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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楚留香全文阅读

作者:诸葛灵霞     梦还楚留香txt下载     梦还楚留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 乱石谷(上)

    “我长得很象楚兄么?”崔玉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出声道。

    三美把他上上下下微作打量后,均含笑不语。这反倒弄得崔玉更加不知所措,只好把目光投又向了我,也许他想从我的面部表情上获取点什么讯息吧!

    我笑道:“崔兄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实在难怪别人这么去认为。”我突然觉得这话好象有点自我陶醉的嫌疑,于是干咳一声又道:“现在大家吃完饭,我们就立即起程。”

    众人相视之下,都没再说些什么,我想他们也应该十分清楚,此地的确是不宜久留的了。

    ※※※ ※※※ ※※※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明月当空原本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只可惜若是让满怀心事的人看到了,也不过如同一盏夜sè中的照明灯一般。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身走出庙宇四处悠闲地转转,兴许心情会因此而稍作平复,何况我也不想因为我自各儿的失眠,而惊扰熟睡着的他们。

    刚才休息前,崔玉给大伙儿说了说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他人挺开朗的,而且比较健谈。我觉得单从这方面来说他应该是强过我的,不过大家开心过后,我却又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以至目前,所以心情难免有点感伤,好在我基本上已能去自我调节了,或者可以说成是我已经想开了。

    由于途遇“点苍六杰”,提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于是我们不得不加紧赶路,尽量避开武林同道的阻挠。今晚就是赶过了宿头,只好路宿在野外的一间废弃庙宇之中。其实睡这种破弃的庙宇,我们几个大男人到是无所谓的啦!只是心中觉得委曲了苏蓉蓉她们。

    我走到了一片空旷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对着明月天空发起了呆,我比对着现在获得的线索,然后思考着以后我们该怎么去应对处理这些麻烦。因为我觉得现在思量这些,比无谓地思念过去来的实际,同时也能很好地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越想越入神,越想越觉得有趣。因为我觉得这次事件,简直就是一个为了引我出来的圈套,而我目前需要去做的就是完善地去印证它。

    突然一件衣服披在了我身上,我先是一惊,居然有人走到我身后而不自知,要知道现在的我可不是刚来古代时的毛头小子了。随后我鼻口闻到熟悉的清香,我立即知道身后来人是谁,不过还是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游戏GAME OVER还可以读档重来,真正的武侠生活、血肉之躯是绝对没有存档机会的。

    “大哥这么晚出来也不多穿点,现正至初冬,晚间就开始转凉了。”苏蓉蓉永远这么温柔体贴,在帮我披好衣裳之后,身形款款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含笑到:“怎么你还没睡着么?可是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吵到你们了?”

    苏蓉蓉轻摇了摇头,道:“大哥有心事,蓉儿又怎会看不出来?”她接着又道:“可是因为崔公子说起自己童年的趣事,牵动了大哥的思乡之情?”

    我颔首道:“蓉蓉,你还真是非常了解大哥呢!不过都这么久了,我也已经习惯了,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的。其实大哥刚才想得出神却是因为这次的事件。”

    苏蓉蓉道:“哦?那大哥可有什么眉目了?”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了。”

    苏蓉蓉看了看我,并没再多问些什么。聪明的女孩子总是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作哑。

    我侧头道:“蓉蓉,你觉得崔玉此人如何?”

    苏蓉蓉眨了眨美眸,道:“直xìng刚毅、正直不阿,与其外表大相径庭。”她说完就盯着我瞧,看来是想尽快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笑道:“我是问你对崔玉的感觉如何?”

    苏蓉蓉诧异道:“可值一交的朋友… …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我微笑道:“你不会看不出来崔玉对你… …”我故意拖住了后面的话。

    苏蓉蓉俏面一红,正声道:“大哥可别拿这种事情来说笑,何况在我心中… …”她的美眸又紧盯了我一下,突然改口道:“快别说这些了,大哥,给我说说你们未来世界是怎样的,可以吗?我想多知道一些。”刚一说完她便轻声地打了个喷嚏。

    我忙摸着她的小手,顿感一阵冰凉凉的,于是我忙把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不高兴道:“还好意思说我呢!自各儿怎么不多穿点?你若为此生病了大哥岂不是罪大恶极?”

    苏蓉蓉深情地注视着我,正待说些什么,我已轻抚着她的香肩,让她依靠在了我的怀里。

    我柔声道:“大哥只说一点点未来的事情,然后你就必须乖乖地回去休息了,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呢!”

    苏蓉蓉在我怀里轻“嗯”了声,我满意地一笑,这才开始给她讲起了一些未来的东西… …

    远处一双朗朗星目正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道:“小子,你这下总该死心了吧?蓉蓉可是楚留香的心肝宝贝,她是不可能喜欢上你,你也是不可能得到她的。”

    崔玉静静地听完胡铁花所说,头也不回地含笑道:“是么?”

    胡铁花奇道:“若你不是瞎子你就应该看见在你前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难道你认为你自己还有什么机会的么?”

    崔玉笑道:“越有难度的事情,我才会越有兴趣。何况他们之中,一个虽未娶,但另一个也并未嫁。对么?”

    胡铁花瞪了瞪崔玉,突然道:“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

    崔玉仍然再笑,笑得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自然。

    ※※※ ※※※ ※※※

    “就是前面那间茅屋了,但愿唐怀那家伙还有命在。”胡铁花伸手指了指前面一间茅屋对我们说道。

    我四处张望了下,这“乱石谷”到还真是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唐怀的茅屋夹杂在一大堆乱石块中,若非仔细去看,还真难发现巨石缝隙之中的茅舍,看来这唐怀选个住所也是煞费心思的。

    刚走到屋前,胡铁花便大起嗓门叫道:“唐鬼手,我们又来看你啦!”他口中虽叫着,身子却没停下,三步两下便来到门前,伸手一下便拍开了大门,一个闪身已窜了进去。

    我怕里面有状况,胡铁花这么冒失进去一定会吃亏,于是拦住了苏蓉蓉她们,运行功力贯注全身,紧跟了进去。

    外面虽是光线充足,可一进这茅屋里面便觉得眼前突然一暗,我待眼睛适应后,才对屋内仔细的打量起来。只见整个房间极其简单,除了桌、椅、床之外,几乎看不见一样多余的东西。

    而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位白须老者,他目带惊恐地瞪着房顶,嘴唇微张似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显然他已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死人是什么都不可能在说得出口的。

    胡铁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双目死盯着老者,突然道:“果然如你和蓉蓉所想… …”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整张床上竟然出奇的干净,以至于干净得让我注意到了一个原本不会去注意的地方——唐怀的右手。

    我发现他右手紧紧的拽着样东西,手臂下面还仿若有点红印,由于他的整条手臂都拖拉在床上,正好遮盖住了印记,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清楚下面究竟是些什么。我正想再瞧个仔细,身后已传来崔玉的声音:“人果然还是死了?”

    胡铁花抱起酒葫喝上一口后,道:“这下我们又当如何?”

    我没去理会他们,伸手掰开唐怀的右手,只见他手里紧紧拽着的居然是一个jīng致漂亮的玉瓶----楚留香的郁金香瓶。我轻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去拿它,让其继续稳稳地夹在他的手中。我又缓缓地抬起他的右臂,下面压着的红印居然是六个血字“杀我者楚留香”。

    崔玉定睛言道:“好个栽赃嫁祸,若让其他武林中人发现这些字,楚兄只怕又是一身麻烦了。”

    外面苏蓉蓉已经焦急起来:“楚大哥,我们能进来吗?”待听见我的回应后,她们才双双而入。当宋甜儿抬眼看见唐怀的尸身后,一声惊呼双手掩面地躲到李红袖身后,大叫道:“死人啊!”

    李红袖没好气道:“小表乱叫些什么,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蓉蓉看见了血字和玉瓶后,皱眉道:“这些人怕是早有预谋的了,他们猜到我们会来到这里,所以杀了唐怀,一、是为了灭口,二、还能栽赃到楚大哥身上,真是够毒辣的。”

    我说道:“房间已被搜刮一空,估计是怕被我们寻得什么蛛丝马迹出来。这个组织心思细密,每一步的确都是事先算计好了的。现在他们只怕早已织好了一张大网,就等我们这些鱼儿往里钻了呢!”

    李红袖道:“楚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猜得错的话,应该马上就会有武林中人来到这里了。”这种情节好象在很多电视、电影里都会出现,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荣幸”地参加一回。

    就在众人一愣之际,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声响。

    崔玉吃惊道:“楚兄真乃神人,这等事情都能预料到……”

    我苦笑道:“我若真是神仙,那这件事情就容易办得多了… …”不过既然和我想的一样,那对于这类事情我也有了后招。

    这时几条身影迅捷地窜进了房内,不过他们并没有更多的深入一步便停了下来。只见其中一位青衣白须老者冷冷道:“果然是心狠手辣,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过你这贼子今rì也休想再能走脱。”

    胡铁花大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四大派掌门人,不知是什么风把你们一起给吹来了啊?”

    进来的是三男一女,均为长者。从服装上看去是两位道士、两位华装,他们面容虽都几见苍老,不过却多上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去逼视。

    我轻声向李红袖问道:“这四人你可识得?”

    李红袖把脑袋凑至我耳旁,道:“青衣道人是‘青城派’掌门‘云中剑’贺剑秋,紫衣人是‘点苍派’掌门‘苍龙剑’江行,灰衣人是‘衡山派’掌门‘剑上君子’朴别离,而素衣道姑则是‘峨嵋派’掌门‘拂尘手’关素琳。前三位都是剑术名家,他们的剑法都以快、灵、巧而著称,关素琳的那把拂尘专打对手全身**位,再配合峨嵋独有的轻功‘莲花步’着实令人防不胜防。等下若是交手,楚大哥一定要先发制人,抢得先机。”一大串绰号加名字,弄得我几乎晕厥,亏得红袖这丫头竟能倒背如流、如数家珍。有时候我还真想去研究一下,这丫头的大脑究竟是由什么构造而成的。

    江行接口道:“胡铁花,老夫看你还是少在这里卖弄嘴皮得好,楚留香四处为恶,我看你这个好朋友也没少了份。”

    关素琳迎上一步,看了看床上的情景,冷笑道:“楚留香,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宋甜儿叫道:“还用得着说什么呀!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栽赃嫁祸的咯!”这丫头一激动起来,又用上了她家乡的广东话语,一时间弄得四位掌门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估计他们是完全没听懂宋甜儿说的究竟是些什么。

    我轻拍了下宋甜儿,对着他们笑道:“四位掌门看来认定这次事件又是楚某所为的咯?”

    关素琳道:“难道唐怀为了故意栽赃于你,自杀了不成?”

    崔玉忙道:“这次事件的确与楚兄无关,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唐怀便已经被人所杀。”

    贺剑秋上下打量了一下崔玉,淡淡道:“阁下又是何人?”

    江行厉声道:“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和楚留香一起的,肯定都是匪类同党、蛇鼠一窝。”

    在旁一直没说话的朴别离这时却插口道:“江掌门暂末心急,反正他们现在也是瓮中之鳖,我们大方地听听他们的‘解释’又有何妨?”这老头倒也聪明,清楚地了解每一个对手对他们来说,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江行对着崔玉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崔玉道:“起初在下也和大家是一个想法,认为楚兄就是那个恶徒,不过通过多rì的相处了解,我现在可以肯定楚兄绝不是那个大yin贼。何况唐怀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已经被杀害了,依照晚辈看来,这次事件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其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于楚兄。”

    江行怒目道:“你究竟何人?前一个楚兄后一个楚兄的,我看八成这次事件你也有份。”

    朴别离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崔玉,最后他把目标锁定在崔玉手中的玉笛之上。思索良久,突然眼睛一亮,道:“敢问‘玄音玉笛’崔复绵与阁下什么关系?”

    他身旁三人一听这话,全都是一怔,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朴别离,转而瞧向身前的崔玉。

    崔玉笑着一拱手,道:“正是家父,前辈果然是好眼力。”

    朴别离没理会另外三个惊诧的目光,又道:“不知令尊如今身体可好?”

    崔玉道:“托福,家父如今一切都还安好。”

    只见朴别离缓容一笑,道:“如此甚好,三十五年前我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三十五年后还能见到故人之子,而且长得还玉树临风、相貌非凡,实数难得啊!我看贤侄你目光炯炯、气定神闲,想来一定是得到了令尊的悉数真传了?”

    崔玉还笑道:“不敢,崔玉不过只学到家父的一点皮毛,实在难登大雅,让前辈见笑才是。”

    一段简单的问答,就完全摸清对方底细,这朴别离当属老辣者。

    他们那边闲聊起家常,完全好似当这里根本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江行早就不耐烦了,插口道:“既然你是崔老英雄之子,我们也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不过这楚留香却是难脱干系。我看小老弟你最好还是先站一边去,等此事完结了,你再和朴掌门继续闲聊也不算迟。”

    崔玉道:“晚辈还望江掌门切勿怪罪,此事既然让晚辈遇着了,却是不能不管的。其一、我不想大家冤枉好人;其二、我更加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宋甜儿拍手笑道:“崔大哥说得好耶!”

    崔玉笑了笑,又道:“难道前辈们真的不肯相信在下刚才所言?”

    关素琳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刚才所言,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令我们无从去相信。”她顿了顿又道:“众所周知楚留香轻功天下第一,他顿茶间功夫往返数十里杀人,根本算不得什么,而崔公子你可敢保证,寸步未曾离开过楚留香?”

    崔玉为之语塞,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回答之话。

    关素琳道:“楚留香万万没想到唐怀当时居然没死掉,还留下了真凶的名字,他手中紧抓着的玉瓶更是雷也打不掉的有力证据。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枉你楚留香机关算尽,但也难逃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五 乱石谷(中)

    突然“波”地一声,位于四掌门面前的椅子中间多出了一个小圆洞。他们连忙向后一退,正待动手之际,一个美妙的声音言道:“众位掌门不必惊慌,我这么做只是想借此向你们问件事儿。”

    苏蓉蓉盈盈地上前一步,指着椅子上面的圆孔道:“各位掌门,你们说若我刚才这一指打的不是椅子而是一个人的话,其结果会如何?”

    贺剑秋看了看椅子,然后盯着苏蓉蓉道:“若老夫没有眼浊的话,这应该是‘弹指神功’,楚留香的成名绝技没想到姑娘你居然也会。”他又看了我一下,道:“看来姑娘与楚留香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苏蓉蓉含笑道:“贺掌门可曾听说过楚留香船上有着三位女子的事么?”

    贺剑秋恍然间再次打量了下苏蓉蓉,道:“单看姑娘容貌和气质,可是江湖人称‘女诸葛’的苏蓉蓉苏姑娘?”他看见苏蓉蓉抿嘴而笑并没回答他,又道:“那另外两位姑娘不用问应该就是李红袖和宋甜儿了。”

    苏蓉蓉道:“贺掌门好象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话吧?”

    贺剑秋不明所以道:“‘弹指神功’江湖一绝,刚才这下若是打在人的要害之处,自然是凶多吉少……”

    江行一旁大声道:“丫头,你到底意yù何为?老夫等人可没这闲功夫陪你们在这里磨嘴皮子玩。”

    苏蓉蓉也不理会于他,继续道:“楚留香的功力和技巧远在我之上,你们说他若用‘弹指神功’攻击唐怀,那他还有生还的余地么?”

    关素琳冷笑道:“楚留香不是傻子,他怎么会用自己的独门绝技杀人,落以把柄呢?”

    苏蓉蓉笑道:“这就对了,既然你们都知道楚留香不是傻子,那他又怎会笨到四处采花还故意留下郁金香瓶来暴露自己的呢?”

    关素琳愕然道:“这… …”

    江行道:“那你又怎么解释为什么每个受害者都能描述甚至画出楚留香的容貌来呢?难不成她们都傻到拿自己的名节来污蔑一个楚留香?”

    苏蓉蓉莞尔一笑,真是妩媚之极、室屋生辉,我不由得怦然心动了那么一下下。只闻她说道:“其实这点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也是我想给大家说明之处。”他盯着关素琳仔细瞧了一会儿,才道:“不知各位掌门可愿意等我盏茶时候?我敢保证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四人一阵低语后,朴别离抬首道:“好吧!量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老夫也不妨老实地告诉你们一声,这里前前后后已被我们四派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最好能牢记这点。”

    苏蓉蓉转身对我一笑道:“大哥,你们陪同各位掌门出去一下。”

    我大概猜到苏蓉蓉想做些什么,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微笑着轻点了下头。等大家悉数都走出了房屋之外,苏蓉蓉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外面果然是热闹非常,只见整个“乱石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各派弟子,粗略估计一下也有好几百人,看来朴别离并没有夸夸其谈,这种阵势让我感觉各派似乎已经倾巢而出了。

    我笑了笑,对胡铁花道:“想不到我楚留香还这么受欢迎啊!”

    胡铁花吞了口酒笑道:“他们这样是在欢迎你呀?你这只老臭虫不但鼻子有问题,我看眼睛也一样毛病不少。”

    的确,记得书上曾说过楚留香鼻子好象一直不太好,不过我虽然鼻子自小就有些鼻炎,但还不至于到一点东西都闻不出的状况,更何况我还要用它来呼吸大都市里浑浊的空气呢!如今身体毛孔可以zì yóu的呼吸还真是件好事儿,至少遇到突发情况或者难闻的味道,我干脆就不用鼻子去呼吸了。

    记得有天和苏蓉蓉在练“弹指神功”的时候,她发现了我鼻子居然也可以通气,还郁闷了半天。当我询问起她原委的时候,她才幽幽地告诉我,这下她是真的相信我来自未来了,但她仍然坚守着我便是楚留香后世的坚定“意念”… …

    崔玉叹道:“楚兄和胡兄真乃豪迈之人,不但临危不乱,还能谈笑风生,崔玉着实惭愧之极。”

    其实我目前很多都是跟着小说里人物学的,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同崔玉他们说滴!

    江行听罢这些,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眼睛里满是不屑之sè。

    朴别离上前跟一个灰衣年轻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便应声而去。

    我知道他们暂且应该不会有所行动了,心中即刻开始了一阵盘算。

    朴别离这时转身对我道:“希望等会儿苏姑娘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胡铁花道:“朴老儿大可放心,蓉儿从来不说大话,她说能办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办到。”

    关素琳冷笑道:“最好是这样,否则……哼哼… …”

    我抬眼在四周扫描了下,心里暗暗考虑着假若我真想从这里跑掉,该怎样才算完美,不过没多久我就失望了,因为我的确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破漏之处。

    “乱石谷”山脉相连,无论垦凹高凸都一定有暗桩,何况我身边还有红袖、甜儿她们,抛开这四个武功肯定不差的掌门人不说,单单这几百号弟子的群起而攻之,就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贺剑秋道:“楚香帅,看了这一会儿可有什么收获?”

    我知道自己江湖经验为零,全凭电影、电视、小说、游戏才能稍微“深入了解”一下,不过还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家伙给道破了,看来我这个“深入”计划,还得继续持之以恒。我笑了笑,说道:“四位掌门心思缜密,又岂是我楚某人能够一时参破的。”

    贺剑秋道:“楚香帅乃当今年轻一辈的绝代高手,我们为铲除jiān恶自然不得不如此慎重。”他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就是早已认定我便是那个“大yin贼”的了。

    我笑道:“我也很希望自己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jiān恶之徒。”

    朴别离道:“江湖传言,楚留香不但是当今武林的一位武学奇才,还能言善道,今rì老夫总算是见识到了。”

    胡铁花边喝自己的酒边笑道:“老臭虫没别的本事,就是一张嘴巴最会唬人,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别说是你们了,我胡铁花和他从小玩到大,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多女孩子会喜欢上他。”他盯了盯朴别离又道:“朴老儿你可别告诉我,你也开始喜欢上他了啊!若世间上男女老少都喜欢上这只老臭虫,那我胡铁花还不如买块豆腐回来撞死算了!”

    李红袖一拉胡铁花,道:“胡大哥,我看你还是别喝了,每次喝多了就爱乱说话。”

    胡铁花指指李红袖,又道:“这就是老臭虫嘴下的受害者之一。”

    李红袖粉面一红,一把抢过他的酒葫,嗔道:“不许你再喝了!”

    我无语地轻摇了下头,只有在旁苦笑的份。

    朴别离到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花蝴蝶’胡铁花为人也这么的风趣,若非今rì形势所迫,老夫到也真想跟二位交上个朋友。”

    胡铁花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朴老儿,你说蓉儿她们三位丫头长得如何?”他猛然间转变话题,到令众人一脸的诧异。

    朴别离轻咳一声,缓缓道:“三位姑娘自然是国sè天香… …”

    胡铁花忙抢口道:“既然朴老儿你都这么认为,那你说这只老臭虫该不该杀?”

    朴别离惊讶的望了胡铁花一眼,大有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的味道。“此话怎讲?”

    胡铁花道:“他放着这些爱慕他的大美人不要,偏去做些偷yin盗香这种人神共愤的事,还不该杀?他放弃自己一张嘴巴就能忽弄到众多女人投怀送抱不用,偏去做被天下人追杀的恶事,还不该死?”

    李红袖、宋甜儿的娇面由惊骇转到惊喜,此时心中估计正在大叫道:“胡大哥,你好样的呢!”

    我心中也是大出意料,没想到平时不爱动脑子的胡铁花,一但花起心思来,也能如此的细密,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聪明人。

    朴别离哑然地看着我们,他显然很明白胡铁花这话的真正意思。再白痴的傻子有了这种“高超”的本领后,也绝不可能还跑去做这种损人又害己的事来,更何况此人还是名满江湖的楚留香。他又把脸庞转向另外三位掌门人,也许他很想知道,当他们听到这些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江行yīn沉着声音,道:“孰不知人心不足么?或许楚留香觉得这样做比较刺激呢!”谁都听得出这家伙是在胡搅蛮缠,身为一代宗师很难想象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不过这也难怪,他的六个得意门生被崔玉轻松地“请”走,肯定少不了在他面前夸大地“美言”几句。作为掌门人的这张脸面是肯定想找个机会在我这里拿回来的,因为当时“点苍六杰”认为崔玉就是楚留香,或者我该说成是我自己。

    这时关素琳突地大声道:“江掌门,做人当留点口德。孰不知君子处世在于行,小人处世在于心么?”说得好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骂人还不带一个脏字,着实厉害!

    江行转身怒目而视关素琳,喝道:“姓关的,你说什么?”

    关素琳一脸无辜道:“贫道什么都没说啊!刚才… …”

    江行气道:“大家刚才都听到你说话了,有胆说还没胆认不成。”

    关素琳立时也气道:“江掌门,请你弄清楚料再说话,别在这里象疯……乱叫,太有失掌门风范了。”她好歹也是峨嵋派掌门,这种闷气如何受得?好在身为女xìng总算嘴巴稍微“含蓄”点,没把后面的“疯狗一样乱叫”说得更加明确些。

    这下弄得大家都愕然了,刚才明明是听到关素琳说话啊!但为什么她又不承认呢?

    朴别离道:“不是关掌门你,刚才那话又是出自何人之口?天下间难道真有和你一模一样声音之人?何况目前在场的就我们几位… …”

    此时那“关素琳”又道:“刚才的确不是关掌门说的那句话,是我说的。”这次大家都听仔细了,声音虽然是关素琳的声音,不过传出的方向却是唐怀的房内。

    房门随着话声刚落,“呀”声而启。门内走出来的却不是我们美丽无比的苏蓉蓉,而是另外一位“关素琳”。

    这下关素琳眼睛都看呆了,伸手揉了揉双目后,还是一个好端端的“关素琳”站在自己的对面。她忙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冒充贫道声音不说还装扮成贫道的模样?你居心何在?”

    我怕事情弄大了,忙对“关素琳”道:“蓉儿,别玩了,你这样会吓着关掌门的。”苏蓉蓉的易容术堪称一绝,我来明朝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展现易容之术,真是完全无懈可击。若非我早猜到她是在里面易容,我想我也着实很难去区分真伪,不过我没想到的就是她居然模仿一个人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惟妙惟肖,而且还是一个接触不久或者说接触不深之人。

    朴别离这时终于注意到这个“关素琳”还穿着苏蓉蓉的衣裳呢!于是惊叹道:“传言苏姑娘不但医术高明,易容之术更是江湖一绝,今rì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

    宋甜儿笑嘻嘻地跑到苏蓉蓉身边,拉着她的手叫道:“就知道蓉蓉姐你有办法!”然后对我做了个鬼脸,道:“楚大哥,现在你该不会再怪我们偷偷地跟着你出来了吧?”

    我笑了笑,道:“楚大哥几时又怪过你们呢?”

    苏蓉蓉恢复自己的声音笑道:“朴掌门,你过誉了。”她转向关素琳歉意道:“我易容关掌门是为了证明那个真正的yin贼也同样可以易容成楚大哥,孰不知天下之大,jīng通易容之术的又岂止我苏蓉蓉一人。还望关掌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与小女子见怪才好。”

    关素琳被苏蓉蓉话语堵住了嘴巴,即使此刻动了真气也只有强行吞下的份。

    江行狠狠道:“你是楚留香的人,当然帮着他说话,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这家伙还真是欠K,所谓绿荫之中蛀虫多,我看就是这种人了。

    苏蓉蓉瞪着他道:“江掌门可有兴趣听听云霞姑娘的故事?”

    江行突然面sè大变,愤然道:“你… …”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一拂衣袖别过头去不在说话。看来这江行一定有什么丑事被蓉蓉抓着了把柄,至少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贺剑秋正sè道:“老夫请教苏姑娘一声,可知当今江湖上还有谁jīng通易容之术,且今还安健的呢?”

