗”唐以敏。\原本少年得志,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往往年轻者气盛也,只要尺步一个把持不当,稍有自满情绪在里面,许多事情便会发生着本质的转变。
徐三心被唐以敏一阵数落,脑中顿时生起往昔的幕幕,内心里原本隐藏已久的那份羞愧,不由立时间便涌上了心头。
唐以敏见徐三心被他数落之后,竟然毫无怒意,反而老脸之上时显yīn晴不定之sè,一双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眼睛,此刻看上去更是丝毫不见光彩。于是他心中猛地一阵自得,并前而进尺道:“怎么,老贼被我说得没话说了吧?本来嘛!原本事实就是这样的,此刻又哪能容得你有丝毫的狡辩。”
崔玉见状心中一个不忍,扬声道:“过去的事不论孰对孰错,它已经过去了,更何况当年徐前辈也的确是医治好了唐跃前辈的夫人,不然唐跃前辈又岂会轻易便把你们唐门绝技随授他人?”
唐以敏冷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阁下认为病人一时醒转,而后复在昏迷,是这个老东西的功劳?是叫医治好了病人?”
崔玉顿时面现难sè,他心中的确深知,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更何况自己也不是当事者,很多事情是难以妄下定断的。
宋甜儿这时叱声道:“这种事情你这家伙根本就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因种种么?你就那么肯定唐跃前辈的夫人不是因为徐前辈的医治而醒转的么?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当时不知道还在那里做鬼游荡呢!”
唐以敏被宋甜儿说得气冲面红,怒声道:“你……”
宋甜儿急忙一口打断他说话,继续道:“你什么你,本小……少爷还没说完呢!你抢个什么劲儿?既然当时唐跃前辈把唐门的绝技传授给了徐前辈,这就足以证明唐老夫人是因为徐前辈的医治而醒转,难道你还认为你自己比唐跃前辈更jīng明?至于事后唐老夫人再次昏迷不醒,只能说明唐老夫人当时身体底子太差,又或者此毒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的存在。你们唐门上下实应该感谢徐前辈令唐老夫人能醒转那么好几天,也总算完成了心中未了之愿,而唐跃前辈便是深明此事之人,于是唐跃前辈才会在事后的遣人送走徐前辈。你们可得听清楚了,是遣人送走,而不是遣人追杀。相信这些若非事实,当时的徐前辈也根本就没有可能再走出你们唐门半步,除非你们自认为唐门余众全部加起来也不是徐前辈对手的话,那么你适才所言才会有可能成立。”
唐以敏此时真是有口难言,想说是徐三心医治的原故吧,又成了自己比爷爷还聪明。想说是徐三心欺瞒****唐门绝技吧,也成了承认唐门众人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的事实。宋甜儿这些零碎话语,直把他涨得满面通红,整个人杵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良久才愤声道:“你这无礼小子又是何人?咱们唐门和这徐老贼的恩怨,又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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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夺命金针(下)
宋甜儿哼声道:“好笑啦!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本少爷今rì高兴,你又能拿我如何?”
唐以敏盛怒之下,喝道:“好好好,今rì就让唐某来领教下阁下高招。看阁下到底有何能耐,能令得此时如此之张狂。”言毕之中他就待出手。
这时一直静闻不语的唐烈忽然一把拦住他,道:“小敏,你先退下,容得叔伯问点事情。”
唐以敏好似对这叔伯是特别的服气,当下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上了宋甜儿一眼,拂袖走向了一旁。
唐烈上前一步,冲苏蓉蓉等人抱拳道:“各位小哥看上去怎么如此之眼熟,咱们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苏蓉蓉抱拳还礼,微笑道:“咱们兄弟四人少于在江湖上走动,全都是些无名之辈,唐前辈又怎会在哪里见过咱们呢?”
唐烈一阵疑惑,其身后的郑珂上前对他轻声的嘀咕了几句,而后他便是猛然醒悟道:“是了!是了!我就是说怎么那么眼熟来着,原来竟是在‘雪山派’见过的……还是珂妹你记xìng好。”
李红袖闻言,忙对苏蓉蓉耳语道:“原来当时唐门竟也遣人混在其中的……”
苏蓉蓉颔首不语中,唐烈又似自语道:“不对啊!当时在楚留香身旁的是三个丫头呀!这……”
郑珂摇头佯嗔道:“烈哥,你可对她们瞧仔细了,特别是耳垂……”
唐烈果然再次仔细地对苏蓉蓉等人一阵打量,猛然大声道:“原来竟是苏姑娘等人,难怪!难怪!哈哈哈哈……”他忽然四下一阵张望,转对苏蓉蓉道:“苏姑娘,楚香帅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么?”
