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玄音山庄(一)
蒙古包外的人声越发的响亮起来,看来周遭的朵豁剌惕居民已经被惊醒了不少。
徐三心急声道:“这里的火光很快便会把那些朵豁剌惕人给引来,咱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方为上策。”
苏蓉蓉颔首道:“依目前情形,也只能如此的了。”
李红袖此时轻声道:“好象有人过来了……”
徐三心忙道:“老夫在此行医多年,识得我的朵豁剌惕人也有不少,此刻他们见到老夫的屋舍火光冲天,赶来相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崔玉问道:“那徐老你可还有什么贵重之物放在屋内的?”
徐三心叹道:“老夫贱命一条,哪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到是你们自己可得看仔细了。\”
宋甜儿道:“那咱们还磨蹭什么,赶快离开这里,他们过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果见五、六名朵豁剌惕人已经冲这里奔跑而来,口中好象还呼叫着什么。
徐三心沉声道:“你们几个跟好老夫。”说完已当先向夜幕深处奔去。
五人一阵拔足狂奔,没多久就已经完全听不见后面的一点声响了。
徐三心回过头来,一见苏蓉蓉等人竟然面不改sè、气息均匀的紧跟着自己,心中不由暗忖道:“江山代代人才出,看来老夫真是不服老都不行的了。”
崔玉见他回过头来,出言道:“徐老,你这一去,只怕是再也无法回去的了。\”
徐三心放缓脚步,道:“既然唐烈他们能找到那里,你认为老夫还能继续在那里生活下去吗?”
宋甜儿道:“你这么无故失踪,就不怕那些关心你的朵豁剌惕人,跑去惊动这里的官衙?”
徐三心摇头道:“小丫头,你可能不知道,西域之地干涩蛮荒,此类突发的走火事件简直是多不枚举,当地官衙又哪有这么多人手来管得过来的?”他轻叹一声,又道:“如此也好,就让他们当作老夫已被此天灾烧死于屋舍之中,渐渐的,便会淡忘过去了。”
李红袖道:“那汉伯你以后又将如何打算?难道就这样继续的四处躲藏下去?”
徐三心道:“说句实话,老夫今天不知道明天要发生的事情,也只好走一到哪里算到哪里了。\就拿今晚来说吧!若非有得诸位的相助,明年的今rì,便该是老夫的祭辰了。”
苏蓉蓉轻声道:“汉伯说的是哪里的话,此事的确是四川唐门的不是,今rì让咱们遇见了,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汉伯你也无须对此事,记挂于心。”
崔玉想了想,才道:“那徐老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相信到了家父那里,四川唐门之人也不能再把你做得了什么了。”
徐三心冲崔玉看了看,说道:“其实老夫早有许多不明之事,想向诸位小友请教了,只是一直不便出口相询……”
崔玉道:“徐老你但说无妨。\”
徐三心道:“前面有处朵豁剌惕人祭祀用的祀祠,咱们先到那里歇息一下。”说着他伸手向东边指了一指。
不多时,众人便已奔至徐三心所说的祀祠内,在做过简单的打理后,并于堂内升起了一堆取暖用的篝火。
此刻徐三心才缓缓道:“不知崔小哥你与‘玄音玉笛’崔复绵崔老英雄,如何称谓?”
崔玉微笑道:“正是家父!”
徐三心面sè一震,道:“果然如此,原来崔老英雄竟然已远赴西域来安家,并且还有了崔小哥你这般少年英雄的嫡传之子,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崔玉谦然道:“徐老过奖了,当年你可是与家父相识?”
徐三心摇了摇头道:“老夫久仰令尊风范,可惜是一直无缘相见,不过我那徒儿却曾医治过令尊的另外位好友……”
苏蓉蓉美眸一闪,言道:“敢问汉伯,你所指的崔前辈的好友,可是‘风火玄三杰’之一的‘旋风刀’冷寒?”
徐三心面sè一惊,道:“苏姑娘你是如何得知老夫所言的好友是那‘旋风刀’冷寒?”
苏蓉蓉此时已从徐三心那惊异的表情中获得了答案,只见她嫣然一笑,道:“晚辈不过是胡乱瞎猜罢了……”她心中那份喜悦早已充斥着全身,她深深明白到,自己又离事情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徐三心颔首道:“不错,此人正是那‘风火玄三杰’之一的‘旋风刀’冷寒。\”
李红袖忙道:“怎么我竟不知道你老还有个徒弟的?”
徐三心道:“早些时rì,老夫因为我那徒儿还未艺满,所以一直隐匿其身份。后来又发生了四川唐门事件,老夫在临行之前便告诫我那徒儿,今后在江湖上行医,万万不可泄露老夫就是他师傅的事情,以免给他带来无穷的后患。”
李红袖点头道:“原来如此,汉伯你到真会替你那徒弟打算的。”
宋甜儿插口道:“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多了,那你就干脆一下子都说完嘛!你那徒弟又是何人?”
徐三心笑了一笑,道:“老夫对诸位小友自是信赖得过的,小丫头你急个什么劲儿,待老夫喘过气来,自然会如实相告的。\”
宋甜儿冲他做一鬼脸,并笑嘻嘻地靠在了苏蓉蓉的肩旁。
徐三心继续道:“老夫那徒儿姓杜名曰chūn雨,你们在江湖上走动,可曾听过其名号?”
苏蓉蓉心中暗道:“果然是‘鬼神医’杜chūn雨,看来那‘旋风刀’冷寒之病症并非突降而至,没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时rì无多的了,那么‘乾坤心经’……”
这时李红袖的话语已在众人耳畔响起,只闻她道:“‘鬼神医’杜chūn雨的名号,在当今江湖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徐三心见她仿佛话中有话,忙问道:“chūn雨他该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李红袖侧首看了苏蓉蓉一眼,然后才回答道:“杜前辈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了……”
徐三心面sè巨变,全身颤抖着,老半天才道:“chūn雨……他……他是如何去世的?”
李红袖道:“最有可能的真凶,便是那杀手组织‘赤月’……”于是她就把事情的大致始末,从头到尾的给徐三心说了出来,再加上吴不知口中陈述的话语,全然串在一起,无疑是给杜chūn雨的死亡,打上了铁证一般的烙印。\
徐三心在听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张嘴唇不停的颤动着,很显然在他心中,听到爱徒的噩耗,是件多么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看着老泪纵横的徐三心,苏蓉蓉心有不忍,道:“汉伯,人死不能复生,你老还是看开点得好。\‘赤月’组织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江湖上的正义之士,会给枉死在他们手中的武林同仁,讨回一个公道的。”
良久之后,徐三心抬首望向苏蓉蓉,道:“苏姑娘,你可是也略通医理?”
苏蓉蓉说道:“汉伯你为何会如此认为呢?”
徐三心道:“适才老夫曾留意到你,对于老夫屋舍内外的药草特别上心,这是寻常的江湖中人,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是以,老夫才如此冒昧的问上一句,还望苏姑娘你能如实相告。”
还未待苏蓉蓉回答,宋甜儿已抢口道:“咱们蓉蓉姐又岂止略通医理这么简单……”
苏蓉蓉嗔声道:“甜儿,不许瞎说!”
宋甜儿抗声道:“本来就是的嘛!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蓉蓉姐你不但易容术高超,在医理方面更是出类拔萃,甜儿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哼!”言毕她还不满地别过了头去。
苏蓉蓉轻摇下头,转对徐三心道:“我这妹妹是个心直口快的xìng格,到叫汉伯你见笑了。”
徐三心闻言,面sè转忧为喜,道:“如此说来,小丫头适才所言,是真的了哟?”
苏蓉蓉谦虚道:“晚辈只是初窥医道之门,没甜儿这丫头说得那么夸张。”
徐三心突然正sè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苏姑娘你能成全。”
苏蓉蓉道:“汉伯你无须如此客套,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当尽力相助。”
徐三心忙道:“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夫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做一些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来,苏姑娘你可能先答应老夫否?”
苏蓉蓉微作迟疑后,缓缓道:“好吧!晚辈就先答应汉伯你了,请汉伯你说出到底是何事来吧?”
徐三心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册书本来,在手中略作端详后,才递向苏蓉蓉道:“那就请苏姑娘你先行收下此书吧!”
苏蓉蓉眼光余扫,已瞧见册子上面书着“三心药典”四个草字,顿时她心中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徐三心准备要做的事情。当下不由得犹豫道:“此书如此珍贵,晚辈是万万收它不得的。”
徐三心面sè不快道:“苏姑娘,江湖中人一向是一诺胜万金,老夫如此坦诚以待,难道你竟要去做那被千夫所指的背信弃义之徒不成?”
[备注:自此章节开始,我均会在每个大章进行字数增加,其情况将视故事内容而定。于此更新将不会再采用上、中、下的区分,特此告之!支持作者、支持17K;推荐收藏、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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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玄音山庄(二)
苏蓉蓉面转难sè,道:“可是……此书乃前辈穷尽一生的心血结晶,晚辈又何德何能,够资格拥有此书?”
徐三心道:“既然你知道此书乃老夫一生心血,就更加应该收下。难道你就忍心看到老夫的一生心血,便如此跟着老夫长眠于九泉之下么?”
苏蓉蓉道:“汉伯你身体健壮,又怎会长眠于九泉的呢……”
徐三心猛地大声道:“老夫说谁够资格拥有此书,那就是谁了,苏丫头你若再如此推托不收,老夫就将它掷于火堆之中。”言毕,他竟真的yù把此书丢到篝火之内。
苏蓉蓉急忙伸手取过此书,叹声道:“汉伯你这又是何苦的呢!”
徐三心面sè转喜,道:“行了,你这丫头总算是收下的了。\哈哈哈哈……”
苏蓉蓉苦着俏面,道:“晚辈就暂时替汉伯你保管此书吧!他rì定当帮你寻得一个有缘之人,继承你的衣钵。”
徐三心呵呵笑道:“那个有缘之人不就是你么?还用得着寻什么寻的,你这丫头也不怕浪费时间。依老夫说来啊!苏丫头你不但人生得聪颖美丽,心地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估计江湖上追求你的公子哥儿都能排到大漠之外去吧?你到不如多花点心思与时间,在这上面去。哈哈哈哈……”
苏蓉蓉被徐三心一阵取笑,直弄得粉面通红,不巧又猛地瞧到了崔玉投来的深情目光,心中更是娇羞难当。\暗忖道:“这个汉伯也太为老不尊了,怎能在这许多人面前如此说话来着。”
宋甜儿此时“幸灾乐祸”道:“难得咱们蓉蓉姐也有羞红着面的时候,汉伯你还真有点本事呢!”
苏蓉蓉瞪了她一眼,轻叱道:“你又讨打了不是?”
宋甜儿抱着她的手臂道:“我知道蓉蓉姐你是舍不得打甜儿的哟!”
众人一阵轻笑之后,徐三心才出言道:“老夫这本书中也记载了当年的唐门事件,在用药上经过老夫这三十年来的细心钻研,已基本上确定了一法可治。可惜的是目前能做的都只是在纸上谈兵,已无法针对此毒进行实际的验证了。\希望苏丫头你能从中领悟道更深的药理,以便老夫的期望能成为现实。”
苏蓉蓉颔首之中,已收好“三心药典”,看着天sè渐明的堂外,开口道:“咱们用点干粮,便继续赶路可好?”
徐三心摇头道:“老夫就不跟着你们去了。”他转对崔玉道:“崔小哥,待见到令尊之时,代老夫向令尊问声好吧!”
崔玉失惊道:“徐前辈你为何不同咱们一起走呢?一旦到了家父那里,相信就算是四川唐门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徐三心微笑道:“崔小哥的好意,老夫自是省得。不过老夫注定孤苦一生、漂泊无依,又怎好去劳动令尊的庇护。\”他见崔玉还待挽言,又继续道:“老夫去意已决,心愿已了,崔小哥你们不必多言了。”
崔玉等人眼见徐三心言语坚定,心中顿知已是多劝无意,于是在草草用过干粮之后,便与徐三心话别而去。
在与徐三心离别之前,他把苏蓉蓉叫到一边去,轻声道:“苏丫头,老夫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于你。”
苏蓉蓉心中深知,面前这位老人虽然跟自己没有师徒之名,但实际上,却已有了师徒之实。于是她敬声道:“汉伯请说,晚辈一定谨记于心。”
徐三心道:“有朝一rì,你能与那‘赤月’组织照面之时,勿忘了替小徒chūn雨一报枉死之仇。还有,就是不论以后老夫是生是死,你都不必去寻那四川唐门的晦气,此事的了结,老夫心中已有了决断。\”
苏蓉蓉见徐三心在最后时刻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的爱徒,而不是自己。心中无不对其视徒为子的心境,颇为感动,当下颔首道:“晚辈定当遵照汉伯之意行事,你老就无须挂怀了。”
徐三心捻须微笑道:“老夫很是欣慰能在此处将衣钵交付于你,看来上苍对老夫也还总算有那么点恩情的存在。你们这就去吧!以后万事须得小心为上,特别是你们将要去的地方,崔复绵此人虽不是什么jiān恶之徒,但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你们这帮小丫头可得记清楚的了。”
苏蓉蓉点头称是道:“晚辈多谢汉伯的提醒,以后定当更加小心行事的……”
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徐三心长叹一声,道:“小丫头们,祝你们好运了。\”
※※※ ※※※ ※※※
夜幕再次眷顾大地,伴随着飕飕不停的冷风,席卷着这里原本就已经十分干枯的土壤,一种凄凉无比之感,可以传染给路过周遭的每一位行人。
宋甜儿缩了缩脖子,拽着身边的苏蓉蓉,转对崔玉道:“崔大哥,你家怎么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感觉好荒凉哟!”
崔玉含笑道:“家父自从退隐江湖之后,就喜好安静的居所,这同时也可以避免某些无聊生事者,寻来无端造事。\”
李红袖道:“那看来令尊是选对地方了,咱们今rì一路行来,几乎没见过一位多余的路人。”
崔玉呵呵一笑,道:“我带你们走的是捷径小道,自然是很难遇到什么路人的,若选择由东面而行的话,就会闹热了许多。”
苏蓉蓉道:“还是走这边更为合适,毕竟这里发生了那件事情。”
崔玉颔首道:“我也正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所以才如此决定的。更何况走这边,咱们也能早点赶回‘玄音山庄’。”
宋甜儿眼睛一亮,道:“你家名叫‘玄音山庄’的么?”
崔玉笑道:“家父雅号为‘玄音玉笛’,此名便是由此而来的。\怎样,你觉得此名如何?”
宋甜儿嘻嘻轻笑道:“还过得去吧……”
不久,前方就隐隐地显出一所大宅,宅外四周种满了杨树与灌木群,在这空旷之处的地方,尤为显得养人心眼。
崔玉伸手一指,道:“咱们总算是到了地头了,前面就是西域中的绿洲----‘玄音山庄’。”言语之中,他不觉地露出得意的之sè,想是对自己适才的称谓,异常满意似的。
四人刚行至近处,宅内的灯火已见通明。不多时,大门便应声而启,一位年约七旬上下的老汉率先出现在大门之外,从其衣着装扮上不难看出,其在此宅中的地位近似于管家行列,只是他那消瘦蜡黄的面容,却给人一种病入膏肓之感。\
在他身后尾随着一男一女,手中各执着一柄照明用的灯笼,从其恭敬的神态中,可猜想到大概是属于宅内家丁、丫鬟之类的人物,模样普通,没甚特别。
宋甜儿见状轻笑道:“哟,崔大哥你家还是有那么点排场嘛!”
崔玉知道她在取笑自己,也不以为意道:“家父当年薄有积蓄,是以在退隐江湖之后,能在此处建立这么一个还算中看的家宅。不过崔大哥实在没想到,如此一来反倒叫甜儿妹子你见笑了。”
宋甜儿笑道:“如此大的庄园是一个薄有积蓄之人能建立得起来的么?崔大哥你也不必谦虚了,我看啊!你们家底丰厚着呢,实话就实说嘛!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们会瓜分掉你家的财产不成?”
