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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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请殿下早日公布先皇的遗诏,登基称帝,名正言顺诏谕四海,安抚子民。”裴矩道。
武安福心道杨广手底下的武将一个个都勇猛无匹,是安邦定国的好材料,可惜文官除了萧禹以外净是吹牛拍马阿谀奉承之徒,杨广要是重用裴矩虞世基这样的人,就算自己不从中作梗,亡国也是早晚的事。知识分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裴总管说的是,微臣也请殿下尽快登基,这样才能发布诏令,安抚各州府的百姓官吏。”虞世基也出来道。武安福看他一脸的懊丧,估计是在埋怨自己没拍到第一屁。
“这恐怕太过着急了吧。”杨广咪咪的笑着,武安福心里暗笑:他的居心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还这么假惺惺的呢,小说演义里曹操司马炎们的这一套实在是被后人发扬光大了。不过这是表白忠心的大好时机,殿上的众大臣包括武安福在内一个一个出来劝说杨广登基。杨广不断的推辞,众大臣不断的配合着劝说,到了最后,局势发展到如果杨广不肯马上当皇帝,就要天塌地陷,百姓民不聊生,江河倒流,全体大臣一起跳护城河了。在众大臣的“逼迫”下,杨广长叹一声道:“父皇刚刚去世,又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我亲哥哥不施仁德使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虽然是父皇的遗诏让我即位,可是我于心不忍啊。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天降大任于我,自然不敢推辞。”
众人听来听去,总算听到最后一句最关键的话,一起上前跪倒齐声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快平身吧,不必如此心急。”杨广笑道。
武安福爬了起来,心说这一出戏也不知道演给谁看,要是老子就跳上去立刻做了皇帝,谁敢多言,一刀剁了。
众人起身,宇文化及立刻就转换了称呼道:“陛下,此事十万火急,要从速办理,依臣之见,现在就开始筹备,我翻看过皇历,后日就是吉日,正适合登基典礼。”
“这未免有点太仓促了吧?”杨广犹豫道。
“陛下,名分不正,全国各地就会有杨勇的余党兴风作浪,而只要陛下把持住了国家的大统,号令天下,自然莫敢不从。”宇文化及道。
“恩,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就照你说的办吧。此事就由叔王和宇文公你们二位来负责如何?”杨广想了想,对杨素和宇文化及道。
“臣遵命。”两人一起领受命令。
讨论完了,萧禹又道:“陛下,还请下令处置杨勇一伙乱党。”
杨广皱起眉头道:“诸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微臣的意见,斩草除根。”萧禹道。
武安福一旁看着神清气朗萧禹心说还是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十分佩服这个书生比某些武将还要狠辣的性格,一千甚至更多的人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句话之间被决定了命运,他说起来轻易无比,好象在商量宰一只鸡一样。武安福暗想自己以后也要象他一样才行,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弄清楚这点,大家才能放开了屠杀。虽然所谓的乱党没有几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一样要死,这就是乱世的规则。
“这样做,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才一登基,就杀掉亲兄弟……”杨广有些犹豫。
“陛下以德报怨,杨勇他们又何以报德呢?”萧禹朗朗道。
杨广脸色一变,琢磨了半晌终于道:“恩,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他顿了顿又道:“这事就交给武安福去做吧。萧禹裴矩虞世基你们三个负责评定功劳,分封文武百官。”
“臣遵命。”众人一起领命道,惟有武安福傻了眼。
出了大殿,武安福装傻的对萧禹道:“萧总管,这人该怎么处置?”
“陛下不是有命吗。斩草除根。”萧禹道。
“一个也不留?”武安福不死心的问道。
“自然,难道皇上的命令你敢违抗吗?”萧禹道。
“当然不敢当然不敢。”武安福赔笑着道。等到他走远,武安福恨恨的伸出个中指对他的背影晃了晃。李靖和王君廓在武安福身后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武安福自然不会跟他们解释。既然杨广亲自下的命令,无论赞同与否,都要立刻执行,武安福不敢怠慢,顾不得一夜的疲惫,带上李王二将,点上三百武士直奔天牢而去。
早有人飞报天牢的典狱官。武安福一到,黄典狱官就迎上来,先说了一通什么少年英雄遇到明主日后一定飞黄腾达的话来奉承,然后拿出个大本子告诉他昨天抓到的人名字都在上面。
武安福信手翻开一看,第一页第一个名字就是杨勇,下面有几个女人的名字,看来是他的妃子,其中一个姓云的估计就是云定兴的女儿了。之后是杨勇的十个儿子,后面还有年龄,最小的一个才一岁。武安福看到这里有点犹豫:难道一岁的孩子也要杀了不成?
“大人,这些人分别关在八十个牢房里,每个里面二十人,至于杨勇等贼首全都在天字号的牢房里,看守严密,隔音的效果也好。就算在里面杀猪,外面也管保听不见。”黄狱官介绍道。
武安福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你先出去,我和手下商量下一会怎么做。”
黄狱官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李靖和王君廓,武安福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放叹道:“这里面还有一岁的孩子,如何下得了手啊。”
李靖拿起本子翻了翻道:“大人的意思是?”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孩子的命留下?”武安福问他。
“这个……”李靖皱起眉头来。
“大人,皇上可是要斩草除根的,如果饶了孩子,被皇上知道的话……”王君廓说到这里,拿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切的动作。
武安福心里很明白这些孩子是活不了的,记得看过一本历史故事书上写过一个战乱的年代。有个姓石的皇帝,他的儿子造反被发觉。姓石的皇帝把他儿子活活的扒皮抽筋。他那两个平素最喜爱的双胞胎孙子拉着他衣角大哭,也没打动他,一起被杀掉了。看来皇家的人没亲情可言的,最重要的就是手上的权力,今天要是饶了这些孩子,明天脑袋搬家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孩子们,只能怪你们生错了人家,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武安福这么想的时候自然不会知道,多年以后杨广的孙子杨桐死前,悲哀的道:愿生生世世再不生于帝王家。这也算是报应不爽吧。
“既然如此,先去解决杨勇吧。”武安福知道自己无法违抗杨广的命令,无奈的对李靖和王君廓道。
黄狱官在前面带路,武安福带着三十个精壮的心腹,准备好毒酒白绫匕首直奔天字第一号牢房而去。一路上经过无数的牢房,只见碗口粗的围栏里铺着一地的茅草,上面或坐或卧着许多半死不活的犯人。他们似乎对经过的人司空见惯,武安福扭头观察下他们,一个个眼神空洞,犹如活死人一样。
“黄大人,这些都是什么犯人?”武安福好奇的问黄狱官道。
“回大人,这里都是些经年的旧犯。什么罪的都有,有些都关了二十年了。”黄狱官道。
“二十年?”武安福大吃一惊,好象隋朝建立也不过二十年左右。
“是呀,有一个是开皇元年抓进来的。到现在也没审问出犯了什么罪,就这么一直关着呢。”黄狱官道。
武安福无话可说了,他来的那个年代,也有冤假错案,可是如这样黑暗的司法和牢狱还没听说过。
“这些犯人死不死活不活的,早就没了希望。有一些还有盼望大赦的念头,有些就算大赦也不能赦免的。一辈子出不去这里,还不如杀头了呢。”黄狱官道。
武安福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些活死人,这里面有穷凶极恶自作孽不可活之徒,可大多的人是不该受到这样的处罚的吧?武安福头一次觉得上辈子那个并不完美的社会比起隋朝来简直文明的多,他叹息一声晃晃脑袋,把不相干的想法隐藏起来,一心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到了天字号的牢房,一排十间牢房都是石头围墙,厚重的铁门,连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大人,就在这里。”黄狱官冲一指头一个牢房,上面有个斗大的“一”字。武安福心知杨勇就在这里,一挥手道:“开门。”
黄狱官拿出一大串钥匙来,摆弄了半天,终于把那大铁门打开。两个武士上前一推,铁门轰隆的开了。就听里面有人叫了一声:“谁!”
武安福走进牢房,就看见昨晚还是隋朝法定接班人的杨勇灰头土脸的坐在一个烂草堆上,一脸惊恐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杨勇是吗?”武安福走到他面前问道。
“大胆,敢直呼我的名字!”杨勇大怒,举手想要打人,可他手上脚上都挂着镣子,只听见当啷的声响,手却举不起来。
武安福半蹲下看着他道:“我胆子的确很大,来给你送终了。你选哪个?”
手下武士端来个托盘,上面是毒酒,白绫和匕首。
杨勇大骂道:“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乱贼,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父皇呢?没有父皇的命令,谁也不能杀我。”
武安福笑道:“天打雷劈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至于你父皇,你去了阴间,自然就能看到了,也顺便尽尽你的孝心。既然不不想选,送你个轻松的。来人,勒死他。”
两个武士上前把杨勇箍住,不管他如何的挣扎吼叫,把一道白绫在他脖子上一绕,一使劲,杨勇的脸立刻就变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了。
第九十一章 虐杀
今日第二章,请大家!
武安福一旁看着杨勇的眼珠子慢慢的鼓起来,好象只金鱼一样,手脚虽然被人按住,却不住的挣扎,想要逃过这死亡的命运。这前一日还号令天下的太子,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作为鱼肉,任人宰割而已,想到这武安福得意起来,坏主意涌上心头,喊道:“住手。”
杨勇贪婪的喘着气,根本不搭理武安福,喘了一会,他的脸色才慢慢的恢复正常。李靖走到武安福身后小声问:“大人,这?”
武安福道:“别着急,慢慢玩玩。”
李靖明白过来,不再多问,退了回去。
“饶命啊,饶命啊,大人。”杨勇喘足了气,忽然伏在地上,求起饶来。这一下突如其来,吓了武安福一跳。
“你好歹也曾经身为太子,差一点就继承大统,怎能如此下作呢?”武安福嘲弄道。
“大人,只要不杀我,叫我怎么都行。你告诉杨广,就说我愿意让位给他。”杨勇急切的道。
武安福心想让位不让位难道还是你说的算的吗,还真是幼稚。
“其实我让他们住手是想试试这酒够不够毒,你别误会啊。”武安福笑道,他估计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是恐怖,看着曾经很高贵的人跪伏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实在很爽,也许人人都有变态的一面,只是时候没到,藏在心底而已。
杨勇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就如同当初于善被凌迟的时候仇恨的看着杨广一样。也许被鱼肉的人们都有着同样的情绪,他们无力抵抗这悲惨的命运,只好用目光来发泄对这不公正的不满。可是目光恰恰是最无助的人最无力的武器。
杨勇再次被按倒,有人把一只牛角塞在他嘴里,把一杯毒酒倒了下去。杨勇喉咙里发出了咕嘟的声响,武安福看到他眼睛瞪的溜圆,停止了挣扎,浑身抽搐着。
武士们松开了杨勇,退到一旁。杨勇费力的坐起身来,看了武安福一眼道:“你不得好死。”话音一落,他的脸变成了惨绿色,人向后一倒,死了。
武安福看着他死掉,心里也对戏弄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心里念叨着说:白绫我给你弟弟杨广准备着,他日后用的着。
有武士拿了块烧红的烙铁去烫杨勇的脚底。武安福闻到股烧焦的味道,皱起眉头。那狱卒烫完,回来禀告道:“报大人,人确实是死了。”
武安福心想那毒药就连大象都药得死,何况一个人了。点点头道:“弄口棺材,装殓进去,皇上要给厚葬他。”
有人去打点后事,武安福对黄狱官道:“除了首要的乱党我亲自动手以外,其他的余党,你派人做吧。”
黄狱官领了命令,派人速去办理。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武安福心知这里早是人间地狱,无论再做什么,也增添不了什么痛苦和罪恶了。带着主宰杀戮的快感和良心上的内疚来到了天字二号房。
门开了,武安福一进去,看到里面关的是几个老者,都有些面熟,昨天承天楼上见过的。
“武大人,这几个人是……”黄狱官报告道。
武安福懒得听,一挥手道:“管他是谁,一会都是尸体了。来人啊,动手。”
几个老者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个时候,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一个老者看看逼近的武士手中的白绫,忽然道:“我不要白绫,我要饮鸠。临死前怎么也要再喝上一杯。”
武士看看武安福,他点点头。武士递上一杯毒酒,老者一仰脖把酒喝干,大笑道:“人生苦短,一醉方休,痛快,痛快,痛快……”三声痛快说完,人便砰一声向后倒去。
其他几个看着这老者死了,互相望了一眼,一起道:“逆贼来吧,我们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七八个武士上前,白绫在他们脖子上一绕,一左一右同时一拉,老者一个个身体晃了几晃,嘴大张着,舌头吐了出来,既而口水鼻涕眼泪淌了一地,不多一会便一动不动了。
武安福看着几人视死如归的样子,想起英勇战死的贺若弼丘瑞伍建章他们,心里敬佩,吩咐人把他们的身体擦干净,好好的装殓起来。
三四五六七号也都是杨勇重用的大臣们,这些人文武不一年纪不同,面临死亡的表现各有不同。武将脾气多暴躁,总要好几个武士按住才能动手,死前更是破口大骂不止。文官有些骨头很硬,一声不吭,拿起毒酒就喝。有些则早就吓成了一滩泥,不用杀已经死了一半了。
一路杀下来,武安福有点厌倦。不过看看一共只有十间牢房,尽快办好,赶快逃出这个鬼地方才是。
第八间的门一打开,武安福怔住了,一牢房的女人。
“这是?”武安福看着黄狱官问道。
“这些都是杨勇的妃嫔。”黄狱官道。
武安福走进牢房,房间里有大概十几个女子,都缩在墙角,虽然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却能看出来都是美女,看来杨勇好色的名声果然不虚。武安福扫视了一遍,看到一个女子最为动人,走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开口道:“贱妾云氏。”
武安福一听这就是云定兴的女儿吧,果然很漂亮,难道被杨勇宠爱着。还没等武安福再问,一旁一个女子忽然骂道:“你这贱人,他不过是一个小吏,你堂堂的贵妃竟然称自己是贱妾,将来到了地下,如果面对列祖列宗。”
武安福回头看到是个年纪大点的女子,一脸愤怒的看过来,便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到地下去见祖宗,我就成全你。”
两个武士上前拿白绫一绕,两人一拧,咯嚓一声竟将这女人的脖子拧断了。其他的女子见了这情形,都吓的直哆嗦,一个个号啕大哭起来。武安福看了看眼前的云氏,真是一个尤物,杀了实在是可惜。不过杨广有命,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留下。只好一挥手道:“动手吧。”
武士一拥而上,把十几个女子都按倒在地,有的灌毒酒,有的直接拧脖子。三下两下杀了个干净。武安福看着云氏那美丽的脸被按在地上,强行灌了一杯毒酒下去,转瞬间七窍都流出黑色的血来,心中轻轻一叹,美丽的女子,投胎到千年后的年代去吧,那是美女的天堂。这个蛮荒的时代,美丽的女子是历史的陪葬,永远见不到幸福。
“还剩下什么人?”武安福出了八号牢房,问黄狱官道。
“只剩下杨勇的十个儿子了。”黄狱官道。
武安福想起昨天晚上在承天楼上一见面的时候杨勇和杨广谈起兄弟之间的感情来的时候那个情景,再想想一天不到,就要替杨广把他哥哥嫂子侄子一并都杀了,真是滑稽。
“开门吧。”走到九号牢房前,武安福竟然有点哆嗦。里面该有个一岁的孩子吧,也不知道他长的象他的爸爸还是妈妈。武安福心里想着。
门开了,迎接武安福的是十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大概十三四岁,看到众人进来,他象个大哥哥一样站起来护在众弟弟面前,大声道:“你们这些贼子,快把我们放出去,我要见父王。”
武安福怔怔的看着这个小大人,再看他身后果然有个小婴儿正被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抱着,看来已经睡着了。小婴儿就是幸福,估计死的时候,也什么都不知道。
武安福叹了口气,转身走出牢房门道:“你们轻一点,别吓着孩子。”
几个武士进了牢房门,黄狱官识相的把牢门关上,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武安福望着这阴深恐怖的深牢大狱,忽然有想哭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倒霉,一定要经历这样残忍事情,自己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情了,那只是个婴儿,他懂什么,他犯了什么错?这一切一定是场梦吧,是场醒不过来的梦魇吧。
“大人,你没事吧?”李靖看出武安福有点不对,凑上前来道。
武安福看了他一眼道:“心里不舒服。”
“大人有悲天悯人之心才会不舒服,不过这古往今来的政治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要是留下了祸患,以后可就危险了。”李靖安慰道。
“是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武安福想起这诗来,觉得诗里面其实是无尽的悲哀。真不知道下一度的春风能不能吹醒那些可怜的孩子。
李靖自然没听过这诗,奇怪的道:“大人的意思是?”