    苏蓉蓉想了想,道:“塞北的‘玉面狐’王郎,西域的‘沙漠蜥蜴’孟闯,中原的‘莫氏双雄’莫不高、莫不矮两兄弟,以及‘西湖郎君’潘海明都是易容术的行家,不过他们如今是否健在,我却不得而知了。”

    朴别离道:“苏姑娘说的这些人,老夫也略有所闻,不过他们都jīng通易容之术,所以知道他们真面目的恐怕没有几个人。更何况他们也都沉寂多时了,难道贺掌门想从这些线索再次着手?”

    贺剑秋道:“苏姑娘如此证明再加上刚才的一些蹊跷之处,幸许能证明此事确然并非一定是楚留香所为。为此,我不得不设法去多知道点相关的东西。”

    苏蓉蓉松了一口气,向四位掌门一抱拳道:“苏蓉蓉代楚大哥谢过四位掌门的信任。”她又转向我轻笑了一下。

    我行至她身边,摸着她的脑袋,道:“还不快去把这些易容的东西都弄掉,你难道想你楚大哥我终rì面对这张面孔不成?”我声音说得很低很轻,照说那四位掌门人应该是听不到才对,不过苏蓉蓉却顿时乐开花了。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整张并不漂亮“老脸”立时充满了“可爱”的皱纹。

    江行冷冷地抛来一句,道:“你的楚大哥不是没有嫌疑,劝你也别高兴太早了!”估计这家伙看见我们在笑,以为我们是为刚才的事而雀跃着。我眼神示意着苏蓉蓉不必再去理会于他,并看着她走进屋里重新关上了房门。

    等我回过头来只听见关素琳大声道:“那我们如今又待怎样?”

    朴别离道:“看来只有暂时散开各自门派的弟子,再从长计议。”

    贺剑秋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关素琳突然道:“慢着,我们何不再进去仔细看看唐怀的尸体,没准能发现其他的线索呢!”

    朴别离附首道:“关掌门言之有理。”说完他们四人便向房屋走去,大概他们刚才商议中,没留意到苏蓉蓉已经进屋除易容装扮去了。在我正待阻止时,突见大门已经豁然地打了开来,苏蓉蓉娇倩的身影随即盈盈而出。

    贺剑秋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一亮,对苏蓉蓉含笑道:“老夫正有一事想请苏姑娘帮忙,不知道苏姑娘是否应允?”

    苏蓉蓉微笑道:“贺掌门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自当鼎力相助。”

    贺剑秋道:“传闻苏姑娘医术也非比寻常,不知道可否为我们验明一下唐怀的真正死因呢?比如是死于什么武功之类的。”

    苏蓉蓉点头道:“刚才我也想查证他是怎么死的,不巧四位掌门人那时候便赶来了……”

    朴别离干笑了下,道:“那就有劳苏姑娘了。请!”一摆手,众人纷纷鱼贯而入,除了宋甜儿躲在门口不敢进来之外,其余人都再次回到了死亡现场。

    

五 乱石谷(下)

    苏蓉蓉正待伸手去拿唐怀手中的郁金香瓶时,我忙叫道:“蓉蓉不可!”苏蓉蓉停手回过头来,诧异道:“大哥,这是为何?莫非此瓶上有毒不成?。”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我说道:“瓶上有没有毒,我目前还无从而知,不过我相信它能给我带来别的用处。”说完我走上前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自船上带来的丝帕,小心地把玉瓶包裹了起来。

    苏蓉蓉疑惑地看着我,当我把包着玉瓶的丝帕放入怀里后,我还给她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朴别离问道:“香帅如此做法有何深意?”

    江行冷不防插口道:“没准是玉瓶上有着楚留香的秘密,他为了掩饰什么,自然是先藏起来了再说。”

    虽然江行这句话,很有含沙shè影的味道,不过我仔细想了下,其实也不无道理,这样做的确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于是我又拿出玉瓶,道:“我只是想到这东西或许对我们找到真凶会有那么一点点帮助,所以自是小心的收藏,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就把它暂且交给朴掌门,还望掌门妥善保管,千万别打开丝帕用手去接触玉瓶。”

    朴别离接过玉瓶,道:“这玉瓶有何古怪?”

    我笑道:“这玉瓶或许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江行冷笑道:“难道这东西还能看能说不成?”

    我瞧都懒得瞧他一眼,神秘地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玉瓶真能说话也不一定。”我继续对朴别离道:“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朴掌门怎么令这玉瓶说话……”

    朴别离将信将疑地把玉瓶收入怀中,道:“香帅既然有办法了,那这里… …”

    我忙道:“这里照刚才的意思继续下去。”

    苏蓉蓉的美眸一直看着我,不过却没多说一句、多问一声,我真是越来越喜爱这个聪明贤淑的大美人儿了。

    这时苏蓉蓉才伸手解开了唐怀的上衣,从整个**着的身体上居然完全找不到一丁点伤痕。苏蓉蓉探手在他身体几处轻触了一下,然后沉声道:“他是被人用强劲的内力震伤内腹,导致经脉几乎完全折断而亡。此人下手十分狠毒,一招毙命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她这个诊断也正好否定了唐怀是用最后一口气写下杀人真凶的可能xìng。

    贺剑秋皱眉道:“照理说用这么快而狠的内家真气杀人,应当在人体皮肤表面留下淤痕才对,但为何唐怀尸体的前后左右都无一丁点伤痕?”

    苏蓉蓉道:“凶手就是厉害在这点上,杀人完全不留一点痕迹,叫人单从表面上是无从去追查的。”她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凶手越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却越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痕迹。”

    关素琳惊道:“是什么痕迹?”

    苏蓉蓉对着李红袖笑道:“关于这点,就要劳烦四位掌门人向我旁边的红袖妹妹讨教了。”

    贺剑秋一拍手掌,恍然道:“对啊!知道了是用什么武功杀人,不就等于知道了谁就有最大的嫌疑?”顿时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红袖身上。

    其实刚才苏蓉蓉检查尸体时,李红袖也没闲着,她轻托着下巴一直紧盯着尸身,两条秋水般的细眉也都仿佛打上了一个结。现在苏蓉蓉把问题交到了她手上,她也只好苦笑道:“我也只有尽力而为,但愿能被我猜对才好。”

    李红袖又在尸体旁左右来回瞧了半晌,对苏蓉蓉道:“蓉蓉姐,你检查下他是否每根肋骨都只是断为两节。”

    苏蓉蓉照着意思检查后,向她点了点头。

    李红袖锁着眉头,象似自语道:“怎么可能是他呢?没有可能是他吧… …”

    朴别离忙道:“李姑娘若有眉目了,还望如实相告。”

    李红袖这才道:“照刚才我的推测和蓉蓉姐的证实,唐怀应该是被人用一种掌力隔空击中而亡。此掌法在摧毁其对手内腹经脉的同时必定还要折断其每根肋骨,由于掌力前yīn柔后迅猛,所以刚开始肋骨只会折成为两节,而掌力的其余后劲全都集中在深入对手内腹后炸开,以达到一击毙命的绝杀。这种狠毒霸道的掌法名字就叫做‘折-骨-绵-掌’。”掌法的名字她是一个个字吐出来的,所以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会说自己是没听清的。

    朴别离惊道:“你是说‘百年老人’萧桐的‘折骨绵掌’?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百多年了啊!”众人全都一怔,我当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但知道他是百年前的古人后,我总算能理解李红袖刚才的困惑了。

    李红袖看着朴别离道:“原来朴掌门也知道此人?”

    朴别离叹道:“我也是小时侯听我爷爷提起过此人,记得当时他还告诉了我许多‘百年老人’萧桐的传奇事迹来听,不过李姑娘你才是真正博学多才,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多的见识,老夫真是愧叹不如。”

    李红袖微笑道:“现在朴掌门总算该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犹豫不决了吧?”这丫头居然连百多年前的人物、武功都一清二楚,实在是个超强得可怕的移动“博物馆”。

    贺剑秋道:“或许‘百年老人’有传人呢!”

    李红袖道:“别说这百多年后,江湖中从未见人使用过‘百年老人’的武功,即便是真有这样的人物,恐怕年龄也都过百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长得个什么模样。”

    江行冷哼道:“谁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在信口雌黄。”

    李红袖冷眼一扫江行,道:“你们‘点苍派’素以‘苍龙剑法’为镇派之宝,不过在你们上任掌门人‘妙手苍龙’林书途手中却突然遗失了后面的三式。它们分别为‘苍龙吐芯’、‘百回苍龙’以及‘苍龙无悔’,并且它们都是‘苍龙剑法’三个部分最重要的一个杀招。江掌门人,小女子可有说错或者说漏什么?”

    江行的老脸跟着李红袖的话语不停地在变化着,最后他居然突然改口,客气道:“不知道李姑娘可知道这后面三式的下落?”

    李红袖冷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江行干笑一下,道:“李姑娘大人有大量,此事干系敝派一脉绝世武学能否继续延续下去,若李姑娘知晓其下落,还望告之,江某偕同‘点苍派’众弟子定会感激姑娘终生。”

    李红袖轻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刚才江掌门不是还丫头长、丫头短地叫我么?”

    崔玉忍不住笑出了声,突然发觉江行整张老脸此刻已难看到了极点,于是忙又打住了笑声。

    宋甜儿突然自门口叫道:“红袖姐,你就别刁难别个老人家了嘛!万一一个神经崩溃突然气死在你面前,那你岂不是成了‘点苍派’的杀师凶手?会被他们四处追杀的哟!”这小丫头躲在门口不敢进来,不过嘴巴却不肯饶人,如今说起官话来居然也十分的流畅。

    胡铁花哈哈一笑,对着门口道:“甜儿丫头,就你这话最好听了。”

    江行不管众人对他的欺落,沉着脸又道:“老夫厚颜最后问姑娘一声,可愿告之敝派其它三式的下落?”

    李红袖微笑道:“小女子向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记xìng就会变得很差的。特别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时候。”

    江行冷哼一声,道:“山水有相逢,相信敝派和姑娘等人定会是有缘之人的。老夫就此告辞!”说完竟拂袖而去,连给其余三位掌门人招呼一下都给省了。

    朴别离摇了摇头道:“李姑娘,你以后可得小心了,今rì之辱想那江行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更何况姑娘你或许还知道他们‘苍龙剑法’其余三式的下落。”

    李红袖含笑道:“多谢朴掌门关心,想那江行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对付得了我的,何况我还有楚大哥他们呢!”说完她便向我甜美地看了一眼。

    贺剑秋道:“难道线索就这样了?茫茫人海我们上哪儿找这个人去?”

    朴别离把眼睛盯向了我,意思肯定是想知道我准备怎么做。

    我对苏蓉蓉道:“蓉蓉,你可否诊断出唐怀死了多久?”

    苏蓉蓉点头道:“这个应该不难。”说完她便伸手去翻看唐怀的眼仁,然后又用右手把了把他的颈部,转身对我道:“他大概是四个时辰左右前被杀的。”

    我又对朴别离道:“朴掌门人,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赶来这里的?又是什么人通知你们的?”

    朴别离想了下,道:“大约两个时辰前,我们在嘉祥听江行说的,他也是最先赶到那里的人。待我们刚到时,他就说得到消息你们已赶去了唐怀住地。由于当时情况紧迫,我们也没有过多去详问消息的来源,就径直追了过来。”他又看了看我,道:“香帅可是发觉了什么了?”

    我笑了笑,道:“可以算是吧… …”我顿了顿又道:“现在楚某想劳烦各位掌门帮个小忙… …”

    还未待我说完,朴别离就道:“香帅有事尽请道出,不必客气。”想不到他改观一个人的速度还真不含糊。

    我抱拳含笑道:“那就先谢过三位掌门了。”

    关素琳道:“不知道楚香帅所托何事?”

    我微笑道:“劳烦三位掌门立即出去通知各派弟子,叫他们四处去传播言语。就说楚某明rì正午在‘乱石谷’内要亲审玉瓶,并且一并将杀人真凶缉获出来。”

    贺剑秋惊道:“楚香帅难道真的认为刚才那个玉瓶能说话?”他那眼神就和我们现代人看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患者完全一样。

    崔玉忍不住道:“楚兄你… …”估计他也想说我有没有发烧之类的话,我忙打断他的话,又道:“到时候大家便知一切了。”

    朴别离沉默了下,总算点头道:“那就照香帅的意思办吧,我们三人现在就出去了。”

    我忙阻止道:“三位掌门且慢,我还有一事要你们帮忙。”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生怕我又说些他们认定的疯话出来。

    我道:“消息散播中还要附带一个规定。”

    关素琳道:“规定?”

    “不错,规定。”我笑道:“凡是想来观看这次审玉瓶抓真凶的,必须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再则只许前三十位进入到审讯之地,其余的就劳烦三位掌门命令门下弟子挡在谷口之外。”

    我看了看窗外,又道:“现在离明rì正午应该还有十多个时辰,三位掌门切莫拖延,速速去办理这些事情,消息是散播得越远越好。”

    朴别离侧身对另外两人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立刻起程办理,没准路上还能遇到武当派和华山派的人,到时候多个人就能多份力量,消息想传多远就能传得多远。”

    我抱拳笑道:“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三人远去,苏蓉蓉走到了我的身边,美目款款地看着我,我向她一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柔夷。我想用自己坚实的手掌告诉她,不必为我担心。

    胡铁花这时开始嚷嚷道:“我说老臭虫,你到底想搞什么把戏啊?还装得个神秘兮兮的。”

    崔玉也道:“是啊!一个玉做的瓶子怎么可能说话嘛?假若是真的能说话,刚才一早不就可以说了?你还叫那么多人来观看,到时候万一… …”他意思不外就是怕我被贻笑大方,我又怎会不明白。

    我笑道:“我都说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你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另外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帮我去找几样东西回来。”

    胡铁花笑道:“我还真怕你不拿事情让我去做呢!”

    宋甜儿靠近我身边嘻嘻道:“楚大哥,那我们呢?你可有事情让我们去办?”

    我眼睛一转,笑道:“本来没有,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只有你去才可能完成的事情来。”

    宋甜儿惊喜道:“是么?那你还不快说是什么事情让我去办?”

    我伸手往唐怀房屋一指,道:“那里面有躺着一个名叫唐怀的人,就劳烦甜儿你去把他小心地包裹起来,明rì他也能帮上我们大忙的哟!”

    宋甜儿惊恐道:“楚大哥,你让我进去包裹尸体啊?可我… ...”

    我失望道:“没想到楚大哥对你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无法办到,我看还是算了,以后都不敢再劳烦你去为楚大哥做些什么了。”

    宋甜儿嘟着小嘴,苦脸道:“好嘛!去就去咯!”说完她盯了李红袖一眼,那意思无不就是在说,干脆你也陪我一道去吧!

    李红袖连忙摇着纤手道:“你别看我啊!楚大哥可没叫我也去呢!”

    宋甜儿瞪了她一下,又眼巴巴地看向苏蓉蓉,我见苏蓉蓉似乎想说点什么,忙抢先搭话道:“甜儿,你既然答应得那么勉强,我看还是算了,就让蓉蓉她们去做好了。”

    宋甜儿忙道:“我去… …还不成吗?”说完她一步一回头地往房屋走去,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既可爱又可笑。说起那速度就别提有多慢了,估计一只蚂蚁都能把她超了过去。

    李红袖突然“噗嗤”一声,失笑出声,接着忙用手一掩小嘴看向了我。胡铁花和崔玉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当然胡铁花是笑得非常夸张的那类。

    我瞪了瞪李红袖,还是被她带同着笑了起来,口中佯斥道:“红袖,你也太没定力了,这么快就忍不住笑了,实在太令楚大哥我失望了啊!”

    李红袖做了个鬼脸,笑道:“女孩子在这方面天生就是弱项嘛!我能忍耐这么久不笑出声来,已经是十分的难能可贵了。”

    宋甜儿突地转身飞窜而回,靠近我身旁就背上、身上一阵猛捶,口中大叫道:“楚大哥,你坏死了,居然作弄人家。不干!”她的粉拳打在我的身上,简直比现代按摩院的按摩师傅手艺还要高超,不过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下现在紧绷的心弦,我最终决定还是继续一个人独自伟大地承受下去。

    抬眼间突然看见苏蓉蓉投来的含笑目光,并且还向我无可奈何地轻摇了摇头,我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

    [注:次回更新章节----(六)请君入瓮]

    

六 请君入瓮(上)

    “大哥,怎么还没去休息?”苏蓉蓉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微笑道:“你不也是么?”接着我抬头看向夹缝中的夜空,说道:“看来冬天真的来了,天上已经看不到什么星星了。对了,甜儿她们呢?刚才那丫头还死活不肯呆在唐怀房里呢!”

    苏蓉蓉笑道:“唐怀的尸体我已搭上了东西,何况还有红袖陪着她,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看了下烛光微亮的房屋,又道:“现在屋里已无声传出,我想她们大概也都困乏了吧!”

    我点点头道:“这一路上的确辛苦你们了,不但陪我rì夜赶路不说,还风餐路宿,恐怕是每晚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的… …”

    苏蓉蓉摇头道:“大哥为何说这些见外的话来?我们跟着楚大哥你也有七、八年了,完全就和一家人一样,更何况这次出来我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大哥为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在只要能在大哥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帮上点小忙,那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感动地把她轻搂入怀,柔声道:“蓉蓉,你们三个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真心希望你们都能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

    苏蓉蓉在我怀里缓缓地抬起了粉面,轻道:“只要有大哥和我们一起,我们就会每天都很开心的。”她顿了顿又道:“大哥这么晚出来不是为了想看下‘乱石谷’的夜sè这么简单吧?”

    我正sè道:“说句实话,对于明天的事情大哥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负手走了几步,又道:“蓉蓉,你可能猜到大哥准备做的事情?”

    苏蓉蓉道:“大哥留下玉瓶并不是因为那东西真的可以说话,若我猜想得不错,那玉瓶上肯定有某种证据被大哥发现了,只是当时你还没办法去印证罢了。”

    我眼光一闪,道:“那我明rì午时找这么多人来‘乱石谷’内,审理玉瓶又是意yù何为?”

    苏蓉蓉伸手理了下耳旁被谷风吹乱的秀发,说道:“大哥你首先让我印证了唐怀的死亡时间为四个多时辰,再从各派掌门人那里知道了消息的来源,其大致时间为两个时辰左右。只要是轻功不弱之人,从嘉祥赶至‘乱石谷’的路程时间,刚好就是在两个时辰上下。单从这里我们不难发现,其实真正的凶手并未真的走远,说不定此刻还在某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她顿了顿,又道:“而大哥叫三派掌门人大势宣传这个消息,一是为了虚张声势、二是为了引蛇出洞。要知道世间上,其实很多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当他们觉得某件事情越玄乎时,反而还会提升他们对于此事的关注程度。”

    “至于大哥限定人数,那也是yù盖弥彰的一种手段。其一、可以不必因为围观人群过于庞大而大海捞针。其二、若是那人想满足下自己好奇心的话,就必须想尽办法混进这三十人的名单里。而大哥还要求三十人都必须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让对方不得不假扮他人身份或者露出本来身份。”

    “杀人传讯、易容巧扮,就算此人并非是那真正的‘大yin贼’,也必定和其脱不了关系。若咱们运气好的话,没准便能就此寻获大哥一直苦苦想追寻的神秘组织头目。”苏蓉蓉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来,无不令我听得目瞪口呆。

    我不得不感叹道:“蓉蓉啊!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呢?”

    苏蓉蓉甜甜一笑,道:“但大哥做的有一点,蓉儿也是到此时还未想得通透的。”

    我诧异道:“呃?”

    “蓉儿不知道大哥会用什么方法,去抓出这个武功既高强、易容又高超的神秘人物出来。”

    “其实这也是我刚才担心的其中一个原因……只希望那个方法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嗯!其一、我怕我们都猜错了,那人或许根本就一个没有什么好奇心的人物。其二、我还担心小胡他们不能在明rì午时之前赶回‘乱石谷’来。”

    “大哥要他们找的东西非常重要?”

    “可以这么说吧!若是没有那些东西的帮助,明rì我们就只有在全天下武林英雄面前被他们耻笑了。”

    眼见苏蓉蓉担忧地看着我,我忙和悦地说道:“但是你们楚大哥我向来运气都好过别人,我想这次也是不会例外的。傻丫头,快别在那里瞎担心了。”说完我摸了摸她肩上的秀发,一股清幽的淡香飘进了我的鼻里,也飘进了我的心内。

    “对了,今rì我见那个江行好似对你有所忌惮呢?”我突然想起了苏蓉蓉下午让江行闭嘴的事情。

    苏蓉蓉浅笑盈盈道:“其实大哥别看那江行贵为一派之尊横行无礼,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老婆奴’。”她看我含笑地望着她,顿了顿又道:“江行的夫人名叫林如chūn,其父乃是‘点苍派’前任掌门人林书途……”

    我恍悟道:“哦!原来江行这个掌门人是这么得来的……”

    苏蓉蓉磕首后又道:“江行原本在点苍派师兄弟中排行老大,不过奈何其资质有限,反不如后来的一些师兄弟进步迅速。但最终他能赢得‘点苍派’的掌门一职,与其妻却不无关联。”

    “难道这就是他怕老婆的主要原因?”

    苏蓉蓉笑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大哥或许不知道那个林如chūn当年可是很有来头的哟!”

    我含笑道:“你也别调剂你大哥我了,其实你早已明白我绝非这个朝代的人物……”我突然住口不语,因为我看见了苏蓉蓉眼中已微含出了泪水,我忙干咳了下,继续道:“蓉儿,你大可放心,不管我是否为楚留香的转生,我都会依然的那么疼爱于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什么委屈。”说完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柔夷,我想用坚定的手掌告诉她,我的这个信念是多么的真诚。

    苏蓉蓉的确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她忍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大哥说什么,蓉儿就信什么……”

    四目相对之中,我们都仿佛看到了彼此的心声。整个乱石谷是那么的寂静,连一片小小的树叶落地,都能让人很清楚的辨别出是在什么方位,而我是多么的希望,时间可以在此时此刻就此凝固。

    “据说那林如chūn长相不但奇丑无比,而且在江湖上还有个很热火的名号,唤做‘雌---辣---椒’。”还是苏蓉蓉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她用美眸注视着我又道:“大哥可能联想到些什么么?”

    我想到了云霞这个名字,笑道:“云霞那女子想当然便是那江行在外的姘头?”

    苏蓉蓉含笑道:“不错!楚大哥就是楚大哥,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你呢!”

    “哇!你这是贬我还是在夸我啊?”

    “肯定是夸咯!”

    “怎么我听起来感觉这么的别扭呢?”

    苏蓉蓉得意的娇笑着,好一阵子才正容道:“云霞实为云南昆明‘怡chūn院’的当红姑娘……”

    “喔……原来是****的啊!”

    “鸡!?云霞姑娘可是个人啊!而且还是个长得挺标致的美人儿呢!怎么大哥会说她是鸡?”苏蓉蓉用奇怪的眼神直瞪着我瞧,模样便是等待着我的尽快回答。

    我知道自己一时口快,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年代了。忙干笑了一下,说道:“呃……这个嘛……在我们那个时代称呼**谓为‘鸡’,而jì男谓作‘鸭’。”

    苏蓉蓉笑道:“为什么称呼得这么奇怪?”

    我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下苏蓉蓉,道:“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神,我只好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因为……”

    苏蓉蓉面红耳赤地听完我的“详尽”解释,轻啐一口,道:“大哥,你好坏……”

    “哇!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这些词汇又不是我发明的,你顶多也只能怪大哥我转用得不够好,但却千万别抹杀大哥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啊!”说着我还特意地整理了下周边的衣衫以及耳旁的长发,一副十足的“玉树临风”派头。

    苏蓉蓉忍竣不禁,笑道:“瞎扯不过你,不跟你说了。”

    我笑道:“江行肯定是背着老婆去找的姘头,不过蓉儿你又是怎么发现这档子事来的呢?”

    苏蓉蓉道:“两年前我帮楚大哥去查‘无头’公案的时候,曾到过昆明。”她注视了我下,看来她已能分清此楚大哥非彼楚大哥了。“记得当时我是尾随着一个可疑人物去的‘怡chūn院’,无巧不巧的就看见了江行和那个唤着云霞的姑娘在一起,而且彼此间的形态十分的亲昵。由于我曾在前武林盛会中见过江行此人,所以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我道:“那想必蓉儿你也是易容而去的咯?”我知道古时候大凡女子是不允许出入此等场合的。

    苏蓉蓉点了下头,又道:“当时我怕跟丢那个人,也没多去留意江行和那位云霞姑娘,只是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听到江行这么称呼她来着。”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没想到全凭我的一己猜测,今天居然能把江行那老家伙给唬住。”

    我笑道:“人家心里有鬼,当然是怕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咯!哈哈……”

    苏蓉蓉美眸似嗔似笑地白了我一眼,令我不禁心中一跳。

    我突然一拍大腿,说道:“遭了!”

    苏蓉蓉忙道:“大哥怎么了?”

    我笑道:“你把大哥越说越清醒了,看来今晚是没得睡了…….”

