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杀人害命林中事
三点声明:
2,我自认为本书的主人公在道德上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应该会涉及一些勾心斗角的残酷乱世,如果某些人继续因为主角的黑社会身份而对作者我本人的人品进行攻击,我会采取措施进行反击,特此声明。
以上三点,穿马甲的猪,2006年9月9日
PS:纪念**逝世30周年,默哀一分钟。
“侯爷不用着急,明日就能到潼关,想必他们也要在潼关歇脚,我们细细查问,一定有线索。”有人道。
“武安福这混帐,若是被我抓到,一枪戳死他!”罗成愤愤道。
武安福心中惊惧,怕被他们发现,也不敢再偷听下去,急忙退回房间。他不敢入睡,一直观察着前院的动静,直到半个时辰以后,罗成众人才各自回到房间去。前院只剩下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武安福小心的到了李漩的门口敲了敲门,听到李漩警觉的问:“谁?”
武安福隔着门把事情一说,李漩大惊。
“李姑娘,如今之计只好趁夜前进,否则明日天明,必定被他们发现。”武安福道。
“也好。”李漩看来实在不想见到罗成,丝毫没考虑趁夜赶路的危险,不多一会就打开房门出来。掌柜的见两人要走,有些怀疑,不住的劝道:“夜黑风高,只怕有土匪强盗,二位何苦这么急着上路呢。”
武安福看他眼睛滴溜溜的看过来,随手扔过一小快银子道:“废话少说,把马车套好,爷爷这就要走。”
掌柜的见了银子哪还管其他,立刻吩咐小二把大车套上,趁着罗成等人都已熟睡,武安福赶着车,匆忙的逃离了客店,上了官道,奔着潼关而去。
一夜狂奔,到了天明时分拉车的马已经累的直喘大气,武安福怕把马累死,这才停下来休息。这一夜跑了大概六十多里,距离潼关已经没有多远了,想必能在罗成追上之前进入潼关,然后再改装一下,不信罗成还能找到。
李漩担惊受怕了一夜,此时见武安福也是一脸的疲惫,从包袱里拿出个饼道:“我临走时准备的,你吃点吧。”
武安福的确有些饿了,接过饼来,想了想掰做两半道:“一起吃。”
李漩一笑,也不客气,撕着饼吃了起来。这饼虽然干干的还没有味道,十分难吃,可是和李漩一起,武安福只觉得吃什么都好,便是喝西北风也是幸福的。
两人吃过了饼,振作精神,继续前行,马匹很是疲惫,武安福也不敢太过着急,他担忧罗成追上来,走几步就要回头瞧瞧。
一路走到中午,距离潼关还有几十里,武安福心情渐渐舒缓下来,此时来到一片山冈上,左边是一处悬崖,右边则是一道缓坡,下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十分广阔,看不到边际。武安福上到坡来,无意中回头一望,顿时变了脸色。
“李姑娘,你看。”武安福一指身后,李漩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看,也是一惊。后面大概五里左右的地方,一队骑兵正飞马而来,当先一个人虽然距离很远,却能看见是白衣白马。两人心知那定是罗成无疑。看这情势,只怕再有一时半刻就要追上来了。
“这怎么办?”李漩花容失色道。
武安福比李漩更担心,罗成对李漩的情意他是知道的,就算追上也不敢怎样。可昨天晚上听到罗成的话,心知因为李漩的出现两人之间早已成僵局,这里荒山野岭杳无人烟他要是不把自己一枪刺死才奇怪呢。
性命危在旦夕,武安福一咬牙道:“一切听我的,保你没事。”说完把李漩拉下车来,拿上包袱胡乱的财物衣服装上,抄起花枪,在马屁股上一扎。那马本来疲惫不堪,忽然受痛,向前一跃,那下面本是悬崖,这一下连马带车立刻滚落到山崖之下摔得粉碎。李漩看到这一幕大惊问道:“这是为何?”
“跟我走。”武安福看到罗成就快追过来了,一把拉住李漩,掉头下了右侧的山坡。李漩此刻才明白武安福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话,两人下了坡,闪身钻进密林之中,拼命的跑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筋疲力竭才停下。这树林十分广大,就算罗成发现两人进了林中,恐怕也难以寻找。
两人在密林中藏了大半天,也不见罗成的人来找,放心了大半。武安福不敢再上官道,对李漩道:“李姑娘,先出林子,找个小路去附近的市镇雇辆大车再走好吗?”
李漩点点头道:“一切都听少帅的。”
武安福看看自己一身马夫的装扮,刚才下坡进林的时候又刮破了几处,实在狼狈,哪还有少帅的风范,一笑道:“那就走吧。”
两人认准方向,不多时就看见一条小路穿过林子绕过山冈,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武安福此刻只希望快找个安身的地方从新计划,便沿着小路向前走去。李漩默默跟在后面,两人走没多远,猛然间听到不远处的一处林中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
武安福和李漩面面相窥,心想不会又是罗成那些人吧。武安福拉起李漩闪到一棵参天大树后道:“你在这里躲着,我去看看。”李漩点头道:“你要小心。”武安福心头一热道:“你放心吧。”
顺着喊杀声传来的地方,武安福猫着腰急走几步,前边林木中影影绰绰似乎有很多人在打斗。武安福潜行到近前扒开一片灌木偷偷的往里面看,只见林中竟然有上百号人,正中间十几辆大车,好多行李散落在地上。隐约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啼声,再看四周,泾渭分明的两伙人正打的死去活来。一伙是全黑的装扮,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个个一身黑衣,脸上不是蒙着黑布就是抹了些泥土,反正认不出样貌来,他们都拿着长枪大刀,围成一圈,明显占着上风。另一伙就狼狈的很了,人数上少了很多,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几个骑马的一看身上的丝绸衣服就是官宦人家,当中一个拿大刀的老头,一张大圆脸,长长的胡子很是显眼。他正护在一辆大车前面,跟几个黑衣人打着,其他的人大致的形成了个半圆,守在着老头和大车的四周拼死抵挡黑衣人。武安福一看不是罗成,放心下来。再看这一幕,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这是哪出戏了。正在脑子里翻检着记忆的时候,就听见那老头大喊着:“建成世民,快带你娘和弟弟们先走。”
武安福一听立刻醒悟过来:难道这就是李渊吗?再一看,两个离李渊很近的青年,听了这话以后,立刻就撤退到车的边上,就见一个年纪较大的黑衣青年拿着刀掩护,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白衣少年掀开大车的布帘子喊了两句什么,那大车里面便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手里也拿着把钢刀,紧随其后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抱着个婴儿,最后一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中居然也拿着刀,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两个青年把这四人扶上马,一先一后护着他们就往武安福藏身的这个方向杀过来了。
武安福也不知道哪个是李建成哪个是李世民,看到数个黑衣人冲上去把两个青年围住厮杀,心中冒出个念头来:若是李世民被杀了,将来争夺天下就少了个最厉害的对手。李家四兄弟都是人中之龙,最好他们一家都在这里完蛋,那才遂了心愿。
再看看树林中的情形,已经万分危急了。本来三十多个李家的人,现在死的剩一半了。黑衣人们已经缩小了包围圈,把李家的人团团围住。李渊浑身都是血,已经杀的红了眼,不停的怪叫着。李建成李世民也都血染战袍,要是没有人救的话,李家众人大限恐怕就到了。
武安福看得清楚,心想也不知道那本来该出场的秦琼会不会出手。想到这里,武安福四处望望没看见有什么动静,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地上胡乱的摸了两把土在脸上一抹。若是秦琼来救人,他就也趁机凑个热闹,至少要叫李家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若是秦琼不出手,便由得李家灭门。两相计较,他武安福怎么都不吃亏。
正琢磨着,就听林中一片喧哗,武安福一看,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脑袋上戴个大斗笠,看不清楚样貌,穿个淡黄色的袍子,坐在一匹黄马上面。拿着两根铜锏,一锏一个,把两个黑衣人打的脑浆迸裂。然后纵马杀进战团,左冲右突,好象只猛虎一样。那群黑衣人被冲的七零八落,本来眼看就可以取下李渊的首级,却功亏一篑。
武安福知道这一定就是秦琼,看来李家众人命不该绝。他本来心头犹豫,毕竟算起来他是死在秦琼手里的,不过眼前的便宜如何能不去占。他叹了口气,一跃跳进树林,大吼一声道:“何方奸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杀伤人命,还有王法吗?”
第三十一章 改名换姓惜英雄
秦琼加入战团,立刻就把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黑衣人队伍搅乱。秦琼到处,黑衣人纷纷倒下,不是被打的脑浆四溅,就是兵器撒了手。武安福这一蹦出来,黑衣人队伍更是大乱,三五个人冲上来想要料理武安福,只见他花枪一摆,几个黑衣人眼花缭乱,还没看清楚枪头在哪里就都喉咙一凉,惨叫倒地。李家众人看来了这样厉害的两个帮手,士气大振。李渊,李建成,李世民和另一个青年四个人向四方来回冲杀,把黑衣人的队伍冲散开来。
那黑衣人也不含糊,挺着枪就迎上了秦琼。两个人斗在了一处。那黑衣人明显不是秦琼的对手,几回合下来就有点顶不住了,秦琼抓了个破绽一锏打向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一闪。被扫中肩膀。他怪叫了一声,拨马就跑。秦琼打马要追,武安福却不偏不倚的跳在他马前,明着是要追,实际却是阻了秦琼一阻,这一耽搁,那人已经逃出林子。武安福心想这人九成是杨广,他若是死了,天下不乱,我可就没机会浑水摸鱼了,怎能让你杀了。这人一跑,其他的黑衣人立刻作鸟兽散,眨眼的工夫,跑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此时李家的众人都下了马,大家聚在一起,有人去清点人数,翻检尸体。李渊把兵器交给手下,大步向武安福和秦琼走去,走到身前俯身就要拜。武安福心里这个开心,心想这个未来的皇帝老儿拜我一下,我多威风啊。还没等武安福得意呢,身后走上来个人,一伸手,把李渊给扶住了。嘴里还说着:“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当然是秦琼。
李渊问道:“请问两位壮士高姓大名,故乡何处?待李某回到太原,必当有重谢。”
武安福看秦琼张了张口,不太想回答的样子,想起评书里的故事来,插嘴道:“这位就是山东有名的大侠琼五。”
李渊不怀疑武安福话里有诈,以为他和秦琼是一路的,礼貌的说起久仰之类的胡话来。秦琼的确不想透露身份,向武安福投去感激的目光。武安福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果然跟评书里说的差不多,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高高大大,身材健壮,方脸英眉一脸的英雄气概,如果不是面色有点发黄的话,也算上个面目端正的帅哥了。传说里的“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秦叔宝就站在自己身边,还真的让武安福有想要追星的感觉。
李渊的两个儿子李建成李世民也走了过来,一起向秦琼和武安福行礼。武安福和秦琼连忙还礼,李渊一介绍,原来高瘦黑衣的是老大李建成,白衣的是老二李世民。武安福看着这将来要名垂千古的一代名君,只见他面如冠玉,身材修长,颇有几分潇洒的样子。至于李建成,也生的颇为潇洒,看来李家的种还不错。秦琼一听面前的是唐公李渊一家,脸色一变,武安福心知他不愿参与到宫廷斗争之中。
想起秦琼如今还没因为犯罪而发配北平,看来应该提醒他几句,免得他到了北平去认姨夫一家。虽然不怕他把自己扎死,但是若能阻挠他们认亲,把他收为己用才最好不过。有了秦琼这个活招牌,天下英雄还不得如潮水一样的来投奔自己啊。
武安福正胡思乱想着,李渊道:“还没问起这位恩公的大名。”
武安福不想暴露身份,忙道:“在下姓高名飞,北平府人士。”他顺口就把上辈子的名字用上了。
“啊,原来是高壮士,久仰大名啊。”李渊说着瞎话眼都不眨。
“高壮士枪法高超,实在佩服。”李世民一旁道。秦琼也道:“高兄弟的武艺如此高强,真是英雄出少年。”
武安福被这当世两大英雄夸赞,一时晕头转向,连北都找不到了,心中对他们多了不少好感。
“唐公,贼人虽然退了,但是我看他们不达目的恐怕不会罢休,不如赶快收拾东西离开此地为好。”寒暄过后秦琼道。
“恩公说的对。”李渊忙回头招呼手下的人,收拾行李,赶快起程。
秦琼牵好马拿好兵器,来跟李渊辞别,李渊非要留秦琼一起赶路,秦琼推说有事着急上路也不要李渊的谢仪,就和众人告辞。武安福等他和李家众人一一告别之后,走上前去。双拳一抱小声道:“小人早闻秦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秦琼看了眼李家众人,握住武安福的手道:“多谢兄弟适才帮我隐瞒。不过为兄提醒一句,这里不是久留之处,我救人时不知道是唐公一家。那些黑衣人组织严密下手狠毒来去如风,不是寻常的盗贼,这恐怕是朝廷的内斗,你我江湖中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武安福道:“多谢秦兄好意,小弟自有分寸,可惜今日来去匆匆,来日再见,一定要和秦兄这样的大英雄好好的结交。”
秦琼笑道:“兄弟武艺超凡,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某佩服。我平生最好交你这样的朋友,等我公务忙完,会回返山东,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头,将来有机会去山东的话,尽管来找我。”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他日一定去济南叨扰。”武安福心想这下不错,和秦琼搭上了线,以后一切就好办多了。秦琼也不再多说,上了马跟众人一抱拳说了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各位后会有期。”催马便要走。
武安福忙走到马前道:“秦兄,小弟略懂些相法,此去钱财千万不要露白,若是遇到一个叫吴广的人,还请多加小心。”
秦琼笑道:“兄弟多虑了,我一共没有几两银子,哪里有露白一说。”
武安福见他不信,也没办法,只得和他告辞。看着他远去,心知他这一路会认识单雄信这样的好兄弟。将来开创一番大大的事业。只盼着他记得自己的叮嘱,别惹上官司去北平府就好。否则罗艺得此强助,武家危矣。
单雄信……想起这个名字武安福忽然想到件大事,心里暗笑,望向李渊,等他出丑。果然就听林子外马蹄声声,林子里听的清清楚楚。李渊大叫一声:“贼子还敢再来,吃我一箭。”从背后摘下长弓,张弓搭箭,那箭呼啸而出。就听外面一声惨叫。再无声息。武安福心想这血海深仇背在你们李家身上,对本少帅倒是好事。
接下来的事情和评书里一模一样,单家的家丁抬着单雄忠的尸体来闹,把带着李渊名字的箭带走了,临走放下狠话说他们二员外一定会报仇的。武安福一旁看着热闹,觉得自己实在无耻。
“高恩公在想什么?”武安福正想着,李世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边,他白净的脸上铁青一片,想必是为今日遇到的这些事情恼怒,武安福心想若是我先被追杀又误杀别人惹上个厉害仇家,只怕脸色比他还难看。
武安福看着这个未来的帝王,虽然如今他不过是个普通青年而已,心里倒也不由的生出一丝敬畏,道:“没什么,正打算继续赶路呢。”他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动。
李世民看看武安福笑道:“高恩公不知道是去哪里,也不带个包袱。”
武安福一窘,心想这小子心思真够细密的,便道:“我还有朋友在林子里。”说到这里,想起让李漩在一边待的太久了,转身出了林子,找过去一看,李漩靠在树上,却已经睡了。武安福知道她夜里赶路一路疲惫,看他睡的香甜,舍不得把她叫醒。李世民跟在武安福身后一起过来,一看到李漩,脸色大变道:“这不是李漩妹妹吗?怎么在这里!”