武安福心知自己一不小心剽窃了人家的文章,摆手道:“没什么。快点把事情解决就回去吧,这里的味道有点怪怪的,让人不舒服。”
王君廓一直跟在身边,这时道:“大人说的对,我总觉得这里的味道很古怪,好象是死的味道似的,很浓。”
“死的味道?”武安福奇怪的问。
“是呀,死的人多了,会有很奇怪的味道的,也有人说是怨气的味道呢。”王君廓此刻完全不象个猛将,反而如同邻居喜爱八卦的大嫂一样,神秘的道。
武安福一笑置之,心想哪有什么怨气,如果真有怨气的话,这大牢的房顶早就被怨气顶开了。再说杨勇又有什么可怨的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能怪他心肠太软被他弟弟抢先了而已。怨别人是没有用的,当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去珍惜的时候,好运也就离开了。杨广够毒,所以在太极殿忙着当皇帝,杨勇差了一点,所以被装在棺材里。这就是历史最真实的法则。
第九十二章 报仇
乱世有英雄,有枭雄,这两类人武安福都算不上,他有好勇斗狠嗜杀妄为的一面,也有脆弱多思慷慨重义的一面,性格上的矛盾才让我给他起了个“贼雄”的名头,也契合了本书“兵贼”之名。戏弄杨勇是对敌人失败后的嘲讽,怜悯婴儿是对无辜者的同情,在他身上一一体现,我觉得不矛盾。
晚8点还有一更。
牢房的门开了,武士们走了出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武安福猜他们早就习惯了杀戮,人在他们面前和猪大概没什么区别。他想看看那个一岁的小婴儿,却迈不动步子,怕看到了以后会每晚做噩梦。
“都结束了吧?”武安福长出一口气道。
“大人,还有一个人。”李靖道。
“谁?”武安福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没杀掉了。
“杨秀。”李靖道。
武安福这才想起来,杨广还有这么个弟弟囚禁着,这人如果不杀,将来恐怕也是祸患,反正已经杀了这么多,不差他一个了。
带兵一出牢门,狠狠的吸了一口大兴街道上的空气,感觉象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马不停蹄来到囚禁着杨秀的府邸。这名义上是王爷居住的府邸,却破败不堪,可想而知他的生活一定十分凄惨。门口卫兵把武安福迎了进去,直到后堂,众兵踢开房门,武安福吓了一跳,以为见到鬼了,眼前这人长的和杨勇太象了。
“你是杨秀吗?”武安福问道。仔细的看着他的眉眼,和杨勇杨广都很象,不愧是一奶同胞的五兄弟。
“你是何人?”杨秀正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着,此刻睁开眼睛来,表情十分淡定,似乎看不到眼前众人凶恶的神情。
“来杀你的人。”武安福道。
“我总要知道杀我的人的名字吧。”杨秀道。
“有必要吗?”武安福问。
“总不能死的太糊涂了,阎王爷那里不好交代。报上你的名字吧。”杨秀笑着道,让武安福有点觉得有点阴森。
“我叫武安福,晋王的主簿。”武安福道。
“哦,是二哥的人,难道大哥被……?”杨秀还不知道杨勇倒台的事情。他在这王府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跟外界完全失去联系,自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变故。
“闲话少说。来人,动手。”武安福道。
武士上前把杨秀按倒,武安福兀自听到他喃喃道:“老二啊,你心够狠的啊。咱们杨家,就亡在你手里了……”
走出房间,武安福问李靖:“都办妥了?”
“一个不漏。请大人放心。”李靖道。
武安福苦笑一声,似乎放下了千斤的担子一样。
办好了杨广交代的命令,武安福借口自己劳累,命李靖王君廓两人回去交差,等二人带队走了,他策马回到王府,换了身粗布衣服,从后门溜了出来。街上一片荒凉,偶尔有巡逻的兵士走过。武安福七拐八拐,转到狐组店铺后的“蓑衣巷”,在后门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那门打开一条缝隙,一看是武安福,忙把他迎了进去。
“少帅,余大哥正在等你。”
武安福微一点头,来到后院的房里,就见余双仁和燕翼正在喝着酒,一看武安福来了,两人连忙拜见。
“你们做的不错。”武安福满意的道,“有没有兄弟伤亡?”
“只有两个兄弟受了轻伤,宇文家并没有高手,只是些普通的侍卫家丁,因此得手很是轻易。”余双仁道。
“宇文家的人都去造反了,自然想不到后院会失火,呵呵。”武安福道。
“少帅,李姑娘正在后堂祭奠她的父亲和兄长,你不过去看看?”燕翼道。
武安福犹豫一下道:“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来到后堂,掀开布帘,轻轻走了进去,只见堂上一片素静,一张供桌上两个牌位,上边是李浑,下边是李洪,两人牌位下,一个托盘上赫然是个人头,一看那花白头发就知道定是宇文述。李漩一身孝衣,跪在堂上,没有声音。
“李姑娘。“武安福轻声喊道。
李漩猛的转回头来,一看是武安福,也不言语,转过身子,通通通的磕了三个头。武安福大惊失色,忙上前去扶她,见她额头已经红肿,心疼至极,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多谢少帅帮我报了大仇。“李漩道。
“何必这么客气呢,我还有些事要对你说。“武安福急道。
“少帅请说。”李漩道。
武安福略微整理一下,把他来到大兴以后误打误撞投在杨广门下的事情娓娓道来,说起如何为杨广出谋划策,如何取得信任,中间那些九死一生之事没有详细提及,却也讲的一波三折,听得李漩不时掩嘴惊呼。
“我知道你家的事情里杨广也有参与,可是还是帮他夺了皇位,我实在对不起你。”事情说完,武安福道。想起李漩当初曾经盼望杨勇登基以后能为家人平反昭雪,如今却已经死在自己手上,破碎了李漩的梦想,武安福头一次怀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少帅帮我杀了宇文老贼,我很感激。至于杨广……也许是天意吧。”李漩听完武安福的话,幽幽的道,那幽幽之中,带着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原谅。
“李姑娘,我保证……”武安福想为自己辩解,却被李漩打断。
“少帅,不用说了,老贼授首,我已经很开心了,将来必定报答少帅的恩德。”
武安福心头一凉,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以身相许,虽然自己帮了她一把,却也做了错事不敢接受她的报答,却依然觉得有些什么脆弱的东西在心中咯嚓一声碎了。
李漩看见武安福脸色有异,她冰雪聪明哪会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咬牙道:“如果少帅不嫌弃,李漩愿……愿意履行诺言。”
武安福更是觉得心中寒冷,苦笑道:“姑娘何必这样。宇文老贼虽然死了,宇文家尚未灭亡,,杨广还在皇位之上,何谈报答。更何况你的心也不在我这里,就算要了你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他这话带着许久的凄苦,自嘲的意味反倒多过埋怨。话一出口,李漩也神色黯然,低头不语。
“少帅,我知道你对我好,又对我有恩,可是……”李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诱武安福来大兴,一路屡历惊险,阴错阳差投靠了杨广,甘冒奇险杀死宇文述,这些都不是罗成能够做到的。虽然破灭了杨勇为自家平反的希望,可那本就是海市蜃楼一般的泡影,如何做得了数,反倒是能够袭杀元凶宇文述,也算是为李家报了大半的仇。可是每一想到罗成那块手帕,罗成的骄傲,罗成的英俊,罗成的浪漫不羁和爱慕情怀,她就犹豫不决。对武安福,除了觉得有愧于他,大多是感激之情,却少了爱慕。一边是恩,一边是爱,李漩痛苦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都说算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再让余大哥送你回北平。你若是和罗成成亲,可要告诉我一声,我好送份厚礼给你们。至于我,还要在大兴多待些日子,以后有缘的话,自然会相见。”武安福强忍着悲伤把话说完,也不再等李漩说话,扭头走了。
两个青年男女,一在屋外,一在屋内,虽然生命中多有坎坷风霜,也不曾落下的眼泪,一起控制不住,簌簌的滑落,给萧索寂寥的大兴城,凭添了几分的离别凄凉。
看到武安福脸上不喜不悲,余双仁和燕翼吃不准他在李漩那里碰到什么事情,可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开心的结局,也不好劝武安福,只是默默给他倒上酒。
武安福一口把杯中酒喝干,豪气干云的道:“如今我辅佐杨广大事已成,将来要在朝廷里待上一段时间,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交托给各位,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成就大事吗?”
余双仁和燕翼早知道武安福胸怀天下,一听他的话,都端起酒杯道:“我们愿意辅佐少帅,共谋天下!”
“好,干了!”武安福换成大碗,那**的酒水灌进咽喉,混合着天下的兴亡,儿女的温情,世事白云苍狗的变换,一饮而尽。
临别之前,武安福交代的清楚,日后余双仁常年在大兴落脚,带领六道在大兴培植势力,往来北平大兴之间,供武安福遥控北平的事物。至于燕翼则带燕云十八骑等到城禁解除之后护送李漩回北平,在北平勤加训练,招兵买马,静待天下之变。
一切安排妥当,武安福不敢耽搁,依然从后门悄悄离开。一出蓑衣巷,大兴的阳光扑面而来,脸上十分温暖,想到李漩这一去不知何年再相见,武安福心里一酸。
两日后,大隋朝的政治中心,大兴,满城平静,似乎几日前的杀戮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健忘的老百姓们从恐慌中苏醒过来,发现除了换了皇帝,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城市便又有了生机,老百姓才不会管谁来做天子,他们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皇城之中气氛十分的肃穆,为了隐瞒各地诸侯,登基大典进行的十分秘密,却不失庄严肃穆。
“红拂昨天晚上留书出走了。”正在恭候大典的李靖对武安福道。
两人正站在朝堂之外,等待着杨广的登基大典的开始。身边是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文武官员,武安福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
“为什么要走?”武安福问道。
“皇上想把她招进宫去,她就走了。”李靖若无其事的道。
武安福无语。他自然不敢在这种场合评价杨广的人品,不过一直以来武安福都对红拂答应参与这次皇位的争夺有点疑惑。她的美丽和高超的身手下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她参与这次谋划是为了报答杨素的收留吗?武安福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李靖是她的师兄,武安福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太多的疑惑。
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武安福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如今这个皇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违心的咧开嘴,他只知道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谬和虚伪,欺骗和背叛,他只有和大家一样,才能不被吞噬。
礼官宣读完杨广诏告天下的诏书,百官山呼万岁,杨广头戴金冠,志得意满的登上了龙椅,宣布改年号为大业,立晋王妃萧氏为皇后,大赦天下。
第九十三章 仇人相见
觉得本书垃圾想骂人的请冲着作者我来,别殃及无辜。喜欢本书的就看,不喜欢的请下架,请不要骂人。实在想骂就骂我,别扯没用的。
武安福随着其他人一起施着叩拜大礼,想起不久前这些人还信誓旦旦的效忠另外一个皇帝和另外一个本来该做皇帝的太子,一个月的功夫,却换了主子,真不知道他们心中是何感想。
其他朝廷大员如牛弘,苏威,裴蕴等人都被继续重用。贺若弼伍建章丘瑞凌浩然等人的家产被抄没,三族之内全数斩首,三族之外九族以内发配到蛮荒之地为奴。高颖被全国通缉,有擒拿到者封万户侯。
此外更发了四十八道诏书到全国各郡,安抚民心。其中山东靠山王杨林总兵唐壁,北平王罗艺元帅武奎武亮,太原侯李渊,荆州刺史韦福嗣,岭南洗夫人等封疆大吏各有封赏,并招并州总管汉王杨谅,南阳关总兵伍云召副总兵伍天锡入京面圣,用意非常明显。
“启禀皇上,今有各地使者三十六人,献上礼品恭贺皇上登基。”封赏完毕,萧禹出列奏道,他如今在文官一列排名第二,仅次于老资格的宇文化及。
武安福一听奇怪道:“哪里的使者来的这么快?”
李靖小声道:“那些来给先皇献礼的使者一听新皇登基,改头换面还不容易。”
武安福心道这些人果然见风使舵狡猾的紧,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代表北平元帅府的使者,心恨自己忘了这事,没再拍个马屁。
“宣使者上殿。”杨广道,他如今君临天下,志得意满。
“宣各地使者上殿。”站在杨广身边的张衡大声喊道,旨意别太监和侍卫们一声一声接力的传下去。
不多一会,三十六个使者浩浩荡荡由侍卫带领上到殿来,武安福眼睛尖,一眼描见人群里一个少年,虽然身穿朝服,却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狂傲。不是别人,正是燕山候罗成。
看到罗成,武安福心里一股妒火顿时烧了起来,心道你小子在北平欺负老子的账总算可以算了一算了。
使者们拜见了杨广山呼万岁,歌功颂德马屁拍的五花八门,杨广听得喜笑颜开道:“众位卿家一路辛苦了。来护儿裴矩,朕命你们退朝后安排酒宴,好好款待众爱卿。”
来护儿和裴矩领命,武安福更是暗喜,有来护儿这个老哥哥撑腰,何愁不能戏弄罗成。
典礼封赏完毕,群臣谢恩退朝。武安福和李靖王君廓出了朝堂,看到来护儿正和裴矩说着话,知道他们在商量酒宴的事,忙凑了上去和两人打招呼。
“兄弟,你这下可是平步青云呀,可要请哥哥我喝酒啊。”来护儿一看武安福咧开大嘴道。
“哪有哥哥你的官大啊,你现在可是皇上左右最亲近的将军了。”武安福忙吹捧他道。
来护儿笑的更灿烂道:“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也到了我老来风光的时候了。改天哥哥我请客。”
“哪还用改天,今天哥哥不就有酒宴吗,欢迎不欢迎我们几个?”武安福自然不会忘记李靖和王君廓。
“兄弟愿意来自然好,我正愁着没意思呢,那些各地来的马屁精,懂个球。”来护儿笑道。
武安福大笑道:“既然这样,兄弟晚上就陪哥哥一起消遣消遣他们。”说完冲裴矩道:“裴大人,你的意思呢?”
听着两个粗人胡言乱语,裴矩无奈的道:“你们只要不搞出事来,就随便吧。
当晚武安福带着李靖王君廓赶到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各地使者和他们的随从齐聚一堂,有百人之多,其中大多是口舌伶俐之辈,一时间笑语欢歌十分热闹。武安福进来的时候,正有一队舞女在翩翩起舞,来护儿一眼看见武安福,铁塔一样的身子站起来,兴冲冲的迎上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怎么这么晚。”
武安福笑道:“答应了哥哥,怎么能不来。”他说着眼角一瞟,就看见罗成正惊讶的看过来。
“快到前面来坐,老裴酒喝的不爽快,我快闷死了。”来护儿拉着武安福往上座走,李靖和王君廓则被安排到一旁。
“诸位。”等到歌舞完毕,来护儿一拍手道,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武安福,不少人在猜测这个青年是什么人,值得来护儿如此的看重,罗成本来白皙的面孔此刻铁青着,他的随从中旗牌官张公谨认识武安福,此刻也十分惊讶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位少年英雄乃是我的兄弟武安福,北平府大元帅武奎的公子,此次皇上登基,他立下大功,被皇上封为左武卫将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护儿吹捧道。
众人一听是当今皇上的心腹新贵,阿谀奉承之声顿时滔滔不绝,把武安福夸得如同星宿下凡一般。武安福谦虚几句,这才装做忽然看见,叫道:“这不是小侯爷吗,怎么也在这?”
来护儿一拍脑袋道:“对了,罗小侯爷也是北平府的,想必你们有交情,我怎么忘了这事。”
罗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起身道:“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音信,原来辅佐皇上去了,还混到了官做,真是好运气啊。”
这话说的很没有礼貌,听见的人都是一愣,察觉出两人一定有什么矛盾。有聪明的装做没听见,低头吃自己的去了,来护儿看出端倪,正要插话,武安福抢先道:“我只是运气好,哪象小侯爷,武艺天下无双聪明勇武,假以时日,就算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罗成打小听惯了这种奉承,不以为意,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却忘了这里不是任他横行的北平府,在座的使者在地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看罗成如此傲慢,心里都对他十分反感。张公谨觉出不对,拉了拉罗成的衣襟。罗成还没会意,道:“拉我做什么,这天下英雄,还真没几个我放在眼里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望着武安福,意思是向他挑衅,却不料一旁有性子火暴的,一条大汉跳将起来喝道:“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乳臭未干就如此狂妄,长大了还了得?”
罗成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天下的英雄,莫名其妙的道:“你是哪里来的泼汉?”
裴矩看到事情要闹大,想要劝解,被来护儿拦住。来护儿也看不惯罗成的傲慢劲,看他身体并不粗壮,和那大汉比起来的确象个娃娃似的,有心让他吃点亏。果然那大汉怒道:“泼汉?老子是山东大帅唐壁座下先锋大将刘葵,山东境内提起老子,哪个不畏惧三分?”