苏蓉蓉面sè一转,道:“甜儿,咱们如今可是到了地方,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说话不分轻重的了。\”
宋甜儿一嘟小嘴,轻“哦!”了一声,转机却已把俏面直冲着崔玉猛做鬼脸,其意仿佛为:“看嘛!就是你这个坏东西,害人家又被蓉蓉姐说了,我恨死你了!”不过她已不敢再出言相戏于崔玉了。
苏蓉蓉有时尚无法“摆平”这个小捣蛋鬼,更何况是他崔玉。这一路行来,他是没少领教过宋甜儿“高招”的,于是此时自然只有在一边苦笑的份了。
这时那一老两少已迎至到了众人身前,惟见那两少首先恭身开口道:“公子好!”
那老者微笑道:“果然是公子你回来了啊!近来老爷还时常念叨着你呢,没想到今晚你竟然已至自家门前。”
崔玉笑道:“羽伯,我爹在念叨我些什么呢?你可不可以先悄悄地告诉予我知晓?”
老者呵呵一笑,道:“公子你外出半年有余,实没想到这个急xìng子脾气却未有所收敛的呢!”
崔玉道:“俗话不是说,江山易改秉xìng难移的嘛!我自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老若都说不了解我的话,只怕这世上,便没有小玉能够知心之人了。”
老者抚须轻笑着,说道:“出去一趟果然有点进步,嘴巴比以前会说多了。哈哈哈哈……”他猛地瞧见崔玉身后的苏蓉蓉等人,忙止笑问道:“公子,还未请教这几位是……”
崔玉晃悟着回身介绍道:“这是我在中原游历期间结识到的几位好友……”他随即便用征询的眼神看着苏蓉蓉,意在向她问道:是否此时可说出她们的真实身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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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玄音山庄(三)
还未待苏蓉蓉有所示意,那老者已含笑抱拳道:“哦,原来都是公子的好友,老朽陈羽适才多有怠慢,还望诸位小哥切勿见怪。”
崔玉接口一指老者,道:“这是自家父小时候便一直追随在其左右的老管家陈羽,我管他老叫作羽伯。”
苏蓉蓉回礼一笑,抚拳道:“羽伯你见外了,此次我们几个冒昧登门,礼数不周,实为我们的不是才对。”
崔玉笑道:“大家都别在这里你不是,我不对的了,不然估计到了天明,我们都还未能进得门去呢!”
老管家陈羽呵呵一笑,忙引斜身引路,道:“大家请随老朽进屋再谈,老爷他正在里面等着诸位呢!”接着他转对身边的男丁道:“阿祥,你速先进去通传老爷一声,就说是公子回来了。\”
那阿祥点头应是,转身快步便先行而去。
一路行来,崔玉仍不可放过道:“羽伯,我爹最近究竟是在念叨我些什么?你先道来,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啊!”
老管家陈羽边走边笑道:“就这几步路你都等不急了?”但见到崔玉一脸催促的样子,他继续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儿?一是担心你此次独自去中原初作游历会吃上大亏,不知应对。二是担心你会结识到江湖上的一些jiān恶之辈,并带来己身的危险。这三嘛……则是在忧心你的婚姻大事……”
崔玉听至此时,急忙止声道:“打住!打住!别再说下去了。\”
老管家陈羽微笑道:“是你自个儿催促着老朽说的,现在却又后悔了?”言语之间,他瞧见崔玉神sè颇为紧张地偷偷望着苏蓉蓉那边,转而不禁将自己的目光向苏蓉蓉等人身上扫了一扫。
忍了半天没说话的宋甜儿终于逮着机会,道:“羽伯,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陈羽点头微笑道:“这位小哥但说无妨。”
宋甜儿道:“羽伯,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来到了庄园外的?”
陈羽笑道:“老朽可没那本事,适才是老爷告诉老朽,庄外到了几位客人,让老朽带人出来迎接的。实没想到竟然是公子你们回来了,若让老爷知道了,一定是非常高兴的。\”
宋甜儿一吐香舌,冲着崔玉说道:“你爹爹好生厉害啊!咱们都还未到达庄园门外,他居然都能知道来了多少人……”
苏蓉蓉于一开始就jǐng觉到此点,如今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心中无不对崔复绵的本事大为震惊。撇开别的不谈,但就这份洞人千里的内功修为,放眼于江湖之中,也足以令得不知多少人咋舌。
此时但闻崔玉说道:“半年多不见,爹爹内功居然又见增长了呢!”他此话虽是对着老管家陈羽而说的,但实际上也算是回答了宋甜儿适才心中的疑惑。
陈羽颔首道:“公子你外出多久,老爷他就闭关了多久,直到前十来天,才破关而出的。\说来也真是巧合,老爷他仿佛知道公子你将要回来似的。”
众人言说之中,已不知不觉的走廊穿庭,行至到了一所大宅前。从其布局摆设中不难看出,应该就是“玄音山庄”中用来待客之途的正厅大殿。
目前一位年约六旬多的老者在三位家丁、奴婢的伴随下,正矗立在大厅之外,待见到众人身影之时,已不禁激动唤声道:“玉儿,你总算是平安的回来了。”
崔玉早已一个箭步迎上前去,伸手扶住老者双臂,拜身道:“玉儿不孝,叫爹爹你担心了。”
苏蓉蓉此刻方对老者一阵仔细打量,只见他宽额朗目,须发斑白,虽然目前已颇上年岁,但从其身上由内至外的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满面的皱纹刻写出他一生的痕迹,健硕的身躯代表着他此时的威严。这……就是江湖上那言传之中的一代奇人,“玄音玉笛”崔复绵。
宋甜儿一旁悄声小话道:“崔大哥他们可真是父慈子孝呢!”
李红袖回应道:“崔前辈老来得子,自是喜爱非常,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小表你又何必奇怪。”
宋甜儿道:“我瞧他模样好象给人一种不易亲近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们以前的那些事情呢?”
李红袖轻笑道:“这个烦恼咱们就交给崔大哥去担心,相信崔前辈如此疼爱崔大哥,这种问题已基本上不再成为问题了。\”
这时前面的崔复绵父子经一阵短叙之后,他已转对崔玉道:“玉儿,你身后的三位小友是……”
不待崔玉回答,苏蓉蓉已带着李红袖、宋甜儿上前抱拳恭身道:“晚辈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在此见过崔前辈。今晚冒昧打扰之处,还望崔前辈你多多见谅!”
崔复绵眼光一闪,道:“哦?原来你们竟是三位姑娘?”他猛地拍了拍崔玉肩膀,呵呵一笑。其意仿佛在说:“好小子,你还真有点本事嘛!此次外出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你居然能一次带三位如此标致的姑娘回来。不错!不错!”
崔玉如何不懂得其父之意,俊面微微一红,道:“爹爹,其实……”
崔复绵抬手打住他说话,道:“好了,为父明白了。\你不赶快带三位姑娘进厅去休息一番,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
崔玉闻言,忙对苏蓉蓉三女道:“蓉蓉,你们快随我进来,屋外说话凉得厉害呢!”
苏蓉蓉仍歉然地对崔复绵道:“那晚辈就打扰崔前辈你休息了。”
崔复绵开怀而笑,说道:“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哈哈哈哈……”
苏蓉蓉等人于厅中坐定,放下包袱、略作整理衣衫之时,数名丫鬟已将茶水、点心摆放到了她们身边。
崔复绵微笑着摆手道:“三位姑娘一路随玉儿远行于此,想是已经疲劳万分的了。\待用过这些茶点后,便去早些休息,明rì午时,老夫再为三位姑娘设宴款待一番。”
苏蓉蓉忙道:“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晚辈等人受将不起。”
崔复绵正sè道:“这是应该的,你们既是玉儿的朋友,那老夫便如同视作自己的子侄一般。试问对待自己的子侄亲和一点,能算着是客套的么?”
苏蓉蓉明白此种奇人前辈,xìng格通常十分扭拧,若执意按常理行事反到会引起他们的不快,于是只得微笑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众人享用茶点之时,崔复绵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苏蓉蓉她们,很能看出,他如此做法,实是在谋众女对自己儿子有何看法与心意。\直弄得一旁的崔玉尴尬万分,阻也不是,不阻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丫鬟跑来告诉崔复绵客房已准备停当,崔玉急忙一把带过苏蓉蓉等人的包袱,道:“还是我带你们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领头先行而去。
苏蓉蓉三女在请过崔复绵之后,便随着崔玉出厅而去。
在行过两处庭廊之后,崔玉回头望了一望,见其父并未尾随而来后,方才对苏蓉蓉不好意思道:“适才我爹的胡言乱语,蓉蓉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其实他……”
苏蓉蓉含笑道:“崔前辈也是为了崔大哥的终身幸福着想,蓉蓉又怎会不明白,自然更谈不上会往心里去了。\”
崔玉闻言后,紧张的心情总算为之一松,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
崔复绵原本为三女准备了三间特别舒适的客房,但待三女洗漱完毕之后,宋甜儿以刚到这里不习惯为由,转身就跑到了苏蓉蓉房里。李红袖见状哪肯落后于她,于是死磨硬拖地也窜到了苏蓉蓉房内。
苏蓉蓉望着两个调皮蛋,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惟有摇头轻笑道:“一起睡就一起睡吧!算我怕了你们好不?”
二女闻言,眉开眼笑地把苏蓉蓉拥簇在了中间,宋甜儿当先小话道:“蓉蓉姐,我看崔前辈对你好象特别上心的呢!你可要小心了哟!”
苏蓉蓉没好气道:“小捣蛋鬼,别在那里瞎说。”
李红袖帮腔道:“小表这次说得没错呢!我留意到崔前辈看蓉蓉姐你的眼神,与看我们的有所不同。”
苏蓉蓉奇道:“有何不同之处?”
李红袖道:“就好象……就好象公公看儿媳似的……咯咯咯咯……”说着她自己都已忍俊不住的娇笑了起来。
苏蓉蓉嗔道:“小丫头,又想讨打了不是?”
李红袖笑道:“我才不担心蓉蓉姐你会惩罚我呢!你每次都是只说不做,不象楚大哥那样,既说也会去做。”
宋甜儿应和道:“是啦!是啦!特别是一听到楚大哥的‘家法’,我就怕怕……”
待宋甜儿说到此处时,三女不禁都开心地娇笑了起来,但转眼之后,便闻宋甜儿说道:“甜儿好想楚大哥呀!蓉蓉姐,你们呢?”
李红袖接口道:“不知道楚大哥他现在怎样了?目前女真族正与大明交战,楚大哥此去一定是凶险万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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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玄音山庄(四)
苏蓉蓉面sè一阵黯然,抬眼望着床顶的纱幔,心中暗忖道:“大哥,你可平安从女真人手中救出心儿妹子了吗?你可往西域这边赶来了吗?你心中也同样思念着蓉儿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李红袖轻声道:“蓉蓉姐,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办理好此行的目的,然后就赶回中原找楚大哥去。你说好吗?”
苏蓉蓉柔声道:“若能如此顺利自是最好,我只怕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李红袖道:“蓉蓉姐你在担心什么?”
苏蓉蓉叹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心绪不宁,恐有事情发生。”
宋甜儿说道:“蓉蓉姐,你就别去费神那么多了,俗话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依我说啊!咱们不如先来考虑下,明rì该穿男装还是女装好。\”
李红袖被她逗得噗嗤一笑,道:“我看也就只有这些事情,能烦到你宋大小姐的个。”
苏蓉蓉也轻笑道:“明rì咱们就恢复女装吧!”
宋甜儿大喜,道:“真的呀!?”
李红袖取笑道:“看把你给乐的……”
宋甜儿哼声道:“我就不信你不想!”
※※※ ※※※ ※※※
第二天一早,在用过早点之后,崔玉便带着苏蓉蓉等人在庄内进行了一番简短的游览。
时至午时,崔复绵已遣人来催。\待他见到苏蓉蓉等人恢复的女儿状模样时,老怀大畅。暗地里拉过崔玉,一旁低声道:“好小子,艳福不浅嘛!一个长得比一个漂亮,你可得乘此机会,给为父我抓紧咯!”
崔玉急道:“爹爹,你真的误会了,我和蓉蓉她们目前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崔复绵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告诉爹,你不喜欢这几个丫头?”
崔玉面现难sè,道:“喜欢又如何,她的心思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放在我身上了……”说着他不禁偷偷地向苏蓉蓉看去。
崔复绵眼明心亮,道:“你喜欢那个姓苏的丫头?”说着他又不停地点头道:“不错,臭小子你果然是很有眼光。\那姓苏的丫头不但人生得美丽异常,还温柔有礼,做我儿媳妇自是再好不过的了。哈哈哈哈……”言毕,他不禁自得地轻笑了起来,仿佛此刻苏蓉蓉已成了他的准儿媳一般。
崔玉摇头道:“爹爹,人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不管你儿子我如何努力,这辈子也是不能再打动她芳心的了……”
崔复绵惊哦一声,看着崔玉痴迷的神情,道:“另外两个丫头也不错的啊!你不考虑考虑?”
崔玉道:“我心中如今满是她的身影,爹你叫我如何还能装下别的女子?”他长叹一声,接着道:“爹,孩儿的事,你就不用cāo心了,我知道该去如何处理的。”
崔复绵喃声道:“恐怕你这一辈子都要做爹的给你cāo心下去。\”
崔玉一时未能听清,忙道:“爹,你在说什么?”
崔复绵道:“没什么,你先过去吧!不然那帮小丫头要胡乱猜疑了。”待崔玉行将过去之后,他又自语道:“玉儿,你放心吧!为父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席间,众人先是一阵闲话,其后,崔玉才出声问道:“爹,近来罗卜附近发生的异事,你可知晓?”
崔复绵沉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崔玉道:“据我们推测,此事或许与那‘毒娘子’邓小苒有关。”
崔复绵面sè一转,道:“即使如此,你又待如何?”
崔玉道:“既然此事让我们给遇到了,怎可就此漠视旁观?”
崔复绵淡淡道:“你到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我来问你,你可知道那邓小苒是何许人物?”
崔玉热炒热卖,忙把从李红袖、徐三心那里知道的情况,原搬照抄的说了出来。\满以为就此一来,其父一定会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哪知他话音刚落,就闻崔复绵说道:“你既然识得那邓小苒的厉害,还去惹她作甚?”
崔玉急道:“爹,你……”
崔复绵罢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食不言、寝不语,别让苏姑娘她们看了笑话。”
苏蓉蓉一直冷眼旁观,此刻方才说道:“崔大哥,崔前辈这么说也是为了你的己身安危着想。\况且咱们对这件事情,的确也知道得太少了,兴许与那邓小苒也未必有关呢?”
崔复绵含笑道:“还是苏姑娘明白事理,臭小子,你可得多学着点。”
崔玉心中一阵疑惑,在看了看其父自若的神态后,内心更加充满了矛盾……
午饭过后,苏蓉蓉三女便各自回房小作休息去了。
崔玉觅得时机,在问过老管家陈羽,其父目前所在位置后,便快步地赶至到了书房门外。他在原地稍作心情平复后,才敲门开口道:“爹,你在房里吗?”
屋内此时传来了崔复绵沉厚的声音,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沉不住气,跑来找我。\还不赶快进来?”
崔玉随手推门而入,并回身掩好房门。眼见崔复绵此刻正拿着一本书册细作悠闲的阅读状时,心中更加纳闷,随即行至跟前道:“爹,适才你……”
崔复绵放下书册,抬眼看向他道:“你可是想问爹,适才为何会一反常态的说出那些话来?”
崔玉颔首道:“孩儿深知爹爹你的xìng格绝对不是这样的……”
崔复绵转面而笑道:“那你可知你们其实已被人跟踪?”
崔玉闻言大惊,晃悟道:“是以适才爹你才会如此说话的?”他转机愤声道:“究竟是何方贼子,居然胆敢暗地里跟踪到咱们的‘玄音山庄’?爹,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将那贼子给擒了下来?”
崔复绵摇头叹道:“玉儿,你江湖阅历实在太浅了,依为父看来,你就连那三个小丫头都不如。\”
崔玉俊面一红,道:“这还不都怪爹爹你不早一点放孩儿出去磨练,此时才起步,自然是会落后于人家的了。”
崔复绵捻须笑道:“呵呵,你这臭小子,此刻反倒有理由说起为父的不是来了?”接着他便正sè道:“此次跟随你们而来的,应为三人,其中一个轻功较弱,另外两个看来也是老于江湖世道之人。他们于昨晚便已抵达至庄内,为父见他们并未有贸然的举动,于是也未曾搭理于他们。\在今rì午时,闻听你们说起邓小苒的事情后,他们便悄然而去。目前对方是敌是友,为父一时还无从去辨别,是以才会在你们面前作出一反常态之举,何况此刻也不是咱们打草惊蛇之机。”
崔玉道:“爹,依你看来此三人在咱们庄内停滞如此长久的时间,所为何故?”