李漩惊醒过来,抬眼一看到李世民,两眼泪光闪烁,叫了声:“二哥。”霍的站了起来,过去拉住李世民的手道:“二哥,我不是在梦里吧?”
“自然不是。”李世民欢喜的道,上下打量着李漩,“你瘦了。”
武安福一旁看到他们认识,心想他们父亲同朝为官,相识倒是平常,不过这一相认只怕就把自己的谎话拆穿了。再看李世民拉着李漩的手问起近况,十分亲热的样子,武安福心里醋意大涨,不知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却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听着。
“漩儿,一年多来你音讯皆无,我父亲母亲十分担忧,没想到你和高壮士在一起。难道你去北平府找罗成了吗?”李世民道。
李漩一听李世民说什么高壮士,再看武安福冲自己一眨眼睛,她冰雪聪明,立刻反应过来,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可看见你的未婚夫罗成了?北平王势力庞大,也许能为你父亲平反。”李世民道。
武安福和李漩脸色都是一变,李世民是个聪明人,见他们似乎不想谈论立刻转开话题道:“快去看看我父母吧,他们十分记挂你。”
李漩点头刚要说话,忽听林中有人大叫:“不好了,夫人昏倒了。”
第三十二章 李家子弟多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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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听,立刻赶了过去,武安福看到李漩也要跟过去,伸手拉住她,在她耳边道:“我没对他们说出真实名姓,你只管叫我高飞就是,就说我是你雇的镖师,莫要泄露了我的身份。”李漩不知道武安福为何要这样做,不过看他一脸严肃,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不过唐公一家都是好人,你不必担心。”
武安福刚到近前,就听建成说:“这附近哪里有医生?没有医生,有药石也好。”
另一个看起来也有点地位的青年也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药石啊?”
李渊道:“道宗,你速去查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安歇之处,总要给你嫂子找个干净的地方先休息下才行。”那叫道宗的青年刚要上马去找,武安福上前一步说:“唐公,这里是临潼山不是?”
虽然情况很是危急,李渊还是很有礼貌的说::“恩公说的正是,这里正是临潼山脚。”
“临潼山上,就有座寺庙,可以把夫人送去那里。”武安福把评书里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李渊。他也是因为遇到李渊才想起这事。
“当真!”李渊听了一喜,忙吩咐道,“快扶夫人上车,上山。”
李家众人忙把夫人安顿上大车,几匹马拉着往山上去。情势慌乱,众人竟然都没注意到李漩。武安福看了眼李漩,见她一脸的担忧,就道:“我们跟着去看看吧,总要平安无事才能继续赶路。正好李世民走过来,向武安福一抱拳说:“多谢恩公指点。”
“不用客气。我也是恰好知道。”武安福道。
“母亲如果平安的话,我们李家自然会重重报答恩公的。”李世民道,“漩儿,一起上山吧,等母亲醒转,见了你一定高兴。”
不多时上了临潼山,山上果然有个庙宇。众人手忙脚乱的敲开了门。和尚一听是太原候李渊,连忙迎了进去。
夫人被送进一间客房里休息,主持和尚恰好通晓医术,忙给医治。不多时出来说是感染了风寒,暂时没有危险,不过需要好好休息,半个月内不能走动。李渊一听夫人没有危险,忙对武安福道谢道:“不是恩公指点,由大师医治,只怕我夫人命休矣。”
武安福道:“唐公客气,我也是偶然知道这里有个庙宇。”
李渊正待再说,猛的看见一旁的李漩,大惊道:“这不是漩侄女吗?你怎么在这里?”
“侄女李漩拜见唐公。”李漩一头拜倒。
李渊忙把他扶起,仔细看着她:“我的好侄女,你这一年去哪里了,我和你伯母十分想念你。”他说到此处,想起老友李浑,竟然流下泪来。李家众人都知道其中的故事,都陪着唏嘘不已。其实李渊这一次从京城被贬出来,回到太原,也是因为宇文述旧事重提,对杨坚说李渊姓“十八子”,名里又有水,恐怕会对隋朝不利。杨坚本想对李渊下手,可想到两家有些亲戚关系,又有人求情,这才把他赶回太原老家。李渊逃得性命,却在潼关外被追杀,心知朝廷中的敌人不想放过自己,一时兔死狐悲,这才如此感慨。
李漩哭着把这一年的流亡说了,其中隐去了武安福的身份,只说是他收留自己。至于北平王的种种,倒也没有隐瞒。李渊越听越气道:“我本以为罗艺是个豪杰,没想到也是这种懦弱之辈,真是看错了他。”说罢对武安福道:“恩公,你不但今日救我们一家性命,还是我侄女的大恩人,老儿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与你。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下去,武安福哪能让他拜,慌忙扶起。
“唐公实在太客气了,这个……这个扶危济困,乃是人之本分,算不了什么。”武安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嘴胡诌着。李漩听了,不禁偷笑,武安福瞥见她神情放松,想到这两天她担惊受怕,终于能够安稳下来,心中也是大感宽慰。
李渊道:“象高壮士这样的英雄人物实在是让人敬佩,我夫人现在染病,一时也不能出发。如果高壮士没什么事情,就和老夫在这里住几日,大家也好亲近亲近。”
武安福心想李漩若是不走,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可是一转念,看见李渊一副亲切的模样,再看了眼李世民,心中恍然:原来你们李家父子早在拉拢天下的英雄啊。他心里有了数,笑道:“也好,我看唐公的几位公子都英武非凡,也想和他们多亲近。”
“那自然好,我看高壮士和我二儿世民年岁相当,可要让世民跟你多学学才是。”李渊道。
李世民也道:“高恩公武艺超群,世民十分佩服,日后还请指教一二。”
武安福忙道:“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敢称得上超群。”一边说一边想那个李元霸不知道出生没有呢。
正想着,就听一个女人声音道:“漩姐姐在哪里?”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银铃泻地一般的清脆好听。武安福循声看去,只见适才在林子里见过的那个少女,此时已经换了身打扮,一脸欢快的走过来。武安福一看,心到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这少女漂亮可爱更胜过李漩。她头发梳了个髻,盘在头顶。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衫,那衣角因风而起,裙摆飘飘,样貌淡雅里透着英气,婉约中带着刚强。身材匀称稍瘦,气质幽雅万方款款走来真好象洛水仙子凌波微步一般。她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年纪大概是李家老三李元吉,他拉着个孩子,有四五岁大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十四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疯子李元霸。
“漩姐。”那少女一见李漩就扑了过去,看来轻身功夫不错。
“你这小丫头,一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李漩看到这少女,紧紧抱住她,看来两人感情十分深厚。
“我好想你啊。”少女一撅嘴就哭了出来,“我还很想大哥。”
一听这话,李漩的眼睛立刻湿润了,武安福知道这所谓的大哥应该指的就是李漩的哥哥李洪。他心里轻轻叹息,心道宇文家的狗贼们,你们让我的李漩如此伤心,迟早找你们算清楚这比帐。
两个女子又哭又笑,聊在一起。武安福在一旁看着,此时李渊忙着指挥家人搬运行李,打算在寺里住上几日。李世民走到武安福身边道:“恩公,我给你介绍一下,那是我的三妹颜樱。”
“颜樱。”武安福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心想李世民的三妹?难道就是那位组织娘子军的平阳公主吗?没想到居然如此的美丽。
“这是我的三弟元吉,这小家伙是我的四弟元霸。”李世民把那十四五岁的少年叫到身前。少年一鞠躬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道恩公能不能教我几招枪法?”看来他是个喜好习武的。再看那小孩子,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小小年纪目光炯炯,武安福知道这是他日后第一劲敌,叹息道:“好个虎将。”
“恩公你说什么?”李世民问道。
“我看你三弟四弟都有虎将之资,将来必定能成为横扫天下的大将军。”武安福道。
“四弟能当大将军?哈哈。”李元吉十分不礼貌的一笑,却被李世民狠狠瞪了一眼,忙住了嘴。
“怎么?”武安福一愣,他看出元吉对怀里的四弟有些不屑。记忆中李元霸的确有点弱智,不会现在就是这样吧?
“不瞒恩公,我四弟如今四岁有余,有些呆傻,还不会说话呢。”李世民大概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声音很小。
武安福一惊,走到李元吉身边道:“我来看看。”伸手把李元霸拉过来,只见他额头方阔,天庭饱满,生的很端正,眼睛也十分的明亮,从外表看怎么也不象个弱智。
“元霸,我叫武……高飞,你叫我哥哥就可以没,叫声哥哥?”武安福哄道。李元霸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眼睛瞪的溜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咳……这个……我们已经教了两年,一直没有用。”李世民尴尬的道。
武安福看看李元霸,叹息道:“我相信你就算不会说话,将来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李元霸眼睛闪动一下,盯着武安福,似乎他脸上长了花一样。武安福看他对自己感兴趣,又道:“你想做个大英雄吗?如果想做大英雄,你就得先学会说话。”
李元霸好象听懂了武安福的话,竟然微微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三个含糊不清的字:“大英雄。”
这稚气的声音一出,李世民和李元吉都傻眼了,过了半晌还是李元吉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元霸说话了,元霸说话了!”
李家众人本来在搬东西,一听之下都围拢过来,一个个十分惊讶,看来李元霸这傻瓜哑巴的名号大家都晓得。
“刚才高恩公哄元霸说他将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元霸就说了大英雄三个字,我们都听见了。”李元吉道。
李渊欣喜的抱起李元霸道:“老四,你真的说话了。”
李元霸看看他,张开嘴道:“爹……”这一声虽然叫的含糊,可李渊本以为这个儿子呆头呆脑,将来难以成人,此刻见他能够开口说话,一时也乐的老泪纵横:“天可怜见,终于让我这孩儿开口了。”
大喜之下他对武安福道:“高恩公,一日之内你做了四件大事,先救我一家,又救我夫人,再救我侄女,如今又让愚儿开口说话,这天大的恩情,我如何报答啊。”
武安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暗暗懊悔一时多口给自己招惹来个将来的劲敌。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笑道:“唐公客气了,贵公子天资绝顶,将来必是国之良将,就算没有我今日诱导,将来也必成大事。”
李渊脸上一喜道:“有恩公这句话,这孩子的未来老夫就放心了。”
听说元霸开口说话,李漩和李颜樱也过来逗弄他,李漩看了眼武安福,对他生出奇妙的感觉来。平素见他那副样子十分普通,若不是有个少帅的身份,只怕扔在人群里,一时片刻就找不见了,可是接触的多了,才发现这人心机很深,武艺又高,平时谦虚谨慎,这几日躲避罗成,又尽心竭力毫无怨言。李漩心中本来那个白色的影子,如今变得淡淡的,反而是武安福的影子越发清晰起来。
第三十三章 翩翩公子是天骄
一会要出去办事,早点更,另外两章下午和晚上更新,请大家在强推期间多多本书。
李元霸的开口说话,让李家众人开心不少,大家加快节奏把行李搬下来。武安福是客人,自然不用干活,一旁的小和尚过来请他到里面的客房休息。武安福挂念着李漩,正待拒绝,李世民走过来道:“恩公,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这里并不适合说话,不如借一步去那边,恩公意下如何?”李世民指了指一旁的一扇山门,那边好象是个庭院。
武安福看看李世民一脸的诚恳,心想聊聊也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于是点头道:“好。”
李世民当先走出院子,武安福恋恋不舍的又打量了下李漩,这才跟了出去。
三拐两拐,武安福跟随李世民来到一处庭院,当中有个石桌,还有几把石凳,四下里好象没有人。李世民手一指说:“恩公我们就在这里吧。”
安福说着坐下。李世民坐到对面。
“不知道二公子有什么指教。”武安福打算后发制人,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高恩公,不知为何,我对你一见如故。叫你来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武安福很是惊异,不知道他要求我什么。
“我想请恩公留在李家,与我们一起去太原,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二公子这是要招揽我吗?”武安福一愣,心里暗想刚才李渊老儿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如今李世民又来说这话,看来是打算撬老爹的墙角,看他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岁就想打造自己的势力,难怪将来会做出杀兄戮弟,逼父退位的事情。
“自然,先生这样的能耐,若能为太原府效力,乃是太原老百姓的荣幸。”李世民神态自若看起来不象是开玩笑。话语里的“恩公”也变成了“先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我不过是个江湖上的游子,哪有什么本事。”武安福当然不会答应。他堂堂一个北平府兵马大元帅的公子,难道还要给别人打工不成。
“先生真是谦虚,今日先生先是出手相救,还通晓此处风土地理,又让我四弟开口说话,这哪里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何况先生和我李漩妹妹一起,恐怕不是偶然路过此地吧?”李世民道。武安福初时听他夸奖,心里还很受用,听到后来顿觉变味,心想我不是偶然路过难道是你身上的王霸之气爆发把我引来救你的吗?若不是秦琼捣乱,只怕你现在已经成了肉酱。
“公子可别想多了,我的确只是路过。”武安福道。
“先生是有大志向的人物,难道宁愿在江湖漂泊吗?”李世民道。
“大志向?何以见得?”武安福有些疑惑。心想难道你会看相知道我打算争霸天下吗?
“先生的名字道尽一切。”李世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偷听,这才继续说道,“本朝开国以来四海承平,皇上励精图治想成为个有道的明君,可是皇上年岁已大,脑子糊涂,重用奸臣,朝廷当中小人当道,忠义之士如李浑被杀我父被贬。几位皇子虽然一母所生,可是太子懦弱,晋王荒淫,秦王奢华,越王无谋,汉王残暴,若是皇上殡天,只怕天下立刻大乱。到时候苛捐徭役必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辈男儿胸怀大志怎能坐视此等事情发生,所以我想要先结交天下的豪杰,一起做些大事业拯救黎民百姓。先生姓高名飞,正是想想要鲲鹏展翅,一偿凌云壮志之意,凡人哪里能起得了这样的名字。先生这种志向,世民正想结交。”
武安福听着李世民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心里全是惊讶之情,看来历史上这小子的皇帝绝对不是大风刮来的。他的年纪看起来要比自己只大一点,如果在未来的那个年代,恐怕也就是刚上大学的学生吧。自己那个时代大学生懂得什么?上网打游戏泡妞踢球,如此而已了吧。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已经预测到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天下形势,而且更让人恐怖的是他居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对了。自己若不是知道上辈子的历史走向时代变迁,就算有些权谋机变,恐怕也不及他十分之一,他有这样的胸襟气魄胆量才华,天下还会落到自己的手里吗。想到这里武安福心惊胆战,眼前这人的确是个大敌,若要争夺天下,必须先把他除掉。他想了想,满心试探道:“二公子,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先生这话言不由衷。”李世民丝毫不惧,朗声笑道。武安福知道瞒不过他,苦笑道:“我的确也想做点大事业,可惜没有公子想的长远周到。不过这图谋不轨的事情,我却是不做的。”
李世民道:“高先生这话可少了见识。”
“怎么讲?”武安福有心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门道来。
李世民道,“今日在林中得见,看到先生武艺高强,我就起了结识之心,又看到先生深明大义,谈吐不俗,更是想倾心结交,这才把心中所想所思全盘托出。我觉得你我相遇是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当今天下才智之士我见得多了,可是如先生这样文武双全的却没有几个。先生这样的雄才大略难道愿意一生在江湖上漂泊吗?”
武安福听到这里,心想我文武双全?这时代的古怪汉字我都认不得几个,也不知道你李世民是太精明了还是太白痴了,就为起了个名字就看出这么多来?他调侃道:“若是天意叫我混迹江湖,又有何妨,庙堂上也是一辈子,江湖间也是一辈子,何必执着?”