他这话一出,在座有见识的都咦了一声。这刘葵的大名许多人都听过。山东一境最近几年很不平静,响马出的特别多。山东大帅唐壁受命剿匪,屡战屡败。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两员大将,都勇猛非凡,这才打了几个胜仗,消灭了响马。这两员大将一个叫做张须陀,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刘葵,据说此人一对八棱紫金锤十分厉害,打遍山东无对手,人送绰号霹雳太岁,如今一见果然是个勇悍暴躁的霹雳性格太岁脾气。
“刘葵?没听说过,哪个乡下来的野人?”罗成出口伤人的脾气是改不了的,此刻见到刘葵不过是身普通的武官打扮,言谈举止颇有些土气,便道。
他话音一落,在座众人都十分不喜,有人道:“我们都是穷乡僻壤,难道北平府就是什么繁华之地吗?”
说话的人一身丝绸衣服,打扮华贵不亚于白衣如雪的罗成,有认识的知道他是吴兴郡守,江南世家沈家家主沈法兴的儿子沈纶。沈家家世豪富,乃是江南第一的名门望族,当初隋朝平定南朝时,沈家见风使舵出了不少的力,因此改朝换代之后,声势更旺。家族势力虽然不及四大门阀,却也当世闻名。因此沈纶见罗成口出狂言,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出言讽刺道。
“你又是哪里来的酸人?”罗成冷冷道,他刚才的话把习武的得罪光了,这一句又把学文的也得罪了,裴矩本还想劝劝,一听这话,也沉下脸来。
武安福心说也不知道罗艺是怎么管教儿子的,不但武艺高强,连得罪人的本领也世间无敌。
“你……你……你……”沈纶虽然也有习武,却的确有点文人的酸气,被罗成这么一说,气的说不出话来。
刘葵这时吼道:“忒,那小子,你大话说的那么满,可敢跟我较量一下?”
罗成冷笑道:“就凭你?”不屑神色显露无疑。
武安福煽风点火道:“大家不要冲动,刀枪无眼,要是伤到就不好了。”
刘葵道:“你敢是不敢,难道你个小白脸只会吹牛不成?今天若是不敢和我较量,只要跪下来给老子舔舔鞋也就是了。我看你还是个娃娃,不难为你。”
他这话粗俗不堪,在座众人哈哈大笑,罗成脸色一变道:“既然你要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枪来!”
张公谨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罗成这种犟脾气。使者之中不乏武人,走到哪都带着兵器,罗成也不例外,只得看他从伴当手中接过五钩神飞枪,刷的亮出架势。
此时堂上早就大乱,大家也不吃喝,把中间场地清理出来,四散站开,观看两人的较量。刘葵亮出他的兵器,两只紫金八棱锤,气概雄武,搏得一片喝彩。尤其沈纶等一些江南子弟,都大声叫好,反倒是罗成那边只有张公谨等几个伴当,显得孤单零落。
“小子,来吧。”刘葵得了大家的鼓励,信心满满,大锤一抡,杀向罗成。
第九十四章 五钩神飞第一枪
我知道一旦精推,肯定会有各种[批评的言论,但是不希望出现漫骂。对于批评我一贯虚心接受,也请大家看书的时候保持冷静。PS:叶竹君,既然答应你客串,就一定做到。你的出场在一百二十多章左右,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一直追随主角,请不要着急。至于手雷这种东西,不可能出现,主角连个爆竹都不会发明,何况手雷。
“来将军,一会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办?”裴矩看着场地正中缠斗在一起的罗成和刘葵,担忧的道。皇上命他招待使者,结果却糊里糊涂的闹出这么一出打斗来,若是两人之中有人受伤或是死了,裴矩可担待不起。
罪魁祸首武安福看着刘葵的锤和罗成的枪搅在一起打的不亦乐乎,心中暗爽。他本想让罗成得罪几个人就够了,如今看这架势不见血恐怕不会罢休,那就更合他的本意了。正看着热闹,李靖凑过来道:“大人,你这挑拨离间不露声色,果然高明。”
武安福笑道:“我再熟悉罗成不过,他的性格如火,只要一点,立刻就着。”
说话间,场上形势有了变化。刘葵看似个莽人,打起架来却精明的很。他手上兵器短,比起罗成的长枪来吃亏很多,不过他靠着脚步灵活,几个起落贴进罗成,不让他的枪法施展开。罗成被他沉猛的锤法压制住,颇有些狼狈。看到罗成落在下风,许多人叫好,此起彼伏,罗成气的银牙紧咬,一个不留神,被刘葵的锤砸在枪杆上,只觉得虎口一疼,枪几乎被砸脱了手。
“这人力气倒大?”罗成知道眼前对手颇有些厉害,当下小心起来,把枪舞开护住全身,边战边退,想先和他拉开距离。
刘葵久经战阵,自然不会让罗成得逞,一个箭步蹿上来,蓬蓬蓬三锤打来,罗成见势不好,左躲右闪避了过去,刘葵得势不饶人,又要打过来。罗成瞄见他迈出步来,找准机会,在他步子尚未落地的间不容发之际一个拧身,长枪抡开,抖起枪花,那枪上的红缨被抖开来,直晃的刘葵眼前一花,刘葵正向前冲,见对方反击,只得挥锤去挡。不料罗成的枪好象活了一样,一扭头避过大锤,闪电一般刺向刘葵胸口要害。这一枪劲道十分古怪,刘葵从来没见过如此快而狠的枪法,只觉得劲风袭来,他此刻立足不稳,哪里来的及守护要害,心中暗叹一声只道要死在此地。
“叮!”一声响,刘葵本已经紧闭双眼等死了,一支铁枪凌空击来,正中罗成的枪尖,恰好荡开了罗成枪。
来护儿一击得手刚要发话阻止,只觉得枪上传来一股怪力。他吃了一惊,就见罗成的枪好象一条长蛇一样扭动着爬上自己的枪杆,他还未等反应过来,只觉得枪上一道螺旋之力袭来,“哎呦”一声,铁枪脱了手。
罗成一招罗家枪中皈依的翻江倒海卸了来护儿的枪,反手一枪又刺向刘葵,刘葵此刻已经睁开眼睛,眼睁睁见罗成的枪刺来,竟然忘记闪躲,危机之际,横空又刺出一枪来,在罗成的枪杆上一点,罗成的枪被这外力一推失了准头,噗呲一声,却是刺中了刘葵的大腿。
刘葵果然是个硬汉,闷哼了一声,并不倒下。罗成狠狠瞪了出手救人的武安福一眼,手上一拧一拔,五钩神飞枪本来带着五个倒刺的铁钩,罗成这么一用劲,五个钩子顿时抓掉了刘葵腿上一大块肉,血流如注。便是再刚强的好汉也抵不住这种巨痛,刘葵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裴矩忙喊人给他救治不提。
“你我好久没比过枪了,可要试试?”罗成冷冷的瞪着武安福,今日事都因武安福的言语而起,此刻却装做好人一般,而自己则成了众矢之的,罗成哪能不气。
想起自己曾经输的连滚带爬,武安福自然不想重导复辙,腆着脸道:“我哪里是小侯爷的对手啊。”
“废话少说,接招。”罗成喝道,刚要一枪刺过去,被张公谨一把搂在腰上。
“候爷,你也不要冲动啊,王爷的话你忘记了吗?”张公谨急得都要哭了。
罗成粉脸一青,怒道:“快松开我。”
“侯爷,你要是想和武将军打,就先杀了我吧,不然我回去没法和王爷交代。”张公谨死也不肯松手,索性跪在地上,惹得群雄一起哄笑。
罗成脸上挂不住,举起枪来恐吓道:“再不松开,我一枪扎死你。”
“你扎死我吧,扎死我我也不放手。”张公谨的性子倔的很,死活不肯放手。罗成自然不能真的扎死他,狠狠瞪了武安福一眼道:“她的事情,我迟些跟你算。”说完冲张公谨道:“我不打了,松开吧。”
张公谨兀自不信,直到罗成把枪丢给伴当,才松开手来。罗成冲来护儿和裴矩道:“两位大人,我有些失礼了,改日一定登门道歉。至于那位受伤的朋友,我留下一笔银子给他治伤就是了。”
来护儿刚吃了罗成的亏,沉着脸不说话,裴矩忙道:“他的伤咱们会处置的,不用侯爷费心。”按照礼数,这里就属罗成身份尊贵,来护儿他们虽然是官,却没有爵位,管不得罗成,所以话说的客气的很。
“那你们看着办吧。”罗成说罢,转身扬长而去,张公谨一边跟众人赔着不是,一边追了出去,生怕他再惹祸。
“这个罗成也忒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罗成出了门,沈纶才悻悻道。他本来想要出头,见了罗成的枪法,这才知道罗成的骄傲是有资本的,如今罗成走了,他为了面子冷嘲热讽几句,群雄知道他是个草包,都不再理他,等下人收拾好残局,在来护儿和裴矩的招呼下重新吃喝起来。武安福静静思索方才罗成的精妙枪法,心中自叹不如,默记下着罗成缠脱来护儿铁枪的枪法,颇有收获。
经此一闹,气氛自然热烈不起来,又喝了几轮酒,众人纷纷告辞。送走了客人,来护儿一回到厅中就骂道:“罗成这个兔崽子,迟早我要杀了他。”
裴矩忙道:“来将军不要乱说,他可是侯爷。”
“侯爷怎地?还不是靠他爹,老子是打出来的骁卫将军,凭什么低他一头?”来护儿愤愤的道。
“就是,哥哥英勇无敌,那罗成哪是对手。”武安福忙道。
马屁拍在了马脚上,来护儿恼怒是恼怒,还没昏了头,叹息道:“这话却不对了。那罗成虽然年纪小又狂妄,不过他的枪法的确是好,若是战场之上遇见,我只怕不到二十招就要被他扎死。”
武安福知道来护儿说的是实话,罗成的枪诡异刁钻,真要是使出罗家枪法来,枪枪刺要害,而且劲道古怪,防不胜防。来护儿勇猛有余,枪法不足,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换做自己,能否支撑到二十招也是个问题。
“奶奶的,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兄弟你们可喝够了吗?”来护儿道。
武安福看来护儿不开心的样子,忙道:“不如咱们几个换个地方,亲近一下。”
来护儿开怀大笑道:“好主意,老裴你去不去?”
裴矩不爱跟武官们一起胡混,先回王府去了。刘葵还在王府疗伤,他自然得去关照一下。他一走,王君廓就道:“来大哥,咱们去哪啊?”
“你小子,打仗的时候急,这种事情也急啊?你要是那个的时候,可别急着出来啊。”来护儿看他着急的样子道。
武安福和李靖听了都笑起来,把王君廓憋了个大红脸。
“你放心吧,这顿吃的不开心,一会可得好好玩一玩。就凭你王君廓第一个杀进太极宫,名震天下的功劳,也要给你找一个大兴城里最美的娘们。”来护儿拍着王君廓的肩膀道。
王君廓江湖人的脾气,被夸两句,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李靖,你这次功劳也不小。你的脑子果然好使,那暗渠在那那么多年,就没有人往那想过。攻破皇城,你们两个功劳最大。赶明儿我跟皇上说说,再给你们升官。”来护儿又对李靖道。
“那就多谢来大哥的栽培了。”李靖瞄了武安福一眼,这才道。武安福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自己误会他去攀附来护儿。武安福倒并不在意,来护儿虽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粗人,却很是厚道实在,不会撬人墙角的。
“咱一会去香罗院如何?”来护儿问道。
“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武安福想起苏凝云,也很想念,便道。
“可要赶紧去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来护儿叹息道。
“为什么?”武安福奇道。
“这你都不知道?香罗院是汉王开来笼络朝廷官员的,如今皇上登基,汉王在并州拥兵十万,是眼中钉肉中刺啊。皇上招他回朝,汉王也是个人精,能束手就擒吗?所以呀,马上又要打仗了。一打仗,香罗院还能开了吗,肯定要充公。今天大家去玩,明天搞不好就要带兵去把它抄了。”来护儿道。
武安福心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看来来护儿对这形势把握的倒很明白。
“那些院里的小娘们以后怎么办?”王君廓瞪着个铜铃一样大的眼睛问来护儿,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怜香惜玉的心思,许是上次的小娘儿把他伺候的舒服了。
“哈哈,要是皇上心情好,咱们哥儿几个都能弄几个回去当填房。要是皇上心情不好,那就全喀嚓了。”来护儿比划个手势道。
“那多可惜了,跟皇上说说,赏给咱们得了。”王君廓嘟囔着。
武安福不由的担心起苏凝云来,那绝色美女是否知道大祸就要临头了呢?
第九十五章 趁火打劫
本书马上就要冲到VIP新书第一了,大家伙帮个忙加油一把冲上去了结我一桩心事啊!
这段开始的情节有点点的别扭,请大家耐心一点,毕竟想要收服李靖这种能人,需要一点波折不是吗?
想到了苏凝云,武安福心思如箭,早就射到香罗院去了。不多一会,下人们收拾妥当,来护儿道:“也差不多了,兄弟们,这就走吧。”
王君廓早就等不及了,一听立刻道:“好好,这就走,这就走,到那好好喝点。”
众人哄堂大笑,一路上拿王君廓的急色开着玩笑。王君廓也不生气,只是道:“男人不好色那除非是太监。你们净笑话我,一会你们要是不找姑娘,我就服气。”
很快到了香罗院,此时早已经华灯初上,可上次来时看到的辉煌却已经从香罗院身上褪去。孤单的两盏灯笼悬在门口的旗杆上,里面的灯火好象随时都要被吹灭掉一样。往昔车水马龙的门庭,如今门可罗雀。
“这?”武安福有些奇怪,怎么生意如此惨淡。
“刚刚大乱,谁有心思来逛窑子啊,何况皇上和汉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除了我们谁有那个胆子来玩。”来护儿道。
“那岂不等于我们把这里包了。”王君廓笑道。
“你要是喜欢,把全院的姑娘都叫来陪你都行。”来护儿说着,大笑着当先走了进去。
“哎呦,这不是来大将军吗!”本来坐在大厅里一张宽大圆桌旁的老鸨正用胳膊支撑着脑袋使自己不至于睡过去。一见到身高马大如同个黑铁塔一样的来护儿走了进来,立刻蹦了起来,展开花一样的笑脸迎了上来。
“这生意可不太好啊。”来护儿大咧咧的走到大桌旁,一屁股坐下,招呼众人都坐。
“啊,时候还早,还早,客人就少点。”老鸨心虚的道。
“这几位你都认识吗?”来护儿指着武安福李靖王君廓问。
“这两位不是来爷你上次带来的朋友吗。这位我更熟悉了,这不是李公子吗。”老鸨的记性就是好,见过一面就忘不了。
“呵呵,看来你记性还不错。这几位现在都是当今皇上平讨乱党的大功臣,已经获封为大将军。你还不快找最好的姑娘来招待。”来护儿道。
“啊,我早就看出来几位爷是人中之龙,有青云之志……”老鸨滔滔不决的开始吹捧。王君廓不耐烦的道:“还不快去,谁想听你废话。”
老鸨赶忙赔罪,颠颠的跑去叫姑娘去了,龟公也忙布置酒菜。
“姑娘来了。”四人正在喝酒吃菜,就见老鸨带了四个姑娘下来,果然都是绝色美女。王君廓大乐道:“果然和上次不同。”
“几位大人赏脸,哪敢糊弄啊。”老鸨陪着笑把姑娘往我们身边推。
李靖道:“来哥哥,武大人,王兄弟,我在这里有个老相好的,就不叫姑娘了。我到她房里去看看她。”
“恩,兄弟是个重情谊的人,哥哥明白,你去吧。不要着急啊。”来护儿道。
李靖告辞,让老鸨带着上了楼去。武安福看他走了,也想去见苏凝云。来护儿看他心不在焉的,笑道:“兄弟是不是想着苏凝云呢?”