崔复绵微作沉吟,道:“不外乎两点。其一、他们是冲着咱们而来的,并想从咱们这里获得点什么利益。其二、他们与那邓小苒有着一定关联,是以在听闻到她的事情之后,便悄然离去。”
崔玉不解道:“既是如此,爹你又怎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离去?”
崔复绵笑道:“他们目前是离开‘玄音山庄’了,但爹什么时候又说过他们是轻易而去的?”
崔玉迟疑道:“那爹你……”
崔复绵道:“臭小子,你就放心吧!爹老早便叫哑奴盯上他们了,相信凭着哑奴目前的本事,应对他们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崔玉一拍手掌,道:“阿唷,难怪呢!昨晚一回来就没看见哑奴的身影,原来他竟是被爹委以重任去了。”转机,他面sè一黯,道:“孩儿实在愚钝之极,与爹你比起来,简直相去太远了。”
崔复绵宽慰道:“傻小子,快别这么去想。咱们崔家之人,没有一个是姿质愚钝者,你目前不过欠缺的就是江湖经验而已。若加以时rì,你将来的成就,一定远在为父之上。”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紧接着便闻得老管家陈羽的声音在外说道:“老爷,老奴有事相告……”
崔复绵扬声道:“老陈,有事就进来再说。”
陈羽闻声推门而入,道:“老爷,小寒她不见了……”
崔复绵面sè一变,道:“事情经过你且细细道来。”
陈羽喘了一口气,道:“今rì一早老奴就命大霜与小寒一同赶去市集采购rì需所用,哪知此刻竟只有大霜一人归还。她原本还道是小寒独自一人先行回来了,结果老奴问遍庄内上下一干人等,均说未曾见到小寒的身影。这小丫头平rì里便勤快乖巧得很,从进庄到现在甚少有过无故外出的事情发生,象如今这样只字未提的突然离去,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是以老奴才会猜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他看着沉思的崔复绵,迟疑着又道:“老爷,你说小寒她会不会与近来罗卜城附近,无故失踪人口之事扯上关系?”
崔复绵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行下去吧!等会儿我自会对此进行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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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玄音山庄(五)
陈羽恭身应是,正待退下之时,突闻崔复绵叫道:“对了,老陈,你速去西厢客房将苏姑娘她们请来这里。”
崔玉待陈羽颔首而去之后,才好奇地问道:“爹,你让羽伯把蓉蓉她们叫来这里做什么?”
崔复绵大笑道:“你爹我是准备考察下这未来儿媳到底有何本事,能令得我玉儿痴迷到如此境地的,你说可以不?”
崔玉一阵尴尬,道:“爹,看你又来了不是……都说了蓉蓉她……”
崔复绵罢手止住他说话,道:“行了,为父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此事的,你也勿须在那里瞎紧张。”
不多时,苏蓉蓉三女的倩影,便出现在书房之内。\在经过一阵短的暂礼数之后,众人坐定,苏蓉蓉才开口道:“不知崔前辈,此刻叫来晚辈等人所谓何事?”
崔复绵呵呵一笑,道:“苏姑娘,你们既是犬儿在外结识的朋友,自也勿须对老夫如此的见外,至于这个前辈的称呼嘛,也大可就这么省去了,不如往后你们就管老夫叫做绵叔吧!”
苏蓉蓉含笑道:“那也请绵叔你以后别再对我们姑娘前姑娘后的称谓了。”
崔复绵大笑道:“苏……蓉蓉,你还真是个爽朗之人,相信江湖上已很难再见到如同你这般个xìng的小姑娘了。”他顿了顿,又道:“蓉蓉,绵叔来问你,席间你可对绵叔之言语,有何想法?”
苏蓉蓉美眸传动,道:“那绵叔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崔复绵轻呃一声,大感兴趣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苏蓉蓉微笑道:“真话就是,蓉蓉感觉绵叔你言不由衷,想来箇中一定另有其因。\”
崔复绵好奇道:“何以见得?”
苏蓉蓉伸出纤手,冲自己的美眸指了一指,道:“观察。”接着她又轻笑道:“绵叔你在与崔大哥交谈之时,虽面带正容,但却目含闪烁。另外蓉蓉觉察到,崔大哥仿佛对绵叔你的话大为不解,甚有陌生之感,想必已不是由同一种xìng格之人道出。于是蓉蓉才大胆的猜想,绵叔你如此做法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崔复绵面sè转喜,忙道:“那你的假话又是如何的?”
苏蓉蓉笑道:“蓉蓉会说,绵叔你深思远虑,已非蓉蓉所能了解。\”
崔复绵鼓掌,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实没想到蓉蓉你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凭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带出如今人xìng的两个极端,绵叔真是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苏蓉蓉口中谦然道:“看,绵叔你又开始取笑蓉蓉了不是?俗话说人xìng难测,而蓉蓉又不知道绵叔你会喜欢哪一种说法,是以才会如此道明,以供绵叔你进行选择。”
崔复绵笑道:“好个小丫头,你这不也等于是在试探绵叔我的真正xìng格么?”
苏蓉蓉忙道:“蓉蓉不敢……”她此刻心中已浮出楚留香那带着“坏笑”的面容……惟闻自己道:“蓉儿不知道大哥心中究竟对蓉儿是个什么样想法……”楚留香用深情地眼神望着自己,笑道:“那你是想听大哥的真话,还是假话?”“蓉儿自然是想听大哥的真心话。\”“那你可得听清了,大哥永远都是那么深爱着我的蓉儿。”“那假话又是什么?”“假话啊……那就是大哥永永远远都是那么非常的深爱着我的蓉儿。”“你……赖皮……”
一丝丝甜蜜装满了苏蓉蓉的整个芳心,猛地一阵爽朗的笑声,又将其带回到了现实之中。原本这种说法,她便是从楚留香那儿学来的,一正一反比差,正好被她巧慧的心思善以改用。\
但闻崔复绵笑毕之后,正sè道:“昨晚绵叔便发现在你们之后,又跟来了三个人……”
苏蓉蓉惊道:“我怎竟如此大意,被人跟踪了竟然还毫不知晓。”
崔复绵道:“此事就算是让绵叔给遇上了,也不一定能觉察到什么,你又何须自责。”
苏蓉蓉不解道:“绵叔此言,如何说法?”
崔复绵道:“大漠之中有种鸟类名曰‘竞雀’,它是一种飞行速度十分快捷的小鸟。若被人善加训导的话,可用于追踪陆地上的任何目标。在西域的朵豁剌惕猎户当中,便有不少人会饲养此种鸟类,其目的是用来追捕荒漠中的猎物。”
李红袖接口道:“难怪昨rì我便发现咱们身边总有那么一两只小鸟的追随,当时我还同小表开玩笑说,连这里的小鸟都跑来欢迎我们了。\实没想到,原来它们竟是被人派来监视我们的东西。”
崔玉奇怪道:“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怎么竟不知还有此种鸟类的存在?”
崔复绵抚须道:“你问下自己,虽在大漠长大,你又出过几次庄来?了不起偶尔跟着庄内的家丁,跑去集市走走,平rì里便一门心思钻到武学上去了。”
崔玉被说得俊面一红,道:“爹,这种事情你又何必当着这许多人说出来呢……”
崔复绵笑道:“是你自己问起,爹才如此回答你的啊!再说了,蓉蓉她们又不是外人,你还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宋甜儿一个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紧接着又急忙用双手,遮盖住了小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不时地四处乱瞅,生怕某人对她投来责怪的眼神。
崔复绵接着又道:“其实为父也是半年前才从老陈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目前庄内,也只有他在外走动最多,是以知道的一些常事,也比咱们来的容易。”
苏蓉蓉道:“既然绵叔你察觉到此,可探得了对方是何许人也?”
崔复绵摇头道:“他们在午间听过我们的谈话后,便悄然而去了,老夫猜想此三人没准与那邓小苒有关。”
宋甜儿出声,道:“绵叔,你武功如此了得,为何不将他们留了下来?”
李红袖道:“笨蛋小表,如此一来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依我说啊!不如遣那个什么‘竞鸟’反倒去跟踪他们来得更好。\”
宋甜儿抗声道:“绵叔他也是近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就那么肯定‘玄音山庄’内饲养得有这种鸟类?”
崔玉笑道:“其实我爹已经派人跟踪他们去了,若论到本领,那‘竞鸟’又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李红袖忙道:“此人是谁?”
崔玉道:“‘玄音山庄’的金刚,我爹的得力助手,哑奴!”
李红袖诧异道:“哑奴!?又是何许人也?”
这个“问题”少女直把崔玉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原本想说:“哑奴就是哑奴呗!”但转念一想,如此回答没准会引来众女的“鄙视”,于是张着大口,“这个……这个……”的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崔复绵见状忙替爱子解围,道:“哑奴原名叫做习之恒,红袖丫头你可识得?”在他想来,李红袖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如何能知晓几十年前的事来,是以他如此说法,也是想替自己的儿子在众女面前,找回点“尊严”来。
那知李红袖猛然道:“绵叔你说的可是‘冷血无情钩’习之恒?”
这下可轮到崔复绵张大口了,半晌方才说道:“连他的事情你都知道?”
李红袖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就知道那么一点点……”
崔复绵道:“那你到说来听听看。\”
李红袖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三十多前的冷血杀手,只要对方付得起钱,他不论黑白两道的人都会接单。但后来不知何故,他突然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有传言说他是被仇家所杀,在刀尖上舔血过rì子的人,最终也只能死在刀尖之上。实没想到他不但没死,竟然此时还投靠在了绵叔庄内……”
崔复绵点头,道:“一个小姑娘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不错,他的确没死。”
崔玉吃惊道:“哑叔他以前竟然是个杀手?爹你怎么从来没给我说起过?”
李红袖求知yù大起,忙道:“那绵叔你可否告诉我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崔复绵长叹一声,回思道:“其实习之恒他沦落到今rì的下场,也是拜那邓小苒所赐……”
宋甜儿最喜欢听故事,急道:“哎哟!可别停,绵叔你快继续说下去。”
崔复绵冲她笑了一笑,道:“据当年习之恒告诉老夫说,他刚去贵州普定卫附近完成了一次杀手任务,在归来的途中遇到一位受伤很重的女子瘫倒在一条小路旁……”
[备注:这次更新着实令各位读者久候了,造成的原因我已在书评中做过了详尽说明,在这里就不再罗嗦了。同时,我在这里再次的向各位读者朋友们道以十二万分的歉意,并由今开始拙作《梦还楚留香》将进行每rì一更,以弥补这近一月来对各位读者拉下的“帐单”。最后,持续向各位读者宣传“广告”:支持作者、支持《梦还楚留香》、支持正版、支持17K文学网,您的收藏与回复将是每个作者最大的源动力。次回更新章节----(三十六)过眼云烟情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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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过眼云烟情仇在(一)
宋甜儿抢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邓小苒!”
李红袖白了她一眼,道:“小表,别那里打岔好不?”
崔复绵呵呵一笑,道:“不错,此女子正是那‘毒娘子’邓小苒。”他继续又道:“不过当时的习之恒是不知道其真实身份的,刚开始他是打算不顾而去的,但突然那位女子对他说道:‘大哥,你救救我吧!我一家三口路经此处,不幸遇上了山贼,如今父母双亡,而我也身受重伤。若连你此时都不肯救我的话,那我也只有等死的份了。’说着她还轻声的痛哭了起来。习之恒说他当时也不知为了何故,竟然会突然心中一软,回过头去,将她救了下来。”
崔玉叹道:“实没想到一个冷血杀手,也会有着心软的时候。\”
李红袖摇头道:“崔大哥,你可别忘了,邓小苒最本事的是什么?”
崔玉晃悟道:“哟,我还真差点把她的媚术本领给忘掉了。爹,那后来呢?”
崔复绵道:“事情正如你们说的那样,习之恒的确是被邓小苒的媚术所迷惑。不过当时由于邓小苒受伤不轻,所以她使用出来的媚术,并未达到意想的效果,更何况对方原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宋甜儿道:“那习之恒又是如何被那邓小苒所害的呢?”
崔复绵一指嘴巴,道:“为了一句话。”紧接着他继续道:“在他安顿好邓小苒之后,就打算尽快的离去,哪知这时的邓小苒早已瞧起他那纯阳之气……”
当他说至此处时,三女早已是面上红霞。\
宋甜儿忍不住“呸”声道:“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崔复绵说得兴起,一时倒忘了此刻面对着的还是三位小姑娘,当下不由得轻嗯一声,即改用含蓄的方式将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那邓小苒见习之恒言语之间已生离去之意,便急忙作声道:“恩公,小女子能最后再要求你一件事么?”
习之恒回首道:“你还有什么事?”
邓小苒娇怯怯地说道:“不知恩公你能否过来再靠近我一点?”
习之恒冷然道:“咱们男女有别,如此做法你yù何为?”
邓小苒黯然弹泪道:“小女子的xìng命全是拜恩公所赐,所以小女子希望能在恩公离去之前,可以把恩公的英容相貌给记了下来,以便他rì能有机会报答。\”
习之恒冷声道:“哼!目前我还没死呢,到我死的那天,你再来牢记我的英容相貌吧!”
邓小苒忙道:“恩公,你知道小女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习之恒道:“好了,你也无须多言。目前你身上的伤处,我已帮你妥善处理完毕,只要多静心的休息上数rì便可逐渐的恢复过来。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就此告辞!”
邓小苒这时突然大声道:“想不到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连我这么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习之恒停住步伐,转身怒道:“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邓小苒面不改sè道:“难道不是么?我一个姑娘家尚不怕人说三道四的,你一个七尺男儿反倒忸怩如斯。\莫不是因为你心中害怕,又能作何解释?”
习之恒气极而笑,道:“你到说说看,我害怕些什么?”
邓小苒一理面前的秀发,一字一句道:“你害怕与我正面相对,会忍不住喜欢上我。”
听到此处,李红袖也忍不住轻啐一口,说道:“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宋甜儿应和道:“可不是,简直是丢光了咱们做女人的脸。\”
崔复绵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道:“你们这些处世未深的小丫头又怎能明白男人的心境,此话听在一个正常男人耳中,无疑是充满了极大的挑逗xìng,而邓小苒自然更是箇中之高手了。”他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习之恒猛地哈哈大笑,转机扬声道:“我姓习纵横江湖数年,到还第一次听人说起我竟有害怕的事来。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看你是否真有那本事,能令习某神魂颠倒。”
苏蓉蓉此时叹声道:“习前辈已是中那邓小苒之计策了。此人既然素有媚术于身,她那双眼睛是万万看她不得的。”
崔复绵面带钦佩,点头道:“蓉丫头说得一点不错,其后的结果正是如此。\”
苏蓉蓉说道:“往往一句简单的激将法便能令得不少英雄豪杰为之颠覆,江湖中的类似之事件蓉蓉已见过太多了。”
李红袖道:“那后来绵叔你又是如何将习前辈从那邓小苒手中给解救出来的呢?”
宋甜儿补充道:“还有,他怎么会成如今的哑奴呢?”
崔复绵呵呵一笑,道:“真是两个xìng急的小丫头。”他顿了顿又道:“在老夫遇到习之恒之前,便已有了归隐之心,于是打算在四处游历一番之后,便觅得一处安静之所,以养天年……”
他的思绪随着自己的话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面对着冷寒与范一博的争执,心中无不悲痛万分。实想不到多年来的好友关系,竟然会在一部“乾坤心经”面前,彻底的决裂开来。
苏蓉蓉察颜观sè,心中已有了计较,暗忖道:“看来吴不知所说并非虚言,当年崔复绵已生归隐之心,在时间上来说,正好与那‘乾坤心经’的出现,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这时闻得崔复绵说道:“在老夫游历至云南境内时,无巧不巧的竟让我遇到了那邓小苒。当时在她身边的有两名男子,看情况应该是急着赶去什么地方,所以那邓小苒面上才会显得行sè匆匆。”
宋甜儿道:“绵叔你识得那邓小苒?”