“先生如此敷衍,难道是世民心意不诚吗?如果先生还有疑虑,不如我们就此结拜如何?将来一起做些大事业,也不枉了我们好男儿来这世上走一遭。”李世民慷慨激昂的道。
武安福一听李世民的提议,到是有些动心,他自然不甘心居于人下,想必李世民这种一代天骄也一样想法,若是结为兄弟,当可避免提前遇到这样的大敌。反正武安福只认上辈子狄龙一个兄弟,和李世民虚于委蛇也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什么结拜兄弟也不过是个过场而已。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这就结拜兄弟,也未免太快了点。”
“刘关张桃园结义也是一见如故,我见到先生就是这种感觉,怎么嫌快呢。只要情投意合,将来做出刘关张一样的事业,也不是没有可能。”李世民激动的道。武安福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一时犹豫不决。不过他的确是存心拉拢,想想这也没什么坏处,便也不再为难李世民,点头道:“二公子赤诚之心,我了解了。既然如此,我愿意和你共商大事。”
“太好了!”李世民紧紧握住武安福的手,激动不已。就在这时只听院外忽然有人道:“青天白日,说些大逆不道的话,难道要造反不成。”
话音一落,武安福和李世民面面相窥脸色都是一变。武安福身体紧绷,望向院外,他虽然花枪不在身旁,可是拳脚功夫也不弱。李世民身手也十分敏捷,腿一抬,手在靴子中一捞,拽出把亮闪闪的匕首来,低吼一声:“谁?”
一人慢悠悠的从院门踱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吟颂道::“宝塔凌云,一日江山,无边清净;金灯代月,十方世界,何等悠闲。“他进了院子,停下望着两人,又道:“在佛门清净之处密谋造反,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武安福心想这个人听了刚才的话,可留他不得,刚要上前取这人的性命。还没动手,就听李世民喊了句:“原来是你!”声音里全是喜悦。
武安福仔细一看眼前这个人,身形挺拔,一块方巾包头,一身白色长袍一尘不染,再看他的样子,武安福不由得咋舌。此人的样貌十分出众,武安福见过的帅哥里罗成堪为第一,不过此人也不虞多让。罗成看起来的确英俊,却常带着傲气,让人不舒服,此人则十分儒雅,眉宇间却英气勃勃,比罗成更让人容易亲近。武安福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看李世民的反应,应该是友非敌。果然。李世民把手中得匕首插回靴子中,急走两步迎了上去,边走边道:“嗣昌,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十四章 文武双全柴嗣昌
晚上还有一章,这几章可能节奏有点慢,但是人物之间的关系和纠葛对后面的情节,尤其是最后各方政治势力的形成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请大家耐心一些。
柴绍!原来这人就是李渊的女婿柴绍啊,没想到本人这么丰神俊朗。正想着柴绍此人的事迹,李世民已经拉着柴绍的手,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走了回来。若不是知道他们的底细,武安福一定觉得这两个英俊的青年有某种不正常的取向。
武安福早知道柴绍的大名,别看武安福对历史一知半解,但是平日里评书听得多了,也记得一些里面杂七杂八的知识。李世民在旁边一介绍,他也大概的知道这柴绍乃是名门望族之后,少年时就有侠名,威震关中,甚至因此被招入宫中做了太子的伴读,一时成为天下少年的典范。武安福忽然想起刚刚那美丽动人的颜樱小姐,心想柴绍和她好象就是在这庙里订的亲,心里嫉妒的念头一下冒了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虽然他早属意李漩,可也不介意世界上多几个单身的美女,就算他还没对李世民的妹妹打主意,也是很嫉妒的。不过嫉妒归嫉妒,礼数是不能忘的,他一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柴绍倒是礼数周全,对武安福很是恭敬。
寒暄过后,李世民柴绍武安福三人围坐在石桌周围,李世民问柴绍:“嗣昌去年离开大兴,为何没有回家乡去,反而出现在这里?”
柴绍一笑说::“我当初离开京城,是看到太子和晋王之间将来必有一场为了皇位的恶斗。不想纠缠在这宫闱内斗之中,才托病出了京城。你也知道我生性喜欢游历四方,既然没了官家上的羁绊,当然要借机会四处看看。一月前路过这里,听说这的主持方丈佛法精深,所以上山来拜会,这一聊之下见主持果然了得,便拜他为师学习佛法。今日忽然听说唐公一家到了,我就赶快来找你。寻找一圈,正好在这里遇到你在说那些忤逆的事,这才和你开个玩笑。”
“呵呵,我以为你早已回家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莫不是天意。”李世民望向武安福,见武安福脸上有些疑惑,便道:“你有所不知,柴绍与我少年时一同长大,都怀有兼济天下的大志。我们当年曾经约定,将来如果天下大乱,就要并肩作战。今日我正和你商量义结金兰共图大事的时候,柴绍兄弟就正好出现,不是天意让我们三人在此结拜又是什么。”李世民道。柴绍边听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
武安福心想我跟谁结拜都无所谓的,若能夺得天下娶上李漩,去跟杨广结拜也没问题。不过武安福总觉得看着柴绍不顺眼,难道是因为那个连正眼都还没瞧过自己一下的李颜樱的关系不成吗?
李世民看看左右无人,便道::“既然天意让我们三人今日在此遇见,不如我们就效法桃园三结义,就在此撮土为香,结为兄弟好不好?”
柴绍一拍石桌道:“好,既是天意,怎敢违背。”
武安福本来也没有什么意见,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站起来道:“草莽之人,能得两位垂青,三生有幸。”
李世民柴绍都是急脾气,见武安福答应了下来,便三人跪在地上,每人撮起一把土握在手中,李世民当先起誓,武安福和柴绍也按照他的誓言,只改了名字,先后宣誓。三个人都立誓以后,自报年龄。李世民十八岁,柴绍十九岁,武安福十八岁,李世民的生日比武安福略大些,于是柴绍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哥,李世民老二,武安福最小。
发誓之时,武安福特地加上几句:“……若是违背誓言,就叫高飞被乱刀追杀,溺水而死……”他心想高飞反正已经被乱刀追杀溺水而死一回了,将来不违背誓言都说不过去。李世民和柴绍哪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真心对待,十分高兴。
仪式结束,三人站起身来,李世民拉住二人的手说:“大哥三弟,从此以后我们就福祸与共,生死同舟了。”
武安福心想这种破誓言别说是我,恐怕你们两个也不会遵守的,不过演戏当然要演足,连声附和李世民的话。
“咱们结拜是个大喜事,我们这就去禀告我父亲去如何?”李世民问武安福和柴绍。
二人点头答应,一起往前院走去。走了几步,李世民忽然道:“大哥,你很久没见到颜樱了吧?”
武安福一听,耳朵立刻支楞了起来,原来柴绍和李颜樱早就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看来这寺庙订婚一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是呀,时间一晃,也有几年不见了,不知道那小丫头长大了没有,还是那么顽皮吗?”柴绍微笑着问李世民。
“你见了就知道了,她这两年的变化可大得很啊。”李世民看来是想卖个关子。
“哦,什么变化,更调皮了不成?”柴绍笑道。
武安福听着很奇怪,她们说的人是那个李颜樱吗?调皮?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啊,武安福这疑问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三弟怎么了,有疑惑?”李世民察言观色得能耐还真不小,也不知道他才十八岁怎么会如此的深沉老练左右逢源。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们说的话。”
“难怪三弟不懂,柴绍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与我家人都很熟悉,我们光顾说自己的,冷落了你,还请三弟见谅啊。”李世民忙道。
“没关系,我就是很好奇你们说的那个调皮的丫头是谁。”武安福心中的疑惑正好可以问问李世民。
“哈哈,三弟你有所不知,就是我那三妹妹颜樱啊。”李世民笑道,柴绍在一旁脸上也绽出笑容。
“怎么可能,我刚才看到的三小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怎么能称得上顽皮?”武安福愣了。
武安福这话一出柴绍奇道:“大家闺秀,难道三弟说的变化就是这个?”
李世民含笑点点头说:“还不都是因为当年你的刺激,我妹妹才变化的这么大。如今她见了你,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怨恨呢。”
武安福在一旁听的清楚,心里明白了,看来这柴绍和李世民的这个美女妹妹之间有过故事啊。也难怪了,想想李颜樱的美貌气质,再看看眼前这个新结拜的大哥的英俊潇洒,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说人家柴绍祖上就是高官,和李家也算门当户对。看来他们还真是一对璧人。
武安福正想着,就听柴绍说:“当年的玩笑之词她居然记得?”
“当然,她这两年的变化我们全家可都看在心里啊。”李世民说。
“那我可真要看看颜樱妹妹变成了什么样子。”柴绍若有所思的说。
武安福心想看吧,你就好好的看吧,估计再有个把时辰,你就该跟她定亲了。
没多时就走到前厅,正好看到李渊和主持大师正在大厅里面喝茶聊天,李建成和李道宗陪在一边。
“父亲,你看我把谁带来了。”李世民一进门就笑道。
李渊定睛一看,就看他脸上笑容大盛,起身道:“怎么柴贤侄到了这里?”
柴绍快走两步,俯身就拜,嘴里说道:“伯父,经年不见,身体可还健朗,小侄这里有礼了。”
李渊笑咪咪的把柴绍扶起来,仔细上下的打量着他说:“我这把老骨头还不错,你一向可还好?”
“托伯父的福,一切还好,这里的主持方丈惠泉大师正是小侄的恩师,小侄在此研究佛法已有一月了。”
“研究佛法,难道你要出家不成?”李渊诧异。
“伯父误会了,不过是偶然涉猎而已。”柴绍连忙解释。
“哈哈,”李渊一捋胡子说,“我还怕你看破了红尘,要是那样,我那女儿嫁给谁去啊。”
“伯父说笑,说笑了。”柴绍毕竟年纪不大,脸已经飞红了,看来不论是何等的英雄豪杰,遇到儿女情长,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啊。
“怎么是说笑,我的那个妹子,人小鬼大,恐怕除了你柴大公子,没有人能治的住啊。”李世民打趣道。
“说笑,说笑。”柴绍已经窘的不会说别的了。李渊这时候还兀自抓着柴绍的手不肯放开,估计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乐得合不拢嘴了。
“父亲,我还有件事情要禀告。”李世民适时的说话了。
“何事?”李渊今天逃脱追杀,遇见李漩,元霸开口说话,这时候又见到柴绍,心情大好,一脸的笑容。
“小儿刚才没有和父亲大人禀报,就私自的和高恩公还有嗣昌在后院义结了金兰。”李世民道。
“啊,这可是大喜事啊!”李渊又是一喜,“柴绍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自然不必说。高恩公明晓大义武艺高强,你们三个结拜为兄弟,很好很好。”
武安福一听,心想既然都结拜了,就别总把自己摆在恩公的位置上了,不然总让李渊挂在嘴边,自己听着也不舒服,便道:“小侄高飞参见伯父。”
“恩公快起来快起来。”李渊一手掺起武安福,一手还抓着柴绍的手,“你们能和世民结拜,是他的福气,日后你们兄弟可要相亲相爱同心同德啊。”
“小侄谨记。”武安福和柴绍异口同声的说。
“太好了。”李渊说着回头跟主持说,“大师,今日我们家双喜临门,还要叨扰贵寺准备些素菜素酒,我们要庆祝一番。”
主持惠泉一颔首,吩咐下人去准备。李渊招呼几人坐下,刚要说话,门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就听一清脆女声道:“柴哥哥在哪里?”
第三十五章 定亲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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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福抬头看向门口,就又看到了李颜樱和李漩一先一后的进来,一看到她们,武安福就好象被什么箍住了脖子,喘不出气来。李颜樱满脸欣喜的跑进大厅,浑然没有了方才落落大方优雅柔弱的样子。就好象春天追逐着的蝴蝶,又好象秋天扑向大地的落叶,就那样轻飘飘的跑进来,跑向柴绍。在柴绍的惊讶中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好象怕柴绍逃走了一般。武安福不去看她,只盯着后面的李漩,李漩轻抬莲步,巧笑着进来,她换了身新衣服,好象又梳洗了一番,此刻不见疲惫的神情,一脸的容光焕发,武安福只觉得她好象画中的仙子,天上的仙女,月里的嫦娥,水中的洛神,总之她必定是哪里落下凡间的神女,不然怎么可以如此的动人心魄。
“人家好久不见柴哥哥,当然激动了。”李颜樱笑一声,明眸皓齿,简直可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我听你二哥说你变了很多,我看也没怎么变啊。”柴绍笑着说。
“这丫头这两年可一直乖巧的很啊,也很少舞刀弄枪的了,早先的那些顽皮劲都没有了。没想到你这一出现,她又变回去了。”李世民在一旁说。
众人大笑。柴绍这才看到李漩,面色一动道:“原来李姑娘也在这里,失敬。”
李漩面无表情的道:“柴公子好,多年不见,风采依然,可喜可贺。”她这话说的有些无礼,和她性子颇有不合,武安福便留上了心,瞥了眼柴绍,见他表情一窒道:“姑娘也是依然美丽大方。”
两人的话中有些冷,厅上气氛有些尴尬,幸好李颜樱开口道:“柴哥哥和漩姐也好久不见了。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去爬山是三年前呢。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呢,我不是那个只知道顽皮捣乱的小女孩了,我长大了。”他这话一出,厅上众人莞尔,气氛又是一变。李漩也不再说话,走到武安福身边坐下,武安福不由心里一喜。
“是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一旁的李建成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武安福听出这话里的味道,偷眼看看李建成,他好象并不是太开心的样子,想必他和柴绍或者李颜樱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如今这话,玩笑之余,恐怕更多的是嘲讽。
“谁要嫁啊,我才不嫁呢。”李颜樱松开柴绍的手,跑到李渊身旁去了,满脸的娇憨,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开心。
李渊哈哈大笑着说:“我这女儿也懂得害羞了,看来到找个婆家的时候了。”
“才不要呢。”李颜樱一跺脚,随即冲着主持说。“大师,厨房是在准备晚上的饭菜吗?我想去做两个菜给大家吃,可以吗?”
主持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女施主自便。”
“多谢大师,”李颜樱说罢又对李渊说,“爹爹,我去做几个菜给你们吃,你们先聊天吧。”李漩听了也道:“我去帮妹妹的忙吧。”李颜樱大喜,拉着李漩的手活蹦乱跳的走了。
她一出门,李世民就道:“大哥,我这妹子现在都能下厨做羹汤了,你可曾想到?”
柴绍摇摇头,看来也是才知道李颜樱还会做饭的事情。
“自从三年前你去了东宫陪太子读书,走的时候要我这妹子脱去昔日的小姐脾气顽皮性格,她倒也真听话,居然从此就做起了大家闺秀,不但不再舞刀弄枪的,反而钻研起琴棋书画烹饪女红。这两年不但人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才艺也大有长进,我这妹子如今这个样子,你可是功劳第一啊。”李世民说。
“哪里哪里,当年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颜樱妹子今天这样,还是伯父伯母教导的好。”柴绍连连摆手。
“哈哈,贤侄客气了。我哪能管得了这丫头,要不是你,我如今还要每天为她头疼呢。”李渊道。
“是呀,当年我妹子是京城人人头疼的小魔女,如今,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的公子打破头来提亲呢。”李世民又说。
“呵呵,这到是。”李渊得意起来。
“不过我看侄女还是和柴公子最为般配。”一直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李道宗忽然来了一句。武安福刚刚总觉得李漩和柴绍有些不对,心想两人难道之前有什么交往不成?他心头正烦闷,听到李道宗这一句,心想最好柴绍和李颜樱定下亲来,这样无论他柴绍和李漩之间是有仇也好有情也罢,都可以放心下来了。
“我也有把颜樱许配给绍儿的意思。”李渊欣然道。
“如此甚好。”其他人还没有反应,李世民第一个表态。武安福偷偷一看,连主持和尚也都在那里点头称是。再一看没有发表意见的李建成,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了。
“不知道绍儿你意下如何?”李渊问柴绍。
柴绍略一犹豫长身而起,先是一拜。武安福在一旁心说:嘿嘿,大美女有主了。不料柴绍的话却出乎厅上所有人的预料。
“伯父大人垂青,小侄荣幸非常,颜樱妹子美丽聪颖,温婉动人,与小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如能娶她为妻,简直是天大的福气,不过……”
“不过什么?”李渊奇道,厅上众人也都觉得奇怪。
“小侄自幼就喜游历,一直想画一本大隋天下的地图。才趁年轻之时,走遍天下,周游各国,勘察风土人情,描画山川地理。这样一来,恐怕不能在一地久居,若是仓促的成亲,只怕会耽误颜樱妹子。所以我想等到过一两年,我的山川图册画成,再考虑婚姻大事。何况颜樱妹子方才十六岁,这就成亲,未免太早。”
此言一出,厅内立刻沉寂下来,大家都望向李渊,不知道他被拒绝了好意会不会下不来台。武安福心里则在想本来就不会立刻成亲,评书里也说是先定亲的。不过定亲和成亲没什么区别,难道谁敢定了李渊的女儿又反悔不成?