    ※※※ ※※※ ※※※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深吸了下乱石谷清晨的纯爽空气,顿时觉得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记得以前我每年不论自己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到全国各地去旅行。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各地风土人情的同时,对自己也是一个极大的放松及减压的机会。

    常听人说:一个人就好比一根橡皮筋一样,你必须懂得松弛有道,放得太松会让你变得懒惰、松散,绷得太紧会令你心情压抑、紧张,所以我时刻都提醒着自己,必要的时候一定要进行下适可的“松弛”训练。同时,这幸许也是我能乐观人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我低下头看着还在我怀中熟睡着的苏蓉蓉,心里顿时产生出无比的怜爱之情。她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儿,不过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更为看重的是她那颗真诚火热的心。

    昨晚聊得兴起,直到山谷都有了丝微亮,我才催促着她多少也得休息一下。此时看着她熟睡乖巧的模样,我完全不忍心就这么去打扰她,但是由于从晚上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到天明,确实是有点腰酸背痛的感觉了……

    自从习成武功之后,其好处也是越发明显的:其一、即使小憩一下,第二天也能jīng神百倍;其二、这乱石谷晚上与白天的温差实是很大的,特别是如今已至初冬了,不过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倘若换做以前的我,只怕即使不给冻成冰棍,也可以拿去做雪糕了……我怕苏蓉蓉给冻着自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所以造成了如今动不敢动,扭不敢扭的“被动”局面。

    突然一阵喧闹之声远远地从谷外传来,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果然苏蓉蓉立即便被吵闹声惊醒了过来。

    她抬首面sè微红地离开了我的怀抱,理了理耳边几缕睡散的秀发,道:“原来大哥你早醒了啊?”

    我微一舒展后,含笑道:“没休息好吧?可是被吵声惊醒的?”说完我便看向谷口之处,苏蓉蓉顺着我的目光也发现了外面的吵闹,轻声道:“外面怎么会这么吵,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牵着苏蓉蓉的柔夷一起站起,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快步来到闹声之处,打老远就看见朴别离迎面而来,并扬声道:“楚香帅,武当派的‘冲虚真人’和华山派的‘枯梅大师’已经率同其门人赶来了。”他行至我们面前,又道:“昨rì各派掌门命其门人已照香帅的意思,把消息传遍了方圆数百里,或飞鸽、或信号箭、或马匹传递昼夜兼程等,相信直到今晨陆续赶来的江湖朋友会数以万计,不知道现在可否限制入谷人数了?”

    我道:“朴掌门及各位掌门人办事效率还真是神速,辛苦大家了。不知除了武当、华山掌门及其门下弟子外,如今还赶来了多少江湖上的朋友?”

    朴别离道:“如今赶到的大多数是嘉祥及周边临近县镇的,初略估算大概也有四、五百人吧!”

    “想必刚才的喧嚷之声也是这些朋友发出来的了。”

    “正是,他们有的是天还未明便抵达这里了,若非有我们各派门人守在谷口,只怕这里面早就闹得炸开锅了。”

    “那就劳烦朴掌门通传各位掌门一声,可以限制入谷人数了,凡满足条件前三十位,当可入谷听审。”

    我转首对苏蓉蓉道:“蓉蓉,你去看下红袖、甜儿她们起来没。另外在你们收拾停顿后,就去谷中整理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出来,然后把唐怀的尸体摆放过去。”

    苏蓉蓉应了一声,正待离开。

    朴别离忙道:“搬运尸体和清扫空地这种事情,怎好劳动苏姑娘她们这些女孩子家呢!待我命几名弟子去做就行了。”

    苏蓉蓉感谢地望了眼朴别离,盈然道:“那苏蓉蓉就代红袖、甜儿她们多谢朴掌门了。”

    朴别离爽朗一笑,道:“苏姑娘先去叫醒李姑娘她们,我这就吩咐弟子去办香帅安排的事情去。”说完抱拳请过之后,便转身而去。

    我望着朴别离的背影,道:“这朴掌门看来挺好相处的……”

    苏蓉蓉突地笑道:“大哥,要知道任何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唷!”

    看着她神秘的样子,我含笑着打趣道:“莫非他想老来入花丛,看上你们三个丫头了?”

    苏蓉蓉轻呸一声,佯怒道:“你把人人都当作是你自己啊!只要一遇到漂亮的姑娘,就见一个爱一个的……”哇!隐忍力如此强横的苏大美女终于也说出了句酸酸的话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是第一听她这么说话。不错!不错!挺有进步的,相信今后在我的细心“**”下,她不会再把什么事情都放心里不说的了。

    “你又冤枉我呀!我是才到这个世界的唷……”

    “理你才怪!”

    “喂!你别走哟!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啊!我的的确确是冤枉的啦!”

    “嘻嘻……我去叫红袖、甜儿她们起床了,你可别跟来!”

    “可是你没还我清白啊!不行,得说清楚才许走……”

    “啊哟……楚大哥你……”

    我喜欢和她们打闹,特别是气氛处于紧张的时候;我喜欢看她们欢笑,因为我觉得这是她们三个女孩子应该得到的东西。既然小说中的楚留香带给他身边女子太多的伤感,那么从今开始,就由我来帮他一一偿还吧!我,要改变我自己、要改变楚留香……

    

六 请君入瓮(中)

    看着苏蓉蓉开心地进屋而去,我心中便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我开始有点相信苏蓉蓉所说的话了,我就是楚留香的转世,如今的返回或许只是为了一个心愿、一个梦想。

    我的名字叫做袁梦,好似上苍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一般,此袁梦完全可以音译作彼“圆梦”,难道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大脑反复地过渡着一切的事物,但一时之间,我又哪有可能整理出一丝头绪出来。电影、电视中不是常提到重返某件事情的时候,一定是因为有了太多遗憾而刻骨铭心吗?怎么我却一丁点都回想不起来?难道上天还要让这种遗憾,继续的恶xìng循环下去不成?

    “老臭虫,你要的东西我们带回来了。”胡铁花的大嗓门打断了我澎湃的思绪。

    我向他们注目过去,只见胡铁花和崔玉正风尘仆仆赶了过来,两人背后各背着一个大小不一的包袱。从他们面上的笑容可看出,他们这次已经很顺利地拿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东西。

    ※※※ ※※※ ※※※

    午时很快就到了,举目望去整个乱石谷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一片人,估计此时若是有人从飞机上丢个TNT什么的东西下来,我保证能让他深切地感悟到轰炸的乐趣……当然,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朴别离的弟子们清理场地的速度,还是很值得人去称道的。不仅干净利落,且找位极准。如今这块空地可以说是乱石谷中,最大最平整的地方了,他们找来一些较为方正点的石块用手上的兵刃砍削成为一张张的石凳,然后摆放在空地的四周形成一圈,方便各派掌门人及三十位“幸运者”落座。另把唐怀的尸体摆放于空地正中用白布盖着,这样一来反倒形成了一群活人围着一圈,观看死人的“奇妙”景象。

    当然,这也是出乎我初衷的特殊情况,我的确没想到真正弄起来会令人看上去是这么的“有趣”,不知不觉间,我竟不自觉地轻笑了起来。

    “楚大哥,你可是看见那个真凶了?”宋甜儿从我身旁探出个头来,好奇地询问着。

    我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真凶,大哥到是没有发现,不过却看见了一个有趣的景象。”说着便把自己的发现给宋甜儿小声地说了。

    那丫头听毕之后,直笑了个花枝乱颤,惹得后面跟来的李红袖轻斥道:“小表,注意下你的仪态啊!看,这么多人此刻都盯着你瞧呢!”果然一大群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这边,估计刚才甜儿的笑声的确是夸张了点。

    宋甜儿俏面一红,冲我吐了吐香舌,然后便习以为常地闪躲到了我的身后。

    苏蓉蓉对我道:“大哥,朴掌门他们过来了。跟在他身后左边的是武当掌门冲虚真人,右边的是华山掌门枯梅大师。”她知道我“应该不记得”这此二人了,于是提前给我知会一声。苏蓉蓉啊!你怎能让我不打心眼里喜欢上你呢?

    我忙抱拳迎上前去,含笑道:“朴掌门、冲虚掌门、枯梅掌门有劳了!”我一边打量着这两位掌门,一边首礼已待。

    只见那冲虚真人年约六旬高约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白须其颈,双目炯炯有神,虽一身素服仍难掩其仙风飘飘、超脱凡俗之感。我眼睛一亮,暗忖道:“常从电视上看到武当派掌门的风范,可如今见到朝代的事件真人,根本完全就是另外的一种感觉,这是那些演员们穷尽一生也无法去体会到的事情。”

    枯梅大师人如其名,年约六旬多点,骨瘦如材的中等身高不说,看上去还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想大概是因为她面无表情、目显煞光之故。不过摸样还是长得挺不错的,想必其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他们三人此时也向我略一还礼,朴别离便说道:“楚香帅,各派掌门都已到来,限定入谷的三十人也已落座,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不知道香帅可还有什么需待办的事情没有?”

    我笑道:“辛苦朴掌门了,在下已没什么事情再需劳烦各位掌门人去办理的了。”

    枯梅大师突然接口,冷冷道:“希望楚香帅能当着这么多天下英雄的面找出真正的凶手,不然……哼哼哼……”不用她说下去,我也知道后面准没什么好话。

    见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朴别离忙打哈哈,道:“那么大家就请就坐吧!”说完摆手之间,示意大家此刻便一起过去。

    来到清理出来的空地,朴别离向我一一介绍了入谷限定的三十人,分别有:少林罗汉堂执事僧“忘嗔大师”、丐帮嘉祥分舵舵主“胖乞儿”王越山、地狱门副门主“鬼郎君”张宁、玄冥宫长老之一“捻花婆婆”于可辛、离府府主“流云枪”赵味知、“神拳无敌”单豪、“妙手空空”司马月、“岭南双姝”华娉、华婷姐妹、神威镖局大当家“行者刀王”刘一天……等等一系列武林中响有名望之人,不过听得我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又不得不一一含笑地相互见过礼数。心中暗忖道:做个江湖中人还真实件挺不容易的事儿,单就这三十来个人物的名号就记得我头晕眼花的,同时我也暗自庆幸,限定人数中没再多加上百十来个,不然只怕最先晕毙当场肯定是我。

    我偷眼瞄了下李红袖,见她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这些人,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似印证地轻点着脑袋,让我不由得对李红袖李大美人更加的敬佩非常!

    看着这些人,我大致上能从他们的模样和气质中,分辨出正与邪的人物。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确没想到在这乱石谷附近几百里内,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的武林好手,难不成原本都是收到某些消息,特地跑来此处围堵于我的?

    其中最让我吃不消的是那对“岭南双姝”华氏姐妹。虽然她们年龄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并且模样生得也是异常的美丽,但其双目含媚、秋波乱送,特别是盯着俊俏点男人的那个大胆劲,更是远超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xìng。

    我整理了下思绪,然后朗声道:“今天劳烦大家奔赴乱石谷,乃是为了最近接连发生的窃香杀人事件,相信到目前为止仍有不少的江湖朋友确信此事为楚某所为。”我笑了笑,又道:“为了一表自己清白,并给武林同人一个公道的答复,今天楚某人就斗胆来个现场抓凶。”

    这时一个尖嘴喉腮、矮小个头的人冒出头来,说道:“楚留香,你不是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子忽弄吧?一个瓶子能说话指证真凶?我看八成你是被这么多武林英雄给追杀傻了吧?哈哈哈哈……”随着他的讥笑话语,更有不少的附和嘲笑者出现。

    我认出他就是刚介绍过的“穿山鼠”钱进。因为名字特别,所以很容易便能让人一下就记住他的身份。

    看着众位掌门人也开始面有疑sè,我含笑道:“钱兄说得不错,玉瓶固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不过它却能给我们指正出谁才是真正的真凶。接下来,你们便能深切地体会到楚某适才所言。”于是我便不再多话,从朴别离那儿接过小包放于地上,小心地打开包裹着玉瓶的巾帕,然后对一边的胡铁花道:“小胡,你把东西都拿过来。”

    胡铁花一手提着个包袱来到场中,道:“你要的金粉、银粉没找到,不过我却给你拿了几个现成的东西过来。”边说边蹲下身子,打开其中一个包袱,豁然几个华光闪闪的金、银元宝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同时包袱里还有一把刷子、一个两手掌大的砚台、一只毛笔及两个中型瓷碗。

    他用手取过瓷碗平排放于地上,左右手各拿起一个金、银元宝,然后**一收,立时间,细细的金、银粉粒便顺着他手缝下端,“唰唰”地分别流入了两个瓷碗之内。

    场边的群雄无不面sè一变,要知道金银属于中软xìng金属,令其在手中变成球状、甚至饼状,对于在场的大多数高手来说,都能轻易办到事情,但要令其成为如同沙粒般的粉末状,实非内功火候达到某种高升的层度,且不能办到的事情。

    胡铁花如今的名号,相信众人是听得比较多的了,不过今天亲眼见其露出这么一手,心中无不震骇非常,这家伙……实在是一个不容小视的强悍人物。

    “老臭虫,如今这个状态你可满意?”他指了指分别装着金粉和银粉的碗对我说着。“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就是没辙的了!这已是我目前能弄到的最细粉粒了。”

    我没好气的道:“我不是给你说过金粉、银粉任取其一就好了吗?你看看现在……你实在是太浪费资源了。”我心中盘算着这么一锭金子,若拿到我那个时代去能换得多少的人民币,顿时不由得感慨万千。

    胡铁花提过腰间的酒葫猛喝一口,一抹嘴笑道:“这个你不用心痛,金子不是咱们的。”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瞧了崔玉一眼。

    崔玉含笑道:“不妨事,楚兄若有需要我这里还有呢!”

    胡铁花看着我,道:“看看,有钱大少就是不一样,刚才我还见他兜里有那么厚的一络银票呢!”说着还用手向我比了个厚度,不过我对于这个时代的银票面值、兑换等,是全无概念的。即使他此时比了、说了,也好比是在对牛弹琴罢了。

    崔玉含笑不语,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苏蓉蓉,但是此时此刻的苏蓉蓉完全视若无睹,浑然当着没有留意到有人此时正看着她一般,依然俏身地专注于场中的事情。崔玉面sè一黯,微自长叹了口气,并无可奈何地轻摇了下头。

    我伸手试了下毛刷的软硬程度及牢固状况,然后打开另外一个包袱,只见里面放着的是宣纸和绢帕各数十张,而宣纸全都有三、四个成年人巴掌大小,我满意的点了下头,转首看向苏蓉蓉她们,道:“蓉蓉、红袖、甜儿,你们都过来一下,帮我把这些纸张一人一份地分派给各位掌门人及三十为来宾。”

    于是大家齐动手,很快便完成了这个工作。看着众人拿着纸张左翻右看的不得所以,又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后,我才淡淡地笑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我让红袖她们取来清水并倒入砚台、磨碾成墨,然后轻声地在她们耳边交代了几句。

    三女很乖巧地拿着绢帕、端着砚台和一盆清水,俏身盈盈地走向了朴别离,然后歉然道:“有劳朴掌门双手沾过墨汁,然后把双手再平印于宣纸之上。”看着朴别离疑惑地做完这些事情后,苏蓉蓉含笑道:“这里有清水及绢帕。”说完她示意着朴别离弄干净自己的双手后,才又向下一位走去。

    这时群雄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听着有人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画押签下卖身契不成?”

    “哈哈,若是你要卖身,估计没人敢收……”

    “姓秦的,你找架打是不?”

    “哼!打就打。当我还怕你姓丁的不成……”顿时间,场内充满了浓厚的火药味。

    我皱了皱眉,摸着鼻子含笑道:“楚某之所以这么做,立时便会给大家一个详尽解释的,若到时候大家对楚某的解释或结果不满意的话,再来寻楚某的晦气便是,切莫为此而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阿弥陀佛!”忘嗔大师宣念佛号后,合十道:“楚香帅所言甚是,既然大家来此目的是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又为何不多拿点耐心出来呢?老衲相信楚香帅是不会做出一些无稽之事出来的。”

    朴别离也帮腔道:“正是正是,目前我们就让楚香帅任意发挥,老夫也相信楚香帅这么做一定是另有其深意的。”

    王越山挪动了下肥胖的身体后,叫道:“苏姑娘你们先来我这边,老丐头还等不急了呢!”

    苏蓉蓉莞尔一笑,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娇声道:“王舵主稍歇片刻,我们会一一照做过来的。”

    这时场中又安静了下来,看来几位有头脸人物的说话,已经起到了明显的成效。当每个人做完一切安排后,李红袖便接过宣纸,在其手印的下角飞快地写下此人的名字,然后将宣纸平摆于其身前半丈之处。茶盏功夫的时间,这件事情又很快地办理妥当。

    我此时自然也是没怎么闲着,待众人安静之后,我便拿起毛刷轻沾了点金粉,缓缓地钭到了玉瓶上,然后用毛刷尖小心翼翼地轻扫着玉瓶的瓶身。渐渐地,我想看到的东西徐徐的出现了。没错!它就是人的指纹!

    看着我满面笑容,苏蓉蓉行将过来柔声道:“看来大哥是成功第一步了。”

    我点了下头,向她轻声微笑道:“这种东西叫做‘指纹鉴别’法,在我们那个时代常运用于侦破工作,是一种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方法,不过在这个朝代来说,应该等同于‘画押签字’一般。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于,前者懂得运用科学去论证它,以辨人身份。后者只是用来当作一种依据凭证,而全无实用xìng。”虽然没有仪器能更jīng准地鉴别出指纹的区别,不过对于目前这些武林高手来说,内家功力已足以能让他们清楚地看出纹路上的差异了。

    我立即又把唐怀的双手用纸张印上手印,然后向众人朗声道:“大家一定还在奇怪刚才楚某的所作所为,现在我请大家都看着自己的双手。”见众人都照做后,我又道:“看见自己每个指拇上的纹路了吗?”

    待大部分人都点过头或应过声后,我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指纹,而绝无重复者。不信你们可以相互间进行比对,看楚某可有说错。”立时间,不少人已经开始找旁边的人士进行核对了,有的甚至围着场子跑上半圈,去接连比对着几个人的手掌。待仔细观察后,又不时地轻发出了惊呼之声,当然这个结果是我很愿意看到的。

    苏蓉蓉微一思量,美眸突地一亮,喜道:“大哥,我明白了!”

    我佩服地看着她,笑道:“那后面的就交给蓉儿你来解说咯!”

    宋甜儿忙拉着苏蓉蓉的玉臂,兴奋道:“蓉蓉姐,快点讲!快点讲!”

    苏蓉蓉微笑看着我,道:“那蓉儿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大哥可要及时于予纠正哟!”

    我笑着颔首,道:“大哥有信心,你一定不会说错的。”

    苏蓉蓉眼放异彩,转而缓缓道:“既然如今有了指纹一说,那就能证明玉瓶上肯定留有两个人的指纹。一是已死的‘鬼手’唐怀,因为在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玉瓶已经在其手中了。其二、撇开玉瓶上唐怀的指纹后,那余下来的指纹,不用说肯定便是凶手的了。”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我为什么说玉瓶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那是因为屋内的种种迹象告诉我们当时在唐怀房间里的只有两个人,虽然房内的物具几乎全然一空,但桌、椅、柜、架却是摆放得十分齐整的,也没有被移动过的丝毫痕迹。假设人数稍多,难免不会碰撞到些什么。其中大门至床前有一点泥土,那是不属于这个乱石谷的,大家若仔细留意过便知道从谷口至谷内只有石块,没有泥土地。若当时屋里人数稍多个一两个,是不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点泥土的。”苏蓉蓉声音优美异常,字字吐出柔美悦耳,虽然好似是对着我在说着这些话,不过却是字字铿锵,句句皆传入了群雄的耳中。

    我心中暗自钦佩着苏蓉蓉的细心与机敏,同时间她的聪明与智慧再次轻易地把我征服。看来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嫁了。喔!错了,是非她不娶才对,看我被她给迷惑的......唉……想法都有点乱套了。

    

六 请君入瓮(下)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胡须的汉子,大声道:“即使这样,这又与我们在宣纸上印上自己手印有何关系?”

    离他不远的一位中年人,yīn着声音道:“我说李老弟,你脑袋不是真这么不开窍吧?人家苏姑娘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咱们这群人之中肯定有个就是真正的凶手咯!”

    那汉子原本正要怒急发作,乍听到后面话语后,愣道:“此话当真?”他跟着眼睛紧盯着苏蓉蓉,不外乎是想从她那里寻得解释。

    苏蓉蓉歉然道:“事实上的确如此。若在场人之中,有人的指纹能与玉瓶上另外个指纹吻合的话,那么……”她笑了笑,便不在继续说下去了,但很显然大家都十分清楚,她后面紧接着的应该道出的会是什么话语。

    我接口道:“为了以示公允,楚某人会先拿出自己的指纹与玉瓶上的指纹进行核对。”我又转向各派掌门人的方向,拱手道:“烦请各位掌门人过来做个见证人。”

    待五派掌门人走近我身边后,我用同样的方法在宣纸上印上了自己的掌印,然后让朴别离他们拿着我的掌印及唐怀的掌印在玉瓶上进行了仔细的比对。众人先区别出了唐怀的指纹,另外一个一致认定为的确是非唐怀所有,而且其拿捏方式用的还是左手大拇指、食指及中指。既然纹路清晰了,比对起来自然也迅捷了不少。很正常的,我、胡铁花、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还有崔玉立即便被排列出了凶手行列之外。

    宋甜儿兴奋地笑道:“楚大哥,你好聪明啊!居然能想到这么个新颖法子出来追查真凶、还自己清白。”说着话间,便蹦跳着给我脸上送来个香吻。

    我被这突来的“偷袭”给弄得愣了一愣,然后好笑地调侃道:“来来来,这边也得亲个。俗话说得好,好事必须成双嘛!”说完便把另外边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宋甜儿粉面突地一红,忙闪躲到苏蓉蓉身后,拉扯着她的衣服,道:“蓉蓉姐,大哥又在欺负我了!”

    苏蓉蓉轻啐了她一下,笑道:“我当然是全看见了,不过这次却是你去招惹他的。”说完似嗔似笑的白了我一眼,这下原本就美艳绝伦的俏面,更凭添了数分妩媚。

    我们这边嬉闹着,场中的进度却没因此而耽搁下来。很快的,在李红袖、胡铁花、崔玉的帮忙下,把一张张手印指纹传递给五位掌门人细细核对、一一排除。最后,只剩下五位掌门人自己的了。

    顿时间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感觉到五位掌门人的任中一位,此时均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另外的四个。

    朴别离忽然哈哈一笑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歪,诸位掌门不妨先查对我的指纹。”说完便侧身回避地走开几步,示意自己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

    胡铁花和崔玉也都凑上前去,仔细看着李红袖拿过来的朴别离掌印。

    这时忘嗔大师来到我旁边,合十道:“老衲还有一事不明,还望香帅不吝开解。”

    我忙回礼,道:“不敢当,大师若有疑惑楚某定是知无不言的。”

    “老衲想问香帅何以这么肯定真正的凶手就在诸位之中呢?”

    “事无绝对,楚某也是全凭直觉这么认为的。”

    “喔?”

    “人其实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高级动物,越是诡异神秘的事情就越能激发出他们去探知的**。其实我也是依照蓉儿给我的唐怀死亡时间,来判断凶手很有可能并未走远……”

    “呵呵,香帅所言人乃‘高级动物’这话到很是特别,不过却跟佛家的‘众生皆平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空问’方丈师叔曾给老衲提起过,香帅实乃是位很有慧根之人,老衲如今看来此话果然不假。”忘嗔大师笑了笑接着又道:“于是香帅就广发‘审玉瓶’的奇闻消息来引得凶手自投罗网?”

    “正如大师所言!”我心中却暗忖道:“什么慧根不慧根的唷!我可不想出家啊!老和尚休来打我的主意。”

    “那何以又要限定入谷人数及身份条件呢?”

    “楚某不敢隐瞒大师,其一、人若是太多了要在短时间内用这种方法来找出凶手,无疑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其二、我们在追查这个凶手的时候,发现了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很有可能是位易容行家。假若他也想满足一下自己好奇心的话,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自各儿‘混’进来的。”

    “阿弥陀佛!”忘嗔大师含笑道:“香帅深谋远虑果然是高人一筹,实非老衲等人能够一时猜透的。”

    我忙道:“大师过誉了,楚某这么做也实是无奈之举。”

    忘嗔大师诧异道:“此话怎讲?”

    我淡然道:“我也担心凶手其实根本就一个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异常之人……”

    我和忘嗔大师的交谈虽然声音不大,不过字字句句却皆闻入了众人之耳,于是乎齐刷刷的目光全都投放在了,场中唯一剩余的几位掌门人身上。

    正在这时,核对指纹那边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只听关素琳冷声言道:“冲虚真人,如今可就只剩下你的指纹了。”

    李红袖突地娇笑道:“就是他了,指纹完全吻合。”不过当她话音刚起的时候,冲虚真人就已经闪离人群一丈开外。待李红袖话音一落,他便捻须正容道:“诸位切莫受了楚留香的愚弄,试问天下间哪有如此查证凶手的怪诞方法?定乃楚留香等人一早就商量好的陷阱。”

    苏蓉蓉笑道:“那楚留香看来是跟冲虚道长有莫大仇怨了,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不算计,就惟独盯上了冲虚道长你.…..的指纹。”她故意把后面三个字拖着来说,无疑是在提醒众人,楚留香难道就真的这么神通广大?老早就能算准冲虚真人一定会来,并且提前将其指纹弄到手,便于此刻加以设计陷害?

