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大雪山(上)
由于今rì的行程已不适宜许慧心再跟我们一同前往,于是在我们好说歹说下,终于让其答应了继续留在这里,并对我们泣声着一定要记得回来找她。我也找来房屋主人,给予了他们一些银两后,托其帮忙照顾许慧心一段时间,等我们处理完“雪山派”的事情后,再回来接走她。
我还叮嘱许慧心把最近一段时间从苏蓉蓉她们那儿学到的武功好好熟悉下,若等我们回来后有所进步的话,我会考虑再教她一些稍难点的武功。许慧心听见后,果然兴高采烈一扫刚才失落哀伤的情绪,并保证到时候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等等话语。
料理妥当一切后,我们便随同空雾大师及其门下二十余人,向梵雪岭踏步而去。
好在如今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了,大家一行人穿越梵雪岭用去了整整一天左右的时间,行至第二天下午时分我们才总算抵达至长白山脚了。抬眼望去,整个长白山雪烁丰饶、直矗云霄,连绵的峰峦更是荡气回肠般触动着每个人的心旋。
宋甜儿轻声道:“天啊!我们还要爬到半山腰去?”
苏蓉蓉笑道:“你还可以选择回去的,正好可以去陪陪心儿妹妹她。”
宋甜儿忙一嘟小嘴,道:“唔哒,我才唔会返着呢!”
苏蓉蓉冲我会心一笑,拉着宋甜儿的小手,道:“那还不快走,不然到了晚上我们都到不了‘雪山派’呢。”
于是众人继续往山上赶去,行至一段路后,身后一名小僧叫道:“师叔祖快看,山下好似来了不少人呢!”
我们随着小僧所指的方位望去,果然如同蚂蚁搬家一样的人流,已逐渐逼近长白山脚。
忘嗔大师喧念佛号后,道:“看来‘雪山派’顾掌门暴毙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了。”
李红袖道:“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此时这么多人赶去‘雪山派’,今晚那里可就热闹咯!而胡大哥自然就少酒喝了。”说着她轻声地娇笑了起来。
胡铁花一瞪眼,道:“红袖丫头又拿我来开胃,当心我叫老臭虫对你用上‘家法’哟!”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我同三个丫头之间的“家法约定”,如今居然拿出来说笑了。
果然李红袖俏面一红,举起玉手便向胡铁花打去,叱道:“你讨打!”
胡铁花早就防着这手了,怎会让她打着,于是二人在雪山坡上你追我逐地跑了起来。
远远的还听见胡铁花大笑道:“老臭虫,你还不快用你的‘家法’来惩治下这个丫头啊!我就快被她追上了,哎哟,不好!”
李红袖声音娇叱道:“看我逮着你,不好好修理你一番,我就不姓李。”
“你不姓李,又想姓什么啊?喔,莫非你想改姓楚不是?哎哟,该死的老臭虫,谁叫你把‘浮光掠影’教给她们几个丫头来着的?”
“气死我了,今rì非把你给打服降不可!”
望着这二人的疯言疯语,相互追逐,众人均无不莞尔。
“雪山派”建立在长白山半山腰间,位于锦屏峰与龙门峰之中,地势虽非十分险峻,却也不易于行走。好在众人均是习武之人,登高踏远后虽微有疲乏,不过稍做休息后便又都jīng神抖擞起来。如此这般的行至傍晚时分,“雪山派”的待客殿便立然在目了。
这时候四名衣着雪白丧服的少年人向我们迎了过来,唯首的一位少年冲我们一抱拳后,道:“敢问诸位为何事来到‘雪山派’?”
忘嗔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少林忘嗔,耳闻顾掌门已然身故,今rì便与同师叔空雾等人前来拜祭一下的,还望小施主于予通传一声。”
那少年一扫众人后,对我们又道:“你们又是何人?也是前来拜祭师傅的?”
我颔首道:“在下楚留香,身后的均是我的朋友,此次顾掌门不幸身故,我们做晚辈的自当前来拜祭一下了表心意。”
那少年哦声,道:“你就是‘盗帅’楚留香?”
我微笑道:“正是。”
那少年又是对诸人一阵打量后,转首对身旁的一人轻声耳语一番,那人便立即转身向山上飞奔而去。他这才又道:“诸位请随我来,我已命我的师弟前去通知二师兄了,大家便请在‘待客殿’稍做休息一番。”言毕当先领着我们进入了“待客殿”大门。
殿内设施倾于简朴,左右共分三座小殿,正殿大约能容纳一、两千来客,桌椅香茗等物均摆放得严谨与整洁,看得出来“雪山派”掌门顾千山,在生前时对各项事物还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而他突然身故,也未对“雪山派”造成什么混乱无章的局面。
待众人坐下后没多久,便见一个年约三、四十岁,衣着丧服,头戴丧巾,身材魁梧,相貌端正的汉子风尘仆仆而来。刚一进得殿中,便对诸人抱拳一礼,道:“在下‘雪山派’二弟子梁兴,见过诸位前辈、侠士。”
众人忙自还礼后,他徐徐又道:“家师三rì前突然身故,怠慢诸位之处,还望多多见谅!”他说话得体,看来目前整个“雪山派”好似是由他在全权处理各项事物一般,我奇怪暗忖道:“不知道‘雪山派’大弟子又是何人呢?”
诸人又是一阵寒暄后,忘嗔大师便道:“不知令师灵堂现设于何处?”
梁兴一拍脑袋,道:“看我糊涂的,这便请诸位随在下一同前往。”
正在此时,一名“雪山派”弟子跑到梁兴耳边一阵低语,只见他眉头一皱,对那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对我们歉然一笑,道:“诸位请!”言毕一摆手,带着众人从殿后而出,直往山上行去。
这时路面上已有明显的阶梯台阶了,估计应该是一直有人长期打扫的缘故。转过十几到山弯后,已陆陆续续能看见不少穿着丧服迂回奔走忙碌着的“雪山派”弟子了,虽然他们个个面sè疑重,不多言语,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井然有序的,有的弟子在见到梁兴,无不尊敬地称呼声二师兄后,方才离去,这便又一次证明了我的推测。
梁兴带领我们终于行至一个大殿前,转身道:“家师灵堂便设于‘了望殿’内,诸位请随我来。”
我抬眼望了下这“了望殿”果然气宇不凡,巍峨的矗立于山腰之巅不说,更是一个绝佳的观望长白山风景的好地方。大殿内壁的装饰明显超出于“待客殿”许多来,桌椅柜架、坛台柱梁均是选用上等的花梨木在配以长白山内自产的雪松修砌、装点而成,大家风范无不全然间展现于众人眼前。
此时整个殿内四处缦盖着白布纱绫,白烛灯火更是把大殿映shè得火光寥寥。正中悬挂的雪白布缦上撰写着一个很大的“奠”字,两幅祭奠用的对联立时把原本辉煌的“了望殿”衬托成了一个凄迷孤楚的灵堂。
梁兴一指两旁的坐椅后,道:“诸位先请安坐片刻,目前小师妹正在内殿给师傅砌香,在下这便去叫她过来见过大家!”看来他所指的这个小师妹应该就是顾千山的女儿,我这么猜想测着。
众人稍坐片刻之后,便见梁兴从后殿引来一名全身雪白丧衣,头戴灰白孝帽,年约十九上下的少女。当其走得近处,方才见到她生得居然是异常的美丽,尤其是暴露在外的俏面直到粉颈之处,均是雪白细嫩无比的肌肤,而我也是第一看见这么白嫩肌肤的女孩子。不过目前但见她一双动人心旋的美眸已是微显红肿,估计应该是从昨晚至今没少哭过。
行至跟前,那少女向众人盈盈一福,道:“小女子顾媛媛见过众位前辈、侠士!感激你们百忙之中仍抽出时间来参加家父的丧礼,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一二。”她说话声音孱孱而来,婉若百灵鸟歌声一般清脆悦耳,令人心情不由为之一畅。
空雾大师及众人起身微一还礼后,道:“顾施主还请节哀顺便,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死者亦矣。”
顾媛媛颔首,道:“有劳大师费心了。”她转机又对我,道:“想必这位公子一定就是楚留香楚香帅了。”
我微感诧异,摸着鼻子道:“顾姑娘,何以见得在下就是楚留香呢?”
顾媛媛红肿的美眸闪过一丝笑意,学着我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秀鼻,已不再多做回答。我恍然间觉得自己问了个可笑的问题,自己身上的郁金香香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这顾媛媛看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生呢。
她微一侧目,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苏蓉蓉她们身上,歉然道:“不知道三位姐姐之中,哪个是‘女诸葛’苏蓉蓉苏姑娘?”
苏蓉蓉含笑道:“苏蓉蓉的贱名到叫顾姑娘挂怀了。”
顾媛媛眨着美眸盯在苏蓉蓉娇面上,而苏蓉蓉此时也正含笑的看着她,于是这两个绝代大美人的相互对望顿时令旁人感到了一种异样的风味。
良久顾媛媛方道:“久闻苏姑娘才sè具佳,今rì一见实令小妹自惭形秽……”她此时面sè微显犹豫,yù言又止。虽然只是一闪即失,不过这一切自然都瞧在了我和苏蓉蓉眼中。
苏蓉蓉嫣然道:“顾姑娘才算得上是绝代佳人,苏蓉蓉不过是蒲柳之姿,说来只会令人见笑才是。”顿了一顿,又道:“顾姑娘是否心中有着解不开的困惑?”
顾媛媛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sè,道:“苏姑娘果然慧智心阑,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蓉蓉应允地行至她身边,顾媛媛忙又对我,道:“楚香帅能否也一道前来?”
我微应一声后,顾媛媛便对梁兴,道:“二师哥,这里就拜托你代为招呼了。”然后她又对众人微微一福,歉声道:“小女子这便失陪一下,照顾不周的地方,望请诸位前辈、侠士多包涵担待了。”
这边梁兴忙命人侍茶备点,招呼着余下众人。那边顾媛媛已领着我和苏蓉蓉行至了后殿之内。
顾媛媛步伐轻盈地带着我们,一路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在穿过两个黑sè布幔遮盖着的大门后,我们眼前豁然明亮了起来。原来是间内室,里面点放着上千只蜡烛,顿时把整个房间映照得灯火通明。在内室的中间平整地摆放着一口棺木,没盖棺盖,所以从我的高度望过去,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躺着一具身穿白袍的尸体。
尸室内另有两名“雪山派”弟子守卫在内侧,见顾媛媛到来后,均微一行礼。顾媛媛对他们轻声道:“劳烦二位师弟了,目前我和楚香帅他们有事商量,你们先出去照料一下,没我的允许别让任何人进来。”
见二人应声出去后,顾媛媛才回首对我们道:“二位是否觉得奇怪,为何我会带你们到家父的棺木前来?”
苏蓉蓉道:“想必顾姑娘的困惑一定与令尊有关了。”
顾媛媛颔首,道:“我素闻苏姑娘不但才艺具佳,更是一位江湖上人人颂赞的妙手仁医。”她望了望棺木中的尸体,又道:“我想查明家父具体死因,还望苏姑娘成全。”言毕就要向苏蓉蓉跪拜下去。
苏蓉蓉忙扶住她的手臂,道:“顾姑娘不可行此大礼,苏蓉蓉折受不起的。”
我也劝慰道:“顾姑娘有话好好说就是,不必多礼。你可是想让蓉蓉帮你检测下令尊的尸身?”
顾媛媛点着小脑袋,微有歉意道:“我知道才见过苏姑娘,便让你来碰触死人尸身多有不是,不过目前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知道尸体存放越久,我所能知道的便越少,的确是很对不住苏姑娘你了。”
苏蓉蓉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其实我和楚大哥对令尊之死也心存所疑,既然顾姑娘也与我们抱有同样的想法,还让我们能随意检查令尊的尸身,该倒过来我们感谢你才是。”
顾媛媛喜道:“那就烦请苏姑娘立即开始。”
苏蓉蓉从怀中取出一个粉sè小包,在棺木旁的一张台岩上启手打开后,利落地从包里拿出一根银针,缓步来到顾千山尸体前。她伸手探了探具体位置后,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插入了顾千山体内。
看苏蓉蓉从容细致地检测着尸体,突然让我对她有了种“法医”的感觉,我心中微微一笑,转向顾媛媛道:“不知道顾姑娘能否告诉在下令尊突然暴毙前后的情形?”
顾媛媛回忆道:“记得前段时间我忽然觉察到爹爹时常闷闷不乐的样子,在我去问他时爹爹总是避而不答,还说是我多心了。于是在我连续追问数位师兄弟后,方才知道原来江湖上传言武林圣典‘乾坤心经’落到了我们‘雪山派’手中,而爹爹知道后担心此谣言会引来‘雪山派’的大灾难,所以才一直郁郁寡欢。”
“其实在楚香帅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雪山派’闹过事了,不过最后都被爹爹和众位师兄弟打发掉了而已,事后爹爹也命人加强了对‘雪山派’内的巡护。”
事实上的确如同她所说,我一路上来就发现许多“雪山派”门人表面上虽穿着丧服各忙各的,其实无不是暗藏兵刃,目洞四方。这种暗中戒备,比明着森严明显高明了许多,至少让对手在完全处于大意的情况下,失之以足。
十 大雪山(中)
顾媛媛微顿,道:“不过就在前几rì,大雪封山后,爹爹突然之间就病倒不起,门内的孙大夫也检查不出来爹爹患的究竟是什么病症。看着爹爹一rìrì的消瘦下来,而我这个做女儿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在三rì前的一个晚上我给爹爹喂药的时候,他突然间喷出所有的药水,并且口中一直血流不止,等孙大夫他们赶过来的时候爹爹已经仙去了……”她口中虽如同讲故事般的轻叙着,不过美眸中的泪水却已经渐湿了她的衣襟。
我道:“当时房间之中有几个人?”
顾媛媛愣了愣,道:“就只有我、二师兄梁兴及三师兄钱云龙。”
“当时他们都在做什么?”
“好象是爹爹和他们有什么事情要说吧,记得当时我端药进去的时候两位师兄已经在那里了。”
“顾掌门出事的时候呢?”
“三师兄跑去叫孙大夫,二师兄陪着我一起守在爹爹身边的。”顾媛媛看着我,又道:“楚香帅不是怀疑我两位师兄有什么问题吧?”
我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整个事发经过,没别的意思,顾姑娘千万别误会。”抬眼间我突然看见一样东西,心中一动。于是我很自然地走到苏蓉蓉旁边,道:“蓉蓉,可有什么发现?”
苏蓉蓉道:“顾掌门没有中毒反应,也没有受内、外伤的迹象,表面上给人感觉的确是一个人正常生老病死的形态。”
我含笑道:“那蓉蓉你定是发现了别人不易发觉的东西了咯!”
苏蓉蓉笑道:“虽然顾掌门尸身没有刚才我说的那些现象出现,但他同样也没有一个病死之人应有的皮肤反应。”
顾媛媛惊道:“难道苏姑娘想说我爹爹不是病死的?”
我就在一个惊奇、一个待答的瞬间,把手飞快地在我发现异状的地方一掠而过,并着手指捻了捻,然后放到鼻子边细细一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好似我又在摸着自己的鼻子,思考着问题一样。
这时就听苏蓉蓉道:“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顾姑娘,令尊的确不是生病致死的,不过至于具体是死于什么原因,却绝非苏蓉蓉所能回答得了的,或者我们可以说成可能xìng是很多的。”
顾媛媛忙道:“苏姑娘能否说的更明确点,例如打个比方什么的。”
我接口道:“比如这个死人不是令尊、比如是另有他人暗算致死、比如令尊真是死于自然规律、再比如令尊是中的一种蓉蓉也检查不出的毒药。”我和苏蓉蓉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顾媛媛吃惊道:“天下间还有苏姑娘不知晓毒药?”
苏蓉蓉微笑道:“顾姑娘实在是太看得起苏蓉蓉了,我目前也只不过是略窥医药的门径而已,要知天下之大、博学之广只怕穷尽苏蓉蓉一生也难达其及至。”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另外要告诉顾姑娘的是这具尸体绝对没有经过易容,而且他确实是死了。”
我道:“对了,顾姑娘在下还有个问题想问。”
顾媛媛正暗自神伤,闻言后轻声道:“香帅但说无妨。”
“令尊的寿衣不知道是何人帮忙换上的?”
“是我亲手给爹爹穿上的。”
“那令尊尸体可是直接放入棺木之中的?”
“对。”
“然后又直接送抵此处直至此时的?”
“对……”顾媛媛诧异地睁着大大的美眸,盯着我瞧道:“香帅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含笑道:“这些目前都只是我的猜测,待他rì证实后自当告诉顾姑娘你知晓。”
就在我们正谈论着的时候,门口布幔外传来一个声音道:“顾师姐,‘待客殿’出事了,现在二师兄已和众位来客赶了下去。临行时二师兄叫我来告诉顾师姐,你们这边事情解决好了,最好也能立即赶去‘待客殿’。”
顾媛媛忙道:“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弟子又道:“好象是有人闯山!”
顾媛媛道:“知道了,你去吧!。”转机她愤愤道:“想不到爹爹都死了这些人还是不甘不休的。”
苏蓉蓉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乾坤心经’在‘雪山派’的谣言一rì不破,敝派便难以清净下来。”
顾媛媛略有所思,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去看看吧。”在她安排好灵堂的照料事务后,我们一行三人便往“待客殿”方向奔去。
在我们赶到“待客殿”大厅的时候,只见已有两个人斗在了一起,其余不下五百来人,分立于旁边正躇足观看着。
由于我们是从后殿进来的,所以立即便给李红袖她们觉察到了,见我们行至她们身边后,她悄声道:“楚大哥你和蓉蓉姐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我也悄声道:“有点头绪了。这里是什么情况?”
李红袖摇头道:“不清楚,我们赶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打在一起了,不过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武功路数,其中一个用鞭的中年人应该就是陕北一带享有盛名的‘无极鞭’丁志茂,而另外一个用剑的青年人应该就是‘雪山派’的弟子。”她此时声音已恢复原样,旁边的人自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顾媛媛吃惊地看了李红袖一眼,道:“想必姑娘便是楚香帅身边的红颜知己李红袖李姑娘了?”
李红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顾媛媛喜道:“李姑娘博学多才,媛媛仰慕已久,找个时间一定要向李姑娘多讨教一番。”她顿了下,扬目场中又道:“李姑娘可能看出那位用剑的青年是敝派的何人不?”
李红袖笑道:“他虽然用的是你们‘雪山派’很多弟子都会使的‘飘零剑法’,不过刚才我已经在留意他的剑柄了,想必你们‘雪山派’不会有第二个用金剑柄弟子吧?”
顾媛媛叹道:“李姑娘的见识实非媛媛所能企及,不错,他就是‘雪山派’的三弟子,我的三师兄‘金剑雪豹’钱云龙。估计是那姓丁的无礼在先,所以三师兄才会与他动上手的。”
此时只闻场中突地一声大吼,原来那丁志茂的左鞭已被钱云龙一剑挑飞出手,那声大吼来自钱云龙,因为他又已很快的速度推掌击向了丁志茂的胸口。
那丁志茂也确非浪得虚名之辈,眼见自己已是闪避不及了,心下一横,不退反进,右鞭一绕直挥向钱云龙的后背。他用的原本就是两只臂长多点的短鞭,所以回绕速度极快,若钱云龙硬要给他胸口应上一掌,那他自己背后也定然要吃上一鞭,而且丁志茂的短鞭上布满倒钩,抽在人身上不但奇痛无比,横着一拉更能生扯掉人身上的一层皮肉下来,极为恶毒。
就在众人认为钱云龙必闪避自救的情况下,那知他却依然招式不变,反而加快了推掌速度,他仿佛似赞同了丁志茂这种两败具伤的打法一般。
丁志茂顿然一惊,忙集气于胸口之处,心中暗忖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rì定让你皮开肉绽。”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钱云龙右手一抖,长剑刃居然如同剑鞘一般直飞而出,点向丁志茂的短鞭身,而他手中居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反肘之间直击向短鞭的鞭头。
只闻两声清脆的叮吟声后,钱云龙依然洒脱地矗在原地,而丁志茂却“噔噔噔……”一连退开七大步后,口吐鲜血摇摇yù坠,右手早已随着短鞭无力地耷拉在一旁。
原来他手中长剑不过是个幌子,剑中暗藏匕首果然令人防不胜防,这下子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长剑的剑柄处会是金sè的了。
宋甜儿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又身不由主地靠到了我背后,一双小手还紧紧地抓着我的后衫,小脑袋瓜儿更是藏得非常的妥当。
我一边轻握着她的小手,一边心中寻思道:“什么时候真得想个办法,让甜儿这丫头改掉怕血腥场面这个毛病,不然这样下去对她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处。特别是现在我们又一直在外冒险,血腥场面可以说随时可能出现的,若是到时候处于危险的是我们,那这个怕血腥的毛病将会是致命的。”
钱云龙道:“丁前辈承让了,可要我命人送你下山?”
丁志茂怒哼一声,但随即一皱眉头,说不出话来。他跌跌撞撞地拾起地上的短鞭,再怨毒地看了钱云龙一眼后,转身下山而去。
钱云龙向余下众人一抱拳,道:“刚才若非丁志茂欺人太甚辱骂家师,在下也实不愿当着这么多英雄之面重创于他。家师确确实实已于三rì前突然仙游而去,若诸位英雄是前来悼念家师的,在下自当以礼相待。倘若是听信江湖谣言为‘乾坤心经’而来‘雪山派’捣乱的,在下也绝然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一个老者缓步而出,道:“‘衡山派’朴别离率同门下二十余名弟子,今rì前来只为悼念顾掌门的,别无他事。”说话这人正是“衡山派”掌门朴别离,想不到他居然落在了我们后面。
我这时再细细打量了一下场中各人,只见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惟有各大门派掌门以及曾前去乱石谷中有过照面之缘的某些人外,其余的想来应是江湖上各地的一些枭雄了。扫眼间,我更留意到那“点苍派”的掌门江行与其弟子“点苍六杰”等人也豁然混在其中,不知道这次他们前来又准备搞点什么花样出来。
同一时间,“青城派”掌门贺剑秋、“峨嵋派”掌门关素琳、“武当派”掌门冲虚真人及“华山派”掌门枯梅大师纷纷表示了相同的说法。我心中暗忖道:“不愧是各大门派掌门,即使心中有所图谋,表面上还是要做到波澜不惊的样子。”想到众人之中某些人在来之前,于客栈中说过的话语,我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鄙夷。
钱云龙向众位掌门一一抱拳后,道:“承蒙各位掌门亲来看望,稍后晚辈自当带领各位前辈前去家师灵堂。”他转眼又道:“在场中的江湖朋友,可还有如同诸位掌门一般前来探丧的?”
这时又有数十人表示了相同看法,钱云龙道:“那么余下的朋友就恕在下不再远送了。”看来他已是打定主意,立下逐客令了。
“老子等人就是不走呢?”一个髡厚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接着便见一名衣着灰sè短衫毛袄、身长臂粗、样貌极其凶狠的汉子步了出来,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三个装束大差不差的汉子,一个纤瘦如材、一个肥头大耳、一个状如侏儒。
乘他们走出来之际,李红袖在我耳边轻声道:“这四个就是江湖人称‘无恶不作’的周立、谭同、张三浩及白远山。刚才说话的那个是老三张三浩,瘦的那个是老大周立、胖的那个是老四白远山、最后那个如同侏儒般的人就是老二谭同,别看他其貌不扬,着实是这四个恶人中最有心机的一个。”
我以前常听人说“矮子心眼多!”看来说这话的人也并非是全无道理的。
钱云龙剑眉轻挑,斥声道:“阁下四位又是何方朋友?”
但闻谭同冷笑道:“大爷们的名号说出来只怕要吓得你小子流裤裆,别以为这里是你们‘雪山派’的地盘,就认为人人都会怕了你们。今rì不说清楚‘乾坤心经’的下落,休想老子等兄弟离去。”
钱云龙不甘示弱,轻哼一声,道:“别说江湖上谣传的‘乾坤心经’不在我们‘雪山派’,即使真的在了就凭尔等这些武林鼠类也没那本事拿去。”
我心中暗叫糟糕,他这话明显着了那谭同的道了。果不其然,他此言一出立即引来殿上一阵私语喧哗。
还未待钱云龙反应说话,谭同便高声道:“诸位江湖朋友想必已听的清清楚楚了,‘雪山派’这次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有持无恐,俗话说‘空**来风未必无因’,为什么这个传言就不指别的门派,偏偏眷顾你们‘雪山派’呢?”他此言一出,又引来一阵喧闹,随即便有不少人开始跟声附和了。
梁兴见状忙步出,郎声道:“各位武林同仁,在下‘雪山派’二弟子梁兴,适才敝师弟所言乃是出于一时义愤,并非若有所指,还望各位明君择言而闻才是。”
“恐怕此言差矣吧?梁师侄。”闻声便知是那个“点苍派”掌门人江行出言了。刚一开始见他不动不静的,道是他突然转xìng了呢,原来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的出现。
梁兴道:“不知江掌门何出此言?”