苏蓉蓉见已被对方认出,也不便继续迷糊,道:“楚大哥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晚点会来与我们会合的。\”
唐烈眼睛一亮,道:“楚香帅当真不在这里么?”
李红袖有气道:“楚大哥在不在这里又与你何干?”
唐烈心中一宽,哈哈笑道:“实在是遗憾得很,原本以为能再次与楚香帅相见的……”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既然几位姑娘是楚香帅的红颜知己,今rì之事只要你们不插上一脚,我唐烈保证不会伤及到你们分毫。”
原来这唐烈竟是忌惮于楚留香,此时见其不在此地,自然心中已是放宽了不少,暗忖着就凭这三两个小丫头,又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苏蓉蓉如何不明白其心意,当下含笑道:“苏蓉蓉十分感谢唐前辈的好意,不过此间事情既然已让我们给遇到了,自然是想弄个清楚明白才好的。\想当年唐跃前辈能清事己明,了结与徐前辈之间的恩怨,此时唐前辈你们又何必旧事重提枉做小人的呢?说句不好听的,近些年来你们对徐前辈所做之事,若传到了江湖朋友耳中,不但会不齿你们的出尔反尔行为,更会为你们四川唐门带来名誉上的毁坏。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相信唐前辈你们应该不屑为之才对吧?”
唐烈被苏蓉蓉一阵言辞凿凿说得哑然无语,转机心下一横,说道:“如此说来,今rì之事苏姑娘你们是非管不可的咯?”
宋甜儿道:“这还用得着多说么?套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今rì之事只要你们乖乖的回去,咱们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同时本姑娘还可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伤及到你们分毫!”
这丫头一阵刁蛮话,差点没把唐烈给气晕过去,当下只见他不怒反笑道:“好得很!好得很!那姓唐的在这里是不是该多谢姑娘你们的不杀之恩了?”
宋甜儿得意道:“好说!好说……”她第二个说字刚一落口,苏蓉蓉已经一把将她带过,紧接着一排暗器便从适才宋甜儿立身之处闪现而过。\
原来这唐烈竟在言语之中,早把暗器扣在了手内,待宋甜儿一个不防,便开始突施冷箭,看来这江湖传言中的“辣手无情”还真是个“名不虚传”的人物。
同一时间,崔玉已飞身纵出,玉笛一横,直点唐烈腰际。
唐以敏在一旁早已明白自己叔伯的心意,在崔玉启动的瞬间,他已连珠般的飞镖直击崔玉的面门。
一声娇叱,郑珂腰间的银链梭已同声而出,其攻击的目标正是近端的徐三心本人。
而唐烈一排暗器刚一发出,人已随着刺球尾行而至,扬手之间,第二排刺球如同仙女散花一般的,盖向苏蓉蓉等三女。
这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此三人配合得如此之紧密,看来是非一般时rì的磨练所能企及的,就算换着是江湖中的寻常高手,经此突袭,实也难免能全身而退。可惜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却错打在了,苏蓉蓉等人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红袖反手之间已把配剑握于手中,瞬时数招“飘香剑法”幻作一幕幕剑影便冲刺球迎去。\
伴随着一阵“叮当”声响,唐烈发出的第二次暗器已全部宣告覆灭。他顿时面sè微变,实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如此的厉害,想自己浸yin此“洒花手”二十来年,少有两击不中的事情发生,今rì反倒来了个新鲜。思绪电闪间,第三手刺球他已紧扣在了手中。
李红袖眼明手快,哪还容得他第三次打出暗器,“浮光掠影”换位诀立即便把她带到了唐烈面前,纤手一扬一措间,五道寒芒分刺唐烈的腕肘、肋下及胸膛。
唐烈见状大惊,完全没想到李红袖的动作能如此之迅捷,暴退闪避中,刚想乘机打出暗器,忽感数道劲风破空而来,还未待他及时的反应,顿感自己右手背一阵钻心的痛楚,手中的刺球是再也拿捏不住的了。
同一时间,李红袖的剑锋已抵至他胸膛。好个唐烈,不愧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矮身之中,左手又打出数枚刺球,直接挡斜李红袖的长剑,身形微侧下,终于险险地躲开了这次重创的一击。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居然已被洞穿了一个血孔,难怪适才会那么的痛楚难当。\猛然间,一个念头急窜大脑,是楚留香的“弹指神功”!莫非他当真还藏在此处?