    我负手而笑,道:“一个人不论其易容手段多么厉害,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指纹给易容掉的。冲虚真人,你失算了……喔!不对,在下说错了,应该在冲虚真人前面再加上‘冒牌’二字才对。”

    关素琳斥声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今rì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休想离开此地。”一时之间“仓啷”之声不绝于耳,想是已有不少人均已拔出自己的兵刃来。

    冲虚真人面sèyīn晴不定,突地“哈哈”一阵狂笑,道:“一群愚昧之人,被楚留香当猴耍尤不自知。贫道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不奉陪了!”言毕似想往谷外退去。

    “臭道士,这么快就玩不起了啊?让我胡铁花来送送你。”声音一落,一条青影飞窜向冲虚真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冲虚真人大吼一声:“来得好!”扬手便切向胡铁花的颈部要害。看来他是早有准备的,起手跨步之间没有丝毫慌乱之感。余下众人中,除少数几个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人远离一旁之外,其余的均借此机会把冲虚真人围在了正中。

    胡铁花边打边笑道:“果然有几把刷子,难怪你能嚣张如斯。”立时他掌风一变“蝴蝶双飞”狂猛而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在冲虚真人身边挥击着浑厚的掌力,在掌影纷飞中真宛如一只扇动着青蓝sè翅膀的蝴蝶,扑击着冲虚真人这个不停闪动着的“花朵”。

    冲虚真人一连接下胡铁花十来掌,面sè微变,霎时间眼中一红,一股劲力从他身上狂涌而出,“轰”的一声,把胡铁花震得接连退了两步才纳桩停稳,而他却不过只是身形微自晃动了一下。

    我忙道:“小胡,你没事儿吧?”

    胡铁花眼睛一瞪,哈哈一笑,道:“没事儿,没想到这家伙还留了一手的,看今rì胡大爷我不打得你显出原形出来。”话音一落,又重新攻了上去。

    李红袖眉头紧锁地看着场中的比斗,突然扬声道:“胡大哥小心,他用的是‘折骨绵掌’,你且不可与他直接对掌。”

    众人闻言后无不sè变,胆小点的还不由自主地多退了几步。

    朴别离忙道:“李姑娘,你确信没有看错?”

    冲虚真人目露寒光,一扫李红袖,道:“好个李红袖没想到这种武功也能被你看出门道来。”这时他声音突地变为一个年轻的口音,众人又是一惊。估计是他没想到李红袖能这么快就识别出他的武功路数来,震惊之余竟然忘了自己此时此刻还是冒充着冲虚道人的。

    他乘胡铁花一愣之际,虚拍一掌,猛然强攻进胡铁花的左肋。胡铁花面sè大变,眼看闪躲已是来不及了,忙运足功力急转于左肋之处,强硬地吃下了他这迅猛一掌。又是“轰”然一声,胡铁花“噔噔噔……”飞退出十几步,双膝一曲单手撑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苏蓉蓉三女见状均是娇呼一声,飞扑向胡铁花,并一把将他搀扶住,关切道:“胡大哥……”

    我同一时间踏出“浮光掠影”,长剑啷声出鞘直点向冲虚真人,我是担心他乘机再次出招,而击杀胡铁花。心中同时懊悔着没早一点出手相助小胡,更怨自己临敌经验不足,没想到胡铁花这么快就落败了下来。若他有个什么好歹,我于心何安?

    “冲虚真人”并未追击胡铁花,相反的他却顺着反方向,疾退了三个大步,我的一剑自然是人去落空。但闻他冷笑道:“香帅真是好快的身法,假若适才我稍退慢点,只怕也得吃上你的一剑。”他这时又恢复了“冲虚真人”的苍老口音。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是在嘲笑讥讽于我,顿时眼中寒芒暴shè开来,冷然道:“小胡若有个什么,阁下就准备交代遗言吧!”我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苏蓉蓉三女道:“蓉蓉,小胡的情况怎样?”

    苏蓉蓉把玉手从胡铁花手脉上移开道:“胡大哥只是受了内伤断了几根肋骨,无xìng命之忧,大哥请放心。”

    “冲虚真人”吃惊道:“吃我‘折骨绵掌’居然还能不死,胡铁花你也算得上是位厉害人物了。”

    胡铁花气哼一声,正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刹时牵动了伤痛之处,忙住口锁紧住了眉头。他也算是硬汉一个了,身受如此重伤,居然一句疼痛都没哼过。

    宋甜儿快要哭出来,道:“胡大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再别乱动了。好不好?”

    李红袖接过苏蓉蓉递过来的疗伤丹药,放入胡铁花口中,柔声道:“胡大哥,先配合丹药运功调息下,等下我和蓉蓉姐再带你去上‘续骨膏’。”胡铁花轻点了下头,在三女的搀扶下坐着调息了起来。

    我对着“冲虚真人”冷冷道:“阁下可是与楚某有仇?”

    “冲虚真人”淡淡道:“我与香帅实乃第一次照面,何仇之有?”

    “那阁下如此作为,意yù何为?”

    既然事情已经揭穿了,“冲虚真人”也不再回避,说道:“楚香帅你侠影无踪,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来逼香帅你露面,顺便考验一下香帅你是否真如江湖中人传说的那么神奇。”

    听毕此话,不少正派人士均都露出愤慨之sè。这家伙四处为恶栽赃嫁祸却只是为了考验楚留香、逼楚留香露面,完全无视于戏弄众多武林群豪之事。

    “那想必阁下的目的是达到了?”

    “只能说成功了一半。”

    “那敢问阁下的另外半目的又是什么呢?”

    “短则十rì,多则半月,香帅自然会知道。”

    “阁下还认为今天能走得出这乱石谷?”

    “冲虚真人”哈哈狂笑道:“这是自然。”言毕从怀中取出三根如同水彩笔的东西,向众人扬了一扬,又道:“香帅想必识得此物?”

    我的确是认不到这东西是什么的,正想坦言相告时,却听一旁的王越山,答道:“是信号棒吧!有什么稀奇的。”

    “冲虚真人”笑道:“信号棒自然是不稀奇,不过若等我放出去之后,它就会很壮观了。”

    我心中一动,本来就一直猜测这次事件是个组织所为,见他此时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一定是藏了什么伏笔的。想来也是,若是没有准备,任他再自视武功高强,也是难抵众多英雄围剿的。

    “冲虚真人”看见众人都有狐疑之sè,又道:“这样吧!口说无凭,还是容许在下先给大家点见面礼看看。”说完他一扳其中个信号棒,只见一股黄光冲天而起,并发出“嗖嗖”之声,就好象我们过年放的“魔术弹”一般,不过明显信号棒的座冲力更大,那股黄光一直冲上谷顶老高处才炸裂开来。

    立时间“嘣”的一声巨响,西边的谷峰突地炸裂开来,地动山摇之中,大小石块纷纷砸向谷底。在漫天飞灰下,站在靠西边的人群惊呼着奔了开来,跑得稍微慢点的,无不被飞速下坠石块砸得皮包脸肿。

    众人骇然地看着一切,怒目注视着“冲虚真人”,道:“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是如此的yīn险。”

    “冲虚真人”含笑道:“诸位过誉了。”然后转向我又道:“楚香帅,如今在下可走得出这乱石谷否?”看着他那趾高气扬的孙样,我就有股想冲上前去“海扁”他成猪头的冲动。

    朴别离走近我身边,悄声道:“香帅,今rì形势看来只得应承于他,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乱石谷这口恶气,我们各大派rì后定会寻其数倍奉还。”

    我点了点头,忖道:“今rì棋差一着,看来也只得就此作罢。若逼得他叫人点燃谷中所有炸药的话,估计目前谷中的诸人几乎无一能够幸免。即使我们此刻能击杀于他,但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冲虚真人”笑了笑,道:“你们商量好没?在下现在可就出谷了唷!你们可以跟着出来,不过都必须远离我十丈距离,否则……哼哼哼……”说着又扬了扬手中剩余的两只信号棒,然后向外缓缓退去,等远离众人一定距离之后,他突然一个转身向谷外飞奔而去,单看其掠出的速度而言,此人轻功着实不低。

    众人见状无不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如此的狡诈,呼喊之间,也赶紧各展所长地急速追赶而去。

    我一把抱起胡铁花,冲苏蓉蓉三女及崔玉叫道:“大家跟紧我,切记不可途中停留!”说完当先展开身形向谷外奔去。

    [注:次回更新章节----(七)乾坤心经]

    

七 乾坤心经(上)

    我急奔的同时不时地回顾着苏蓉蓉三女,见她们一直紧跟着我后心中稍宽。不多时我们一群人便冲至到了谷口处,突见谷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喧杂之声更始不绝于耳,想是刚才谷中的大爆炸引起了谷外人的躁动,而谷口的各派弟子也几乎就快阻挡不住汹涌的人cháo了。

    贺剑秋老远就开始冲他的弟子叫道:“如月、如风,快速拦截住

    此人,切莫让他跑掉了。”

    “冲虚真人”也冲着他的“弟子”,道:“明月、明心,这些人yù加害于我,还不快给我杀了他们。”

    各派弟子一下子乱了套,不明就里的你望我,我望望你,总觉得拔剑不是,不拔剑也不是。就在众人犹豫中,“冲虚真人”用手又一拨开第二只信号棒“嗖…”一道绿光呼啸而上高高炸开,众人暗呼不好。刹时谷口左右两边“轰、轰”两声巨响,一时间火光四起,飞沙走石,浓烟滚滚并夹杂着不少人的哀号声、惨叫声、怒叱声、惊呼声……

    转眼间,原本谷口黑压压的一片人,慌乱成一锅粥,场面顿时极度混乱起来。

    关素琳怒骂一声,道:“这贼子实在狡诈,场面一混乱我们若再想抓住他就难上加难了。”

    “冲虚真人”冲后面众人一笑,长啸一声,顿时跃进混乱的人群中去。

    我见状忙把胡铁花交给崔玉,道:“照顾好小胡和蓉蓉她们。”话音落完,我已经纵出三丈开外。我微一测目认准方位,立即把“浮光掠影”展开到了极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跑了。

    第三枚信号弹升空了……我只感到身后一阵剧烈的震荡,随着铺天盖地的轰鸣声,一股股气浪呼啸而来。我忙转首大叫道:“崔玉……快带众人往外冲,什么都别管!”我的声音很快就被大爆炸后的山谷崩裂声、人沸声完全掩盖。我直气得一顿足,正待往回冲,只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向我奔来。

    虽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不过看上去好似并未受伤,我大喜道:“崔玉,你快带他们去安全点的地方,总之离乱石谷越远越好,晚点我们再在嘉祥会合。”

    这时我不敢再耽搁,认准信号升空的方向直追而去。后面远远传来苏蓉蓉三女的呼喊声:“大哥小心点啊……”“轰”又是一声巨响,她们再说些什么,我已是完全听不清楚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型的爆炸。奔出乱石谷老远看去,大地一片昏暗,连原本蔚蓝的天空也被四起的烽烟,映照得一副血红sè。乱石谷,已经从今天开始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此时还能渐渐远闻到,从乱石谷方向遥遥传来的惨叫声。我手心不由的渗出了汗来,想起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同时间我把这个假冲虚真人也是恨到了极处。

    我锁定前面三、四十丈开外的“冲虚真人”,全力施展出“浮光掠影”。此时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长啸一声如同鬼魅般急跟向他身后窜去。

    好在出谷后皆是平地,在视野上我是没什么担忧的,这样便更能充分地展示出“浮光掠影”的强悍之处。我逐渐缩短了与“冲虚真人”之间的距离,他仿佛感应到我的临近,突然一个加速,又与我保持了势均力敌的速度,而此时我离他还有二十丈左右的距离。

    我心中暗暗吃惊此人轻功之高强,居然能在我全力施为的情况下与我跑了个旗鼓相当。突然我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片林地,暗叫声不好。忙一凝神收气,改用全身毛孔呼吸,霎时间奔行速度几乎番了一倍。

    “冲虚真人”骇然地回头一看,面露惊sè,从怀中不知道摸出样什么东西,便朝我掷来。

    我岂会让他这么轻易打到,凌空一个侧闪继续追了上去。刚到林边我便赶超到了他前面,转身冷笑道:“阁下还准备怎么跑?”

    “冲虚真人”面sè一yīn,突又哈哈大笑道:“江湖上人人赞颂楚留香轻功天下无双,在下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过可惜的是,你依然不能阻止我的离开。”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楚某能否留住阁下那是等会儿的事情,在这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阁下呢。”

    “冲虚真人”含笑道:“既是楚香帅还有疑惑,在下知道的定当奉告就是。”此时他已没再用那假声,说出的话均是青年人的声音,不过感觉上却是怪怪的。

    “阁下费尽心思引得楚某出来,究竟所为何事?”

    “在下在乱石谷中就说过了,此是短则十rì,多则半月,香帅一定就能知道。”

    “知道后又怎样?”

    “知道后就劳烦香帅去帮我追查此事。”

    “这算是聘用我还是指挥我?”

    “哈哈哈……不是聘用更绝非指挥。”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这么去做?”

    “套用香帅的一句话,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高级动物’。”

    “那你刚才却几乎把我给炸死在乱石谷中了。”

    “嘿嘿,那也是对香帅的一种考验,若连这种小场面都应付不过来,那你也不配去拥有这份好奇心了。”

    我隐隐感觉到一个大yīn谋正渐渐的逼近了我的生活,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我从来不喜欢被动于人,更不喜欢被人当皮影戏那么耍着来玩。

    “看来我还是只有请阁下同我回去慢慢详谈一下了。”

    “在下刚才也说过了,即使香帅你诚心挽留,我还是必须走的。”说完他已缓缓摆开架势,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掌开始由白转灰。难道这就是李红袖口中所说百年老人的绝学“折骨绵掌”?

    我不敢大意握剑于手,“飘香剑法”口诀已然展开。不过我们却都没立即出手,因为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谁先走神、谁先心浮。

    “冲虚真人”出手了。我顿时感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流随着他的双掌扑面而来,我侧身避过,同时一剑挑向其灵墟**。“飘香剑法”的jīng妙之处就在于每剑均是攻向对手的身体大**,飘忽不定活如灵蛇。而且每一招式也不需按部就班,并不是用了第一式下面就该用第二式了。而是根据对手给出的动作,捕捉其空虚的地方,避之以实攻之以虚。

    “冲虚真人”左手微曲,挥掌轻拨下我的剑身,泥鳅般的身体顺着左手之势快速滑到我身边,右手翻掌急拍向我的胸部。

    我想起李红袖提醒过不可直接与其对掌,忙身躯一扬错开掌风,左手轻点下地面,“浮光掠影”中的换位诀立即让我身体横闪出了一步,右剑跟着横切向他头部的神庭**。

    “冲虚真人”诧异道:“楚香帅果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看来这次我是找对人了。”他嘴中虽说着话,手上却并未停顿,身形略一旋转避过我的剑锋,左掌已伸到我的背后。

    我由于全身均采用毛孔来呼吸,所以在感官上特别敏锐,见眼前人影虽消失,却已感到他的攻击到了我身后。我配合剑式斜跨一步,左脚猛一勾曲攻其双足,右手中的剑闪电般飞移至左手,反腕舞出数朵剑花,分刺向他的中府、天突、膻中三处大**。

    “飘香剑法”一旦忘我的施展开来,却是异常的优美,宛若一个技艺jīng湛的舞者随着大自然旋律尽情的飞舞着。记得在刚开始学习“飘香剑法”的时候我便有种学跳舞的感觉,何况当时再配以李红袖这个身材一级棒大美人的演示,完全让人置身于仙境之中,正无忧地欣赏着天宫仙女们的曼妙舞姿一般。

    那时我就很有感慨地对李红袖道:“红袖啊,你编的这个舞蹈实在太好看太棒了,以后记得多跳几次给大哥看看!”结果自然而然的惹来了她的一阵娇笑,并用美丽的大眼睛不知道白了我多少眼。

    后来自己基本上完全掌握了其中技巧后,又感慨道:“我还是觉得这种剑法更适合你们这些女孩子来练。”

    李红袖奇怪道:“这却是为何?”

    我笑道:“比如说红袖你耍起这套剑法就明显强过我。”

    李红袖更诧异了,道:“可现在明明我已经打不过大哥你了啊!”

    我笑得更灿烂了,道:“只要红袖你一舞动‘飘香剑法’迷都迷死对手了,哪还用动手直接去攻击他唷!”

    李红袖粉面一红,轻啐道:“就知道你在使坏,看我等下不给蓉蓉姐告状去。”貌似她和甜儿一遇到“难题”就立即想到了苏蓉蓉,难道我这么不小心让她们知道了我“怕”她?

    此时我已经和“冲虚真人”交手了数十招以上,不过看上去谁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我也暗自心惊此人武功着实高强,以前和胡铁花一起切磋武功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照这么耗下去不知道要斗到何时去了。

    “冲虚真人”看来也失去了应有的耐心,吐掌回旋扫退我的一波攻势之后,急闪一丈开外,道:“香帅果然好客,看来在下不拿点诚意出来,今天真要被香帅给留下来了。”

    此人到此居然还留有后招,我不由得一阵头痛,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个强硬的对手,就不知道他后面又有什么表演的。

    “冲虚真人”话音一落,双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后,突然间双目jīng光四shè,让人忘而一寒,仿若魔神降临一般恐怖。我忙定住心神,全身进入高级戒备状态,每一个毛孔均感应锁定着“冲虚真人”的身形。顿时间我感觉到了他功力的飞速增长,心中一惊,看来不能再等了。忙一展剑身舞出剑影,“浮光掠影”的贴字诀已然发动。

    突然,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冲虚真人”刹时间变幻成了数十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暴shè开来。另外让我更为吃惊的是这数十个身影居然没有一个是完完全全实体的,全都如同透明人一样诡异非常。

    我心中暗叫声糟糕,忙收式回撤,攻得快退得更快。“轰”然一声,我刚才所处之处,出现了半丈开外的深坑,一时间泥土混着飞灰向四周飞溅开来。还未等我完全稳住身形,左右两边二、三十个透明“冲虚真人”又向我呼啸攻来。

    我惊骇的同时哪敢怠慢,忙用“飘香剑法”中最强的守招护住全身,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及小指接连曲伸,“啵……”数十股气劲如同隐形弹一般招呼向围攻过来的透明“冲虚真人”。

    “乒乒乒……”每股气劲与一个“冲虚真人”撞击都会产生出强大的回震力,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我,在接连承受住数十波震击后,我顿时腹内一阵翻滚喉头一甜,我知道自己受内伤了,急忙忍住即将从口中涌出的血水,强自继续含笑而立。忖道:“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实在没想到此人武功竟然厉害到了如斯地步,刚才若非“飘香剑法”护住全身大**,“弹指神功”击退数十波攻击,恐怕此时我早已经躺下了,这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感受到武林中人受伤的滋味。

    “冲虚真人”稳住身形吃惊道:“在下刚才差点忘了楚香帅的‘弹指神功’,还好反应够及时,不然恐怕在下现在已不能站着同香帅说话了。”他见我依然含笑而立,面不改sè,顿了顿又道:“我们若继续打下去也只会弄成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又何必呢?不若我们先静下来再聊聊,顺便歇口气也好。”此刻我是更为震惊的,他居然没有受伤,心中顿时愤愤不平起来。而此刻他显然是开始顾虑到其余武林群雄若乘我和他继续打斗的时机追了上来那他自己就大大的不好玩了。

    我强压着气血,含笑道:“楚某洗耳恭听!”

    “冲虚真人”道:“最近十天到半月之内,江湖上将会公布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而在下认为此事也定能引起香帅你的兴趣,所以就自作主张的请香帅现身了……”他突然冲我后面诡异一笑,道:“你们来得正好,还不快来帮忙!”

    我心中微惊有人到了身后尤不自知,也难怪自己受了伤嘛,感应几乎完全失去了。当下不由得暗暗叫苦,如今自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若后面来者再施以偷袭的话,恐怕自己就要任人宰割了。

    哪知在我还暗中叫苦思量对策的时候,前面人影一闪幻化作无数个纷飞身形斜窜入密林之中,转眼间就消失矣尽。

    唷,这家伙乘我一个分神就开溜了啊!看来我后面……我缓缓转过头去,果然,后面什么都没有。这家伙实在是狡猾之极,不过我也是没那个能耐再去追他回来了。我怕此人还有诡计,在原地保持站姿数分钟后,仍未见有什么动静,于是猜想他应该已是远去了。

    正在此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呼喊道:“楚大哥,你们快看是大哥啊!”

    “嗯,就是大哥没错。大哥……”

    “楚兄你没事儿吧,有追到那个恶贼没?”

    苏蓉蓉和宋甜儿当先冲到我面前,我看着她们关切的俏面,心中一松“哇”的一声终于喷出了积压胸中多时的淤血,同时身子一软直倒向苏蓉蓉的娇躯,眼中一黑便不醒于人世。

    在昏迷时我仿佛看到了苏蓉蓉她们凄美的容颜,眼中的泪水如珠般滚落,口中哭喊着我的名字,并说着些什么,不过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没命的追逐着“冲虚真人”,眼看就要一把抓住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来。天,那是一张没有眼、耳、口、鼻、嘴的面容,我震惊之于,忙挥剑便刺。突然间,他消失于我面前,身后一股狂风暴雨般的气流直击向我中脘大**。我急忙展开“浮光掠影”飘移开三尺,反转之间左手食指与中指接连弹出四股气劲,分上下左右攻向身后目标。

    

七 乾坤心经(中)

    立时一声惨叫响起,不过却是那么的熟悉。我定睛一瞧,心中一阵梗塞,大脑瞬时间成为了一片空白。只见倒在我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蓉蓉。而此刻她已是满面苍白,一股股鲜血还不停的从她娇躯中冒出,霎时间一身鹅黄的衣裙已全被血水所侵湿。

    我急忙扑到她身边,伸手去掩住她冒血的伤口,口中狂叫道:“蓉儿,你不会有事的,大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可是不管我双手怎么掩盖,她娇躯上的鲜血仍然不停的往外之直冒,最后几乎到了喷shè状况。忽然她动了动嘴,想似要给我说些什么,我忙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哭道:“蓉儿,你要坚持住,大哥马上带你去找天下最好的名医医治你,你会好起来的。”

    苏蓉蓉一直微动着樱唇,不过我却一句都没听清说些什么,忙道:“蓉儿,你别说话了,求求你什么都别说了,大哥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狂笑而起,道:“楚留香啊楚留香,你万万想不到最后竟然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心上人吧?”

    我怒吼一声,轻放下苏蓉蓉,转身往前面看去,正是那个没有眼、耳、口、鼻、嘴的“冲虚真人”,我发疯似的攻向他,道:“我要你偿命!”

    “冲虚真人”扬天狂笑幻化作无数的透明人,消失于空气之中。然后我又听见他的声音笑道:“即使你现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事实,更何况你远非我对手,你这辈子注定要活在生不如死的困苦之中。哇哈哈哈哈……”

    我胡乱挥舞着手中长剑,“弹指神功”四处乱shè一气,口中狂吼着:“无耻狗贼,有种你给我滚出来,我要生食你的肉,吸光你的血,快给我滚出来……呀……”

    四周只不停的传来“冲虚真人”得意的笑声,到最后竟是越来越大,震得我耳膜几yù破裂,我眼中一黑顿时没了知觉。

    这时一个焦虑又清甜的声音呼唤着我道:“大哥,你别睡了啊,快醒醒,我好害怕,你快起来啊!呜……”

    我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中努力地睁开了双目,立时间感觉到有人的惊呼一声,道:“大哥醒了,快看,大哥醒了耶!”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甜蜜,我不用看也知道这句话是从宋甜儿口中发出来的。

    接着眼前事物开始清晰起来,我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顶有帐幔遮住,所以我看不到上面的房顶。而床头正坐着一个人,不是美丽无比的苏蓉蓉还会是谁。

    此时她美眸边仍旧挂着晶莹的泪珠,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李红袖、宋甜儿、胡铁花还有崔玉都挤床沿边用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此时我还发现李红袖同宋甜儿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她们刚才也哭了不少。心中不忍,张口正要说话,苏蓉蓉已道:“大哥你醒了就好了,总算没事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多休息,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别说。”

    我微一点头笑了笑,示意我明白她说的。不过这不动还好,一动就感觉到全身一整撕裂般的痛楚,结果这微笑便成了苦笑。另心中也暗忖道:“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不过事后想起来也是后怕得很,看来以后自己要加倍照顾好蓉蓉她们了。”

    胡铁花笑道:“你这只老臭虫着实没用,这么容易就晕倒。早就叫你少去那些胭花水月之地了,就是不听。哈哈哈哈……唔……”显然是他笑得过猛,牵扯到了他身上受伤的地方,立即眉头皱到了一堆。

    我知道他是在打趣我,但见他又能开玩笑了应该不大妨事,心中顿时也安心了不少。不过宋甜儿却不依道:“胡大哥你又再说大话了,最近半年多楚大哥不知道有多乖呢,他半步也没离开过我们,怎么可能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啦!”原来这丫头当我是小孩子呢,我不禁莞尔。

    接连三天下来在苏蓉蓉三女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身体已大为好转,而苏蓉蓉的jīng妙医术确有过人之处,到第二天我便能下床略微走动下了。

    我乘伤势大为好转后,也把那天的情况大致给胡铁花、崔玉及苏蓉蓉三女讲述了一遍,只听得众人无不大皱眉头,震惊那假冒的“冲虚真人”武功高强的同时,更叹道看来江湖上又难免要被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李红袖在分析过我讲述的武功招数后,略一思量道:“此人最后对楚大哥用的武功招数看来**不离十便是百年老人的另一绝学‘玄龙幻影’。既然他能同时拥有了‘折骨绵掌’、‘玄龙幻影’两大绝学,看来其来历的确不简单,即使非百年老人的亲嫡弟子,也与其有着莫大的关联。不过百年老人虽然名声非正非邪,但终其一生也从未做过什么有伤天河的十足恶事出来,怎么教出来的传人会是这个样子?”