果然李渊道:“贤侄这话有理,男子汉大丈夫的确是要先有事业,你这么想,我你。不过既然你有情颜樱有意,不如暂且先定下亲事,等你有了功名,我再做主给你们成亲。你看如何?”
“这……”柴绍好象有些难色。李渊是何等人物,立刻问道:
“贤侄难道看不上我家颜樱。”李渊的话里已经有些不是味道了。
“父亲,柴绍和颜樱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他怎么会看我妹妹不起。不过孩儿也觉得仓促间就定亲恐怕不妥。颜樱尚小,过几年等柴绍功成名就,再定也不迟。”李世民见气氛不对,没等柴绍回答,抢先道。
“小侄也是这个想法。”柴绍也道。
“恩……”李渊默默的考虑着。武安福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能跳出来凑合人家。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绍儿樱儿的确年纪还小。那好,这事情暂且放个一年半载吧。”李渊见李世民也是这个说法,也就放弃了念头。
既然定亲的事情不提了,大家便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李渊先打听了些柴绍的近况,又跟主持讨教了些佛法的精意,正聊的高兴的时候,有小和尚来禀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一行人转到偏厅用膳,来到偏厅,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李渊和主持惠泉大师互相谦让了下,还是由李渊坐在了上位,然后其他人依次的坐好。武安福坐在柴绍的下首。刚刚落座,李颜樱李漩就从后堂出来。
本来柴绍坐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中间,李颜樱一来非要坐到柴绍边上,李世民拿他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只好坐到最下首照顾李元吉和李元霸去了。而李漩也和李颜樱坐在一起,这倒叫武安福捡了个便宜,恰好挨着李漩。
“樱儿,你娘那里如何了?”李渊问李颜樱。
“恩,王妈和刘妈在照顾娘呢,饭菜也都给她端过去了。”李颜樱说。
“恩,那就好。既然这样,大师,我们就开始吧?”李渊侧首问惠泉。
大师点点头,默念了两句什么。李渊便先动了一筷子,之后大家才开始吃了起来。
“柴哥哥,你尝尝我的豆腐。”李颜樱夹了块豆腐给柴绍。武安福听在耳朵里差点把刚放到嘴里的一块青菜吐出来。想必这个年代,吃豆腐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他望了眼李漩,看她目不斜视,脸色却有些不好,心里更是怀疑,顺手夹了块青菜放到她的碗里,李漩脸上一红,轻轻瞪了他一眼,想必是责怪他卤莽,不过还是把青菜放入嘴里。武安福一看其他人都在吃自己的,没人注意,一咧嘴自己大吃起来。
“恩,味道很好,看来你果然大有进步。”那边柴绍吃了一口豆腐,称赞李颜樱道。武安福好奇的也夹了一块,一尝居然真的不错,看来这个三小姐还真的出得厅堂,入的厨房,何况将来她还会是个名震天下的女中豪杰。真不知道柴绍的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不肯定亲。这不是明摆着要给老子机会吗,武安福一边吃一边瞎想着。
第三十六章 原来俱是旧相识
这一顿饭,李颜樱到是没怎么说话,可是不停的给柴绍夹菜,把他的碗里堆的满满的。其他的人看在眼里,各有各的滋味。武安福偷偷观察,李渊李道宗惠泉李世民等人不住的微笑着看着他们,而李建成却不苟言笑的,好象一切都没看到似的。武安福心想看来李建成和李世民柴绍之间的不和早早就埋下了种子,只不过不知道原因在哪里罢了。至于李漩,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默默的吃饭。武安福心想这可不对,一会一定要问个清楚。
等大家都各自走了,武安福问李世民:“二哥有事?”
武安福很好奇,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东西,于是跟着他出了寺门,七拐八拐的下了山,进了片林子,远远就看到前面有火光。走的近了,更闻到一阵肉香,仔细一看,有两个仆人打扮的人生了堆火正在烤肉。
“这是?”武安福问李世民。
“吃那些素菜,嘴里淡的要命,幸亏我早有准备。来来来,你我兄弟吃肉喝酒好好聊聊。”李世民说着变戏法似的弄出两个葫芦来。
武安福酒量着实的不赖,当下兴致勃勃的跟着李世民坐到火堆边。一边接过他递来的一把割肉的匕首,一边接过一个葫芦。这时候他才觉得李世民亲切起来,如今感觉对面的青年就好象多年不见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
“大哥和我妹子去叙旧了,只好我们兄弟两个先喝着了。”李世民说着打开葫芦的盖子,凑到鼻子边一闻,然后道:“真是好酒啊,这可是出京城的时候,我特地在京城的望海楼打的好酒。三弟你快尝尝看。”
武安福也学着李世民的样子把盖子拧开,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果然味道香浓,赶忙喝了一口。
“这酒如何?”李世民喝了一口,一脸的享受。
“不错,是好酒。”武安福伸出大拇指称赞,其实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不高,对于武安福这种本来就有酒量的人来说,喝起来淡的不得了,不过这也造成他千杯不醉的神话,当初在北平府,豪气如燕翼赵勇也甘拜下风。
酒喝上,肉吃上,话就多了起来。不过大部分都是李世民在讲,说了一会,武安福故意把话题转到柴绍身上,先是夸了柴绍一番,再问李世民为什么柴绍和李颜樱关系那么好,他们之间有什么前因。李世民喝了些酒,也很兴奋,就跟武安福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柴家和李家世代交好,都是关中的名门大姓。小时候起,柴绍和李世民就熟识,简直恨不得食同桌,寝同床。柴绍等于是李渊看着长大的,不但身家清白出身名门,而且自小就生得英俊洒脱气宇不凡,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京城中是有名的少年豪杰。
李颜樱比李世民小了两岁。从蹒跚学步开始就整日的跟在二哥李世民和柴绍身后玩耍。结果学得一副男孩子的脾气,顽皮的很,李渊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还来不急哪里舍得责骂,于是李颜樱就养成恣意妄为到处惹祸的习惯。不过倒也奇怪,整个李家都拿她没办法的李颜樱,偏偏只听柴绍的话,只要柴绍一句话,李颜樱就不敢再闹了。从那个时候起李渊就一直认为柴绍是李颜樱的真命天子。
后来柴绍的名气太大,隋文帝杨坚招他进宫,一看之下就喜欢上他,命他去东宫陪伴太子杨勇读书练武。不过三年前,柴绍有感于东宫太子和晋王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恐怕身在其中会惹来祸患,于是假装有病,辞了伴读的差事,出了京城。临走之时恰好李颜樱又惹了祸,闹的不可开交。柴绍就跟李颜樱说要她以后多学习礼仪,不要乱动刀枪,不然以后就不再见她。李颜樱最听柴绍的话,从此以后就不敢再调皮捣蛋,真的开始学起大家闺秀的风范来。就盼着能再见到柴绍,这一晃三年,忽然在这里久别重逢,兴奋之下,又露出了小孩子的刁蛮脾气来,缠着柴绍就不放了。让李世民这个最疼爱他的哥哥也哭笑不得。
李世民唠唠叨叨说完,武安福又道:“我看柴大哥和李漩姑娘好象也是老朋友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世民望了望武安福,忽道:“三弟对李漩姑娘恐怕不是路上护送那么简单吧?”
武安福脸上一红道:“你别乱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跟我打听李漩的事情,难道不就是怕她和柴大哥之间有什么情愫吗?”李世民这人果然眼光够毒辣,把武安福心中所想全都说中了。武安福看瞒不过他,叹口气,把和李漩认识的经过说了一番,至于自己的身世则没涉及。
李世民之前听李漩跟父亲简单说过,此时听了叹道:“北平王英雄一生,不过也是碌碌之徒,那罗成名动天下,也不过如此。看来天下间的能够算的上英雄的也寥寥无几啊。”
武安福懒得听他说这些,说道:“我可全说了,你快告诉我李漩和柴大哥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都怪柴兄弟太过固执……”李世民遥想起当年事,笑道。
三年前,柴绍还在东宫陪伴太子杨勇时,因为武艺高超文才飞扬,十分受赏识。那年入冬以后,为了给新年增添点喜庆顺便和众官宦子弟联络感情,杨勇就把在京城的王公贵族子女一百余人请来做客。那日宴会时,外面正好飘起雪来,杨勇兴致大发,请大家赋诗,胜者有赏赐。众人都是富贵人家出身,从小苦读,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互相之间都不服气,一时有不少人站出去做诗。其中大家交口称赞的还要属杨素之子杨玄感和李漩的诗句,尤其李漩虽是女子,诗中却有金戈铁马的气概,她当时年方十四,满座皆惊。杨勇实在分不出孰优孰劣,便请柴绍判断,结果柴绍把第一名判给了杨玄感。说到这里,李世民叹道:“女儿家就是小气。”
武安福并没赞同,他虽然和李漩交流不多,却很了解她的性格,若只是这么点小事不见得会记恨这么久,女人的心思最难猜测,他越想越歪,直流了一头的汗。李世民看他这副样子笑道:“三弟,你可莫要栽进温柔乡里拔不出来。”
武安福晒笑道:“若是牡丹花下死,便是做鬼也风流。”
“好一个做鬼也风流,来,喝干这一壶!”李世民道。
两人吃吃喝喝又聊了一会,夜色已浓了,他们把酒肉一扫而光,吩咐仆人打扫干净,清理现场别被寺里的和尚发现,回了寺中。
寺里早给众人都安排好了客房,武安福的房间紧紧挨着李世民的。隔着李世民那间,就是柴绍。李世民说他有点累,要回房休了,武安福便跟他告辞,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很累,可是上了床却一直都睡不着。武安福躺在床上来回琢磨着李漩日间的表情,心中患得患失,简直一点英雄气概也不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隔壁李世民的房间里有细微的说话声。李世民不是累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和谁在说话?武安福有些好奇,耳朵贴在墙上去听,却听不清楚,只知道是两个男人在说话。武安福心想这么晚到李世民的房间里去不知道这人想要做什么。李世民这人看起来一腔真诚,自己却总觉得他城府太过机深,这么晚还在谈论事情,说不定和自己有关。想到这里,武安福悄悄的打开房门,顺着墙根摸到李世民的房门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说他这人很古怪?”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柴绍。这么晚,他怎么跑到李世民的房间里来了。他说的人是谁?武安福正想着,又听到了李世民的声音。
“是呀,他说是叫做高飞,北平府人,可是我看他说话时目光闪烁,恐怕有诈。”
武安福一惊:他们说的这不就是我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半夜悄悄的说起这些,难道要对我不利吗?
第三十七章 各怀鬼胎墙有耳
感谢BENBEN91一直以来帮我找出错别字和错漏的地方。
牧云朋友:主角不会和李家众人呆太久,当关系理顺之后,自然会离开。
“那你怎么还要跟他结拜,还拉上了我?”柴绍又道,语气里有不屑的意味。
“我虽然觉得他的来历有问题,但此人的确有些能耐,若能为我所用,也是个强助。”李世民道。
“江湖客而已,这种人一抓一大把,亏你还当作宝贝。”听起来柴绍好象对武安福十分瞧不起。武安福心道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罗成如是,柴绍如是,李世民虽没他们两个帅,看来也是在利用自己。
“不可小瞧他啊,将来我们要做大事,说不定要借他的力量。”李世民道。
“那也不一定非要结拜。世民,你一向做事稳重得体,我虽然大你一岁,可是一直最尊重你的意见,你这次怎么这么卤莽。”
“嗣昌,这你可就不懂了。我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何况今天大哥看他的眼神不对,如果不能趁现在就拉拢过来,让大哥拉了过去,对我们可不利,就算他没有什么用,只要不为大哥所用,于我们就是好的。”武安福听着李世民的话,脑门上出了一层的汗,李世民这人的心机怎么会如此的重,若不是偷听到这话,只怕还要被他蒙在鼓里呢。这人如此年轻就这么阴险毒辣,若是将来羽翼丰满,天下又有谁能和他一争高下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今天我看建成的脸色很不好。看来当初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是没有办法化解了。”柴绍说道。武安福心想他和李建成之间居然有恩怨。难怪今天李建成的态度有点奇怪。
“嗣昌,当年的事情你也是为了帮我才得罪大哥的。不过他嫉恨这么久,就没有道理了。”李世民道。
“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我的话,他早就娶了杨素的女儿。如今恐怕也早有功名在身了。”
武安福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李建成和柴绍之间的恩怨是风流债啊。这李世民也太狠毒了点吧,为了不让哥哥得势,拉后腿的事情没少做啊。不过柴绍阻挠李建成娶杨素的女儿,不知道和杨玄感李漩比诗有没有关系。
“幸亏大哥没有娶到杨素的女儿,不然的话,他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你我要是想做大事,他就是个障碍。”李世民轻描淡写的说道,武安福却越来越对他的城府感到恐惧。
“不管怎么说,既然跟他结拜了兄弟,这戏就只能演下去了。”柴绍说。
“是呀,希望他能帮到我们,免得白费力气。”李世民道。
“那就这样吧,我回房间去了。时间太长,我怕被人察觉。”柴绍说。
武安福一听柴绍要出来,就想回房间去,刚要动,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武安福大吃一惊,却又不敢叫出声来。身后这人轻声的说了句:“别出声,跟我来。”武安福被他拉着胳膊,转进了旁边的院子。刚进院,就听到那边房门轻轻的吱嘎一声,想必是柴绍出来了。
武安福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柴绍和李世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拉过来的人。他个子高瘦,一身黑衣,还蒙着脸。
“你是谁?”武安福小声的喝问道。
黑衣人四下张望了下,然后伸手把蒙面的布揭开说:“是我。”
武安福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李家的老大李建成。
“怎么是你”武安福吃惊不小。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偷听的。”李建成冷笑一声。
“你听到什么了?”武安福问。
“你听到的我都听到了,你没听到的我也听到了。怎么样,你现在知道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吧。跟他做兄弟,迟早被他剥皮吃肉。”李建成似乎对李世民恨之入骨,说这些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武安福心想他说的也对,李世民历史上偏偏就是一个吃掉自己兄弟的人。我怎么忘记了这事情,居然还跟他结拜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李建成看武安福不说话,问道。
“没什么打算。”武安福这是实话。
“听了老二的话你还不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李建成冷冷的问道。
武安福心里盘算着李建成的话,知道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心眼。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自己碰巧听到李世民的这些话,李建成一定把自己当做和柴绍一样的眼中钉肉中刺看待。如今听到了李世民的秘密,他一定认为自己对李世民失去信心,对自己的戒心大大的减少,说不定还会想要拉拢一下。既然他们兄弟已经到了这种互相陷害防范的地步,武安福自然不忘火上浇油,反问道:“离开并不是万全之策,不知道大公子是否能指点迷津?”