崔复绵摇头道:“当时老夫虽在江湖上听过其名号,但实际上是不认识那邓小苒的,不过那两名男子老夫到是认得一位。\”
崔玉道:“他就是哑叔习之恒?”
崔复绵颔首道:“不错。当年为父曾在一次武林大会中见过此人,记得当时的大会是由淮南‘威武镖局’发起的,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遇刺身亡的总镖头‘百威刀’熊兆,在众江湖英雄面前讨回一个公道来。”
李红袖道:“我也听闻过此事,据说当时众英雄的怀疑对象就是那习之恒,但此人不但生xìng孤僻,且狂傲之极。不但胆大到孤身亲赴大会,甚至还与不少武林中人厉词争辩、大打出手。”
崔复绵点头道:“确实如此。\据他当时所言,自己做过的事情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如若谁敢就此胡乱诬蔑于他,他也绝对不会等闲视之。”他顿了顿继续道:“由于事情疑点诸多,比如:死者的伤口、失踪的镖师、不翼而非的大批镖银等等,均与习之恒完全挂不上钩来,这也是他这种独来独往之人无法去办到的事情。局时在场的少林罗汉堂首座空云大师、丐帮帮主周旭、峨嵋派掌门尔芳屏等均与老夫一同商量后,觉得事有蹊跷,不应草率了事。”
李红袖道:“那‘威武镖局’的人如何认定此事就是习前辈所为?”
崔复绵道:“在熊兆尸身旁边留有一张纸条,上面所书此人为习之恒所杀,并出言挑衅,有本事的就去找他报仇去。\”
李红袖惊声道:“这和楚大哥前段时间遇到的嫁祸案几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嫌。”
宋甜儿不以为意道:“难不成你还认为‘血宗’在三十多年前便存在了?”
李红袖道:“谁能保证这种可能不复存在呢?”
宋甜儿不服道:“那三十多年前‘乾坤心经’已经出现,他们又为何非要等到今rì才闹得江湖不可开交呢?”
崔复绵吃惊道:“‘乾坤心经’又重现江湖了么?”
崔玉应声道:“爹,事情是这样的……”他接着便把事情的始末,简短的给崔复绵说了出来。
崔复绵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当年的周帮主与尔掌门,此时竟已双双仙游,岁月无情真是时不予我啊!”
崔玉诧异道:“爹,你是如何得知冷叔伯、范叔伯与那‘乾坤心经’一同消失的?”
崔复绵面显苦sè,说道:“是你羽伯在四年前告之我此事的,当时他去了趟中原采购布匹,一回来后,便把在路途上听闻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
崔玉回忆道:“难怪当时爹你有段时间十分的不开心,我还道你是思念娘亲了呢!”
崔复绵突然转向苏蓉蓉等人,说道:“你们口中的楚大哥,可就是那近年来在江湖中声名大噪的‘盗帅’楚留香?”
崔玉接口道:“爹,楚兄之事竟连你都有所耳闻啊?”
崔复绵轻笑道:“真是个傻小子,既然你羽伯能听来你冷、范叔伯之事,那中原如此响铛铛的人物又怎会遗漏掉的呢?”他转声又道:“能使得‘混元尊’萧无阎的庞大邪教组织冰峰瓦解,单单这份本事就足以令得江湖英豪彻底的拜服了。”他言毕此处时,眼睛已经悄然地看向了苏蓉蓉等人。很快的,他便从她们的面目表情之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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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过眼云烟情仇在(二)
无论是谁,听见有别的人赞赏自己心上人时,内心那份喜悦总是难以去掩饰掉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大名鼎鼎前辈高人呢。
苏蓉蓉一振纷乱的思绪,柔声道:“绵叔,那后来的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崔复绵暗忖道:“此女聪颖过人,很快便能一如常态,这份镇定着实难能可贵,臭小子的眼光果然独到。”他微笑着一捋下巴的山羊须,说道:“虽然当时大多数赞同了老夫几人的见解,但勿怪习之恒之前数敌太多,于是因为其他事件找上他麻烦的江湖好汉,也实着不在少数。”他眼寻于窗外,继续道:“那场恶斗可以说是习之恒用鲜血换来的,他虽连败十数位武林高手,不过自己身上也留下了许多处伤痕。\后来余下那些找碴之人,摄于他的神勇,竟然高呼以众敌寡,就此除去一个冷血杀手。老夫及空云大师心中一时不忍,便寻机出言阻止,但那习之恒闻言之后,竟然丝毫不领情面,反而转对众人大声耻笑一番。”
李红袖面显钦佩之sè,道:“想不到习前辈当年还真是个xìng情男儿,令人好生敬佩。”
宋甜儿道:“可他毕竟是个冷血杀手,不该属于恶徒之列么?”
崔复绵转首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都说得不错,老夫当年出言止喝,也就是出于对他的惜才之心,不过他毕竟是个满手血腥之人,当时狂傲到如此惹犯众怒,着实是件大大不智之举。”
崔玉忙道:“那后来呢?”
崔复绵摇头道:“后来的发展其实以为他自己所铺垫,在群雄围攻之下,他能拣回一条小命来,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宋甜儿好奇道:“那他是如何能在群雄围攻之下,保得xìng命的呢?”
苏蓉蓉含笑道:“若蓉蓉所料不差,其中一定少不了绵叔你的暗中帮助。”
李红袖抚掌道:“不错,如若当时你们几个顶尖高手也加入围攻的话,相信习前辈即使生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是难以存活。”
宋甜儿哼声道:“依我说啊!绵叔武功这么厉害,就单他一个人便足以令得习前辈吃消不了的啦!”
崔复绵闻言后,冲宋甜儿展颜一笑,然后才转对苏蓉蓉,道:“蓉丫头洞悉事情果然是细致如微,老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小姑娘了。\哈哈哈哈……”
苏蓉蓉被说得俏面一红,心中暗忖道:“怎么我这一路行来,尽会遇到这些为老不尊的前辈呢?”
崔玉见苏蓉蓉粉面带红,低首冥思,生怕自己老爹适才所言会开罪到自己的心上人,于是急忙打搀道:“爹,你又是如何帮哑叔逃此一劫的呢?”
崔复绵一阵笑毕,然后才开口道:“如今你的‘流云飞袖’练得可能见人了?”
崔玉恍然大悟,道:“是了,‘流云飞袖’讲求的是运用大自然的抗力,攻可袭人、退可阻人,哑叔能有得爹的此手暗中相助,自然可以安然而退的了。\”
崔复绵佯叱道:“臭小子,为父是在问你的‘流云飞袖’练得如何了,你不但不直接回答,反倒在这里东拉西扯的说些什么?”
崔玉笑道:“改rì孩儿定让爹爹你查阅。”
苏蓉蓉这时正sè道:“绵叔,后来那批失窃的镖银可再有了眉目?”
崔复绵摇头道:“这一直成了个无法解开的秘密,估计随着时间的流失,江湖上的朋友大多已淡忘了此事了吧!”
苏蓉蓉闻言后,低首一阵沉默,显然此事已引起了她的关注。
李红袖听闻这些对话后,心中已经了然,转而急迫道:“绵叔你快继续说,后来邓小苒这边又如何了。\”
崔复绵轻笑道:“看来红袖丫头你到是挺爱听故事的嘛!呵呵……”
李红袖陪着嘻嘻笑容,听闻崔复绵继续道:“老夫当时就觉得十分的诧异,试问一个独行的冷血杀手,又怎会突然跟着一个女子四处游荡的呢?于是老夫假装不识习之恒,犹如路人一般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原本打算在其后,尾随上去看个究竟。但这时突然闻听习之恒在与我擦肩而过之时,悄然出声道:‘救我!’。虽然他当时声音极小,但听在老夫耳中却似如雷鸣,如此之人能突然低声下气委求于人,除非已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
“老夫见状已知事情果如自己所想,于是突然反手出袭,当下便将另一名男子放倒在地,但当老夫紧接着攻向邓小苒时,她竟然已经察觉。\在与老夫相对数招后,便知不是老夫对手,于是她毅然抛下此二人,寻机逃窜而去。由于当时老夫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对那邓小苒也并未赶尽,而后,习之恒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盘告诉给了老夫。”
李红袖吃惊道:“习前辈果然了得,竟然能在邓小苒如此厉害的媚术面前仍旧保留着一份清醒,单依这种毅力便足以令人钦佩的了。”
苏蓉蓉颔首道:“这也许就是作为一名冷血杀手唯一的长处吧!”
崔复绵道:“不过他为此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但元阳几乎丧尽,一身不弱的武功也全然废除。\”
宋甜儿道:“这么说,他现在已经形同废人了哟?”
崔复绵摇头道:“老夫后来耗用自己的功力,也算勉强恢复了他近六成的武功。但邓小苒事件对他此生的打击来说,已经是太刻骨铭心了,在而后某rì,他竟用匕首割断自己的舌头,以示作此生最大的耻辱牢记于心。”
李红袖惊道:“他可是在怪自己当年就是多了那么句话,才引得如此下场?”
崔复绵点了点头,道:“他如此做法,在老夫眼里瞧来,的确是很傻很傻的。”
宋甜儿闻言后,轻吐了吐了香舌,转机又突然猛收于口,并将小嘴闭了个牢紧,仿佛此时有人正拿着匕首割她舌头一般。\
崔复绵继续道:“后来习之恒感恩于老夫多番出手相救,于是立誓跟随老夫,永世为奴。”
众人听完故事后,终于明白哑奴此名的得来,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揪心事情,顿时间,整个书房内已能静闻窗外絮絮落叶之声。
良久,苏蓉蓉才开口道:“绵叔,你叫我们来此,应该不是单单只想讲故事给我们听吧?”
崔复绵颔首道:“不错,老夫的确另有事情相询。”
苏蓉蓉道:“绵叔不必如此客气,只要蓉蓉等人能解答的,定当如实相告。”
崔复绵说道:“老夫庄内有名丫鬟名叫小寒,平rì里勤快能干、无事也少于外出,但今rì一早在与另一位丫鬟同出采购rì用所需之时,竟然离奇的失了踪,不知蓉蓉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宋甜儿此时打开小嘴,道:“这还用得着问吗?八成与那邓小苒脱不了干系。\”
崔复绵道:“据老夫所知,那邓小苒虽然善用媚术蛊惑于人,但在其手中的被害者,却无一为女子。”
宋甜儿抗辩道:“或许多年不见,她转xìng了也不一定哟!”
众人闻言不禁均一阵轻笑,崔复绵笑道:“是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哈哈哈哈……”
崔玉道:“孩儿所想与羽伯基本吻合,应该与最近罗卜城附近离奇失踪人口之事有关。\”
李红袖附声道:“我也赞同崔大哥的看法。”
崔复绵转向苏蓉蓉,道:“蓉蓉,你的看法呢?”
苏蓉蓉思量道:“绵叔,你们可知道小寒她大概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吗?”
崔复绵道:“既然是老陈叫她们去采购rì用所需的,老夫所想之处,应该就是在那阿坦市集的附近。”
苏蓉蓉道:“其实要知道问题的真正答案,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崔复绵眼睛一亮,喔声道:“蓉蓉,你到说来你的想法看看。”
苏蓉蓉一字一句,道:“不入虎**焉得虎子?”
崔复绵道:“如何个入法?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他们不是需要活人的么?那咱们就顺他们的意思一次,又有何妨?”
李红袖鼓掌道:“妙计!如此一来,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的,都得给咱们露出脸来。”
崔复绵颔首道:“此计的确甚好,但问题有二。其一、他们之中难保没有认识咱们之人。其二、此计切忌不可人数众多,那咱们又将如何个安排法呢?”
宋甜儿嘻嘻笑道:“绵叔,你就别在这里担心了,咱们蓉蓉姐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易容行家,这点小事又怎会难倒咱们的蓉蓉姐呢!”
崔复绵微微吃惊道:“敢问蓉蓉你尊上是何人?”
苏蓉蓉谦然道:“家父上通下明,叫绵叔你见笑了。”
崔复绵口中低喃道:“苏通明,原始是他……这就难怪了。”
苏蓉蓉道:“绵叔,原来你竟识得家父?”
崔复绵颔首道:“令尊虽年幼于老夫,但早些年在江湖上也曾与令尊有过数面之缘,如今他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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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过眼云烟情仇在(三)
苏蓉蓉面sè黯然,道:“家父便是死在那‘混元尊’萧无阎的手中……”
崔复绵长叹道:“亡者已矣,蓉丫头你还是结哀为好!”
苏蓉蓉点头道:“家父之仇已报多年,蓉蓉早已是放下的了。”
崔复绵道:“如此甚好!既然咱们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随后一个,你们又有如何看法?”
苏蓉蓉道:“此事既然是我想出来的,那自然我就是不二之选了。”
李红袖忙道:“我随蓉蓉姐一起去!”
宋甜儿紧跟其后,道:“还有我呢!”
苏蓉蓉向她们微笑道:“刚才绵叔不是才说过,此计切忌人多的吗?难道你们两个这么快就给忘记了?”
李红袖一指宋甜儿,道:“小表最怕血腥,所以蓉蓉姐你只带我一个人去,应该问题不大。\”
宋甜儿气道:“红袖好奇心最重,也是最容易捅篓子的家伙,所以蓉蓉姐你还是带上我去吧!”
苏蓉蓉笑着冲二人摆手道:“你们两个也别在那里争执不下了,这次我是不会带你们一起去的。”
李红袖急道:“我明白蓉蓉姐你是担心我们会出事,不过这次我真的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绝对不会令你cāo心,蓉蓉姐,你就让我去吧!”
宋甜儿一拉苏蓉蓉的手臂,轻摇道:“蓉蓉姐,你还是让我去吧!甜儿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可好?”
苏蓉蓉一直轻摆着脑袋,毅然道:“不行!这次真的不行!”
这时崔玉突然大声道:“爹,这次就由孩儿陪蓉蓉一起行事可好?”
崔复绵等的就是这一句,于是当下颔首道:“如此一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就不知蓉丫头你以为如何?”
苏蓉蓉一阵犹豫,道:“这……”
崔复绵赶紧见缝插针,道:“若让你一个女孩家孤身犯险,说句实在话,老夫也是着实放心不下的。\我家玉儿的武功本领,相信蓉蓉你们几位也应是见识过的了,若此去有了他的相伴,兴许办起事来也能顺利不少的呢!”
苏蓉蓉闻言后,低头一阵短暂的思量,然后抬首道:“既是如此,那就依绵叔所言吧!”
崔复绵满意的轻点着头,有意无意间,冲着崔玉投去了一下“别有用心”的笑意。\仿佛在说:“臭小子,老爹我可是不断在为你创造机会啊!你若再把握不住,就真的该去挨板子的了。”
崔玉如何不明白其父之意,当下面显尴尬之sè,甚为别扭。
此时苏蓉蓉已转对李红袖、宋甜儿,微笑道:“这下你们两个调皮鬼总该安静点了吧?”
李红袖老大不情愿的收回了话语,闷坐一旁。
宋甜儿却把小嘴一撅,嘀咕道:“坏人!真是坏死了……”也不知她这句“赞美”是说的哪个,不过仔细想来,十之**便是那正处于尴尬之中的崔某人了。
崔复绵这时说话,道:“蓉蓉,你打算这次如何个易容乔扮法?”
还未待苏蓉蓉开口回答,宋甜儿已于一旁抢声,道:“当然是装扮成两名处世未深小丫鬟最为合适的了。\”
崔玉猛然一惊,道:“那不等于就是让我男扮女装?这……这怎么可以!”
宋甜儿嘟着小嘴扬起脑袋,大声道:“咱们女子都可以装扮成男子,你男子又为何不能装扮成女子?哼!你若不情愿,可以选择不去呀!”
崔玉忙道:“这次我自然是要去的……”
宋甜儿接口道:“那你就做一次女人吧!”
崔复绵知道这小丫头是在为自己去不成,而使下小xìng子,于是在一旁含笑不语,充耳不闻。\
苏蓉蓉更是对宋甜儿的心xìng了若指掌,当下也不搭话,惟让那犹如chūn塘里盛开芙蓉般的笑容显现于众人的面前。
崔玉望望这,又看看那,最后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苏蓉蓉身上,苦声道:“该不是真的要让我扮作女子吧?”