江行冷笑道:“关于这个‘乾坤心经’的事情,老夫到是多听到一些更为详尽的内容。”言毕不住嘿嘿地冷笑着。
他故意卖关子无非是想引得旁人的注意,果然立时人群中便有人扬声道:“江掌门,你就别卖关子了,想来你知道的东西一定是十分关键的了。”接着更有不少人跟着催说了起来。
江行见目的达到,微抬抬手止住众人声音后,道:“其实这些事情都是老夫的弟子千辛万苦打听得来,原本不愿就这么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的,不过老夫实在看不下去各位江湖同仁一直被蒙在鼓里尤不自知,现下老夫就让他们为诸位江湖朋友细细道来可好?”在众人应承声中,江行对身边的黄明点了点头。
李红袖冲江行那边撇了撇小嘴,对我轻声道:“这只老狐狸又要使坏了。”
我轻笑道:“且看他们如何表演下去。”
苏蓉蓉道:“见他们如此镇定,必已是早就策划好了的。”见顾媛媛面有忧sè,拉了拉她的小手后,又道:“顾姑娘不必忧心,凡事都会有个解决的方法,大哥和我们自当尽力去帮助你们的。”
十 大雪山(下)
顾媛媛感激地看了苏蓉蓉一眼,轻嗯了一声后便注目场中。
黄明走出几步,清了清嗓门后,道:“在前不久我们‘点苍六杰’便受师傅他老人家的指意四处探询‘乾坤心经’的真伪事宜。但是时间过去很久我们仍没有太多头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让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有的人已经忍不住问道:“是谁?”
黄明继续道:“吴不知!”
一个中年书生装扮的人接口道:“就是江湖上号称‘上天入地无所不知’的吴不知?”
黄明笑道:“正是此人。”
有人又道:“不过此人行踪不定,居无定所,居然这样都能让你们给碰到。想必定是他给你们透露了点什么咯?”转机突然回思道:“我可是听说这个家伙是无金不言的,你们几个这么巧随身带着不少黄金的么?”
赵刚接口道:“这位兄台这就是你有所不知的了,当时我们遇到吴不知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追杀着呢。”
那人又道:“那是你们救了他,所以他便感恩图报咯?但却不知追杀他的那些人又是些什么人物呢?”
黄明道:“一群白衣蒙面客,他们的头巾正中都有一个红sè的月亮印记……”
此时已有人惊呼道:“‘赤月’!是杀手组织‘赤月’!”
我见不少人闻言后无不面sè大变,微微侧首对李红袖轻言道:“这杀手组织‘赤月’又是什么来头?”
李红袖说道:“‘赤月’是近几年来在江湖上较为活跃的一个神秘杀手组织,他们从来不听命或者受雇于什么人,整个组织的构架对于全武林来说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我也只知道他们曾在一晚之内连灭‘千羽阁’、‘白沙楼’两个中原教大的帮派,其目的究竟是什么,到如今也是无人能够知晓的。由于他们行动时候均是全身白衣蒙面劲装,惟有头端白巾部分有个非常明显的红sè月亮,因此江湖人称‘赤月’。他们也因为那次成功的剿灭行动,而轰动整个武林。”
苏蓉蓉道:“他们行动应该都是受其首领指示而来的,只是近一两年来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想不到居然这个时候又再出现了,看来与‘乾坤心经’的再现不无关联。”
我轻点了下头,大脑中迅速地思索开来。
这时候只闻那人又道:“想不到‘点苍六杰’个个均是身手不凡啊,居然能从‘赤月’手中救下人来。”他语气中不无嘲讽之意,嘴角边也挂满了不屑。
田中岳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得意地笑道:“‘赤月’又算什么,遇到我们‘点苍六杰’还不是仓惶而逃……”
黄明忙接口道:“其实我们能击退‘赤月’的人也纯属侥幸,一是因为我们人数多了他们一个,二是因为我们六师兄弟一上去便用上了咱们‘点苍’的‘六劫剑阵’,六位一体,才算勉强将其逼走。”此六人人品虽让我所不齿,不过这位黄明的言谈明显要比田中岳识大体了许多,难怪江行要让他出来说话了。
人群中有人又道:“那后来吴不知又告诉了你们些什么惊人的消息?”
黄明说道:“不知道诸位江湖朋友可还记得‘风火玄三怪杰’?”
众人均是不解,这家伙不正面回答问题,反倒问起武林长者典故起来了。由于崔玉正是三怪杰中的“玄音玉笛”崔复绵之子,所以我们相熟的几个人均把目光往他身上搁了搁,但见他仍旧玉立一旁倾耳而听,面上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异状,仿若就是在听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事情一般。
朴别离说道:“这件事情难道又与‘风火玄三怪杰’有关?要知道他们三位可是早已不问江湖世事多年了,而且目前也更是少人知其行踪的。”
黄明点头,道:“朴掌门说得自然是,不过小侄将要说的却不是最近的事情。”
关素琳早已不耐,大声道:“那你还罗里罗嗦个什么劲,我说江掌门,你是怎么教导自己门下弟子的?”她说后面这话的时候已把目光转向了江行。
江行轻哼一声,道:“关掌门也不见得能教出什么好弟子出来。”
关素琳就待发作,一旁的枯梅大师插口道:“大家还是先听黄师侄把事情说完再争论也不迟。”人群中立即发出不少附和声,关素琳怒哼一声,不再多言。
黄明这才又道:“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了,当时的‘风火玄三怪杰’已经在江湖上打响了自己的名号,其气势更是如rì中天,原本正是他们在江湖上大展拳脚的时候,但忽然之间便又都销声匿迹起来,大家不觉得奇怪么?”
朴别离寻思道:“的确是有其事,请继续言明。”
黄明道:“原因就是他们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得到了武林至宝‘乾坤心经’。”
殿上一片哗然,空雾大师合十道:“黄施主此言可有何凭证?”
黄明摇头说道:“还望大师见谅,这些均是吴不知告诉我们的,至于其可信xìng,自有吴不知本人这个名头,以及诸位江湖朋友耳闻后自行去辨别了。”想来这个吴不知给出的消息定然从未有假过,在听完黄明此言后,大都开始分表赞同认可之sè。
宋甜儿此时早已从我背后钻了出来,微靠至崔玉身边低声道:“喝喝,原来‘乾坤心经’被你们崔家给藏了起来啊?”
崔玉知她是在开玩笑,苦笑道:“甜儿姑娘且莫听信片面之词啊!不若改天由我亲带你们去我家中搜查一下,便知分晓了。”我们几个是身处在大殿的首阁之处,相隔大流人群还是有着一定距离的,是以诸人这么轻言细谈并不会引来旁人的注意。
宋甜儿格格娇笑着,道:“你肯定会事先藏了起来,自是让我们找它不着的。”
崔玉叹息道:“原来我在你们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苏蓉蓉怕他真的气恼了,忙一拉宋甜儿玉臂,道:“甜儿,不许再对崔公子胡闹了。”
宋甜儿一吐香舌,冲崔玉做了个鬼脸后,乖乖地靠在了苏蓉蓉身边,不再多话。苏蓉蓉既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宋甜儿一眼,斜眼间,见崔玉居然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看,俏面微红中忙自别过头去望向场中。她自是不知道她这一嗔一笑的美颜是多么的令人着迷,崔玉瞧见了哪还肯把目光移往别处去。
黄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在‘风火玄三怪杰’得到‘乾坤心经’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就是这本武学圣典该由谁来保管呢?经过他们持续数天的几番争论,弄得三人关系反倒是越来越僵,最后‘玄音玉笛’崔复绵甚至愤然地退了出来,从此远赴西域不再回归中土。而‘旋风刀’冷寒与‘火云掌’范一博其后也终于达成共识,将‘乾坤心经’一分作二,各自保管半册,并言明五年后再调换过来保管。不过至此‘风火玄三怪杰’的好友关系也从此瓦解。”
空雾大师喧念声佛号后道:“事起只为贪念祟,想不到当时三位武林中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竟也为一己私yù,终落得不欢而散的凄凉局面。”
朴别离道:“俗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试问江湖中又有几个人能怀有空雾大师这般不争世事的心态呢?”
空雾大师摇头叹息了一声,道:“黄施主请继续说下去。”
黄明说道:“那冷寒与范一博虽各自保管着半书,但同时也约定了每隔一年便进行一次比试,除印证自己从‘乾坤心经’中所学的东西外,更是想证明自己钻研的肯定强过另外一个人。”
“为了便于自己静心钻研半部‘乾坤心经’,不被外界所干扰,范一博终寻觅至长白山一带,在选定好一处较为满意的地方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苦心研究。在一次机缘巧合中范一博认识了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他在第一年的比试中以一招之差负于了冷寒,他回来后郁闷不已,在感情与自己醉心的武学权衡之下,终于选择了后者。”
贺剑秋叹道:“看来这个范一博也算得上是一个武痴了,可不知他辜负的那位姑娘又是何许人也?”
黄明一字一顿道:“这位姑娘的芳名叫做---孙---云---烟!”
我突然看见顾媛媛娇躯一颤,立即便听她叱声道:“你瞎说!”言毕贝齿紧咬,一双玉手也拽得紧紧地,想是狠极了黄明此人。
此时梁兴也插口怒道:“姓黄的,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师母虽已身故三年有余,其清誉也容不得他人去诬蔑!”难怪他们会有这么大反应,原来黄明口中的孙云烟居然就是顾千山的发妻,顾媛媛之生母。
黄明干笑道:“这些可都不是我说的啊,在下此时不过是转述当rì从吴不知口中听到的故事罢了。”
钱云龙也狠狠地道:“如你所述却为吴不知道来的,他rì我们‘雪山派’的门人自会去找他算帐。但若是有的人想信口雌黄、混淆视听,就休怪钱某人剑下无情了。”
周立忙一旁喝道:“都别打岔,黄明你且继续说下去,这‘乾坤心经’后来又怎会落入‘雪山派’手中的?”
钱云龙就待发作,梁兴忙一把拉住他,轻声道:“师弟少安毋躁,且看这帮人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黄明呵呵一笑,道:“至从范一博放弃感情潜心钻研‘乾坤心经’后,在每年与冷寒的争斗中均不相上下,他们最长久的一次比试能一连持续近足月数,就这样此二人间的相互钻研与比试一直维持了二十七个年头。”
人群中又有好事者乘空言道:“那孙云烟又如何嫁与顾千山了呢?”
黄明含笑道:“孙云烟在苦等范一博十年之后,终于心灰意冷地嫁与了其师兄,也就是才亡故不久的‘雪山派’掌门人顾千山顾掌门。”他盯了一眼气急的‘雪山派’门人,又道:“不过吴不知也言道顾掌门当年也是对这个师妹喜爱之极,是以用其多年来的真诚感动了孙云烟也不一定呢!”他补充的这句既把事情说得了模棱两可,叫人怨他不得,又把全部责任推向了吴不知,还真有点置之度外的味道。
张三浩叫嚣道:“他们这些陈年旧醋的事情我们兄弟几个没兴趣知道,快快说下去。”
黄明见他无礼也不生气,说道:“在他们二人比试了二十七个年头后,冷寒却在二十八的一年无故失踪了。范一博突然间少了这么一个对手,心中顿时感到失落无比,虽然这二十多年来他们相互交换半部‘乾坤心经’已基本上学全了里面记载的所有武功,但是在无形之中他们又经过了这么多年来的争斗,已在不知不觉中对另外一方心存了挚友的情感在里面了,更何况他们在以前原本就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朴别离道:“那冷寒却又何故失踪的?”
黄明轻摇头道:“关于这点那吴不知也未曾说明,他只是提到冷寒有可能是因病已亡了。”
关素琳道:“何以见得?”
黄明说道:“当时范一博曾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去寻找冷寒的下落,到最后却也都无功而返。若冷寒不是因为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单凭他们这个死约定就不会不出现了。而且据吴不知说来,那冷寒在失踪的前一年曾去找过‘鬼神医’杜chūn雨,他很是怀疑那冷寒不知是否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所以直至临终的时候也赶不及再去奔赴第二十八年之约。”
谭同冷冷道:“要证实这点不难,只要找到‘鬼神医’杜chūn雨,便什么事都迎刃而解了,但目前大家关心的是‘乾坤心经’的下落,还请黄少侠继续说下去得好。”
黄明接着道:“那范一博在遍寻冷寒两年未果的情形下,也于三年多前突然失踪。”他见人群中已有人诧异出声,忙又道:“不过那范一博失踪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长白山。请诸位想想看,既然范一博在长白山一带突然失踪,而他又与孙云烟有着一段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这‘乾坤心经’的下落嘛……嘿嘿嘿嘿!”他暧昧的眼神,让我感到一旁的顾媛媛整个娇躯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谭同呃声道:“这么说来那范一博没准把‘乾坤心经’的事情告知了孙云烟也不一定咯?”
黄明jiān笑道:“这可是阁下自己说的哟,在下可没这么说过。”他表面上推脱干系,实际上就是让大家去胡思乱想一番。
顾媛媛突然窜起,飞扑向黄明,口中怒叱道:“无耻小人,毁我娘清誉,定叫你不得好死!”她忽然出手,让一旁的我也是始料未及,想阻止已是不大可能的了,我只是没想到顾媛媛看上去娇滴滴的一个俏佳人,动起手来居然也是迅捷异常。
黄明象是早防着有这么一手,身子微斜避过顾媛媛迅猛一击,退开两步后,道:“顾姑娘你恼我作甚,这些都是在下从吴不知口中得知的消息,即使你们‘雪山派’要算帐,你也得找他去。”
顾媛媛见一击未中,又待追击时,梁兴已经一把拉住了她,轻声道:“师妹且莫中了小人jiān计。”
谭同已然开口冷笑道:“果然是做贼心虚,那‘乾坤心经’定然落在了‘雪山派’手中。”他一言挑拨,立即引来不少好事者的附和之声。
我轻皱眉头,摸着鼻子,暗忖道:“看来这江行的确是有备而来,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制造混乱,然后来个混水摸鱼。且不论事情真相是否真如同黄明所说,单凭目前这个群情激奋局面,江行的目的已经可算是达到了一半了。”我转向李红袖道:“红袖,你可知这长白山一带有着哪些门派?”
李红袖想了下,道:“除了‘雪山派’之外,还有江湖二宫之一的‘凝雪宫’以及数个小的帮派、镖局、堂口等。”
我微微点了下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刻但闻梁兴言道:“诸位江湖朋友,我师母早已仙去三年有余,即使事情真如黄明所言,那范一博也根本没有机会把‘乾坤心经’交到我师母手中,更何况他有必要把那东西交给一个深爱自己,并且自己心爱的女人么?若换着在下是范一博的话,我定然会选择永永远远地陪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身边,要知道这是比给予她任何珍贵的东西都要来得宝贵的。”看来这梁兴的确有点带头师兄的风范,分析起事情来也是头头是道的。
张三浩说道:“人家孙云烟都嫁给你师傅了,他范一博还跑来凑什么热闹啊,换着我是范一博,自己的女人给我带了那么大顶绿帽子,不如一头撞死得了!”这家伙一句无理取闹的话,顿时引来了哄堂的笑声。
顾媛媛更是气得俏面一阵红一阵白,贝齿咬得咯咯直响,若不是梁兴一直从旁拉着她,估计早冲上去找张三浩拼命了。
谭同忽然道:“你说你师母于三年前去世,那我问你,是三年前的什么时候?”
梁兴道:“我记得是三年前的四月间,那时候刚好逢至在下生辰之际。”
谭同又转向黄明道:“那吴不知可告诉了你范一博是什么时候在长白山失踪的?”
黄明微一思索后,眼睛一亮,笑道:“也是三年前的四月间……”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一)雪岭遗钗]
十一 雪岭遗钗(上)
谭同冷笑道:“现在事情很明显了,范一博及孙云烟均是在三年前四月间一失一死,若说这纯属巧合,与‘雪山派’毫无关联的话,只怕是过于牵强了吧?”
梁兴不由得为之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空雾大师出言道:“世间万事均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范施主与冷施主就是因为过于执着于武学修为,终弄得凄楚一生的结果,至于事情的真正始末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地探询个究竟出来呢?”
人群中有人说道:“大师,你是佛门高僧,自是看淡世间一切事物,不过我们可都是些尘缘未了、俗不可耐之人啊!所以大师你也别再劝化我们了,目前我们只想知道‘乾坤心经’的下落。”
谭同道:“我看你们‘雪山派’即使没得到‘乾坤心经’,必然也知道其下落,目前形式可容不得你们这么打哈哈下去。”
钱云龙一扬手中长剑,厉声道:“既然你们好言不听,我们也无须再对你们客气,不然你还当‘雪山派’怕了你们‘无恶不作’四人一般。”
张三浩大掌一挥,从腰间拔出两柄十字短刃,叫道:“就让老子来教训下你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好让你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言毕已然直攻向钱云龙的头顶。
钱云龙长剑一磕迎刃而上,“唱啷”一声,两件兵刃已碰在了实处,但见二人各自后退一步,均自一愣,玄即又斗在了一起。
张三浩的十字刃原本就是少见的一种兵器,除了手握之处外,其余各部均可用于进攻,外加其劲道十足,一旦舞将起来真是密不透风,寒光赫赫。
钱云龙在剑术上也颇有造诣,他刚识得张三浩这十字刃的厉害后,便避重就轻,决不轻易与其碰撞在一起,剑风完全处于轻、灵、快、狠等要诀之中。立时间,让人只见到两团光影你来我往的相互交互着,一时半会儿是谁也拿谁都没有更好办法。
谭同向一直未出声的白远山使了个眼神,只见他衣袖微抖,右手很隐蔽地做了个动作,一道寒光直shè向钱云龙后心。待众人发觉时已是不及,顾媛媛更是惊呼出声道:“三师哥小心身后!”
同一时间,梁兴已是向白远山窜了过去,一把虎头刀卷起一道寒芒直劈向白远山的身上。口中叫道:“无耻贼子,居然施以暗器,还不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食指微弹“叮”的一声,白远山那件暗器已经安静地掉落在了地上。
谭同面sè一变,惊道:“‘弹指神功’?楚留香!”他立即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见我正含笑地望着他后,眼中一阵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边梁兴已与白远山战在了一起。那白远山用的是把钢尺,若不细看还真能把它当作是柄东洋刀一般。只见他舞动钢尺拒敌的同时,还不时的发放出一两件暗器攻击梁兴,弄得梁兴口中不停地叫骂不止。虽然梁兴武功尚在白远山之上,不过这么一来短时间之内也是把他莫可奈何的。
这时谭同忽然叫道:“大家都停手!”张三浩和白远山闻言后,忙各自挥出强力一击,借势退至谭同身边,道:“老二,什么事?为什么要停下来?”
谭同不回答他们问题,却向我抱拳道:“恕在下眼拙,阁下可就是‘盗帅’楚留香?”
我含笑道:“在下正是楚留香,不知谭老哥有何见教?”
“无恶不作”四人闻言后均是面露惊讶,良久谭同才又道:“既然今rì有楚香帅护着‘雪山派’那我们兄弟改rì再来拜会!”言毕头也不回地当先下山而去,另外三人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也忿忿不平地跟了出去。
我微感惊讶,没想到楚留香的名头也能有唬住人的时候。
这时候有的人也开始跟着陆续下山而去,我不由感叹暗忖道:“早知道事情这么容易解决,我老早就该把楚留香的名字叫出来千儿八百遍了。”由此可见,名利的确是样令人向往的东西,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儒生枭雄均拜倒于其“石榴裙下”。无外乎事端纷争、利yù仇杀、争权夺势等均永无休止的一天,说白了就是人类原始的本xìng是那么的可悲、可叹。
记得以前有次去贵州旅行,当时约好三朋四友然后选择了自驾的方式,在当我们行至“雷公山”路段的时候曾发生了件颇为不快的事情。那时候刚是上午时分,由于头天夜间曾下了场不大不小的夏雨,所以整个“雷公山”山腰以上均是薄雾袅袅、寒气逼人。不过众人兴致到是不减,照样依山而上饱览沿途风景。在我们的轿车行至快到山顶附近的时候,突然从山上迎面行驶下来一排车队,带头的应该是当地的公安部门,看架势应该是某某“大人物”也一早跑上来“视察视察”的样子。
于是乎我们很自觉地把车辆往一旁直靠,准备让他们先行过去。谁知道山道路面颇为狭窄,我们的驾驶员朋友已经非常努力地让出了一大半的路面供他们通过,不知道是否“大人物”车队的驾驶员同志对自己技术没有信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jǐng车喇叭咆哮般地“倒退下去!让开点!”的叫嚣声中,还觉得意犹未尽。立时便从jǐng车上窜出两名jǐng察,直冲我们而来。说实话当时我们这些坐客只是觉得这帮人野蛮再加没礼貌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不过我们的驾驶员朋友当时应该是又气又急了。
因为我们的轿车已经退让到一个轮胎悬空在沟道上的地步了,那两名“民”jǐng同志依然不依不饶地叱喝着让我们继续让道,估计他们是不见我们轿车翻倒在沟道里面是誓不罢休的。也许是他们车队的驾驶员同志终于良心发现了,对那两名“民”jǐng一按喇叭,示意他们上车后,这才缓缓地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驶下山去。说句实话,这也是我多年旅游生涯中所遇到的最为愤慨的事情了,不过这些都只能从侧面地反映出一些社会中存在的名利问题,任何朝代任何社会体制都是再所难免的,或许若是没了这些的东西出现,人类便不再是人类了吧!
话题扯远,言归正传。这时钱云龙已步至我面前一鞠,道:“刚才多谢楚香帅出手相救!”
我忙还礼,笑道:“不敢当,钱兄言重了。”
“楚留香,你不是说过不来长白山么?今rì着实让我们吃了一惊呢!”说这话的是关素琳,她语气中暗藏讥讽之意,示意我出尔反尔言不对心,没准也是想不过味才跑来长白山分‘乾坤心经’一杯羹的呢。
我笑了笑,道:“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这世间有太多口不对心之人,楚某人偶尔也想品尝下个中滋味是如何的。”见我反言相讥后,关素琳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梁兴忙打哈哈,道:“目前留下来的朋友可都是诚心去拜忌家师的?”
江行和颜悦sè道:“正是正是!”
钱云龙冷哼道:“其余江湖朋友或许是,至于江掌门一行只怕未必吧?”
江行老脸微红,道:“适才敝派弟子所言,实乃出自吴不知之口,想必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也是未知的,不过一代宗师突然仙游,老夫等人途经此处没道理不上去看望一下吧?”
我说道:“江掌门这次分析事情果真大有长进,我们姑且不论范一博与孙夫人之间一失一死是否巧合,单就这长白山一带除了‘雪山派’之外还有江湖二宫之一的‘凝雪宫’以及数个小帮派、堂口、镖局等等。若强自把‘乾坤心经’的下落归咎到‘雪山派’身上,未免有点有失公允。何况想必诸位也都知道这次散布‘乾坤心经’消息出来的,便是一月前曾大闹江湖炸毁‘乱石谷’的神秘组织,我们难免对这种消息的源头无不有所保留。江湖上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事情,大家也应都是屡见不鲜的了,自已不用在下去多说,但是就单凭一两则江湖传言而大兴讨伐之师,未免让人觉得诸位太过于儿戏罢了。”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虽暗自嘲讽了下江行,不过也算是借他刚才言语的势头帮助“雪山派”暂度下目前的难关。
空雾大师面sè一喜道:“阿弥陀佛!香帅分析事情起来果然面面俱到、心思细密,无外乎掌门师兄倍加推崇了。”
人群中有人言道:“那依楚香帅的意思,我们目前又当如何行事呢?”
我摸着鼻子,说道:“既然事起为那个神秘组织,当然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线索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目前大家对他们的一切都是无从知晓,更别说去查证什么了。但刚才据黄少侠所言吴不知是否知道些什么东西,还有就是他为何会被杀手组织‘赤月’追杀、‘鬼神医’杜chūn雨又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大家从这三个方面去着手,没准能有所崭获也未尝可知呢!至少强过在‘雪山派’上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来的更为实际些。”
众人闻言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有人对黄明言道:“黄少侠你们目前可知吴不知此人的下落?”
黄明轻摇头道:“当时我们探得消息后,便兴冲冲地跑回来给师傅禀报,哪管得那吴不知的死活。”
“那你们遇到的地点总知道吧?”
“陕西凤祥府附近吧……”
众人见他目光闪烁也不知他说的是否是真言,不过也都无可奈何,转机已有人找说推辞告辞下山而去。这一带动之下,余下诸人生怕晚一步找到吴不知等人,便没了“乾坤心经”似的,淅沥哗啦中告辞之声不绝于耳,衣袂之声此起彼伏,霎时之间原本五百多人的“待客殿”顿时几乎走了个一干二净。
留下来的除了我们原本先已到的诸人外,就还有就是各大门派掌门及其门下弟子了。不过那江行处境甚为尴尬,看他那样子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的话,那么自己刚才说过想去拜忌之言就纯属虚情假意了,让人知道未免有失一派掌门风范。不走的话,若晚一步找到吴不知等人,岂不失了先着?
这时他更是恼怒黄明等人无比,心中暗骂道:“几个没用的东西,当初直接把吴不知带来见我,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此刻他脸上一阵yīn一阵阳的,诸人自是不知其在想些什么,不过却也懒得再去理会他。
梁兴向余下众人一抱拳,道:“诸位掌门、侠士有请!”言毕一摆手,当先带头领着众人向山上行去。
顾媛媛在路过我身边时,向我微微一福,道:“适才多谢香帅为我们‘雪山派’化解危机,让我爹爹能够安静地离去,小女子实是感激不尽!”