“呵呵,这你可就问对了人了,我这里有笔买卖,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李建成道。
“什么买卖?”武安福不知道他的肚子里装着什么主意。
“老二既然利用你,你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的。”
“怎么利用?”
“很简单,你表面上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只要老二一有动静,你就来告诉我。将来等我成了李家的家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李建成胸有成竹的说。
“你要我当奸细出卖李世民?”武安福心想李建成较李世民来说,还是差了一点点的胸怀气度,李世民就从来没把家主放在心上,他想要的是这个国家,他要做的是国主。
“他不仁在先,这也不能算你不义。”李建成道。
“我还要考虑下。”武安福想敷衍他一下。
“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个条件你拒绝不了。”李建成好象还有什么杀手锏。
“什么条件?”武安福问。
“如果你忠心与我,和我一起对付李世民和柴绍的话,等到柴绍和李世民一起垮台,那我妹妹李颜樱就是你的了。”
“你说什么?”武安福这回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我说你可以当我的妹夫。”李建成微笑着说,“难道你对我的颜樱妹子不动心吗?我知道你迷恋李漩,不过我妹妹也是个美人,做个偏房,恐怕你不会拒绝吧?”
武安福暗想李家的兄弟个个都不简单啊,老二李世民就不用说了,老三李元吉老四李元霸将来都是武勇过人的猛将也不必说,准女婿柴绍才华过人,连女儿李颜樱也是巾帼英雄,李建成更是本事,为了扳倒亲弟弟,连亲妹妹都能出卖。他们李家阴险的阴险狡猾的狡猾勇武的勇武,不要脸的本事也是绝伦的,有这么多人物,天下自然是囊中之物。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妹子有意思?”武安福被他看穿了心思,可是还是嘴硬。
“略做观察而已。如果你要想要娶我妹子,就要搞掉柴绍,要除柴绍,就要帮我制住老二。这样对你我都有利。何况李漩和柴绍之间虽然有些恩怨,但是小儿女的事情谁又能搞清楚,柴绍拒绝定亲,我想理由并不见得就象他所说,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不用我提醒。”李建成的话一环扣着一环,环环说到武安福的心里。
武安福想想李颜樱的风姿,心里一动。又一想刚才柴绍对自己的不屑,有点气愤。这么一看,李建成的主意还真不赖。不但除掉个看不起自己的人,保护了李漩,顺便捎带个李颜樱,这买卖听上去十分的划算。
“你觉得如何?”李建成好象有点不耐烦了。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李世民要是有什么动静,我都告诉你。但你要保证帮我搞掉柴绍。”武安福有了决定,就算只把柴绍干掉,削弱李家的实力也是好的。
“那好,我们击掌为誓,一言为定。”李建成伸出了手。
武安福凑过去,和李建成轻轻的击了一下。然后跟他学了几个联络的暗号,这才分开。
悄悄的走回房间,生怕被隔壁的李世民发觉。回到房间上了床,武安福这才觉得身心俱疲,在北平府的时候还没想到这年代比上辈子还要难混,尤其李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看来争夺天下还真的没那么简单。想着想着,武安福也累了,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之中。
“三弟起来了没有?”武安福还在梦中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刚想答应,猛的想起昨天晚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真不想面对这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是谁啊?”武安福问。
“是我,世民,厅里早饭都准备好了,三弟快出来吃点吧。”李世民在外面喊着。
武安福边穿衣服边应着:“我马上就起来,你先去吧,不用等我。”
李世民应了声,走了。武安福一边穿衣服一边心想这李世民表面对我如此的热心,谁知道心里却藏着那么多的机谋。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扳倒他的大哥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想想李建成为了拉拢自己做奸细,轻易的就把妹妹许配给自己做偏房。看来生在这种官宦人家,还真是又累又险。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便被自己的兄弟姐妹给吞了。幸亏武奎武亮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不然恐怕先得在家里打破头,才能出人头地。
第三十八章 临江楼上歌一曲
李建成在历史上据说是很仁厚的一个人,不过若不把他写的奸诈一点,哪里是李世民的对手呢?呵呵。BENBEN91对架空书的观点和我差不多。楚氏春秋是我很喜欢的书,不过本人和宁大比,年纪不足,阅历有限,知识面也窄很多,希望有天能跟他看齐吧。
“施主昨夜睡的可好吗?”武安福一坐下,惠泉便问了一句。
“还好,多谢大师。”武安福赶忙回答。惠泉大师须发皆白,品貌慈祥端正,看着就象个有道的高僧。
“夜长梦多,还望施主守住心头一片清明啊。”惠泉微笑着说。说完便低头吃起粥来。
武安福心里一懔,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被他看穿了不成。再看李世民和柴绍,他们两个显然不知道惠泉在说什么,都莫名其妙的看过来。李建成故做镇定的在吃着饭,拿着筷子的手却抖个不停。
“多谢大师教诲。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过于焦虑,大师有暇的时候,我还想多多求教呢。”武安福猜测惠泉知道些什么,心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如主动一点为好。
“施主既然有心向佛,当然是好事。老僧不才,略懂佛法,施主要是对佛经有所不明,老僧随时恭候。”惠泉放下手中筷子,很是恭敬的合十冲武安福一施礼。武安福连忙还了个礼道:“晚辈有疑问的时候一定前去求教。”
惠泉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了。两个人话里的机锋,李建成明白,李世民和柴绍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武安福琢磨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
吃完了饭,李渊和惠泉大师要商议在寺里长住的事情,夫人的病不能走动,至少要住上半个月才能再出发。李世民跟李渊禀告说要带武安福和柴绍去山下的市镇买些日用品,李渊同意了。正要走的时候,李颜樱拉着李漩跟了过来,非要一起去。李世民当然拗不过这个妹妹,只好答应。于是一行五人便下山来了。
五人也不着急,一路上慢慢前行,谈天说地的,只有李漩故意不跟柴绍说话,柴绍也不多言,一路李颜樱说话最多,不过她声音好听,人又美丽,武安福当然不觉得烦。走到半路,李世民问武安福道:“三弟,早上惠泉大师说的那些话好象蕴涵深意啊?”
武安福心想果然被看出端倪了,看来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打着哈哈道:“可能是我最近气色不好,大师知道我心中焦虑,想用佛法点化我吧。”
李世民点点头,不再多问,又把话题扯到了路上的风景去了。
李世民三人聊的开心,武安福和李漩策马跟在后面,李漩也不说话,低头骑马,武安福无聊的只能偷看前面的李颜樱。李颜樱今天换了件粉色罗衫,显得娇媚非常。人骑在马上,又多了一分的刚烈之气,武安福看了一会心想这女孩真的不错,虽然不象李漩那样把他迷的三魂出窍,七魄升天,却也十分称心如意。若是真能把她抢过来倒也不错。想到李漩和李颜樱如同家里的两个老婆一样伺候自己的血脉喷张的场面,武安福只觉得胯下的小兄弟不老实起来,他生怕丢丑,赶忙把这肮脏的念头抛到脑后去。
“这里就是临潼县了,也是个繁华之处,今天又正好有市集,我们先去采购些用品,然后再去县里的临江楼尝尝那里的招牌菜,你们意下如何?”不多时来到一处镇子,柴绍对四人介绍道。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十分熟悉,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这里虽然没有大城的繁华,好在民居店铺十分整齐。这日正赶上临潼县的三六九大集,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大街十分宽敞,两旁店铺林立,而店铺之前,又有不少摆小摊买东西的。真可算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了。几人先往各处店铺买日用的东西,李世民买东西大方的很,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堆放在马背上。李颜樱的小女孩性格暴露无疑,看到什么泥人手镯娃娃之类的小东西,总要去看个过瘾才行,还拉着李漩给她点评。三个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在一旁陪着。好不容易她看的腻了,又嚷嚷着饿了,柴绍一看日头也要当午了,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县里最大的临江楼。
把马在门口栓好,叫小二把东西搬下来看着,众人进了楼里。伙计就热情的迎了上来道:“柴公子来了,快楼上雅座请吧。”然后又喊道:“柴公子到,快上好茶。”
李世民笑说:“看来你这个柴公子研习佛法的时候也不怎么守清规戒律吗,才一个多月,这里的伙计都已经知道你的大名了。”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两回事。”柴绍笑笑,当先上了楼。
这个酒楼地方不小,一楼是个大厅,摆了大概有二十几张桌子,有一半已经有了客人,看起来生意也不错。二楼比起一楼来,装潢漂亮也肃静的多,桌子都用屏风隔开。刚一上去,就听见乐曲声,原来还有人卖唱。
伙计领着入了座,开始唱戏一样的报菜名,柴绍看来的确是常客,喊住了他,点了六个菜,还要了一坛的上好竹叶青酒。伙计退了下去。很快又上来一壶茶,给每个人倒上。
“这里的饭菜还算不错,口味很有特色,大家可以尝尝。”柴绍道。
“这里风景也不错啊。”武安福向外望去,只见青山绿野,楼旁一条小溪,看来就是这临江楼名字里江的来历了,难不成这就是此楼所临的江吗?原来虚假广告,古已有之。
“是呀,山河如此多娇,真让人有一展抱负之心啊。”李世民点头称是。
“你们男人,整天就说这些。”李颜樱不满的看着三个男人道。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谈这些了,不象你们女儿家,只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就行了。”李世民拿他的妹妹开起玩笑来。
“谁要相夫教子啊,我们女儿家就不能象你们一样为国效力吗?漩姐你说是不是?”李颜樱很不服气,拉住李漩的手请她评理。
“那看你的柴绍哥哥愿意不愿意了。”李世民大笑起来。
“你!……哼不跟你说了。”李颜樱不理她二哥了。
“其实我觉得三小姐说的对,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孩子也可以上阵杀敌,为国效力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过花木兰的故事吗?”武安福有意的帮李颜樱说话,虽然他知道这个年代,男女平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呀。前朝有花木兰从军的故事,我为什么不能。”李颜樱冲武安福投去感激的目光,李漩也若有所思,赞许的看向武安福。
李世民还要说什么,这时候伙计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柴绍恰当其时的当起和事佬来道:“走了一上午,都饿了吧,来,先吃东西再说这些。”
众人也的确都饿了,都开动起来。这临江楼的饭菜果然不错,柴绍点的红烧狮子头,五香蹄膀,醉鸡,芙蓉蛋花羹,笋蒸鱼和滑溜肉片,肥而不腻香滑爽口,吃过之后齿颊留香。
吃着饭,酒当然少不了。很快半坛的酒就下了肚。武安福的酒量超群,几大碗下去除了肚子有些胀,一点醉意也没有,不过李世民和柴绍可都有点脸色红润了。李世民大声的喊道:“伙计,伙计。”
一个伙计应声而至,笑容可掬的问:“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里有没有唱小曲的姑娘,请过来为我们唱两支曲子,唱的好了,重重的有赏。”李世民说着从腰间的褡裢中拿出几个铜钱给了伙计。伙计接了钱大喜,说:“爷你稍等,我这就去把我们楼里的香姑娘请过来。”
伙计一走,李颜樱就抱怨道:“二哥你醉了吧,干吗要找人唱曲,我们安安静静吃完饭不是很好吗?”
李世民道:“有酒无曲,喝的不高兴。我和大哥三弟刚刚结拜,今天这个好机会当然要不醉无归了。唱两个曲子助兴又怎么了。”
李颜樱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伙计领着一个姑娘抱着个琵琶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姑娘施了一礼问道:“请问是这桌的爷们要听曲子吗?”
“正是,快请坐。”李世民一看人来了,忙吩咐伙计看座。武安福仔细看了看这女子,见她不象北平府那些卖唱女子一样浓妆艳抹,而是素面朝天,她容貌很是淡雅,也是个美丽的女子,面容中更透着股高贵的气质,也不知怎么就沦落到卖唱的地步,真是可惜。
姑娘没有坐,反而一掩嘴风情万种的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柴公子啊。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
柴绍那边尴尬的道:“香姑娘最近可好?”
武安福在一旁简直就要笑出来了。原来这个柴绍是个风流公子啊,看来和这香姑娘早就熟识。不知道李颜樱会怎么反应。想到这武安福偷眼看李颜樱,果然见她狠狠的盯着香姑娘看,估计心里早把这香姑娘当成狐狸精了。李漩则不动声色,似乎没看到一般。
“托柴公子的福,奴家还好。”香姑娘说着坐下来,又问:“不知道公子姑娘们想听什么曲子呢?”
武安福三人还没等说话,李颜樱先道:“你都会些什么曲子?”
“小女子不才,略懂音律,不知道姑娘想听什么曲子,尽管说来。”武安福听了心想这香姑娘看来有些手段,居然让李颜樱随便点。就算上辈子的KTV的点唱机也不是什么都有的啊。
“那你就给我唱一个湛露吧,有些人不是想要不醉无归吗?”李颜樱说着瞪了李世民一眼。
“好,就听姑娘的吩咐。”香姑娘说罢,扶好琵琶,略一思索,手指一动,开始弹奏起来。只见随着她的手指翻飞,那乐音如同流水一样潺潺而出,简直沁人心脾。还没等众人叫好,香姑娘樱唇一张,唱了起来:
“湛湛露兮,匪阳不唏,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第三十九章 几回歌舞几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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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姑娘一曲罢了,众人一起鼓掌。武安福这还是头一次聚精会神的听了一整首的古曲,惊为天籁。再看香姑娘,微微一笑,颔首致谢。本来不甚服气的李颜樱也被香姑娘的声音乐曲惊呆。李漩本来一直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时也陶醉了一般,为香姑娘鼓起掌来。
“当然要听,如此好曲,怎么能不听。让我先浮一大白。”李世民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来是真的来了兴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伴着流水一样的琵琶乐曲,香姑娘亮起歌喉唱了起来,声调婉转高亢,入九天下五洋,如泣如诉,武安福被她的声音带入到久远的年代,幻想着自己是个爱慕他人的少年,默默的想念着自己的情人。心念所至,一看李漩,也聚精会神的听着。武安福心想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正想着,就见李漩飞快的看了柴绍一眼,他心头一凉,顿觉天要塌下来一样,难道李漩真的和柴绍之间有爱慕之情吗?想到李漩不近人情的冷漠,武安福越想身上越寒,赶忙喝了一大口酒。香姑娘歌正唱到悲怆时,武安福思绪被这歌声带动着,心头纷乱。痴痴的打望着李漩,心里还保留着一点点的希望。
香姑娘一曲唱毕,李世民一边击掌叫好,一边叫伙计给香姑娘奉茶。香姑娘喝了一口,不住道谢。李世民道:“我听了姑娘的曲,也想唱一曲,还请姑娘伴奏。”
“不知公子要作何曲?”香姑娘问。
“硕鼠。”李世民昂然道。
香姑娘一点头,手指一拨,琵琶声再次流淌而出。李世民站了起来,走到香姑娘身旁,开口唱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李世民虽然年纪尚轻,可是声音雄厚,底气很足,这一路唱来,居然有板有眼,他一唱完,大家一起鼓掌。柴绍道:“二弟的歌喉,两年未闻,雄浑不少。”
“小弟哪能及的上大哥的天生好嗓子,大哥来歌一曲。”李世民道。
柴绍看来也是此中好手,也不推辞,长身而起。香姑娘这时道:“公子可是要歌关雎?”