※※※ ※※※ ※※※
阿坦市集位于“玄音山庄”东南二十里处,也是附近最为热闹的聚集点。虽然不论从规模、形式上,无法与中原的正规集市相提并论,但原汁原味的西域风土人情,却给人一种换世为人之感。
这里隔三岔五的,时常也能看见来自各地的游商倦客,所以七闻八言的话语之声,也成为了这里的一道特殊“风景线”。\
这时一阵憨厚的话语之声远远传来,定睛瞧去,只见一个相貌黝黑、浓眉大眼,衣着朴素的憨小伙,正和一个菜贩子讨价还价的比画着。这种事情,在这里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了,所以并未引得周遭人流的特别关注。
在他身后静立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长得虽是容貌普通,但却有着一双明亮的晗子。此时她手挎菜篮,背带箩筐,在箩筐里面也几乎装满了rì用所需,但她此刻的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了黝黑小伙与那菜贩子的身上。由此不难看出,此二人应是相识结伴而来的。
不多久,菜贩子好似终于被那黝黑小伙所说服,直摇着脑袋,将银两收了过去,同时嘴巴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估计也就是那些亏惨了、你太能磨等等之类的寻常话语了。\
黝黑小伙子接过三、五把干货,并顺手放入了自己背后的背篓内,转身对着丫鬟得意道:“成了,你看我多能干吧!”
那丫鬟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道:“小黑哥你果然是很能干的哟!”她接着又看了看天sè,道:“时候已经不早了,老爷交代采购的货物,咱们也基本上采购齐全,现在是不是也该往回赶了?”
那被唤着小黑哥的黝黑小子也跟着看了看天sè,然后说道:“时候还不算太晚,既然咱们提前完成了工作,不如再四处逛逛去?”
小丫鬟面sè一阵犹豫,怯怯道:“我看还是不太好吧!若被老爷他们知道了,咱们回去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黑小子放声道:“哎呀!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老爷他们又如何能够知晓,你还是别再那里瞎担心了。最多我答应你,咱们就再多逛一小会儿,可好?”
小丫鬟迟疑道:“那小黑哥你还准备逛些什么?”
黑小子微笑道:“霞儿,你怎么给忘记了,小黑哥不是曾答应过你,咱们再到市集之时,就给你买上一对珠钗去戴的么?”
小丫鬟面上一红,低声道:“原来小黑哥你还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的啊!”
黑小子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小黑哥几时又对你说话不算话来着?”说着他伸手一指前方,又道:“咱们就先往那边走走看,上次我好象就是在那里看见过卖珠钗之人的。\”
小丫鬟轻应了一声,便随着黑小子往前方走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突闻一声间断地吆喝着。那黑小子面sè一喜,忙对身旁的小丫鬟道:“前面就有卖珠钗的了,看来今天咱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呢!”
小丫鬟好似不懂蒙古语,问道:“就是前面那个在吆喝的人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话啊?”
黑小子轻笑道:“那人在说最近刚到了一批上好的中土首饰,叫有兴趣的赶快过去瞧瞧了。”
小丫鬟道:“一般中土过来的首饰都不便宜,而且还是上好的,咱们又如何能够买得起呢?我看我们还是尽早的回去算了!”
黑小子眼睛一鼓,道:“那怎么成!小黑哥既然答应了你,要给你买对珠钗,自然是小黑哥给钱了,你就别在那里东想西想的了。\”他上前几步后,见小丫鬟没跟来,又转回头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今天这里的人特别多,若晚上一步,没准就挑不到令你满意的珠钗了。”
小丫鬟虽面显难sè,但一阵犹豫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不多时,他们便看见了老大一群人围堵在一处地摊旁,七嘴八舌的话语,几乎能让远点的人,听不见对方的说话。
黑小子一把拉过小丫鬟,奋力的挤了进去,顿时满地的花sè首饰,便瞬间地映入二人的眼帘。
很快,那小丫鬟便被琳琅满目的首饰吸引得忘记了适才担忧的心情,猛地伸手一指远端的芙蓉头钗,惊喜道:“就是它了,小黑哥,你看见了吗?”
黑小子呵呵一笑,急忙向那貌似富态商甲的中年贩子对上了蒙古语。没多时,那中年贩子便拿起那芙蓉头钗,笑嘻嘻地递向了黑小子,口中还连说着同样的蒙古话。此刻黑小子也傻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大约三两重的银锭,交到那中年贩子手中,并一把接过了芙蓉头钗。
小丫鬟忙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这头钗又是卖多少银两?”
黑小子仍旧傻笑道:“这头钗卖三两银子,那贩子说分文不少,原本他这次已经是亏血本再卖了。他还说我真有眼光,这次算是赚到的了。呵呵呵呵……”
[备注:最近17K文学网进行站点维护以及响应国家号召,进行网络文学扫黄打非检查,于是持续近三天大家均无法登陆网站。为此,我特地在这里作以解释,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理解与支持。这次“行动”打击面积较大,只要稍微牵涉一点敏感话语,如:xìng感、女xìng身体某部位等等,均在打击取缔范围内。好在目前拙作一直贯彻的是正统小说路线,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审查应该是属于“无关吾事”的范例,各位读者朋友大可放心的在17K里继续畅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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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过眼云烟情仇在(四)
小丫鬟吃惊道:“天!这么一件小头钗便要卖三两银子,你还赚到了呢!我说是让他赚翻了才对。咱们不买了,小黑哥,你还是把头钗还他吧!”
黑小子笑道:“管他哪个赚到了哟!反正只要你喜欢就好。再说了,我银子都交到他手上了,你认为还能有机会要回来?”
小丫鬟道:“咱们只要好好给他说,再求求他,没准可以呢!”
黑小子一拉她的手臂道:“别说了,你不是想早点回去吗?咱们现在就走。”说着他便拉着小丫鬟向外挤去。
好不容易出的外来,还未等得透上一口气,忽然一人从他们身边快速经过,黑小子一个站立不稳,“啪”地一下,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篓中的不少货物也跟着洒了出来。\
那小丫鬟虽然运气好点,没被黑小子给带倒,但也身形一个踉跄,单膝双手已撑在了地上。在她惊魂稍定之后,急忙起身上前去扶那黑小子,并关切道:“小黑哥,你没事吧?”
黑小子呲牙咧嘴地顺势爬起,一看手中的芙蓉头钗依然“健在”,当下不由得憨笑道:“还好!还好!总算没被摔烂。”
小丫鬟突然一眼瞧见他右手掌上的伤痕,惊声道:“小黑哥,你手掌都在流血了……”
黑小子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没事儿,受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走路这么不长眼睛的,你有没有伤到哪儿啊?”
小丫鬟摇了摇头,接着便从腰际取出一张绢帕,拉过黑小子那受伤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给包扎了起来,口中还说道:“此时先这么简单的弄着,待咱们回去了,可得好好的去处理一下。\”
黑小子看着小丫鬟那关切细心的动作,眼里满载了痴迷之sè,突然间轻声道:“若时间能在此刻停留,那该有多好啊!”
小丫鬟猛地一拍他手臂,说道:“包扎好了!你还不快把一地的东西都给捡起来了,小心捺下什么,回去可就真有你好受的了。”
黑小子一捂被打的手臂,装着痛苦样,道:“我可是受了伤的耶!你还这么欺负我?”
小丫鬟不禁轻笑道:“你受伤的是手掌,又不是手臂,骗谁去!”
黑小子无可奈何地和小丫鬟一起拾起洒出的货物,然后转对小丫鬟道:“霞儿,不如让我帮你把这珠钗给插上吧?”
小丫鬟面sè微红,稍作犹豫后,便轻点了点头。\
黑小子大喜,在小丫鬟发髻上寻了处自认为满意的位置,然后轻手小心地把芙蓉发钗给插了上去。稍退两步后,看着小丫鬟道:“霞儿,你真的好漂亮。”
这时一中土书生打扮的路人从旁经过,闻言后,不禁回首相望。在看了个真切之后,失望着长叹一声,一拂长袖渐行远去,口中还悄声自语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古人果不欺吾啊!”
这些话,自然是没有落在黑小子的耳中,不然估计少不了会冲上前去与那书生好好的“理论”一番。\
小丫鬟娇嗔道:“走啦!别在这里口是心非了。”说完,已当先的往来路上行去。
黑小子急忙跟上前去,委声道:“小黑哥我句句属实,绝无虚言……”他们说笑的言语之声渐去渐远,随即便完全湮没在穿梭的人流之中。
西域的白天永远没有夜晚那么漫长,当丘峰沙棱失去耀眼的sè泽之时,便是老天爷在告诫着世人,夜晚已经开始来临了。
在不远的灌木小道上,两条身影正急匆匆地放任着自己的脚步,看来他们应该是想在夜幕完全席卷大地之前,赶到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此时仿佛其中一人颇有倦乏之感,脚步也跟着渐渐的缓慢了下来。另外一人急忙回身探问道:“霞儿,再坚持一下,咱们就快到了。”
原来此二人正是在阿坦市集上耽搁多许时间的黑小子与小丫鬟。那小丫鬟皱起眉头,道:“还不是都怪你,若不去再看那个什么杂耍的,咱们又何必赶得这么辛苦。这下可好了,回去一定会被老爷他们给骂死了……”
黑小子说道:“不怕,我不是受伤了么?咱们回去就正好说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被耽搁了回去的时辰。”
小丫鬟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得到轻松,就你手上的那么点小伤能耽搁这么多时间的吗?这些话,你连我都骗不到,更何况是老爷他们。\”
黑小子一挺胸膛,道:“大不了老爷他们若真的责罚起来,小黑哥我帮你一力承担了……”
这时突然一阵“咭咭”的怪笑之声遥遥传来,仿佛整个灌木丛也跟随着此声,无端地婆娑摇摆起来。
小丫鬟全身一阵猛烈的颤抖,紧张地拉住黑小子手臂,道:“小黑哥,你听见什么了吗?”
黑小子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起,但仍摆出一副男子“气概”,大声道:“别怕,可能是快起风了,咱们快点赶路就是。”
二人刚走得两步,又是一阵“咭咭”怪笑再次在耳边响起。\与之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声音不但更加的清晰,周遭的氛围也是越发的yīn森恐怖起来。
小丫鬟忽然停住脚步,颤抖着声音道:“小……小黑哥,我……双腿已经不……不听使唤了……”
黑小子强作镇定,道:“咱们又没做过什么坏事,魔鬼是不会来找咱们的……”
哪知他话音刚落,两条白影便从空中飞贯而下,瞬时间便立在了他们丈许之前。待他们再定睛瞧去时,完全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只见两个身穿白袍、头戴尖矗高帽、面目狰狞手持白sè祭棒,还拉长着血红舌头的厉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二人。这不是传说中的拘魂使者,又会是得谁来?
小丫鬟惊叫一声,双眼一翻,即刻便晕厥地瘫倒在地上。\
黑小子更被小丫鬟这凄厉的叫声,吓得双腿发软,头也不敢回地,惊声道:“霞儿,你……怎么了?可……可别吓我啊!”
这是其中一名拘魂使者,“咭咭”怪笑道:“她的魂魄已被咱们拘走,紧接着该轮到你了。”他不出声则矣,此话一出,完全给人一种不是人嘴能发出的声音一般。
黑小子仿佛再也无法坚持,一屁股瘫坐于地,惊惧道:“你们为……什么要来拘咱们的魂魄?我们从小到……大,可是一件坏……坏事都没做过啊……啊!”
那拘魂使者yīn森道:“阎王叫你三更死,焉能留你至五更?你几曾听说过,拘人魂魄者还需要理由的?”
另位拘魂者好似已不耐烦,喝声道:“黑小子,你就速速拿命来吧!”话声一落,他已就地平飞而起,张牙舞爪地直向黑小子扑去。\
这下黑小子早已失去了抵抗的意识,惨叫一声:“我的妈呀!”,也紧随着小丫鬟晕厥过去。
那拘魂使者扑至他们身旁,用手一探他们鼻息,然后起身一个揣上一脚,怪笑道:“这两个脓包还真是好对付,大爷我还没出手,他们就已经被接个的吓晕过去了。”
站在原地还未动手的那个拘魂使者应声道:“这样一来不是更好么?咱们省了麻烦,又能完成了上头交下来的任务,简直就是一举两得。我说这种事情,咱们是遇得越多越好。\哈哈哈哈……”
“此时又该如何处理他们?”
“还是先照旧捆上,送去地头上再说。”
“那要不要再点上**道什么的?”
“随你吧!如此雏儿,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 ※※※ ※※※
陈羽拿着一张小纸条,兴冲冲地跑到了“玄音山庄”书房,面对着崔复绵,说道:“老爷,哑奴有消息捎来了。”
崔复绵接过纸条,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看来事情果然如老夫所想……老陈,你速去替我准备一番,我即刻便要出庄一趟。”
陈羽颔首道:“客房的那两位小姑娘,老爷认为要不要老奴去知会她们一声?”
崔复绵罢手道:“不必了,待老夫离庄之后,你替老夫看紧她们就是。”
陈羽道:“若她们问起老爷的事情呢?”
崔复绵微作思量后,道:“就说老夫闭关去了,暂不见客!你必须注意的就是,万不可让她们离开‘玄音山庄’,此事关系着玉儿的一生幸福,你可千万得记牢了,老夫可不能容得你有半分差池。”
陈羽闻言后,连连道:“是!”
崔复绵又道:“那两个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但其眼中神光内敛,分明就是武功不弱之人,兴许本事已不在你之下。若真有拦不住她们的时候,你不妨用上老夫先前告之你的那个办法。”
陈羽忙恭身点头,转而快步地离开了书房。
夜幕刚至,一道身影行如流星地从“玄音山庄”纵出,几个起落间,便已完全消失在黑暗的大地之上。
在远端的西厢客房,一条娇美的身影在窗口边走来走去,不知疲倦。仿佛心中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令其忧心不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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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过眼云烟情仇在(五)
这时一声说道:“我说红袖,你能不能停上一停?你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了,也该有个半把个时辰了吧?你自己不觉得累,我眼睛可却是看酸的了。”
李红袖道:“今rì一早,我的眼皮就一直的跳个不停,此刻心中更是一阵无名的慌乱,你说蓉蓉姐她……”
宋甜儿轻“呸”一声,道:“别在那里瞎说,蓉蓉姐那么聪明,武功又那么好,怎么会出什么事来?再说了,人的眼皮跳,也有好坏之分,你是左边眼皮跳还是右边的?”
李红袖微作感觉后,道:“好象是右边的吧……”
宋甜儿眼睛一瞪,干咳一声道:“其实这些东西楚大哥也说了,全都是些封建迷信,咱们还是信它不得。\”
李红袖突然象想起什么,停步转对宋甜儿,道:“对了,你今rì可曾见过绵叔的出现?”
宋甜儿眼观屋顶,想了想道:“阿唷!今天好象还真的没见他出现过呢!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没看见。”
李红袖顿足道:“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宋甜儿道:“你准备去哪儿?”
李红袖启门而出,丢下一句话道:“自然是找绵叔去。”
宋甜儿先是一愣,转而急步跟了出去,大声道:“喂!你还是等等我啊……”
※※※ ※※※ ※※※
这里是一处yīn暗cháo湿的地方,若非远端有着一小团火把的照明,估计一旦黑将下来,便可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般这种情况在西域是很少见的,因为这里的地质干涸、水源稀少,好比如同此类yīn湿之地的,惟有罗卜城里的地牢可以与之比同了。如此看来,这里难道真的就是位于罗卜城里的地牢之内,还是原本就为yīn曹地府了呢?
“难道这里便是他们的隐秘之所?”一个细微的男子声音,悄悄地说道。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嘘,有人来了……”回应他说话的声音,娇美而温柔,很显然是出自于一位女子之口。\
当四周一切又都归于宁静之时,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靠了过来。
很快,那些脚步声便在他们的牢门之外停了下来,这时一个老成的声音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一人尖着嗓子应声道:“好象是白拘魂那边刚抓来的两个雏儿,听说他们还未动手,这两个雏儿便已经被吓晕过去了。嘿嘿嘿嘿……”
那老成声音并未跟着笑,只是轻哼一声,道:“很好笑么?”