如此一想,唐烈心中大寒,暴喝声中左手再次打出漫天刺球,呼叫道:“今rì之耻,唐某他rì定当双倍奉还。珂妹、小敏,你们快住手!”
正在一边各自打斗的郑珂、唐以敏不明就里,但又惟恐事生异端,只好使出杀手一击,逼退对手,纷纷向唐烈这边纵来。
李红袖被唐烈拼力洒手逼退,心中正大奇他为何如此作说,但当她的余光扫到宋甜儿那面上的得意之sè时,便一下子全都释然于心了。当下笑喝道:“喂!姓唐的,打不过就想跑啊?既然如此,就别在那里说些什么狠话了嘛!”
郑珂也忙对唐烈道:“烈哥,出什么事了?”
唐烈狠声道:“楚留香,你是个人物的就早点冒出来,在那里藏头露尾的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郑珂惊道:“楚留香,当真也来了么?”
唐烈把自己受伤的右手摊出,让她看了个清楚后,道:“这不是楚留香赖以成名的绝技‘弹指神功’,又会是什么?”
苏蓉蓉轻笑道:“楚大哥,真的没和我们在一起,信与不信就由得你吧!”
宋甜儿继续得意道:“好笑啦!难道这天下间,就只有楚大哥的‘弹指神功’才能伤到你么?你也太井底之蛙了吧?”
唐烈用眼一扫对面几人,的确没见到楚留香的身影出现,仔细想来那楚留香应该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藏躲下去。\正在他疑惑不定之时,一阵喧闹之声,远远传来,不多时,周遭原本暗隐的蒙古包,已逐渐的亮堂了起来。
想来是这里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把周围居住的朵豁剌惕人给惊醒了起来。
唐烈知道此时已不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了,若一旦惊动到朵豁剌惕部族的官衙,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棘手。于是他愤愤道:“姓徐的,今rì算你时来运转,除非你这一辈子都跟着楚留香他们,否则,他rì再见之时,便是你魂飞之期。”言毕,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对郑珂、唐以敏,道:“咱们走!”
唐以敏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一旁的郑珂一拉他,道:“小敏,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三人奔出一段距离后,唐以敏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叔伯,今rì的几个人都是放过不得啊!撇开那个姓徐的老贼不说,单是苏蓉蓉她们就和‘乾坤心经’密切相关,如今江湖上传言,说是苏蓉蓉她们夺走了吴不知,那没准她们秘密来到此处,便是和那‘乾坤心经’有关。\”
唐烈哼声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刚才的情形你们都是亲见的了,楚留香身边的这三个丫头着实厉害得紧,假若她们全都一起和咱们缠斗起来,我十足没有把握咱们今rì能讨得什么好处去。”
唐以敏道:“那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不成?”
唐烈威容道:“不知道你年轻莽撞的习xìng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适才叔伯我故意只字未提‘乾坤心经’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苏蓉蓉她们以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只道是为了找那姓徐的老贼晦气而来……”
郑珂点头道:“如此一来,只要她们稍稍有得一个大意,咱们便有了下手的机会。”她顿了顿又道:“烈哥,适才与小敏交手的那个小子,我记得当时他好象也在‘雪山派’出现过,并且是站在楚留香等人身旁的,看来此人咱们也不得不防。”
唐烈沉吟一下,问道:“小敏,你与那小子交手后,有何发现?”
唐以敏自得道:“哼!那家伙也不见得有如何了得,适才我……”
唐烈猛然打断他说话,正容道:“小敏,年轻人切记轻狂浮躁,你可要如实道来那小子的本事。\”看来唐烈是十分了解他这位侄子的习xìng,知道他刚才又想借机,在叔伯面前对自己本领大势吹嘘一番,于是立即便予以了喝醒。
唐以敏闻言后,面上一红,诚言道:“那家伙的拂袖功特别厉害,小侄每次与他硬碰之时,总是觉得靠不上前去。对了,他那只笛子也有点邪门,打斗之中居然还能发出声乐来。”
唐烈脑海一阵思索,良久才道:“莫非他是……”
郑珂忙道:“烈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唐烈道:“在三十多年前,曾有个使玉笛的高手,珂妹你可知道?”
郑珂略一寻思,惊声道:“可是那‘风火玄三怪杰’之一的‘玄音玉笛’崔复绵?”