“呵呵,哥哥怎么知道?”武安福尴尬的道。
“那样的美女,我都无缘得见,今天本来想强闯进去瞧瞧的。不过看兄弟你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就不和你抢了。如今你是当朝得势的大将军,还怕什么?快去见她吧。”来护儿笑道。
“这……”武安福有点犹豫。
“快去。”来护儿起身拉着武安福把他推上楼去。武安福本也是想见苏凝云的,便上了楼。正好遇到刚下来的老鸨,她一听武安福想见苏凝云,面有难色道:“苏姑娘好几天没出屋了,身体不好,大人是不是改天……”
“你说什么!”武安福沉下脸来,狠狠的瞪着老鸨,这种官僚做派,他在北平时候就熟悉的紧,虽然在大兴憋屈日久,却没忘记如何发官威。老鸨早被最近几天的变故吓破了胆,见武安福一瞪眼,立刻改了口风,叫他稍等,她去通报。
武安福有种做坏人的爽快感,上辈子做黑社会大半是不爱上学渴望自由,小半是错信了武侠小说和黑社会电影里的情节。虽然也做过欺凌别人的事情,却不如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名正言顺,他忽然喜欢起特权的感觉,喜欢起高高在上的漂浮感。颐指气使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让武安福觉得心情爽朗,他有些理解那些仗势欺人的恶徒了,因为这种感觉十分的不错。
“大人,苏姑娘请你进去。”那老鸨回来了。
武安福点点头,上了三楼,到了苏凝云的房门口,轻轻的叩了下门。
“请进。”苏凝云在里面道。
武安福推门进去,就又见到了迷倒万千男人的尤物,她脸上带着一丝的憔悴,却依然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小女子参见武大人。”苏凝云一见武安福进来,就向下拜。
“你这是干什么?”武安福一惊,上前一步扶住她。
苏凝云被扶起来,武安福才看到她眼中满是泪水。
“你这是怎么了?”武安福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还请大人救命啊。”苏凝云凄切的道。
“谁欺负你了?”武安福吃惊不小。
“大人还在瞒我吗?如今新皇上登基,汉王哪里会服,战事不日就要开启,到那时哪还有我的活路。”苏凝云哭啼啼的道。
武安福心想原来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到了这一层,忙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会保住你的。”
“你们男人,就是会说。当初那些官宦每一个说的都天花乱坠,可是如今出了事,一个都不见了人影。”苏凝云止住了啼哭,嗔怒道。
武安福看着灯下她的一颦一怒,恍然如仙子一样的美丽非凡,心跳的砰砰的,控制不住。
“大人,你怎么不说话?”苏凝云见武安福直勾勾看着自己不说话,问道。
武安福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苏凝云搂进怀里道:“你要是从了我,一切都好商量。”
“大人,不要……”苏凝云挣扎起来。
这样的绝色美人在怀,武安福怎么可能控制得了**的侵扰,手不老实的在苏凝云的身上游走起来。
“大人……别……”苏凝云的抵抗变成呻吟,渐渐的身体也不再挣扎了。
武安福将她拦腰抱起,走进里间,往大床上一放。
眼前的美女横陈在牙床之上,面色绯红,樱唇轻启,娇喘连连,武安福看得血脉喷张,俯身压在苏凝云的身上,亲上她的唇。
那唇软软的迎接着,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武安福沉醉在这香甜之中,伸出舌头去挑逗她藏在唇后的那条小鱼,躲避,追逐,不懈的努力中,叩开了她的两排珠齿,终于抓到了那调皮的舌头。
武安福贪婪的吸吮着苏凝云的舌和唇,胸中燃烧起汹涌的火来,想要把她揉碎,吃掉,才能表达对她的爱怜。可刚想要动手去解她的衣服,武安福只觉得脑子有点晕眩。坐起身来,揉揉脑袋,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楚了。武安福依稀的看到苏凝云也坐起来,似乎说了些什么,却听不见,看不清,他昏沉中想起中过蒙汗药的经历,想要叫喊却已经无能为力,终于眼皮一沉,昏睡了过去。
“大人,醒醒吧。”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招呼武安福。
武安福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李靖正站在面前,心中一喜,刚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着。再看李靖一脸平静,心知不好。
“你醒了?”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个女的,却不是苏凝云。她在身后,武安福看她不到。
“李靖,这是怎么回事?”武安福怒问李靖道。
“大人,我知道委屈你了,可你要了解我们师兄妹的苦心啊。”那女声转到了武安福的身前,正是红拂。
“你们这是演的哪出戏?苏凝云呢?”武安福问道。
“苏姑娘和大人一样,中了我的,正睡着呢。大人不要担心,只要你我谈的来,一会你可以继续你的**。”红拂道。
“你想跟我谈什么?”武安福一边问一边盘算着眼前情形。看来今天的事情是早就有预谋的,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当初在香罗院李靖和红拂的那一场就是个双簧戏。
“想和武大人谈谈天下大势,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红拂道。
“为什么要和我谈,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朝廷里有都是德高望重学富五车的大臣,我才疏学浅,恐怕谈不好。”武安福道。
“其实本来我们师兄妹选的本不是大人你,不过大人你对我二师兄好象很有兴趣,也怪不得我们注意上你。那天大人从越王府出来以后一路的跟着我二师兄到了香罗院,当晚更是到香罗院来寻欢,其实却是对我二师兄感兴趣吧?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红拂道。
武安福这才知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居然早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看来从那天跟踪李靖到香罗院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算里了。
“是又如何?”武安福知道事情瞒不下去,只好硬着头皮道。
“不知大人为何对我二师兄这么有兴趣呢?”红拂道。
“李靖博学多才,深通军事,这样的人才,我怎么能不注意。”武安福道。
“真是如此吗?总觉得大人对我们师兄妹的事情好象有所了解。”红拂道。
“谈不上了解,不过是爱才心切,才被你们钻了空子。”武安福愤愤道,他实在很生自己的气,怎么会这么笨,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要真多谢大人的抬爱了。”红拂道。
“你们到底想要干吗?”武安福忍受不了猜谜似的谈话,问道。
“大人这个问题,说来可就话长了。”红拂道,“不过我也正想给大人说说,听听大人你的意见。”
第九十六章 无间道
感谢牧云,爱小说,优雅的邪恶,REDSWORD等几位朋友对本书提出的建议,作者会一直努力的写下去,尽量避免败笔。本书终于成功的冲上了VIP新书榜第一名,这和读者们的鼎立是分不开的,猪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给大家鞠躬了。
红拂便把事情娓娓道来。原来虬髯客张仲坚,李靖李药师,红拂女张出尘是同门的三师兄妹,自幼学习兵法韬略,文武双全,胸怀大志。隋朝统一天下之后,杨坚的苛刑峻法让民间怨声载道,杨李萧宇文四大家族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北方突厥虎视眈眈;西方吐谷浑屡犯边境;东方高丽边境战火连年不绝;南方岭南地区名为王土,却也对中原心怀不轨。不但四夷不平,全国各地还屡屡发生天灾**,民不聊生盗贼四起。张仲坚忧心天下,遂起了推翻杨家王朝,自立为王,拯救天下于水深火热之念。不过他苦于没有机会,便远赴海外,网罗能人异士,暗中谋划。李靖和红拂为张仲坚所托付,潜入大兴。李靖栖身于香罗院,观察打探来往的名流官宦。红拂则投进当朝第一权臣杨素的府中,暗中刺探情报,以图大事。二人在大兴城中待了一年多,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于是谋划让李靖找机会混进杨素府里,煽动杨素谋反,使得天下大乱,再由张仲坚趁机挥舞义旗,争夺天下。不过二人的计划甫一施行,杨素就召见红拂,透露了杨广要篡位,派红拂出手劫持杨勇的计划。李靖第二次投书被拒绝以后,更发现被武安福跟踪。两人商量许久,认为杨广生性荒淫,如果他做了皇帝,肯定是天怒人怨,到时候张仲坚起事就顺理成章,便答应配合杨广的行动。而对于武安福,他们两人并不熟悉,不知道有什么计谋,将计就计利用武安福对李靖的兴趣,在香罗院演了一出李靖落魄的双簧,使得武安福接纳李靖为手下。事情成功后,杨广要招红拂入宫,红拂见目的已经达到,只等杨广倒行逆施自毁长城,便留书飘然而走。红拂离开越王杨素府之后,并没有离开大兴,而是直奔香罗院来找苏凝云。苏凝云因上次李靖事件认识了红拂,一见如故,十分高兴。红拂赠了苏凝云一盒唇脂,其中暗藏,一直等着武安福自动上钩。
武安福听到这里纳闷道:“为什么要等我?我也没有妨碍你们的计划。”
“大人这就不明白了,你行为离奇古怪,我们总觉得,你跟随杨广另有所图,所以心中好奇,要问一问你。”红拂道。
“是呀,大人你似乎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追随杨广,我总觉得我们是同道中人。”李靖道。
武安福心想这两人的确厉害,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跟自己抱着一样想法的人物,要把隋朝的天下搞乱,换个人接管。
“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问这个?”武安福道。
“正是。如今只有我们三人,大人你不妨明说。”红拂道。
武安福心里盘算着说个什么瞎话蒙混过去,这两人精明干练之极,如今已经把底子透了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们杀了灭口。
“其实我本是无意中知道此事,参与进来也是因为知道了太多秘密,不能脱身之故。此事王君廓和陈月香姑娘都是知道的。”武安福道。
武安福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真要是去查问,一点破绽都没有。李靖知道武安福和王君廓陈月香之间的事情,不死心的问道:“只是如此?”
“自然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封妻荫子,只不过想保住这条性命而已。”武安福道,他故意显得自己无能软弱,话里三分真七分假,假假真真想必李靖和红拂也分不出来。
“难道大人没有想过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吗?”红拂脸色缓和的多,问道。
武安福心知不跟他们合作只怕九死一生,忙道:“好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我也愤慨这天下被恶人盘踞,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早就有替天行道之意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和我们师兄妹合作,再造一个朗朗乾坤?”红拂道。
武安福心想不能太过于热心,免得会露出马脚,做出为难之色道:“你我势单力薄,如何成事?”
“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天意不可违。如今杨广弑父杀兄,欺压百姓,恶名远播,不消几年,倒行逆施之下必然群雄并起天下大乱。我师兄张仲坚早赴海外,培养精兵猛将,等到时机成熟,挥起义旗,先夺岭南,然后北上平定天下。以我师兄的才华人品,一切不过是唾手可得。”红拂道。
武安福心中好笑,心想这牛皮吹的未免有点太大了,或者你们以为打仗是小孩子过家家,或者你们把老子当傻B糊弄。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武安福故做信以为真有点犹豫状道:“既是如此……”
李靖见武安福犹豫,觉得有戏,又道:“杨广的荒淫无道,大人常在左右,也有耳闻目睹,我师兄为人宽厚仁慈,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辅佐于他,必定能出将入相,名垂青史。”
武安福点头道:“看到二位,令师兄的人品气度自然可想而知。如此的奇人我自然也想结识,不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他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在暗骂这个张仲坚人在海外却还殃及无辜,实在可恶。
“那是自然。我先把大人的绳索解开。”红拂说着,俯身把绑着武安福的绳索解了开来。
武安福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晕晕的。
“你们如此的机关算计,不服不行啊。”武安福感叹道。
“大人是个英雄人物,不然我们哪用的着如此的费尽心机来结交呢。”红拂道。
“呵呵,过奖了。不过这事的确太大,我们可要小心谨慎,不能走露了风声啊。”武安福道。
“大人放心,我们现在不过是静观其变。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不出半月汉王杨谅一定会起兵,伍云召伍天锡也不会对杀父之仇善罢甘休。大人你和我二师兄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我这就去北平府和山东府生事,如果能搅得大乱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要隋朝虚耗国库,这样杨广自然要增加赋税,等到老百姓忍无可忍之时,登高一呼,大事可成。”红拂道。
武安福心里犯着嘀咕,这杀父之事自己旁观,屠兄一事是自己亲自操刀,伍建章更是自己亲自带人射死,若是这些人造反成功,只怕自己第一个要人头落地,红拂也忒歹毒了一些吧?可还是点头道:“以不变应万变,的确是好计策。”
“朝廷里的事情还要大人和二师兄多多注意,如果能收揽有用之人,自然最好。不然的话,也要尽量把那些忠于隋朝的能人先行除去,以免日后做我们的绊脚石。”红拂又道。
“这个自然。”武安福心想老子本来也要这么做,你以为利用了老子,其实不见得谁在利用谁。今天老子虽然被你们摆了一道,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
“既然如此,红拂也不多说了。不过还有件事情要提醒大人。”红拂道。
“什么事情?”我问。
“大人深明大义这我和二师兄早就打听得清楚,所以我们才相信大人能帮我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大人背弃今天的话,出卖我们。我们兄妹出入这大兴城如履平地,真要是到那时候,大人可就要小心自己脖子上的物件了。”红拂道。
武安福听了脖子不由的一凉,忙道:“怎么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指天划地为誓,若有二心死无全尸。如何?”
“这倒不用,有大人这句话,我们自然相信。”红拂听武安福这么一说,轻松了起来。
武安福暗笑道只有你们才会相信誓言,老子可是信科学的,赌咒发誓张口就来,怎么说都行,反正不怕报应。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大人的**了。”红拂笑道。
武安福想到刚刚和苏凝云缠绵那几下都被红拂看到眼里,不但没有害羞,反而觉得**越发的膨胀起来,心道哪天有了机会,把你也弄上床去,谁叫你设计害老子。
“不过大人,可要小心一件事情啊。”红拂走到了门口,回头道。
“什么?”我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情。
“苏姑娘嘴唇上的唇脂还有药力。你先擦去洗净才可继续,不然昏睡到明天早上,可别怪我哦。”红拂说完一笑和李靖出门去了。
武安福看他们出了门,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紧靠着门张口无声的骂了一句著名国骂。
李靖这小子居然是个奸细,武安福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仔细回想遇到他之后的很多事情,他不由的赞叹李靖的心机,自己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不过两人之间红拂似乎是主导者,这倒让武安福有些诧异。他搞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对两人的话半信半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对付他们,还是静观其变。正琢磨着,猛的抬眼看见苏凝云如一只小绵羊一样躺在床上睡着,那身体美仑美奂,直教人口水流个不停。武安福索性不去管那些勾心斗角无间反间,自去拿条手巾,擦干净苏凝云嘴唇上的唇脂,轻轻招呼她道:“苏姑娘,起来啊。”
第九十七章 抱得美人
一会出去玩,提前更了。
武安福看她肌肤胜雪,面色微红,好个佳人落在怀中,哪里舍得放手,没有答话,一口深吻了下去。
苏凝云轻轻挣扎两下,想把武安福推开,武安福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忙松开手。苏凝云整理下散乱的发际问道:“我怎么睡过去了?”
“也许是太累了吧。”和红拂李靖之间的事情武安福自然不会告诉她,武安福越想这事越是气愤,把这煞风景的事情使劲的按在脑海的深处。一腔的怨恨都转成对苏凝云的占有欲。
“等等。”苏凝云奋力的制止武安福。
武安福身体里的欲火被她三番两次的拒绝,压抑的难受,可又不想强迫她,松开她道:“怎么?”
“小女子没有想到大人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苏凝云脸色变的还真够快的,说哭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道。
武安福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的确显得人品差。被美女看不起,武安福有点挂不住。
“你别哭啊,我不欺负你就是了。”武安福看不得女人哭泣,赶忙哄她。
“小女子的身家性命就在朝夕之间,大人还这样的欺负,我不如死了算了。”苏凝云不听武安福哄,哭的更来劲了。
武安福暗骂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还真是麻烦,有心发脾气,却又怜惜眼前的绝色,只得软言软语的道:“凝云,有我在,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动一根汗毛的。”
苏凝云抽泣着道:“你们男人的话,没有一个是值得相信的,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占过了便宜,就都不见了。”
“你怎么这么说,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的一定算数。你放心,明天我就把你接到我的府里去,看哪个敢动你。”武安福一时热血冲上脑袋,拍着胸脯道。
“真的吗?”苏凝云一听破涕为笑。
“自然是。”武安福边说边又把她搂进怀中,心想你这么美,又会诗文,做个偏房倒也显得老子有本事。
苏凝云许是被武安福的言语哄的开心,不再抗拒,只是低声道:“大人,小女子这一生坎坷崎岖,实在是累了,就想找一个人好好的依靠,你可不要骗我啊。”
武安福抚摸着怀里的软玉温香,精虫上脑,哪里还顾得了其他,道:“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不成吗?”
苏凝云柔声道:“那也好,看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
“自然是有的。”武安福说着再次亲上苏凝云的嘴唇,她终于不再抗拒。
把她放倒在牙床上,解开衣带,轻轻褪去小衣,春光乍泄之间让武安福眼花缭乱,比起北平府的两个老婆,甚至比起幻想中李漩的身体,苏凝云都要强上一筹。武安福看的喉咙里咯咯做响,连咽了好几口的唾沫。
“大人,不如我来服侍你吧。”苏凝云见武安福愣在一旁,主动的道。
“你别叫我大人了,以后就叫我安福吧。”武安福觉得大人这个称呼有点别扭,好象是在强迫她做着什么似的。
“安福哥哥,那就让奴家来伺候你吧。”苏凝云起身贴近武安福,动手脱去他身上的衣服。她的手一触摸到武安福的身体,武安福终于忍耐不住,不顾她“轻一些”的呻吟,将她压在身下,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怜起来。
**一刻值千金,细细的品味着这话,看着身边软成一团的苏凝云,武安福越来越感觉到回到这个时代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情。
武安福记得刚混的时候,一个老大对他说过:这个社会,什么档次的人泡什么档次的妞。武安福觉得这话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和苏凝云这样的尤物比起来,他上辈子认识的那些女人不是没发育完全的丫头片子就是自以为有多了不起的小太妹。不过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进监狱的时候才二十岁不到呢。可现如今不同了,武安福是当朝的大将军了,自然配得上苏凝云这样的绝色。
这个年代,只崇拜力量和权力,武安福很清楚,苏凝云从名满大兴高高在上视王公大臣若粪土的云端委身给自己完全是因为她的靠山杨谅失势,性命危在旦夕的缘故。如果自己是个如李靖以前那样穷困潦倒的小子,便是再有才华英俊无匹又能如何。所以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武安福得意的看着一旁睡着的美女,心里涌上征服的**,若是做了皇帝,是不是更爽?