尖嗓子人好象对他十分忌惮,忙收笑恭声道:“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老成声音又道:“最近风声紧了,你叫白拘魂他们行事小心着点,若漏出什么马脚坏了散人的正事儿,你我都别想能活着回去了。\”
尖嗓子人闻言后,好象大为紧张,忙道:“秦老,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成声音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尖嗓子人道:“上头叫咱们打老远的从中原跑来西域,难道就是为了抓些人来做实验?这种事情在咱们中原也同样可以办到啊!更何况那里的人比这里多了不知多少倍,抓起来也容易不少,咱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老成声音怒道:“放肆!这种事情几时又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上头如此安排自然有他们的用意,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就可以了。\”他顿了顿又突然转缓声音道:“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咱们的命才能活得越长久,明白了吗?”
尖嗓子人连声道是,紧接着一个脚步声便逐渐远去,好象是其中一人已经走了出去。
这时另外一个厚重声音低声道:“看他神气的那个熊样儿,老子便是一肚子的鬼火!”
尖嗓子人冷哼一声,道:“如今他深得散人的器重,咱们凡事还是忍着他点,总有一天落在咱们兄弟手中,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厚重声音道:“那姓秦的不就是仗着他会那么点毒术么,若轮武功本领,他又岂是咱们的对手。\哼!”
尖嗓子人道:“谁叫散人目前看重的就是这个呢……算了,还是别说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厚重声音道:“这两个雏儿什么时候提过去给散人他们?”
尖嗓子人道:“散人那边还有一两个实验品没用完,就让他们多活那么两天吧!你叫这里的弟兄们小心看守,别又让那个姓秦的,逮着小事儿来找咱们兄弟的茬儿。”
这时他们谈话之声渐渐远去,想是也已经慢慢地离开了地牢之内。不一会儿,整个地牢又再次归于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良久,躺在地上的小丫鬟微侧起了身体,好象用手在地上抹了点什么,然后又放在鼻间一阵轻闻。\
黝黑小子好奇道:“蓉蓉,你在做什么?”闻话便知其人,原来此二人正是乔扮而来的崔玉与苏蓉蓉,看来他们已经把第一步计划成功地实施了。
苏蓉蓉低声道:“崔大哥,你能闻出这是什么味道么?”说完她便起身把纤手伸到了崔玉面前。
动者无心、静者有意,崔玉面上猛地一红,好在此处暗黑无比,总算没在苏蓉蓉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当下探鼻细闻之后,开口道:“这气味很刺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苏蓉蓉收回纤手,道:“若我猜想不错的话,此气味来自于一种毒草……”
崔玉面sè一惊,道:“毒草!?是什么毒草?”
苏蓉蓉道:“‘血瘤果’。\崔大哥你可曾听说过?”
崔玉对毒药草理一学所知甚少,当下不好意思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苏蓉蓉缓缓道:“这是一种只在沙漠地带生长的毒草,其身为暗紫sè,其果为粉紫sè。在充裕的阳光照耀下,它能生出绚目的血sè光彩,由于其果身形态近似于瘤子状,是以人们也管它叫做‘血瘤果’。”
崔玉闻言敬佩道:“蓉蓉,你懂的东西还真多……”
苏蓉蓉轻摇脑袋,道:“其实在毒术方面,红袖胜我更多,这种毒草我也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崔玉忙道:“总之你们三个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女子,着实叫我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汗颜不已。”
苏蓉蓉本待宽慰他两句,但又闻其接话道:“这种东西你又是在哪儿发现的?”
顺着苏蓉蓉手指的方向,崔玉果然发现了一条细小的沟渠。他忙起身靠上前去,定睛一看,只见沟渠内缓缓地流着一股极细的液状物,不由开口道:“难怪这里如此的yīn湿,原来竟是此物在作祟。”
苏蓉蓉道:“还不止这些,我怀疑在这上面某处,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实验之处。\”
崔玉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拿这些毒药来做什么实验?”
苏蓉蓉含笑道:“问得好,这也是咱们需待去发现的事情。”她顿了顿,又道:“目前咱们至少有两件事情可以去肯定了。”
崔玉问道:“哪两件事情?”
苏蓉蓉道:“其一、近来罗卜附近发生的人口失踪,果然与这帮人有关。其二、他们说的都是一口娴熟的汉话,由此可以肯定,这帮人着实均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中原。”
崔玉回想道:“还有一点,就是被抓来的人口,很有可能成为了他们实验某种毒药的牺牲品。”
苏蓉蓉颔首道:“不错,能做出此种残忍事情的组织,咱们也是留他不得的……”
[备注:这次全国文化局“和谐”xìng质的严打风暴,仍然继续在猛吹着。既然诸如“亲密爱人”类的亲吻章节也不能幸免遇难,多少也会影响到后续某些章节的情景描述。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按照上级的要求,“规规矩矩”做人、“平平淡淡”写作。待本书彻底完结的那天,我会视情况归纳一套《梦还留香》全册进去,其中也会包含整个故事的实际篇章及未修改部分。当然,箇中隐含内容也绝非带有什么**xìng质在里面,只是由于目前“和谐”风暴实在太猛,已没有它们能登上“舞台”的合适机会。个人认为缺少某部分的描述,会对此章节想要表达的内容大打折扣,自然多多少少的也会影响到整个章节的可读xìng。我只能尽量保证在修改某些内容后,基本达到不令读者失望的地步,为此,特地在此间向读者朋友们致以万分的歉意,因为这种情况我们也可以把它总结为“非人为可抗xìng”。次回更新章节----(三十七)恩怨难泯话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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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恩怨难泯话今朝(一)
地牢内一阵惊恐的叫声遥遥传来,守于门外的两名看守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然后其中一人说道:“你进去看看,估计是那两个雏儿已经醒转过来了。”
另人抗议道:“为什么又是我?这次该你进去看看了。”
那人低首一阵嘀咕,不过还是侧转了身躯向里走去,口中一并喝声道:“他nǎinǎi的,叫什么叫……”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转着,进去那人仿佛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全然没了一点声息。门外之人实在按奈不住,便冲着里面大声道:“我说田老三,你他妈是不是又跑去偷懒了?叫你去看下里面的情况,竟然半天出不来。真他nǎinǎi的!”
地牢内回荡着他那尖刺的声音,转而逐渐消去,很快里面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人心中一阵狐疑,将手中的大刀提了一提,轻着脚步向里悄然行去。
在转过一道弯后,突然一阵娇呼急急传来:“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
那人闻声后,面上猛地一阵**,接着开口道:“老子就说你这家伙怎地进去了便全然没了声息,原来你他妈的竟是sè心又起了啊!”此时他心中原本仅存的一点戒备,也随着话声消除矣尽,但是躯体下的双足,却并未因此而停了下来。
借着火把微光的照明,那人看见了适才进去的那名看守,正体态不雅地扑倒在一人的身上,而另一个黑小子好象正**的拖拽着他,并且口中呼喝道:“你……你这个畜生,还不赶快滚开,你想对她做什么?”
那人见事态果如自己所想,长声大笑道:“他nǎinǎi的,你他妈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难道你就不怕虎二爷他们又倒转回来了?”说话之间,他已大跨着脚步,迈进了监牢之内,随即伸出左手冲着黑小子身后的衣裳抓去。\
原本他是打算一把拧过黑小子丢于一旁,然后再好好地欣赏一下这监牢内的chūn光。哪知他左手刚触及到黑小子的后领,便猛觉腰际一麻,整个人立即便呆处在了当场。还未待他醒豁过来,颈间的哑**也一并被人封了过去。\直到此时,他仍不愿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均是拜这眼前的黑小子所赐。
这时扑倒的看守“咕噜”一声,滚倒在一旁,一双贼目瞪得老大地仰望着牢顶,而平躺在地上的小丫鬟却轻笑盈盈地站了起来。
黑小子拍了拍双手,转对小丫鬟道:“蓉蓉,你能肯定这里看守的就他们两个?”
苏蓉蓉含笑道:“适才这么大的叫声,只引来一人的关注,足以证明此处的确只有他们二人了。”
崔玉点头道:“还是蓉蓉你足智多谋,竟连这一层都考虑进去了。”他顿声又道:“那接下来咱们又当如何行事?”
苏蓉蓉闻言也不直接回答,径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轻声问道:“你说他们两个,哪个身材更与我近似点?”
崔玉恍然大悟,用眼细作比对后,伸手一指最后进来的那名看守,道:“我认为是他了……”
苏蓉蓉道:“那我就先比着另外一人的模样给你易容,然后你就先出去在牢外守侯。\毕竟外面突然少了两个人,时间久了,难保不出什么岔子。”
崔玉轻点着头,静立一旁。很快,在苏蓉蓉的妙手之下,一个原本黝黑的小子,已然变换成一个贼眉鼠眼的监牢看守。紧接着,崔玉与那人对换了衣裳,依言快步赶去了监牢之外。
苏蓉蓉从包中拿出一面小铜镜,借着火把的余光又完成了自己的乔扮。\正当她拿着另名看守的衣裳,准备除衣与之对换时,突然象想起了什么。当下转过身来,“噼啪”两下,已让被制住**道的二人,大脸向下的“镶”在了地上。
此时她方才开心地笑了一笑,放心地换起了衣裳来。
崔玉在外等待了良久,总算见到“另名看守”出来的身影,当下不由得关切道:“怎么这次用了这么许久?莫非适才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苏蓉蓉摇头笑道:“我把那两名看守易容成了黑小子与小丫鬟的模样,再加上崔大哥你的独特点**手法,相信他们即使被发现了,也不能引得此处任何的戒备。”
崔玉真恨不得立即抱起苏蓉蓉一阵猛亲,因为她无论从模样、身材、技艺、智慧等方面,均令得崔玉彻底拜服不已。\试问如此绝世佳人,又怎能不让人心扉悸动?
忽然,一道响箭冲天而起,随即便在空中炸了开来。
崔玉惊道:“难道咱们被发现了?”
苏蓉蓉轻皱了下眉头,道:“若咱们被发现了,照理说立即便该有人出现,否则这般做法不就成了打草惊蛇?”
崔玉四周看了看,果然仍不见一个人往此处赶来,顿时便不知所措起来。
苏蓉蓉伸手一拉他,道:“咱们过去看看,兴许能有别样的收获。”
崔玉心中一阵猛跳,实想不到苏蓉蓉会主动拉住自己的手,当下也不知道是如何的,双足已不听使唤地跟着苏蓉蓉向响箭shè出之处奔去。\
突然苏蓉蓉好象察觉到了崔玉的异状,急忙松开纤手,提气之下,已超出了崔玉大半个身位。
此刻天sè正微微见亮,但这种情形在大漠来说,并不一定代表着时辰已至天明。白昼之天长过夜晚,对此地来说,早已是永恒不变的定律。也就是说来犯的敌人,其实选择的应该是在夜晚之时,只是他们错料了大漠天sè之变幻罢了。
若论及视野的问题,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利躲藏的地方。四处低凹搁置的泥房,令得只要稍懂得点轻功之人,一个纵跃便能登至房顶之上,举目寻望之中,又能有得什么动静能逃得过自己的双眼。\
苏蓉蓉同崔玉若非早已换成了“别人的面孔”,只怕此时已成为了另外一个被jǐng视的目标。
这时三条身影从他们身旁掠过,突然一人停下身来,注视着他们二人良久后,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崔玉微微一怔,正在思讨如何回答时,苏蓉蓉已改用那名看守的声音道:“咱们此处如此之隐秘,居然也能有人找寻而至,想是对方绝非泛泛之辈,是以属下二人前来看有什么能帮到的地方。”崔玉再次领略到了苏蓉蓉变声的本事,与之那看守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难分真假。\
那人在闻听苏蓉蓉所说之后,沉声道:“那两个实验品可是丢它不得的,否则你们两个就准备做他们的后备吧!”
苏蓉蓉嬉笑道:“就那两个雏儿能有啥本事去?别说现在他们还昏睡未醒,就是真的醒了过来,又怎么逃出那结实的牢笼呢?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属下过来的时候,把外边大门也是给锁上了的。”
那人好象还待说点什么,忽然又一道响箭从东侧升空,他立即转对另外两人,道:“点子换方向了,想是来者不止一人,咱们快点过去。”言毕,他一个纵身,当先改向东边窜去。
崔玉冲苏蓉蓉悄声道:“好险!多亏蓉蓉你够机jǐng,但你又是如何知道对方身份一定高于咱们呢?”
苏蓉蓉微笑道:“言词态度足以证明许多事情。\崔大哥,咱们还是赶快跟上去吧!不然可真要出问题了。”
二人保留着自己的轻功本领,只紧紧尾随于那三人之后,转瞬之间,便已奔行至了响箭shè出之处。
不远端,只见七、八个同样着装的男子正与两男一女酣斗在一起,其形势竟然丝毫占不到一丁点便宜。
这时那三人见到对手又赶来五名帮手,其中一中年男子大声道:“速战速决,不然蚂蚁数量会越来越多了。”想来他是把这些人全比作蝼蚁一般,其语态之狂妄,由此可见一斑。
适才与苏蓉蓉对话那男子,闻言一阵狂笑,转而答话道:“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姓金的倒要看看你们这三粒小米,能如何个速战速决法。”话音刚落,他已闪身到了那中年男子身边,“呼哧”一声,腰间缠绑着的三截棍顺手而出,立即便砸向了那中年男子的头顶。
崔玉一惊,转对苏蓉蓉低声道:“这声音好熟……”
苏蓉蓉颔首道:“嗯,只是没想到他们也能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踪了苏蓉蓉他们之后,又突然离开“玄音山庄”的唐烈、郑珂以及唐以敏。
崔玉忙道:“既是如此,那没准哑叔便藏匿在此处的某个地方。”
苏蓉蓉对四周微作观察后,随声道:“也许吧!”她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去假意应对郑珂,到时候在见机行事。”说着她已提着手中大刀,向郑珂那边奔去。
那郑珂原本就应对着两名守卫,由于唐烈被那守卫长缠上,于是本来围攻他的三名守卫已改向郑珂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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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恩怨难泯话今朝(二)
在五人连手之下,郑珂施展已颇为吃力,此时又猛见还有两名守卫冲自己扑来,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一震手中的银梭,娇叱一声,逼退右侧两名守卫,立即冲不远处的唐以敏奔去。口中呼道:“小敏,快与我重合一起。”
唐以敏闻言已知情况紧急,连忙一剑摞开围攻自己的其中一名守卫,左手一扬,一排暗链子已冲另人打去。这唐以敏绰号“流星飞蝗”,意指其在微型暗器上的造诣已颇有根基,出手快如流星、暗器密似飞蝗。
估计那人完全没防备到唐以敏居然有此等本事,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闪躲不及,闷哼一声,已倒于地上。
另外一人见状,神情一愣间,已让唐以敏与郑珂会合到了一起。\
婶侄二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瞬即便被追来的八人围在了中间。但闻郑珂低声道:“这帮人看来来头不小,那妖女果然还有别的帮手,咱们切不可分开太远,不然情形就不容乐观了。”
唐以敏点头应是,长剑一挥已分向面前两名守卫刺去。
同一时间,围攻的八人也一起发动了攻势,一片“叮当”的兵器交割声,瞬间便响澈在了一团。
人影飞舞中,郑珂突觉身侧寒风袭至,但前面的去路已被封死,眼见已无法避让时,忽然一柄大刀从耳旁斜划而下,看似劈向自己,结果却无形中化去了身侧的偷袭。\
郑珂心下大喜,横梭点开面前攻来的兵器,身形一矮,左手的另柄银梭已脱手而出,直shè向身侧原本袭来守卫的右足。紧接着一声痛呼从那守卫口中传出,玄即人也随着呼声“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唐以敏见状又哪肯放过此等绝佳的打“死鸡玩”机会,只见他手起剑落,一个“漂亮”的挥舞,那名守卫便彻底的结束了痛苦的呻吟。
郑珂一撤连接两柄银梭的链条,适才脱手shè出的银梭便立即又飞转回了手中,她借机用眼一扫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守卫,心中一阵疑狐,暗道:“此人模样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人才对,难道刚才他并不是存心帮助我的?”