唐烈颔首道:“为夫想的也正是此人,虽然当时我尚年少,不过对于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为夫还是挺上于心的。”
郑珂道:“那烈哥你可是怀疑那小子便是崔复绵的后人?”
唐烈轻笑道:“即使不是后人,也是与其有着莫大关联之人。\”
唐以敏醒悟道:“那‘乾坤心经’原本得主就是那‘风火玄三怪杰’中的‘旋风刀’冷寒与‘火云掌’范一博,而崔复绵身为其中一分子,没有道理不清楚整个事件的发展。若那家伙当真与崔复绵有着莫大关联的话,咱们便可来个顺藤摸瓜了。”
唐烈摇头道:“此事也不尽然如此,当时‘点苍派’的六个废物不是曾提及过崔复绵因为心高气傲而远赴他方,且并未染指过‘乾坤心经’的么……”
唐以敏一愣,道:“这……这又当如何?”
唐烈得意地一笑,说道:“你们认为楚留香、苏蓉蓉这些算不算得上是聪明的人物?”
郑珂不明就里,道:“楚留香此人近年来声名大噪,不但一手破坏了江湖上多起的诡计yīn谋,甚至还颠覆了如今武林正邪格局的转变。若道此人没有一点能耐,只怕是于理不合之事。”她略微停顿后,继续道:“而那苏蓉蓉虽然名为楚留香的红颜知己,但实际上其聪颖程度,在我看来是绝对不会亚于楚留香太多的。\更何况她实乃江湖上易容大师苏通明之后,目前楚留香之名能响誉整个武林,其在背后的功劳是无庸质疑的。”
唐烈大笑道:“珂妹你分析得很彻底嘛!为夫实在是以你为荣。”
郑珂轻啐他一口,道:“别在那里贫嘴,叫小敏瞧见了会笑你这个做叔伯的为老不尊的。”
唐以敏在一旁呵呵笑道:“小侄我可是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听见。哈哈哈哈……”
郑珂恨上他一眼,道:“别学着跟你叔伯年轻时一个样儿,要知道如今的女孩子可是不太喜欢生xìng轻佻之人的。”
唐以敏忙恭身一礼,道:“小侄哪敢啊,我还指望改rì叔婶你能帮小侄带来凤妹一见呢!”
郑珂取笑道:“还算你还记得有这档子事儿,以后你可得都站在叔婶这边说话了,不然小心着叔婶会随时忘记这件事情的。”
唐烈笑道:“好好好,你们是联合派,我就孤军作战好了。”
三人一阵轻笑后,唐以敏才又道:“叔伯适才所言,有何yù意?”
唐烈道:“既然咱们都知道楚留香、苏蓉蓉等人都是些聪明之人,那么他们盯上的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该多加留意呢?”
郑珂略微一想,喜道:“烈哥之意是说苏蓉蓉这次是特地跟着那小子一同来到西域的?”
唐烈点头笑道:“正是如此,若咱们猜想得没错的话,那小子还真和崔复绵有着莫大的关系。既然楚留香和苏蓉蓉认为能从其中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那咱们又何乐而不为的奉陪他们下去呢?”
郑珂附和道:“不错,那咱们就给他们来个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唐烈道:“苏蓉蓉等人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这次暗地行动可得万分小心为是。特别是小敏,你那冲动的个xìng实在很要不得。”
唐以敏红着脸,道:“小侄往后但听叔伯、叔婶吩咐行事便是。”
郑珂笑道:“你早就该这么听话的了。呵呵呵呵……”
唐烈说道:“这次也算咱们运气不错,虽然没能一举处理掉那姓徐的老贼,但却得知了‘乾坤心经’的眉目,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郑珂看了看他那受伤的手掌,关切道:“烈哥,你的手……”
唐烈哼声道:“不妨事,刚才我已经上过药了,反正以后咱们也不会直接与苏蓉蓉她们硬碰,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郑珂皱眉道:“实不想苏蓉蓉这帮小姑娘武功本领也能如此之高强,若再加上个楚留香的话,咱们……”
唐烈冷笑道:“此时咱们自然不能与之硬碰,何况还不知道楚留香是否也已经赶来这里。”他突然转对唐以敏,道:“小敏,你爹爹什么时候能赶来这里?”
唐以敏道:“爹爹在信函中交代,他会先去联络下以前的旧友,然后再赶来西域与咱们会合。”
唐烈说道:“那你不妨这次给你爹爹去信中加言道,咱们已经得知了苏蓉蓉等人的下落……”
唐以敏会意地笑道:“小侄自是省得的了……”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三十五)玄音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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