    苏蓉蓉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还是不要先下什么定论。既然他告诉大哥十天到半月间江湖上会发生一件惊天消息,我们不妨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众人均觉得如今之计也只得如此,毕竟我们了解对手的情况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处处受制于人。

    事后我又向苏蓉蓉她们了解了下当时乱石谷发生的情况。原来大家在远离乱石谷之后便开始分道扬镳,不过由于大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还是造成了各派不少人员的伤亡,于是绝大部分人也均来到了嘉祥休息的同时并疗以静养。

    而苏蓉蓉她们由于担心我出事,也一路顺着信号弹升空方向追赶过来,不过鉴于胡铁花当时还不能行走,完全要靠崔玉抱扶着前行,于是三女便建议让崔玉留下来照顾胡铁花,而她们三个便追来寻我。

    崔玉哪肯如此答应,硬说他答应过我要照顾好她们几个,若有个什么意外,他还有什么面目见人。不过他又扭不过三女,更是放心不下苏蓉蓉三女只身前往,正在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恰巧遇到了刚从乱石谷中撤离出来的忘嗔大师等人。心下大喜,不由分说的把胡铁花丢给诸人,抛下嘉祥客栈汇合的话语撒腿就猛追苏蓉蓉三女而去。

    我细细听完苏蓉蓉三女你言我语的袅袅叙述,心中对崔玉着实感激万分,他的确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嘉祥县城不大,总共也就只有两三个客栈,而如今涌来大批的武林人士,早已把各个客栈塞得个满满当当的,不少没住到地方又未受到什么伤势的江湖朋友便连夜赶往下个地方歇息,其余的诸人或三三两两或五五成群通过彼此之间的商量后全挤到一个房间里,打地铺的打地铺、睡屋梁的睡屋梁,总之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而我们如今住的却是忘嗔大师他们当先赶来定下的两个房间,我们三男三女各住一间。空闲时,我们几人便聚在一起商量后面的事宜,估算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和最坏的打算及应对措施,不知不觉间便又是三天过去。

    这时嘉祥城中的不少江湖朋友已开始慢慢散去,而此次乱石谷的特大事件早已是震惊整个武林,不少热心的江湖人士已是开始担忧起这个神秘组织究竟意yù何为起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至从乱石谷事件后,连续七、八天时间里,整个江湖上风平浪静,完全使人觉察不出有什么异动之处。但是我非常清楚着,每每暴风雨来临之前夕,天空中总会有着那么道迷人心旋的曙光。

    第九天,朴别离和其弟子一行终于来到了我们住的客栈。大家一番寒暄之后,我们把他请到了房间里,见他面有难sè的看了看我yù言又止。

    我含笑道:“朴掌门今rì前来不光是向我们辞行的吧?有什么为难之事情不妨直言。”

    朴别离干咳一声,勉强笑道:“既是香帅问起,老夫只有厚颜相告了。”

    “朴掌门但说无妨。”

    朴别离用眼扫了下一旁静静坐着的李红袖一眼,对我道:“实不相瞒敝派掌门绝学‘七星斗移剑法’的剑谱在十年前已遗失掉了后半部分,而近些年来敝派上下更是穷尽人力物力去寻找,到头来仍无任何音讯……”他言至于此突然停住不语,似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心中恍悟,不过却故意不解道:“不知道楚某帮上朴掌门点什么呢?”

    朴别离突然起身对我一跪而下,道:“若香帅肯出手帮忙,此事定当迎刃而解,而敝派上下更是会感恩戴德香帅的此恩此德,愿永效犬马之劳,供香帅驱使。”他跪得突然,众人均毫无防备,虽他避过其门人如此做作,不过好歹其总也算是一派之尊。

    我忙起身扶起他,道:“朴掌门如此做不是折杀楚某人么,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就是。”我虽猜到他想说什么,不过我也得待确认清楚后才能有所答复。

    朴别离刚起来的身体,闻言后又yù跪下,道:“香帅若不答应,老夫定然长跪不起,直到香帅应允为止。”

    苏蓉蓉柳眉轻皱,道:“朴掌门要大哥答应的事,也得先说出是什么才好啊,你这么做不是为难大哥么?”

    朴别离借势让我扶起,叹道:“也罢,老夫是想请李红袖李姑娘告诉我敝派‘七星斗移剑谱’后半部如今所在何处或如何去寻找。”这家伙倒也老谋深算,不直接求李红袖,反过来重礼于我,想是知道三女均很顾及我感受似的。

    苏蓉蓉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看吧,让人家给说中了,朴别离在乱石谷中对我们突然改变态度,果是有图谋的。”而他这么做,明显比江行聪明了许多。

    李红袖愕然道:“敝派‘七星斗移剑谱’后半部遗失了么?不是朴掌门今rì说起,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朴别离老脸一红,心中暗叫声自己大意,忙道:“李姑娘学识渊博,又熟知天下武学,想来定对敝派‘七星斗移剑谱’的遗失有所眉目,还望李姑娘看在香帅份上不要同老夫开玩笑了。”

    李红袖还待还嘴相言,我冲她一眨眼神,道:“红袖,若是你真知道点有关‘七星斗移剑谱’的消息,不妨坦言告诉给朴掌门知晓。在乱石谷中朴掌门对我们帮助可是历历在目的啊!”

    李红袖一嘟小嘴,道:“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朴掌门他们的‘七星斗移剑谱’后半部给遗失了,更何况还是十年前这么久的事情了。”她扳了扳玉手指拇算道:“那时人家才刚满九岁呢!”

    我知道这妮子又再耍花招故意戏弄朴别离,而三女之中就她和宋甜儿两个最是调皮,无奈地对她笑了一下。见她对我一做鬼脸后又道:“不过呢……”她故意拖长着声音,那朴别离原本老脸已是一阵红一阵白,正不知该如何下台的时候,闻言忙抢口道:“不过什么?李姑娘。”

    李红袖**着耳垂边一小撮秀辫,笑道:“听说……我是听说的啊,错了别怨我就是。”

    朴别离尴尬道:“不敢不敢,还望李姑娘相告。”

    李红袖缓缓道来:“在两年前我无意中听到消息,说在雁荡山附近有人曾看见一个少年人使用过类似于‘七星斗移’的剑法与人拼斗,据闻当时他还接连伤了数位高手,不过事后没多久就不见了那个少年人的踪影。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朴掌门。”

    朴别离一阵深思后才道:“敢问李姑娘可知道那少年人接连伤的数位高手所谓何人?”

    李红袖微一思索,道:“其中有个好象是‘凌云剑客’肖龙。”

    朴别离眼睛一亮,抱拳一揖道:“老夫多谢李姑娘坦言相告,以后姑娘若有需要,衡山门人自当全力以助。”

    李红袖笑道:“这下你怎么不去谢我楚大哥了?”

    朴别离老脸一红,神情尴尬万分,真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我怕李红袖这丫头玩得过火了,忙打岔道:“朴掌门这就准备离开嘉祥了?”

    朴别离点头道:“是啊,这几天敝派门下弟子受伤的也好得差不多了,老夫得赶紧回衡山一趟,毕竟派中还有不少要务需待我回去处理。何况这次乱石谷事件出现了这么一个神秘组织,我也必须速回去做好一切应对措施。”他此时又恢复了一派之尊的风范,说起话来沉稳十足。

    于是众人再一寒暄,说好以后有什么消息互通互应之后,朴别离便带着其所有门人一并离去。

    当晚我抽了个空闲和李红袖在客栈后院中聊着天,我也很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下江湖中各门各派的奇闻逸事,毕竟现在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卷入了武林纷争之中。

    李红袖款款道来,如同百灵鸟般清脆好听,我想若让她去做个评书演员什么的,一定能培育出N多个FANS出来。

    也不知道我们聊了多久,天sè已经是完全昏暗下来,而嘉祥城中的房屋、客栈、庭院、阁楼均是灯火通明,闪耀着奇光异彩,让人见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突然想起白天朴别离的事情,对李红袖道:“红袖啊,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朴掌门呢,难不成你和他有什么仇恨?”

    李红袖摇头笑道:“没有啊,我不过是气他有事求我居然却找上楚大哥你罢了。”她顿了下又道:“何况我觉得这个朴别离比那个江行狡猾多了,不乘机戏弄下他,只怕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嘻嘻……”

    我见她笑得可爱,心中不由一跳,暗忖道:“乖乖的,这妮子也美得让人受不了。”忙收住心神吁口气,道:“对了,大哥一直在奇怪怎么你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啊,而且居然还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有时候大哥真想切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而成的。”说着我还比了个切她脑袋的姿势。

    

七 乾坤心经(下)

    李红袖佯嗔道:“原来大哥你这么狠心啊,居然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来砍下人家的脑袋。看我以后还理你不!”说完小嘴嘟上了天,果然对我不理不睬起来。

    我忙伸手轻搂着她的纤腰陪笑道:“大哥这不是说着玩的么,就是让别人切开大哥的脑袋,也不能让我的宝贝红袖受到一丁点伤害啊!”

    李红袖俏面一红,扭动了下娇躯,想要脱出我的怀抱,并轻哼一声,仍然继续故作生气状。

    我又道:“是不是红袖你追求者太多,于是你便灵机一动,把他们组合成了一个庞大的‘追求者情报组织’,并用来专供给你江湖上各类情报的啊?”

    李红袖终于忍竣不禁,扑哧一声娇笑出来,道:“楚大哥你坏死了,就知道瞎说一气,哪有这等事情发生的。”

    我含笑道:“那你还不快快告诉大哥,你的情报工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红袖转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大哥你这算不算是在求我啊?”

    我装着气愤道:“好你个丫头片子,看来是很久没被大哥修理了,看我不抓住你,然后脱下你的裤子来打屁屁!”

    李红袖粉面大羞惊叫一声,立即挣脱我怀抱,往房里急冲而去,并娇呼道:“蓉蓉姐救命啊!蓉蓉姐……啊……大哥你别过来……啊……”回首见我追来,又惊叫一声跑得更快了。

    后来我才从苏蓉蓉口中得知,原来李红袖最大的嗜好便是收集各类书籍,每到个新的地方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书斋、小摊等处,几年下来已经收集了数以万计的书物。有次苏蓉蓉见船上都快让她给弄成个图书馆了,就准备收罗一些拿出去处理掉,结果让李红袖知道了便不吃不喝,哭了整整一天,最后总算成功“击败”了苏蓉蓉,保住了这些书籍的“小命”。不过至此之后她也稍有控制的采购书籍了,而且苏蓉蓉还找来人手在船上加盖了一间库房出来,专供于她存放书籍,于是她兴奋地抱着苏蓉蓉又亲又吻直呼万岁。

    这妮子平时无事的时候,还爱拉着苏蓉蓉把她易容成各形各sè的人物,然后兴冲冲地跑到茶楼、酒馆等是非之地去听故事,一呆就是一个整天,然后才兴致索然、贻尤未尽地怏怏而归。

    听完这些,我嘴巴都有点合不拢了。心中盘算着,若李红袖这丫头跟着我回到了现代来,那我可是哭都哭不出这么大个地方来让她装书刊的。想到了现代,必然又触动了思念亲人的思绪,心中顿时黯然。不过好在苏蓉蓉在一旁给我开解,想想后也没那么难受了。

    第十天,早上一起来,我便独自一人去了客栈后院活动了下身体,今天感觉是最好的,特别的神清气爽,而自己的伤势有着苏蓉蓉这个顶级名医的细心调理已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我却继续在等待,等待着那个震惊武林消息的公开。

    “楚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蓉蓉姐让我来叫你回去,忘嗔大师他们过来了,好象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了。”宋甜儿甜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我应承了一声,随着宋甜儿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此时屋内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气氛却有点沉闷。我微扫一眼,只见除了苏蓉蓉、李红袖、胡铁花、崔玉、忘嗔大师等人,还有贺剑秋、关素琳、枯梅大师以及真的冲虚真人,待我和宋甜儿一进房间顿时将屋内塞了个满满当当。

    说起这个真的冲虚真人还真是有趣得紧。原来他那天正准备和门人一起从嘉祥赶来乱石谷,刚一出门就突然闹了肚子,结果急冲冲跑去茅房后,还未来得及解决干净,就忽然眼睛一黑没了知觉。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人放回了客栈之中,而他身边还放着张纸条,上面写道:暂借真人面容一用,望勿见怪!

    他忙略一调息却并未发现什么不适的异状,不过自己的门人却已经一个都不见了,当下心中一阵狐疑,正待起身赶来乱石谷时却发现明月、明心已经灰头土脸的当先跑了回来。

    待问清楚情况后,才猛然醒悟自己中了别人的暗算,害得自己差点名誉扫地。心中惊骇的同时更是对那个假“冲虚真人”恨了个咬牙切齿。不过说来那个神秘组织也的确厉害,连堂堂武当掌门也能着了他们的道,不得不让人暗自说个服字。别的不说,就那个无sè无味的**就足以让人谈虎sè变了。好在他们此时貌似还不想同武当派结怨过深,否则江湖上估计又要少一个侠骨热肠的前辈高人了。

    我冲众人抱拳一礼,然后对忘嗔大师道:“大师可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最近几天忘嗔大师时常抽空就过来看望我的伤势情况,而我也对这个平易近人的老和尚心存好感。

    由于我们彼此间住得不远的关系,一起时还聊了很多关于这次乱石谷事件前前后后的蹊跷之处,越说越觉得这个组织真是处心积虑,手段毒辣。看来江湖平静的水面,难免又要遭受狂风暴雨的洗礼了。

    当然我也给忘嗔大师说了最近十天到半月间江湖上会传出一件轰动整个武林的消息出来,看今天这个阵仗估计是那个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了。

    忘嗔大师颔首,道:“香帅所言甚是,唉……”

    苏蓉蓉接口道:“大哥,消失江湖数十年之久的武学圣典‘乾坤心经’又出现了。”

    “‘乾坤心经’!?”在我心中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概念的东西,不过既然苏蓉蓉说了是个武学圣典,看来应该是不少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东西了。既然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么就意味着肯定会产生相互间的仇杀抢夺了,那么整个江湖想不沸腾起来,看来也是不行的了。

    于是我忙又道:“在哪儿出现的?”

    关素琳道:“长白山雪山派!”

    “那就是说如今雪山派正拥有这件旷世绝学了咯?”

    “也不尽然,不过既然消息说在长白山雪山派出现,那顾千山他们知道了没理由不会去染指的。”说这话的是贺剑秋,只见他目闪异光,我看其对这样东西也是野心勃勃的了。

    “不用问,这个消息肯定就是那个神秘组织放出来的了。难道诸位不怕其中有诈?”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众人,事态的严重xìng。

    关素琳又道:“世间之事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更何况‘乾坤心经’乃武林人士终其一生也想要得到的旷世绝学,试问谁又肯放弃这个机会呢?”她顿了顿又道:“不瞒楚香帅,敝派上下已准备立即赶往长白山了,今rì前来也只是处于礼貌的向诸位辞行而已。”

    贺剑秋冷笑道:“我看关掌门不去也罢。”

    关素琳诧异道:“这却为何?”

    贺剑秋又道:“因为长白山那儿不一定有什么‘乾坤心经’,即使真有那东西,也不是关掌门能拿得到的。”

    关素琳冷冷道:“贫尼拿不到,难不成贺掌门就能拿到?”

    冲虚真人一旁劝道:“两位掌门切莫为此伤了和气。”

    我见两人越说越僵,忙岔开话题道:“忘嗔大师,你们少林准备如何对待此事?”

    忘嗔大师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天下将大乱,唯少林岂能独善其身。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少林此次已派‘空’字辈的‘空云’、‘空雾’两位师叔,带同‘忘忧’、‘忘心’、‘忘情’三位师弟及数十个少林弟子起程前往长白山,等下老衲等人也要赶去与他们汇合,希望能阻此江湖浩劫。”

    一直一语未发的枯梅大师突然道:“唷,少林这次排场好大啊,贫道看来少林此次不单单只是为了去长白山悲天悯人吧?”她语含讥讽,果然惹得忘嗔大师眼睛一瞪,不过他又很快的恢复了波澜不惊之态,低念了声佛号,道:“枯梅掌门话中带话,恕老衲愚钝不能参透其玄机。”

    我见那个神秘组织才只放出个消息,就能引起各派前辈高人的窝里反,心中不由得佩服万分。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下只希望此次诸位的长白山之行不是个‘鸿门宴’才好。”

    崔玉道:“楚兄你不准备去?”

    我笑道:“我为什么要去?‘乾坤心经’对我来说如同一件废品,更何况我相信这次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我温柔地看了苏蓉蓉三女一眼,又道:“所以,我更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去冒这个危险了。”

    苏蓉蓉三女满眼柔情地看着我,均微微的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好个老臭虫,就知道用这些伎俩来哄蓉蓉她们开心。我若是个女人的话,非给你一脚踹多远出去不可。”

    我笑道:“你若变成女人的话,我宁愿去做和尚!”

    立时间苏蓉蓉三女笑作了一团,屋内气氛顿时明显缓和了不少。

    忘嗔大师莞尔一笑道:“香帅实乃风趣之人,不过这次‘乾坤心经’事件老衲到是打心里希望香帅能一同前去,凭香帅和苏姑娘等人的聪明才智相信一定能够顺利化解掉此次武林浩劫的。”

    我忙含笑道:“承蒙大师抬爱,非在下弃武林同仁安危于不顾,不过楚某的确不希望身边的朋友再发生什么意外了,实在是对不住大师厚爱了。”我此时仍然对几天前的噩梦心有余悸,上次乱石谷事件就让胡铁花和我身受重伤,苏蓉蓉她们也是险险的避过危机,更何况我明知道这件事情是那个神秘组织搞出来的,我范不着傻到自投罗网任人摆布。

    忘嗔大师见我yù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微微一叹,道:“那老衲等人就此告辞,真心希望香帅有天终能与广大正派人士一道,铲除掉为祸江湖的这个神秘毒瘤。”

    众人鱼贯而出,冲虚真人走在最后,刚至门口时,突地回头对我道:“香帅真的认为不管此次事态的发展,你和你的朋友们就能够独善其身继续平静的生活?”言毕也不管我的反应如何,快步而去。

    崔玉待众人离去后,道:“楚兄,冲虚真人所言不无道理啊!你想想看,那个神秘组织费尽心思的引你出来,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就此离去么?”

    我看了眼苏蓉蓉她们,道:“小崔,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心里担忧的是什么的。”

    崔玉道:“我怎会不知,楚兄担心不外就是苏姑娘她们。不过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神秘组织一rì不除,他们就会千方百计的用各种yīn招来对付苏姑娘她们,你不一样疲于奔命?到头来,你又能照顾得了她们多时?”

    我眼露jīng光,道:“小崔,你认为我和小胡武功如何?”

    崔玉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茫然道:“二位武功自然可算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我又道:“那你应该清楚你口中的两个一流高手,都同时完败于一个尚不知其容貌、姓名的神秘人物手上。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如同他这样身手的人物又有几何。”我顿了下又道:“小崔,蓉蓉她们任中一个受到什么意外,我都会承受不了的。如今开始我每rì均会陪伴在她们身边,即使那个神秘组织对她们有所动作,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但是我若参合进此次事件中去,试问又能让谁每天保护在她们身旁?”

    崔玉不禁哑然,不过他转机又道:“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楚兄的顾虑。”

    我道:“请说!”

    崔玉道:“那就是把苏姑娘她们送到我家中去,那里有我爹以及众多的护卫保护着,苏姑娘她们定然安全万分。”

    胡铁花忽然大笑道:“崔玉啊崔玉,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我看你是打算把老臭虫的三个心肝宝贝借此机会一并收罗了去吧?”

    三女均是大羞,崔玉更是面sè尴尬万分。

    宋甜儿当先发作,轻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胡大哥你若再胡言乱语,看我以后还给你打酒喝不。”

    这招果然对胡铁花影响巨大,他忙赔笑道:“好甜儿乖甜儿,胡大哥大不了以后不瞎说就是了,你记得还是要给我时常打酒来喝的唷!”

    宋甜儿秀鼻轻哼,别过头去,不再睬他。

    苏蓉蓉忙道:“大哥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她非常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李红袖和宋甜儿也不甘落后,道:“我也是!”

    崔玉感觉到脑壳大,苦着一张脸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见状宽慰崔玉道:“总之这件事情见机行事吧,我有种感觉,他们很快会再来找我的。”

    苏蓉蓉道:“大哥最近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我的一点心思还是逃不过这个聪明细致大美女的法眼。

    于是我便又把那天做的噩梦说了出来,直听得苏蓉蓉美眸电波流转。

    胡铁花更是笑得前仰后翻,道:“老臭虫,我看你是给那家伙打傻了吧,你都知道是噩梦了,还信得那么进去做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是因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怀着某种遗憾而再回到这个时代来的,所以我才会认为这个噩梦是否给我预示着什么。

    崔玉也道:“楚兄我也认为你是多虑了,其实苏姑娘的武功及聪明才智已是不可小视,更何况楚兄你还把自己的成名绝技‘弹指神功’亲授给了苏姑娘呢,只怕天下虽大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打得过苏姑娘的了。”

    苏蓉蓉最能体会到我的感受,轻声道:“说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也累了,既然大哥说感觉到那帮神秘组织的人会再找上我们,那我们不妨定下心来静观其变后再做决定可好?”

    午饭后,众人均各自回房稍作休息,我也把近来几天的事情在大脑中整理过滤,我必须尽量让自己有着一个清醒的头脑。

    下午胡铁花便强拉硬拖地把崔玉叫去喝酒去了,没多久苏蓉蓉便来到我们房间,待检查过我伤势后,又端来一碗药水让我喝下,然后又细细地对我叮嘱了一些事情。说句实话,有她这么细心的关怀照顾,想不好快点都不行啊!

    晚饭后大家又聚一起闲聊,崔玉继续游说着我去长白山,不过这次明显他懂得旁敲侧击了。

    很快的大地已是一片死寂,我耳中听着胡铁花那雷鸣般的呼噜声,心中顿时没了一丁点睡意。于是我小心起床穿好衣服,见没惊醒胡铁花和崔玉后,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并来到了客栈后院的石凳边坐了下来,深呼吸着夜晚清凉的空气。

    此时整个院里清斯雅静的,唯有天上的繁星正一闪一闪的眨巴着眼睛。一般在初冬的时节是很难见到这么星星了,为什么今晚会如此怪异?

    糟糕,这哪是什么星星啊,只见数十道寒光随着破啸之声直向我飞来,没错的,这东西不是暗器又是什么。

    我忙展开“浮光掠影”的换位诀,堪堪地避过寒芒,随着“咄咄咄……”一阵的声响,那数十道暗器均嵌入了我刚才所坐的石凳及周边石板地面之中。这发shè暗器之人看来内功修为是非常高强的,难道又是来自那个神秘组织的人物?

    立稳身形后,我见到一道黑影突然一跃过墙面,往外飞窜而去。我哪肯让其跑掉,一收气息“浮光掠影”的掠光诀已然展开,冲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

    [注:次回更新章节----(八)琵琶哀曲泪满楼]

    

八 琵琶哀曲泪满楼(上)

    不用多时那道黑影在我前面越放越大,同时我对自己的轻功也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只见那道黑影窜上一栋阁楼,转弹一下一个飞纵如同鬼魅般从城墙上飘身而过。我知道若让其出得城外,借着地势的跌宕起伏,定难再次寻获此人。

    思量之间已经拔身而起,轻如飞絮的从一个守城卫兵身后掠过。那卫兵似有所觉,提过手边的灯笼往后一照,摸着脑袋低语道:“妈的,这个鬼天气看来是越来越转凉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背后冒寒风了……”

    我心中不觉得好笑,不过闪电般的飞跃后,已经听不见那个守卫在后面又再嘀咕些什么了。

    那个黑影估计是猜到跑我不过,终于在城外的一条江边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紧跟而至的我,道:“楚留香我知道跑你不过,不过这次我却是受命前来提醒下你的。”

    我听出此人声音已不是上次那个假“冲虚真人”了,不过其一身夜行装还蒙着整个头部,惟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让我依然是不清楚此人的容貌及年龄。“你们想提醒楚某什么?”

    黑衣人故意压沉着声音,道:“提醒你该动身去长白山了。”

    我气极反笑道:“你们就这么肯定楚某一定会听命你们的指示?”

    “主公吩咐下来的事情,没人可以违抗,即使是你楚留香!”

    我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心中还有很多疑团,何不借此机会多了解些呢。“‘乾坤心经’的消息应该是你们放出来的吧?”

    “不错。”

    “看来你们的主公应该也对‘乾坤心经’志在必得才对。”

    “不错。”

    “那既然你们都已知道了这东西的位置,为什么却非要我去不可?没道理你们主公是想把它转送给我吧?”

    “主公需要人去把它给找出来。”

    “你们这么庞大的组织都不能办到的事情,就凭区区在下一人之力就能拿到?”

    “主公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那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即使最后真让我得到了‘乾坤心经’,难道你们主公就不怕我拿去自个儿学了?”