适才一切不过是电闪而过的事情,此刻又哪容郑珂有多想的机会,不刻之间,众人又都再次斗在了一起。\
另一边的唐烈与那守卫长越战越心惊,实不想此人武功竟是如奇的厉害,手中的三截棍也仿佛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般,挥洒自如、形同流水。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人的名头,立即开口道:“‘无影棍’金绝步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那守卫长冷然一笑,一棍切劈向唐烈右肩,言道:“想不到老子不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能有人记得老子的名头,就凭你这句话,等下老子便给你留个全尸。”
唐烈人至中年,外加又有其妻的管束,年轻时火暴的xìng格早已收敛不少。\此时见此人竟一口一个老子的,直叫得他心头无名火起,当下怒极而笑道:“好得很!姓唐的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能留得住你爷爷全尸的。”言毕之下,他长喝一声,单掌劈开棍势,右手已接连打出唐门绝技“漫天撒花”。
金绝步撤棍护体向侧飞纵,躲开连串暗器后,大笑道:“我道是谁有这等本事敢来此处撒野,原来竟是唐门‘洒花手’唐二爷,难怪如此大言不惭了。”
唐烈冷笑道:“现在已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了”字刚一出口,他双手并出,顿时间,犹如乌云盖顶般的暗器编织成了一幕黑网,直扑向金绝步的身体。\
金绝步心中一惊,实不想此人动作竟能如此的迅捷,当下脚踏七星步法,手中三截棍注功而入,转手之间,一道旋风般的棍影,已把自己躯体围裹了个结结实实。
随着一阵“叮当”声起,金绝步的身前已躺下了大批暗器,正当他自得之时,忽然一朵梅花状的暗器竟然突破了棍影的防守,直奔他的当前面门。立即弄得他亡魂大冒,心知已闪避不及,不由得暗叫道:“这下完了……”
这时突然一件黑物闪过他眼帘,“噹!”声之后,那枚梅花状暗器已被此物弹偏了方位,侥是如此,在他右脸侧上也留下了梅花暗器所划过的血痕。\
一个娇滴滴声音随即在众人耳中响起,道:“哟!我说唐二爷,你下手用不着这么狠吧!”此声娇媚酥骨、韵荡万千,令人猛地听上去,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金绝步虽逃过大劫,但心中仍惧意未去。闻言忙急反回身一个飞纵,立即已奔至那女子面前,恭声道:“属下无能,请仙子责罚。”
那女子冲他摆了摆纤手,道:“你不是唐二爷的对手,此事怪你不着,拿着它赶紧敷住伤口,先一边歇息去吧!”说着她已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金绝步手中。
此时双方均已罢下手来,并各自回归到了本方一边,苏蓉蓉和崔玉这才有机会查看到赶来此处的四人为三男一女。\一男年约三十出头,模样状似书生,手握一把折扇来回晃动着,但眼目之中含带着一种道不出的邪意。另外两个长得十分近似,均是年约二十来岁,宽额窄鼻、方耳大口,手中各执一柄月牙弯钩,令人猛地瞧去竟难分彼此。
在他们身前的那名女子年约三十上下,翠衣白纱、丰胸翘臀,粉颈上的鹅蛋脸生得是异常的艳丽。此时她那双含chūn带媚的杏目,正秋水荡漾的直视着唐烈三人,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了唐以敏身上,然后挑逗的一抛媚眼,唇角露出了勾魂的一笑。
唐以敏见状,不由心悸一荡,连忙定神轻声叱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唐烈闻言,忙低声道:“小敏,别去看她的眼睛。\”
唐以敏颔首道:“叔伯,难道她就是那**邓小苒?”
未待唐烈回答,一旁的郑珂已愤愤道:“除了那贱人,还会有得谁来?烈哥,咱们今rì一定要替康儿报仇啊!”
唐烈恨声道:“咱们夫妻找寻这个贱婢多年,今rì定要将她的心肝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
邓小苒闻言“啧啧”地直摇着脑袋,半晌才道:“唐守康原来竟是你们的好儿子啊?奴家还当真不知情呢!”她顿了顿继续又道:“其实守康与奴家在一起不知道多快活呢,只是他的身子的确是差了点,还未享尽人间的鱼水之欢便英年早逝了,实在是可惜得很啦!若论到责任,还是应该算在你们夫妻身上,既然你们这么疼爱这个儿子,为什么不把他的身体养得棒棒的呢?记得当时守康病逝的时候,奴家还伤心了好几天呢!”
此女也的确够厚颜,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不说,还可以将罪责全都推在了别人身上,直把一旁听着的郑珂气得浑身不停的颤抖起来。\
唐以敏见状怒声道:“无耻**!老得都可以做我婆婆了,还在这里抛媚现眼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你这身老骨头。”
此话无疑刺中了邓小苒心中那难以抹去的隐讳,只见她眼中寒光一闪,面现怒意,但转机又笑颜盈盈道:“你们四川唐门下的种还真是标致得紧,奴家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象守康这般能令奴家心动的男子了,想不到今rì唐二爷你们夫妻又给奴家送了个过来,真叫奴家好生感激呢!”
唐以敏对着地上一吐口水,道:“我呸!不要脸的贱货,等下少爷我就挖出你的心来看看,你到底如何对我个心动法。\”
邓小苒摇头媚笑道:“这位唐家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应该还没尝试过男女之事吧?只怕到时候你和奴家……呵呵……就再也离不开奴家了呢!”
崔玉听到这里早已是难奈心中的反感,悄声对身旁的苏蓉蓉道:“这种话也亏她能说的出口,简直是无耻之极……”
苏蓉蓉急忙弯转手腕,一扯他衣杉边角,压低了声音道:“忍耐!唐以敏要上当了。”
果然,当苏蓉蓉话音刚落,那边的唐以敏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长剑一扬,幻化着一道飞虹,便冲邓小苒身上刺去,且口中还大声道:“少爷现在就过来亲近亲近你!”
邓小苒吃吃一笑,说道:“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做事总是那么猴急,要知道咱们两个往后rì子还长着呢!”她口中虽然说着话,但整个身躯却没闲置着。只见她一拧柳腰,右手一圈一带,便轻描淡写的将唐以敏的招式化了开去。并且转瞬之间,人已状如灵蛇般地滑到了唐以敏身后,探手一摸他屁股,娇笑道:“唷!还真结实呢。哈哈……”
[备注:昨rì因为公干繁忙,无法抽时间上网更新,特此告之,望各位读者朋友们多多见谅!近来渐入岁末,相信各大公司、单位均会比往常更加的忙碌。也许在chūn节前后,时不时的还会发生类似情况,到时候就请恕我不再多作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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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恩怨难泯话今朝(三)
唐烈见唐以敏怒气而上,便知事情要糟,奈何再想喝止已是不及,于是急忙转对郑珂道:“尽快除去那贱婢,不然小敏危矣。”言毕,他已一个箭步急窜而出,右手微扬之下,一排暗器已向邓小苒身后打去。
这时余下的众位守卫呼应一声,纷纷飞纵而来,随着一阵“丁冬”声响,唐烈打出的一排暗器,已全部四散溅开。
唐以敏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当下怒喝一声,反手一剑,左手紧扣着的暗链子立即脱手打出。
邓小苒继续娇媚地轻笑着,柳蛇缠腰不时的摆动,瞬间便避开了唐以敏的连环攻击。转而口中还挑逗道:“哎哟!小兄弟,你心还真狠呢!再如此胡闹,奴家可要罚你了唷!”
此时场中混战着两团,一边唐以敏被邓小苒戏如猴耍,越怒越乱、越急越昏,到后来简直打得不成了个章法。\另一边,唐烈和郑珂被金绝步领衔的十名守卫围攻,完全无法抽出身来,心中更是焦急如焚。
郑珂抽得一个空隙,对唐烈道:“怎么大哥他们还没赶来?”
唐烈一掌震开一名守卫,回声道:“这里四周到处是荒漠,咱们若非跟踪那两个掳掠之人,也实难找到该处,想是大哥他们也是因此而耽搁了行程。”
金绝步突然横切而入,一棍斜扫向唐烈肩肘,口中讥刺道:“这么多话说,不如留点口水到yīn曹地府告状去吧!”
唐烈冷哼一声,右足点地,弹身而起,人在空中一个翻腾,一把暗器已向金绝步头顶袭来。\
金绝步这次已是识得“洒花手”的厉害,棍至半途猛地回转,一招“西风摆柳”便已改向郑珂身上打去。他这招果然yīn毒,靠近郑珂攻击,唐烈的暗器定然不敢任意施放。
唐烈见状脱口急呼道:“珂妹,小心!”
郑珂闻声,银梭一圈,一名守卫手中的兵刃已被她银梭中间的链条所缠绑,在她借势一带之下,那名守卫一个拿桩不稳,踉跄之中,便已与郑珂措换了一个身位。
一阵“叮当”之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守卫已在郑珂适才的位置被打成了一个人肉“蜂窝煤”。\“扑通”一声,面爬于地,死了个彻彻底底。
而那阵“叮当”之声,正是金绝步挥动三截棍把其余的暗器悉数击落所出,于是他也算是侥幸的逃过了一劫。此刻他心中的震惊已非同一般,暗忖道:“适才若非邓小苒相救,只怕此时我也如同此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成了马蜂窝了。”想到此处,他心中寒意更盛,寻目瞧准郑珂落脚之处,一个飞纵已扑至了她的跟前,右手一扬,“喀嚓”一声,三截棍头已杵向郑珂腰际。看来他目前已是打定主意,死也不再离开郑珂身躯半步距离了。
这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但由文字表述起来却甚是繁复。
唐烈刚想上前相助其妻,立即四条身影带着四道寒芒,已冲他身上招呼而来。\
这边的惨呼引得那边的唐以敏一个分神,原本就乱挥乱打的他,此刻更是大露破绽。邓小苒觅得时机,欺身而前,丝袖之中突然冒出把翠绿的匕首,在他腰间轻轻一划,唐以敏的衣衫便完全的散了开来。
紧接着,邓小苒急速地从他身侧闪过,并吃吃媚笑道:“我说小兄弟啊!你还不承认自己猴急呢,怎么连衣杉都给脱了啊?要知道此处光天化rì的,若在这里办事儿你有那个胆儿,奴家还没那个羞呢!哈哈……”
唐以敏闻言俊面绯红,奈何腰带已被邓小苒的匕首所割断,只有怒吼一声,再次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狼狈地冲邓小苒扑去。\
此时邓小苒更加轻松自如地在唐以敏身侧飞转,不消一刻,唐以敏的上半身已被她锋利的匕首剥了个干干净净,完全成了一个半裸状态。
邓小苒这时猛地一个急退,站在远处冲着唐以敏的胸前一阵放肆的观望。“啧啧啧”开口道:“你比你那兄弟要结实多了,奴家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了。”
唐以敏既羞又气,突然把剑一横,便冲自己颈上抹去,口中呼道:“爹、叔伯,小敏愧对你们多年来的细心栽培了。”
邓小苒估计也没防到唐以敏会有此一着,见状再想要去阻止已是边长莫及,正当她准备暗自叹息时,突然“叮”地一声,唐以敏手中的长剑已脱手飞出,“铮”声之下,已飞插在了丈许外的黄沙土上。\
唐以敏愣在当场不知所以,但邓小苒却忽然花容变sè,惊声道:“‘弹指神*’!楚留香!”
诸位看官无不清楚,楚留香是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这一切的作为,自然是拜咱们那聪明美丽的苏蓉蓉所赐。
邓小苒在惊呼过后,猛然又恢复了常态,因为她发现这里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就只有唐烈等三人了,那楚留香又在哪里?除非他已成了懂得隐身的鬼神。
不过她这声惊呼也同时终止了场中的打斗,在各自闪开一旁之后,全都雾突突地冲她直望,然后又张望着脑袋四处游走,心道:“楚留香?在哪里?”
唐烈借着机会,带着郑珂奔至唐以敏身旁,低声叱喝道:“小敏,你怎能如此的糊涂?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江湖上受点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切记此事以后不可造次。\”
唐以敏神情呆滞,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双原本神采飞逸的眼睛,此刻也全然失去了光芒,直傻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长剑出神。
郑珂解开围裹着头部的长巾,温柔地给唐以敏披在身上,接着转对唐烈道:“你就少说一句成不?小敏他此时心头已够难受的了。”自从唐烈夫妻痛失爱子之后,完全就把唐以敏视作己出,是以见此情形,难免牵动了郑珂内心中那份作为母亲的慈爱。\
唐烈哼声道:“慈母多败儿,咱们守康若不是因为你早年的纵容,又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你……”他突然看见郑珂那含着泪水的双目,心下一软,长叹声中,将脑袋转向了别处。
另外一边的邓小苒心中一阵狐疑之后,猛然把目光放到了众位守卫身上,然后对着金绝步道:“这里的人,你可都是识得的?”
金绝步一阵慌乱,看了看余下的十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苏蓉蓉与崔玉身上,良久方才回答道:“他们几个属下都是识得的,仙子你是在怀疑……”
邓小苒将手一摆,打断他道:“既是如此,就没什么事了。\”斜眼之中,她也将目光在苏蓉蓉和崔玉身上扫了一扫,然后转对唐烈道:“奴家还道四川唐门也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了,想不到今rì竟然也会落魄到找来帮手相助的地步。”
唐烈愤然道:“咱们四川唐门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就算要请帮手,也不会让他藏头露尾,你这贱人少在那里满口胡言乱语,毁我唐门声誉。”
邓小苒轻笑一声,道:“是么?那不知西边屋墙下躲着的是只什么样的老鼠呢?”她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三名守卫弹身而起,两个起落间,已奔至到了西边墙角外。
忽然“砰”地一声,那三名守卫还未站稳身形,便被一股气劲震得飞跌而回。同一时间,一个身躯魁梧,年约五十出头的jīng壮汉子,已缓缓地步了出来。\
只见他脸庞方正,虎目剑眉,大鼻之下一张嘴巴早已被满面凌乱的虬髯包裹了个彻底,由此不难看出,此人一定是个不怎么喜爱整洁之人。
邓小苒突然娇躯一阵颤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惊声道:“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自见到此人的出现,崔玉难抑心中的激动,差点就要呼喊出口时,苏蓉蓉急忙一扯他衣袖,低声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崔玉心中一惊,暗叫惭愧,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苏蓉蓉,并轻点了点脑袋。
苏蓉蓉见到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汉子身上后,继续道:“此人应该就是你那哑叔了?”
崔玉微笑着又点了点脑袋,这下他到是真的非常听苏蓉蓉的话了,果然是一语不发。
苏蓉蓉见状,心中一阵好笑,转而也把目光向习之恒那边投去。
此时习之恒正一步一步地向邓小苒这边走来,而邓小苒反而一步一步地向后急退着,仿佛是怕极了此人一般。
众守卫不明就理,只道是来了个十分厉害的角sè,竟连目空一切的邓小苒都怕了他,自然也只有紧握着兵器,跟着邓小苒向后退去。
片刻之后,他们已与唐烈三人拉开了距离,邓小苒终于忍不住喝声道:“习之恒,你究竟想干什么?”
众人闻言无不各怀心思,有惊奇的、有恐惧的、还有云里雾里的。
[备注:明天就是2010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往往在你不知不觉间便是新的一年又来了。在此,我特向各位读者朋友们道声“新年新气象、愿满人吉祥!”在新的一年里,能继续支持着我,继续支持着《梦还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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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恩怨难泯话今朝(四)
习之恒忽然停住前进的脚步,伸出手来冲邓小苒指了一指,然后又向自己身前指了一指。
邓小苒问道:“你想让我一个人过来?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习之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虎目直看得邓小苒全身寒毛倒竖,她猛地强声道:“我……我不过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此时刚才哪个千娇百媚、意气风发的邓小苒早已不复存在,换来的却是一个心中惊恐万分,柔弱无助的小女人。
这时远端一声长啸声起,紧接着三条身影疾如电驰般地向这边飞纵而来。
唐烈和郑珂顿时面露喜sè,就连原本呆木一旁的唐以敏也回转了身子,向飞纵而来的三人看去。\
郑珂喜道:“是大哥他们了……咱们一路留下来的暗记总算起了点作用。”
唐以敏面sè渐开,说道:“爹爹他们终于来了……”
唐烈颔首道:“我到要看看,今rì这贱婢还能如何个逃法。”
三人说话之间,那三条人影已逐渐清晰。为首的是一位衣着灰袍年约五十上下的长者,脸庞微瘦显的颧骨较为突出,一双矍铄的双眼代表了他jīng干的个xìng,半尺长的山羊短须已显见斑白,岁月的无情在他身上得到了实体的验证。
尾随其身后的是两名衣着黄袍年约四十出头,头顶光秃的和尚,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搭配,令人猛地看上去会觉得十分的有趣,但神光内敛的眼睛猛然扫过你的身躯,会让你立即便打消了小视他们的心态。\
不一刻,三人已奔至唐烈等人的身旁。那长者猛然见到唐以敏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得询声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唐以敏住口不答,微把俊面胀得通红。
郑珂见状,忙插口道:“大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姓邓的贱人,咱们已经找到了。”
那长者把眼睛看向远处的邓小苒,颔首道:“弟妹你放心,这里就将是那贱婢的葬身之处。
唐烈瞧了瞧长者身后的二人,问道:“大哥,不知这两位朋友又是何方高人?”