我忙道:“不敢当,在下刚才也不过照理说出事实罢了,实非我之功劳,顾姑娘不必挂心。”
顾媛媛一双妙目盯视我良久后,粉面一红,微自低头道:“香帅请先……”
诸人在“雪山派”上一直呆到顾千山下葬后,才开始纷纷散去。空雾大师在问过我们后面的安排后,也当先离去。临走时还捎来话,让我们空了定要去少林走上一遭,我自是立即首允。
数天下来我也常见江行等人有意无意地在山上寻找些什么,估计他们对“乾坤心经”藏匿于“雪山派”之言仍持保留态度,总希望能找出些什么线索出来,不过既然他没再弄出些什么事端出来,我也懒得去理睬他。更何况我心中也有事情需要去证实,好在在料理完丧礼中的事务后,顾媛媛时常私底下带我在“雪山派”四处详尽的转了转,并细心地给我讲解了不少的东西,当然她也在某天突然对我改了口,我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另外我也从顾媛媛及其梁兴、钱云龙口中,旁敲侧击地了解到“雪山派”几位师兄弟的事情。原来顾千山生前只收了四位正徒,即梁兴、钱云龙、自己爱女顾媛媛,还有就是他们的大师兄岳林。
说起岳林此人据说是幼年的时候便是一名孤儿,幸得顾千山夫妇收养,从小便在“雪山派”长大,由于入门是最早的一个,所以虽然年龄还小过三师弟钱云龙,不过大师兄的位置却是不可动摇的。外加上他从小便天资聪颖,武功更是“雪山派”所有弟子之中最为出sè的一个,所以更加深得顾千山夫妇的喜爱,虽名为师与徒,但实际上尤同二人亲生子侄一般。至顾媛媛略微懂事之后,便与这位大师兄走得极近,而岳林更是对这个小师妹呵护倍致、喜爱有嘉。
这些事情当然是做在二小,瞧在二老,于是在某rì孙云烟与顾千山一同私下商议,决定待女儿长大chéng rén后,便准备将她许配与予岳林。其后孙云烟也曾给予岳林某种暗示,让他更加用心地学好本门武功,照顾好这个小师妹。岳林原本就是一个聪明之人,在得到师母暗示提点后,自是喜出望外,平时除了更加刻苦用心学武的之外,对这个小师妹也更为体贴照顾,但却也更为据守于礼节。
孙云烟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同时也对这个未来女婿自是十分的满意。不过好景不长,在三年前孙云烟突然病逝之后,同年七月间,岳林因奉命去yīn山采集草药,不幸失足坠下万丈深渊,在探得无法下去寻觅尸体后,随去门人只好急速赶回“雪山派”,并向顾千山禀明了事发经过原由。
十一 雪岭遗钗(中)
顾媛媛在得知岳林坠崖消息后,几yù晕厥过去,并死活要去yīn山寻觅,最后让顾千山给阻挡了下来,还让梁兴等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谨防她一时想不通,做出些什么傻事出来。此事过后顾媛媛接连伤心了将近半年之久,直至今rì大家同门师兄弟也少见其开颜一笑。说至此时,那梁兴还特地感谢我道:“至从楚香帅你来到‘雪山派’之后,我感到小师妹明显比以前心情放宽了很多,不时也能看见她难得的笑颜了。若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楚香帅你们能在‘雪山派’上多逗留数rì呢!”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推辞,于是我们几个比其余门派诸人多逗留上了两天,在我认为基本上已经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后,终于向顾媛媛他们请辞离去。在我们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我见到了顾媛媛神情中含着的那一丝不舍之意,不过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心中此刻有了最爱的苏蓉蓉,只有微自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在叮嘱了他们继续多个心眼,小心还会有人来进犯“雪山派”之后,便带着众人下山而去。
一路上胡铁花嘴巴又是没个停了,除了不时灌上一大口酒外,就是说我只顾着陪顾媛媛玩而舍不得走了,接着便是唠叨我“好sè”本xìng又犯了,到最后居然怨天尤人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后,对苏蓉蓉道:“蓉儿,你快来把我昏睡**点了!”
苏蓉蓉微一诧异,然后嫣然一笑,道:“不若我们去把胡大哥的哑**点了更为妥当。”
胡铁花闻言后,眼睛一瞪,气道:“好你个蓉丫头,胡大哥我可是在帮你们叫屈啊,你居然还想恩将仇报地点我哑**,实在是太没良心,太让我伤心了。”
苏蓉蓉笑得更加灿烂了,仿若冰川之中的一朵雪莲,那么的娇艳迷人,沁人心扉。如果说美丽也能杀死一个人的话,我想至少当时在场的三位男士均会无一幸免。
下得“雪山派”来,我们便直奔“梵雪岭”而去,因为在雪岭的另外一端,我知道还有个人恐怕此时已是非常焦急地等待着我们的归去了。
“梵雪岭”是由三座主峰、十二座附峰连绵环绕而成,虽表面上看来那村舍与长白山主峰只有一岭之隔,但实际上若换着是寻常人来行走,只怕不用上个六七天是难穿越过去的。
我们一行人在地势稍微陡峭的时候,便施展开轻功飞跃纵横,平缓的时候也步履轻快地加速前进,因为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后面该做的事情,待与许慧心会合后,便要开始分头行事了。
按我们计划所想,准备让人先带许慧心回我们的船上去加以照顾。另外一边就赶去崔玉家里,拜访其父亲“玄音玉笛”崔复绵,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我还想拜托“丐帮”的朋友帮忙打听吴不知与杜chūn雨的下落,若让别的人先找到他们,难保其不身遭横祸。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赤月”那帮杀手组织,其目的为何,行动又为何,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和时间赛跑了。
天sè渐渐地暗了下来,寂静的雪山夜空,让人突然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凄凉孤独感。就在大家准备找地方暂做休息的时候,霎时间一声长啸声起,紧接着我便清楚地听到轰然一声。我忙示意大家别做任何动作,仔细聆听小心戒备。
果不多时一阵“轰轰”之声由远及近,向我们所处的位置直奔而来,我双足点地带起“浮光掠影”的浮云诀,直升上空中十丈高度举目望去,顿时心下大骇。只见白雪滚滚由上而下,惊涛骇浪般地向我们所处位置呼啸而来。
我急忙大声叫道:“大家迅速逃离这个山头,展开十足轻功往下跑。雪崩了!”直到我最后三个字出来,下面的诸人才算反应过来,立时间无不面sè大变。
我急窜而下呼道:“红袖你快把甜儿紧紧拉住!”在她刚拉好宋甜儿之时我已右手cāo起她的手掌,左手握住苏蓉蓉的玉手,带动她们往山下奔去,口中叫道:“全部把浮云诀展开,丢下身上所有的重物!”
突然苏蓉蓉一声惊呼,道:“糟了,我包袱里有重要的东西,不行,我要回去拿!”她摆脱我的手掌,向后反窜而去。
我心下一阵惊惧,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用生命去冒险?脑海中电闪着苏蓉蓉因此惨遭不幸,自己伤心yù绝的样子。我冲胡铁花、崔玉大吼道:“你们两个快拉着红袖、甜儿她们离去,若她们两个有个什么好歹,我定不轻饶你们!”言毕我**把二女推向他们,转过身形直追苏蓉蓉而去。我话说这么绝,就是要让他们不要再兼顾我们,一定要安全地离开这里,否则一旦造成全军覆没的话,那可就是死得太过于冤枉了。
身后传来李红袖、宋甜儿的哭喊声,不过是渐渐远去,我心中顿时一阵安慰,总算这次小胡他们识得大体,没枉费我的一片苦心,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们能够得以幸存下来。
我几个起落,已能看见苏蓉蓉的身躯了,只见她正焦急地左右顾盼着地上的东西,突然她终于见到了自己丢的包袱,于是兴奋地冲了过去,刚一拾起我便来到了她身边,口中第一次对她叱喝道:“你不要命了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回来拣东西!”说完来不及待她回答,一拖上她正待纵身而起,一块足有一米开外的冰块急速冲我们砸来,我忙拉着苏蓉蓉展开“浮光掠影”换位诀险险地避过,额头上居然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冒出汗来。
苏蓉蓉微带哭腔道:“大哥,你不该跟来的,是蓉儿害了你!”
我心中一丝难过,抬眼间只见前仆后继的暴风雪,夹杂着大小不一的冰块,跨塌般地倾泻而来。以前我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雪崩的景象,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大相径庭,四面八方涌来的压迫感、心思焦虑的紧张感、对大自然无穷力量的恐惧感,顿时一股脑儿地都迸shè了出来。
眼见即使我们两个全力施为也是无法逃掉的了,我心情反而越发的平静了下来。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苏蓉蓉,只见她美眸中含带泪水地凝望着我,娇躯也不住地颤动着,让我心中顿感无限的怜惜。我微自叹了口气,道:“也许这就是上天安排我回来要做的事情吧,能与蓉儿你共赴黄泉,大哥我心里也着实开心得很呢!”说完我伸手从她娇面上抹去泪痕,并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就让我们身不分离地一起离去吧!我心中这么呼喊着,我同时也感到了苏蓉蓉开始收紧抱着我的双手,耳边还微微地传来了她的轻轻低泣之声。
我正睁开眼来,正待出声再做劝慰,突然间让我看见了前方数丈外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个黑sè的空缺,由于整个山体因为崩塌的雪层造成剧烈的晃动,外加上天sè已经开始完全地暗淡了下来,若不细加留意还真不易发现那个不同的地方。
我心念电闪间,侧目一看跨踏的雪层离我们的距离后,急呼道:“蓉蓉快跟我来!”我顺手cāo起地上另外两个包袱,来不及去辨明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紧搂起苏蓉蓉的纤腰,卯足了自己十成功力,如同脱弦之强弩飞shè向前方那块黑sè空缺之处。
果不其然真是一个山洞,不过由于此时震塌的雪块已经几乎完全封堵住了一大半的洞口,好在我们两个身形并不算宽大,并肩之下也能一跃而入。
就在我们前脚刚窜进洞口的时候,“轰隆”一声,崩塌的雪层已从我们背后呼啸而过,夹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撞向我们身后,我大惊之下忙把苏蓉蓉娇躯往我内侧一带,同一时间把全身功力转移至后背,“呯”地一声,我立即感到自己背上如同中了万斤巨锤的撞击,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整个身躯也完全不受控制地飞扑入洞,在潜意识里我依然紧紧地抱着苏蓉蓉,并让她的头深埋在我的胸口之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蓉儿有事。
也不知我们受那股气浪的影响在山洞里翻滚了多远,在我们终于稳定住身躯后,我立时感到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的疼痛,不过口中却仍自叫道:“蓉儿,你怎样了?”
苏蓉蓉在我怀里微抬起头,说道:“大哥,我没事。你呢?”
我心下一宽,张嘴之间居然突然说不出话来。
见我久未回答,苏蓉蓉急道:“大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此时洞口已被跨塌的雪层完全掩盖,整个山洞完全处于一片漆黑之中,荛是习武之人目力强过寻常百姓,但要我目前看清苏蓉蓉此刻的容颜,我也自问是完全做不到的。不过我能感到她的焦虑,她的担忧,我很想回答一声我没事,不过还是嘴巴张了一张,发不出声来。
苏蓉蓉用手摸索着,碰到了我的脸上,感到了我鼻息中的暖气,心中稍安,道:“大哥,是不是伤着哪儿了?是的话,你就用嘴唇碰碰我的手掌。”聪明的人儿思路果然很快,立即便能猜到我此时可能有所不便。
我微张了下嘴,碰了下她放在我嘴边小手。苏蓉蓉惊道:“大哥刚才吐过血了?”原来她同时间接触到了我嘴角边尤未抹去的血迹,接着我便感到她收回了手掌,然后在身旁摸索了起来,紧接着又听见瓶子碰撞的丁冬声。良久,她才把手又放到我的嘴边,说道:“大哥,快把这些药丸吃了,静心调息一下。”在我依言吞下药丸调息后,她又道:“刚才那一阵跌滚,包裹里的药瓶全碎了,还好我做的药丸有大小及形状的区分,而且疗伤和制毒的是分开来包裹的,不然这么漆黑一片,到还真难定夺呢。”原来她刚才稀稀琐琐的摸半天是在分辨药丸,好在她做事够细心,不然若全都碎在一起,即使能再区分也不敢让人再去服食的了。
经过体内三个周天的调息,我顿时感到全身舒缓了很多,看来苏蓉蓉这种疗伤药丸功效确非一般,有这种高明大夫在身边,以后有个什么病痛的也不用去医院挨针输液的了。我稍有好转便禁不住地胡思了起来,想到好笑的地方,不由得呵呵地冒出了声音。
苏蓉蓉原本安静地静坐一旁,突听我笑声,喜道:“大哥,怎样了?可有好点?”
我自知失态,好在她也看不清我此刻尴尬的样子,于是柔声说道:“现在好很多了,蓉儿,你配的疗伤药丸这么有效,我看完全可以拿去做个什么药店生意的了,大哥保准你是客似云来达五湖,财源滚滚通四方!”
苏蓉蓉扑哧一笑,道:“你呀,身体稍好点嘴巴便开始使坏了。”
见逗得她笑了,我便正sè道:“蓉儿,你身上可有火石?”
苏蓉蓉摸了下腰际,道:“还好没掉,不过我身边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呢!”
我试着动了下,虽然后背仍隐隐生痛,不过已无太大妨碍。我立即对苏蓉蓉道:“洞口已被冰雪封死,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目前我们只有往洞里探探了,你先在这里等我,待我进去看看了来。”
苏蓉蓉轻应了一声,道声小心之后,我便缓缓试探着往洞里走去。
一路行来,我已感到路面并不怎么平整,有的地方甚至还有尖利石块,好在目前已开始逐渐适应里面的光线,一丈范围内的东西已大致可见了。整个山洞是往下延伸的,虽然坡度不陡,但却让人难以确认其深度。
身后遥遥传来苏蓉蓉的呼唤声,道:“大哥,走到头了吗?”
我应道:“还没呢,这个山洞好象是天然的洞**一样……”突然我感到一股劲风夹带着一团黑影从我右边直窜而来,我忙侧身一躲,脚踏步法翻掌便拍向那黑影,“呯”然一声,那黑影顿得一顿,立即又朝我飞扑过来。我心下不由一惊,刚才那一掌虽然不是我全力施为,不过即使换着一个武林好手来,中了此掌之后定然也会身受内伤,但这东西却居然只是那么顿了一下,完全毫无受伤的样子。
苏蓉蓉闻声叫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我避开黑影第二次攻击后,回答道:“你就呆在原地别乱动就是。”
此刻我不敢大意,立即展开“浮光掠影”换位诀,忽左忽右地攻击着黑影。那黑影在接连吃上我几掌之后,吼声而起,越发疯狂地扑击了起来。我心中一惊,暗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只成年雪熊,难怪手掌击到它身上有种毛呼呼的感觉呢。这东西既生长在长白山一带,定是皮粗肉厚的了,不然就单是这里终年寒冷的气候就足已让其无法生存的了,难怪刚才接连吃我几下重手,都不痛不痒的。”
辨明了对手,想通了关键,我顿时索xìng放开手来,从腰际拔出长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我挥剑而起,口中叫道:“去!”霎时间长剑脱手而出,直shè向雪熊的面门。那东西好似识得厉害,微一侧头,挥掌便向我拦腰扫来。
我等的就是它这下,身躯横跨两步,左手一撇一cāo,立即顺着熊掌的势头,将其抓在了手中,五指紧扣之间,运足内劲拉着其熊掌往后一拖,一道寒光已飞shè而来,在一声惨嚎之后,雪熊的右前掌,已被我用意念控制长剑折转飞回,齐切而断。
至从下得船来,我有空没空地就爱钻研怎么把意念力合理地运用到武功中去,在被“没脸见人”击败后,更加坚定了我创造新武功的信念。于是在失败中获得经验,成功中得到领悟,这套合着“飘香剑法”、“弹指神功”以及我独一无二的意念力转化而来的新式武功诞生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就是这只雪熊居然成了我新武功的第一个实验品而已。
而且我还发现,至从我有了内功之后,我的意念力便越发的强大,以前根本不可能随意cāo控的东西,目前对我来说都已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了。可以说只要在我能力控制范围内的一切静止死物,我都能对其毫无保留地cāo控自如。现下只是我新武功的第一步实验,我还有更为大胆的想法,就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了。
那雪熊突然断去一掌,附痛之下狂xìng大发,后足一登,张开血盆大口便向我颈间咬来,同时左掌向侧一挥断去了我旁闪的退路。这东西到也有点灵xìng,不过我压根就没打算闪避,所以它这么做来,对我来说无疑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十一 雪岭遗钗(下)
我双足一矮,双掌一上一前的击向雪熊。受我掌力影响,雪熊身躯顿为一阻,下巴上立即便吃上一股气劲,就在它硕大个脑袋吃痛向上一仰之间,我意念cāo控的长剑再次带着啸煞之风,闪电般地飞shè入雪熊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
雪熊呜嗷一声,整个躯体带着余势,直冲我压来,我点地展开“浮光掠影”换位诀,立时滑开一丈开外。“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居然轻微地晃上一晃,接着一切便都安静了下来。
苏蓉蓉惊道:“大哥……”
我怕她担忧,忙应道:“大哥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苏蓉蓉道:“刚才你在和什么东西打斗?听上去感觉不是个人。”
我走上前去,用足踢了踢倒地不起的雪熊几下,说道:“和一只雪熊!”
苏蓉蓉震惊道:“这山洞里原来还住着只熊啊?”
我微自一笑,道:“也许这里是它的巢**,也许是给雪崩吓进来的……”
“那它现在怎样了?”
“我想死了吧!”
“那我现在能不能进来了?我……”说话间我感到了她口中的一丝颤抖之音。心想毕竟是个女孩子,无论其武功多高、心思多细密,遇到这种漆黑一片的境地,孤单一个人呆着心下难免不由害怕。
于是扬声道:“还是我过来接你,这进来路上不好走。”
我牵着苏蓉蓉的柔夷小心的往里继续走着,结果没用多久便到了尽头,我不由微自叹息了一声,道:“果然还是个死洞**。”
苏蓉蓉忽然对我说道:“大哥快看,那边是些什么东西?”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瞧去,只见是几堆黑糊糊的东西,由于有段距离,我也只能模糊的看见些大致轮廓。便说道:“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待我们走近前去一看,不由得吃上一惊,原来这几堆黑糊糊东西竟然是动物的尸体堆砌而成。我猛然想到动物大多都有冬眠的习xìng,这雪熊自然也不例外,看来这里确为它的洞**,我们贸然进来到是将其给打扰了。
苏蓉蓉道:“这应该是那只雪熊给自己储备的冬眠食物吧?”
我见苏蓉蓉到是很有见识,笑道:“应该是了。既然可以肯定这里是雪熊的巢**,那么就一定会有谷草、树枝等物,大凡冬眠的动物,都有惧冷的习xìng,所以它们通常会让自己的巢**暖和一点,才能更加舒适地进行冬眠。”
苏蓉蓉喜道:“那可就太好了,我们再四下找找看!”
我们没用多久,果真在一个角落处找到了不少的树枝木材及稻量谷草,我戏言道:“这只雪熊只怕是万万没想到,不但帮我们把好了窝,而且还枉送了自己的xìng命。”
苏蓉蓉闻言后,俏面一阵黯然。
我心知她心地善良,见我们不但打扰了雪熊冬眠,而且还将其杀害,心下不免难过,于是忙打岔道:“蓉儿,你不是说有火石么?”
苏蓉蓉这才从腰间取出火石,在我们找来合适的谷草及木材后,一堆篝火映然而亮。
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山洞来,只见其内**高约三丈,宽约八丈,径口处由小及大倾斜而下,这样一来外面寒风是不易吹的进来的,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冬眠之地。
忽然我听见苏蓉蓉惊呼一声,忙自回头向她望去,哪知她却惊叫道:“大哥别回过头来!”不过我早已望了过去,哪来得及收眼。
原来当篝火燃亮后,苏蓉蓉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衣服的不少地方都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显然是刚才滚落洞中时被周边的尖利石岩所弄,好在此时大家都穿得比较暖和,衣衫虽破,但却并未伤及筋骨。荛是如此,身上不少地方还是受到了些擦挂之伤。如此狼狈的样子,苏蓉蓉自是不愿让我见到。
我见状后也是微自一惊,忙往自己身上一瞧,不由得顾自一笑。因为我衣衫破烂的程度比起苏蓉蓉的衣衫来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我抬眼正要说话,只见苏蓉蓉正东拉西扯地摆弄着衣裳,想是打算怎么遮掩才好。结果她不乱动还好点,这一乱动起来,原本不该露的地方反倒显露了出来,看着她那凹凸有致的粉sè肚兜,洁白无暇的细嫩肌肤,心下不由小鹿般乱跳起来。
苏蓉蓉微一抬首,看见我正直愣愣地盯着她身体瞧,俏面绯红,忙一背过身去,娇叱道:“大哥,你眼睛太坏了!”
我忙自醒悟,干咳一声,打哈哈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苏蓉蓉又急又羞,顿足道:“我的包袱在洞口处,劳烦大哥你去帮我拿来。”
我这才想起原来还有包袱这回事,自己随手带进洞的两个包袱,经过这么一折腾不知还在也不在。于是忙应声道:“喔!我这就去拿来。”我边走心中边动荡不已,暗自忖道:“刚才着实唐突了佳人,虽然在我眼里她并不算怎么暴露的了,但是在这个古代来说,我现代的开放思想是完全不能溶入进去的。”
行至洞口处,我很快便发现了三个包袱,前前后后的不一而置,我一股脑儿全部cāo在手中,然后快步而回。
这次我学乖了,侧身走近她身边,目不斜视地把三个包袱递将过去,道:“看看哪个是你的包袱……”
苏蓉蓉回头来,见我只是侧身传递包袱,并未再看她一眼后,红着粉面俏生生地接了过去,然后又转递两个包袱回来道:“这两个包袱好象是胡大哥和崔大哥的,你也赶紧找几件衣衫给换了吧!”
我忙接过包袱,头也不敢回地走出老远,然后确定这里是她看不见我,我看不见她之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把包袱逐一打开后,果见里面全是胡铁花及崔玉的换洗衣衫,我微作比对后,还是觉得崔玉的身材同我相仿,于是便选了套蓝底白边的衣衫给迅速换上。
过得良久,我才听见苏蓉蓉一旁唤道:“大哥,我好了,你若换好衣衫便过来吧!”
我应了一声,提着两个包袱走了过去,口中说道:“我就说崔玉那家伙为什么包袱总是这么大个,原来里面除了衣衫多多外,还有一件崭新的皮草,你现在拿去一并穿上了吧!”
苏蓉蓉此时换上了套白sè的衣裙,云鬓卷塑间插着三两件珠钗,一半的秀发披洒在背后,两缕乌丝轻垂于耳际,配以着紫sè水晶耳坠的衬托,活脱脱一个仙子下凡般的光彩照人。
看着她粉面上的羞红尤未散尽,我不禁赞叹道:“蓉儿,你好美!”
苏蓉蓉俏面又自一红,轻声道:“还是大哥穿去吧,你现在伤势还未好完呢!”
我取过皮草,轻披在她身上,含笑道:“你大哥皮粗肉厚的,哪这么容易冻着。”突见她眉头轻皱,面上微有痛楚之sè,我忙又道:“可是碰到了你伤处了?”
苏蓉蓉点了点头,道:“不妨事的,刚才多亏大哥的保护,我就是后背肩胛附近有点轻微的擦伤而已,过阵子就没事了。”
我关心道:“那刚才你换衣时可有上药?”
苏蓉蓉俏面又是一红,道:“有的地方我够不着……所以……”
我惊道:“那怎么成,擦伤可大可小的,若马虎了事一旦恢复不好,将终生落得个疤痕出来的。再若以后穿个什么露背装什么的,叫人瞧着多遗憾、多可惜……”
苏蓉蓉讶然道:“露背装?什么露背装!?”
我见自己情急之下又给扯到现代去了,忙哈哈一笑,道:“这个……这个以后再同你解释,目前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地把背后的伤给上好了药去。够不着是吧?大哥帮你就是。”
苏蓉蓉红着俏脸,支吾道:“那……那怎生使得?”
我故意气道:“那我大不了闭着眼睛帮你上药可好?”
“你若闭上了眼睛那又怎能看见我的伤处?”
“那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不?”说完还给她示范了一下。
苏蓉蓉忍不住一笑,道:“那还不如不闭眼,刚刚你闭着的那只眼睛完全都没闭上嘛!”
我笑道:“这属于高难度动作,熟练也要讲个时间xìng的,不过既然你都说了不如不闭眼,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蓉蓉气道:“你好赖皮!甜儿还真没说错你。”
我诧异道:“甜儿那丫头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苏蓉蓉小嘴一撇,道:“哼,就不告诉你!”
如今的她,小女儿家形态是越来越足了,看来我对她的“改造”还是略有成效滴。我诡异地笑道:“那我就只好用‘家法’来惩治你了哟,看你说不说。”
苏蓉蓉不信地一扬美首,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喔?”
我摩拳擦掌地贼笑道:“人是会变的,难道你没听过么?”言毕作势向她身上抓去。
苏蓉蓉惊呼一声,“浮光掠影”换位诀顿时施展开来,一下就措开于五步之外。口中叫道:“我说就是!我说就是!”见我并未跟进后,心中一宽,停步又道:“甜儿说了,如今的楚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好。”
我好奇道:“哪点?”
苏蓉蓉微笑道:“甜儿说,你们有没有发觉,楚大哥一看见漂亮的大姑娘,两眼就直泛光,叫人家看见了就有气。”
我哑然失笑道:“我有她说的这么夸张吗?原来你们几个丫头背地里直说我坏话来着啊?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教训’甜儿这个丫头才好。到时候我还给她说,是你蓉蓉姐揭发你出来的。”
苏蓉蓉既好气又好笑,道:“你想去挑拨我们姐妹间的关系啊!”