又看了眼苏凝云,武安福身体里的**再次被唤醒,我不老实的摸上她坚挺的椒乳上的一点花蕾,她被我弄醒,呻吟道:“安福哥哥,不要。”
武安福不知道哪个男人会在这种勾人魂魄的话语中把持的住的,至少他没把持住,翻身而上,再起操戈。
当武安福从香甜的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苏凝云的人。武安福起身胡乱的把衣服穿上,刚下了床,就听见门响,苏凝云带个丫鬟,捧着早餐进来。
“安福哥哥,你起来了。我看你很累,起来的时候没有打扰你。给你准备的早点,快来吃吧。”苏凝云巧笑着走到武安福身边,一笑道。
武安福心里大爽,男人有妻若此,夫复何哉,洗了把脸,享受起早餐来。
“你可知道我来哥哥和王君廓李靖他们回去了没有?”武安福想起他们几个来,折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他们也都没走,也都在各自姑娘的房里吃早点呢。一会就来找你。”苏凝云边说边给武安福夹了块小点心到碗里。
武安福点点头,想想道:“你收拾下东西,我这就回去准备下,这两天就派人来接你到我那去。”
“恩,我收拾好等你。”苏凝云娇羞着道。
想到以后能和这个大美女朝夕相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武安福心里乐的开了花,胃口变得好得很。吃饱喝足,正和苏凝云打情骂俏的时候,就听门外闷雷一样的声音响起:“武兄弟,太阳可都三杆了,你莫不是伤了筋骨,怎么还不见起来?”
武安福一听是来护儿,大笑道:“哥哥说笑,快进来吧。”
来护儿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王君廓和李靖,他一进来,看见苏凝云正偎坐在武安福身边,笑道:“这就是苏姑娘吧?啧啧,真是天仙似的美人啊,比我昨天晚上那个姑娘强上几百倍。这回可赔了,赔了。”
“哥哥净说笑,快坐。”武安福忙招呼他们坐下。李靖看到武安福的时候,神色自若,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给来护儿等人引见了苏凝云,武安福提到接她回府的事情,问来护儿这里面是否还有什么说法。
“我兄弟要接媳妇回家,哪还有什么说道?谁敢多说一句话,我活撕了他!”来护儿一瞪眼睛,倒把苏凝云吓了一跳。
“李靖不把彩凤姑娘接回去吗?”武安福故意问李靖道。
李靖叹口气道:“她说缘分已尽,不必挽留。我也只能保护她不被连累,权当报答她当日的收留之恩。”
武安福心道你小子肯定和红拂有一腿,不然怎么可能对她一个女子俯首帖耳,马首是瞻,既然有了老姘头,当然不可能弄个彩凤姑娘在身边碍事了。
当下不多说,安顿好了苏凝云,武安福和来护儿三人出了香罗院,回王府去了。
刚进王府,就有下人到武安福面前报说:“武大人,有人一早就来求见你。见你迟迟不回来,留了个名字回去了。”
武安福奇道:“谁啊?”
“是王家邸店的老板王长生。”那下人道。
武安福一听,这才想起一个人来:陈月香还在王家店,这几天忙的团团转,居然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王君廓听说武安福要去王家店,也要跟着去,要把张转杨和李纪他们三个安排为副将。武安福想想也好,他们三个办事麻利,都是王君廓的心腹,将来要是暗中做点什么事情的话,也值得信赖,就和王君廓一起赶往王家店。
不多时到了王家店的门口,就见王长生正在门口张望,一看到武安福,迎上来道:“参见武大人,王大人。”
武安福下马道:“你找我是不是为了陈姑娘的事?”
“正是啊,大人,你快去静月庵看看吧,陈姑娘今天早晨起来,留了封信,说要去那出家。我到那去阻拦,那些尼姑不让我进。我这才跑去找你。”王长生哭丧个脸道,很怕武安福责怪。
武安福吃了一惊,陈月香受了刺激他是知道的,怎么疯成这样,要去出家了?武安福忙跟王君廓打了个招呼,让他安排张转等人,独自一人往城西的静月庵去了。
静月庵的大名武安福早有耳闻,杨坚自从建立隋朝以后,笃信佛教,大兴土木,建造了不少的寺庙。大兴城里的寺院首屈一指的就是大兴善寺。主持灵藏是杨坚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如今掌管天下的僧侣,乃是李靖说过的八奇里第一号人物。而静月庵则是全国最大的尼姑庵,主持的灵月师太也是佛门的数一数二的高人。陈月香想出家,跑到那去到也合情合理。
很快到了城西的佛隐山下,就见一条曲径蜿蜒通向山上,遥遥的看去,一座古朴的庙宇在树林中若隐若现。武安福拍马疾行,上了山路,走到了一半,就见一座石碑拦在路上,定睛一看,简直哭笑不得。
石碑上赫然写道:清修重地,男人止步。
第九十八章 闯山
书评区热闹非凡,我十分的欣慰(语出郭德纲,哈哈),可惜200个精华被我大手大脚的撒了六天,终于只剩5个了,所以明天凌晨0点的时候我再给大家补上吧。
话音刚落,有人从一旁的林中转出,厉声喝道:“佛门清净之地,怎容你大声喧哗。”
武安福一看,对方是个中年的尼姑,心说你这一嗓子比我不知道要大多少倍,也不怕吓着佛祖,居然还说我喧哗,嘴上却恭敬的道:“失礼了。在下左武卫将军武安福,有要事求见灵月师太。”
那尼姑似乎没听见武安福说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师太正在主持剃度仪式,你且在这里等着吧。”
武安福一听着急起来,忙道:“我正是为了这剃度仪式才来的。我有个朋友,一时糊涂,跑来这里想要出家,我是前来劝阻的。”
那尼姑瞪了武安福一眼道:“出家为尼,才可以得悟正道,成正果。你该为朋友高兴才对,怎么还要劝阻。”
武安福暗骂贼婆娘罗嗦,道:“还请大师帮忙通告一声,我是怕这个朋友一时冲动,日后后悔啊。”
“我佛光明慈悲,哪里会有人如了佛门却后悔的道理。施主不必多言,还是回去吧。”那尼姑说着就要回到林中去不再理武安福。
武安福急了,不再管什么戒律了,大步的走过石碑,就要上山去。
那尼姑一见,大怒道:“大胆!你居然敢不经允许,擅闯宝山。”
武安福也怒道:“你不给我通报,我只好自行上去。”
“好,好,好,你且等着,我自会找师父前来教训你。”那尼姑一跺脚,跑向山顶。
武安福自然不会傻等,紧紧跟住她,不多时上了山顶,直到静月庵的大门前。
那尼姑见武安福追上来,越发的慌乱,上得山顶,匆匆跑进了大门,武安福走到门前,知道不好再进,就在门前等候。不多一会,就见大门打开,一个老尼姑当先走出,看到武安福宣了一声佛号道:“哪里来的狂徒,未经允许,擅自上山,扰乱佛门的清修。”
武安福一瞧这老尼姑,脑海里立刻冒出灭绝师太四个字来,这老尼姑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真不知道佛祖天天看着她颂经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叹造化弄人。
“师太,在下是……”武安福想解释一下,还没等说完,那老尼牛哄哄的一甩胳膊道:“来人,把这狂徒拿下,送给昭玄都问罪。”
她话音一落,就有四个拿着棍棒的尼姑从她身后闪出来,各自怒喝一声:“呔!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武安福见她们不讲道理,心下恼怒,心想老子也没调戏你们,怎么就成狂徒了?这些尼姑是不是在尼姑庵里憋的太久了导致内分泌失调所以才不肯听人把话说清楚啊。张口又想解释,还没等说出半个字来,那四个尼姑已经冲上前来,四条棍子上下左右攻来,想把武安福打倒。
武安福哪肯吃这个亏,虽然一时匆忙没带兵器,却也一横拳头道:“我乃朝廷命官,哪个胆敢上来。”
本以为报出名头,她们会停住,没料到这几人似乎没把朝廷放在眼里,照样兜头打来。武安福看形势不妙,见一条棍子打过来,纵身一躲,一舒胳膊,把棍子夹在肋下,腰和手臂一起用劲,只听“啪嚓”一阵脆响,把那条棍子给夹断了。
那尼姑怔在当场,看着手中的半截棍子,看看武安福,再回头看看老尼姑,脸上的表情滑稽的要命,武安福看她好象傻了一般,一时忘了身在险境,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
这一下可惹了大祸,那老尼姑脸上气的青一块红一块的,大喊道:“此人擅闯宝山,持械伤人,毁了先皇赐下的镇山神棒,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快来人把他拿下问罪。”
武安福本来还不太在乎,听到先皇赐的棒子,才吃了一惊,暗想大事不好,倘若真的是杨坚御赐的棒子被自己弄断,那可是杀头的罪啊。武安福有点害怕了,忙道:“师太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快把他拿下。”那老尼姑叫道。
山门里涌出数十个尼姑各拿刀剑棍棒把武安福围在当中,知道的是尼姑庵的尼姑,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一帮女强盗要劫道呢。
武安福知道弄断了那镇山神棒,事情不会善了,索性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不反抗就是。不过我要见一下陈月香。”
那老尼姑脸声的横肉颤了两颤道:“什么陈月香?”
“我一个朋友说要来此剃度,我前来阻止,一时心切,这才闯上了山。”武安福道。
“原来如此。不过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陈月香了,只有一个叫瑞心的女尼。”那老尼姑道。
武安福暗叫不好,看来还是来的晚了。正想再问,老尼姑一声令下,数个尼姑扑了上来,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把武安福按住。武安福本想反抗,却想到如此辛苦跑来闯了大祸,也没阻止得了陈月香,心里一阵黯然,料得他们不敢把自己怎样,便任由她们绑了起来。
“把他送到大兴善寺去,交给昭玄都(隋官名,总管天下宗教事务)灵藏大师处置。”那老尼姑道。
武安福被捆的如同个粽子一般扔上个板车,盖上个破草席,好象运尸体一样的被拉着走起来。
武安福在板车上被颠的七荤八素,心想怎么这么倒霉,暗暗埋怨陈月香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当尼姑,可再一想这都是自己害的,也就不再抱怨了。转而又抱怨自己太过卤莽,把杨坚用来镇尼姑庵的棒子给弄断了。算来算去,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只好听天由命。昭玄都总不至于把堂堂一个将军随便给砍了吧。
颠簸了好一会,板车终于上了平坦的道路,路两边也有喧闹的人声了。武安福知道进了城,车又走了一会,终于停下,武安福在板车上听到有人通报道:“贫尼是静月庵的瑞智,奉灵月师太命,押送一名闯宝山毁神棍的歹徒来请昭玄都大人治罪。”
武安福身上盖的草席被揭开来,人被抬了起来。武安福扭着脑袋想看看这个著名的寺院的样子,被个尼姑狠狠的在脑袋上打了一掌道:“还不老实,一会有你的好受。”
武安福心里狂骂:你们这些更年期的尼姑,看起来好象向佛似的,其实一个个的半点慈悲都没有。对待俘虏也不能这么粗暴啊,等老子掌了权,今天的屈辱一定跟你们讨回来。
不多时,被送进一个偏殿一样的房间里,地方倒还宽敞,有人去请昭玄都灵藏了,武安福被扔到地上,依然动弹不得。
“这大兴善寺果然气魄恢弘啊,比咱们静月庵强多了,看这柱子,上面好象是金漆哎。”一个小尼姑对另一个道。
那尼姑也大惊小怪的去摸柱子。武安福在一旁窃笑着:这和上辈子那些贪慕虚荣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看来这些尼姑都俗气的不得了。要真把她们看成苦修者,那是脑袋被驴踢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殿门开了,那几个尼姑立刻停了七嘴八舌,一起恭敬的道:“灵藏大师。”
武安福抬头去看,就见个胡须眉毛都花白的老和尚,披着一身光彩夺目的袈裟,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七八人,大部分都是老和尚,还有那老尼姑。她一进来就狠狠瞪了武安福一眼。武安福想起吴宇林曾经说过女人和小人最记仇,这尼姑半女人半小人,八成惦记上自己了。
灵藏大师和其他人都在殿上坐下,有人奉上茶来。灵藏喝了口茶,这才道:“把这人松开,我好问话。”
有人上来把武安福扶起来,解开身上的绳索,武安福得了自由,活动了下筋骨,看了看灵藏和他身边的几个老和尚,又看了下那该死的老尼姑,清了清嗓子道:“还不看座。”
灵藏眉毛一挑道:“你这歹徒当真的狂妄!还不跪下。”
“我乃当朝左武卫将军武安福,你一个小小的昭玄都也敢让我跪下!”武安福怒道。
“什么!?”灵藏眼睛瞪了溜圆,不相信的看看武安福,又看看老尼姑,“灵月师妹,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尼姑灵月道:“这歹徒必是胡编乱造,想要逃脱罪责,师兄千万不能信他的话。”
武安福笑道:“不信的话自可以去查问,看看是否有我这一号人物,真要是惹怒了本将军,你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武安福迫不得已自曝身份,弄断棒子的事情若被朝廷知道,可大可小。虽然萧禹早就看他不顺眼,有可能借这个事情摆他一道,可若不说出身份来,只怕今天这一劫就逃不过,综合利弊,武安福不得拿自己的什么不恐吓这几个和尚尼姑一下。
“那到不必查问,我的俗家徒弟正好在寺里,朝廷中人他自然认得。来人,去把你们大师兄请来。”灵藏捋着胡子道。
有小和尚领命出去了,武安福有点纳闷,这大师兄是哪个?难道也是朝廷里的大臣吗?没见大臣里有和尚啊。若是朝廷大臣,哪个敢得罪自己?想到这里,武安福轻松起来,等着看哪个是灵藏的大弟子。
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到了殿外,一人在外面高声道:“师父,徒儿拜见。”
武安福一听这声音,心里暗叫糟糕,怎么是他!
第九十九章 胡言乱语也是禅
刚有读者提醒我96章更新了两次,实在对不起。因为17K作者专区没有删除章节的功能,我只好依次把章节前移。为了弥补失误,多更一章吧,请大家原谅。
这人走进殿来,一看到武安福,也吃了一惊。武安福嗫嗫的道:“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灵藏问道。
“师父,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左武卫大将军武安福,此次协助皇上平定叛乱,立下了大功。”萧禹恭敬的回答道。
“还真是朝廷命官。”灵藏喃喃道。说完看了灵月老尼一眼。老尼姑脸上阴晴不定,尴尬极了,武安福暗笑谁让你不听我的解释。杨坚信奉佛教,开皇年间僧侣们被杨坚宠的狂妄无比,僧院仗着势力占了不少的土地,还不交税,更收容各地的犯法罪人,简直就是一大毒瘤。平素里欺压百姓的事情何尝少做了,今日亏得是武安福,换了别人,只怕早被乱棍打过,丢出门去了。
“不知道武大人何以在此?”萧禹问道。
“这个……”武安福在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灵月老尼姑抢先道:“这人违反封山禁令,擅闯静月庵,还弄断了先皇御赐的一根镇山神棍,犯下了大不敬之罪,我这才把他擒拿来此。”
“当真?”萧禹听罢问道。
武安福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可自己也不想这样做的。
“既是如此,自然要照例处置了。就算是当朝的大臣,也不能无视法纪,胡作非为。”萧禹道。
“你……”武安福看了眼萧禹,想起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对他落井下石的做法倒也不奇怪。
“你我虽然同朝为官,不过你犯了国法,我也无能为力。”萧禹道。
武安福明知道他要害自己,苦于自己理亏,无法辩驳,一怒之下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妄谈国法。普天……那个之下莫非那个……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身为王臣,去我王土,何罪之有?倒是有人把王土做为私产,这又该当何罪?”