那长者恍然道:“看我竟然差点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二位便是素有‘西域陀尊’之称的司马舍、司马宅两兄弟。\想必二弟你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应该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吧?”说话间,他让开身躯,分别向胖、瘦二人各自指了一指。即胖者为大名曰司马舍,瘦者为次名曰司马宅。
唐烈忙抱拳道:“原来是胖头陀与瘦尊者二位朋友,你们的大名小弟我在中原便早有耳闻了,所幸今rì终能相见。失敬!失敬!”
司马兄弟二人也忙跟着抱拳,回应道:“过奖!过奖!”
那长者用手一指唐烈夫妻,介绍道:“这就是我常给你们提起的二弟,江湖人称‘辣手无情’的唐烈,这位是他的娘子,‘银梭单凤’郑珂便是指的她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客套,那长者终于才又把目光落在唐以敏身上,哼声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唐以敏了……你还不赶快来见过二位叔伯?”他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唐以敏所发的了。
唐以敏想是特别怕这个父亲,闻言连忙抱拳恭身一礼。
这时那长者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件外衣,递到他手上道:“还不赶快穿上件衣服,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嗖”又一声刺响冲天而起,唐烈失惊道:“不好!那贱婢要逃了。”话音一落,人已一个箭步飞纵而出,右手同一时间一收一放,一把暗器已脱手打出。\
原来邓小苒见情形一再变化,已非自己所能控制,于是抽得空当发出响羽,人也随即向后急退而去。
金绝步跟上前来,轻声问道:“仙子,来的三个人中莫非其中一个就是四川唐门的‘白骨钉’唐军成?”
邓小苒边奔边说道:“这还不止,你没瞧见跟着唐军成而来的两个和尚吗?”
金绝步诧异道:“他们又是何人?”
“‘西域陀尊’的名号你可听过?”
“啊!原来竟是他们两个……怎地又跟唐门的人绞在了一起?还有那个叫习之恒的,莫非就是当年的‘冷血无情钩’?看他样子好象与仙子你有着颇多过节似的。\”
邓小苒面sè一寒,冷声道:“金绝步,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金绝步心中大怵,急忙改转话题道:“仙子,咱们现在该当如何行事?”
邓小苒淡淡道:“你们只管跟好我,别的事情就莫去理会那么多了……”她话音刚落,立即感到背后生风。蛇腰轻摆之下,人已借势向侧面滑开丈许。
瞬间,一排细小的暗器从她身旁疾闪而过,“叮叮……”地全都末入了前面的土墙之中。
邓小苒虽然避过此袭,但身形难免受其影响,就这么缓上一缓,一条身影已飞纵至了她的身侧。\紧接着一道掌风劈面而至,邓小苒只好回身应对,当她的双眼落在此人身上之后,顿时面sè大变,一个慌神,右肩之上已被掌风劈中。她踉跄数步之后,扶肩颤声道:“之恒,你好狠的心!”
打伤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冷血无情钩”,如今的哑奴--习之恒。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小苒,然后又开始向她一步步地逼去。
邓小苒银牙一咬,那柄碧绿的匕首立即出现在了左手之上,只闻她愤然道:“这是你逼我的……”说着反手一转,整个身躯已幻化着一道绿芒,直冲习之恒扑去。
一边的金绝步等人正想过来帮手,奈何此时唐烈六人已经杀至,于是只有大喝一声,领着众守卫转攻向他们那边。\
“叮”地一声响后,邓小苒再次被习之恒震退,只见他此时右手之中,已多了一把乌黑的铁钩,这正是他当年赖以成名的兵器“黑血铁钩”。
他的目光仍然是那么的寒冷,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此刻已贯穿了邓小苒的心窝。无论她再次发起什么样的攻击,均在其轻描淡写间化作泡影,这下真是把邓小苒给震骇了。
此时她头发凌乱,步履蹒跚,正一步步地向后倒退着,目中盯着习之恒的眼神,已达至到了恐惧的地步。
忽然,习之恒窜身而起,铁钩化着一到弧线已抵至她的颈前。\邓小苒那无力的招架,完全阻挡不了这愤恨的一击,就在铁钩的冰凉已传达至邓小苒每一根神经的时候,她突然大声道:“你杀了我,这辈子就休想再看见你的亲骨肉了。”
黑血铁钩已在她粉颈之上割出了道浅浅的血痕,但她却并没因此而身首异处,因为习之恒已经强迫自己收住了后面的余势,不过他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气息倒流,反噬的内劲已令他身体同时受到了颇重的内伤。
一丝血水从习之恒嘴角溢出,任谁都能清楚的看出,他此时已受伤不轻,但是他那原本寒冷的目光,却多出了一份期待,好象在问着邓小苒道:“在这世上我还有亲骨肉?这是真的吗?”
邓小苒心中长嘘一口气,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同我讲话,也许你是太恨我了吧!虽然我以前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男人永远是你习之恒,所以我肯为你生下一个儿子。\不论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
习之恒将铁钩向她颈间压了一压,仿佛意为:“快说,你把我儿子藏在哪儿了?”
邓小苒突然“坚强”道:“你还是杀了我吧!不然以后让咱们儿子知道,是他亲爹杀了自己的亲娘,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为好。”
习之恒眼睛鼓得都快突出来了,良久猛然收回架在邓小苒颈间的铁钩,“唔”了一声,如同在说:“我不杀你了,你快说吧!咱们的儿子究竟是谁,此时又在什么地方?”
邓小苒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语气转柔道:“你要见咱们的儿子也不难,除非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情。”
习之恒怒目而视,但立即又软下心来,再次轻“唔”了一声。
邓小苒心中虽诧异他为什么到此时仍不肯开口说话,但口中却平静道:“第一,以后你不能在离开我身边了,我也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
习之恒微作犹豫,但最后还是冲她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邓小苒心中大喜,忙又道:“第二、帮我把这里的六只老鼠都给杀了,然后我就带你一起去找咱们的儿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远离俗事,不再过问江湖中的恩怨。”
此时那边场中十名守卫已经倒下了三个,其中脚部受伤的那个便是箇中之一。唐烈在闻听此言之后,怒声道:“那贱婢是出了名的yīn险狡诈,习之恒你若是信了她的话,那才是比猪还蠢呢!”他说这些到不是因为怕了习之恒,只是目前不想再多数一个强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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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恩怨难泯话今朝(五)
邓小苒见习之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下不由气道:“那你还是干脆现在就杀了我吧!”
习之恒忽然拔身而起,飞窜至一堵土墙边,点足弹地中,黑血铁钩已在墙上飞舞了起来。不一刻,他又飞纵至打斗的众人身边,排开双方,用手一指土墙,示意众人看向那边。
只见上面赫然地写着:只要你们唐门中人答应以后不再为难我们夫妻,从今往后我们将在江湖上消失。
郑珂当先不依道:“要我们放过邓小苒那贱婢,除非先把我们给杀了。”
习之恒闻言,紧了紧手中的黑血铁钩,目中顿时shè出一股莫大的杀气。
这时唐军成上前一步道:“习之恒,我见你目前已身受内伤,着实应该好生调息一番,切不可在妄动真气。\邓小苒能有此下场纯属她咎由自取而来,你又何必为她一句谎言所蒙蔽心智呢?”
习之恒再次用铁钩在地上书道:“吾意已决,无须多言!”
“好个狂妄之徒,待本头陀先来会你一会。”话声之中,胖头陀司马舍已举步而出。只见他取下颈间挂着的硕大念珠丢与其弟,然后冲着习之恒继续道:“为了不让别人说头陀我欺负一个受伤之人,胜之不武,今rì我就用这双肥手来领教阁下高招了。”
习之恒右手一甩,“噌”地一声,黑血铁钩已插在了沙土之中,其意无不是向人说道:“你不用兵器,我也同样用这双手来奉陪于你。”这就是一种铁血男儿的气节,如此做法在当今这个社会看来或许是愚不可及的,但在那个时候却是十分令人敬佩的。\
司马舍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好得很!好得很!”也不知他意思为你这么做傻得很,还是令我钦佩得很,更或是狂妄得很。只见他话音一落,已一个箭步闪至了习之恒身前,虚晃一招之后,立即突袭他肩后的“大椎**”。
习之恒化掌为爪,反手直扣司马舍的腕肘,左脚同时跨出,左手变掌为指,借势便撮向司马舍腰际的“门京**”。
司马舍见状急转,撤回双手相互交叠,弓身之中,双掌合作一拳,夹带着一股奔雷之势,猛击向习之恒胸前。
习之恒深知自己内伤颇重,要想取胜惟有在灵、快中着手,于是在闪出一个身位之后,不退反进,一式“灵蛇吐蕊”,指影已迅捷地抵至司马舍面前。\
好个司马舍,不待招式使老,急速收回右手护住面门,左掌同一时间已推向习之恒小腹。
转眼之间,二人已斗上了三十多招。习之恒瞧准司马舍肥胖的身躯,越打越快,不多时,司马舍便已逐渐的处于完全防守状态,豆大的汗珠也在他额头之上赫然而现。
忽然,“砰”地一声,司马舍肥大的身躯好似一个肉球般地飞shè而出。司马宅见状急忙纵身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跃,已把其兄稳稳地接了回来。
刚一落地,司马舍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若非有其弟在一旁相扶,估计就该只有倒坐在地上的份了。\
那边的习之恒也好不了多少,虽然侥幸得胜,不过适才**一击,已牵动了腹中的内伤,身躯一阵摇晃,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他忙伸手**撑住黑血铁钩,嘴角溢出的血水却是更加增多起来。
邓小苒快步奔上前来,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白sè的药丸,说道:“你怕不怕我给你的这粒药丸是毒药?”
习之恒又如何不明白其心意,当下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放入口中,然后席地而坐闭目调息,运用起周天内功催促药效的发作起来。
邓小苒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柔情,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真如打翻五味瓶一般。
司马宅见兄长受伤不轻,顿时心中既痛又气,待把他交给唐军成等人看治后,自己已大步流星地奔了出来,并口中怒喝道:“来来来,让本尊者陪你练上一练,有本事你也把我给打飞出去。\”
一旁静观的崔玉几yù想就此冲出,奈何苏蓉蓉早已洞悉在前,一把将他拉住,并冲他轻摇了摇头。
果然,这时邓小苒已迈步而出,鼻中轻哧一声,道:“想你们‘西域陀尊’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名气之人,今rì怎生如此的没个出息?想用车轮战获取一场胜利么?也不怕此事传了出去,会笑掉江湖各路英雄的大牙。”
司马宅不由为之语塞,但转念一想,忙又道:“此事全由你这个**引起,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邓小苒冷笑一声,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今rì奴家就还了你这个心愿。”言毕她已缓缓向司马宅走去,从其步履中瞧去,她哪象是会战一个对手,完全可以说成是害羞地走去偷会情郎。
她开始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美艳动人、扣人心弦,仿佛此刻已回归到了chūn回大地之时。在百花争艳的花丛里,一朵七彩斑斓的睡莲,在chūn风阳光的沐浴下,正猝然而开,耀人眼帘。
司马宅心醉了,原本愤怒的脸庞早已被迷惑的神情所取代,他好想伸手去抚摩这朵美丽的睡莲,但又惟恐自己稍一**,便会失去了它。正执彷徨不定间,一个声音突然大叫道:“宅兄,别看那妖女的眼睛……”
此声刚一响起,司马宅眼前的景sè突然骤变。\只见那美丽的睡莲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狞牙扭面的恶魔,随着一声yīn森的狂笑,猛然地向自己身体扑来。他想跨步躲开,但整个身体此时已仿佛被人绑住一般,完全无法移动分毫,惟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恶魔扑进了自己的身体,撕碎了自己的心房。
“啊!”一声凄厉惨叫声划破黎明的荒漠,紧接着司马宅口喷鲜血,双目一翻,便仰天倒下。
唐军成点足而起,人几乎同一时间奔至司马宅身旁,但他已无力去阻止惨剧的发生了。
司马舍见状简直心如刀绞,原本刚恢复一点的身体,被这突来的打击再次重创了伤口,“哇”地一声,口中鲜血犹如泉涌,吓得原本看慰着他的郑珂惊叫一声,差点就此把他丢在地上。\
崔玉乍舌低声道:“天!他是怎么死的?邓小苒完全手都没动过一下啊!”
苏蓉蓉叹息道:“这就是那‘好合功’毒辣之处了,司马宅他是死在自己心魔手上的。”
崔玉失惊道:“那此等邪功不就等同于天下无敌了?”
苏蓉蓉摇头道:“有两种人是不惧此等邪功的。”
“哪两种人?”
“一是瞎子、一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哑叔以前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但他最后还是栽在了邓小苒的手上。”
“那是因为习之恒前辈他并非真正冷血无情之人,只要一旦遇到能令自己心动的人儿,他那深埋已久的热情便会瞬即被点燃。\”
崔玉不解道:“那刚才邓小苒被哑叔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她为什么不用此等邪功来对付哑叔?”
苏蓉蓉笑了一笑,道:“也许因为他们彼此太过于了解,也许因为习之恒前辈已懂得了破解之法,也许因为习之恒前辈就是邓小苒的心魔,也许因为……”
崔玉急忙打岔道:“我明白了……”
苏蓉蓉心中好笑,口中却说道:“不知道崔大哥你的心魔会是什么呢?”
崔玉瞥了她一眼,闭口不答,他也清楚苏蓉蓉这么问,只是玩笑之言,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答案。不过他此刻心中却回答道:“我的‘心魔’还能有谁,除了蓉蓉你,恐怕这世上已找不出第二个能令我如此牵肠挂肚之人了。\”
这时金绝步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苏蓉蓉应声道:“属下这是第一次见到仙子施展神功,着实大开了一次眼界,所以才情不自禁地赞叹了起来。”
金绝步点了点头,道:“仙子神功盖世,迟早会称霸于天下,你们两个就好好地看着吧!”
苏蓉蓉恭身应道:“那属下在这里就先多谢过金尊使你的栽培了。”
金绝步闻言面sè一变,道:“你叫我什么?”
崔玉心中一紧,暗地里已把内力调配到了双手之上。
苏蓉蓉神态自若道:“若他rì仙子称霸于江湖,最劳苦功高的自然非金尊使你莫属,于是属下妄言这尊使之职实乃实质名归的。”
金绝步神sè一缓,假意喝道:“这种话你们在这里说过便是了,以后可不许在外面乱绞舌根。”其实他心中此刻正幻想着自己真的做上了尊使一职,暗忖道:“这小子嘴巴还真会说,以后老子定要多多的照顾照顾他了。”
苏蓉蓉忙回言应是,待他转过身后,崔玉捏汗低声道:“蓉蓉,你刚才怎么如此称呼于他,我多怕就此便露了咱们的行藏。”
“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他啊!所以只好胡诌乱绕了。嘻嘻!”苏蓉蓉轻声地笑了笑,又道:“你想想看啊!若我叫他金队长什么的,万一不是这里下属该对他的称谓,不是更容易露馅么?”
崔玉颔首道:“蓉蓉,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苏蓉蓉轻笑道:“是么?”
正在这时,突然又一道响箭破空而起。邓小苒一拉习之恒,冲金绝步这边叫道:“快撤回中圈大营!”话语声中,她已当先带着习之恒,向南面奔去。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三十八)揭秘了结黄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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