我笑道:“要我不说也行……”说着我故意对她努了努嘴,招了招手,意思是说你还不过来让我给你上药?
苏蓉蓉是何等的聪明,立即会意地俏面一红,但是就是不过来,也不作回答,矗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我对地上她打开的包袱一指,道:“哪样是敷外伤的?瓶子碎没?”
苏蓉蓉手指一个红sè的粉盒,道:“我把外用药,都装这个红sè粉盒里呢,这是铁制东西,不易破碎的。”
见她已然指点我认药,就是心中默许了帮她上药的事。于是我便不再犹豫,拾起红sè粉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果然装满了黄sè药膏状事物,然后我冲她一招手道:“还不过来?这边离篝火近点,等下别给冻着了。”
苏蓉蓉无可奈何地走了过来,然后美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道:“大哥,你……你可得答应我……等下眼睛别往……其他地方瞧。”
我好气又好笑,道:“你真信了甜儿那丫头的鬼话了啊?”
苏蓉蓉羞红着粉面,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她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徐徐地除去了衣衫,最后唯剩件淡黄sè的肚兜留于胸前,然后双臂很自然地环抱于其间,整个娇躯轻微地颤抖着,我知道她是因为既羞涩又紧张,但我此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应该说比她更为难受,因为毕竟我此刻比她至少还要多上一样东西,那就是视美sè于无睹、观心上人于无心!
看着她那洁白美玉般的**,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忙强自屏弃杂念后,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地迅速找到她背上的伤患处,然后点上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她身上。
当我用手接触她身体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了她一阵强烈的颤动,当时还真吓了我一跳,忙道:“我出手可是太重了?”
苏蓉蓉头也不回地轻摇了摇,小声道:“大哥继续就是。”
我想到她应该是太过于紧张了,于是哪还敢怠慢,仔细地轻轻涂抹完她背上所有患处,立即道:“我想应该都涂抹好了。”然后立即转过身去,不再多看。这种感受简直比直接叫我去打上三、四百场架来还要辛苦得多。
苏蓉蓉忙自拉上衣裳,快速穿好后,回过头来,见我还是背对着她的,心下着实一甜,柔声道:“大哥,我好了!刚才多谢大哥帮我上药了。”
我转过身来,尴尬一笑,道:“还好你大哥我定力深厚,不然你可就惨了。”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大哥疼惜蓉儿的。”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气氛,我忙拉她坐下道:“肚子经过这么一折腾,应该早就饿了吧?我这就去打理点动物肉来烤给你吃。”
苏蓉蓉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还好这个洞**里有食物,不然即使我们在雪崩中侥幸脱身,也难免会落得个饿死于枯洞的下场。”
我走到那几堆动物尸体旁边,挑了两只雪兔,然后应道:“这也算我们运气不错的了,我原本发现了这个山洞想到进来躲避就一定会存在食物问题,于是我才顺手抓起两个包袱,希望里面能有点干粮什么的,结果居然全是衣服……”
苏蓉蓉这才恍然道:“难怪呢!不过大哥也算机敏的了,这么短时间能想到这许多事情来,换着我的话,早就给吓傻了。”
我从雪熊大张的口中拔出长剑,开始打整雪兔,道:“等下吃完了东西,我再去看下洞口的情况,希望被冰雪封盖得不深,不然的话……”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说多了也只是徒自增加苏蓉蓉心里负担而已。我忙又道:“对了,你说你包袱里有样很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苏蓉蓉低首道:“是只发钗……”
我差点跳起来,道:“你就为一只发钗才冒险回来的?”
苏蓉蓉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耷拉着小脑袋,支吾道:“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发钗……”
我奇道:“那你说说看,它怎么个特别法?”
苏蓉蓉说道:“这只发钗名唤‘九天飞凤簪’,是早年女真族朝贡之物,后来天顺皇帝把它转赐给康靖王爷,最后就由楚大哥你给****了回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事情的原由,道:“于是我便送给了你?”
苏蓉蓉点头道:“其实我并不是在意这只发钗有多么的名贵,只因它是大哥你第一次盗来之物,并且也是大哥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所以我……”说到后来她声音是越来越低,最后我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不过我能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话语。
我不禁暗自一叹,几家伙弄干净兔肉,走了回去,然后找来树枝穿体而过,放在火堆上烧烤了起来。
苏蓉蓉从头上取下一只发钗,递到我面前,道:“就是它了。”
我接过手来,仔细端详,只见整只发钗金光闪闪,上面雕绘着一只正冲飞云霄的凤凰,栩栩如生十分jīng细,凤凰的眼睛是用一颗碧绿的猫眼石嵌镶而成的。其周身的凤羽更是点缀着不少的蓝、红、黄、绿等名贵宝石,虽然这些宝石均十分的细小,但其难能可贵之处就在于它雕工jīng美、镶括众多之上。
我轻轻地帮苏蓉蓉插好发钗,柔声道:“蓉儿,能答应我件事么?”
苏蓉蓉乖巧地点着头,道:“大哥尽管说就是,蓉儿一定答应你。”
我正sè道:“这种傻事,以后别再去做了,大哥不想失去你,你明白么?”
苏蓉蓉美眸泪光闪动,欣喜道:“蓉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不再令大哥为我而担心了……”
我开心一笑,把她轻轻地揽进了我的怀中……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二)亲密爱人]
十二 亲密爱人(上)
饱餐完烧烤兔肉后,整个人顿时觉得jīng神了不少,虽然食物没有什么盐味,但是有着心爱的苏蓉蓉在我身边,即便是吃点粗茶淡饭也是世间美味的了。
我们举着一根正燃烧着的木材行至洞口之处,只见大小不一的冰块早已把整个洞口堵塞得满满的,让人完全无法去判别这个冰层到底有多厚。
苏蓉蓉皱起秀眉,道:“大哥,这怎生是好?”
我示意她往后多退点,然后卯足十成功力,扬掌便向冰层拍去。“轰”然一声,夹着刺耳的震荡音,一股反弹之力立即向我冲击了过来。好在一开始我便有所防备,在掌发的同时,便已往后移开了数步,此时更是一展“浮光掠影”掠光诀,斜向飘飞开了一丈之外。
待余势过去之后,我回上前去仔细一看,叹道:“看来我们从这里是出不去的了……”
苏蓉蓉奔上前来用火光一照洞口,顿见刚才受我掌力之处,只略微向内凹进去了部分,地上散落了星点的冰块碎渣,其余的更是完好无损状。她震惊道:“这冰层好坚硬啊!”
我说道:“希望小胡他们能把红袖、甜儿平安带离这里。”
苏蓉蓉神sè一黯,转机抬首道:“我看这次雪崩应该不是意外。”
我点了点头,带着她走回休息地方,道:“很明显是有人想致我们于死地。”
“那就应该不是那帮神秘组织干的咯?”
“在我们没帮他们探得‘乾坤心经’之前,他们应该还舍不得我们去死的。”
“大哥,你说他们既然有那么庞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自己去探知这些事情呢?”
我往着她神秘一笑,道:“也许他们真的是羞于见人呢……”
苏蓉蓉微一诧异,含笑道:“看来大哥有点眉目了呢?”
我摇了摇头道:“目前我了解的东西还是很乱,我需要时间去整理它们,不过我有信心一定能弄个水落石出起来。”
“那这次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又是什么人,大哥可有头绪?”
“想杀楚留香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但有个人我却是十分的怀疑,八成有可能是他来做的呢。”
苏蓉蓉一惊,道:“此人是谁?”
我把原本坐着的身子侧移到了她的身旁,然后把嘴巴凑拢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苏蓉蓉起先是俏面绯红,但知道误会我的意思后,暗自轻啐一声,然后屏住心神仔细的倾听起来,最后她微一思量,道:“难怪呢,听大哥这么一说,还真能联系起来一些事情呢!不过如今我们也无法去证实了。”
我见她又有点失落,便换了话题,道:“蓉儿,大哥唱首歌给你听好不?”
苏蓉蓉美眸睁得大大地,吃惊道:“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啊?”
我失笑道:“难道这种事情有必要随便乱说的么?”
苏蓉蓉微笑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从来没听过大哥给我们唱歌而已。”
“那你现在还要听不?”
“当然要听啊,蓉儿很是期待呢!”
“我看你还是别期待了,不然等下要希望越大失望越深了。”
苏蓉蓉开心地娇笑着,拽着我的手臂,叫道:“快唱!快唱!”
我清理了下嗓门,然后温柔地看着苏蓉蓉,轻声地唱了起来: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rì子 份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爱的路上有你 我并不寂寞
你对我那么的好 这次真的不同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
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
亲爱的人 亲密的爱人
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亲爱的人 亲密的爱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苏蓉蓉红着俏面,听完我的歌声,痴痴地望着我,良久才道:“这歌虽然听上去很特别,不过大哥唱起来可真的很好听。”
我含笑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歌曲,总体唱法已经同明朝有了较大的区别,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均称其为‘通俗唱法’,意思就是一唱就能让人明白的歌曲。由于其通俗易懂、易于上口,所以在我们那个时代来说,是非常流行的一种唱法。”
苏蓉蓉轻点着美首道:“难怪听着和现在的歌曲有所差异呢,原来是你们那个时代才有的歌曲啊!”
我说道:“‘通俗唱法’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民国时期,直到公元一九七、八十年代才开始逐渐有了它的雏形。”
苏蓉蓉诧异道:“民国是什么国家?”
我笑了笑,接着便把整个时代的演变简要地给她说了出来。
苏蓉蓉聚jīng会神地听完后,愤然感慨道:“想不到我大明江山最终还是要落入胡虏之手……这个崇祯皇帝当真是昏庸之极。”
我笑道:“从这时候到崇祯登基还有一百多年呢,你就别在这里空生气了,时代的变迁、朝代的更换绝非咱们单独人力可以去独揽的。何况若真去改变了如今的历史,那我还真不敢想象,未来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
苏蓉蓉突然道:“若大哥也能清楚知道这次‘乾坤心经’事件的来龙去脉那就好了。”
我失笑道:“江湖武林的事怎么可能写进史实,自然我们从书本上就更是没可能去学到的了。”
“那大哥你曾说过在你们那个时代的小说中有写到过我们,那……”这丫头突发奇想起来也的确令我头痛,于是我又是一阵子的忙活解释。最后她终于转了话题,道:“大哥,刚才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说道:“‘亲密爱人’。蓉儿,你就是大哥的亲密爱人。”
苏蓉蓉深情地凝望着我,转机又支吾道:“那不知道大哥肯否教我唱这首歌?”
我笑着把可爱的苏蓉蓉轻搂入怀,柔声道:“我的宝贝蓉儿要求的事情,大哥怎敢不从!”
苏蓉蓉羞不自甚地往我胸口轻捶了一拳,道:“甜儿说大哥眼睛坏,我说大哥嘴巴更坏!”
我笑道:“那我就用嘴巴坏给你看了唷!”
苏蓉蓉“呀”地惊叫一声,想从我怀中挣脱出来跑掉,我岂能容她如愿,右手早已把她拦腰紧紧地搂住,嘴唇迅速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我感到了苏蓉蓉的颤抖,但很快她便停止了挣扎,闭上美丽的双眸,秀鼻中紊乱地呼吸着,双手更是由于紧张,把我大腿抓得死死的。
我在她额头上亲吻之后,又下移到了她的秀鼻上,苏蓉蓉口中轻传出一声低吟,紧闭的双眸都开始颤动了起来。我左右环顾了下,笑道:“这下总该没人来打扰我们了吧?”
苏蓉蓉闻言后虽然仍旧紧闭着美眸,但口中却已是忍不住笑意,嘻嘻地轻笑了起来。
看着她如此妩媚的样子,我不禁怦然心动,柔声道:“接下来大哥可要吻蓉儿可爱的小嘴了哟!”
苏蓉蓉羞涩无比地轻嗯了一声,合上樱唇做好了准备。
就在我们双唇正要美妙地接触上的时候,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下吱呜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们惧是一惊,苏蓉蓉睁开美眸抬眼看去,惊喜叫道:“大哥快看,是只兔子!它还没死呢!”
我转过头去,心中暗骂道:“该死的兔子,明rì早上的早餐就用你来做了……”但见一丈开外一只雪白的兔子,正惊恐地凝望着我们,估计只要我们稍有一点大的动作,它便会撒腿就跑的。
苏蓉蓉说道:“它一定是感到了这里的暖和,所以才跑过来的。大哥,我们先别动,不然肯定会吓跑它的。”
我微微一笑,突然飞窜而出,出其不意地扑向那只兔子,那雪兔见状果然掉转身来便跑,不过它动作哪有我快,在其双足还未来得及离地的情况下,便已被我一把抓住了长长的耳朵。我提将起来,指着它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家伙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挑这个关键时候出来,你说你到底该不该死?”
苏蓉蓉红着粉面失笑道:“你指望它回答你的问题么?”
我轻摇着头,回到苏蓉蓉身边,把雪兔递到她手上,坐下道:“你抱着它吧,这样保管你们两个都更暖和。”
苏蓉蓉开心地把它轻抱在怀中,单手顺着它的耳朵,温柔地轻抚着。刚开始雪兔还惊恐地全身发着抖,待苏蓉蓉轻抚它一阵后,见我们并没有伤害它的举动,便乖乖地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苏蓉蓉怀中。
我望着雪兔叹道:“兔子啊兔子,看来你都比我幸福啊!”
苏蓉蓉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她扑哧一笑,突然凑过小嘴来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又立即伸缩回去,低下脑袋不再看我。
我心中一喜,笑道:“还好还好,到最后总算还是有个安慰奖。”我摸着被苏蓉蓉吻过脸颊,又道:“不过蓉儿,你的嘴唇还真软真香呢……若是这边再来上那么很长的一下,就太完美了。”
苏蓉蓉既好气又好笑道:“大哥,你好讨厌呢!”见我凑过另外边脸来,一副“乞怜”的模样,心下又觉得十分的好笑,终于还是红着俏脸,在我另外边脸上给了个长长的香吻。
我满意地收回脸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并又在她额头上还了个深深的亲吻,然后说道:“蓉儿,大哥觉得自己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苏蓉蓉温柔道:“蓉儿也希望大哥能一直这么抱着我,只觉得在大哥怀中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深情道:“大哥向你保证,此生此世都会永远地守护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来,你不是想学那首‘亲密爱人’么?现在大哥就开始教你。”
在我细心讲解下,再加上苏蓉蓉原本就聪颖过人的天资,居然让我再唱上一遍之后,她便能完全无误地学唱出来了。听着她那动人的歌声,我不禁叹道:“蓉儿,你唱起歌来居然也是这么的好听,完全和慧心有得一比!”
苏蓉蓉轻笑道:“蓉儿唱歌哪比得上慧心妹子,大哥说得太夸张了,若让慧心妹子知道,不笑掉她大牙才怪呢!”转机她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大哥,你说这只雪兔为什么没死呢?”
我摸着鼻子,说道:“通常兔子遇到危险,有时候会假装死亡的,而熊这种动物又最不喜欢去攻击它认为死了的东西,或许就是这样,只把它当做储备食物丢了进来。如今洞口已封,它自然同我们一样是出不去的了,见这里有光又暖和,所以便跑了过来。你说大哥这么分析对不对?”
苏蓉蓉笑道:“我没大哥那么了解动物的习xìng,不过听大哥这么说起来,好象就是那么回事儿样。”说完她不禁捂着小嘴打了和呵欠。
我笑道:“睏了吧?也难怪,今晚上也确实折腾得我们够戗了。我去把谷草铺将起来,你这就去休息去。”
苏蓉蓉轻点了下头,道:“有劳大哥了!”
我用手轻点了下她的秀鼻,道:“跟大哥客气什么?”说完站了起来,拖了一大堆谷草过来,寻了处离火堆不远,地面又稍微平整点的地方,迅速地铺好了休息之地,然后叫了苏蓉蓉过来。
苏蓉蓉看了看四周,道:“我睡这里,那大哥你睡哪儿?”
我含笑道:“我随便找个地方靠着就能睡了。”
苏蓉蓉道:“可谷草你都给我铺上了啊,那你不是没有垫靠的东西了?山洞四壁这么凉,怎么能让你就这么靠着睡觉?”
我说道:“不妨事,大哥皮粗肉厚的,自是比你细皮嫩肉的要耐寒多了。”
苏蓉蓉口中叫道:“那怎么成!”突然她悄面一红,低声道:“不若……大哥就……就和……和我一起……睡这里吧!”
我知道古代女子对这种事情是比较看重的,虽然我心中愿意,不过考虑到苏蓉蓉的保守xìng格,我还是只有硬下心来,拒绝道:“不成的,这么做了,怎么对得住蓉儿你。现在你就别管我了,自己快去休息去,看你眼睛都快睁不起了。”
苏蓉蓉用贝齿轻咬了咬嘴唇,象突然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道:“我知道大哥是心疼蓉儿,所以不忍心见我作难,不过蓉儿早已决定此生非大哥不嫁,除非大哥是不喜欢蓉儿了。”
我忙握着她的小手,道:“傻瓜,大哥怎会不喜欢我的宝贝蓉儿呢!”
苏蓉蓉低着脑袋,道:“那……大哥就同……蓉儿一起……”她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没第二次勇气再说出同样的话来了。
十二 亲密爱人(中)
我见苏蓉蓉既然已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只好应允了下来,并暗自叮嘱自己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千万别唐突了佳人的一番美意。
我们一起合衣躺下,我把右手从苏蓉蓉的脖子下放了过去,让她可以当作一个枕头用。左手环腰地把她轻搂着,令她整个背部都紧贴在了我的胸前,这样就不会因为背后生风而着凉了。
苏蓉蓉一手抱着雪兔,一手轻拉着我的左掌,幸福甜蜜的微笑挂在了嘴角边,很快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听着她细微的鼻息声,闻着她耳、脖间传来的阵阵少女香气,我整个人说不出的开心激动。来这个时代大半年了,这却是我第一次同苏蓉蓉这么亲密地处在一起,而且是同榻而眠,我感觉到有时候幸福真的是来得很突然、很突然的。
※※※ ※※※ ※※※
一觉醒来,我发现我们的睡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我是改成平躺着了,苏蓉蓉虽还是枕着我的右臂在睡觉,不过整个脑袋却已经全部贴在了我脸旁,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脸蛋上的嫩肉正暖忽忽地印在我的脸上。整个娇躯也是半压在我身上,右手紧抱着我,右腿也很自然地倦曲着放在我的双腿之上。看着她这种庸懒的睡姿,我咧嘴一笑,然后很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良久苏蓉蓉才慢慢睡醒,双眼一睁之间,便见到我直盯着她笑,她再微自抬首一看自己后,惊叫一声便待起身,我一把抱住她,让她无法动弹,笑道:“想起来啊,除非来个Goodmorning kiss!”
苏蓉蓉一愣道:“什么‘骨膜令什么死’的?”
我笑道:“这是英语,通俗来说就是早上的亲吻。”
苏蓉蓉俏面一红,道:“大哥你讨厌啦,早上一醒来就直盯着人家瞧,丑死了。现在脑袋还想着这些坏事情。”
我正sè道:“早吻怎么是坏事情哟,在西方不知道多流行呢,他们完全当这是一种礼节来互表亲近。”
苏蓉蓉红着脸道:“不亲行不行?”
我把她紧紧一搂道:“行!怎么不行呢,咱们就继续这么躺着也挺好的。”
苏蓉蓉佯嗔地轻捶了我一拳,犹豫了一下,侧脸便向我吻来,我再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了,忙转脸迎上,双唇终于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苏蓉蓉见原本打算亲脸的,结果成了接吻,心下一慌,就想扬起小脑袋往后撤。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哪肯轻易地结束,一手紧抱着她,一手早已轻放在了她的后脑袋上。
苏蓉蓉动了几下,整个人便瘫软在了我的身上,不再抗拒这深情地一吻。很显然苏蓉蓉完全没有接吻方面的经验,在我几次试图把舌头放进她小嘴里的时候,她还都是牙齿紧闭着的。在试到第十多次的时候,总算打开了她的樱桃小口,两根舌头便没有距离地纠缠在了一起。最后苏蓉蓉也试探xìng地把她的丁兰香舌放进我的口里,我早已等待良久的嘴唇一下便把它衔住,然后贪婪地吮吸了起来。苏蓉蓉整个人浑身一颤,秀鼻上的气息明显地急促了起来。
这一长长的热吻等待太久、包含太多,我想此时的我们均一起被心中的情感所融化。
此时我的右手很自然地下滑至苏蓉蓉的丰臀之上,苏蓉蓉一惊,忙反过一只手来,抓住我正要使坏的右手,抬头离开我的嘴唇,嗔道:“坏蛋大哥!”
看着她原本羞红着的美颜,杏目含嗔,不禁更添十分的妩媚。我笑道:“大哥这叫爱,不叫坏。平rì里见你多聪明的,今rì怎么就突然间说起了傻话来呢?”
苏蓉蓉用手点着我的鼻子,道:“大哥,我才发现你不单是眼睛坏、嘴巴坏,现在连舌头和手都很坏了。”
我失笑道:“那有机会你继续来发现大哥的坏处就是。”言毕在她的丰臀上轻拍了一下。
苏蓉蓉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双手轻推了我一下,终于离开我的怀抱,坐起了身子,整理了下发髻和娇容后,说道:“如今大哥你终于得偿所愿了,以后就别在拿外物来使坏了,更别去骂那只可爱的雪兔了。”言毕她突然惊道:“啊哟!雪兔不见了。”
我笑道:“该不是晚上被你睡着后给压扁了吧?”
苏蓉蓉既想笑又有气,道:“人家有你说的这么胖么?”
我起身也帮忙寻找,道:“哟,那家伙还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呢?我过去看看。”于是我行至洞口处,只见微微的光线从厚厚的冰层上透了下来,我心中暗道:“看来雪崩早已过去了,小胡他们千万别有什么事才好啊!”
苏蓉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大哥,这里面也没有那只雪兔。奇怪啦,它能跑到哪儿去呢?”
我突然一拍脑袋,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忙三步并着两步的来到苏蓉蓉身边,道:“我们去拿点燃着的材火过来,仔细地查看一下四周,这里应该还有别的通风口。”
苏蓉蓉道:“大哥如何得知的?”
我含笑道:“人类以及动物是需要靠吸收氧气才能生存于世的,我们大家呼吸的空气里面就含得有大量的氧气成份,而火焰燃烧也需要氧分子的存在。换句话说,若这山洞是个秘室的话,储存在里面的氧气应该是很有限的,可到如今我们既呼吸又燃烧材火,却丝毫没有呼吸不适的感觉,这就证明这山洞里面应该还有别的通风口是通向外面的。”
苏蓉蓉虽然不大懂氧分子这些化学名词,不过听我说来是很有道理的,于是高兴道:“那我们这就快去拿材火来,没准那只雪兔就是跑到那个通风的地方去了。”
于是我们找来材火,再次仔细地四处查寻了起来,没多久就听见苏蓉蓉惊呼道:“大哥快来!大哥快来!这里有个小洞口,感觉有风进来。”
我忙奔过去,仔细一看,只见一个三个巴掌大的小洞口,正徐徐地往洞内输送着外面的凉风进来。我探手进去触摸了一阵,道:“蓉儿,你站我旁边去点。”
苏蓉蓉依言而行,远远地找了处地方躲着,然后探头出来看着我道:“大哥小心回弹力哟!”
我点了点头,退开了数步,然后开始摧动内力汇聚于右掌之间,单手一扬“轰”地一声灰飞石迸,伴随着“淅沥哗啦”的声响后,一个足已供成年人爬着前行的洞口立时显露了出来。
苏蓉蓉惊喜地来到我身边,说道:“大哥,你太棒了!”
我打趣地说道:“怎么不是坏蛋大哥了么?”
苏蓉蓉想起刚才的事情粉面不由一红,轻啐了一口,道:“坏蛋大哥也会有很好的时候的。”
我呵呵一笑,道:“我先进去,你随后跟来,小心路上的硬物,别把自己膝盖给弄伤了。”接着我便行至跟前,蹲下身子,慢慢地爬了进去。
也不知爬行了多远,终于可以渐渐地直立起身来,我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好似微微地传来一丝亮光。我冲身后的苏蓉蓉叫道:“蓉儿,或许我们能出去了。”苏蓉蓉闻言后,自是一喜。于是我们两个加紧脚步直奔亮光而去。
又行的一段时间,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冰融石岩已是随处可见,道面上也是越发地宽敞了起来。我牵着苏蓉蓉的柔夷展开轻功飞纵而起,几个起落间已经来到了光亮之处,但是我们却失望了。
因为我们目前正处于一个半山腰的平台之上,眼下是万丈看不见底的山谷,头顶是陡峭无比的山壁,直矗云霄看不见顶端。外加上满山都覆盖着滑不溜湫的冰雪,任你轻功盖世也惟有徒自兴叹的份。
欣喜从我们脸上离去,苏蓉蓉紧靠进我的怀里,把脑袋也都埋入了我的胸前。我左手轻搂着她,右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确,当一个很大的希望在你面前突然间泯灭的时候,那股滋味又有多少人能够欣然承受。
一下吱呜声又再我们耳边响起,我寻声望去,只见那只失踪的雪兔,正从一堆跨塌在地的雪松枝里蹦出,三角嘴里好象还在咀嚼着什么,这次它看见我们也不躲不避的,好似已经清楚我们不会再伤害它似的。
苏蓉蓉行至它身边,蹲下去伸手轻抚着它的身体,道:“原来你是跑出来觅食来了啊!难怪到处找你不着呢!”她抚摸了一会儿又道:“刚才你虽然带给了我们希望,但却也更让我们失望了,你说该不该罚你一下?”然后她用手轻撮了撮雪兔的鼻子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心中对她又怜又爱,暗忖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只是我还没想到而已,为了我心爱的蓉儿,再努力地想想看,我一定不能让她困死在这里。”我开始游目四周,寒风一阵阵地夹杂着雪花吹落在我脸上,顿时间也让我头脑清醒了不少。
当我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对面峭壁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喜,叫道:“有办法了!”