柴绍脸一红,也不知道是酒喝的多了些还是香姑娘这话里露出的的亲密来。香姑娘也不等柴绍回答,手指一抚,乐声再起。
“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柴绍果然文武全才六艺精通,他的歌声又比李世民更进一步,启承婉转,天衣无缝,恐怕比起香姑娘也不虞多让。
这一曲唱完,众人又是一通鼓掌,尤其李颜樱,似乎根本不在乎柴绍和香姑娘之间的默契,恐怕是已被这歌声唱的醉了过去。这也难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心仪的男子的几句甜言蜜语便能灌醉,何况是听了这样缠绵的情歌呢。李漩也轻轻鼓了几下掌,脸上露出红晕,武安福知道那不是喝酒喝的,心中几乎绝望。当初他有信心挑战罗成,那是以为李漩对罗成并无太多的情意,可如今一幕明显李漩对柴绍有意。这柴绍品貌文才武艺身世无一不好,自己又怎么比得了呢。武安福越想越自惨形秽,又干了一杯。
“我也要唱!”柴绍一唱完,李颜樱也要唱,她不过十六岁,童声尚未脱去,声音略显锐利,却也唱的不赖,照例是一通掌声。李颜樱唱完了,偷看了柴绍一眼。武安福心想这个笨丫头,大概是见到柴绍和香姑娘的琴瑟和谐,也想卖弄自己的歌喉,却不知道以己之短来抵挡她人之长,如何能够成功。若是李漩,一定不会这么做。果然众人叫李漩唱时她推脱嗓子不舒服。李世民也不勉强她,不怀好意的看向武安福道:“三弟,我们都唱了,该你了吧?”
“啊?”武安福一惊。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哪会唱这些古代的曲子啊。
“是呀,三弟要唱一个。”柴绍也帮腔道。甚至李颜樱也说:“我都唱了,你也要唱。”李漩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武安福,看来也希望他唱一曲。
武安福犹豫间忽然想起首歌来。便道:“这曲子恐怕香姑娘不会弹,我就清唱一曲,献丑了。”
武安福还没等开唱,香姑娘忽然冷冷的来了一句:“公子看来是瞧不起小女子了。小女子卖唱这许多年来,还没有遇到过客人唱的曲子我弹不出来的呢。”说罢眉头一颦,居然也风情万种。
“这……”武安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难道说这曲词乃是数百年以后的人所作,如今的年代根本未曾有过吗。
“三弟,香姑娘不但歌喉宛转,还精通各门音律,我也都甘拜下风,你的曲子不妨说出来听听。”柴绍也在一旁帮腔。
武安福知道解释无用还是来点实际的好。于是一摆手道:“你们且听我唱一句,如果香姑娘果然会的话,再弹也不迟。”说完也不等他们答应,便开口唱了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若是说起古代的诗词,武安福是一窍不通,不过他记得这首三国演义主题曲,从前很喜欢唱,总觉得有说不尽的英雄气概在里面。刚才思来想去的也没有什么歌可唱,就盗了一下版。这一唱开,世民五人的神情立刻就变了。李世民和柴绍聚精会神的听着歌,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着,和着曲调。香姑娘也从一脸的不高兴转成肃然起敬,甚至连一直对唱歌喝酒不太感冒对柴绍之外的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李颜樱也很认真的听起歌来。旁人的反应武安福并不在乎,只是一边唱一边偷看李漩,见她一脸的惊奇,被歌曲吸引着,武安福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心里略微有些安慰。一曲唱罢,众人先是安静了一静,一起叫起好来。香姑娘也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崇拜的看着他。
“三弟,你这词曲太好了。真是道尽了英雄寂寞,岁月悲欢。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所作?”李世民听的是神采飞扬,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递给武安福。
“是当年跟随一位世外高人习武的时候学的,应该是他所作。”编瞎话是武安福的第一绝技,信口胡说侃侃而谈,不露一丝破绽。
“尊师不愧是高人,看透了人间的兴衰荣辱,真让人佩服啊。”柴绍也称赞道,看他的表情也在悠然神往中。
“如此好词,当再浮一大白!”李世民举起杯来,三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刚刚喝完,就听到琵琶声起,武安福一回头,香姑娘正若有所思的缓缓的抚着琴,乐音初时犹疑不决,渐渐流畅起来。武安福仔细一听,这曲调和电视里三国演义主题曲的曲调十分类似,除了有几个音含糊一些,大体上竟然如出一辙。这香姑娘看来是听了自己刚才唱歌的音调,记在脑海里,又谱成曲子。武安福想通这点不禁佩服起这个风尘女子来,以她这样对音乐的绝顶的领悟力,如果生在未来年代,一定是万千人追捧的才女歌手。可惜她早生了一千几百年,只好流落在这酒楼之上,为他人弹琴唱歌过活。
曲子不长,香姑娘很快就弹完了,曲音一落大家轰然叫好。武安福倒上一杯酒走到香姑娘面前道:“姑娘真乃神人也,才听了一遍的歌,就能创出这样的曲子来。真是佩服佩服,这杯酒,我敬姑娘。”
香姑娘看来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微微笑笑,接过酒去,一饮而尽。然后道:“不知道公子对这曲可满意否?”
“当然满意。”武安福已经被香姑娘的音乐天才震住了,此时再看香姑娘时,觉得她那种成熟的味道真不是李颜樱这样的小丫头所能比拟的,跟李漩也恰好是两种风格,一个淡雅清新,一个成熟妩媚。
“既然如此,不如公子再唱一遍,小女子为公子伴奏,如何?”香姑娘问道。武安福心里明白她还对方才自己说她不会这曲子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武安福本来也想和她合作这一曲,这提议倒也正中他的下怀。
香姑娘得到武安福的同意,略一准备,指头灵动的在琵琶弦上翻滚起来,这一曲的精华不在婉转腾挪,而在于雄浑慷慨的金石之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想象一个柔弱女子能弹出这样激昂的乐曲来。武安福被这曲子打动,胸中热血澎湃的想着将要如何打下这多矫的江山,开口就唱,他一边唱着一边想着对李漩的情意,想着上辈子和狄龙在一起的快意恩仇,想着北平府的众部下,一时心里豪气万千,歌声慷慨悲凉,声透重楼。一曲唱罢,众人击节叫好,尤其李漩,看着武安福的眼里神色千回百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番折腾,日头已经向西去了。大家又喝了几杯酒听香姑娘唱了几回歌,看看日头,也该回去了。李世民去付帐,柴绍监督伙计们把买的东西装回马匹。武安福和李漩落在后面,慢慢的往楼下去。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有人叫。一回头正是香姑娘。
第四十章 夜半三更低语时
看来大家对最近的感情戏很不满意,不过从下一章开始,主角就要踏上京城之路了,这段的感情戏是为了以后的某些恩怨铺垫的,希望大家别因为某些段落而放弃整部书。若是看的不爽,我道歉……
“公子才华过人,今日一曲,终生莫敢忘。不过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香姑娘道。
“什么事?”武安福心想不会隋朝也有艳遇这种事情吧,难道是爱上自己的才华了?李漩姑娘可在身旁,你不要乱来啊!
“公子可否给这曲子起个名字呢?”香姑娘道,这话一出,武安福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开心。
“曲子是姑娘做的,当然是姑娘给起。”武安福脱口而出道。
香姑娘想了想道:“既然是在这临江楼上做的,就叫临江仙吧。”
“临江仙。”武安福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起的好,临江楼上一仙女,呵呵,起得好。”
李漩歪着头思索这个名字,也笑道:“实在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合适的了。”
“既然公子和姑娘都觉得这名字好,那就这么定了,多谢公子赐教。希望以后能再见到公子。”香姑娘说着施了一礼。
武安福赶忙还礼道:“青山不老绿水常流,一定有机会再见的。”
出了临江楼,回首望了眼楼上,就看到香姑娘正凭着栏杆向下望着,武安福一摆手,上了马,随众人回去了。
一路上武安福和李世民走在前面,李颜樱则缠着柴绍要他讲他和香姑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柴绍看来心里有鬼,不住的打马虎眼哄李颜樱。李世民在前面偷笑着,武安福看着沉默的李漩心里却不是滋味。一路都在盘算着把柴绍搞掉的事情,如今这事在他看来,比夺天下重要的多。
回到了寺里,大家各回房间休息了一会,没多久,小和尚就来招呼吃晚饭了。到了饭厅,大家已经都在了,李渊问了下临潼县的情况,然后告诉众人因为夫人的身体的关系,要在这里住半个月才返回太原。说完之后问柴绍:“柴贤侄有什么打算,老夫想要你到太原去帮我,你意下如何?”
柴绍道:“伯父看重,小侄当然愿意效命。”
李渊笑着点点头,又冲武安福说:“贤侄可愿意到太原去帮我?”
武安福心想当然不行,我身为北平府的少帅给你做手下算什么事情。何况还要送李漩去大兴呢。他刚要拒绝忽然瞥见一旁的惠泉大师在摇头晃脑。武安福心念一动,话便没有说死。
“承蒙伯父厚爱,小侄自然也想为伯父效力。不过我还要护送李漩姑娘走一趟,等把一切安顿好了,再去太原投奔伯父。”武安福这个理由倒也成立,谁也挑不出什么破绽来。
“恩,这样也好。那老夫就等你到太原去。漩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李渊也听李漩说过去收拾父亲哥哥尸首的事情,心想这一路应该没什么危险,便也没有多说。
众人吃完了饭,又喝了点茶水,各自起身回房了。临走的时候武安福偷看了惠泉大师一眼,他也正望过来,两人目光一碰,惠泉抖了三下袖子。武安福会意,回房去了。
晚上李世民和柴绍跑到武安福的屋子里聊天,武安福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会,推说下午酒喝得多了,有点头疼。两人就回去了。武安福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今天早晨和晚上惠泉大师的话和神态,看来他一定知晓什么事情,晚上他抖的那三下袖子,明显是要三更去见他。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武安福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伤脑筋的事情,没有多久,听到院子里三声梆子响,已经三更了。他爬起来,轻轻打开门,先四下看看无人,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往惠泉大师的房间走去。
武安福来到惠泉大师门口,见他房间的油灯还亮着,心知来的正是时候,轻轻在门上叩了几叩,就听里面人道:“请进。”
推门进去,就见大师正在床上打坐,油灯映耀之下,法相庄严,让人心生敬畏之心。大师双目紧闭缓缓说:“可是高施主?”
“正是晚辈。”武安福恭敬的站在门口,行了个礼。
“高施主请坐。”惠泉大师打了个手势,武安福便坐在个凳子上。
“高施主果然聪慧,知道老僧的用意。”惠泉大师道。
武安福心想这个把戏我在西游记里看到过,哪会不记得,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象菩提老祖一样要传我个七十二变什么的。他道:“大师今日提点了我多次,我自然有留意。”
惠泉大师点了点头又道:“施主可知道我为什么深夜叫你来呢?”
“晚辈不知道,请大师明示。”武安福的确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老和尚跟李家众人大概也是初见,就算发现李家兄弟之间的斗争,恐怕也没有必要插手吧,难道他知道自己想要干掉柴绍,为徒弟出头吗?武安福想到这里,小心起来。
惠泉大师却摇摇头道:“施主不明示,老僧怎能明示。”
“我?“武安福有些纳闷,不知道惠泉要他说什么。
“施主来历稀奇古怪,纵是老僧阅人无数,却没曾见过施主这样的面相。”
武安福心头一惊,这老和尚发现我不对劲了:“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施主虽然样貌身材就是中土之人,可是老僧却总觉得施主有种特殊的气质,所以老僧想知道,施主的确是中土之人吗?”惠泉此话一出武安福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
本以为惠泉真的有通天的本领能看出来历,原来他不过是善于看人,看出自己和这个时代的人所不一样的一些气质,所以怀疑自己不是中土的人,既然知道了他所怀疑的不过是这些细微末节,武安福心里就有底了。
“不瞒大师,晚辈出生在燕云之地,少年时同伴多是胡人,大概和胡人待的多了,就和中土之人有所差异。大师慧眼,居然能看破。”武安福说着瞎话也不忘拍个马屁。
“看来老僧没有猜错。”惠泉上了当,点了点头。
武安福心道别看你道行高,伺候的是如来佛祖,还不是喝了老子的**汤洗脚水都不知道:“晚辈已经明示了,不知道大师今天早上和晚上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晚辈不甚明了。”
“施主,你可知道你的眉心处纠结着一股戾气?”惠泉没有回答,反问道。
“还望大师解释。”武安福的确有点不明白在,这听起来象是寻常算命先生行骗的开场白。难道这老和尚也会这套?
“施主你的骨骼肌肉健壮非常。胸怀坦荡,却有戾气缠绕,天资聪慧,却步入歧途。如此矛盾集于一身,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啊。老僧怜惜你的天赋异禀,这才出言提醒。”惠泉琅琅道。
武安福这一听,更是疑惑,再问:“晚辈还是不解。”
“那老僧问施主,是否有个天大的事要去做?”
“正是。”武安福心想争霸天下应该算是天大的事情了,追求李漩恐怕算是小事,不知道谋害柴绍算不算大事。
“施主打算如何行事?”惠泉问。
“我……这……还没想好。”武安福说的这可是实话。
“施主已经想好了。”惠泉说。
“怎么讲?”武安福心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你个秃驴怎么会知道。
“施主的戾气已经告诉老僧,施主为了这天大的事情,要不择手段,甚至牺牲千万的黎民。”
武安福一听,真是如同挨了一棒,当下呆住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惠泉大师也不过看到表象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
“大师,你这从哪看出来的?”武安福虽尤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还是想挣扎一番。
“老僧说的不对吗?施主,打诳语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惠泉道。
武安福沉默不语了,他被惠泉的话说的疑惑不已。自己的确有这种念头,也不知道惠泉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有所谓的慧眼不成?
“施主,除了这戾气以外,你胸中还有纠结。”惠泉又道。
“什么纠结?”武安福问。
“施主的心被**蒙蔽,恐怕要走往歧途。”
武安福又是一惊,心说这老和尚简直太神了吧。昨天和李建成的一席话让自己起了干掉柴绍的念头,今天酒楼上发现李漩可能对柴绍有意,他更是冥思苦想如何下手。现在想来,这一天来都在想这事,恐怕真的是要走火入魔了。武安福本想问问如何才能化解,可转念一想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便道:“大师说的,晚辈并无察觉。”
“等到施主察觉那天,便已晚了。”惠泉说。
“照这么说,大师是认为晚辈在走条不归的路了?”
“正是。施主要知道,拿起屠刀容易,放下屠刀难。因爱生恨易,由恨生爱难。”
“大师说的笼统,晚辈不明白。”武安福想避开这个话题。
“老僧知道施主身有常人没有的力量,自然会想要在这世界上做一番事业,可是古往今来,哪个大事业不是建立在黎民百姓的血肉之上。施主有大志是好事,可是切莫做荼毒生灵的大孽啊。”
“难道晚辈脸上的戾气就那么重吗?”武安福听惠泉说的吓人,也有点惶惶了。
惠泉点了点头:“施主看来还是不相信老僧的话。”
“大师的话玄机深奥,晚辈一时不能明白。”
“既然施主不信,老僧也别无他法。不过还是有几句话要送给施主。”
“请大师教诲。”
“这些话很简单,十八个字,请施主牢记。”
“请说。”
“亲君子,远小人。行道义,存天理。克**,施仁政。”惠泉怕武安福记不住。一字一顿的说,
武安福听到最后一句施仁政的时候,又是一动,心想这是不是说我将来真的能成就天下霸业呢?