这话一出,老尼姑灵月立刻胀红了脸。这些僧侣平日里仗着杨坚的,忙于聚敛财物,抢掠田地,早就搞的老百姓怨声载道。但是碍着杨坚宠信,谁也不敢说什么。如今杨坚挂了,杨广即位,他对佛教虽然也十分偏爱,却对僧侣们的庞大的私产颇有几分不满。此刻武安福一句话说到僧侣们的痛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萧禹也不说话,武安福知道自己占了理,又道:“先皇御赐的镇山神棍,理应供奉在庵里,怎么可以随意拿来斗殴。我弄断是因为我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而你们明知道那是先皇御赐,还用来打斗,保护不周,发生意外,这又该当什么罪呢。”
老尼姑灵月听完这一番话,脑门上结了一层的汗,慌张的道:“你这乃是胡搅蛮缠,信口雌黄。”
灵藏和萧禹等人默然不语,似在沉思。老尼姑见事不好,忙道:“其实都是一场误会,我也不知道这位是武大人,不然怎么会闹成这样。”
武安福知道她心里害怕先自软了,便笑道:“我几次三番的想要解释,你却始终不听,还命人下手殴打于我。如此的品行,怎么做一庵的主持,又怎么做天下向佛者的表率。我要跟皇上参上一本。如今的假和尚假尼姑,也未免太多了些吧。”说完挑衅的向萧禹看了一看。
“施主这话未免太苛刻了一点吧?”灵藏身旁的一个老和尚忽然说起话来。
“你是?”武安福问道。
“贫僧慧远。”那老和尚道。
“此乃本朝大德高僧之首的慧远大师,还不快快拜见。”萧禹道。
“大家平等,我为何要拜见他?为何不是他拜见我?”武安福来了脾气,他虽然对佛教了解的不多,在狱中的时候却遇到过一个信佛的,耳濡目染,倒也在知道些佛教的事情。常在道上混的,大多都信奉佛祖,祈求保佑,不过武安福很看不起这些装神弄鬼的僧侣,一个个乌烟瘴气,却搞的好象代表了佛祖一样。佛祖在天有灵,只怕也会被气死。
“施主此话有理。”慧远倒是个好脾气,闻言点头道。这样一来萧禹也没有办法,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武安福。
武安福早打算和他撕破脸皮,这时也不再顾忌,道:“佛家讲究四大皆空,诸位两这个都没有参破,如何称做大德高僧。小子对佛法只是略知一二,却也不服。”
“你这狂徒,莫要太过分了!”灵月怪叫道,浑然忘记了自己一代宗师的身份。
武安福笑道:“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在座的几位大师,又有几个能做到的?”这是那信佛狱友给武安福讲的一个故事里的诗句,武安福觉得很不错,记了下来,此刻活学活用,倒也让几个和尚尼姑现出肃穆之色,萧禹一旁也若有所思,目光饱含深意的看着武安福。
几人都不语,口中默念这偈,久久一个老和尚才道:“贫僧洪边,多谢施主指点。以后自当勤拂拭,不惹尘。”
武安福听了大笑,众人不解,十分诧异。武安福笑过之后道:“只不过略一试探,就知道几位的道行了。”
“施主这是何意?”灵藏惊问。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才是佛家正道,此中深意,大师们各自理会去吧。”武安福说完,不顾目瞪口呆的众僧,扬长而出。
出了大兴善寺,心里的一口恶气方才放下,想想几个和尚尼姑被说的哑口无言的样子,武安福就感到好笑。不过出了寺门才想起马还扣押在静月庵呢,便恶狠狠的对看门的小和尚道:“回去告诉老尼姑灵月,明天把本大人的马送到晋王府去,如果不然,有她的好看。”
小和尚唯唯诺诺的应着,武安福开怀大笑而去。
自从到了大兴,一直忙于勾心斗角的争夺,一直没有什么闲情来看看这千古名城的雄伟和壮观。如今走在靖善坊中,感到春风扑面而来,武安福的心情也小爽了一下。走出几步,就见大兴善寺的对面也有一座恢弘的建筑,看着样子有点眼熟,凑近去看,大门的匾上赫然三个大字“玄都观”,原来是座道观。武安福不禁失笑,寺庙和道观一街之隔,相安无事,倒也好玩。
信步继续前行,走了没多一会,感觉身上有点酸痛,想来是刚刚在板车上颠簸的,武安福最近一直忙碌,早先腿上的伤颇有些反复的趋势,天昏地转的也没顾的上调理,看来要把身体养养。武安福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前面一条街上好多人排成一条长龙,不知道在做什么。武安福一时好奇,走过去看热闹。
数十人在一座民居前排成一列,井然有序,似乎在等着见什么人。武安福前后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问一个大婶道:“大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大婶鄙夷的道:“你是外乡人吧,我们这是在等着王神医看病呢。”
武安福心想我的确是个外乡人,王神医的大名还真没听说过。想想自己的身体正好有点伤痛,不如也看看,想到后面去排队,刚转到队伍后面,就见这王神医的房舍对面也有一家医馆,门前一匾上写着“孙家医馆”。同样是医馆,这边寒酸的多了,门前却一个人都没有,跟王神医的那些客人比起来,冷清的让人尴尬。
武安福奇怪的问队伍最末的人道:“这不也是医馆吗,怎么没有人去看病?”
那人道:“那医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谁敢去给他看?”
武安福一听就明白了,中医这东西奇妙的很,病人要是看病,第一就看医生的岁数,如果是头发花白胡子老长,就认定是好医生。若是毛头小伙,病人心里就忐忑的紧,不敢信任。看来这个孙大夫坏就坏在年纪太轻。
武安福倒不介意所谓的年纪。王神医这边人山人海的,要是轮到他,恐怕天都黑了。还是去这个孙大夫处随便看一看,实在不行,大不了不开药就是了。
想到这里,武安福走进了寒酸的孙家医馆。
推门而入,里面是个宽敞的厅,一张长桌上面堆了些书本,两旁有凳子,看来就是医生看病的地方,却不见人。
武安福招呼道:“大夫在吗。我要看病。”
就听里间有人应道:“这就来。”
人随声至,一个年轻人,唇红齿白,也就比武安福稍大几岁的样子,掀开布帘子出来了。手上还拿着本书,一看到武安福就笑着道:“快请坐,快请坐。”
武安福虽然不在乎医生的年岁,心里却也有点犯嘀咕,这位怎么看也不象大夫啊,至少你得有身大夫的打扮吧。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只得坐下。
年轻大夫热情的泡了杯茶,武安福正好有点口渴,拿起来就喝,热茶入喉,感觉炽热中带着清凉,滑过咽喉,一阵舒爽。武安福奇道:“这茶……?”
第一百章 医国和医人
一百是个很值得纪念的数字,不到两个月的17K生涯,发布了一百章的故事,认识了不少热心的读者,和许多人成了朋友,十分感谢这一百章的岁月里,大家对我的和爱护,也感谢那些批评意见,谢谢你们。
武安福心道这人虽然年轻,眼力倒是不错,看来有两把刷子,态度便恭敬起来道:“大夫说的正是,我前一阵子忙于公务,休息的也不好,经常觉得口舌干燥,眼睛赤红,心慌意乱。一月前还受了点伤,今日又感到身上酸痛,这才想看看大夫,还麻烦你给我详细的看一看。”
年轻大夫道:“这都是小事情,你不用着急,我来给你看一看。”
他先把了把武安福的脉,翻翻眼皮,看看舌苔,再瞧了瞧腿上的伤口,捏了捏酸痛的几处,轻松的道:“你身上并无大碍。伤口愈合的不错,已经没事了。酸痛的几处应该是血液不通所致,只要多活动筋骨,自然就会好。至于心慌意乱等症状,我看朋友你的难事已决,不必用药,旬日即可自然而愈。”
“当真?”武安福问道。
“自然,为医者怎能撒谎。”那年轻大夫道。
武安福其实也略知道身上的毛病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前一阵子忙着谋反,心里压力大上火了。今天身上酸痛估计是被绑住一路颠簸血液循环不畅通导致的。这大夫看看摸摸就知道个**不离十,的确有点能耐有点功夫。这种人结交一下,不会吃亏,便道:“大夫说的极是,既然如此,还用抓药吗?”
“不用。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配点药材回去和茶一起煮,当可助你祛除邪火,心灵脑聪。”大夫道。
“那自然好,就请大夫帮我配一些吧。”武安福道。
年轻大夫起身走到一侧的药架前,抓了几种药材,用纸包好。拿回来道:“每次一钱就够了,这些够你服用半年,虽然不治病,却可以强健身体。朋友切记,病急投医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但平日里多注意身体固本培元,才是长生之道。”
武安福笑道:“多谢大夫的指教,我一定遵从。”
那年轻大夫道:“这样最好。”
“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大夫你的高姓大名,真是失礼了。”此人在医术上好象有些门道,武安福有心结识,以备不时之需。
“呵呵,高姓大名不敢当,无名小卒孙思邈是也。”年轻大夫道。
武安福脑子里好象被雷劈了一道似的,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药王孙思邈吗?这个年轻大夫,竟然就是中国医学史上的大牛人之一?
“朋友,你怎么了?”孙思邈看武安福愣着不说话,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武安福压抑住心里的惊讶,仔细的打量着他,冒出个主意来:听说孙思邈不光医学上的造诣震烁古今,更擅长天文地理,阴阳推步,妙解数术乃至老庄鬼谷,是个全才,如果能把他招揽为心腹,等于弄到个百晓生。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放过。
“原来是孙思邈大夫,我是久闻大名啊。”武安福拱手道。
孙思邈尴尬的一笑,他现在的景况不是太好,对面的王神医五十左右的年纪,生的一派仙风道骨,百姓愚昧,只看外表,多去他那里瞧病,因此王神医的生意要好的多。至于孙思邈,在医馆门口放个网就可以抓家雀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武安福的久仰听在耳朵里,孙思邈不免觉得有点凄凉。
“说笑了,我一介寒生,哪有什么大名。”孙思邈笑得有些局促。
“孙兄的医术如此好,委屈在这,实在有点浪费。”武安福直接称呼他为孙兄,拉拉近乎。
“不过区区一个大夫罢了,哪还奢望什么。”孙思邈道。
“不瞒孙兄说,我乃当今左武卫大将军武安福是也。今日路过此地来到医馆结识孙兄,实在是缘分。我觉得孙兄这一身的好本领,若是困顿在这乡野之间,实在可惜,有心请孙兄来帮我,不知孙兄可有此意?”武安福道。
孙思邈不敢相信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会欺骗孙兄呢?当今天下有才能者不知凡几,多少人报国无门,一生潦倒。以孙兄的才华,埋没在民间当真可惜了。”武安福见他颇有动心的意思,忙趁热打铁道。
“可惜我的志向乃是为人治病,做官并非我所愿。”孙思邈若有所思的道。
“孙兄此言差矣,大大差矣。”武安福道。
“哦?”孙思邈饶有兴趣的望向武安福想看看他有什么见解。
“正所谓……那个……一个人他赚的钱多了,自然就想着接济平民百姓了,若是赚的少,就只能养活自己家人。以孙兄的才华抱负,显然是赚的多的那种人,这小小的医馆里,一辈子又能救得了几人?如果辅佐明主,又会救活多少人的性命?如今国家多灾多难,生灵涂炭,你要救人不如先救国,救了国人自然活的多了。这笔帐孙兄可没算清楚啊。”武安福想不起些拗口的文言,索性侃侃而谈实话实说,一番白话下来,孙思邈沉吟了良久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的道:“武大人说的极是,医人不过活一人,医国可活千万人。既然大人垂青,孙思邈愿意肝脑涂地追随大人。”
武安福心里乐得开了花,心想身上没白疼,无巧不成书的得了这么一个人才。
既然志同道合,武安福和孙思邈畅谈了一番,听他说起无行八卦星相术数天文地理诸子百家,这才知道他三岁能识字,七岁能成文,博览群书精通经史子集,乃是有名的神童。见孙思邈是不可多得的全面人才,武安福越发高兴。看看时间不早,约定等到府邸选好,便接他一同来住,作为幕僚心腹,一起建功立业。直到太阳西垂才依依惜别,赶回晋王府去了。
武安福不再流连大兴的景色,一路赶回到了晋王府,刚到门口,就看李靖在门口张望,一脸的焦急。看到武安福回来,急匆匆的跑过来迎,武安福心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大人,你去了哪里?”李靖到武安福身前问道。
“去见一个朋友,怎么了?”前一天香罗院的事情之后,武安福对李靖颇有点提防。他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毕竟只忠于他那个师兄虬髯客,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变成定时炸弹。相比起脑筋迟钝些的王君廓,李靖这个聪明人很是让武安福头疼——既舍不得又不敢信。总而言之对他有所保留。
“萧大人已经等了你很久了,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李靖倒是一切如常的道,完全还是下属的模样,全然没有红拂威胁武安福时的自信满满。武安福总觉得他和红拂之间有些什么隔阂,却又不便相问,到底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萧禹的到来武安福并不吃惊,用从狱友那里随便听来的故事戏弄了当代的大德高僧,作为灵智弟子的萧禹上门来兴师问罪实属正常。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怎么样,既然撕破了脸迟早有一搏,武安福也不怕了,道:“走,去看看他有什么把戏。”
进了王府的正厅,就见萧禹坐在上首,一旁来护儿和裴矩在作陪。
武安福刚一进门,萧禹噌的站了起来,吓了武安福一大跳,心想不用这么的的动作吧,好歹也是个尚书令,百官之首,难道要亲手捉拿老子吗。
“萧大人找我有事吗?”武安福故做镇定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萧禹憋了半天,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武安福笑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来历?”
“我说你不是武安福!”萧禹道。
武安福心中一凛,知道萧禹一定查过自己在北平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可是当年武安福在北平的花花名声是掩盖不了的,换了任何一人,都会觉出前后的转变来。不过想来萧禹再才智过人,恐怕也想不出灵魂附身这一说,因此武安福并不怕他。
“若我不是武安福,谁是?”武安福大笑道。
萧禹“哼”了一声,却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他早查过武安福的底细,除了两年前性格大变以外,实在没有破绽,萧禹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空口无凭。
“萧大人是不是最近事物繁忙,脑子坏掉了。如果对我真的有所怀疑,不如去禀告皇上,看看皇上是如何决断的。不顾我先要告诉萧大人你。诬告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情。就算你是尚书令,也不可以如此的胡作非为!”武安福吃准萧禹不会有什么证据,厉声道。
萧禹怒极,一甩袖子丢下一句“走着瞧”,出门去了。
武安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兄弟,这是怎么搞的?”来护儿等萧禹的身影消失在照壁之后,这才问道。
“没什么,自己人吵起来,让哥哥见笑了。”武安福心里有点烦躁,惹到了萧禹这样的仇家,谁心里也没底。
“萧大人如今得志了,哪还把你我当作自己人。”一旁的裴矩不阴不阳的道。
武安福瞥了眼御史大夫裴矩,听着他的口气也对萧禹有所不满,如果能笼络他和来护儿站在自己一边,搞定萧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难度就小的多了。
“怎么裴大人也对某些人的飞扬跋扈不满吗?”武安福不提萧禹的名字,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武将军你觉得呢?”裴矩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答道。
第一百零一章 西域图记
幸福和悲伤交织的一周过去了。这一周里,我成为了VIP新书第一,成功进入了周点前十,收藏突破2100大关,也有向REDSWORD,爱小说等热心的新读者加入到书评队伍里来。这是我的幸福所在。至于悲伤,除了最后两天17K的首页出了问题没能截图留念以外,就是伤心于某些读者的出口不逊。我承认小说并不完美,也很老套,但是我希望看的不开心的读者悄悄下架而不是攻击作者甚至攻击本书的读者,那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总之希望大家看书愉快,每天有个好心情。
下周开始恢复一更,还请大家继续啊。
裴矩平素里好象个影子一样,不引人注意,武安福与他见面只是偶尔打个招呼而已,只是上次宴请罗成他们那次聊的多些,并不了解。此刻听他反问回来,武安福心知这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你们在说什么呢?”来护儿挠挠头道。
武安福心里清楚来护儿表面上五大三粗什么都不懂,其实精着呢。他装傻充愣不想搅和进浑水里。如今长眼睛的都知道萧禹最受宠爱,跟他硬碰硬,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哥哥难道愿意屈居在这人之下吗?”武安福问来护儿道。除了萧禹以外,杨广王府里的心腹中,来护儿是最被信任的。他武艺精湛力大无穷,而且忠心耿耿。表面上头脑简单,其实扮猪吃虎,绝对是个能人。武安福早前与他一起喝酒聊天时,他也透露出对萧禹依仗宠爱盛气凌人的不满。这次分封有功之臣,来护儿功劳不如萧禹,想必心里也不会太服气。因此武安福才有这么一问。
“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和他一殿为臣,哪有那么多的计较。”来护儿言辞闪烁,武安福心知他没说实话。
“哥哥此言差矣。试问那萧禹建立了什么功劳?他当初提的那个计策,早被越王千岁驳的体无完肤。真正起兵的大计乃是出自于我手。举事之间他又有什么作为?冲锋陷阵是哥哥和宇文成都,长孙无忌,李靖,王君廓的功劳,他有何德何能忝居于尚书令的位子?还不是仗着他的姐姐是皇后。”武安福道。
来护儿不反驳,嘿嘿一笑。
“武将军说的是。想那萧禹在皇上龙蛰时就趾高气扬对咱们呼来喝去。王府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他每天就知道在皇上面前吹牛拍马,阿谀奉承,这等人如今竟然官位在你我之上,我也甚为不平。”裴矩一旁煽风点火起来。
“你们说的,我其实也想过,不过这样勾心斗角,让皇上知道的话……”来护儿有点犹豫。
“这怎么是勾心斗角?萧禹这人一日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一日不重用有才之士。日子久了,天下人才都被他打压,这江山还能长远吗?”武安福忙道。
武安福这几句话说的堂堂正正,虽然细推敲起来纯粹胡说八道,可是大家从来都是往自己希望的方面解释,从来不管什么美好字眼下到底是多么肮脏的勾当。听了武安福“大义凛然”的话,来护儿立刻为自己找了一个名正言顺搞掉萧禹的名义。武安福自然明白来护儿和裴矩的算盘,他们都想着萧禹下台以后掌握更大的权力。至于自己,只要除去萧禹这个心腹大患就好。
“既然如此,你我三人何不一同谋划,早日把这个祸患从皇上身边除去呢?嘿嘿,哈哈。”武安福“开玩笑”道。
裴矩瞧了来护儿一眼,道:“要是真有这种公义之事,我自然万死不辞。”说罢也“嘿嘿”个不停。
来护儿略一犹豫也道“其实我也早看那厮不顺眼,既然二位也有此意,我自然不甘落后。”
武安福抚掌大笑道:“二位大人既然如此坦诚,此事成矣!”