苏蓉蓉被我突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立即转身望着我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笑道:“大哥想到办法离开这里了。”
苏蓉蓉见我不象在开玩笑,于是也喜道:“大哥,真的啊?”
我摸着鼻子,含笑道:“既然大哥想到了离开的好办法,那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什么的?比如……”我嘟起了嘴巴,示意要苏蓉蓉的香吻做奖励。
苏蓉蓉红着俏脸,道:“等真的出去了再说……”
我笑道:“那,这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了的啊,别到时候不认帐哟!”
苏蓉蓉绯红着粉面,白了我一眼,才道:“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我正sè道:“我们可能等下就要开始忙活一阵了,现在回去把东西全部拿过来,就食物少带点。若是顺利的话,我想我们三天后便能离开这里了。”
苏蓉蓉颔首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拿东西去。”
我把她拦住,道:“我回去取这些东西就是了,大不了多跑几趟,这一路上爬来爬去的,会弄伤你的,大哥可舍不得的。你在这里找处避风又平整点的地方,然后清理出来,今晚我们便要在这里过了。”
苏蓉蓉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轻应了下来。
待所有东西都搬运过来后,已经是午时已过了。我接过苏蓉蓉烤好的鹿肉,放进嘴里嚼上几口后,笑道:“蓉儿的手艺自是比大哥强多了,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苏蓉蓉微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雪松叶,道:“这些都是甜儿教我的,我们呆在‘雪山派’那几天,这丫头没事儿就爱拿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做实验,后来终于让她发现若在烤肉中加入少量雪松叶,不但可以提升肉质的嫩滑,更能增加一种特有的熏香味儿。所以大哥目前吃到的可口东西,那可全都是甜儿的功劳哟!”
我笑道:“所以我才常给甜儿丫头说,大哥的嘴巴和舌头都快被你给宠坏了!”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大哥,蓉儿还想另外求你件事情。”
我含笑道:“说吧,就是一千件一万件,大哥也给你答应了。”
苏蓉蓉眨巴眨巴迷人的眼睛,道:“我希望大哥能象接纳蓉儿一样的接纳红袖、甜儿她们,并爱惜保护好她们一生。大哥或许应该清楚,她们也是非常喜欢着你的。”
我吃惊道:“那不是让我犯‘重婚罪’?”
苏蓉蓉愕然道:“什么‘重婚罪’?”
我干笑一下,道:“没什么!没什么!蓉儿你放心好啦,即使没有你的请求,大哥也一样会好好地照顾她们一辈子的。你胡大哥不是有句口头禅么?你们三个全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我自然会用心地去爱惜你们的。”
苏蓉蓉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还有,大哥空了也教教我那个什么英语的可好?”
我边吃边点头道:“既然蓉儿你有这方面的兴趣,大哥自然是一求百应,以后空了把你们三个丫头聚在一堆,然后一起教可好?”
苏蓉蓉喜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红袖一定是最开心的一个。”然后她欢快地哼起了我才教会她的“亲密爱人”,并且美眸不时地望着我,小嘴边也挂满了幸福的微笑。结果后来才发现这三个丫头居然语言天赋异常厉害,没用多久时间便把我仅有的一丁点英语墨水给掏了个干干净净,这些自是后话,此时按过不表。
在吃饱东西,稍做休息后,我便开始了逃生计划。我取过长剑在一旁的雪松上削上几剑后,心中便有了个底。然后我缓步至平台崖边,举目望向对面峭壁上的雪松,估算了下距离后,把剑一扬,口道:“去!”顿时长剑脱手而出,闪电般的shè向对面其中一株雪松。“噌”地一声,直把那株雪松shè了个对穿对过。
这时长剑在枝杆立即左右摆动了起来,虽着幅度的增大,那株雪松终支撑不住,“呀”地一声倒塌了下来。我忙cāo控意念力,顿时那株折断的雪松连同长剑,一起冲我飞转了过来。
我一手握住长剑,一手轻拍雪松,那株雪松立即窜到我身后,平平地倒在了平台之上。
苏蓉蓉张大了樱口,目视着一切的发生,良久才惊呼道:“大哥,这是什么剑法竟如此的厉害?还有,那么远的雪松是怎么让它飞过来的?”
我笑道:“你忘了大哥会特异功能么?大哥此时不过是稍加利用罢了。至于这个飘飞的剑法也是得益于大哥的特异功能,然后再综合‘飘香剑法’及内力的cāo控,这样便可以让剑在无人使用的情况下自行舞动,甚至是伤人杀人也不无不可。”
十二 亲密爱人(下)
苏蓉蓉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我感到大哥此时的特异能力,已远超你……刚来的那个时候了呢!”虽然看得出这些话由她口中道出煞为费劲,但也足以证明她开始真正的去接受我这个来自未来的楚留香了。
我颔首道:“这还不是多亏蓉儿你帮大哥调转出了内力,不然哪能有这么质一般的飞跃?”
苏蓉蓉回思以前的片段,然后微笑道:“那大哥何不给这个剑法起个好听的名字出来?”
我笑道:“大哥正有此意。”我寻思了一下大脑里的事物,然后又道:“管它叫做‘御剑术’吧!”记得以前少年的时候曾玩过一款游戏,名叫“仙剑奇侠传”,其中的主人翁李逍遥,便学得了一种御剑伤人的剑法。而我此时这套飞剑术,虽是用特异能力来cāo控的,但其也综合了“飘香剑法”在内,与那个“御剑术”到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能象游戏里那样御剑飞行到各处去而已,其实也难怪,毕竟那是个神话故事嘛,而我明显却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
苏蓉蓉低念了几遍,道:“‘御剑术’这名字起的好啊,果然十分的贴切。”
我说道:“我也是借用别人起的名字而已,以后若真有机会,一定让你去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御剑术’。”
苏蓉蓉含笑不答,转机又道:“那大哥准备弄几株雪松过来?”
我心中估算了一下,道:“五至六株吧,我想应该够了。”
于是我不再停顿,一连忙活过来六株雪松后,我也几乎累得爬了下来,原来持续消耗意念力也是件劳神劳体的辛苦活啊!
苏蓉蓉见状,忙把我拉进谷草之处坐下后,又是拿捏又是按摩的,让我顿时jīng神了不少,至少从心情上来说是畅快了很多的,看着此时的苏蓉蓉,无疑如同看见了身边的小娇妻一般。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全部雪松枝杆砍削出来,形成长短不一的棍棒状。我随手拿了几根试着捭了捭,顿感这松木枝杆的坚韧xìng的确都是非常不错的。然后我让苏蓉蓉取来包袱,把里面的所有衣物全部拆散开来,挑出质地不错的单独放在一边。
我问道:“蓉儿,你那里可有针线什么的不?”
苏蓉蓉道:“有的,大哥拿来准备怎么用?”
我说道:“你把这些质地不错的衣物全部缝在一起,尽量缝得牢实点,有问题没?”
苏蓉蓉颔首道:“没问题的,那我这就动手做。”
于是我们便开始分工协作,直到忙至天sè黑尽了,总算小有成效了。我们生起火堆,烤上点食物吃过之后,边休息边闲聊了起来。我另外还把自己的思路告之了苏蓉蓉,方便她知道明天自己该去干些什么。当困倦侵袭我们的时候,我便轻搂着苏蓉蓉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用过食物后,我们便继续开始忙碌起来。把闲用的衣物系搓成绳,然后扎实地捆绑在松木的每个衔接部分,最后由于布料的紧缺,我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都给脱了下来,丢给苏蓉蓉缝合起来。直到晚上,我们才把衣物缝合而成的布幔放到了松木架上,然后把它们牢固地捆绑在了一起。
苏蓉蓉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事物,道:“大哥,我们做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上去那么象一只特大号的风筝?”
我笑道:“不错,我们就是在做一个大风筝,然后再把我们两个一起放上天去,做一对神仙眷侣,你说好不?”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你呀,嘴巴又开始使坏起来了。”
我含笑道:“我们那个时代管这个东西叫做‘滑翔伞’,虽然因为我们材料有限在模样上做得难看了那么一点、在全局上稳固xìng又差了那么一点,不过其用途应该还是有的。现在我们只需要期望明天老天爷能够吹上一场大风,那就一切OK了。”
苏蓉蓉想了想,笑道:“OK就是好、没问题的意思,对不?”
我摸了下她的俏面,说道:“聪明呢,一教就会!”
结果后来持续两天都没什么风起,不过好在洞内食物暂时还不算短缺,不然还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直到第三的一天终于起风了,此时天都还未亮尽,我赶忙叫醒怀中的苏蓉蓉,然后我们一起把“滑翔伞”退到了台悬边。我试着把手探了出去,立时感到一股股强劲的气流由下而上,刮得我手掌都隐隐有些刺痛的感觉。
我转身叫苏蓉蓉如同我一样拿捏好“滑翔伞”伞柄的横栏上,示意其飞翔中应该保持的姿势后,我盯着她的美眸,说道:“蓉儿,我们这便要纵下悬崖了,你可有些害怕否?”
苏蓉蓉坚定地摇着头,道:“有大哥在,蓉儿什么都不怕!”
我温柔地笑道:“有你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只希望老天爷能多给我们些在人间一起的rì子,别真让我们立即去做了那‘神仙’眷侣才好。”顿了顿又道:“等下我们飞行中注意用上‘浮光掠影’的浮云诀,让自己身体尽量变轻,减轻‘滑翔伞’的负重压力,待我叫你使用‘千斤坠’的时候,就表示我们准备降落了,那时候你一定要留意自己身体下方及你右方的事物,第一时间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苏蓉蓉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眸中全是一片深情。突然她象想起了什么,忙奔了回去,待她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那只雪兔,她冲我笑了笑道:“大哥,也带上它吧,若让它继续困在这里,迟早也是会死掉的,好吗?”
我含笑道:“这家伙也为我们增添不了多少重量的,就依蓉儿你的意思便是。”
苏蓉蓉欣喜地把雪兔放入怀中,只让它露了半边小脑袋在外面透气,然后回归到刚才的位置,说道:“大哥,我准备好了!”
于是在我们相互凝望片刻,把彼此的身影都深深地印藏在对方的脑海中后,一同紧握着横栏,全速地推动着“滑翔伞”,冲着悬崖外扑将了出去……
宋甜儿不知道自己这三天多来哭过多少次了,只觉得自己眼睛此时已是干涩无比、疼痛异常了。一旁的李红袖轻挽着她,低声地劝慰着,不过她自己眼睛兀自也是红肿无比,想必其泪水也未少流。
胡铁花口中咒骂着,不时回过头来望一望身后的二女,然后又开始继续叫喊道:“老臭虫……蓉蓉……你们听见了就回答一声,哪怕弄点什么声响出来也好啊!”
崔玉突地说道:“都找了三天多了,只怕……”
宋甜儿叫道:“你瞎说,不会的。大哥他们一定没事的,以前大哥经历过多少的风雨,最后都还不是好好地和我们在一起么……呜呜呜……”言毕她又开始哭了起来,只是她目前已经流不出什么泪水出来了。
崔玉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只怕是我们找错了山头……”
李红袖道:“不会错的,就是座山,而且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大致上就是那天发生雪崩时的地方。”
崔玉颔首道:“既然红袖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错不了啦,容我再去仔细找找看。”通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崔玉对李红袖的超强记忆力是完全拜服的,所以此时听闻她有了这个决断,自己便不再多言了。
胡铁花又叫了几声后,道:“也不知顾姑娘她们那边情况怎样了,只希望比我们这边理想点才好。”
原来当rì他们四人险险躲过一劫之后,崔玉便提议大家立即返回“雪山派”向顾媛媛等人求助,希望通过人多力量大的方式,尽快寻得我同苏蓉蓉的踪迹。众人眼见这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法,也就没做多的争论,心急火燎地赶回了“雪山派”。
顾媛媛在得知此事后花容失sè,连忙叫来梁兴和钱云龙。通过简短的商议后,由钱云龙继续留守“雪山派”主理派中事物,而顾媛媛和梁兴偕同门下五十余名弟子便随同胡铁花等人赶来梵雪岭救人。
这一个来回便耽搁了近两天左右的时间,所以一到地头众人便决议分为三批来进行全方位的寻找。顾媛媛和梁兴各率领门下二十名弟子分左右寻山,而胡铁花等四人便带同余下的“雪山派”门人从正中间上山,大家彼此间以信号箭为联系方式,一方寻的线索便要立即知会另外两边人知晓。
宋甜儿惊道:“是不是他们早已放过信号箭,而我们却没注意到啊?”
此时离她们不远的一个“雪山派”弟子肯定道:“宋姑娘放心好了,他们两边若放shè信号箭,我们也一定会留意到的,不过的确是没有任何动静,想必也是未能寻到楚香帅他们才是。”
宋甜儿本想找个理由来哄骗下自己,结果没想到立马就给揭穿了真相,心下一苦,便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红袖没好气地瞪了那弟子一眼,那人才猛然间觉醒自己适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忙一低头,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众人一时无语,便又开始举目四望了起来。有的继续随同胡铁花叫喊着,有的用铁锹敲动着雪地上较为松散的地方,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也有的抬首仰望着天空,期望真能突然间看见信号箭的讯息……
突然宋甜儿飞也似的冲向前面,叫道:“是楚大哥!”
胡铁花讶然四望,道:“哪儿?”
转眼便看见宋甜儿奔到了较上一片雪地上蹲了下来,伸出小手便是一阵乱刨乱挖,口中还叫喊着:“大哥,你坚持住,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李红袖忙奔至过去,只见雪地上果真露出了一件衣服的角落,仿佛还真是楚留香的衣衫一般。她心下既惊又喜,惊的是若是人真给埋在这下面,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喜的是终于发现楚留香了,只期望老天保佑还有希望。于是想也不去多想下,当rì楚留香是否真的是穿的这件衣衫,也兀自地跟着宋甜儿狂挖了起来。
一时间近二十个人齐动手,你刨我挖他来铲的忙活了起来。“嗖”一只响羽信号箭冲天而起,看来已有激动者向周边人群发shè出了信息。
人多的确力量大的事实再次得到了印证,不过当众人辛苦刨挖出来的只是一件衣服以及散落开的包袱外,便什么都没有了,于是乎全都傻了眼地愣在当场。
看来是雪崩时的翻腾,不知怎地就把楚留香的包袱给弄到了这么个状态,造成了众人的一阵空欢喜。
崔玉忽然哈哈一笑,道:“好极!好极!”
宋甜儿怒目而视,道:“你多希望楚大哥他们有事么?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李红袖却已清醒过来,一拉宋甜儿,说道:“小表,你这次又错怪崔大哥了,他开心的原因应该是这衣服下面没有楚大哥他们在。”她顿了顿,又道:“你想想看,若是当真楚大哥他们被埋在了这下面五、六天时间,还能有得命在么?”
宋甜儿微一细想后,憔悴的俏面一红,很不好意思地看了崔玉一眼,强辩道:“既然大哥他们衣服都在这里,说不准再更下面点呢,大家快继续挖!继续挖!”
胡铁花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索xìng目前没有眉目,那就继续挖便是。”
于是众人又以此为中心,扩大范围地挖掘了起来。
没过多时便见左右两边飞奔过来数十人,老远便听一个声音叫道:“可是找到人了?伤得严重不?”此声娇柔而动听,想必便是出自于顾媛媛之口。
待他们奔至在一起的时候,李红袖才摇头,道:“只是找到了楚大哥的包袱,目前大家正在扩大范围向下继续挖呢!”
顾媛媛失望表情露形于表,良久才转过身来吩咐赶来的门人加入到了挖掘队伍中去。
这时忽闻一名“雪山派”弟子惊叫道:“大家快看天上!”
诸人闻言后兀自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举目望去。只见从山顶之处,一只苍鹰正冲天而起,突地在空中数个盘旋之后,便向下急窜而来。
其中一弟子叫道:“好家伙,好大一只苍鹰,如今在长白山一带已经很难看见这种庞然大物了。”
有人又道:“看它样子是直冲我们而来的,莫不是饿极了,想把我们当作它的猎物?”
此时已有人开始拔出身上佩带的兵器,凝神戒备了起来。
胡铁花见苍鹰又飞得近点后,道:“它身下好似还抓着两个人一样……”
“唷,不是苍鹰,是一只怪鸟!”
“果然抓着的是两个人!”
一时间七嘴八舌地乱着一团,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只“怪鸟”忽然翻飞而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随风往侧直窜而去。而原本被那“怪鸟”抓着的两个人,此时已是在空中借势一个飞纵,斜飘出三丈开外,然后几个翻滚间轻飘飘地落在了前端不远的地方。
众人均是大惊失s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数,待举目再望向落地后的这二人时,心中无不惊喜连连。没错的,这二人不是楚留香和苏蓉蓉,又会是得谁呢?
我含笑地牵着苏蓉蓉向他们走来,口中说道:“小胡、小崔,你们总算没让我失望,看见你们一切都安好,我心中真是开心得很呢!”
宋甜儿及李红袖惊叫一声,冲我飞奔了过来,一下便都扑入我怀中,叫道:“大哥……就知道你们一定没事的。”“楚大哥,你们让我们好是担心!”
苏蓉蓉微笑着站在一边,从怀中取出雪兔,柔声道:“兔兔,如今没事了,你终于重获zì yóu,好好地生活去吧!”言毕她把雪兔放在雪地之上,并目送着它蹦跳着逐渐远去。
崔玉此时忙上前说道:“苏姑娘,看见你……你们真是太好了!”
苏蓉蓉微一福身,道:“叫崔大哥挂心了,苏蓉蓉甚感不安!”
崔玉笑道:“哪里的话,苏姑娘这么说,不是见外了么?”
我把二女抱在怀中,轻拍了拍她们的香肩,道:“瞧你们两个丫头,都老大不小了,还在大哥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二女闻言后破涕一笑,不好意思地跑到苏蓉蓉身边,左右相拥地把她抱在了中间,叫道:“蓉蓉姐,想死你了!”
胡铁花行至我身边,笑道:“就知道你是只怎么也弄不死的老臭虫!哈哈哈哈……”
我知道胡铁花的爽朗xìng格,记挂朋友比谁都上心,但绝对是那种不会轻言于表的人。心中也是感动万分,回笑道:“等到你这只老酒虫什么时候被酒给淹死了,我便什么时候给弄死便是。”
顾媛媛上前来,轻声道:“怎么你们两个好朋友才一见面就死呀死的,多不吉利,快快打住才是!”
我向顾媛媛抱拳一稽,道:“这次多谢顾姑娘出手相助,心下实是感激不已。”
顾媛媛微一不悦,轻声道:“楚大哥,不是叫你别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了么?可是你仍对媛媛存有见外之心?”
我忙道:“媛媛教训得是,刚才实是大哥的错,以后不敢便是。”
顾媛媛这才嫣然一笑,这时梁兴也过来寒暄一阵,接着众人在问过我们脱险经过之后,无不暗自咋舌同时也更惊觉得我脑中所想事物均是出人意表、世间少有。我当然也只是简略地给他们说了下原由,至于“御剑术”及我同苏蓉蓉之间的事情,自是只字未提。
正在这时,突见山下两名“雪山派”弟子飞奔而至,旦见到梁兴及顾媛媛后,其中一人便叫道:“顾师姐、梁师兄,大事不好了!”
梁兴喝道:“什么事情如此大呼小叫的?”
那弟子直喘着白气,道:“掌……掌门人的坟墓给……给人挖了,连尸身也被人掘……掘了去……”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三)惊云突变]
十三 惊云突变(上)
顾媛媛闻言后花容失sè,娇躯巨颤双眸一闭,软身便往后晕倒而去。
我忙伸手扶住她的身躯,在其颈后的天柱**上轻轻一拍,顾媛媛便“嘤咛”一声,幽幽地醒了过来。
不过当她睁开动人的双眸时,便“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口中哭喊道:“爹啊,做女儿的实在不孝,如今居然连你老人家的尸骨都无法照顾周全,让你老人家去世了都无法得到安宁……呜……”
梁兴向那弟子怒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其经过原由又是怎的?你快速速道来。”
那弟子喘得一大口粗气后,说道:“前晚原本是赖师兄、陈师兄、赵师兄及蒙师弟一道守卫掌门墓冢,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一早,我和另外三位师兄弟去换班的时候,才发现当晚值班的四位师兄弟均昏睡于地,而掌门人的墓冢也让人给掘了一个洞出来,并且棺木大开,掌门人的尸体已不知去向。”
“于是我们急忙赶去叫来三师兄,待他检查完情况后,拍醒了四位守执的师兄弟,原来他们竟是当晚被人点去了**道,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三师兄简短地询问了下他们当晚情况,见他们只知道突然腰间一麻,便失去了知觉,也知道再也问不出些什么来了。于是便命我们赶来这里通知二师兄及四师姐,立即回去商议定夺此事。”
梁兴皱眉道:“那赖天等人也算是我们‘雪山派’众弟子中,较为出sè的几个了,没想到来人居然能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连点倒他们四人,单是这份身手来说已绝非泛泛之辈了。”
我说道:“我看我们目前还是尽快赶回‘雪山派’再言其他更为妥当点。”
梁兴颔首道:“楚香帅所言甚是,此次若是有了楚香帅等人的相助,想必那贼子定是难以逃脱的了。”
我道:“梁兄实是折杀楚某等人了,单是敝派这次大派人手四处找寻在下同蓉儿的恩德,楚某便已是不能不管这件事情的了,更何况……”我看了顾媛媛一眼,见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在见到我目光后,尤挂泪痕的俏面一红,忙自低下头去。我又道:“更何况顾掌门乃一派之尊,死后岂容得jiān小如此的不敬,在下既然遇到了此等之事自然不能置身度外。不过此时说什么都还言之过早,一切自等我们回去查探之后再做定夺。”
崔玉突然道:“不知道这盗墓者是否同引来雪崩陷害我们的人,实属一路货sè的呢?”
还未待人回应,突闻雪岭间啸声此起彼伏,好象是有人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着某种信息传递。紧接着旦见十来个身影从山下飞奔而至,见其来势想必这些人的轻功都颇有造诣。
我说道:“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顾媛媛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道:“他们是谁?”
我道:“就是那个四处传播‘乾坤心经’流言的神秘组织。”
梁兴浓眉一挑,怒道:“好狗贼,我正愁不知如何寻找他们踪迹呢,这到好了,自己送上门来了!今rì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接着他忙对身旁的一名弟子小声说了两句,那人立即颔首飞遁而出,转机间便连同所有弟子五十余人,形成了一个超大的包围圈。看情况他们平rì里也都是些训练有素的门人,所以能在很短时间里反应、集结、分散连同高密度的包围。
我知道梁兴的武功绝非是那神秘组织“没脸见人”的对手,于是正想说点什么,但经他这么吩咐弟子的一阵子耽搁,那帮人已经转眼奔至我们身前两丈开外停了下来。
“没脸见人”哈哈一笑道:“看来真是我们多虑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场雪崩,也未能让楚香帅等人丝毫受损。看来江湖传言楚香帅你神通广大,并非什么虚言呢!”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也同时印证了我们主公所托是人,眼光非凡的个人魅力。哈哈哈哈……”
我这才仔细看来,只见他身边除了上次那八位短枪蒙面客外,身后还聚集了十名jīng干的汉子,他们均手持月牙单刀步调一致,眼目中jīng光如电神态井然。就单是这表面上的状况看来,这十人也绝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企及。我笑了笑,道:“你们主公真乃神人,这雪崩也就短短几天时间的事情,没想到他立即便能急速地反应过来。只不过阎王见我们几个郎才女貌心生怜惜,所以又把我们都给送了回来,倒叫没脸兄你空跑一趟了。”
“没脸见人”一愣,道:“没脸兄?”转机他哈哈大笑道:“楚香帅的确是风趣之极,若非楚兄你对在下心存芥蒂,在下到实想与楚兄你结识一番的。好在咱们目前均是为主公办事,名字称呼的倒实在不必再加隐瞒,在下姓丘单名一个山字,实是江湖上无名之辈,倒叫楚兄你见笑了。”
梁兴在一旁早已不耐,“唱”地一声拔出虎头大刀,微自一挥,立即偌大个包围圈,迅速地收拢了过来。
丘山等人好似均如同没看见一样,仍然没有什么别的多余动作,旦见他又道:“既然楚兄和你朋友均平安无事,那丘某这便要请辞回去告之主公了。”
梁兴冷笑道:“只怕你们却没有楚兄这种吉人天相的本事了。”
丘山望了望四周,笑道:“难道这便是你们‘雪山派’的待客之道?”
顾媛媛凛然道:“我们‘雪山派’对朋友是犹如chūn风,对敌人却是好比寒冬。阁下等人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今rì不拿下点什么话出来,我看你们是休想离开这里。”这些言辞虽然凌厉,不过从她清脆的樱口中吐出,却已毫无了森然之意。
丘山把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后,笑道:“看来今rì我们是得罪顾姑娘等人定了哟?”