“晚辈谨记大师的箴言。”武安福脑中有些糊涂,看到惠泉不再说话,便起身施了个礼,“夜这么晚了,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施主,老僧还有一句话。”惠泉看到武安福要走,又道。
“大师请说。”
“施主如果要插手李家的家务,左右逢源,恐多有不祥,不如早日离去为好。”说了这么半天,这句最打动武安福的心。这才和李家众人相处了不到两天,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这样搅和在这浑水里,真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
“大师意思是我要尽快离开?”武安福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问了惠泉一句。
“正是。”惠泉道。
“那请问大师,我要去何处呢?”
“向西。”
“向西?”
“正是,西方会有大事等着施主。”惠泉说完,朗诵了一声佛号,不再说话了。
武安福知道不会再问出别的,说了声告辞,便出了门。一出门抬头向西看去,夜色深沉,恰好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也不知道这流星是不是就代表着惠泉口中的大事。
第四十一章 从此前路全不识
本书绝对不是种马文,主角最多只有两个女人(不包括一开始的两个老婆),对于那个时代掌权的男人来说,两个不多吧?所以请厌烦种马文的朋友放心。
话虽如此,惠泉的建议他离开李家众人却也和之前的想法暗合。李建成和李世民势同水火,阴险狡猾的程度旗鼓相当,最好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要是顺便能把柴绍搭进去就更好了。不过这些恐怕都是痴人说梦,想到再遇上李世民有可能是将来争夺天下的战场上,他没来由的有点恐惧。李家四子一婿,都不是凡人啊。
这一夜,就在各种思虑中度过,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武安福才小睡了一会。
一大早,照例是被叫醒。吃过早饭之后,武安福把李漩叫到厅外道:“李姑娘,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你想走了吗?”李漩问道,她有些不舍,李家的兄弟姐妹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他们就想起从前在大兴的美好时光。
“皇上的寿辰是在三月之后,到不着急,只不过我和燕翼他们约好了日期在大兴见面,若是不到,只怕他们担心。”武安福这个理由想了一夜,她知道李漩最不喜麻烦别人,若是这么说,十之**会说服她。
“你说的也是,那你想什么时候出发?”李漩果然道。
“明天。”
“这么急吗?”李漩一惊。
武安福心想再待几天柴绍和你之间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便道:“此去还有一段路途,我怕赶不及。”
“那好吧。”李漩道,“我去和李伯伯说一声。”她说着转身进了大厅,武安福跟了过去。两人把想要离开的想法跟李渊说了。虽然之前已经说过要走,可是李渊和李世民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离开。尤其李世民不停的劝说两人多留几天。武安福态度坚决,众人见了也就不再挽留。定下第二日出发,李漩赶着去和李颜樱道别,武安福则和李渊等人一起谈天说地,他们自然又有挽留之意,武安福一一谢绝。
晚饭前,武安福去看了眼小李元霸,掐了掐他的小脸蛋,心想,你这个小家伙将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时候可别忘了我教你开口说话的恩情。李元霸院溜溜的眼睛死死盯住武安福,好象他脸上画了朵花似的,嘴里咿咿呀呀的小手在他头上乱摸。
晚饭李渊安排的很是盛大,吃完以后,拿出了五百两银子给武安福当盘缠。武安福也没有客气,全都收下了。李漩知道他身上有的是钱,看他贪财的样子,苦笑着没有说话。
这顿晚饭吃的倒不拘谨,大家边吃饭边聊天。李渊更是跟武安福约定要他尽快帮李漩取回父兄遗骨,然后就去太原做客。
吃过了晚饭,李世民柴绍李颜樱鬼鬼祟祟的拉武安福和李漩出了寺,又到了上次和李世民一起喝酒的地方,照例烤了不少的肉,准备了不少好酒,四个人开始畅饮起来。
“三弟,你这一去,我可会日夜盼望你来太原啊。”李世民道。
“是呀,三弟,盼你早去太原,咱们兄弟好团聚。”柴绍也说。
武安福心想要不是前天听了你们两个的夜半谋划,我肯定早就感激涕零了,你们当老子是白痴,我索性装傻,扮猪吃老虎,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大哥二哥,你们回到太原之后,一定要帮助伯父好好整顿军备,发展兵力,储备粮食,我看这天下不久就要大乱。到时候,就算不能逐鹿天下,也可求得个自保。”武安福看看左右林中无人,压低了声音跟李世民和柴绍说。
两人一起点头,武安福知道他们两人也对当朝的情况多有了解,早有雄心壮志——或者说天生就带着反骨——不用自己说,他们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肉吃光了,酒喝完了。李世民和柴绍都喝得酩酊大醉,恐怕是连走回寺里都不能了。武安福搀扶着李世民,李颜樱和李漩一起搀扶着柴绍,把他们送回寺里。
武安福搀着李世民在前,一路回头看两女搀着柴绍的样子,生怕柴绍乘机占李漩的便宜,看他已经烂醉如泥,这才放心下来。
好不容易把两个大男人拖回了寺里,又搀回房间,放倒在床上。送两女回了房间,武安福累的满头大汗的,心想回去洗把脸就睡觉,可别误了明日的路程。刚一进房间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心里稍一警觉,就被一把剑顶在脖子上。武安福本来就一头的汗,这下汗滴的更快了,顺着脸庞劈啪的落在地上。
“你是谁?”武安福看不见来人是谁,心说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罗成追来了?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武安福立刻听出来人是李建成。他这么问的话,应该就是知道自己昨晚不在房间,看来不能说谎骗他,免得被他一剑剁了,那可冤枉至极。
“我昨天去惠泉大师的屋子里请教佛法了。”
“真的吗?”武安福感觉到脖子上的剑抵的更紧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大师。”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惠泉是不是知道你我前天晚上的事情?”
“惠泉大师说我最近印堂发黑,戾气太盛,给我讲了几段佛法化解下。”武安福顺口编着。
“只有这些?那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去讲?”
“夜半无人,心才清净,身旁有人,容易有旁骛。”武安福也不知道这个蹩脚的借口李建成会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着急着走呢?”李建成又问。
“大公子,我本来也不过是路过而已,遇上了那伙强人路见不平才掺和进来的,现在事情已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吗。”
“就这样而已?”脖子上的剑又加了分力,武安福甚至以为那锋利的刃已经割破了皮肤。
“其实我这么着急走也是怕卷进你和二公子的事情里,我不过是个山野之人,一不留神跟二公子结拜了兄弟,得罪了大公子,这以后让唐公知道,我也不好解释。”既然李建成一定想知道,不说点什么肯定是不行的,武安福只好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他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李建成手上松了点劲。
“当然是了。”武安福素强自镇静,但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威胁还是让他有些胆寒。
“这样也好,你不帮老二的话,留你一条命吧。”李建成说着把剑收了回去。武安福失去脖子上的压力,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是第一次面临生死的考验,只觉得心头砰砰乱跳。
李建成看了武安福一眼道:“记住你的话。”说完拉开门,轻声走了。
武安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心中恼怒,真想抄起花枪挑了他。就凭李建成那几下子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他还是忍耐下来,咬牙切齿的暗道:李建成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把你剐了报今天的仇。
第二天一早爬起来,到了饭厅,大家都在。李渊又挽留了一番,见武安福和李漩意思坚决,就不再提了。吃了些东西,拿了点糕饼做干粮。检查了下东西都已经齐全,武安福才在众人陪伴下到了马棚,武安福对马也不熟悉,见一匹纯白色的马比较漂亮,就选了它。李世民告诉他这马叫“长风”,武安福笑说:“但愿这一次能乘长风破万里浪。”至于李漩则暂时不用马,武安福打算到山下临潼县给她雇一辆大车。
众人送到寺门口武安福就坚持着不让送了。李世民和柴绍本来执意要送到山下,武安福一句“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给婉言谢绝了,他们只好依依不舍的约定太原再见。武安福回顾众人,见李世民和柴绍神情留恋,暗想也许这几日相处有了感情,也并不见得就是一味的把自己当做手中的棋子摆弄。再看李渊含笑摆手,心想下次见到恐怕就不是这个局面了。李道宗李元吉与武安福并无太深交情,只是站在人群中凑数罢了。至于李建成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容。而惠泉大师一直在低声念着佛经,武安福望过去时,他头一转,看向西方。武安福微一颔首,换来他一个慈祥的微笑。环视过众人,武安福目光停在李颜樱的身上。见她和李漩抱在一处说着悄悄话,武安福觉得她时而静如处子,婉约柔顺,清丽脱俗。时而动如脱兔,飒爽矫健,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又或者哪个不是真实的她。这一去,再见的时候恐怕她已经嫁做他人妇了。想到这里武安福有些怅然道:“诸位留步,太原再会了。”说罢一拱手,请李漩上马,把花枪挂在马上,牵着马向山下的临潼县去了。
不多时到了临潼县城门口,李漩下了马,武安福牵着长风走进县城,今天好象不是集日,人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的多。不过刚走过半条街,就看到前面围着上百人,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武安福好热闹,赶忙凑了过去。
围观的人不少,拥挤不堪,武安福牵着马,实在挤不进去。正好这时候人群里出来个老大爷,看来是看够了热闹了,武安福连忙问:
“老大爷,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老头看了武安福一眼说:“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啊。皇上病危,太子监国了。”
第四十二章 临潼大刀
多谢夏天小猪大大,那是我当初改编的时候遗漏了。
武安福吃了一惊:太子监国?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杨广还没把他哥哥搞掉,而且前几天在林中伏击李渊的不正该是他吗?难道历史出了什么变化不成?
这人喜笑颜开的道:“就是东宫的太子啊。”
“你是说杨勇?”武安福惊讶道。
“你怎么敢直呼当今太子的名讳,真是大胆。”这人瞪了武安福一眼,转身走了。
武安福也吐了下舌头心知自己犯了错,又换了个人问道:“请问大叔是东宫太子监国了吗?”
“是呀,太子监国了。太子可是个好人啊,忠厚聪慧,这回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了。”这个大叔也是一脸的笑容,看来真的是杨勇主宰起大权来。
“那晋王呢?”武安福还有点不死心。
“晋王?那种作恶多端的王子管他做什么,真希望太子能大义灭亲,把这个为非作歹的晋王给除了。”大叔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好象生怕被别人听见。
武安福道了谢,颓然的站在一边。历史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该怎么办?他想了半天,忽然发觉忘了李漩,回头看去,之间她正望着那皇榜,皱眉思索。
“你怎么了?”武安福过去问道,“是不是怕大仇不能报了?”
“太子宽厚贤明,若是真能登基为帝,是我大隋的幸事。宇文家一直扶持晋王,我爹爹的事情只怕晋王也有份参与,只盼着太子英明,将来登基能够为我李家平反昭雪。”李漩神情有些激动,大概是看到复仇的曙光,声音哽咽起来。
武安福一时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是好,傻站了一会,心想还是找个地方歇一会吧,也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办,便问李漩的意思,李漩欣然答应。两人找到临江楼,把马交给伙计,点了两个小菜,弄了壶酒,武安福一边喝着琢磨起来。
他的记忆里杨广先是勾结宇文化及陷害了杨勇,自己当了太子。然后又趁杨坚病重的时候杀了他,一登上皇帝宝座就立刻把杨勇杀死。民间传说他犯了六大罪状,再加上他当了皇帝之后大兴徭役,三征高丽,兴建东都,开凿运河,使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这才群雄辈起天下大乱。李家趁着这种乱世横空出世,攻占长安另立新皇挟天子以令诸侯,既而雄霸关中,讨伐豪强,最后代隋而立,一统天下。武安福一直隐而不发积蓄实力就是要等待这乱世的到来。可是如今历史有了变化,杨广跑到临潼来阻击李渊不成,没等回到长安杨坚就病重,而太子杨勇居然监国了。武安福不清楚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既然杨勇已经监国,看来杨坚的病情真的很重,八成无力回天。若是杨坚死掉,一定是杨勇当皇帝,从老百姓的反应来看,杨勇明摆着口碑不错,他要是做稳了江山,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那谁还会那么无聊去造反,没人造反自己怎么浑水摸鱼渔翁得利呢?可是看李漩的意思,她似乎很希望杨勇当皇帝,这可怎么是好?武安福想着这些问题,头疼的不得了。正在郁闷中,忽然听到有人喊道:“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武安福寻声看去,竟是香姑娘。她正从楼梯上下来,身上还背着个包袱。
武安福道:“我和李姑娘正打算离开此地,在这里吃点东西然后好上路。”
“原来高公子和李姑娘也要离开临潼,真是巧啊,我也正要去大兴呢。”
“去大兴?为什么要去那里?”武安福奇道。
“三月之后,就是皇上的六十寿辰,本来预定有灯会歌会,如今先帝病重,太子监国,下诏要各地选拔参加比赛的人早日到京城,勤加排练,给皇上冲喜。县太爷派我去大兴参加比赛。这就要起程出发了。不知道高公子要去哪里?”
“我和李姑娘也正要去大兴呢,这么说来,可以跟姑娘同路了。”武安福说完立刻觉得不妥,偷眼看李漩,李漩却站起来道:“我正愁旅途寂寞,若是能和香姑娘一起行路,探讨些诗词歌赋,想必一路不会无聊。”
“如此甚好。”香姑娘很是热情。武安福看李漩一脸真诚,不象是虚情假意,心里这才放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武安福问,他还没雇车,想到香姑娘这就要出发,有些着急。
“县里正好有一趟镖去长安,县太爷已经吩咐我和镖队一起出发。我正在这里等候。”
“那我们也跟随一起去,会不会多有打扰?”武安福一听还有镖队,心里暗喜,罗成一伙也不知道现在哪里,若是和镖队一起行走,隐藏行迹最好不过。李漩看来也是这个想法,立刻对武安福使了个眼色。
“不会,往常去京城的单独客商都会和镖队一起走,只要付些银子就好。”香姑娘的回答让武安福很满意。
“那好,银子我还有点,既然有镖队保护,花点钱也是值得的。”武安福现在富可敌国,自然不在乎一点小钱。
“既然这样,就请公子稍等一会,镖队一会就会过来,到时一起出发。”
武安福点头答应,然后邀香姑娘一起坐下。李漩和香姑娘谈了会诗词,武安福装模做样哼哼哈哈的敷衍着,不多一会听到门口有马嘶声,香姑娘道:“来了。”
武安福抬头一看,就见临江楼外停下一队车马,十几个大汉一旁看护,还有几人看打扮是跟随的客商。武安福忙付了帐,随着香姑娘一起出去了。
一出门,就看见几辆大车上插着显眼的镖旗,一面写的是“江湖一绝”。另一面写的是“临潼大刀”,武安福心想这镖师也不知道有何本事,口气倒不小。再仔细看时,香姑娘已经奔一个骑在马上的大汉去了,两人说了几句,香姑娘冲武安福一招手。武安福牵好马,走了过去,冲这人一施礼。他微一点头算是回礼。只见此人身高和秦琼相似,体魄健壮,脸色红润,一副威武之相。马挂銮铃之侧有一把大刀,真和三国演义电视剧里关公的大刀有**分的相似。
“你就是高公子?”他问道,语气里有些不屑。
武安福还没等答话,香姑娘就道:“高公子,这位就是陕西临潼威武镖局的大镖师,陕西地面上有名的英雄王君廓王大爷。”
武安福一听,乖乖隆的冬,感情眼前这位就是评书里面也有耳闻的瓦岗山上的大刀王君廓啊。他怎么跑到这来了,评书里说他是个响马头子,现在怎么变成镖师了。不过仔细一想也难怪,杨勇都监国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既然知道他的名头,武安福当然不能不尊,抱拳道:“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大刀英雄王大爷,小生高飞这里有礼了。”
看到武安福态度恭敬,王君廓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公子客气,听香姑娘说你要随我们一起去长安。我们镖队的规矩你可清楚?”