    “到时候主公自然会有办法从你手中拿过来的。”

    “哈哈……你到是对你们主公很有信心的嘛……”

    “我说的是事实。”

    我看已经套不出什么实质内容了,心中立时打定主意,看来不把这个所谓的主公给揪出来,我在这个世界里是休想清净下来了。原本心里就猜到他们还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消息上午才收到,他们晚上就跟着动作了,这无疑已经证明我们的一举一动均受到了他们的掌控,即使我有心逃避,看来也是天难从人愿了。

    “我现在就想去见见你们的主公。”

    “事情没办妥之前,主公是不会见你的。”

    “若是我想你给我带路呢?”话音一落,我已闪电般挥剑而出。

    黑衣人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眼睛一瞪,身形忙自一措躲开剑势,右手一收一张向我舞动了下,眼睛更是震惊得几yù突出,狼狈滚地堪堪地避过我追随而至的剑气,惊道:“为什么你没中我的‘松功软骨散’?”

    我这才想起原来他刚才对我一收一伸掌是在对我放毒啊,我刚就在奇怪他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如此。不过我是的确没见到他手中有什么东西出来,看来应该属于无sè无味之类的毒物。

    想起这点,我心中一动,难道对冲虚真人下毒的就是此人?

    心念电闪而过,我笑道:“忘了告诉阁下了,我的鼻子经常会堵塞的,实在抱歉得很。”

    黑衣人猛退几步,骇声道:“楚留香,你是不是想让苏蓉蓉她们几个香消玉损?”

    我心中一惊,自己出来的时候苏蓉蓉她们应该还未惊觉,若这是个调虎离山的话,那么……我面sè不变,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说着我又向他逼近了两步。

    黑衣人跟着退步,道:“不怕实话告诉你,在你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在你们两个房间内放入了‘松功软骨散’。你不是想告诉我,苏姑娘她们也同你一般鼻子经常会堵塞吧?”

    我继续进逼道:“你这东西大不了就是让人在一定时间内无法清醒动作,待我抓住你后,自有办法让她们恢复的。”

    黑衣人嘿嘿道:“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一个人来的?”

    我含笑道:“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赶回去也救不了他们了,不如找你做个陪葬也是好的。”

    黑衣人已经退得一只脚踏入了水中,道:“我若没事离去,苏蓉蓉她们自然也会跟着没事的。”

    我笑得更灿烂了,道:“那我就更有理由相信有你在我手中,他们同样也会很安全的。”

    黑衣人暴吼一声,一排寒光从他衣袖中shè出,我早就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了,岂会让他打到,“浮光掠影”贴字诀伴随着我优美的剑姿直晃而过,“丁冬”声响后,那排暗器已经全数被我击落。

    我余劲不消,翻腕挺剑带动着一屡华光已奔其面门而去。

    “蠢材一个,最后还是需要本座来出手。”一个声音从我身后突地响起。

    我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不是那个假冲虚真人又会是谁。顿时间后骨生风,我知道就算此刻让我伤了黑衣人,自己也必受假冲虚真人一掌。而他的“折骨绵掌”我是领教过的,若真让其打中了,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我微自一叹,“浮光掠影”换位诀闪动身躯避过身后攻势,右手长剑紧接着在旋舞之中,带出数朵剑花直攻向假冲虚真人所在位置。

    哪知他并非真意攻击于我,见我放弃攻击黑衣人后,已是提前纵掠到了黑衣人身前,背对着他沉声道:“还不快滚!”

    黑衣人此刻全无气焰稍一恭身后,便飞纵而去。

    这次假冲虚真人已是换过了容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虬髯大汉,一身蓝sè长袍松散而宽大,并随着江风“哙哙”地飞舞着。既然他这么大胆的在我面前露出面目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真不了的了。

    “楚香帅,我们又见面了。”

    “阁下若愿意我们是可以一直见面的。”

    “说句实话在下何尝不想与楚香帅秉烛夜谈交个朋友呢,不过以你我目前的立场来说,惟有叹息的份了。”

    “你就是那个黑衣人口中的主公?”

    “呵呵,叫香帅见笑了,在下不过是主公身边的一名身前卒罢了。”

    我暗暗心惊,如此身手之人居然也只能屈居这个组织之中作为成员,那其主公的本领着实不敢想象。

    “那阁下能否告诉楚某,若我不去长白山追查‘乾坤心经’的下落,你们主公又将如何待我呢?”

    “楚香帅应该非常清楚你最珍贵的是什么,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香帅你百次躲过了九十九次,到最后还是难免有一次会让你追悔莫及的。更何况若开罪了主公,香帅及其朋友一定会一辈子生活在惊恐流亡之中的,我想这不是香帅你愿意看到的事情吧?”

    “你把你的主公都说得跟神一样了,那又有什么能保证我即使帮你们拿到了‘乾坤心经’,你们主公便会放过我们呢?”

    “哈哈,这点香帅大可放心,我主公绝对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英雄人物。更何况好象目前香帅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了呢。”说完他从身后取出一样东西,又道:“楚香帅可认得此物?”

    我定睛一瞧,心中一惊。这不是胡铁花的酒葫么,看来客栈的他们还真是遭了道了,这帮人着实手段多多。

    他见我沉默不语,把酒葫往我这边一丢,道:“香帅毋用担心,我们不过只是让你的朋友和红颜知己们睡得更香而已,不过……”他又拖长了声音道:“香帅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我看着手中的酒葫,道:“我如何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虬髯汉子笑道:“这次我们没下多重的剂量,明rì一早他们自会醒来。”言毕他飞纵而起,往夜幕深处飞去,随风还遥遥飘来他离去中的话语:“香帅最好明rì一早便动身前往长白山,要知道我们主公可是个耐心不太好之人。”

    苏蓉蓉她们果然在天刚亮的时候便醒了过来,我由于担心她们在无知无觉中又出什么状况,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她们房中寸步未离。结果她们醒来后抬眼便望见我,个个面如桃花红,宋甜儿更是惊叫一声,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紧紧裹住身体,道:“楚大哥是大sè狼!”

    李红袖红着俏面,也把被子拉到了粉颈边,露出个小脑袋偷偷地瞄着我,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只有苏蓉蓉反应温和点,她微坐起身牵了牵内衫羞涩地道:“大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没想到她们反应会如此强烈,好在她们都穿着白sè的内衫睡觉,而且我也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房屋中间的凳子上,不然我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不过话又说过来,白sè的内衫已经把她们的娇躯裹得密不透风了,甚至连手膀子都没露出一丁点来,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在我们那个时代一到夏天几近穿着三点式满街跑的女孩子,数都可以数得你手抽筋了。若让这三个丫头去看看的话,估计她们会震惊到樱桃小嘴都能塞下十几个馒头的地步。

    我忙尴尬一笑,道:“你们醒了就好,那我先出去了,待你们梳洗完毕后再说。”古代的房屋的确十分的不安全,就好比我这种有一定内功修为的人来说,只需要将手从外吸住门闩,然后如同开门般往侧一移,轻轻一推反锁的房门便能应声而开了。

    乘早饭的时间,我简短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他们几个说了遍。这下宋甜儿总算不再说我是“大sè狼”了,还娇羞地不时给我又捶背又捏手的,看得我到后来都觉得好笑,这丫头实在可爱得紧。最后大家通过商议,收拾停顿后,结了住宿钱直赶往长白山而去。

    至于“松功软骨散”及其使用者,待问过李红袖之后也未得到肯定的答复,只是猜说极有可能是一种新研制出来的毒药。苏蓉蓉还说着,若是能拿到一点“松功软骨散”,那她和李红袖或许能研究出其中的破解之法。不过鉴于太多的事情对于目前来说还只是个问号,大家只得以不变去应万变了。

    本来我接纳了崔玉的意见,让苏蓉蓉她们先住到崔玉家中去,不过三女死活不肯,迫于她们“强大”的压力,我只有就此作罢。看见我终于答应让她们一同前往后,三女顿时兴高采烈地如同小鸟一般唧唧喳喳的欢庆着胜利。而一路上有了她们的欢声笑语、嬉闹追逐到也让人乐在其中,一扫旅途的疲乏。

    这一rì,我们一行六人来到了山西境内的太原府,待大家用过晚饭后,天sè已是微暗,看来是不适宜继续赶路了。于是我们找到一家客栈定好两间上房,放好行李和包裹后,又出得客栈在城中四处溜达起来。

    没多久李红袖书瘾又犯,强拉着苏蓉蓉、宋甜儿等人陪她去采购书籍,我叮嘱她们一番后,连同胡铁花、崔玉一道准备继续穿街过巷饱览下太原古城风貌。

    结果崔玉突然间说肚子痛,对我们万分抱歉后,撒腿便跑开了。

    胡铁花贼笑道:“老臭虫,看来你有难了!”

    我故作不解道:“你什么时候改做算命先生了啊?”

    胡铁花得意道:“你以为崔玉这小子真是吃坏肚子了啊?”

    我继续信步而行,道:“你管好自己吧,他是否真吃坏肚子,不是你我该去cāo心的事情。”

    胡铁花一扬眼,道:“你就真不担心蓉蓉她们会被崔玉那小子给抢去了?最近一个多月来,我见那小子还真是肯下功夫,目前连蓉蓉都对他轻声细语了呢。”

    我觉得好笑,道:“蓉儿生xìng本来就温柔善良,何况小崔对她们都很照顾,我想不出她们有什么理由要对小崔横眉以对的。”

    胡铁花喝了一口酒,道:“看看你,就是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人家崔玉是一逮着机会就跑去跟蓉蓉她们大献殷勤,我看你继续这么下去,一个心肝宝贝都别想保住了!”

    我轻摇了下头,含着笑道:“其实我也是不太放心蓉儿她们单独逛街的,既然现在小崔自告奋勇地跑去陪她们,我也放心了不少。”

    胡铁花气道:“原来你这只臭虫早就知道崔玉那家伙不是真的肚子痛啊!”

    我笑道:“你见过人肚子痛却捂着胸口叫的么?

    

八 琵琶哀曲泪满楼(中)

    胡铁花哈哈一笑,道:“崔玉这个笨小子,演戏都不会。哈哈……不过你这么由着他,我看没准有一天蓉蓉真会被他感动了也说不定呢!”

    我若有所思,道:“感情是双方面的,若是有天蓉儿她们觉得跟着小崔比跟着我这个大哥还要开心幸福的话,我会成全她们的。”

    胡铁花气哼一声,一甩衣袖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整个人就两个字来形容------有病!”

    太原府一个中国古代历史的重要城市,记得以前去太原旅游的时候就知道太原是山西的首府,历史悠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并且它也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古城之一,始建于公元前四九七年的chūn秋战国时代,古称晋阳、并州,简称为并。

    曾为唐王朝的“北都”,后唐、后晋、北汉的国都或陪都,是中国北方的军事重镇和重要的商业、手工业城市。虽然现在所见的景物已和我那个时代的大相径庭,不过古香古sè的东西却更具时代风味。

    我和胡铁花边走边看,不少的民族手工艺品大大地吸引了我的眼球,不过胡铁花貌似兴趣不大,每当我稍作停留,这家伙便在一旁不耐烦的叫嚷开了,有时候惹得我真有一种丢双臭袜子到他嘴里去的冲动。

    没多久夜幕就已经完全笼罩整个太原城了,微微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冬意,向世人们宣告着它们的到来。虽然目前已经不再怕冷了,不过扫到面上的寒流仍然让人觉得有种不舒服感。

    这时一阵浓浓香味飘进了我们的鼻子之中,我摸着鼻子笑道:“小胡,你感兴趣的东西来了。”

    胡铁花早已是双眼泛光,口水直流。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三步并着一步的冲了过去。

    一家名为“醉月居”的酒楼转眼之间,便矗立在我们面前。楼阁虽不太大,共分上下两层,不过装潢得却是十分的典雅,看的出来酒楼的老板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风雅之人。

    刚一踏进门坎一个眼睛机灵的店小二便笑喝喝的迎了上来,招呼我们到二楼坐下后,拿着我们所点的菜单利落地下楼而去。待我刚打量完二楼的食客后,店小二便当先拿来了胡铁花催命般要来的十斤高粱酒。

    胡铁花接过碗来,打开酒坛,一人倒上一碗后,道:“来来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和你这只老臭虫喝过酒了,今天咱们兄弟来个不醉不归。”说完当先碰过碗后一饮而尽,一抹大嘴笑道:“痛快痛快,哈哈哈哈……”

    我苦笑一下,心道自己酒量其实并不太好,不过以前常见电视上有演过凡酒量不好者,都爱用内功把酒气逼出体外,这样便怎么也不会醉了。想了想今天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不妨试试看,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打定主意后,我也是端碗一饮而尽,暗中默运内功引导酒水从左手小指少冲**上逼出体外。我心下一喜,原来还真能这么做,并且感觉还挺好玩的,不过这样一来就很“对不起”胡铁花了。

    菜上其后,胡铁花又要来了两坛,我们边喝边吃边说笑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良多。

    这时一老一少从楼下缓缓走了上来,老者是一名年约七、八十岁的白须老头,一脸枯瘦背部微驮,一身粗布的灰袍上打上了不知多少个补丁。他手握二胡,刚一上楼后就颤巍巍地用他那无神的眼睛扫视着各桌的食客。

    少者是一名年约双十年华的少女,长得眉清目秀十分的美丽动人,她还算有套稍微象样点的衣裙,不过看得出来应该也都是穷人家女孩子过年才能难得一穿的衣物了。她左手环抱着一个琵琶,未施任何脂粉的俏面,正怯怯地左顾右盼着。

    胡铁花也注意到了这对老少,口中嘀咕道:“唉,就快过冬了,这两个卖艺的老少还穿这么丁点东西,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轻声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胡铁花道:“如今象这对老少的穷人比比皆是,我们又能帮助得了多少个?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目前可是大穷人一个,现在都只有靠你这只老臭虫接济过rì子了,我哪来银两赠予他们?”他顿了顿,又道:“除非……”

    我道:“除非什么?”

    胡铁花笑道:“除非崔玉那小子在,他可是有钱的少爷啊!”

    我们这边小声说着话,而那一老一少此刻已被靠窗栏边的一桌人叫了过去。没多久随着琵琶声响那美妙少女的歌声便幽幽传来: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áo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chūn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sè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少女歌喉曲折幽婉,琵琶回旋荡人心弦,我已经是好久没听见这么动听的歌声了,虽然感觉上是那么的凄凄然,不过古代的韵律的确着它迷人的一面。

    这时琵琶音律突然遏止,一声惊叫声从少女的口中传出,楼上唯一剩的两、三桌食客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一老一少处。

    只见少女已被那桌食客的其中一个华服胖子半抱在怀中,原本手中琵琶已掉在了地上,而那桌人的另外三个也贼眉鼠眼哈哈地**着。“小美人儿,你唱得那么难听,还不如来陪大爷喝上几杯更好呢!至于银子嘛,只要陪得大爷开心了,大爷是不会亏待你的。”

    少女挣扎着并惊叫道:“大爷不要啊!大爷!呜呜……”

    那个老者见状忙上前拽住那人的手,恳求道:“大爷,你行行好!你就放过小老儿的孙女吧,她还小啊……”

    另外一个汉子转身就给老者一脚踹去,恶狠狠道:“我们赵爷看上你的孙女是你天大的福分,八辈子修来的运气,你这老东西别这么不识抬举!”

    那老者原本就身体单薄,哪吃得住那汉子这么一脚,立时间滚地半天爬不起来了。

    少女惨叫一声:“爷爷……”顿时泪如泉涌,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对着那华服胖子的手臂猛咬一口,那胖子吃痛猪叫一声,少女借此机会挣脱了他的怀抱,扑向了倒在地上的老者。

    这些事情写来甚多,发生着却是很快的。

    这时旁边已有两桌的人,忙自起身丢下付帐用的银两,惊恐地跑下楼去。看他们离去时这么惶恐样子,看来这个华服胖子至少也算得上当地的一个恶霸了。

    华服胖子痛醒过来,双目暴shè凶光,冲旁边的三打手道:“他妈的,这个狗娘们居然敢咬我,你们马上把她给我拖回屋里去,今晚老子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三个打手听完话,立即起身向正扑在老者身上哭泣的少女直冲而去。

    “啵!啵!啵!”三声惨叫从那三个打手的口中传出。只见他们全都委顿于地,或抱右腿或抱左腿的哭叫不止,而一股股鲜血正从他们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华服胖子见状惊恐万分,鼠目横扫之中,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和胡铁花身上。他见我们仍然谈笑风生地对饮着酒水,不禁眉头一皱,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两位是什么来路,今rì为何要坏我好事?”他见我们对他仍是不理不睬,略一思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冲我们轻抛而来,道:“就当赵某今rì交上二位这个朋友,这点薄礼还望笑纳。”这家伙不愧是老油条一只了,见形势不对立即为自己事先铺好路来。

    胡铁花伸手接过金元宝,往怀里一揣,冷冷道:“还不快带着你的看门狗马上滚!”

    华服胖子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后,道:“二位可否告知赵某人,今rì是栽在何人之手?”

    我不愿意节外生枝,忙轻碰了下胡铁花,他会意后道:“你还不配知道大爷们的名号,不过你若再不滚蛋大爷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华服胖子怒哼一声,对地上仍旧滚叫着的三打手,道:“一群窝囊废,没用的东西,各人自己给老子爬回来!”言毕又看了下已停止哭泣,并惊惧无比地看着众人的少女一眼,大踏步的下楼而去。

    那三打手见状,也急忙连滚带爬的跟了下去,顿时间整个二楼又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唯一不同的是楼上的客人就只剩下我和胡铁花及卖艺的祖孙二人罢了。

    这时候那店小二才陪着一个头带福扇帽,衣着得体光鲜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看样子那中年男子应该是这里的掌柜。他们用余光不时地回扫着楼梯口,然后那中年男子对我和胡铁花道:“两位相公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那赵利在太原府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人,今rì二位开罪了他,难保他回去之后不会再带更多的人回来报复。”

    胡铁花冷哼一声,道:“难不成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掌柜的微一叹气,道:“二位想必是路经此地的江湖英雄,不过那赵利除了自身已是本地的一恶霸外,其实他还暗中与太原府台大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太原府一带已是无人敢得罪于他。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也是顾念两位的侠骨英雄气概,不忍看见被那恶人所迫害,所以才冒险上来劝慰二位速速离去方为上上之策。”

    我含笑道:“掌柜好意我们领会得的,有劳了!”说完拉起胡铁花走向了那祖孙二人身旁。

    此时那少女已经把老者扶了起来,不过估计由于刚才着实受创不小,老者起来后也一直弯勾着腰身,要少女一直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见我们走过来后,那少女忙轻轻一福,怯怯道:“小女子多谢二位恩公的搭救!”

    那老者轻咳着也yù对我们拜下,我忙轻扶一下,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们习武之人的座理名言。我看这个地方你们也别再呆下去了,还是尽快离去才好。”

    胡铁花从怀中取出那锭金元宝塞到那少女手中,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拿着它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别再在附近抛头露面了。”

    那少女刚开始死活都不肯要,不过再我和掌柜的劝说下,她还是勉强的收下了,眼中对我们满是感激之情。而此时她秀发已微有散乱,刚才的泪痕尤自停留在俏面之上,让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少女见我盯着她,猛地粉面一红,低下头去美眸直瞄着足尖瞧。

    胡铁花一旁干咳一声,悄声对我嘀咕道:“喂,老臭虫。你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祖孙二人,道:“目前我看我们还是先替你们找个住宿之地吧,待明rì一早城门开后,你们便速速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少女看了看他爷爷后,小声道:“全凭恩公安排就是。”

    于是我们结过帐后,一行四人在东城门口处,给他们祖孙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我顺便还命小二叫来了就近的一位大夫,给老者看了下伤势情况,等到开药、拿药一切妥当后已是子时刚到了。

    我和胡铁花在祖孙二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待回到自己住宿的地方时,便见房门已是大开着,里面的灯火印照着两条纤美的身形来回晃荡着。

    见我们一进房门,宋甜儿便第一个冲了上来,惊喜道:“好了,楚大哥他们终于回来了。”

    李红袖也忙跟了过来,道:“你们都跑哪儿去了,不是迷路了吧?”

    崔玉含笑地望着我们,道:“你们两个可是把苏姑娘几个她们担心够了。”

    苏蓉蓉美眸流盼间,道:“可是你们遇到了什么事?”

    面对他们几个的七嘴八舌,我苦笑着摸着鼻子,道:“我错了,大不了改天脱了裤子让你们打屁屁消消气!”

    三女“扑哧”一笑,绯红着俏面对我又是一阵乱捶乱叱,不过总算缓解掉了房间中的紧张气氛。

    关上房门,我们便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崔玉果然是借着拉肚子的借口,跑去照顾苏蓉蓉她们去了。李红袖又采购了N多的书籍,崔玉跑去正好责无旁贷地当上了回“棒棒军”(注:山城chóng qìng人对由农村来城市出售劳动力人群的称谓)。

    三女自然还采购了不少的胭脂水粉,由于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终年积雪的长白山,于是她们还细心地给每人添购了些毛皮大衣,当然崔玉又义无返顾地出钱又出力了。不过最终他还是得到了我和胡铁花用同情眼神看着他的美好回报。

    说到那祖孙俩的事情,众人都听的义愤填膺,宋甜儿还建议立即去找出那个赵利,然后痛打一顿后,吊到城墙边去示众。没想到这丫头不温不火的,做起事情来还真挺“毒辣”的。于是“世间上什么都可以得罪,就是别得罪女人”的jǐng示名言,又浮现于我的眼前。

    胡铁花完全是一个惟恐天不乱的家伙,加盐添醋地说着我对那个美貌少女眉来眼去,直听得众女对我白完一次眼后又白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尽管我费尽唇舌、万般解释,不过明显效果甚微,看来这个楚留香的品行的确该去好好地反省反省一下,可怜我这个转世人物,平白地受了这么大个冤枉。

    崔玉到是乐得看见我这个“最大情敌”给众女鄙视,瞧他看胡铁花的那个样子,估计是感动到恨不得立即扑上前去猛亲几口,才能方抒感激之情似的。

    

八 琵琶哀曲泪满楼(下)

    好在没多久众女便都困了下来,待她们三个回房休息去后,我方才长长地痛抒了口气。

    次rì,原本大家都准备继续赶路,不过宋甜儿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太原府今晚会有个花灯节。在她死磨硬泡之下,众人又都多停留了一天。不过晚上的花灯节的确没让人失望,七彩斑斓的花灯将整个太原城映衬分外美丽。

    偶然间我们还遇到了赵利那帮人,不过他却并未看见我们。既然让我看见他怡然自得的出现,我便放下心来,看来那祖孙二人应该是平安的离去了,只是希望他们能至此之后一路顺风。

    但是三女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不晓得苏蓉蓉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些粉末状的药粉,乘人群拥挤赵利一个不注意,全都由脖子丢到了他的衣服内。而李红袖和宋甜儿更是一个都不肯放过,连同家丁二、三十人全都着了她们的道。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这大冷的天气下,这二、三十人居然当众的跳起了“脱衣舞”,并口中还叫嚷着:“好热!**!”“热死我了……”“痒死人了……”等等话语。惹得一旁的人流纷纷躇足观赏,于是他们反倒成了比花灯更为引人眼球的“明星级”人物。

    由于赵利恶名诏诏,太原府中痛恨他的人们岂止几何,如今看到他们居然当众出丑,心中无不大呼痛快,默念着上苍终于开了回眼。

    刚开始苏蓉蓉她们还看得欢快,直到这二、三十人都开始脱起裤子来了,均是粉面一红,轻啐一口,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我目睹一切,轻摇着脑袋。那句jǐng示名言又再度浮现于我的眼帘……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都“尽兴”而归,一路上“三只小鸟”仍意尤未尽的“唧唧喳喳”地谈笑着。

    胡铁花猛喝一口酒,靠近我身边,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老臭虫,以前我很羡慕你,不过现在我却非常同情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时含笑不语。

    崔玉耳朵果然十分好用,居然这都能被他听见。凑过头来道:“这却是为何?”

    胡铁花显然一惊,没想到被他听见了。于是小心地看了看继续在前面轻快行走着的三女,见她们仍旧有说有笑后,才放心地笑道:“以前是羡慕他有蓉蓉、红袖、甜儿这三个温柔体贴的红颜知己。现在是同情他有蓉蓉、红袖、甜儿这三个手段非常的心肝宝贝。哈哈哈……”他越说越得意,不由得放大了笑声。

    这时苏蓉蓉她们三个停住脚步,回过美首,奇怪道:“胡大哥,你在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笑笑啊!”

    胡铁花大惊,连忙双手直摇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在点自己的笑**玩呢……”

    宋甜儿冲过来,瞪眼道:“哪有这么笨的人,没事点自己笑**玩的。你一定藏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不拿出来给我们看。”说着就要去搜胡铁花的身。

    胡铁花怪叫一声,双足点地翻身跃过她们的头顶,往前直奔而去,口中喊道:“老臭虫,人有三急,我先回客栈去了。这里的事情你帮我摆平啊!”

    宋甜儿一顿足,气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没事儿了,看我回去后你还往哪儿跑!”