梁兴喝道:“没准咱们师傅的墓冢就是被这群贼子给掘去了也不一定。”
丘山眼睛一亮,道:“喔?顾老匹夫的坟墓给人挖了去?”
顾媛媛大怒,立即就要冲过去找他拼命,我忙伸手将她拉住,摇了摇头,低声道:“他的眼睛告诉我,顾掌门的坟墓不是让他挖去的,自然尸身也不会在他那儿了。”
梁兴离我较远,早已怒喝一声,扬刀便冲丘山的腰际斩去,口中叫道:“你这贼子才是无耻匹夫,速速拿命来!”
丘山不急不躁地待他欺近身边,左手轻弹之间已是让其刀势一偏。他微自一矮身,如同地陀螺一般,旋转而出,右掌借势攻向梁兴的胸口要**。
梁兴心中一惊,轻跃而起,回刀内切直削向丘山的右臂。谁知道丘山此招却为虚招,只待他刀锋一落,早已不见了丘山踪迹。心中暗叫声糟糕,就势便往前纵开数步,单足回扫而至,虎头刀也忽忽有声地护住了自己头顶。
丘山刚才果然已经闪到了他身后,不过却并未识机袭击,而是含笑地矗立一旁,于是梁兴这种急速反应反倒成了一种个人秀。待看清楚情况后,梁兴面上一红,纵身再扑将过去。这次他却多了个心眼,不敢大意地全力施展出自己的平生所学。丘山微微一笑,道:“梁兄,你可要小心了。”说完他的双掌已经成了全灰之sè。
原来他在刚才矗立不动的时候便开始运作开了“折骨绵掌”,此时自已是全力施为不再留手。
胡铁花朗声叫道:“梁兄弟,那贼子的手掌可碰不得!”他在那双掌上吃过次亏,自然是时刻地牢记于心,此时怕梁兴不识得“折骨绵掌”的厉害,于是忙出言提醒。
梁兴闻言后一惊,原本刚想对上的一掌,忙不适地斜滑而过,反切向他的手腕。
丘山微自一笑,措手一扬,顿时一股令人yù呕的气息扑鼻而来,梁兴忙一弓身,抬脸避过丘山的手掌,虎头刀立即砍向其下盘。丘山侧避过一刀后,说道:“梁兄的‘虎啸刀法’果真名不虚传,能在我‘折骨绵掌’手上走过十招的人不多,梁兄你可算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他口中说着,手脚却没慢下来,拧身而过,挥出数个掌影,分攻向梁兴的上、中、下三路。
顾媛媛焦虑地一皱秀眉,轻声道:“这贼子好生厉害,在二师兄这么凶猛的攻击下,还能游动自如,分神说话……”
我心中一动,道:“听他刚才辱及令尊所言,仿佛是恨极了顾掌门才是。媛媛,你对此人可有何印象?”
顾媛媛看了看,又摇了摇头,道:“爹爹平rì里很少外出,特别是最近一、两年更是未曾离开过长白山半步,又哪里招惹得来这么年轻的仇人。”
我说道:“这不是他本来面目,此人一直是通过易容见人的。不过从他声音听来,也的确年岁不大。”
顾媛媛道:“原来这贼子居然也如同苏姑娘一样,是个易容高手啊!”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道:“楚大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此人上一辈的亲人与我爹爹有怨,而未有机会得报,所以便交由他们下一代找上门来?”
我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既是寻仇的话,不如直截了当地跑来‘雪山派’手刃仇人便是,又何必去兜个‘乾坤心经’的大圈子,闹出这许多事情出来呢?再说了,若只是他的私人恩怨,这个神秘组织的主公也未必会受其利用,凭白地做了帮凶呢!”
顾媛媛yù言又止,思绪良久之后,终是不再出声,凝神注目于场中。我摸着鼻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会心地笑了笑,也侧过目去注视向场中正酣斗着的梁兴二人。
此时胜负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梁兴目前完全都是处于躲避与招架之中,哪还能抽出手来去还击,豆大的汗珠居然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挂满了他的整个额头。
丘山突然哈哈一笑,扬臂一挥,立即震得梁兴倒退五步,但他也并不追击,笑道:“梁兄,其实胜负早已分晓,你又何必自找没趣呢?我若要对阁下痛下辣手,你此时焉有命在?”
梁兴强压住胸腹中翻滚的气血,愤然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姓梁的虽然自知不敌你这贼子,但今rì就算拼了xìng命不要,也定要让你不能全身而退!”
此时众“雪山派”门人均纷纷地拔出兵器在手,局面立即处在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状况。
丘山毫不动容,道:“梁兄你倒真挺有自信的,虽然一个人自信不是件坏事,不过若是过了头,那便是大大的愚不可及了。”说完他冲身后的一个黑衣双枪人,道:“把大家伙都叫过来,好让这位梁朋友认识认识。”
那人一恭身,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响羽箭”投shè而出。旦见此人臂力之大,直到箭羽末入高空十多丈距离,才徐徐地缓住了势头,于顶端突地炸裂开来。没多久其余山间便纷纷地遥相呼应,声势之大,无不令人闻声动容。
我摸着鼻子,皱眉道:“丘兄,你这么大的阵势,可是再象引来一次雪崩?”
丘山大笑道:“楚兄见笑了,只因此次雪崩异然,所以我们主公着实挂心楚兄等人的安全,于是召集了门中大批的人手来此‘梵雪岭’搜寻,好在楚兄你们吉人天象、化险为夷,不过至于引来这次雪崩的真正原由,我们‘血宗’一定会追查到底!”
宋甜儿秀鼻一哼,道:“贼喊捉贼,还摆什么恩情出来叫人笑话!”
丘山也不多理,道:“楚兄应该是明白人,这件事情是否与我们有关想必也无须我多作解释,至于这次顾千山那老……的坟墓也的确非我们‘血宗’所为,不然我们敢做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他还是把“老匹夫”的“匹夫”二个字给硬吞了回去,想是不想再招来新的冲突。
这时山下已渐渐能看见四面八方奔赶过来的人群,黑压压地一片,估计没有一千,也有个八百了。这些人到来的速度倒真是令人佩服,不仅迅捷,且都井然有序。转眼间便用更大的包围圈,把场中众人全都给围了起来。
此刻人群中步出两位老者,一男一女,从年龄上看来也都在六、七十岁之间,虽皮皱肤粗,但双目间却都是炯炯有神,jīng神异常,看来其武功造诣绝非泛泛之辈可比。
老太婆手杵深木拐杖,腰身倒也挺直,满头银发高暨于耳鬓之上,步履缓实地踏雪而至。她身后是一位身躯较驼的老头,手握青竹杆轻点在雪地上,与其说是用来帮助行路的,不如说成是件摆设更为贴切。
待二老行至丘山身边后,丘山一揖,道:“有劳二老过来了。”
我才听闻他们这个神秘组织名叫“血宗”,而以前那“雪山三狼”曾唤丘山为宗主,想来至少也是他们“血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没想到他在见到这两个老者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恭敬。心下好奇,侧目瞧了瞧李红袖,但见她对我轻摇了下头,表示目前还不知道此二老是什么来头。
老妪嗯声道:“可寻得了那楚留香?”
丘山把嘴冲我这里呶了呶,道:“此人便是楚留香楚香帅……”
那老妪对我上下一阵打量后,象是自语道:“果然是生的仪表堂堂、气宇不凡,难怪……”她轻咳了一声,自己打住话语,又道:“既然已经寻得了楚留香,那么我们任务也算是完成的了,可是这些小虫们拦住了你的去路?”她此刻是对着丘山说的话,自然是把“雪山派”的门人比作是了拦路小虫。
十三 惊云突变(中)
“雪山派”众弟子无不大怒,叫骂之声立即不绝于耳,不过却并未有任何人真的动手过来。
丘山说道:“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出‘乾坤心经’,不然区区个‘雪山派’又何足道哉。何况……哼……”他轻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转机他又对梁兴道:“梁兄,你可是看见了,若我们‘血宗’要灭掉你们‘雪山派’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犯得着去干那挖坟盗墓的勾当去么?再说了,你们应该庆幸我们主公目的是要那‘乾坤心经’,而且目前也有了楚香帅的一旁协助,不然你们‘雪山派’此刻哪来有清净rì子过?”
顾媛媛紧盯着我,轻声道:“楚大哥,这贼子所言可是真的?你真是和他们一路前来查取‘乾坤心经’下落的?”
我说道:“那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顾媛媛寻思一阵,坚定道:“我相信楚大哥!”说完还把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一付情深款款的样子。我顿感其玉手光滑细嫩,柔若无骨,心道:“唷,要糟!这丫头别也是喜欢上我了吧?”可又不敢立时丢下她玉手,不然她肯定会心生多想的。忙微一侧目看向苏蓉蓉三女,见她们正集中jīng力注视着丘山等人,心中顿时为之一宽。
我们这边小声说话,丘山那边自是听不清楚,不过他也突地转过脸来,看向了我们这边,但见我们二人手握手的亲密举动后,目光中突地寒光一闪,轻哼了一声,又对梁兴道:“如今我们可是要离去了,梁兄你们大可不必相送了。”
梁兴冷然道:“今rì就算阁下你侥幸逃脱,我们‘雪山派’弟子rì后也定当找上门来的。”
丘山冷笑道:“若你们嫌自己命太长的话,尽管来找在下便是,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凡与我们‘血宗’对着干的蝼蚁,我们也是不会去手软的。”然后他又转向我,道:“楚香帅还是别忘了我们的重要约定才是,儿女私情牵涉过多了,未必是件什么好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和众“血宗”门人扬长而去。
苏蓉蓉冲我白了一眼,轻摇了下头,我忙不迭地轻拿开顾媛媛的柔夷,道:“我们一切待回了‘雪山派’再说。”
顾媛媛轻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启程转回了“雪山派”。
在从钱云龙口中详细了解下情况后,我们又来到了埋葬顾千山的坟冢处。只见那口上好樟木做成的棺材已完全xìng地敞开,而棺木里面摆放的一些陪葬琐碎品却是原封不动地整齐的排放着,四周的土壤此时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不过已能让我无从去判断出当时这里究竟有几个人身在的了。
顾媛媛在目睹一切之后,早已哭得成了个泪人似的,口中也一直责怪着自己的不孝,苏蓉蓉三女自是在其一旁轻声地劝慰着,不过好象效果并不太明显。
梁兴行至我身边,道:“楚香帅,你怎么看待此事?会否是那丘山等人想从家师尸身上找寻‘乾坤心经’的线索,于是便……”
我不待他说完,摆手道:“这点应该不大可能的。假设顾掌门真的知道一些‘乾坤心经’的事情,那他们‘血宗’在还未真正将其弄到手之前,是巴不得你们师尊长命百岁的。更何况一个死人又能告诉他们些什么呢?换着是我的话,倒不如改从顾姑娘身上下手,或许还能得到更意想不到收获也未可知呢!”
梁兴眼睛一亮,道:“啊,那师妹她今后不是情况很危险了?”
我颔首道:“你们得多抽人手出来保护好顾姑娘才是当前要做的事情,至于顾掌门的事情相信也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目前这个环境情况也告诉不了我们什么,不如暂时把顾掌门的灵位放入棺木之中,重新进行安葬。即使是一个衣冠冢,也算对仙去之人做出目前所能做的最好慰寄了。”
钱云龙低声道:“楚大侠所言甚是,这样不但可以暂时平息师妹的心情,稳定住门下弟子,更是对家师英灵的另种慰祭。”
于是一经定夺后,二人便开始张罗开了,不用多时便已经把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
此时天sè已经渐晚,已不便于我们再下山了,于是在梁兴等人的盛情挽留下,我们又都停留了下来,不过心中倒是记挂着许慧心,不知道目前她又怎样了,毕竟我们已经离开她有近半月时rì了。
钱云龙是个比较会察言观sè之人,空闲间便问起了此事,“楚大侠好似有什么事情还放于心间,若有用得着钱某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见他说得客气,我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还有位朋友如今正在‘梵雪岭’的那边等着我们归去,所以适才想起难免心中所挂,倒叫钱少侠见笑了。”
钱云龙点头,含笑道:“既是如此,原本还打算让楚大侠你们再多逗留数rì,已了表我们地主之宜的,看来也只有作罢了,待来rì楚大侠你们一定要再来我们‘雪山派’小住才是。”
我颔首称是,在他们的带领下,我们享受完比较丰盛的晚餐后,便被宋甜儿强拉进了她们的房间。
一进房门便看见苏蓉蓉、李红袖均在房里,李红袖还贼贼地冲着我直笑,我忙把目光投向苏蓉蓉,结果她粉面一红,反倒别了过去,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冲进了我的心里。
宋甜儿随手反闩上房门,笑道:“大哥,你和蓉蓉姐在山洞里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我装傻道:“白天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们说得很详细清楚了么,干什么还要再问?”
李红袖笑道:“大哥,你就别装了,要知道我们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至从你和蓉蓉姐脱险出来到此时,你们居然没说过一句话,而且相互对望的眼神很是特别,你可别告诉我们你们在山洞中吵架斗气了啊!因为我们根本不会相信的。”
我摸着鼻子,道:“这不是因为没机会说话么?我们一出来你们便问长问短的,何况‘雪山派’又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出来,你叫我们哪有什么机会说上话啊!”
李红袖突然一指我的脸颊,道:“你还想骗人,你左边脸上是什么印子,分明就是女人的唇印。”
我乍然一惊,忙伸手去擦摸左脸,自语道:“不会吧,我们好象没亲过脸颊来着……”当我余光扫到宋甜儿那笑得前仰后翻的娇躯时,心中明了。想不到乘我“做贼心虚”的这个机会,倒让这两个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李红袖笑道:“这下你没得抵赖了吧?嘻嘻……”
我脸皮一厚,心一横,道:“是啊,我是同蓉儿接过吻了,哪又有怎样嘛,大不了我也亲亲你们便是。”说完便做个向她们扑去的姿势,果然这两个丫头惊叫一声躲得飞快,一左一右地把苏蓉蓉架挡在了中间。
苏蓉蓉轻啐道:“你们两个讨打是不?”
宋甜儿嘻嘻一笑,与李红袖很有默契地把苏蓉蓉冲我推了过来,口中还叫道:“你们两个再表演一次让我们看看嘛,到时候蓉蓉姐你要惩罚我们,我们也都认了。哈哈哈哈……”
苏蓉蓉一个不防,被她们推入我怀中,俏面又是一红,侧身就待追过去捶打二人。
我忙轻搂住她,笑道:“这样也好,反正你们蓉蓉姐还欠我一个香吻呢!”
苏蓉蓉羞道:“你陪她们一起疯啊,我哪有欠你什么什么的……”
我正sè道:“唷,你这么快就给忘了呀,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啊,若这次成功安全从山洞中脱险出来,你可是要再让……”我话没说完,苏蓉蓉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那边的两个丫头,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起哄道:“那大哥你还等什么,要不要我们帮你抓住蓉蓉姐?”
我早已一把紧搂住了想脱离我怀抱的苏蓉蓉,笑道:“放心放心,你们蓉蓉姐是跑不掉的了。”言毕我便低头向她樱唇吻去。
苏蓉蓉又惊又喜又是羞,口中轻呼道:“大哥,别这样。她们看着的,羞死人了……唔……”她话刚说到这里,我便已经深深地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口,于是她后面的话语只能用“唔”字来代替了。
苏蓉蓉微自挣扎后,便深情地回拥着我腰身,陶醉在这情深的一吻之中。这次她接吻技术明显比山洞中的第一次要好上许多了,所以这一吻也让我心神俱醉,只想与她就这么永不分离。
不知我们吻了多久,突然宋甜儿轻啊一声,让我们两个终于分了开来,苏蓉蓉早已是羞不自胜,对着两个丫头忿忿道:“这下该轮到你们了,你们不是说待我和大哥亲……之后,便任由我惩罚么?那我就让大哥罚你们每人一吻。”
我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于是我便伸手冲两个丫头抓去。
李红袖、宋甜儿原本是起哄看闹热的,初时叫我们深吻还有点嬉闹成分,结果眼见我们情深之吻那么强烈,心中不免紧张慌乱羞怯了起来,所以宋甜儿才一个忍不住,轻呼出了口。
此时见“火石”落到她们自己身上了,心中更是惊恐到了极点,还未待我有所动作时,便直往门边跑去,心中只想怎样才能更快的夺门而出,逃之夭夭才叫上策。
我展开“浮光掠影”换位诀,已提前封住了出路,两个丫头又是一声惊叫,调头就往回跑。只奈房间实在不太大,而且还有苏蓉蓉一旁阻挠她们的躲避,于是乎没用两三下,两个丫头就都给我抓入了怀中。我笑道:“大凡欺人者,反为人欺之。你们两个就认命吧!”
李红袖娇羞道:“大哥、蓉蓉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饶了我吧!”
宋甜儿更是呼道:“这些都是红袖出的主意,我不过就是听她指挥罢了,别罚我了!”
李红袖气道:“小表,你这么容易就出卖我了啊,亏我还那么疼你,气死我了。”
我不管二女的假意口角,一左一右地给她们樱唇轻啄一吻,笑道:“这次小惩大戒,再有以后,可就没那么轻易放过你们了哟!”
二女红着俏面低应了一声,忙自脱离我怀抱,整理起刚才因嬉闹而弄得散乱的秀发了。
陪众女一阵嬉闹后,心情也顿觉宽松了不少,见她们正在梳妆整理时,便说道:“今rì我们便得早早休息,因为明rì一早就要赶下山去,我们在这里着实耽搁得太久了。”
宋甜儿回头道:“大哥可是记挂慧心姐姐了?”
我不置可否,道:“她毕竟是孤身一人,何况武功也是初练,如今这里龙蛇混杂、危机四伏,只望她能平安无事才好。”
苏蓉蓉颔首道:“这次也多亏大哥想得周到,没让慧心妹子跟来,不然上次那场雪崩,只怕她是难以幸免的了。”她顿了顿又道:“就依大哥所言,我们明rì一早便离开这里就是。说句实话,这些天来我也是挺记挂着慧心妹子的呢!”
没多久胡铁花和崔玉都跑了过来,说着梁兴也是个酒中豪杰,若非崔玉借故拉着胡铁花离去,他们几个不准要喝到什么时候去呢。顾媛媛因为今天身体及身心都疲惫不堪,所以老早就告辞回房歇息去了。如今见他们散场,钱云龙也忙带同数名“雪山派”弟子,对整个长白山详做布置去了。待一切妥当后,梁兴又叫上了他,连同如今“雪山派”较有资格的弟子一同去了议事厅,估计应是商议门中往后事物该如何安排等等的了。
我们几个也聚在一起再做了下商定,只觉得除了“血宗”外,仿佛还有别的隐藏势力yù干预进来,而且是那种想我们早死早投胎的完全敌对势力。总之我叫他们以后凡事都要多个心眼,留心防备。特别是就要远去西域,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未知的危险,但首要任务便是要保住自身的安全,不然一切都是空谈虚有的了。
待各自回房后,我便在床上打坐进行了一周天的调息,然后熄灯假寐了起来。
大约丑时左右,我耳闻房顶略有轻微的响动,不过这里是“雪山派”,若我贸然出去或许多有不宜,于是我便装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假装熟睡状。
又过得一时,另有一丝更为轻微的响动,从屋顶窜过。我细辨声音划去的方向,好象不是冲着我们几个而来,心中猛地一动,忙轻跃下床,缓步行至窗边,打开一丝缝隙,借着白雪的印衬但见四条黑影飞窜进了西边的隔墙。
我暗忖道:“这四人的轻功也着实可以,如今整个‘雪山派’如此的戒备森严,他们居然也能来去自如,不为人知。”我略思了下那个方向应该是他们“雪山派”的内堂,一般只有派中较为有身份的人才能住在里面,莫非这四人的目的是……
心中想定后,便不再犹豫,我推开窗户纵跃而出,双足微一点地,便窜上了屋顶,然后立即展开“浮光掠影”的掠光诀,鬼魅一般地跟贴上去。
只见前面四条黑影在一处房顶稍做停留,好似凑一起商量着什么。紧接着一人便“倒挂金钟”地反身于屋脊之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戳破顶端的窗户油纸,对着里面吹了起来,想来就是电视中常看见的迷烟之类的东西了。我寻至一处暗角,飘身过去,打算先静观其变。
这时第二条黑影已经翻身而下,从腰件拔出一把匕首,透过门缝轻拨开内闩,闪身纵了进去。倒挂身型那人也紧跟着飞窜而入,另外两个黑影一直停留在屋顶之上,象是在望风打哨一般。
没多久刚才进屋的二人,便扛了黑sè的布袋出来,从外型上看去,里面应该是装的一个人。看来他们适才是用迷烟迷晕房中之人,此时便是要劫了而去。
十三 惊云突变(下)
就在二人跨出房门,来到屋外刚想纵身上房顶的时候,突然整个大院亮堂了起来,数十把火把从四面八方围来,连同房顶之上也飞纵而来二、三十个手持火把的“雪山派”弟子,顷刻之间便把这四人围在了中间。
显然事出突然,四人微自一惊后,便立即飞纵而起,冲着一个方向飞扑而去,手中同时投shè出了十数件暗器,直shè向尾随而来的“雪山派”弟子。立时便有三、四人中招痛呼跌落于地,不过后面的弟子立即又给填补了进来,在前堵后劫之下,双方在屋顶之上便已开始打斗了起来。
我心中想道:“这‘雪山派’倒也有点真才实料,这次布局明显是早已安排好了的,看来是算准了有人会来此劫人,故意放松戒备引其上钩来的。”
这四人虽然武功不弱,但“雪山派”胜在人多,并且是早有准备,没用多时便把四人全都逼退下房,围战到了中庭。
此时一位身着白sè素衣的美丽少女缓步而来,她身后紧跟着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威严,手持虎头大刀之人。没错的,正是顾媛媛及梁兴二人。只闻顾媛媛冷声道:“四位今晚到访咱们‘雪山派’,顾媛媛和众师兄弟招呼不周,还望多多见谅啊!”
其中一名黑衣人闻声一望,口中惊道:“你是顾媛媛!?那袋中的又是何人?啊……”他突然一声惨叫,腰间已被一剑穿堂而过,双眼一翻,立时委顿于地。
同一时间,他身上的黑袋突地破裂开来,一条人影闪电而出,绕出一道剑花,直攻向另一名离他较近的黑衣人。由于事出突然,另外三人均惊魂未定,哪又防得来这忽来的迅猛一击,当下那一名黑衣人只本能地挡上一剑,左肩便已被那袋中之人重创,痛呼一声一个踉跄,立时间血如泉涌,浸湿了半边衣衫。
不过数秒钟时间,四人便一死一伤,这个打击可以说是非同小可的,另外两人怒吼一声,其中一个措手一扬,一把暗器迸shè而出,距离稍近的“雪山派”弟子,哪有闪躲的机会,立即便有十数名痛呼倒地。
二人抓住这个机会,拉起受伤的黑衣人飞纵而起,紧跟着又是一把暗器飞shè而出,众弟子对这使暗器的黑衣人已是忌惮颇多,此时哪还有人敢跟进,纷纷闪避的同时口中叫骂不止。
顾媛媛对梁兴道:“二师兄,快追!别让他们给跑了。”说完便想跟去。
梁兴忙扯住她衣袖,道:“师妹,你还是留在这里,我和三师弟追去就够了。”
顾媛媛知道自己功夫比不上自己的两位师兄,当下也不敢逞强。目送梁兴尾随着钱云龙,追赶那逃跑的黑衣人而去。
原来适才假意被迷晕,暗藏于布袋之人便是钱云龙,难怪剑法又狠又准。不过男扮女装,沉稳不乱,视机偷袭,也证明了其独到的个人智慧。不论最后能否抓到另外三个黑衣人,他们此役已算是大获全胜的了。
正在这时,另外五条身影飞窜而来,当先便迎上了刚自奔逃而出的三名黑衣人。那善发暗器的黑衣人,又是一扬手,一把暗器顿时破风而出,飞shè向这五人。
但闻几声惊呼与娇叱,我心中叫道:“不好,是蓉儿她们来了。”哪还敢停留,点足之间已是飞扑向那三名黑衣人,右手三指曲伸之间,三股气劲直弹向三人的身体要**之处。
那三人均是一惊,手忙脚乱地狼狈闪过我的“弹指神功”,不过就此一耽搁,立时又给追赶而来的梁兴等人围在了中间。
我定睛看向苏蓉蓉她们,见她们都毫发无损后,心下一宽,暗忖道:“还好我英明,老早就教会了她们‘浮光掠影’,不然适才情况突然,真不知道要闹个什么乱子出来呢!到时候才追悔莫及,哪才叫为时已晚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瞪着我,道:“楚留香,你真要倘这趟混水,为难我们兄弟是不?”
我微笑道:“目前我和我的朋友都是‘雪山派’的坐上宾,你们专挑此时跑这里来捣乱,不是想楚某挽留住你们么?”
那人哑然道:“我……我们明明看见你们走了,怎么知道你们中途却又折返回来了。否则……”
梁兴说道:“今rì就是楚大侠不出手,你们几人也休想跑得了。还不快说出你们是谁?跑来‘雪山派’劫我师妹又是处于何等居心?还有我师傅的墓冢被掘,是否为尔等所为?目前尸身又被你们藏于何处?”