三个心怀鬼胎的人聊了一阵,武安福借口还有事情要做,商定改日再谋划此事。一回房间,他立刻派人去请李靖。
下人去请李靖,武安福终于可以独自清净一会了,这一夜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时捋不清楚头绪。想想陈月香既然已经在静月庵出家了,只怕回天乏术了。这个年头僧侣势力太过强大,不论是杨坚还是杨广都十分信奉佛教,一入僧门不是说想还俗就还的。再说现在和老尼姑灵月老和尚灵藏的关系弄的这么僵,一时不会善了。只怕还会给自己惹麻烦,只好等一段时间,把萧禹铲除了,势力坐大起来再做定夺。
正想着陈月香的时候,门响了,是李靖。武安福请他进来,把下人支使开去。
“大人叫我何事?”李靖问道。
“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这么客气了。”武安福道。
李靖一笑道:“大人,我还是你的属下,礼数是该有的。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大人只要默记在心里就好了。”
武安福心道你现在跟我客气,将来要是真被你师兄得了天下,哪还有我的份,笑面虎最难摆平,对你可要防着些才行。
“我有个好计划,可以损耗隋朝的国库,大大的削弱隋朝的势力,大人能否帮我上奏给皇上呢?”李靖见武安福不语,便道。
“什么?”武安福一听,心里一动,不知道李靖有什么计策,看来他思考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恰好自己也有这个打算,顺水推舟,倒也不错。
“我前几年周游天下,去过西域边境,西域各国之间连年的战乱不止,时常侵犯大隋国土,乃是一大祸患。杨广好大喜功喜爱征伐,如今皇帝的位子还没坐稳,自然不会大动干戈。不过我早有一个计策,让大隋在三年内国库虚耗,四海之内兵戎相见;五年之内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七年之内改朝换代。”李靖自信的道,这事他思虑了很久,如今觉得掌握了武安福,自然希望尽快施行。
武安福实在不记得杨广上台多久隋朝才倒台的,不过只要天下一乱,他自然就有机会,既然如此,乱局自然越早越好,他巴不得李靖的主意奏效。至于这逆天而动,祸害生灵的大罪,他也是被李靖胁迫的,若是真的有报应,让李靖去承受好了。
“什么计策如此厉害?”武安福听李靖说的神乎其神,问道。
“西交诸藩,东伐高丽。”李靖淡淡一笑,说出了八个字。
武安福把这八个字叨咕了几遍,脸上的疑惑去了一半。
“只怕皇上不会轻易听信吧?”武安福故意问道。其实他记得隋朝的败亡好象就是因为乱七八糟的搞些东讨西交使得财力人力损耗的不可计数。加上杨广的穷奢极侈,修建东都洛阳开凿运河搞的民不聊生,这才一败涂地。李靖简单的八个字道出了两大可以损耗国家实力的诡计,眼光果然毒辣,开唐第一名将的称呼果然不是白给的。只可惜他只忠于师兄张仲坚,而不能为自己所用。
“事情自然不容易,不过如果有人推波助澜,就轻松的多了。”李靖道。
“如何推波助澜?”武安福问。
“我数年前曾经在西域游历过,那里的山川地势,风土人情,我了如指掌。只要如此如此……”李靖将想法一一道来,武安福听的连连点头。
送走满意的李靖,武安福心想这回真是一石数鸟。李靖出的主意正和自己的心意,他打算收集整理他所知道的西域的情况写出一本“西域图记”来。武安福盘算着这本书正好可以送给裴矩,让他交给杨广,以此来进言杨广大力结交西域诸国,进而削弱隋朝的财力。这个计划倘若成功,安抚了李靖红拂这伙势力;抬高了裴矩的地位,让他出头去和萧禹争斗;还可以加速隋朝灭亡。想到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躺在床上的时候,武安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三天以后,李靖半眯着红肿的眼睛来见武安福,送上他三天不眠不休画成的“西域图记”,武安福拿起来装模做样的看起来,有很多字不认识,只好边听李靖的讲解边看。这本书北从伊吾国开始,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度葱岭,又经鏺汗,苏对杀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喝盘陀,度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汇集了风俗人物,山川险易,简直无所不包。武安福看的瞠目结舌,心说这小子比唐僧还牛,唐僧恐怕也没真的走到过这么多的国家吧。
“大人你看这书如何?”李靖问武安福道。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如果杨广看到,一定心花怒放。以他好大喜功的性格,你我的大计不日可成。”武安福道。
送走李靖,武安福起身去找裴矩。他的新府第在西城繁华所在,十分宏伟,显示出主人在新朝中的显赫身份。武安福没惊动任何人,一个人从小门出了王府。在街上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到了他的府门前。门口的下人认得武安福,赶忙招呼他进前厅,去跟主子报信。不多时,裴矩匆匆的迎了出来。
“武将军这次来是?”把武安福请进书房,下人全都退下,裴矩这才问道。
“特地给裴大人送一份青云而上的礼物。”武安福笑咪咪的道。
“什么样的礼物?”裴矩吃了一惊。
“请看这个。”武安福拿出“西域图记”,递给了裴矩。
裴矩拿到手里,翻看起来,惊讶的道:“这可是个了不起的东西!将军从何得来?”
“这是我一个门客周游西域各国之后写出来的书,献给了我,要我呈给皇上的。”武安福道。
“皇上对西域各国的事情一向非常在意,如果将军真把这个献给皇上,一定重重的有赏啊。”裴矩道。
“我不想出这个风头。裴大人也知道,如今在皇上身边,能和萧禹略一抗衡的,也不过就是来将军和大人一二人而已。我官职低微,就算上了这书,受了封赏,于对付萧禹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大人却不一样。如果此书能帮助大人获得皇上的信任,那不比我得一点封赏更重要吗。”武安福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道。
“武将军,……这礼物太贵重了。”裴矩还要谦让。
“大人千万不要推辞。如果大人真的凭借此书再上一步,将来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也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就是了。”武安福道。
“那是自然。”裴矩乐不可支,顺手就把“西域图记”塞进了袖子,生怕武安福反悔。
武安福目的达到,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裴矩被还要留他吃饭,武安福怕多耽搁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才罢休。
第一百零二章 赎身
明天开始要打仗了!至于主角将来是否能当皇帝,容我卖个关子,保证有个惊喜!这里小小透露下,主角最后的归宿和历史的走向和爱小说朋友前几天某个书评里某一小段内容有密切的关系!
出了裴矩的门,走在大兴的街上,武安福觉得自己真是卑鄙,虽然不敢说一本书就可以让隋朝从强大走向衰败。可是对西域的外交一定能对隋朝的国力起到拖延的作用。这一招把裴矩套牢进去,有点够损的了。不过为了达到目的总要牺牲些什么人,谁让他也很贪婪呢。
散朝之后,裴矩被杨广特地留下问讯书中的事情。武安福刚出殿门,来护儿就跟了上来,嘀咕道:“裴矩哪弄这么本书来,这下可风光了。”
武安福笑道:“裴大人手眼通天,什么弄不来。不过这对咱们可是件好事啊。”
来护儿看了看武安福,又看了看走在前边的萧禹,也笑道:“让老裴给咱们出头吧。”
武安福心想,这个黑铁塔似的老哥哥一点都不傻。
来护儿的官邸这时也准备好了,正是原来丘瑞的宅子,重新修葺了一番之后,来护儿开开心心的搬了过去。他这一过去,偌大一个王府,就剩下武安福了。他不过是刚刚被杨广重用的小官,如今也只是武卫将军级别,难怪工部户部这帮家伙忽略不计。来护儿到是蛮够意思,替武安福说了句话,裴矩现在也贵为民部第一把手,两个权贵一发话,没过几天,武安福也在西城分到了新宅子。比起来护儿的是小了些,却已经够用了。
李靖和王君廓虽然还是武安福的部下,也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自然不可能跟武安福住在一起,两人也都分到了合适自己身份的宅子。张转等人跟着王君廓一起也混上了小官,住在他的府里。武安福有了自己的府邸立刻把孙思邈从他那依然冷清的小医馆里请了过来,安排了一间大房子给他,孙思邈被如此看重,自然感激涕零。安顿好了孙思邈,武安福想起来天仙一样的苏凝云,搬进了新家第二天就去接她了。
这天一早,带着几个家人,驾着辆车,直奔香罗院。武安福当然没准备八台大轿,虽然大家对礼数并不看重,也没把娶个妓女当做什么丢脸的事情,武安福还是不想张扬出去,弄的满城风雨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到了香罗院,老鸨早听到消息,满面堆笑的出来迎接。
“武大人,怎么这么早啊,我们这晚上才开门啊。”老鸨道。
“我不是来光照你生意的,我是来接苏姑娘回府的。”武安福道。
“接……苏姑娘回府?大人是在开玩笑吧?”老鸨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安福。
“哪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武安福不耐烦的道,“快把苏姑娘接下来。”武安福吩咐家人道,
几个家人狗仗人势张罗着要上去给苏凝云搬东西。正在这时苏凝云下楼来了。一见到武安福,一脸笑容的快步下来到他身边一笑对老鸨道:“妈妈,我早说武大人要来赎我,你偏不准。如今武大人来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武安福着才想起来不能接了人就走,还要有个赎身的钱。
“你想要多少赎身钱?”武安福问老鸨。
老鸨明白当前形势,靠山汉王杨谅没准哪天就造反了,消息一传到京城来,她就吃不了兜着走。武安福正当权,她哪里敢得罪,所谓要两个赎身钱,也不过是为自己攒几个跑路的盘缠。所幸武安福还干不出强抢人家的姑娘的恶行,不然连这点钱她也捞不到。
“大人,这也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不是我故意刁难你啊。”老鸨解释道。
“行了,别废话了。我自然知道规矩,你说个数吧。”武安福不想听她虚情假意的话,要钱就直说。
“那就五千两银子吧。你看行吗?”老鸨颤巍巍的说了个数。
“你说什么?”武安福差点就要拍桌子了。五千两,那是个什么概念,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才二百两,她到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五千两,当自己是银矿啊。
“大人息怒啊。”老鸨看武安福要发飙,忙解释道,“苏姑娘是我们香罗院的头牌姑娘,无论如何也值这个数了。”
武安福冷静下来一琢磨她的话也有点道理。寻常跟苏凝云说说话,喝个茶,唱个小曲也要几十上百两,五千两的确不是信口开河。不过这一大笔数字可是让人有些心疼,虽然得到冉闵的宝藏,武安福还是舍不得这一大笔钱,一时有点犹豫。
苏凝云看武安福犹豫,走过来轻声道:“大人有难处吗?”
武安福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美若天仙的女子,心里一动猛的想到一个冤大头,笑道:“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万两又有什么为难的。”
说罢吩咐拿来笔墨,写了个便笺交给一个家人,叫他速去找劳家的老二劳劲明。写完后告诉老鸨,一会钱就送到,先叫家人收拾东西。
老鸨奈何武安福不得,知道就算他不给钱,也只有哭的份。听他说会给钱,自然不会阻拦,任由他折腾了。
“安福哥哥,奴家还有些私房钱,不如拿出来应急吧。”苏凝云拉武安福到大厅一角悄声道。
“呵呵,用不着了,你那些私房钱留着买些胭脂水粉吧。我自有办法。”武安福笑着拢过苏大美女,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和苏凝云打情骂俏,武安福心里在责怪自己怎么才想起劳家二少爷来。他现在对可是个有用的人,手上有花不完的钱,手下的那个侯君集更是让人垂涎三尺的英雄好汉。无论如何得和劳劲明把关系处好了。
武安福不顾其他人在一边,和苏凝云缠绵了一小会,就听到香罗院外马蹄声起,知道劳老二来了。果然刚刚回到大厅正中端坐好,就见劳劲明和侯君集风风火火的进来,一看到武安福上前一步拜道:“小人参见武将军。”
“快起来快起来,二公子何必跟我这么见外呢。”武安福笑着把劳劲明扶起来,吩咐人给他和侯君集看座,好象这香罗院是他开的一般。
“我接到将军的手书,就立刻过来了。这是一万两银子,我怕将军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特地多带了点。”劳劲明一坐下,就命手下人抬上来个大箱子。武安福看也不看,直接叫家人拿去给老鸨清点,想必她也不敢多拿一分一豪。
转头来看劳劲明,看来是出来的匆忙,脑门上还挂着汗珠。武安福跟苏凝云使了个眼色,苏凝云何等聪明利落,立刻会意,吩咐人去拿毛巾给劳劲明用。
劳劲明一边擦汗,一边谢苏凝云。武安福看他的样子,心想人活在乱世,有钱无势也不过跟一只狗没什么两样。倘若不权钱勾结,官做得想必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纵横古今皆准。
“让二公子跑这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以茶带酒,谢谢二公子了。”武安福见劳劲明擦干了汗,拿起茶杯来向他示意道。
“将军见外了,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能为将军效力乃是我的荣幸啊。”劳劲明卑微的道。
如今武安福的身份和之前在杨广手下做个小小的主簿已经大大的不同了。劳劲明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已的投靠杨广。哪里想到他的投资呈几何数字的暴涨。他哥哥的靠山高颖如今已经逃的不知去向,成为天字一号的通缉犯。他投注的杨广则成了皇帝。劳劲明这几日天天做梦也在笑。别说武安福要点银子花,只要答应帮他坐上劳家第一把交椅,就是要睡他老婆,都眉头不眨的立刻奉上。
“二公子,最近的朝廷上的变化,你想必也是知道的。”武安福有意无意的往正题靠。
“自然是知道,自然是知道。我知道将军们都忙,一直未敢打扰,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礼物,这几天就送到各个将军大人们的府上去。”劳劲明道。
“那就不用了。你毕竟也是个有功劳的人。高颖老贼早有反意,你和侯壮士当初助我查访,也该论功行赏的。”武安福道。
“哪里哪里,一切都是将军指挥得当,我们不过是效犬马之劳罢了。”劳劲明自然不敢领这功劳,谦卑的道。
“你能如此谦虚,孺子可教呀。”劳劲明本来比武安福大上十岁有余,此刻却跟孙子一样聆听武安福的教诲,不过想到日后的荣华富贵不可限量,高兴都来不及,哪顾得上其他。
“多谢大人夸奖,小人日后必定尽心竭力辅佐大人。”劳劲明听了武安福的夸奖身就要给他磕头。武安福心想这人一副奴才样,极好控制。将来从他手里弄钱想来也容易的很。不过礼数上还是要装一装的,赶忙扶起他来请他坐下道:“二公子,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不如等我的新居弄好,找个日子去坐一坐,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那好,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拜会。”劳劲明被武安福邀请,两眼放光。
此时老鸨已经把钱点收好。武安福的家人也把苏凝云的东西收拾完了。武安福不想多待,先把劳劲明侯君集送走,带苏凝云上车接她回家了。
回到新府第,武安福把下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宣布以后家里的事情都交给苏凝云负责。至于对外应酬的工作暂时交给了孙思邈。想想让一代药王接待客人什么的,武安福还真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一时也没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方,只好将就了。
第一百零三章 兄弟反目起征伐
下了精推,本周的成绩依然强劲,真是多谢诸位了!