    崔玉想了半天胡铁花刚才的话,如今见状豁然开朗,不由的心中一乐,笑了出来。

    宋甜儿闻声后立即转过娇躯,一对美眸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他……

    由于昨天耽误了一天的行程,所以今天一大早我们便动身离开了太原府,在确定好下一站休息的地点后,便寻了处小径,然后展开身形加速而去。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行程的,使人有种“自驾游”的感觉,而诸人的轻功比起新时代的轿车,只有快之而无不及。

    因为我们为了提升路程效率,所以一般都是拣小路展开轻功而行,于是马匹反到成了耽误我们行程的东西了。

    这一路上因为昨晚的事情,众女还扭着胡铁花闹个不停,其实主要责任还是要归咎于崔玉这个“耙耳多”(注:chóng qìng方言,多用来指怕老婆的男人),他在众女的威逼利诱下终于还是吐露了真言,结果胡铁花知道后,痛骂崔玉没有“良知”,不懂得感恩图报。他这个感恩图报,我猜想应该指的是前晚诬蔑我和那少女眉来眼去之事。

    结果不知不觉间居然错过了投宿之地,看来晚上是免不了要睡“大街”了。于是又再众女的埋怨下,胡铁花可怜地干起了搭建帐篷的“艰巨”工作。

    我用“弹指神功”四处打着野味,简直是指无虚发,“啵啵”必中。心中不由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弹指神功’是这么用的。”

    不过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我对“弹指神功”、“飘香剑法”的运用又有了新的领悟。有时候我甚至把自己的特异功能刻意地加了进去,试图发掘出新的花样来。虽然每次效果甚微,不过我能感觉到,自己离心中所想的东西又更进了一步。

    最近我发现崔玉的另外一个长处,那就是其武功“风卷残云”,每当他双袖舞动之间,四周可移动的事物无不如同遇到磁铁一般的向他飞去,我看用来打扫庭院卫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等我提着猎物回到停留之处时,崔玉早已经捡好一大堆树枝木材回来了,而苏蓉蓉三女也正忙着打水、生火等琐碎事情。惟有胡铁花是最“辛苦”的一个人,只见他左钉钉、右敲敲的,忙得个不亦乐乎。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把猎物交给宋甜儿后,跑去给他帮起手来。

    胡铁花感动地望着我,无不令我直起鸡皮子疙瘩,忙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就不帮你了唷!”

    宋甜儿的烹饪技术那简直是没得话说,在没有什么调味品的情况下,居然能把烧烤做得如此美味,这在我那个时代来说就如同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神话。我估计若是让她跑到现代社会去,即使随随便便的做上那么几道小菜,也能拿个千儿八百的世界烹饪大师金牌回去。

    众人均吃的回味无穷,胡铁花感言道:“唉,若是再有坛美酒就更完美了。”

    宋甜儿笑着,道:“活该你没酒喝,看你以后还敢乱给楚大哥说话不。”

    胡铁花双目一瞪,恶狠狠地看向崔玉。

    崔玉忙双眼一翻,别过头去,低头闷吃发大财去了。

    苏蓉蓉含笑地看着这一切,然后道:“甜儿,你就别再戏弄你胡大哥了。从太原府出来之前,我就见你偷偷地找酒保买了两瓶放到包袱里面,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却照顾着你胡大哥得很呢!不过若是你再不把酒拿出来给他喝,估计他肚中的酒虫就要喝他的血去了。”

    胡铁花越听眼睛越亮,几乎要流着口水,道:“蓉蓉,你不是也在戏弄我吧?”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我何时骗过胡大哥来着?”

    胡铁花狂笑一声,冲到宋甜儿身前,嘿嘿地干笑着,道:“好甜儿、乖甜儿、美甜儿……”众人大感吃不消,均没好气地看着他的表演。

    宋甜儿毕竟脸皮薄,这家伙却越说越起劲,于是她终于败下阵来,又羞又气顿足道:“哎呀,别叫了!拿你就是……”说完跑回她们三女的帐篷里,拿出包袱果然从里面取出两瓶半斤左右的烧刀子酒来。

    我笑道:“小胡,看甜儿她们对你多好!”

    胡铁花抢过酒瓶,拔开酒塞,猛灌几口后,才一抹嘴大笑道:“是啊,所以我一直都说甜儿她们几个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最贤惠最……”

    李红袖突地站起身来,娇叱道:“你喝够了是不是?”

    胡铁花一惊,忙把酒瓶往怀里一收,道:“没有……绝对没有……”

    经几个人这么一闹,这顿晚饭大家到也吃得有滋有味的。

    晚间休息时,众人围着篝火堆继续海阔天空,由于神秘组织的事目前想来想去也是找不出什么脉络,到不如等它顺其自然发展,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腾出闲情逸致来各抒情怀无不是一种最大的放松,这是大战前,最好也最有效的调节剂。

    一阵凄厉的叫声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我忙起身轻扫了下胡铁花及崔玉一眼,似在询问他们是否也曾听见什么。在得到他们二人肯定答复后,我立即当先从帐篷中窜了出去,紧接着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女也从她们的帐篷中鱼贯而出。

    苏蓉蓉看着我,道:“大哥你们也听见了?”

    我对她轻点了下头,然后静下心来再细细去聆听着。

    果然没过多久,又是一声远甚刚才的凄厉叫声再次响起。在这个漆黑又荒凉的夜幕之中,越发显得yīn森恐怖。

    宋甜儿惊恐地紧拉着苏蓉蓉的玉臂,口中颤抖道:“大哥,我好害怕!”

    我忙宽慰她,道:“别担心,有大哥在呢,我先过去看看!”说完我认准发声之处,施展开“浮光掠影”的掠光诀消失在众人面前。

    崔玉惊道:“楚兄好似轻功又进步了啊!”

    胡铁花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研究这个,你保护好蓉蓉她们,我也跟过去瞧瞧了。”不待崔玉反应,已是紧追我而来。

    至第二声叫声响过之后,大地又是一片死寂。我几个纵落间已是飞扑到了一棵高大的树干上,然后侧目四望,如今有了深厚内功的辅助,我已是能看见很远地方的东西了,即使它只是一只飞蛾。

    立即我已锁定方向,再一个飞纵窜上树顶,踏着树尖上的枝干,如同浮云般的漂移而去。

    目标越来越明显了,是五个人。两个躺在地上,两个站立着,另一个成半蹲姿势,好似正在做着什么。

    突然间那站着的两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猛然觉得似曾相识,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我悄悄地轻落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之上,显然他们还没觉察到我的到来。

    待我再定睛一看之后,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原来这三人不是那“雪山三饿狼” 杜杰、成威、田不飞又会是谁来。一时间翠儿那临死时的表情、话语立即冲脑而出。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正有股熊熊烈火在肆虐狂啸着,几乎快把我整个人给燃烧了起来。

    只见那半蹲着的人正是“头狼”杜杰,而此时他正伸出那双恶贯满盈爪子松解着一名女子的衣物,那名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上去不是晕了便是已被杀死。在那女子身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人,从身行上看来应该是名男子,不过仍是一动不动的,看来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其余两狼此刻均眼露yin秽,相貌猥琐地**着,口中还发出些污秽不堪的言语。

    就在杜杰准备掀开那女子第一层外衣的时候,顿觉一股气劲直冲脑门而来,心下骇然之中,顾不得姿势的狼狈,倒地急速滚开。侥是如此,他手臂仍然被气劲所打中,惨呼一声后,忙弹地而起退后几步,惊恐地瞪着树顶。

    成威、田不飞也慌忙地和他窜到一起,掏出各自的兵刃,冲着大树上,吼道:“何方朋友,有种出来相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单凭你们这三堆垃圾也配在我面前称英雄好汉?”我从树上缓缓降落,全身纯白的衣衫,已被我震怒的气劲冲涨得汩汩声响。

    “楚……楚留香!”三狼在看清我面容后,无不震惊地暴退三尺。

    我微一侧目,心中大惊。原来躺在我脚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太原府中相救出来的琵琶少女。那么……不远躺着的果然就是那名老者,不过这时已能清楚看到,那老者周身是血,肚腹上已明显没了起伏状,应该是早已死掉了。

    这一幕是如此的叫我熟悉,这一幕是那么的令我愤怒。

    那时我是个全然不会一点武功的“冒牌”楚留香,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翠儿他们祖孙死于无辜,而无可奈何。如今我却已经是破茧重生的“正宗”楚香帅,怎能再让悲剧循环发生。

    我轻拔长剑,冷冷道:“今天,你们三堆垃圾都得去死!”我话声刚落,三头狼猛地向我飞掷出三把暗器,然后迅速地分成三个方向拔身便跑。

    我岂能如他们所愿,“浮光掠影”换位诀早已让我远离原地,一个飞窜便来到了杜杰身前,横剑之下剑气暴涨,一道华光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气势直涌向杜杰的面门。

    杜杰虽然惊骇万分,不过仍然慌而不乱,由于其右臂已被我“弹指神功”所伤,所以他只能左手强提大刀护住面门,身形猛地后仰,又是一个狼狈的地滚,堪堪地躲开了我汹涌的剑气。侥是如此也让其觉得自己面部火辣生痛,犹如针蘸。

    还未待他稳住身形,我的长剑又已递到了他的胸前,分刺其上脘、天枢、气海三处大**。

    杜杰亡魂大冒,一咬牙横过右半身,再一滚倒,在一声惨叫后,其整个右臂已被我齐切而断,不过他却因此而暂时保住了一命。这家伙着实也算是个凶狠角sè了,为了保住xìng命宁可舍弃整个右臂不要。

    我冷笑道:“这次你准备用身体的什么部位来保住你的xìng命?”

    杜杰强忍痛楚,颤声道:“楚留香,你我往rì无怨、近rì无仇。今rì难道你非得制我们兄弟于死地不可?”

    这时我听见几声惊呼,原来刚分散跑开的成威及田不飞二人均又飞纵了回来,口中叫道:“大哥,我们被他们包围了。”

    果见胡铁花、崔玉、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成包围之势,把三人完全圈在了中间,此刻除非他们有飞天遁地之能,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估计他们从来没感受离死神这么近的滋味过,个个面部因为恐惧而几近到了抽筋的地步。

    我对苏蓉蓉,道:“蓉儿,你去看下地上那个姑娘和那个老者目前是什么情况。”

    苏蓉蓉过去后没多久,便回身对我道:“大哥,她只是晕过去了,身体上到没有什么伤痕,不过这位老伯已经没救了。”

    我对三狼怒目而视,道:“楚留香虽从不杀人,不过我身边的朋友却不会对你们怜悯的,我看你们还是自行了断来个痛快吧!”

    三狼相互对视着,估计他们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突然一声长笑由远而近,人虽未到声音却已遥遥传来:“楚香帅,做人切不可赶尽杀绝,要知道今rì留一线,明rì好相见啊!”

    三狼闻声后,均是面sè一喜,兴奋地欢叫了起来,仿若如同看到自己此时已被安全带离。

    我眉头一皱,轻摸着鼻子,因为我还察觉到目前赶过来的人不止一个……

    [注:次回更新章节----(九)慧智心阑]

    

九 慧智心阑(上)

    来人一出声音,我便认了出来,又是那个假“冲虚真人”,这家伙真是yīn魂不散,十处打落九处都能遇到他。不过这次他总算讲究了下排场,我听声判断出这次他们来的人数应该在八到九个人之间。

    胡铁花、崔玉、李红袖、宋甜儿等人均缓缓地和我聚集在了一起,并开始全神戒备起来。

    衣袂声过,九个身影出现于我们面前,当头的一个正是虬髯汉子假“冲虚真人”,他身后站着的是八个蒙着黑sè面纱,衣着夜行服的男子,每人背后背着两把不长不短的银抢,看上去甚是整齐。

    待他们刚一落地后,三狼忙恭声道:“宗主……”

    虬髯汉子忙一扬手打住他们后面的话语,含笑对我道:“香帅,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今晚不如看在在下几分薄面上,放过杜杰他们三兄弟如何?改rì,我定会带上他们登门谢罪的。”他表面上好象是在征询我的意见,不过立即头也不回地对三狼,道:“还不快滚,难道真要楚香帅留你们下来喝早茶么?”

    三狼被他骂做是狗,完全没有一点不悦的神sè,闻听自己可以走了,面上反到大喜,忙向他微一恭身后,转身便拔腿而去。

    胡铁花怒吼一声:“哪里跑!”点足而起,正待追赶上去,虬髯汉子右后边两个黑衣人已经向他迎了上来,四把银枪无不jīng妙地攻向胡铁花身体必救之处,立时间三人便斗了起来。

    崔玉见状忙玉笛一挥,冲胡铁花叫道:“胡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左手衣袖带起一股劲浪朝着当先一个黑衣人飞卷而去。那黑衣人识得厉害,忙一侧闪拔身而起,银枪一左一右地反攻向崔玉。

    四人一动上手,我便看出这两名黑衣人着实武功非同一般,即使以胡铁花和崔玉身手,想要胜出他们也非在百招之后了。而他们此时还有六个人正静立一旁,虬髯汉子的武功目前更是连我也非其敌手,再这么继续打下去对我们这边的确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我抬手虚弹两指,分开他们的打斗后,对胡铁花他们二人,道:“小胡、小崔,今晚就暂且放过那三个垃圾。反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相信善恶到是头终有报的。”

    胡铁花气哼一声,走了回来,不过嘴巴却一直嘀咕个不停,想来是气我阻止了他的“好事”。

    崔玉也是一收玉笛,神态潇洒地缓步踱了回来,不过他眼睛却一直没放过对虬髯汉子的扫视。

    虬髯汉子哈哈一笑道:“香帅果然宅心仁厚,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好在咱们如今都是在替主公办事,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我就不再那么客套了。望香帅早rì马到功成,就此告辞!”

    我不管他的冷嘲热讽,含笑抱拳,道:“没脸见人你也要一路小心,千万别cāo劳过度、呜呼哀哉了,楚某着实还有很多话语要找机会对你倾诉呢!”

    虬髯汉子先是一愣,道:“没脸见人?”转机一想后,哈哈大笑道:“香帅果然风趣得很,没脸见人这个名字在下十分喜欢。”言毕转身带着八名黑衣人扬长而去。

    李红袖在我旁边娇叱,道:“这家伙好嚣张啊!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宋甜儿帮腔,道:“早晚叫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哼!”

    我们一行人走到苏蓉蓉那边,只见她已经把那少女弄醒了过来。不过当那少女一看见自己爷爷惨死的情形时,立即又晕了过去。

    苏蓉蓉轻摇着头,叹道:“她真是可怜!”

    李红袖似有所感后,道:“我们以前遭遇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可怜,若非当时有了楚大哥的及时出现,我想如今也不会再有李红袖这个人的存在了。”言毕她深深地注视了我一眼,而这一眼所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宋甜儿原本躲在我背后,此时也忙拉着我的手臂,娇声道:“所以我决定要永远留在大哥的身边,除非大哥他有天讨厌我了,不要我了。”说着她美眸中还泪水汪汪的,着实让人感动。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慰声道:“傻丫头,看你都说些什么傻话呢,大哥又怎么会讨厌你们,不要你们呢,反过来还差不多。”

    苏蓉蓉深有感触地看了她们一下,又深情地凝视了我一眼,黯然的垂下美首,沉默不语起来。

    至从与苏蓉蓉她们一起生活以来,我慢慢的已从她们口中知道了她们的往昔。

    苏蓉蓉是三女中最先到楚留香船上的,当时她只有十三岁左右。苏蓉蓉祖籍为浙江杭州,其父苏通明原是当时江湖第一易容高手,膝下一子一女,长子苏方进尽得其父衣钵真传,次女苏蓉蓉更是从小聪颖过人,极得苏通明喜爱。不过在苏蓉蓉刚满十二岁生rì的时候,苏家突遭祸变,一夜之间全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尽遭屠杀,最后只剩下苏方进保护着妹妹苏蓉蓉死里逃生出来。

    后来在逃亡路上偶遇刚刚出道的楚留香及胡铁花,于是四人结伴为友,并通过的艰辛努力终于查出事实真相,原来当时苏通明因不满“冥王教”教主张德海yīn险狡诈、手段毒辣,断然拒绝了其邀请他加入冥王教的请求,导致张德海心生愤恨,于是命其手下夜袭了苏府,并屠尽其全家三十余口人。

    在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后,楚留香及胡铁花更是大展身手,连同武林正义之士用计诱出张德海,在其惨败于楚留香之手后,终让苏方进和苏蓉蓉一道将其诛杀,为先父报得了大仇。最后楚留香他们乘胜追击成功地瓦解掉了冥王教,借以此战楚留香及胡铁花的名字便开始远播武林。

    事后没多久苏方进和苏蓉蓉均先后忽生怪病,结果苏方进因救治无效而追随其先父而去。楚留香心下焦急连忙带着苏蓉蓉遍寻天下名医未果,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深沼神木却意外地挽救了苏蓉蓉xìng命,并将起病根根除。经历这么多事后,苏蓉蓉对楚留香已是情根深种,视其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李红袖小苏蓉蓉一岁多点,她是第二个来到楚留香船上的女孩子。当时的楚留香凭借着苏蓉蓉jīng湛无比的易容之术,外加上苏大美人替他选中的郁金花香作为身份标识,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盗帅”、“香帅”等美名。

    李红袖出生于官宦之家,其父李严乃是湖南长沙府知府,李红袖也是其膝下唯一的独女。从小衣食无忧的她生xìng好静,特别爱看各类书籍,对奇闻逸事也是兴趣斐然,外加其从小聪慧过人,有着过目不忘的超强本领,其父更是视其为掌上明珠,爱不释手。

    在李红袖十四岁那年,由于官场黑暗,而李严又洁身自爱,不屑与某些高官同流合污,从而引起了那些人的暗中不满。终于在一次无中生有的事件中,强行栽赃重罪于李家,结果造成李府没收家产、满门抄斩的悲惨下场。

    当时正逢楚留香和苏蓉蓉游历于此,在了解到事情真相后,楚留香忙找苏蓉蓉易容改装独闯法场,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好在刽子手正要把他那罪恶的凶刀砍向李红袖头颅的时候,楚留香赶来了……

    事后李红袖在楚留香和苏蓉蓉全力帮助下,终于手刃仇人,并找出罪证,还了李家上下一个清白。同年天顺皇帝为表功绩,追封李严为忠义侯,李红袖为南广郡主,并偿还当rì所有被收缴的家产。

    最后李红袖还是婉言拒绝了郡主的册封,变卖所有家产后,一心一意追随楚留香来到了船上。

    宋甜儿是最后个到来的小女生,她比李红袖小两岁,比苏蓉蓉小上三岁多。她出生于广东佛山,也是家中唯一独女,其父宋廉乃是宫廷中的御厨副总管。由于她从小就在美食家庭之中熏陶长大,所以至懂事起,便时不时地跟着父亲跑到宫中学艺。

    而皇宫原本就是一个天下顶级厨师汇集的大染缸,外加上宋甜儿生相甜美可人,小嘴也乖巧,于是深得各位御厨的喜爱,在她不到十二岁的时候便已把众位大厨的技艺掏得一干二净。

    谁知好景不长,在为一次嫔妃配膳之中,由于厨卒的疏忽大意,造成了食物与食物之间的疗膳冲突,嫔妃吃后当场中毒死亡。天顺皇帝知道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当rì执事的所有御厨一律处死,并没收其所有家产,家中成员全部发配边疆永不归还。而宋甜儿的父亲宋廉,当天正好在宫中执事……

    宋甜儿全家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被一队官兵押卸进囚车,发配边疆而去。在押送队伍快至西宁的时候,突然遇到一帮山贼伏击,结果官兵全部阵亡无一幸免。而宋甜儿家人在逃命过程中也相继倒下,最后宋甜儿在其母亲的保护中,刚跑出没多远,便被几个山贼拦下。

    这几个山贼见宋甜儿母亲生相娇美,而小甜儿又甜美可人,顿时间sè心大起,其母为保其清白挣扎中咬舌自尽,就在小甜儿也快要遭到毒手的时候,楚留香出现了……他是刚从西宁办完事情,正准备赶回船上的途中。

    宋甜儿虽然得救了,不过她却因为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整个人完全傻住了。楚留香见状,忙把她带回船上让苏蓉蓉给医治,结果用了将近两个月时间,苏蓉蓉才令其神智恢复过来,不过她却因此而再怕见血腥之物了。

    为了更好的保护好三女,楚留香更以“盗帅”的超强技艺、摧毁了一次又一次的天大yīn谋,同时间取得了不少的武学奇书,并让三女好好地选着来练习。因为他知道,只有她们自己懂得保护自己了,那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了。

    她们的言行勾动了我的思绪,我心中暗自一叹,道:“我们还是把她爷爷给掩埋好了,免得等下她一会儿醒来,再一看见还会受不了的。”

    于是众人齐动手,挖出来一个深坑,把老者草草掩埋。待弄得差不多的时候,那少女又醒了过来,虽哭得个死去活来,不过已没再晕倒了。

    在苏蓉蓉三女温言细语的耐心劝慰开导之下,看得出来那少女已基本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时我又不得不由衷地感叹着,苏蓉蓉三女开导人思想的本事也着实不可小视。

    经过这么一折腾众人哪还有什么睡意,略微休息后,便起程继续往前赶路。至于这个少女只也有等我们去到下个有城镇的地方,再给她做个妥善点的安排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我们速度不得不缓慢下来,毕竟这个小姑娘是不会什么武功的普通人。

    苏蓉蓉三女一路上仍然不停地开导着她,并不时地给她讲些小笑话,让她原本凄楚的娇面上偶尔也能闪现过一丝欢愉之sè。

    她姓许,名慧心,原河南怀庆人氏,因父母早亡家境贫,而自己爷爷身体又不太好,于是只好靠她从小出来卖艺而继续相依为命生活着。直到最近段时间才巡艺到了太原,不过没想到就接连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令他们祖孙二人终yīn阳相隔。

    原来两天前他们祖孙二人照我的吩咐,天还未亮城门一开,就出得了太原府。因怕赵利等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他们祖孙二人就专拣小路来走,心道走得越远自己二人也就越发安全,所以他们这两天下来几乎是rì夜都在拼命地赶路,结果没想到昨晚便遇到了“雪山三饿狼”杜杰等人。

    说到这里许慧心不禁又是泪如雨下,我见状怕她又再伤心过度,忙岔开话题说着她这个名字起得很好“慧智心阑”,想必其父母应该都是很有学识之人。

    许慧心见我称赞其父母,偷偷地瞄过眼来,对我会心一笑,不过立即又很害羞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我。这女孩家的心思确实是“深不可测”,远比我们这些武林高手来说,其深厚的“内功”基础更是强出我们千百倍来。

    晚间我们一行七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名叫“临玉”的城镇,这时天空已经是飘飞起了点点雪花,苏蓉蓉拿出了买给她自己的皮草大衣,让许慧心穿上。而我自然就把我的让给了苏蓉蓉,虽然均是推迟一番,不过再崔玉“你们别再推攘了,进城后我再买就是!”的响亮口号中,一切便宣告结束。

    用完晚膳后,崔玉果然带着苏蓉蓉四女去城中唯一的一家皮草行,又添购了些衣物。虽然质地比起太原府那儿买来的略微差上了一成,不过也算得上是毛料光鲜的上层之品了。而我则被胡铁花强留在客栈陪着他喝着小酒,顺便我也和他商量了下对于许慧心这个女孩子的安置处理情况。

    鉴于她不过是个普通寻常的女子,若再让她随我们同行,一来不便于我们继续赶路,二来此次前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未知的凶险情况,所以我们两个一致同意今rì过后就把她留在这个“临玉”城中了。

    待他们采购回来后,我便把我和胡铁花商定的意思给大家说了。众人均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稍微可行一点,于是纷纷表示了赞同。接着苏蓉蓉三女又是把许慧心拉到一旁讲述了好一些话语,不过她们声音很低,想来也是女儿家的一些小话,既然她们不想让大家听到,我自然没必要再去刻意的倾听。

    不过我留意到许慧心至从我说过让她留在此地暂时生活后,便一直不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劲的微低着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临睡前,我让苏蓉蓉又给了她一些银两,她虽仍旧推迟不要,不过在我们晓之以理后,还是感激地收了下来。

    因为我们一行要在明rì一大早便起身赶路,为了便于不影响到许慧心休息,我们是单独给她定了间客房的,并且崔玉还一次xìng给了客栈掌柜一个月的房钱,好让她在这段时间内不至于因为住宿的问题而犯难处。

    

九 慧智心阑(中)

    一夜无话,天刚微亮,众人便起身梳洗停当后,下楼用完早餐。因为苏蓉蓉她们住的房间是紧挨着许慧心住房的,临行时我还特地的问了下许慧心房间的情况,苏蓉蓉她们说至起来后便没听见她房中有什么声响,应该是还未起床吧。待再次确认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才徐徐出门而去。

    在我们快至城门口的时候,一阵委婉的琵琶声遥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用着她那优美无比的音质随着琵琶琴音,舛舛唱道:“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一时间早起的人流无不被这美妙哀伤的歌声所吸引,有的簇足静听、有的举目四望、有的寻声而去、有的附掌而合……

    宋甜儿陶醉道:“好美的歌声啊!”

    我眉头轻皱,摸着鼻子微叹一声。

    胡铁花凝视我一眼,微笑不语,拿着酒葫又是一阵猛灌。

    苏蓉蓉对我轻声,道:“是许姑娘?”见我微作点头后,又道:“没想到她起得比我们还要早那么多,看来她昨晚是根本没怎么睡过了……”

    李红袖道:“楚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给许姑娘道个别?”

    我正待回答,却听见琴声又怃然而止,一阵小小的喧闹声,从一栋房屋后轻轻传来,于是我轻摇着头带着大家走了过去。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纷飞小雪,路面上已经是微有积雪的迹象了,而各大房屋顶更是早已披上了件薄薄的白sè外纱。转过房屋路道后,只见一名身披粉sè貂皮大衣,衣作素淡白sè纱裙的美妙少女,正矗立于屋舍一旁,不是许慧心又会是得何人。

    许慧心已换上了昨rì崔玉给她购买的新衣裳,再加上少许的胭脂水粉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在太原府酒楼上看见的那个朦瞳少女更要娇艳出许多来。此时她正手握昨晚新添置的琵琶美眸含怒地注视着她身前的两个壮汉,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子,贼笑一笑道:“小美人儿,大冷的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弹琵琶多寂寞啊!还是让哥哥我们陪着你四处走走,浏览一下临玉城的人土风貌吧!”