其中一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想知道我们是谁,待你有本事抓到我们再说吧!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又何必多此一问。顾千山的死活关大爷我屁事,老子才没那闲功夫去挖甚络子尸体玩呢。”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引得整个“雪山派”门人全都破口大骂了起来,什么“三字经”、“四字诀”的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若在下猜得不错,你们就是江湖上人称‘无恶不作’的周立、谭同、张三浩及白远山吧?适才死的那个,从体型上看,应该是老大周立。那么这位暗器玩得挺顺手的朋友,应该就是老四白远山了。而你口气沉稳,思虑细密,又是这份身材,想不说你是老二谭同,估计也是不太可能的事了。那么剩下这位受伤的仁兄,自然只有那老三张三浩的了。”我边说边指,这三人均是一言不发,待我悉数说完之后,整个场内更是落针可闻。
那侏儒般的黑衣人扯下面罩,不是谭同又是谁来。但见他哈哈一笑道:“楚留香,今rì我们兄弟认栽了。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们劫顾家小姐为的也是想从她口中知道‘乾坤心经’下落,至于顾千山的墓冢,确非我们兄弟所为。不然我们不会傻到才挖了坟,又跑来劫人的了。”
我点头道:“我也相信顾掌门的墓冢,非你们所为。至于你们的处置问题,是‘雪山派’的内部事情,楚某也不便再插手的了。”
谭同双手一并,对梁兴说道:“你们这便来缚了我们去吧,谭某人等几兄弟绝不反抗就是。”
梁兴见他们倒不失为一条江湖硬汉,语气略有缓和,道:“那在下便多有得罪的了,你们犯我‘雪山派’在先,又杀伤我们数十名弟子,我们定会遵照江湖上的规矩来办事,叫你们心悦诚服地受罚。”说完他便冲谭同当先行去。
就在他刚准备伸指制住谭同**道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谭同突地发难,与此同时,白远山双手两把暗器“天女散花”般的四shè而出,张三浩的十字短刃,也立即封住了梁兴的退路。在此起彼伏的惊呼惨叫声中,梁兴刚架过一招便已被谭同用硬物抵住了喉管,不敢再做动弹。谭同紧接着出指如风地封住了其身上几处**道,梁兴顿时无力再做反抗。
原本梁兴的武功并不逊于谭同,只是他为人较为豪爽,心思不如钱云龙细密,再见谭同示弱,只道他是条汉子,心生佩服之念,戒备松懈之间,反倒着了谭同的道。此时唯有怒目相向,口中叫骂其无耻不已,但谭同又岂会对他的叫骂之声心动半分?
我弹指挡开攻向我和苏蓉蓉她们的暗器后,想要救急梁兴已是不及,心中不禁一叹,暗忖道:“这谭同果然名不虚传,狡诈之极。先降低对手的敌意,然后示弱再突施冷箭,最后才给予对手致命一击,连我居然也上了其当。”
谭同喈喈一阵怪笑后,道:“我这指套上可是喂有巨毒,若你们识相就让我们兄弟平安下山,否则便送你们二师兄去见你们那个死鬼师傅去。”
我定睛看去,但见谭同双之手上果然套有一对乌黑的指套,从sè泽上看来,应该是属于钢材类的物质做成。即使没有喂上巨毒,那尖利的环喾就足以能要了梁兴小命。这个险,看来我们是冒不得的了。
这时顾媛媛已经奔了过来,看见如此状况,心下大惊,叱喝道:“你们还不快快放了我二师兄,今夜之事我们‘雪山派’不再追究便是。若我二师兄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几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谭同冷笑道:“你当你谭二爷是三岁孩童啊,放了这个护身符,我才死得更快。废话少说,快点让开路来!”
众人只好依言让开一条路来,顾媛媛行至我身边,轻声道:“楚大哥,你一定要救下我二师兄啊!”
我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没甚把握,只有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没多时,谭同三人已经退出了“雪山派”腹地,看着尾随而至的众人,叫喝道:“你们都别再跟过来了,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向前,谭同等人借机又退开了两、三丈距离,然后侧目探视了下山之路,又道:“顾大小姐,你请过来。其余人可都别跟来啊!不然……”说着便紧了紧捏着梁兴喉管的指套,示意若这边不听话,便立即结果了他。
梁兴和钱云龙均呼道:“师妹你过来(去)不得!”
顾媛媛微一思量,看了我一眼,然后毅然地走了过去。
谭同等人自是大喜过望,不过顾媛媛在离他们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说道:“你们先放了我二师兄,不然休想我再过来,若是不依,就此作罢!即使你们立即杀了我二师兄,我相信他也不会怪我的,因为他知道我们‘雪山派’上下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谭同等人原本就是打算来劫持顾媛媛,然后探知“乾坤心经”下落的,胁持梁兴也是逼于无奈之举。若然真的杀了梁兴,自己等人也绝难有好果子吃,特别是还有一个轻功天下第一的楚留香在此,想逃跑应是不太可能的了。所以他才灵机一动,想叫来顾媛媛一同胁持下山,到时候不一样如愿所尝?
此时顾媛媛提出这个条件,对自己等人的形式丝毫没有什么影响,于是立即点头道:“当然可以,只要顾姑娘你愿陪我们走一趟,我们自是不会再为难梁少侠的了。”
顾媛媛冷冷道:“那你们还不放人?”
谭同怪笑道:“顾姑娘你可得再过来点啊,不然我可没那个自信能与楚留香比速度。”
顾媛媛眉头一皱,心道:“此人果然狡诈,没想到这样都骗不到他上当。若再过去点,只怕无论楚大哥轻功多么迅捷,‘弹指神功’多么厉害,也是解救不及的了。”不过事情已经骑虎难下,她微自一顿之后,还是缓步朝前地度了过去。
谭同这时突然把梁兴冲她丢了过去,自己身体也紧随在梁兴躯体之后,张开五指冲顾媛媛粉颈抓去。
事出突然,顾媛媛原本心中尚在盘算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忽见梁兴整个身体冲自己飞撞而来,忙伸手准备去扶住其势头,哪还能见到谭同尾随于后的杀招。
与此同时,我一捏苏蓉蓉的柔夷,呼道:“蓉儿接人……”便已飞窜而出,如同离弦之强弩,电闪般的扑向谭同,双手十指各弹出十股气劲,分shè向张三浩及白远山。
苏蓉蓉心领神会,几乎与我同时纵出,“浮光掠影”掠光诀发挥到及至,直奔向顾媛媛,右手作撑托状准备迎向梁兴,左手五指微张,立即五股气劲直弹向谭同双足。
谭同yīn然一笑,口中说道:“你们毕竟晚我一……”他步字还未出口,突然从雪地上一柄长剑拔shè而起,剑身自动挥舞出数朵剑花,立即切断了他与顾媛媛之间的通路。谭同大骇,双袖带动劲力拍向长剑剑身,身躯陡然暴退。侥是如此,嘶声过去,其双袖已齐齐被长剑削落。
惊魂未定之下,立感五股气劲直涌向自己的双足,谭同亡魂大冒,急忙左手一伸,拖过因应对我那五股气劲,而刚好闪避至他身边的张三浩护在身前,再一点足向山下飞窜而去。
可怜的张三浩,原本就已受伤,堪堪躲过我那“弹指神功”已是冷汗直冒了,怎奈完全不备谭同会拿他来做挡箭牌,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双足一痛,立即惨叫一声,倒地翻滚起来。
白远山是往后闪避过我的攻击,刚发生的一切自是让他全然地瞧在了眼里,心中虽咒骂着谭同的jiān诈不义,但也暗自庆幸自己还好没往他那边闪躲,不然没准现在躺在地上翻腾便是自己了。他想归想,手上动作可却不慢,双掌一扬,数十个暗链子铺天盖地的撒shè向前方,自己身躯猛然一翻,用毫不逊于谭同的速度飞shè向山下。
见谭同已经弃人而去,我忙改用手转接住了梁兴,并把顾媛媛往后一带,交至了苏蓉蓉手上。此时白远山的暗器已经飞shè了过来,我忙叫道:“蓉儿,小心!”当先连弹数指,搁挡开了数件暗器后,带着梁兴飞纵而起。
苏蓉蓉反应也是相当的迅捷,一拉顾媛媛的左手,展开“浮光掠影”换位诀,侧移开了一丈开外。但是白远山的暗器手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漫天飞雨”的同时,还掩盖封锁住了四面八方的闪躲距离,着实叫人防不胜防。
顾媛媛一声惊呼,眼见两枚暗器就要打中她和苏蓉蓉的时候,一道寒光斜shè而过,“叮叮”两响之后,立即便把两枚暗器击落于地。她定睛瞧去,只见原来那道寒光竟是一柄无人cāo控的长剑,随即之间,那长剑又飞旋而起,直shè向我同梁兴。顾媛媛又是一声惊呼,苏蓉蓉一旁笑道:“那剑是大哥喂养的,伤不了他们,妹妹你就放心好了。”
果然但见那长剑飞近至我身边的时候,立即便缓下势头来,我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剑柄,还剑入鞘,然后在空中一个折转,带着梁兴缓落于地,并同一时间的拍开了他被封的**道。
顾媛媛惊奇问道:“楚大哥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苏蓉蓉含笑道:“这是大哥新近练成的一种武功,名曰‘御剑术’。我也只是比妹妹你早见几rì罢了。”她顿了顿又道:“适才大哥早已乘谭同等人不备之时,控剑于雪地之上,悄无声息地逐渐靠近到了他们身侧,而他们却尤不自知。在妹妹你同他们谈话的时候,已是非常的接近谭同身边了,所以他才一发难,大哥便紧跟着启动了‘御剑之术’。不然如此远的距离,我们想赶过来搭救妹妹你们也是不大可能办到的事情了。”
顾媛媛恍然道:“原来如此,楚大哥真是智勇双全,姐姐你们能常伴在象楚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身边,小妹真是好生的羡慕。”
苏蓉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大哥他们过来了……”
此时大家已经聚了过来,适才白远山的两把暗器,还着实伤了不少的人。梁兴刚一能活动,便连同钱云龙及一部分未受伤的弟子,继续追赶谭同、白远山二人去了。
我见红袖、甜儿、胡铁花、崔玉等人均完好无损,心下一宽。转身忙行至到苏蓉蓉她们身边,说道:“你们没事吧?”
苏蓉蓉颔首道:“有大哥保护着我们,怎会有事?”
顾媛媛一个万福,道:“楚大哥,媛媛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次你又帮我们‘雪山派’化险为夷,敝派上下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才是。”
我摆了摆手,道:“顾……媛媛妹子你言重了,其实我适才也没做过些什么。”
崔玉一旁叫道:“楚兄,你们快过来看看。”
我们忙赶至他身边,只见张三浩横躺于地,双目圆瞪已然气绝身亡。
胡铁花矮身翻过他身体,道:“估计这家伙做梦也想不到,竟会死于自己所谓的好兄弟手中吧!”
我侧目看去,只见张三浩背上赫然地穿透了四、五个窟窿,从痕迹上看去,明显便是刚才白远山打出的暗链子所造成,最致命一击是在其后脑尾部,他连番受创哪还能有能耐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漫天暗器。
宋甜儿依然躲得远远地,直拽着李红袖不让她过来,口中叫道:“这就叫做恶贯满盈、罪有应得的了!”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四)情义两心知]
十四 情义两心知(上)
李红袖叱道:“小表,你不敢过去,可也别拉着我啊,我可是很想过去瞧瞧那家伙是个怎么死状的呢!”
宋甜儿说道:“哎呀,他长得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嘛!何况如今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又何必去凑那份热闹。”
我们都知道甜儿这丫头害怕起来便想拉个人陪在身边,此时闻言后,不由得均莞尔一笑。
苏蓉蓉笑着走了过去,宋甜儿这才放开紧抓住李红袖的双手,转向苏蓉蓉,开心说道:“还是蓉蓉姐最好了!”
李红袖白了她一眼,忙奔了过来,在胡铁花身边细细看了过去。
我说道:“红袖,你可有什么发现?”
李红袖道:“白远山这暗链子是喂有毒药,大哥,你看张三浩所流出的血液是什么颜sè?”
我仔细瞧去,果见张三浩流出的血液成乌红状,此时由于夜sè正浓,外加天气寒冷,血液已然开始凝固,并且有了罩霜的迹象,不仔细去看,倒还真不易察觉出来。我忙对身后的苏蓉蓉说道:“蓉儿,你快去瞧瞧‘雪山派’受伤的弟子,看可还有法进行救治。”
苏蓉蓉应了一声,对宋甜儿道:“甜儿,你快去我房里,把我的药包给拿来。”
李红袖对我道:“我也去帮蓉蓉姐……”然后急奔了过去。
没多久便见山下一群人奔了上来,刚一到头,梁兴便气急败坏地说道:“还是让那两个恶贼给跑掉了,真是气煞死人。”想来他也是非常想抓住谭同一雪刚才被擒的耻辱,所以心下一直忿忿不平。
我宽慰了他几句,便告诉了他暗器上喂有毒药的事情。
梁兴闻言后,忙不迭地吩咐“雪山派”未曾受伤的弟子,部分继续严加防范,部分开始取药协同苏蓉蓉等人的救治工作。我见其虽然激愤,但仍能权衡轻重,心下也不禁对其多了几分敬佩。
如今“雪山派”正逢多事之秋,但有了他和钱云龙的主持,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的内部乱子了。加以时rì,相信他们“雪山派”便能很快地步入正轨。
苏蓉蓉再次让我们感受到了她的超凡医术,外加上熟知毒药xìng理的李红袖一旁协助,很快受伤的“雪山派”弟子,便都开始转危为安,相继安顿停当。
梁兴等人自是感激万分,对苏蓉蓉及李红袖更是千恩万谢。
不过事情经过这么一折腾,待大家都忙碌完毕,天sè已是大明。在顾媛媛、梁兴、钱云龙的再三挽留下,我们还是收拾好了行囊。临行前,苏蓉蓉特地把怎么配制疗伤解药、服用时辰等事物,写做了一个方子,然后交由到了顾媛媛手上。在“雪山派”诸人的目送之下,我们起程下山而去。
李红袖路上笑说道:“大哥,你干嘛走这么快啊?是牵挂着慧心姐,还是怕顾姑娘又给追上来了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又开始贫嘴嘛,等会用上‘家法’可没人能帮得了你哟!”
李红袖格格娇笑着,不再拿我开涮了。转机又对胡铁花道:“胡大哥,你脚下可得加把劲了呀,不然等下就被咱们楚大哥给抛下多远了呢!”
胡铁花笑道:“不怕,老臭虫他跑不了多快的,蓉蓉肯定会不时地拽着他的。哈哈……”
苏蓉蓉佯嗔道:“好你个胡大哥,蓉蓉什么时候把你老人家给得罪了啊,居然把话题扯到人家身上来了。”转脸对宋甜儿道:“甜儿,以后别再给胡大哥留上什么酒喝了……”
宋甜儿乖巧地笑道:“是!蓉蓉姐发下话来了,甜儿怎敢违逆。”
胡铁花一苦脸,道:“别!别!别!我立即认错还不成么?喂,老臭虫,你到是帮我说上两句好话啊!还好朋友呢,见死不救太没义气了,你和那谭同、白远山二人有何分别啊?”
我笑道:“你这不是自找的嘛,明知道她们三个丫头不好惹,你偏去招惹她们,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爱莫能助啊!你就凑合着节哀顺便吧!”
胡铁花忙对崔玉,道:“小崔,你不是很喜欢蓉蓉么?可要我帮上什么忙不?”
崔玉完全没想到胡铁花会对自己有此一问,整张俊面大红,窘道:“我……你……她……”
胡铁花道:“什么我你他、你我他的,我指望你把蓉蓉给收了去,老臭虫在我面前就没那么嚣张了。”
苏蓉蓉粉面绯红,曲指一弹,波地一声,一股气劲直shè入胡铁花身侧雪地之中。胡铁花一惊,叫道:“哎哟!行了,怕你了。我不说便是,别再用老臭虫教你的‘弹指神功’欺负我了啊!”
众人嬉闹间时间也过得是非常的快,这次我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晚间便在梵雪岭山脚处觅地而息,到次rì一早又开始继续赶路。待我们终于看见那片小村庄时,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们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只见整个村落此时已经荡然无存,瓦硕木梁坍塌一地,村里横七竖八地挺躺着数十具尸体,还有些溢燃未尽的焦碳发散着缕缕青烟,这便是我们半月前所呆的恬静之地么?
宋甜儿惊叫一声,忙躲在苏蓉蓉身后,不敢再探出头来,说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红袖也吃惊道:“天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糟了,慧心姐她……”她猛然见到我深锁的眉头,忙打住了后面的话语。
崔玉这时在前面叫道:“楚兄,你们过来看看。”
我们忙赶了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是一位妇人双手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横倒在血泊之中。她背上插着两只羽箭,均从胸口处透穿而出,而怀中的孩童也正好被穿出的箭头刺中了头部。看样子当时应该是这个妇人准备抱着孩子逃离,结果被人shè杀而死的。
苏蓉蓉愤然道:“究竟是些什么人干的?居然能这么的残忍!”
崔玉道:“从这里的毁坏程度上看来,应该不是单单几十个人能办到的事情。烧、杀、抢、掠简直比土匪强盗还要较为甚之!”
胡铁花道:“这里可是‘雪山派’的地界,有哪帮土匪强盗能在他们地头上这么横行的?”
我对李红袖道:“红袖,你能看出些什么来么?”
李红袖道:“这里的情况就如崔大哥说的那样,明显是遭到了一场大规模的洗劫。据我所知,这里方圆百里左右由于有‘雪山派’及‘凝雪宫’的庇护,所以一直都是处于一个相对平静的地方。何况这次江湖群雄汇聚长白山,有又哪群强盗土匪敢明目张胆地干出这些事来?除非……”
我道:“除非如何?”
李红袖抬手四处一指,道:“不知大哥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每所坍塌焚毁的居屋有何不对的地方?”
我仔细游目一视后,说道:“被褥、桌椅、厨房用具等等均未看见……即使它们被毁坏掉了,也应该能看见其残体才对。”
李红袖道:“不错,这分明就是掠夺!”
苏蓉蓉微一思量,道:“莫非红袖你怀疑是女真族所为?”
李红袖说道:“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三十四年前宣德八年间、三十年前正统二年间,大明同女真族便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的冲突,不过最终都是以大明全胜而告终罢了。”
宋甜儿惊道:“照你这么说,女真族又开始来犯我们大明边界了?那慧心姐她……大家快找找这里的尸体看看吧!只怕……”
我忙道:“我们快分散开来寻找下这里……”说完当先奔了出去。
苏蓉蓉轻叹了一下,低声道:“若慧心妹妹有个什么好歹,大哥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甜儿,你就跟着我一道好了。”说完拉着宋甜儿往另一个方向寻去。
众人分散开来翻查找寻良久,突然李红袖远远叫道:“你们快过来,这里还有位活着的村民。”
待我们赶过去后,只见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汉子正被李红袖所扶起。他身上到处是伤,鲜血已经染湿了一大片衣衫,若非李红袖细心探察,还真不易发现其还未断气。
苏蓉蓉此时已探手过去给他救治,经过一番折腾后,那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他一看清我们后,口中低咕道:“公子……你们终于……回……回来了……”
我忙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污,定睛看去,原来他竟是我拜托代为照料许慧心那家猎户的其中一名,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莫桑。我忙扶正他的身体,用左手抵住他背部的中枢**,缓缓把内力送入其体内。果然顿见其面sè逐渐开始红润了起来,呼吸也明显没了刚才那么的急促。
莫桑又道:“公子,你们回来得迟了一步啊!”
李红袖忙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桑道:“是女真族,他们来了好多人,好多人!这群强盗一进村就四处杀人抢劫,焚烧我们的房屋,就连年老妇孺和刚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真是一群天杀的魔鬼!”从他惊惧的眼神中,我仿佛看见了此前发生的种种灭绝人xìng的屠戮。
崔玉道:“那我们托你家代为照顾的那位许姑娘呢?”
莫桑回忆道:“当时我正准备去储物房取点木材过来生火做饭,哪知刚一出门便看见了一群女真人冲进村来,眼见他们穷凶极恶的模样,我便感到事情不妙,于是连忙赶回屋里吩咐大家尽快躲避。当时许姑娘正在帮忙做着厨房的事情,闻言后,立即跑了出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情形我哪还来得及给她细细详说,只道女真人来村抢劫了,咱们得先找处躲藏之地,待事情过去后再回来。”
“结果许姑娘紧接着便冲了出去,我是拦也拦不住,只好回头照料家里人想从侧门逃离。哪知我们还未出的门来,一群女真人便破开侧门冲了进来,看来他们来人众多,早已是分从四面八方把咱们这个村子都给围了起来的。我见情势不对,忙用女真话给他们求饶,求他们放过我们一家老小。”
“那些强盗又何曾听人言来?不分青红皂白提刀便砍,当时我只觉得白光四起,鲜血飞溅,我七十岁的老母及我五岁大的孩子,立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又惊又怒,随手拖过一张凳来便往其中一名女真人头上砸去,然后拉着妻子便往正门跑。那些人估计想不到我还会那么一点武功,愣上一愣,便给我和妻子跑了出去。”他一口气说上这许多,立即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起来。
苏蓉蓉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他的口中,道:“你平复下心情,切不可过于激动了。”
莫桑服下药丸,脸sè果见有所好转,他依照苏蓉蓉的话,平静了下激动的心情后,又道:“我们出得门来,便看见许姑娘正和四、五名女真人斗在了一起,试想她一个姑娘家,又怎是那帮凶恶之徒的对手,没几下她便给一名女真人划伤了右腿。”
宋甜儿听得入神,闻言后一声惊呼,道:“慧心姐姐她可是……”
莫桑摇了摇头,道:“姑娘你猜错了。我原本也以为许姑娘她必定会被那帮人给杀死,哪知这时候突然跑来一个衣衫较为光鲜的女真人,他对那帮人说道,这个女子不许杀死只许生擒,我还要把她献给二贝子呢。那帮人好象对这个人十分的忌惮,所以依言把许姑娘给捆绑了起来。”
宋甜儿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慧心姐还没死……”
莫桑道:“我正待出手相救,后面那帮女真人又已经追杀了出来。我见已是腹背受敌,索xìng豁出命来,从地上cāo起一柄被许姑娘当时打掉的大刀,便与那些女真人斗了起来。结果我们没冲出几步,我妻子便给那帮贼子给杀死了……”说至此时他不禁哽咽了起来。
胡铁花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想太多了。”
莫桑继续道:“我当时真的发了狂,只是一味地全无章法胡乱砍杀,突然间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后来公子你们又把我救醒。”
崔玉问道:“记得我们离去的时候村子里应该还有不少的江湖朋友啊,他们都去了哪儿?”
莫桑说道:“至从公子你们离去没多久,村里原本的住留的好汉们,都各自散去了,听说他们好象准备赶去‘雪山派’,难道公子你们未曾见到过么?”
崔玉道:“一个都未曾回到这里来过?”
我说道:“想必这个村庄并非是唯一离开长白山的必经之路,或许他们改从别的道路走了。不然‘血宗’那么大帮人赶来梵雪岭,莫桑大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莫桑点头道:“公子所言不错,从长白山下来,有三条道路可以离去,而我们这边却是最难走的一条,同时也是最靠近女真族的地方。不过他们已经很久没越境过来sāo扰我们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胆大妄为地跑来大明地界烧杀抢掠,看来大明和女真又要开仗了!”
宋甜儿想起雪崩的事情,气道:“我们运气真背,千挑万选走了这么条冤枉路,害的大家这么惨不说,现在竟连慧心姐都给女真贼人掳掠去了生死未卜,这可怎生是好?”
李红袖道:“小表,你就别在这里发牢sāo了,走这冤枉路的又不止我们几个人,目前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只有尽快想出些解救办法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十四 情义两心知(中)
苏蓉蓉对我道:“大哥,现下怎么打算?”
我微一思量后,对胡铁花道:“小胡,你即刻带着蓉蓉、红袖、甜儿她们陪同小崔一道,赶去西域拜见崔老前辈。有机会遇上丐帮的朋友,就托他们代为打探吴不知及杜chūn雨二人的下落。”
胡铁花讶然道:“那你这只老臭虫呢?该不会打算只身一人去女真族那里救许姑娘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苏蓉蓉道:“大哥,让我陪你一起去吧!红袖、甜儿她们就由胡大哥及崔大哥带同去西域。”
崔玉忙道:“这怎么行?去女真族救人,太过于危险了,不行,绝对不行!再不我也一同前去,俗话说多个人多分力量嘛!”
李红袖及宋甜儿也都叫了开来,死活都要一同前去救人。
我怒道:“你们都别闹了成不?目前哪个自信武功、轻功能强过我的,我便带他一道,否则都给我闭上嘴巴!”
众人估计从来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全都呆住了,宋甜儿更是惶恐万分地直盯着我看。
我心下一软,柔声道:“你们这次就听我一次话好不?大不了我答应你们,等救出慧心,我第一时间赶来西域和你们会合。”
胡铁花道:“老臭虫,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每次做大事情,你都不算上我,你这算哪门子的兄弟朋友?这次无论如何我都非一道去不可,除非你立即便把我撩倒在这里。”
苏蓉蓉哀声道:“大哥,我……”
我忙打住她的话,道:“蓉儿,你是最懂事最通情达理的一个,你应该能明白大哥的这份用心。”
李红袖忙道:“大哥,我熟悉女真语言,你就让我陪你一道去吧?”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好了,都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你们即刻便启程赶去西域,‘乾坤心经’的事情关系重大,多耽搁一天,便多了一分危险。”我拍了下崔玉的肩膀道:“小崔,蓉儿她们几个就拜托给你了!”