家里的事情安顿了一下,武安福便不再操心了。苏凝云进入角色快的很,不多时就指挥下人收拾布置起来。武安福乐的轻松,和她打了个招呼回房间去睡个回笼觉。
“你干吗,光天化日的。”苏凝云瞪了武安福一眼。
武安福嘿嘿一笑,心里爽的很,这种好象夫妻一样打情骂俏,他再喜欢不过。虽然苏凝云被自己弄到手多半是为了避祸,他也不在乎。能给一个女人安全感,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个乱世。
正要再对她动手动脚一番,有家人不识趣的跑进来报说:“大人,门外有朝廷的统领求见。”
武安福一愣,心想是哪路的统领,这个时间来干吗。想归想,还是迎了出去。一到前厅,一看是个原来王府的将领,比自己品级低上一点,平日算是认识。他一见武安福来到,茶也不喝了,站起来道:“武将军,皇上有令,宣你立刻进宫面圣。”
武安福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萧禹这家伙跟杨广说坏话了。心中虽然担忧,却淡淡一笑道:“不必这么着急吧,先喝杯茶。”
“十万火急,门外已经备了快马,请速与末将走吧。”那统领忙道。
他这个样子让武安福心里更没底了,也不知道是凶是吉,来不及换衣服,跟着他出了门,上了快马,一路飞奔到了皇宫。
到了宫门前,下了马快步走进内城,跟着领路太监一路小跑来到太极殿,一进殿内,好家伙,已经有十几人等在这里了。仔细一看都是当朝的大员,杨素宇文化及萧禹裴矩等人都在。众人正在讨论着什么,看武安福进来,杨广一摆手示意不用多礼,武安福忙闪到一边,看到来护儿正和宇文化及说着什么,就问身边一个将军道:“大人,不知道这么急找各位大臣来,是什么事情?”
那将军诧异的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汉王造反了。”
他这话一出,武安福反而松了一口气。杨谅造反是迟早的事,一点都不奇怪。他要是不造反才奇怪呢。只要不是针对自己的事情,天塌下来武安福都能泰然面对。
听众人讨论了半天,武安福总算听出点眉目来,原来杨谅拥兵十万,造反已经四天了,因为他净起属地五十二州的大军一起发动叛乱,消息隔绝,直到今天中午才有人千里弛报。这等大事发生,杨广立刻把众大臣召集起来应对。
陆续又有数个将领到了。萧禹清点了下,跟杨广说了些什么。前边的各个重要大臣回归本队。杨广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卿家,想必寡人为了什么找你们来,你们都清楚了吧。如今杨谅拥兵造反,手下余公理出太谷,攻打河阳。綦良出滏口,攻打黎阳。刘建出井陉,以略燕赵……乔钟葵出雁门,连接西域诸国。杨谅自领王隗,薛摩诃,裴文安,茹茹天保等人直指京师。南阳关的总兵伍云召伍天锡也带兵响应。形势危急,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平乱的良策吗?”
“此等小贼,老夫愿意带兵平定。”众大臣还没说话,就见杨素挺身而出。
武安福知道这老家伙怎么想的,刚才听说杨谅这次的叛乱打的旗号是说杨素败坏朝政,唆使杨广篡位。杨素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他纵横沙场几十年,自然不把杨谅放在眼里,请缨出征是必然的。
“叔王请缨,正和寡人之意。”杨广高兴道。
“末将愿随越王千岁一起出战。”又有一人出列,武安福一看,正是小将军长孙无忌。武安福见他也要出战,心里一动也上前一步道:“末将也愿意随同越王千岁平定叛乱。”
萧禹看到武安福也要出战,面色一变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摸不透武安福的主意,只是默默的望着他,心中盘算着。
杨广一见武安福和长孙无忌也请战出征,大喜过望。当下赏赐下来不少的绸缎布匹,下了圣旨命杨素点齐兵马,速速出征。
出了宫门,来护儿走到武安福身边道:“兄弟,为何要去涉险?”
武安福看着前边白盔白甲的少年将军长孙无忌,嘴上道:“此正是报效国家的时候,你我武将,哪能不一马当先为皇上分忧呢。”
来护儿挠了挠大脑袋,无可奈何的说明天摆一桌酒席给武安福送行。武安福当然满口答应。
回到家武安福把杨谅造反之事一说,苏凝云吓了一跳,虽然大家心照不宣此事迟早要发生,却都没想到这么惊险。这边才赎了苏凝云那边就来了消息。要是再晚几天,恐怕苏凝云就要作为被抄没的杨谅的党羽一起发配了。想到可怕之处和那些有可能遭受悲惨命运的姐妹,苏凝云哭哭啼啼的伏在武安福的胸口,打湿了一片衣服,武安福安慰了几句,顺势把个梨花带雨的美娇娘按在床上,快活了一番。
所谓兵贵神速武安福算是亲眼见识了。第二天一大早,杨素的传令兵就来府上传令,隔天一早列兵出发。武安福心里暗骂这五万大军出征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粮草载重也要准备几天啊,短短一天多点的功夫五万大军就整备好,老头子不愧是隋朝名将。
晚上和来护儿大喝一场,李靖王君廓孙思邈作陪。三人武安福自然都要带上,一个是智将帅才,一个是猛将先锋,一个是智囊文书。武安福哪舍得不带在身边。来护儿知道武安福是第一次上战场,酒桌上不停说着战场上要注意的事情。武安福倒是不太担心,他虽然枪法出众,也没蠢到亲自冲锋陷阵的地步,粗活有王君廓他们就好了。武安福怀里还有那本没怎么看过的冉氏兵书,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找机会拉拢长孙无忌,才不会贸然的请缨呢。何况武安福早就知道杨谅的那几下子不是杨素的对手,自然不担心有变。
顾及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征,武安福早早的送走了来护儿,和李靖王君廓约好第二天较兵场见,便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苏凝云就撅了小嘴凑了上来。自从和武安福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大美女就再也不装什么高雅了,弄的武安福有些意兴阑珊,难道女人上床了以后都一个样吗?要是那样,还不如保持点神秘感呢。
和苏凝云缠绵了一会,武安福控制住想要爆发的坏念头,收回在她身上肆虐的手,坐了起来,整理起衣服来。
“安福哥,怎么了?”苏凝云脸蛋红扑扑的道。
“小宝贝,你在家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武安福心里装着两件大事,明日就要出发,必须尽快办成。至于苏凝云,一会回来再好好享受不迟。
在苏凝云疑惑的目光下,武安福把衣服穿好,出了房间。叫下人带马。上马直奔劳家而去。侯君集那样的人物,武安福一直垂涎。他的本事比起余双仁要高出一筹,若是有个这样的高手在身边,简直等于一个侦察连。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他从劳劲明身边勒索过来,也算圆了他一个心愿。
因为汉王造反的缘故,大兴城中已经宵禁了,不过武安福有将军的令牌,自然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劳家后门,两个灯笼还朦胧的亮着,两个下人正在门口闲聊。武安福也不客气,下了马就往门里走,把门的下人拦住了他。一个小头目的上下打量了下武安福,客气的道:“请问这位爷来我们府上有什么贵干。”
武安福道:“我是左武卫大将军武安福,来见你们二公子,快去给我通报。”
小头目一听忙招呼其他下人接待,一溜烟的跑进去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劳劲明领着侯君集出来了。他现在在劳府混的不如意极了,只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了。
“武大人怎么来了。快请进啊。”劳劲明一脸的高兴。大概是一路小跑来的,一脑门都是汗。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武安福道。
“有什么事叫下人来吩咐一声就行了,怎么敢劳动将军亲自来呢。”劳劲明诚惶诚恐的道。
进了内堂,武安福也不耽搁,开门见山的道:“我想要跟你借一个人。”
劳劲明一愣问道:“将军想借什么人?”
武安福一努嘴道:“就要侯壮士。”
侯君集连眼角也没动一下,武安福心中赞叹,心知他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动声色的人物,没这点心理素质自然无法飞檐走壁月黑风高的时候杀人放火,劳劲明的脸色则有点不对。
“怎么?舍不得吗?”武安福问道,明知道他舍不得,却还是如此一问。
“哪里哪里,不过不知道将军借他去做什么啊?”劳劲明问道。他家富甲天下,不过高颖倒台以后已经断了从朝廷中得到小道消息的途径。出兵讨伐杨谅这么大的事情,劳家还不知道。武安福倒不怕泄露什么秘密,把明天一早要出发讨伐杨谅的事情说了一遍,想借侯君集做些打探军情的任务。武安福自然不会说没打算把人还回来的坏主意。
劳劲明有些犹豫,期期艾艾不言语。
第一百零四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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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牧云朋友的问题:朝廷里的变化暂时影响不到劳家,总要有个惯性。何况劳劲明本来无什么势力,没有武安福帮忙,哪有力量反击。
“怎么,怕侯壮士不在身边不能自保吗?”武安福猜出他的顾虑,问道。
劳劲明点点头。武安福心里暗笑,倘若他哥哥真敢置他于死地,一个侯君集怎么能挡得住。看来劳劲光和杨勇一样妇人之仁,留下劳劲明这个祸害。
“我给你写一个手扎,明天你拿着去见来护儿将军。他和我是好兄弟,自然会派人保护你。我不会白跟你借人的,等我一回来就会和皇上斡旋。你也不想永远屈居在你哥哥下面吧。”武安福道。
如此“摆事实讲道理”,劳劲明想不答应也不行,他也根本不敢拒绝。武安福这么客气完全是尊重侯君集,至于劳劲明,则根本没放在眼里。江湖人物的脾气武安福略知道一点,若是敬他们一尺,他们自然敬回一丈。因此武安福特意对侯君集道:“不知道侯兄弟怎么看,是否愿意跟我去战场犯险?”
侯君集一直听着武安福的和劳劲明的对话,虽然一直不言语,心里却早有计较。劳劲明对他有知遇之恩,一年前将他招揽在门下,好吃好喝供为上宾,他知恩图报,知道劳劲明此刻有求于武安福得罪他是万万不能的。除了这个,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劳劲明手下做事,充其量做个劳家的家将头领,混个吃穿不愁,若是跟随武安福立下战功,从此进入军队,成为一代名将也不是不可能。他计较已定,一点头表示答应了。
武安福满意的一笑,写了个条子给劳劲明,嘱咐侯君集带些随身的物品,明日一早校兵场见。
谈完了事情又闲扯了两句,武安福挂记着另外一件事情,起身告辞。劳劲明侯君集送武安福出门,走到门口,恰好看到劳劲光站在门口,看他翘首的样子,怕是已经等了一会了。这个劳家实际的掌门人一看到武安福,一脸堆笑的迎上来,先是恭喜武安福升了将军,又痛骂了一番高颖等乱党。非要拉武安福再待一会。武安福忙推辞掉说自己不过是来和劳劲明说点私房话,这就要回去了。武安福这么一说,劳劲光的脸色难看的要命,硬挤出笑容来送武安福离开,至于回去如何惶惶,就不是武安福操心的事情了。
上了马走在大兴街头,武安福一边对轻松收到侯君集感到高兴,一边琢磨着如何把劳劲光的事情解决。策马走了数条街,来到狐组的店铺附近,此刻已是夜深,到处万籁俱寂,武安福把马栓在街上的马桩上,绕了几个圈来到店后小巷中,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里有些轻微的响动,有人警惕的问道:“是谁?”
“是我。”武安福道。
那狐组成员打开门让武安福进去。武安福进到院子,小声问道:“余大哥呢?”
狐组成员忙把武安福引进屋内,武安福路过李漩一直住着的偏房,猛的见屋里依稀有昏黄的灯火。他心里一惊小声问道:“李姑娘没走?”
那狐组成员道:“余大哥这几日正要去找少帅商量这事。”
武安福知道事情有变,匆匆进了屋,余双仁见武安福夜半来访,知道定有要事,屏退部下,请武安福进了里屋。
“李姑娘是怎么回事?”武安福喝了口水定住心神道。
余双仁叹口气道:“前日燕云十八骑回北平去,本来我们按照少帅你的吩咐想护送李姑娘回去,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不走,非要在这里等你。我们苦劝不成,只好让她留下。”余双仁知道武安福舍李漩不得,想来此事武安福喜大于忧,才做的主。
武安福听了,心中迷惑,不知道李漩有什么想跟自己说。想起当日一幕,本来被苏凝云冲淡的哀愁顿时又涌上心头。
“少帅,要不要见见李姑娘?”余双仁问道。
武安福想起刚才在院中见到的那一点烛光,心中竟然有些惧怕,摇头道:“不了,我来是为了别的事。”说罢把明日要出征之事告诉了余双仁,要他带几个精干弟子乔装成亲兵混在队伍中随从出征。安排妥当,武安福便要回去,余双仁犹疑一下道:“少帅,李姑娘留下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是不是……?”
武安福本想脱口答应,想起她的决绝,便道:“算了,等我出征回来吧。你告诉她,让她放心回北平去,我承诺她的事情,一定做到。”说罢,武安福出了后门,当余双仁轻轻关上那扇门,似乎把那曾经对李漩的喜爱和这夜色如水的大兴彻底的隔绝开来。一边是一往而去不再回头的情深,一边是寒光铁衣悲欢无常的战场。武安福被关在外面,抛去牵挂,斩断情丝,走上回家的路程。
一路上,武安福奇怪的没再想起李漩,他只在琢磨到底应该如何利用好劳劲明这颗棋子,虽然他如今凭借着冉闽宝藏可以算得上富甲天下,但是没有人会嫌钱多,只要能够把劳劲明扶植为劳家的家主,就能间接的掌握这富可敌国的商业世家,对将来的争霸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路沉吟到了家,武安福的害人的计划也渐渐清晰了:当初劳劲光勾结高颖的事情杨广萧禹都清楚。只要借这个由头找几个人出来告发他勾结叛党图谋造反,再让来护儿“关照”一下劳劲光,一切就再简单不过了。这年头“图谋造反”简直是陷害敌人的不二理由,劳劲光的事情若是坐实,劳家为了偌大的产业,只怕会毫不犹豫的挥泪斩马谡。想通其中的关节,武安福提笔歪歪扭扭的用识得不多的几个字给来护儿写了个条子交给下人,吩咐他第二天送过去,心里才塌实下来。事情办好,想想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自然不肯浪费**,回到房里不顾苏凝云已经睡下,七手八脚把她弄醒了胡天胡地一番自然不表。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武安福就爬了起来,出征一事郑重非常,迟到可是死罪。依依不舍和苏凝云道别,看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舍不得。
到了门口,孙思邈和余双仁等人打扮的家丁已经在等。孙思邈一身的儒生打扮,颇有点军师的样子。武安福猛的想起来李靖介绍过的袁天罡还在大兴城的某个角落靠蒙人算命混饭吃呢。他也是个人才,可惜一直忙碌没早点下手,否则也可以一起带着。如今来不及了,总不能找到他直接绑到战场上去吧。
余双仁和三个狐组子弟都打扮成家人的模样,掩饰住干练的神情,倒也惟妙惟肖,看到武安福上前拜见过。武安福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又跟苏凝云道别一番。这才带着几人打马奔往校兵场。
到了校兵场,侯君集早等在门口,见武安福的马过来,忙上前行了个礼。武安福示意他跟上来,一起进了场中。一进校场,武安福总算见到什么叫做军威浩荡。当初在北平府时看到杨林的数千兵马就已经觉得威武壮观,如今五万大军阵容齐整,盔明甲亮,刀枪林立,更是荡气回肠般的强盛豪壮。武安福被传令兵领上点兵台,看的更是仔细,大军分成五个方阵,每个方阵一万人马。阵前一名将军,四个偏将统领着,就见阵中旗帜飘扬,军容鼎盛。看到眼前这样的雄兵,武安福又喜又悲,喜的是军威如此强盛此战必胜忧的是想搞垮这样的军队恐怕很艰难,武安福正两难着。就见长孙无忌也上了点兵台。武安福忙和他打了个招呼。长孙无忌微微一颔首,少年得志,颇有些傲慢。武安福也没办法,他的级别比自己高,武安福只能心里暗骂他狂妄。李靖和王君廓身为副将也都上了台子,自然的就站到武安福的身后。
不多一会,场内鼓声隆隆,一票人马缓缓进入校场,一顶黄色大氅之下,正是越王杨素。他的身后跟着杨约杨玄感杨玄挺等杨家军的骨干,杨玄感杨玄挺在杨广篡位一役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都是隋朝有名的后起之秀。除了杨家将,还有数个将军簇拥在左右,有几个武安福也认识,其中一个是右武卫将军丘和。一上点兵台就和武安福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杨素登上点兵台,先是点将,然后查阅兵士的名册,忙碌一个多时辰见一切无误,请钦差宣读圣旨。圣旨读完,杨素一声令下,全军鼓噪,先锋官史祥领兵五千为先发,浩浩荡荡出了校场。随即五万大军相继开拔。武安福等主将都在中队。杨素年纪虽大,依然一身重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名将之名名不虚传。
队伍出了大兴,征途即将开始,武安福回望京城高高的城墙,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初来时的情形,恍然好象一场旧梦一般。
队伍开拔了一天,傍晚的时候走出大概二百里左右。全军扎下营来,一时炊烟袅袅,杨素为了尽快出征,只带了够七日的粮草,其他粮食都由各地城镇调拨,因此行军还算迅速。
没等造好饭,杨素就下令所有偏将以上的将领到他的大帐开会。到了大帐,武安福只见杨素喜形于色,不免有些奇怪。不多时将领都到齐,杨素开声道:“告诉诸位将军一个大好的消息。”
众人都有点疑惑,刚刚出兵,敌人毛都没见到,能有什么好消息。难不成大军才出城门,杨谅就望风投降了吗?
“谅贼一日前攻克了蒲州城……”杨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