    另外一个男子,也跟声附和道:“哥哥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嘿嘿嘿嘿……”

    一旁一些稍有正义感的人士,均出言规劝此二人,哪知其中一个男子从腰间拔出刀来,吼叫道:“谁要是再敢一旁胡言乱语的,别怪老子刀没长眼。”说完猛一挥动,还真是呼呼有声煞有架势。

    围观的人群见状无不急忙闪避一旁,均敢怒不敢言地瞪着此二人无可奈何。

    由于众人闪出老大个空挡,我们一行六人自然而然的立即显露了出来。许慧心顿时看见我们,娇面上大喜,急忙转身跑到了我们身边,不过仍气喘喘连连,娇躯起伏不已,估计刚才也给他们吓着了。

    苏蓉蓉伸出玉手把许慧心拉到了自己身边,柔声道:“别怕,有我们在呢。”

    那两个汉子见突然间失去了许慧心的身影,转过身来往我们这边一瞧后,目光顿时停留在了苏蓉蓉她们三个的俏面之上,无不狂喜道:“乖乖的,老子兄弟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一次xìng看见过这么多个大美人儿的,看来今天注定是我们兄弟俩艳福非浅的rì子了。”言毕其中一个猴急的,已是朝当先的李红袖伸手抓去。

    李红袖杏目一瞪,娇叱一声,道:“你找死!”玉臂一曲快如闪电的已是切在了那汉子的手拐处,微一上扬间,顿时那个汉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一丈开外,重重地摔了个结结实实,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来。

    另外一个汉子目瞪口呆了半晌,他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居然能在举手投足之间把一个百十来斤的汉子丢出去这么远。颤声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妖法,把我兄弟丢这么远出去?”他心中估计认为只有会使妖法之人,才能做到这么神乎奇迹的事来。

    李红袖觉得好笑,冲着他微一勾手道:“你过来试试看不就清楚了。”

    那汉子好象鼓足了勇气大吼一声,挥刀便向李红袖娇躯砍来。而李红袖仿佛没看见一般,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围观人群此时无不惊呼出声,心中暗道完了,这么美个姑娘看来是难逃毒手了,实在是可惜之至。

    就在那汉子大刀快要碰到李红袖娇躯的时候,他心中无不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丫头也不外如是,还不是要死在自己的快刀之下。忧的是这么个大美人毁在自己手上,的的确确是大大地可惜了,不过谁叫她得罪了老子兄弟俩个呢,自找灭亡怨不得人了。

    突然间他眼前一空,李红袖已经完全在他面前消失,他大骇的同时,只觉得背后被一个千斤般的重物直砸而中,连哼都不及哼上一声,便飞扑而出顿时间便不醒于人世了。

    围观的人群对这个变化全都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良久,有人方才提前恍悟过来,顿时掌声四起赞声不绝。他们是亲眼看见李红袖明明站着一动不动的,突然一下就跑到了那汉子背后,然后冲他轻挥了一掌,那家伙就这么飞出去了,简直就象是变戏法一般。也难怪这些寻常普通百姓,又怎么能清楚武功出神入化的真正含义呢。

    我含笑道:“红袖,你的换位诀看来掌握得越来越纯熟了呢,大哥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啊!”

    李红袖交互着拍拍玉手后,冲我一笑道:“那还不是要大哥你教得好才行。”

    我笑道:“就知道拍马,当心大哥用家法对付你哟!”

    李红袖粉面一红,轻呸一声,不再理我,跑到苏蓉蓉身边,叫道:“蓉蓉姐,你看嘛,大哥他又来了……”原来近段时间以来,每当和众女嬉戏的时候,我就会时常对她们说,用家法来约束她们,当她们好奇的问起是什么家法的时候,我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脱光了裤子打屁屁!”结果话音刚落,便遭到了一顿玉掌粉拳的“暴打”。

    苏蓉蓉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强忍住笑意,轻拍了拍李红袖香肩,道:“他就嘴巴说说,量他不敢这么做的!”看来这个苏大美人是把我给吃定了一般。

    因为这次远赴长白山未知凶险极大,所以我一路上就开始抽空让苏蓉蓉她们学习全楚留香的全部武功,这样即使不能击退强大的敌人,但对于自保来说还是要多上几分胜算的。当然这也是她们要跟着我去长白山冒险的必须应允条件,她们也知道我这是替她们着想,于是答应下来后也很用心地学习着。直到今天终于有了让李红袖表演的机会,所以她怎能如此轻易放过。

    许慧心面露羡慕之sè,娇声道:“李姑娘,我好羡慕你们有这么好的武功哟!”

    宋甜儿忙接过话,道:“要不改天也让大哥教教你啊!”

    我没好气道:“哪来的改天?我们这就要继续赶路了,许姑娘请多珍重!”我冲许慧心微一抱拳后,便带头往城外走去。

    苏蓉蓉秀眉微戚,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望了许慧心一眼后,便紧跟着我而来。

    李红袖却突然大步行至我身边,又回头看了一下仍停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的许慧心眼后,道:“楚大哥,我们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总感觉到有点不妥,别的不说,就是刚才的那两个地痞流氓也难保以后不会再去招惹许姑娘。”

    我没停住脚步,叹息道:“难道红袖你想让我们带她一道去长白山?”

    李红袖道:“把她再带到下一个城镇去也好啊!”

    我道:“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是不是还要继续带她到再下个城镇去?”

    苏蓉蓉一旁劝慰,道:“红袖,大哥说得没错的。我们这么一直带着她,的确不是个办法。先不说会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就单单我们此行的凶险程度,也是不适宜她继续跟着去的。她留下来或许会受到什么委屈,不过这些都是一个人成长之中必须去面对的事情,但她若是跟着我们一路这么继续下去,却难免随时会xìng命不保的。到时候,又有谁能保护得了她的安全?”说完她温柔地轻拍了下李红袖的香肩,又道:“大哥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许姑娘的xìng命安全着想。”

    李红袖轻点着美首,道:“我明白楚大哥这么做的道理,不过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许姑娘嘛!”

    胡铁花笑道:“哟,红袖丫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蓉丫头那套悲天悯人的胸怀了啊!”

    李红袖侧过头来,冲他一瞪杏目道:“你讨打是不?”

    众人一路谈说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临玉城很远距离了。我微一回头,见尚在远处矗立着的临玉城,心中暗忖道:“许姑娘对你不住了,多珍重!”

    苏蓉蓉在我身后,柔声道:“大哥走吧,他们几个去远了呢!”

    我含笑着望了苏蓉蓉一眼,道:“蓉儿,你永远是最了解体谅大哥的那个。”

    苏蓉蓉俏面微红,yù言又止。一道清晨的阳光洒在这星点般的雪地之上,更映衬出她那不沾丁点凡尘之气的美丽。

    由于从临玉城出来一路上没有什么羊肠小道可走,而官道上来往人流也颇大,于是众人不能施展出轻功只有徒步而行。

    宋甜儿撅着小嘴,气道:“早知道是这样,不如在临玉城里买上几匹马来骑了。”

    苏蓉蓉会心一笑,上去牵着她的小手,道:“等到了下个歇息点,看能找到买马匹的不。”

    崔玉这时突然道:“楚兄,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好似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点了点头,道:“从临玉城出来之后我就有这个感觉了,不过如今路上行人颇多,我们还是别去管他了。”

    行至午时,路上行人终于开始少了起来,崔玉找准时机一个闪身飞窜至我们身后,一把扣住一个全身都用灰布裹着的人的手腕,冷冷道:“阁下跟我们这么久了,不如过来聊聊看。”

    只听那人一声惊叫,崔玉忙自松开扣着他手腕的手,吃惊道:“你是女的?”

    我不由一皱眉头,因为我已经听出她声音来了,难怪这么容易就给崔玉一手逮住。

    果然那人揭开裹在自己身上的灰布后,不是许慧心又会是谁来。只见她仍是早上那个打扮,粉红的皮草外衣纯白的白摺衣裙,怀里环抱着那个白红相间的琵琶,不过她此时已经是通红着俏脸,耷拉着美首,就好象一个犯了极大错误的囚徒一般。

    李红袖也吃惊道:“许姑娘,原来你一直就这么跟着我们来着啊?”

    许慧心仍然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跟着你们,但是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而你们也一直对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你们在一起自己心里就特别塌实。所以……就请你们让我这么远远跟着你们好吗?我保证一定不会妨碍你们什么的,真的!”她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一滴滴的泪珠直顺着尖尖的下巴落入雪地之上混作一团。

    苏蓉蓉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傻妹妹,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跟着我们一起呢?只是我们还要去办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你又是不会武功的寻常人家,跟着我们只会让你生命受到更大威胁的,到时候我们也许根本不能保护照顾到你,你明白吗?”

    许慧心轻泣道:“我的命是你们救的,而死亡对于我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我什么都不怕,你们别赶我走好不好?”

    宋甜儿红着眼睛盯着我,道:“楚大哥……”满脸尽是同情恳请之sè。

    在见到李红袖向我投来几乎同样的目光后,我摸着鼻子顿感头痛,不过处在这个情分上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把询问的目光转向胡铁花,谁知道这个家伙一脸贼笑地望着我。我忙转向崔玉,只见他也是满脸同情的样子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轻叹一声,道:“走了这么久大家也累了,找个地方吃点干粮休息下后再出发吧!”说完我朝一棵大树边走去。

    苏蓉蓉甜美一笑,对正一脸茫然许慧心,道:“许姑娘,大哥同意你和我们一起走了。”

    许慧心猛地一惊后,破涕为笑,道:“谢谢你苏姑娘!”

    苏蓉蓉微笑道:“既然你以后跟我们一起走了,大家也就别再这么生疏了,我长你大半岁,你以后就跟红袖、甜儿她们一样叫我蓉蓉姐吧。”

    许慧心开心道:“嗯,蓉蓉姐。以后你们就管我叫心儿就是,我爷爷就是这么一直叫我的。”提到自己爷爷,她又面sè一黯。

    苏蓉蓉一拉她的小手,道:“心儿,从今以后你还有我们三个好姐妹,还有楚大哥、胡大哥他们呢,你不会再孤单了。”

    许慧心闻言后,面sè一喜,道:“蓉蓉姐,你太好了!”言毕感动地一把抱住苏蓉蓉,又要哭了出来……

    

九 慧智心阑(下)

    当晚一行七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里,好在此时已没有怎么下雪了,虽然住宿条件简陋了点,不过总算还不至于让人挨冷受冻的,特别是许慧心这个姑娘,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稍不注意的便容易感冒生病,何况她自身身体素质也并不算太好的。

    我在房中打坐一周天后,便感觉到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路途上的疲乏顿时一扫而空。抬眼见另外两张床上的胡铁花及崔玉还未打坐运功完毕,我便信步而出房间,在穿过几间屋舍后,来到了村外的一个小山丘上。

    刚来这里我便注意到了这个地方,貌似从这里望下去,一下子便能饱览完全村的风貌,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我在山丘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阑珊闪闪的村家灯火,雪白一片的屋顶瓦舍,心中说不出来的恬静。

    以前在现代社会中,无聊时我便常爱去想,若是等自己年老了,也一定要找个空气清新、田园风光的乡村之地了度余生。而眼前这个景sè多象我想象中的那个地方啊!不过现在我却又有了新的想法,因为我目前身边还有了苏蓉蓉她们。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略一回头便看见了许慧心冲我缓步而来,她的娇面此时已被外面凉凉的寒风吹得略有点苍白,不过整个脸嘟却是红红的,犹如两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她身上依然披着粉sè皮草,只是在里面多加上了件灰白sè的外衫而已。

    许慧心见我看向了她,面上微显不太自然的神sè,俏生生地在我身边停下后,道:“楚大哥……”

    我见她yù言又止,好象是专程来找我的一样,便站起身形,轻声道:“许姑娘,你好象有事同我说?”

    许慧心双手因为紧张,搓弄着自己衣角,良久才忸怩道:“楚大哥……你……你可不可以也教我武功?”

    我闻言一惊,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想法。“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跟我学武功吗?”

    许慧心稳了稳心神,道:“因为我想……我想如同红袖妹妹那样厉害,这样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你们也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真的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说完她还胆怯地看了我一眼,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

    我含笑道:“练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哟,能象红袖她们那样的身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情。”

    许慧心突然放大声音道:“我不怕辛苦!”她猛然觉得不对,忙又怯怯道:“除非楚大哥你觉得我太笨了,不适合练武。”她这么小女儿形态,着实让我不好拒绝,何况她的出发点又是为了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我微一思量觉得或许让她感受下习武的难处,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此去长白山的确危险重重,她若能坚持下来于她于我们也许真是个较好的处理也不一定。

    许慧心悄悄地偷瞄着我,见我良久不语,面上已是越来越难过起来,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已然道:“好,楚大哥答应你这个请求。”

    她俏面由惊转喜,道:“楚大哥,我没听错吧?你真的答应我了?”见我含笑着轻点着头,她哇的一声欢呼,突然冲着我脸上就是一个香吻。少女独有的清香之气立即传入我鼻中,脸旁上感受到她樱唇传来的阵阵悸动,我整个人不由一愣。

    我是完完全全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奔放”的举动,估计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顿时羞红着俏面立在一旁不知所措起来。气氛太尴尬了,我忙轻咳一声,摸着鼻子道:“嗯……这个……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我怕蓉儿她们看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许慧心温顺得象只小猫咪,低着美首轻应了一声后,和我一起走回了村庄之内。一路上为了缓解气氛,我还给她说了我打算先让苏蓉蓉她们教她些基本功,然后再视情况循序渐进。她只是一味地轻点着小脑袋,不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她才又轻声道:“楚大哥,以后你也叫我心儿吧……”说完一溜烟地跑进了她们四个女孩子住的房间里去了。

    见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房门里后,我伸手摸了下自己刚被“偷袭”的脸旁,微感余香还未散尽,不由得摇头轻轻一笑。

    这时胡铁花的声音在我身后冒出,道:“老臭虫啊老臭虫,我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怎么都弄不明白……”他见我转过身来看着他后,又继续道:“为什么天下间那么多漂亮女人都会喜欢上你呢?”然后他对我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后,再道:“我不管从哪个方位来看你,也不觉得你比我帅了多少啊?”

    我好笑道:“或许有天你成了漂亮女人,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胡铁花刚喝进嘴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闻言后差点全喷出口,气道:“我呸,要我做女人,那我宁可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天,我们一行七人继续赶了段路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买马匹的地方。于是在选购好七匹上等的红鬃马后,我们的行程明显加快了很多。至石家庄穿保定府、天津卫,改乘船到盖州卫登陆,行至辽东都司越沈阳跨三万卫,终于,我们离长白山已经很近很近了。

    “穿过前面的梵雪岭便是长白山了。”李红袖遥指着前方的一个雪岭,有点兴奋道。

    我抬眼望去,整个梵雪岭完全被冰雪所掩盖,四周留给人们的景物只有漫天的飞雪、凄厉的寒风,以及寥寥可见的雪松。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到这么严寒的地方来,刚开始还有点兴奋劲,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早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苏蓉蓉道:“大哥,我们也找个地方歇下吧,明天再继续赶路。”

    我点点头,道:“好的,就如蓉儿所说。”因为我也看见了在右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这是在这个严寒之地很少见到的地方了,几乎就可以比作为沙漠中的绿洲一般。

    我实在很难想象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怎么度rì过活的,更何况在那长白山上居然还有个门派的存在,这更是妨若天方夜谈般的事情,但是我们现在的的确确就是要赶往这个神话般的地方而去。

    离村落还有点距离,便已被里面传出来的喧哗声吵得眉头直皱,来自各省各地的人们,cāo着各sè各味的地方口音,你来我往地交谈着、辱骂着、讥笑着、讽刺着……

    崔玉忙道:“看来这里已经来了不少江湖朋友了呢,这‘乾坤心经’的魅力果然是不同凡响!”

    我笑道:“只怕这个村落的人们,是百年难见如今这么热闹的场面过呢!”

    “唷,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楚香帅大驾光临了啊!”一阵妖媚绝伦的声音从村口不远处传了过来,并成功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声。

    我们寻声往去,只见两个打扮得妖艳无比,衣着一红一紫上等犰皮大衣的女子正冲着我们这边狐媚地娇笑着呢。没错啦,就是乱石谷中见到的“岭南双姝”华娉、华婷俩姐妹,没想到她们居然比我们还先来到这里。

    宋甜儿一直对此二人十分的“感冒”,在乱石谷中就看她们很不顺眼了。此时见她们又这样“伤风败俗”对我们三个男人乱抛媚眼,便气不打一处来,口中娇叱道:“不要脸的东西!”

    华婷闻声后,盯了宋甜儿一眼,眼中寒光一闪,转又媚笑道:“啧啧啧,香帅你身边这个穿嫩绿衣裳的小妹妹是谁啊?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分没寸的。”

    胡铁花抢口,道:“华婷丫头,我劝你们最好别动她的坏脑筋,不然你们‘岭南双姝’真的就要绝迹江湖了。”

    华娉忙舞动着腰姿,娇笑道:“胡大哥,看你说的。你就是给我们姐妹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去得罪香帅的女人啊!”

    宋甜儿一听她们居然说自己是楚留香的女人,俏面羞红就待发作。一旁的苏蓉蓉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摇了下头,转首对我轻声道:“大哥,我们别站这里了,到里面找个地方歇息要紧。”苏蓉蓉无视于此二女的存在,无疑已是对这二人最大的鄙夷。所以说聪明的女人做起事来,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从二姝身边鱼贯而过,等同于无视状,直把二女气得牙痒痒,无不心中暗忖道:“好你个苏蓉蓉,你最好求神拜佛有遭一rì别落在我们姐妹手中。”

    我们一行人一连找了好几十间屋舍,不过全都被来自各地的江湖朋友给住得满满当当的,而这个村落总共也不过近七、八十户人家,就在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一旁响起,道:“来的可是楚香帅一行人?”

    顺着飘飘的白雪,我们看见一个面目和善的和尚向我们迎面而来,而他身后紧跟着两个小和尚,背上还背着两个大包袱,神态甚是紧张。

    我忙一礼,道:“原来是忘嗔大师,楚某这厢有礼了。”

    苏蓉蓉等人也都一一见过忘嗔大师,大家一阵寒暄后,忘嗔大师正sè道:“香帅和苏姑娘等人果然还是来了,老衲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我道:“大师是否另有所指?”

    忘嗔大师看了看四周,道:“此地不宜多言,香帅和苏姑娘等人请随我来。”言毕领着我们穿过了几间屋舍,来到了一间较简陋的小茅屋前。他恭敬地上前去轻敲了下房门后,道:“空雾师叔,楚香帅和苏姑娘他们来了。”

    房间里立即传来一个平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道:“快快有请!”

    我心中一动,终于要看见一代高僧的容颜了,不知道与我想象中的又有几分相似呢?我们随着忘嗔大师缓步而入,而那两名小僧却留在了门外,并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确清简异常,一位银眉白须的老和尚正端坐在正中的一堆草翕上,双手很自然地平放在盘膝的大腿内侧,而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至我们进来后,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身上。在他身侧的另外一堆草翕上,此时也正端坐着三位年若忘嗔大师一般的老和尚,两个微胖、一个中型,而此刻他们均都是和颜悦sè地望着众人。我照当时乱石谷中忘嗔大师所说,猜想他们三个应该就是跟随空雾大师一起来长白山的“忘忧”、“忘情”、“忘心”三位大师。

    忘嗔大师冲正中草翕上的老和尚合十一礼,道:“空雾师叔,弟子刚从外探听回来一个消息,正要回来禀告师叔的路上便遇到楚香帅他们了。”

    空雾大师颔首,道:“辛苦忘嗔师侄了,你先在一旁休息,老衲有话要问楚施主他们。”忘嗔大师忙应过后,行至一旁站着却并未坐下。

    我这时候才和众人上前一礼,道:“晚辈楚留香等人见过大师!”

    空雾大师微笑道:“楚施主不必如此客气,你虽非少林门人,不过你‘弹指神功’的授业恩师‘渡难大师’乃我少林巡游在外的绝代高僧,所以若实论辈分,老衲充其量也不过是你师兄而已。”

    我恍然大悟,难怪曾听蓉蓉给我说楚留香与少林寺渊源颇深,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于是我尴尬一笑道:“大师言重了,不知大师有何事待问于我?”

    空雾大师一摆手,道:“众位施主请坐!”待众人均找地方坐下后,才又道:“楚施主此次赶来长白山定是与那个神秘组织再次接触过了?”

    我心中敬佩,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大师你。实不相瞒在下此次赶来长白山,实是被那神秘组织威胁所至的。”

    忘嗔大师面sè一惊,道:“那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威胁到了楚香帅你?”

    空雾大师用眼一扫苏蓉蓉她们,道:“楚施主的顾虑看来就是苏姑娘她们了。”

    我颔首道:“不过我也有了新的打算。”

    空雾大师眼睛一亮,笑道:“楚施主的确有过人之处,此次江湖危机看来有希望解决了。”

    我忙道:“大师过誉了,我只是想保护好我身边的亲人而已。”

    宋甜儿把小脑袋凑到苏蓉蓉耳边,悄声道:“蓉蓉姐,楚大哥和老和尚都在说些什么谜语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似的。”

    苏蓉蓉对宋甜儿莞尔一笑,轻声道:“你只要知道大哥会一直守护着我们就行了。”

    这时空雾大师已让忘嗔大师说下探听到的情况了,只听忘嗔大师正容道:“弟子刚从外面一个猎户口中得知,‘雪山派’的顾掌门突然在昨晚暴毙,目前整个‘雪山派’已经开始在处理顾掌门的身后事了。弟子想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便会传遍这里,不知空雾师叔对此事有何看法?”

    空雾大师道:“这里离‘雪山派’尚有段距离,这些猎户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忘嗔大师道:“这里的猎户人家均爱养一种唤着雪鸠的鸟类,其用途就和我们中原的信鸽类似,据那位猎户道来,其有一位兄长目前正在‘雪山派’中学艺,本来打算就在这几天全家人团聚一下的,不过‘雪山派’目前出了这么大件事情,应该是回不来了,所以其兄长才飞信来告的。当时弟子也是因为好奇这种飞鸟,无意中探得了这个消息。”

    空雾大师望向我,微笑道:“楚施主又怎么认为此事的?”

    我摸着鼻子,道:“顾掌门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武林群雄都陆续赶到了长白山外便突然暴毙,其中定有古怪。”

    崔玉道:“这么说来楚兄认为顾掌门这次是诈死的?”

    我含笑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或许顾掌门真的运气不好,就这么给吓死了也不一定。”

    空雾大师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对众人道:“那么明rì我们便动身赶往‘雪山派’。”

    我颔首道:“自然什么事都要去看过了才会清楚明白的。”

    忘嗔大师道:“恐怕明rì之后‘雪山派’的丧事便办不清净了。”

    胡铁花道:“只要有酒喝就行,管他‘雪山派’是白事还是红事的。”

    苏蓉蓉嫣然一笑,道:“胡大哥,到了‘雪山派’定少不了你酒喝的。”

    我望着聪明的苏蓉蓉一眨眼睛,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好好的找个地方休息下了,不然有人会没胃口喝酒了的。”

    忘嗔大师忙道:“既然楚香帅你们还未找到住的地方,不若待我命小僧们腾出两间住房来让诸位休息?”

    胡铁花道:“老和尚,原来你们霸占了这么多地方啊?那这里原来的主人又被你们赶去了哪儿?”

    忘嗔大师合十一念佛号后,笑道:“胡施主真会开玩笑,出家人怎么会做出这等强人所难的事情出来。这个村落大部分都是猎户家庭,别看有这么多房屋,其实很多都是他们用来存放猎物及粮食用的仓库,而如今老衲等人住的四间屋舍也都是其主人以前用着仓库的地方。这几天连续到来的江湖朋友,已让这个村落完全形成了人挤人而居住的局面。”

    宋甜儿瞪着大眼睛眨呀眨地道:“你们为什么都要挤在这里?‘雪山派’难道不让你们进山去?”

    忘嗔大师道:“宋姑娘有所不知,前几天这里风雪甚大,别说是上‘雪山派’,就是想多走几步路去砍点雪松来生火用都很是艰难,直到今rì风雪方才有所缓解。”

    苏蓉蓉道:“既然住宿这么吃紧,我们几个人就要一间屋舍来作休息用就行了。大哥,你说可好?”

    我颔首道:“这样已经很是感激大师等人了。”

    于是在我们的坚持下,忘嗔大师命其十名弟子让出一间房屋来供我们休息用,商量好明rì启程的时间后,便出门而去。我让大家用过干粮后,又多找来些雪松木材,在屋内生起了暖暖的火堆……

    [注:次回更新章节----(十)大雪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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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楚留香介绍:
原本在21世纪愉快生活着的我,在一次江边游泳意外中堕入了中国的武侠时代。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玄幻莫名,而我居然成了江湖上名噪一时的“盗帅”楚留香......我来到这个世界仿佛背负着某种使命、某种追寻,不过我却只能在未知的探求中寻找真正的答案。梦还楚留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梦还楚留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梦还楚留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