崔玉果敢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楚兄,你也请多多保重!我崔玉对天发誓,有我崔玉的一口气在,苏姑娘她们就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我宽心一笑,道:“很好!我很高兴能结识你这么一位好朋友。有你这句话,我便没了后顾之忧了。”
我转对莫桑道:“莫桑大哥,你的伤势可否有碍?”
莫桑道:“应该是死不了的啦,感谢公子等人的救命之恩。”
我忙道:“哪里的话,莫桑大哥言重了。我想请问一下,去女真族最近的道路该如何个走法,莫桑大哥你可知道?”
莫桑道:“来袭击我们的女真人,应该是建州部族的,他们也是离长白山最近的一个女真族部落。他们女真人分为建州、海西、东海三个大部,另还有毛怜、乌拉、双城等十数个小部族。虽同为女真人,但每个部族之间的地域关系却是划分得非常清楚的,所以一般不会出现越界掠夺的事情发生。”说完他便向我指明了该如何进入建州部族的详尽路线。
我待一切问明妥当后,刚转过身,便看见了胡铁花正怒目而视的双眼。我当没看见,转对苏蓉蓉道:“蓉儿,你们一路上小心些,凡事都要多个心眼,记得我要你们代为办理的事情,但切莫cāo之过急。”
苏蓉蓉美眸含泪,道:“大哥,你告诉我的事情,蓉儿一直记在心中的。你也请多多保重,不论最后能否成功救出慧心妹妹,你都要平安地回来见我们,知道吗?”
我顿感眼中湿润,忙强自一笑道:“大哥答应你就是。”
这时李红袖、宋甜儿均扑入我怀中,嘤嘤地轻泣了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她们的脑袋,笑道:“你们又找不到地方擦鼻涕了啊?每次都知道跑我身上来擦,倒也聪明得紧呢!”
二女想笑,又哭道:“大哥,你一定要尽快赶来西域找我们啊!”
我点头道:“咱们就一言为定,谁赖皮就罚谁被处以‘家法’酷刑!”我转向崔玉道:“小崔,你们这便启程了吧!咱们目前已经落后于别人了,可不能再多耽搁了。”
崔玉冲我抱拳告辞,又看了一眼胡铁花,道:“胡兄,咱们走吧!”
胡铁花哼了一声,道:“你叫那个姓楚的先把我放倒,然后你们再抬着我离去便是。”
我笑了笑,道:“算我打不过你,这次便让你和我一起去就是,省得有人总在人前人后的说我坏话。”
胡铁花这才展颜一笑,道:“对嘛,这才是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老臭虫嘛!来来来,我请你喝酒赔罪。”说着便把酒葫递到我面前。
我笑道:“你不怕我一口气全给喝了啊?”
胡铁花一想,忙缩回手,道:“说得也对哟,那就先欠着你一次酒喝,待改天咱手头上酒水充足的时候再请你喝就是。哈哈……”
苏蓉蓉道:“有胡大哥和大哥你一起去,我们也能放心点。不过你们两个还是要一切小心保重,能救到人固然是很好,实在不行尽了力也就是了。”接着她把一个瓷瓶递到我手中,又道:“大哥收着这‘紫玉琼露丸’,这是蓉儿近些时rì里配制的一种疗伤药丸,对内外伤的恢复十分的有效。”
我们忙点头答应着放入怀中,崔玉见状便同我们二人再行告辞珍重后,带着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女踏步而去。看着她们一步一个回头的逐渐远去,我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难言的失落。
胡铁花笑道:“怎么?又舍不得了啊?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我瞪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转机对莫桑道:“莫桑大哥,我看这里应该不适宜再居住了,你掩埋好自己家人尸体后,便速速离去吧!”说完从怀中摸出几许银两交到他手中后,便同胡铁花往着建州部族方向赶去。
此时已是元月初时,正执浓冬的时节。白雪早已掩盖住道路的痕迹,若不时把时地辨认下所处方位,极容易在群峰峻岭中迷失掉方向。我们也不知道行进了多远的路程,只觉得此时天sè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虽四周有白雪的衬托并不那么让人难以辨别去路,但若继续行将下去也绝非明智之举。
我寻得一处较能避住风雪的地方,把包袱丢在地上,道:“看来今夜我们就得住这儿了。”
胡铁花取过酒葫,猛饮一口,递到我手上道:“来喝点吧,多少总可以去点风寒。”他四处看了一眼,又道:“这个鬼地方,真叫人看着就心烦!难怪多年来,外族部落总想入侵咱们中原了。”
我喝了一口酒,把酒葫交还给他,道:“有好rì子过,谁愿意出来拼命啊?总之掌权之人若野心勃勃或欺人过胜,便易发生战事,到时候受苦的都还不是双方的平头百姓。”
胡铁花道:“我看八成是成化皇帝欺人过胜,所以才逼得女真族再次反叛。近数十年来女真族对大明一直都是时附时叛的策略,大明实行的政策比较宽松时,则附明,而大明实行的政策严酷或压迫的程度较深时,则反叛。”
我取出干粮递给他,笑道:“呵呵,你知道的看来也不少嘛!”
胡铁花一摸脑袋,尴尬一笑,道:“还不都是从红袖那丫头口中听来的,平rì里没事儿时,让她来讲讲故事什么的,还是挺不错的主意。哇哈哈……”
我笑道:“唔!这话得找个机会转述给红袖听。”
胡铁花双眼一瞪,叫道:“你若敢把这话说出去,到时候我非得捏死你这只老臭虫不可!”
吃过东西后,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到了建州部族该如何行事的问题,到时候对方肯定是人多势众,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这时候胡铁花埋怨道:“你还是该把红袖丫头带来的,她熟知女真族语言,到时候只需在暗处窃听到他们关押慧心丫头的地方,就直接可以救人了。可如今就是他们站在我们面前,告诉我们慧心丫头关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说道:“莫桑曾说过,那帮女真人是准备把心儿献给他们的二贝子,我想关押心儿的地方应该不会在普通的囚室内。更何况我们也大可不必劳费心思地寻找关押心儿的地方,只需要查得他们二贝子的居所,就不愁看不见心儿的出现。”
胡铁花道:“那地方也肯定戒备更加森严,我们如何下手救人?”
我笑道:“假若你和一位姑娘洞房时,很喜欢一大群人在你身边伺候着吗?”
胡铁花拍手笑道:“对啊!没准到时候还可以擒住那个二贝子做为人质,放我们安全离去呢。”
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极为短促的鸣音,象是从一种类似于哨子的东西所发出来的声响一样,转间即失。
我问胡铁花道:“你听见了么?”
胡铁花点了点头,抬手一指,道:“是从这个方向传出来的。”
我拾起包袱,道:“走,过去看看,没准是那帮女真人。”
胡铁花也忙拾起包袱,跟着我纵身往声响传出的方位奔去。
翻过一个小山头,我们便看见远处正有两帮人厮杀在了一起。由于天sè已黑尽,距离又较远,所以我们也无从分辨厮杀的双方到底是哪些人物。
我对胡铁花道:“过去后先躲在一边,待看清楚状况后再做定夺。”我知道胡铁花xìng格较为冲动,事先打上个招呼总是要稳妥点的,说完当先展开“浮光掠影”掠光诀飞纵而去。
来到近处,我们寻了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掩住了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三、四十个头戴圆顶棱帽,后暨麻花长辫的兵卒正把七名白衣女子围在了当中,挥刀进行着砍杀,有的人嘴巴上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我从这些兵卒的穿着上,立即便猜想到应该就是那女真部族士卒了,没想到真还让我们给遇上了。
我再仔细看向那七名白衣女子,只见她们均用较厚的白纱蒙住了眼睛以下的面部,所以叫人无法看清楚她们的容貌如何,只能从她们的身段、穿着和鬓发上看出,应该是六名年纪不大的少女及一位年长的女子。而此时她们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完全凭着一股坚韧的意志在进行苦苦的支撑。
这时那位年长的女子对身边一名白衣女子说道:“宫主,如今整个‘凝雪宫’已被女真人覆灭了,你又何苦陪着老身在这里等死?乘目前老身还有力气护卫宫主你离开,这便去了吧!以后光复咱们‘凝雪宫’就全赖宫主你一个人了。”
我心中陡然一惊,原来这群女子居然是“凝雪宫”的人,而且照那年长女子所言,中间那位白衣女子便是这“凝雪宫”的宫主了。我再次注目过去,果见她的穿着和另外五名白衣女子有所区别,她的白衣上还镶有金sè为底的裙边,腰间的束带也是成金黄sè,明显地衬托出她的尊贵之处。
“凝雪宫”宫主挡开攻来的一刀后,说道:“环姨,你自小把雅茹拉扯长大,犹胜雅茹的生母,如今雅茹岂可为了自己苟延偷生而弃环姨你不顾?何况‘凝雪宫’已毁在这帮女真蛮夷之手,今rì我定要与大家同生共死!”
年长女子长声一笑,道:“很好很好,不枉环姨从小教导你长大chéng rén,栽培你做上这‘凝雪宫’宫主。今晚咱们就杀他个痛快,为‘凝雪宫’死去的姐妹报仇!”她话音一落,突然剑芒暴涨,寒光闪过,已有三名女真兵卒身手异处。
那帮女真士卒原见她们已是逐渐不支,本待抓上几个活的慰劳下自己,结果忽然见她们居然有大展神威,心中一慌,立即乱了阵脚,不一刻功夫,又有四、五人死于她们剑下。
正在这时,哄声四起。只见又是一大群女真兵卒,从山上冲了下来,黑压压地一大片,完全让人无法去估量到底又来了多少人。
年长女子长叹一声,道:“天亡我‘凝雪宫’也……”
此时冲下来的兵卒,已与先前的人马汇集,立时形成了一个诺大的包围圈,把七人团团地围了起来,不过却没人冲上去砍杀了。
“凝雪宫”宫主等人忙个个背靠背地聚在中间,凝神以待,只要对方一有攻击动作,便群击而去。
哪知一个带头样的女真军官,口中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围在内圈第一排的女真士卒全都蹲了下去,第二、三排的士卒却是已纷纷地搭弓上弩,对准了围在中间的七女。他们行动之迅捷,步调之整齐,果然个个都是训练有素部队官兵。看来只要那名军官一声令下,她们七个就非得被shè成刺猬不可。
这时那名军官又用女真话对场中的七女说了些什么,只见“凝雪宫”宫主怒目而视,用女真话回了他几句,看她那样子,应该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那军官大怒,回叫了几句后,突然扬起了手。
我叫道:“不好,小胡快去救人!”说完当先冲了出去,十指连番弹shè,“弹指神功”的气劲顿时四散分shè开来。
侥是如此,那些早已搭好的弓弩已有不少shè将了出去,立时之间叮当之声、惨叫之声、叫喝之声混着了一片。我的“弹指神功”只待打伤敌人,所以弹shè的位置,均是在他们的手、足、腿、肩等非致命的地方,为的是让他们尽可能地发不出箭来。不过胡铁花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手起拳落间,已有四、五个人横躺在了地上。
女真兵卒顿时又是一阵慌乱,我见机不可失,忙展开“浮光掠影”掠光诀冲入圈中,只见七女此时均以中箭,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正暗自责怪自己出手慢了,突见那位年长的女子努力地撑起了半边中箭的身体,注视我道:“你……你是何……何人?”
我突感觉背后生风,知道来了偷袭者,头也不回地反手几指,立即便听到后面几声痛呼,我不敢怠慢,忙伸手扶住她道:“在下楚留香,你可还能撑住?”
十四 情义两心知(下)
年长女子眼放异彩,道:“太……太好了,老天总算有……有眼。我……我是不行了,劳烦香帅快救……救我们宫……”她主字还未出口,便已一口气连接不上,垂首而亡。
胡铁花叫道:“老臭虫,你倒是快点啊!女真蛮人实在太多,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忙控剑而出,凭空挥舞着剑花四处攻击着女真士卒,这下立时引得女真士卒军队大乱,口中呼喝着叽里咕噜的女真话,你推我攘地退散开来。我忙乘机再一细看众女,只见她们居然是把“凝雪宫”宫主护在中间的,所以她们虽然身中数箭而亡,不过“凝雪宫”宫主却是受伤不大,只是肩膀上中了一箭倒在地上,应该是晕厥过去了。
此时那名军官又大叫了起来,估计是喝令部队重新攻来,我知道若再让这帮人整顿杀将过来,别说救人了,没准自己和胡铁花的xìng命都要丢在这里。
于是忙挥指两弹,那名军官立即一声惨叫,抱着右腿倒了下去。女真兵卒见状全都傻了眼,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打伤他们军官的。就在他们一愣之际,我急速封住了“凝雪宫”宫主肩膀上的两处**道,止住流血,然后右手cāo起她的腰身飞shè而出,口中大叫道:“小胡,快走!”
我控剑于前舞动开路,空闲的左手四下弹shè开挡着去路的女真士卒,立时间又有十数人受伤倒在了雪地之上。
胡铁花挥掌在我后面断后,只见他掌掌生风,劲道十足。紧跟过来的七、八名兵卒,连护挡的机会都没有,便给劈飞了出去,接着又撞向跟涌过来的其他兵卒。
女真兵卒见我们如此神勇,又见一柄无人使用的长剑居然在空中来回的穿梭挥舞着,杀伤力极大,顿时心生怯意,虽然仍叫喝声大,不过已没有刚才那么奋勇直前了。
就这样,不知道冲杀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前面逐渐开阔了起来,心下大喜,知道这次终于能够逃出升天。头也不回地叫道:“小胡,再坚持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冲出去了。”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恐怕是你这只老臭虫快顶不住了吧?怀里还抱着个姑娘家,能专心应敌才怪!哎哟……该死的东西。”估计他是说话间分神受伤了。
我忙道:“老酒鬼,还死不了吧?”
胡铁花笑道:“我说过,你这只老臭虫都还没死,我是绝对死不了的。”见他还能说笑,知道应该不大妨事,于是再振奋jīng神打伤拦路的十数名女真兵卒,终于冲了出去。
此时我忙调转身来,虚弹十数指,收回长剑,一拉胡铁花,展开“浮光掠影”掠光诀,改气息为皮肤呼吸,没命地飞shè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奔了多远,我终于体力、jīng力全方位透支,一个立足不稳,摔倒在了雪地之上,顿时一股股酸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只感到,若此时有人跑来杀我的话,我肯定只有任凭其宰割的份了。
胡铁花估计也被这突来的一下摔得不轻,同时也证明了他适才也是体力透支了,不然就凭他的身手,即使遇到这种突发的事情,也能轻易避开的。他躺在地上轻叫道:“老臭虫,你死了没有?”
我回答道:“此时来个敌人,我就肯定死了!”
于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横躺在雪地之上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这么长久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上,迟早也是个死字,于是笑了一阵子,就道:“若是还不想死,就赶快运功调息一下。不然因虚脱在这里睡了过去,那就真的不好玩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我便感到一样尖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用看也知道是我那柄长剑了,在刚才重重摔在地上时,那东西也掉到了一边。不过此时它的“主人”已换成了“凝雪宫”宫主而已。
胡铁花笑道:“老臭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英雄救美。如今就是个最好的现眼报啊!哈哈哈哈……”
“凝雪宫”宫主冷冷道:“你们最好别在本宫面前耍什么嘴皮子,不然即刻便让你们去地府报到。”
我笑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们‘凝雪宫’已被女真军队给覆灭,而你这位‘凝雪宫’宫主却已被我们成功地营救了出来。”
凝雪宫主闻言,语气有所缓动,道:“你们把我救出来?那环姨她们几个人呢?”
我道:“你说的应该是那位年长的女子吧?很不幸,她们都死了。”
凝雪宫主娇躯一震,把剑多挺进了我衣衫几分,已完全与我**接触后,喝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快说!”
胡铁花道:“就你没受到什么箭伤,你应该能明白她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凝雪宫主忙定神一阵回忆,再看看自己右肩上的羽箭,手中突然一软,“嚓”地一声,长剑已失落在了雪地之上,接着我便听见了她嘤嘤地哭泣之声。
胡铁花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你不是个糊涂宫主,不过把恩人当仇人看,你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凝雪宫主忽然又拾起长剑,再次指向了我们,道:“你们适才可有揭开我面纱,见过我面目?”
胡铁花气道:“好笑了,你长得很好看么?我们为什么要揭开你面纱看你?再说了,我姓胡的和这位姓楚的,天下间什么美女没见过,谁稀罕见你长个什么孬样?”
凝雪宫主见他语言讥讽,居然也不生气,突然指着我,问他道:“你说他姓楚?楚什么?”
胡铁花笑道:“楚臭虫!哈哈哈哈……哟……妈的!”这家伙笑得太卖力,估计牵动到了伤口处。
凝雪宫主笑道:“世上哪有名为臭虫之人,你瞎说吧?”
胡铁花道:“不信,你自各儿问他去,看我可有瞎说。”
凝雪宫主收回长剑,说道:“我就相信你们这次,希望你们没有骗我,若让我有天知道你们有人见过我样子,不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到底的。”
胡铁花好奇道:“你样子这么怕人看见,莫非是长了满脸的大麻子?或是生了满脸的毒烂疮?”
凝雪宫主气道:“你才满脸生了毒烂疮呢!再瞎说,我这便帮你做个面部处理。”说着作势要用剑去划胡铁花的脸孔。
胡铁花忙道:“谢谢你的好心,我够英俊了,不用再处理什么了!”
凝雪宫主扑哧一笑,道:“看你以后嘴巴还这么讨厌不?你说自己姓胡,那你又叫胡什么?”
我答道:“他叫胡酒鬼!”
凝雪宫主笑道:“你们这两人倒挺有意思的,不过本宫主可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耗下去了。”说完提着长剑便yù离去。
我忙道:“姑娘,那剑好象是我的!”
凝雪宫主道:“这种破铜烂铁的东西,本宫主拿去了是看得起你,换着是从前,拿着这样的次品,还怕弄脏了本宫主的手掌呢!”她好象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眼中顿时一片润湿。
我对这个泼辣的凝雪宫主彻底无语,叹道:“你好象还受着伤呢,准备去哪儿?”
凝雪宫主别过头去,不让我看见她夺眶yù出的泪水,道:“我要回凝雪宫去,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本宫自会处理。”
我说道:“我怀中有瓶疗伤圣药,既可外敷亦可内服,姑娘何不取出来立即用上?”
凝雪宫主道:“为什么你自己不拿出来,偏让本宫来取?”这丫头倒也挺小心谨慎的。
胡铁花道:“若我们两个还能动弹,又岂会被你用剑给指着,任凭宰割?”
凝雪宫主眼珠一转,突然出指如风,立即便封住了我们身上几处**道。她这才笑道:“看来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放心地走到我身边,然后蹲了下来,伸手往我怀中摸去。
就在这时,我右手一弹,凝雪宫主立即便僵立住了娇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叫道:“我明明点中你**道的,你怎会没事?”
我缓缓坐起,伸了伸手臂,笑道:“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我练有一种内功,可以将自身**位,侧移开数寸距离的。”
凝雪宫主气道:“你……你们好jiān诈!”
我含笑道:“其实刚才小胡说的真的是实话,但适才我们对话的时候,我又逐渐恢复了些过来,也是忘了告诉你一声罢了!”
凝雪宫主气恼道:“你这个大坏蛋还不快放了本宫,否则本宫一但重获zì yóu,非即刻杀了你们不可!”
我见她如此刁蛮任xìng,突然心生作弄之意,于是说道:“既然我们横竖是死,不如先揭开你的面纱,瞧瞧尊驾到底是长的个什么模样不是更好?”说着便假意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纱。
凝雪宫主惊叫道:“你敢……你这大坏蛋!你……呜呜……”
晕,她居然哭起来了,这下倒弄得我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
胡铁花笑道:“老臭虫,玩出火来了吧?看你如何收场。”
我瞪了他一眼,忙道:“别哭别哭,开个玩笑嘛!我制住你就是怕你只身回去会再遇到危险,我们可是受你那环姨临终的嘱托,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倒说说看,若你此时贸然而去,再出了个什么事,怎么对得起拼死护卫你的环姨及你们‘凝雪宫’的门人?”
凝雪宫主止住哭声,良久才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凝雪宫’?”
我从怀中取出苏蓉蓉给我的“紫玉琼露丸”,自己先服上一粒,打消凝雪宫主的疑虑,道:“帮人一定得要个什么理由么?若你坚持要这么想,就当我们同属汉人,我才出手帮你们好了。”说完又取出一粒药丸,道:“我现在就解开你的**道,不过你等下可别再蛮横了啊!”
见她冲我眨了眨眼睛,示意同意我的话,我便挥手拍开她身上的**道,把药丸递了过去,又道:“半粒服用,半粒捏碎了敷于肩膀的箭伤之处。可要我帮你拔出羽箭?”
凝雪宫主忙摇了摇头,接过药丸离开我们数丈距离后,背过娇躯自己拔了羽箭并涂抹上了“紫玉琼露丸”,然后撕下身上衣裙的一角,简单地包扎了起来。她这丫头倒也坚强,拔出羽箭时居然连哼都没哼上一下,我心中对她顿时又多了几分佩服。
我行至胡铁花身边,拍开他被封的**道,把药丸喂入他口中,并扶着他坐正后,道:“即刻配合药效运功疗伤。”胡铁花忙依言而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我立即简单地处理了下身上的小伤,又从包袱中取出套干净的衣衫重新给换了上去。
此时凝雪宫主也打理停当,缓步地走了过来。对我上下又是一阵打量后,道:“阁下能隔空打**,单这份功力放眼当今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你到底是谁?”
我微笑道:“小胡适才不是告诉你了么?在下姓楚……”
凝雪宫主突然眼睛一亮,道:“‘盗帅’楚留香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我笑道:“我好象记得楚留香是我的全名。”
凝雪宫主大眼一闪,惊道:“真让我给猜中了啊?你就是楚留香?没骗人吧?”
我摸着鼻子道:“至少目前我想不出冒认楚留香有什么好处。”自从来到这个古代,当上这个什么楚留香的,我的确没有一天清净rì子过。起初还好是苏蓉蓉三女“细心”地帮我恢复“记忆”,紧接着因诬陷踏入“乱石谷”、被逼赶来长白山查询“乾坤心经”、梵雪岭雪崩又险至丧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建州女真族救人、如今半路上还遇到个“凝雪宫”灭宫事件,又差点把自己和胡铁花的xìng命也丢在了女真军队手中……这些只单用来想想,就可叫我头痛半天的了。
凝雪宫主轻声一笑,一指还在打坐疗伤的胡铁花,道:“那他便是‘花蝴蝶’胡铁花了哟?”
我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倒真没发现他到底花在哪里?”
胡铁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什么都花,就是没你**!”
凝雪宫主扑哧一笑,道:“你们两个经常这么斗嘴来着么?”
我含笑道:“既然你中气这么足了,就别还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立即换过衣衫我们继续赶路,这场架一打,什么瞌睡都给打没了。”
凝雪宫主道:“对了,你们怎么会来到长白山的?”转机她喔声道:“肯定是为了‘乾坤心经’的事来的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留香、胡铁花也会贪图这件武林至宝。”
我正想回答,胡铁花却抢口道:“既然你都知道是武林至宝,那当然是要贪上那么一贪了,难到你们‘凝雪宫’就从没想过要参上一脚?”
凝雪宫主冷哼一声,道:“我们‘凝雪宫’向来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这次去‘雪山派’众武林人士之中,你们又可曾见过一名‘凝雪宫’的人来着?”
我想了想,她这句也的确是实话,不过谁也不敢担保她们的人不会易妆混在武林人士之中。
凝雪宫主仿佛看透我的想法,又道:“或许二位不知道,咱们‘凝雪宫’其中有条宫规,那就是凡是‘凝雪宫’门人,如若出宫均需终rì佩戴面纱,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否则一律驱逐出宫,永世不得再返!”
胡铁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恍然道:“难怪你这么怕我们看过你模样了……不过说句实话,你们这个络子什么宫规的实在太强人所难了,而且还十分的霸道**与蛮横无理。”
凝雪宫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们宫规还规定,假若宫中女子不幸让人瞧去了本来面目,就给她两个选择。”
我好奇道:“不知是哪两条选择?”
凝雪宫主一字一顿地道:“一是杀了那个看见她样子的人、一是让看见她样子的人杀了她。”
胡铁花一个哆嗦,道:“还好适才我们没去揭开你的面纱……”
我暗忖道:“这凝雪宫主xìng格倒也奇怪得紧,一会儿如稚嫩少女娇气易哭,一会儿如天真女孩温言笑语,这时候又象樽千年冰雕让人一望顿生无比的寒意。”
凝雪宫主道:“既然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那‘乾坤心经’,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本宫十分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但希望后会无期!”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去。
我忙道:“难道你又要准备回‘凝雪宫’去?或许此时那帮女真军队还未离开哟!”
凝雪宫主冷然道:“多谢楚香帅关心,奈何本宫是‘凝雪宫’的宫主,如今‘凝雪宫’虽已覆灭,但它仍旧是我的故土。更何况如今众姐妹的尸身还四散飘零于宫外,本宫一定要把她们都给带回‘凝雪宫’去,这也是目前本宫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事情了。”
我又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姑娘你又有何打算?”
凝雪宫主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道:“接着本宫就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说道:“去建州刺杀此次事件的首领?”
凝雪宫主一惊,道:“你……你怎生知道……是又如何?‘凝雪宫’被毁,姐妹们惨死,此仇不共戴天,不生啖罪魁祸首难慰诸多为‘凝雪宫’殉难的亡灵。”
[备注:次回更新章节----(十五)神兵涉险觅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