武安福并不清楚镖队都有什么规矩,一旁香姑娘说道:“王大爷,高公子人很随和,这些规矩我待会会讲给他的,你尽管放心。”
王君廓和香姑娘很熟,很给她面子,点头道:“那就到张转那里把钱交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武安福道了声谢。跟随香姑娘到了队伍中间,见到张转,交了十两银子给他,招呼李漩过来加入了镖队。
交完钱,又在临江楼补充了些吃食,队伍便出发了。香姑娘和李漩是女子,专门有辆大车坐。武安福则骑上骏马长风,紧紧随着大车,不多一会,从西门出了临潼,踏上往大兴的路了。
临潼距离大兴其实并不远,只有五百里地,如果走官道的话,四五天便能赶到。不过镖队的载重不少,再加上一出临潼县未上官道前的一些小路坎坷不平,车辆难行,所以这头一天只走了不到六十里地,就在一个叫植树岗的小镇上的迎宾客栈落下脚来。连镖师带随行的客商二十多人分了十间房住。武安福和一个叫做李纪的镖师同住一屋。李漩和香姑娘是镖队中仅有的两个女子,自然住在一屋。
吃过晚饭,武安福觉得无聊,就想出门散步,才走出去,就听到香姑娘喊。武安福一回头,见她在门口招手,便赶忙过去答话。
“姑娘有事?”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想出去走走,骑了一天的马,活动一下筋骨。”
“公子可要小心,这里虽然民风淳朴,宵小强盗还是时有出没,现在天色已晚,公子还是小心点好。”香姑娘很是严肃的说。武安福一看她的表情不象是危言耸听,虽然并不惧怕,却还是谢道:“多谢姑娘提醒,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去歇着吧。”
武安福和香姑娘刚回到店里,就看到王君廓带着四个镖师从楼上下来,看来是要吃晚饭。一见到香姑娘和武安福,王君廓就笑道:“香姑娘和高公子要去哪里,天色已晚,可不好乱走啊。”
香姑娘一笑说:“有陕西临潼有名的大刀王爷在此,哪个不识相的小贼敢来造次,那可真是活腻了。”
王君廓哈哈大笑道:“香姑娘这张嘴生的就是好,不但曲子唱的好听,说话也是这么中听。来,香姑娘,我们兄弟正要喝点小酒,不如你来给我们唱几个曲子,也好解解路上的闷。”
“那敢情好啊,王爷喜欢听,小女子哪敢不从呢。”香姑娘笑着就迎了过去。
王君廓看到武安福站在一边就说:“高公子,你也来,不要客气。大家同路去长安,虽然路途不长,但也是缘分。不如过来一起喝上一杯。”
武安福一听王君廓的话心想王君廓也是个英雄,这种结识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便道:“叨扰了。”也不客气,和他们坐在一桌。
伙计上了七八个菜,又端上了两坛酒。武安福不由的一咋舌,这要是叫喝点小酒,那什么叫大喝啊。
第四十三章 江湖无非酒肉场
这章过渡一下,晚上还有一章。
王君廓拍开一坛酒上的黄泥,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道:“这次镖路途虽然不远,担子却不轻,大家好吃好喝,安全到了大兴另有重谢。”
武安福连忙点头,心里计算着这年代的字自己斗大一个识不了一箩筐,到底哪里象个读书人呢?
“也不知道高公子喝不喝得惯这些劣酒,我们这些粗人也不讲究这些,只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象你们读书人,酸的很。”王君廓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几个镖师也都晒笑着。
武安福脸上有些红,心想要是一开始就被他们看不起,以后想要和他们这些人交朋友恐怕就很为难了,于是端起大碗来道:“今天和众位同路也是缘分,承蒙王爷和几位爷看得起叫我作陪,小弟这里先干为敬了。”说完一仰脖,一大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高公子爽快啊。来,我也干一碗。”王君廓见武安福一口喝干,很是高兴,也一举碗,一饮而尽。其他几人见状,也都干了。王君廓又一一给倒上。之后给武安福介绍这四个人,其实其中有两个武安福已经认得,一个是交银子的时候的那个张转,一个是同屋的李纪,另两个一个叫杨和,一个叫何辉。武安福和四人打了招呼,又敬了一碗酒。几人见他这样豪爽,眼里适才的嘲讽不屑之情都去了不少。武安福心想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尊重的人不然武艺高超,不然名声显赫,再不然就是豪爽义气了。自己的武艺不便显示,名字也不能乱说,若不在喝酒上下点功夫,实在难跟他们接近。
果然酒过三巡,王君廓五人已经把武安福当作了好朋友,话也多了起来。大家兴致一高,王君廓请香姑娘唱一曲。香姑娘回房间,取了琵琶,回来坐好,唱了两曲,似乎都是当地的民歌,曲调颇有古风古韵,悠扬动人,武安福听的频频点头。
两曲过去,香姑娘道:“这第三曲我要唱高公子教给小女子的临江仙曲。”然后便弹奏开来。武安福心说这曲子女子来唱不知道是何味道,等到香姑娘一开口,真觉得是别有滋味。她那声音柔弱缠绵,演绎这样一曲道尽沧桑的曲子,真是让人愁肠百结,感慨万千。这曲唱罢,众人一起鼓掌叫好。
王君廓道:“没想到高公子有这等的才华,来,王某敬公子一碗。”
武安福举起碗来跟王君廓喝了一碗,一时来了豪气,道:“我再敬四位镖头一碗。”便又干了一碗。众人都竖起大拇指,赞叹武安福的酒量。
王君廓道:“没想到高公子竟如此的豪迈,如此海量。王某真是有眼不识英雄啊。”
武安福道:“王爷过奖,我不过一介寒生,哪象诸位豪气干云,锄强扶弱,行走江湖,打抱不平。这才是真英雄大丈夫所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席话说完,几人更是高兴,当下你来我往,三两下把两坛酒喝了个精光。众人还觉得不过瘾,又要伙计拿来两坛,非要喝个一醉方休才好。
“高公子,说实话,一开始见到你,我还真没瞧得起你。”王君廓有些醉了,非要跟武安福挤到一张椅子上,拍着他肩膀,大声的道。他这一说,其他四人和香姑娘都看向武安福。武安福有些尴尬,忙道:“不知道小弟哪里做的不对,让王爷讨厌。”
“你别王爷王爷的叫,你就要是瞧的起我就叫我一声王大哥,我以后也不叫你公子了,我叫你小高,你说怎么样?”王君廓看来真是喝多了。
“那当然好了,这是王大哥看的起我啊”武安福知道这个豪杰已经把自己当作同路人了,心里高兴。
“我一开始啊,以为你跟其他的那些书生都一样,迂腐,瞧不起我们练武走镖的人。没想到你还挺豪爽,你跟他们不一样。”王君廓端着碗酒,也不喝,只是说。武安福一边听一边点头。
“我本来最讨厌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小时候我也读过几天书,可是家里穷,读不起了。不瞒兄弟你啊,你哥哥我年轻的时候在乡里那是臭名昭著啊。”
“为什么?”武安福心说你大不了就跟评书里说的一样是个响马。
“那时候你哥哥我也顽皮,在乡里偷鸡摸狗,惹得乡里不安,哈哈,现在想来,那日子过的可真痛快。”他说的高兴了,自己咕噜喝了一碗。武安福忙给他又满上。
“后来呢?”倒好了酒武安福又问。
“后来乡里都嫉恨我,串通起来要加害我。”王君廓说到这里,眼珠一瞪,一拍桌子道,“为首的是个白面书生,一肚子坏水。”他这一拍劲可不小,溅出不少的酒水来。吓了众人一跳。
“哥哥别动气,慢慢讲,他们倒是如何加害于你的?”武安福一边说其实心里想肯定是你作恶太多,乡人忍无可忍才动了念头的。历代的这些草莽英雄,很多都是流氓地痞出身,赶上风云际会,便成龙成虎。想那刘邦少年时不就是个泼皮无赖吗,最后还不是象模象样的建立了汉朝,这样一比较,眼前的王君廓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书生,和乡里的地保勾结,说我侮辱乡里的一个寡妇。找了官兵来抓我。寡妇听到传闻,羞愧难当跳井死了。我本来想去衙门说理,可是死无对证,我要去了,只是死路一条,便心一横,一把火把家里房子烧了。到那书生家,杀了他一家八口,,家乡是不能待了,就逃到了临潼县。威武镖局的前任镖头鲁平见我身体健壮,力大聪明,就教我武艺,我学成了他的刀法,慢慢打出了名堂,这才有了今日的大刀王君廓。”王君廓侃侃道来他的过往,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最后,武安福不由的长出一口气道:“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哥哥做的不错,那种书生的确该死。”
王君廓点头道:“那以后我就恨透了虚情假意的读书人。不过没想到读书人里也有兄弟这样的豪爽之人。我和兄弟你就聊的来。”
“多谢哥哥看得起小弟,来小弟再敬哥哥一碗。”武安福心想兄弟我也是黑社会,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能聊不到一起去吗。就这样又喝了两坛。这四坛酒下去,其他人都有些醉了。明天还要赶路,便各自回房。武安福搀扶着王君廓,他道:“小高,这次镖要是到了长安,哥哥就有笔大财,到时候哥哥请你到长安的飘香院去找个姐儿。你只管享受。”武安福连连应着,好不容易把他送回了房间。服侍他脱衣睡下。出了房间。
武安福本来还想去看看李漩,可是一瞧夜实在深了,估计她早已经睡了,这才罢休。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镖队的人挨门叫起,大家吃了早饭,又再上路。这回王君廓,张转,杨和,李纪,何辉几个都对武安福亲热有加。这些级别较高的镖师如此表现,其他的小镖师也都对武安福恭敬有礼起来。武安福心情爽朗,便一直跟在李漩的车旁,跟她谈天说地,有了香姑娘在一旁,李漩也开朗起来。一路聊天,这一天倒也轻快,虽然途中有数段路很是难走,但也走了一百多里路。晚上住店的时候王君廓说这一段过后全是坦途,再有三四天,就能到大兴了。
晚上武安福本来想和王君廓等人再喝点酒交流感情,他却说他要和张,杨,李。何四个镖师商量明天的路程,李漩又说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武安福只好叫伙计随便弄两个小菜吃。伙计刚走就听见敲门声。武安福心想这饭菜做的可够快的。一开门,却不是伙计,而是香姑娘。
“香姑娘怎么是你?”武安福一惊。
“怎么,是我你不高兴?”香姑娘一笑,又道,“小女子刚吃完饭,来看看公子。”
武安福心想着隋朝的女子怎么如此大胆,自己的两个老婆被之前那位武安福老兄调教的十分淫荡,他已经很震惊了,如今看到香姑娘竟然不避讳自己一个单身男子,还真是感慨这时代女子们的作风。不过他虽然有心请香姑娘进来,却还是偷瞄了眼李漩的房门,见那门紧闭着,也不知道李漩睡了没有。
武安福正想着。香姑娘又道:“怎么公子不让我进去吗?”
“哪里,姑娘快请。”武安福赶忙让开门口请她进来。
进了房间,武安福请她坐下。然后也坐在一旁,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公子怎么不说话,如此拘谨?”香姑娘笑道。
“啊?哪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香姑娘一进门,武安福就闻到她身上一阵香气,这可真不枉了她艺名中的那个香字。这女人带着种成熟的味道,很让武安福心折。他两个老婆都是十七八岁,虽然闺房里的事情通晓很多,年纪毕竟不大,武安福的心理年龄却是二十七八,有时候难免格格不入。至于李漩李颜樱这些美女,年纪也小,论美丽自然无人可比,论风情可就比不上眼前的香姑娘了。也难怪武安福感觉口干舌躁。
第四十四章 昔日皇家堂上燕
被大家批评剧情拖沓了,实在对不起,我本想把感情之间的纠葛写的细一些,既然大家不喜欢,我以后尽量避免吧。SORRY啊……
“公子前几日在临江楼上,昨日在植树岗,可都是谈吐自如的呢。”香姑娘悠悠一叹,又说:“看来小女子打扰公子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香姑娘居然一动不动道:“公子难道希望我离开吗?是不是不方便?”
武安福心里暗想:你这是明摆着勾引我吧?可惜李漩姑娘在一旁,就算色胆包天,也只能干咽吐沫。正要解释两句,让她回房间去,就听又有人敲门,武安福怕是李漩,登时冒了一头的汗,厉声道:“是谁?”
“小的来送酒菜了。”是伙计的声音。
武安福悻悻的打开门让伙计进来。伙计把酒菜在桌子上摆好,意味深长的看了武安福一眼,退出去了。武安福心想明天起来的时候看来要给他几个铜钱打赏一下了。
既然酒菜来了,怎么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赶走,武安福斟上两杯酒,一杯推到香姑娘面前,一杯留给自己道:“香姑娘,来吃点东西吧。”
“我吃过了,公子慢用,小女子陪着就行了。”香姑娘眼光闪烁,脸上表情也不知道是笑还是什么。
武安福早有点饿了,也就不再客气,边吃边和她聊起来。其实武安福和香姑娘算起来也不过只见过一次,然后就一起随镖队出行了。连她姓什么,香是真实的名字还是艺名都不知道,正好打听一下。香姑娘听到武安福打听名姓,犹豫一下道:“虽然和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但总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本来小女子的身世不想为旁人知道,但是既然公子有问,告诉公子也无妨。想必公子也不会泄露出去。”
武安福忙道:“如果香姑娘有所不便,就不用说了。如果姑娘信任在下。在下绝对守口如瓶。”
香姑娘闻听一点头道:“其实小女子是江南人。我的父亲就是前朝南陈的余国公陈成恩。按辈分,我本是南陈国主陈叔宝的堂妹。”
武安福一惊,她竟然是个公主?隋唐那会天下大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事情多着。秦叔宝程咬金就都是将门之后,因为战祸落魄江湖。现在出来个把的落难公主,倒也不稀奇。不过礼数上,还是要周全的。于是一拱手说:“在下不知道香姑娘原来是皇胄,真是多有失礼啊。”
香姑娘惨然一笑说:“什么皇胄,不过是个空名罢了。国破家亡,能保住这条性命就已经感谢天地了。”
“姑娘怎么这么说?南朝的王公贵族不都被招入长安,发给家产田地了吗?”武安福依稀记起父亲叔武奎说过皇上对待南朝皇族十分礼遇的事来,故有此一问。
“说是这么说,可是……一言难尽啊。”香姑娘此时长叹一声,语音有些唏嘘,看起来前尘往事浮上心头让她情难自制。
“愿闻其详。”武安福对她好奇起来,忘记刚才还想把她赶走的事情了。
“小女子本名陈月香,是我家的独女。生在皇室,小时候享尽人间的欢乐,自幼我就喜欢音律,南朝自古又是古乐繁华之地,于是我父亲给我找了许多的名师,十六岁的时候,我因为精通乐曲,被任命为宫中乐官,专门为后主演奏乐曲。那些时候,宫里雅士如云,金樽美酒昼夜不停,只以为在天上,根本不知道人间几何。”陈月香说到这里,似乎感怀旧事,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酒。
武安福则暗想这样荒唐的皇帝,这样糜烂的宫闱,不亡国才真叫奇怪呢。不过将来要是夺了天下,若不过过这样的生活,岂不可惜。
“到我十八岁那年。忽然有一天城外来了无数的隋兵,大将军萧摩珂被俘虏了,任忠投降了,宫里宫外到处都是火光,不时的有箭射进宫中。妃嫔宫女全都跑散了。我躲到后花园,亲眼看到隋兵从井里把后主吊上来。现在想来,那些繁华盛事就好象一场梦,一夜间就醒了。”陈月香说到这里,看起来十分感怀,语气低沉。
“后来呢?”陈后主的故事武安福虽然知道,现在听当事人讲述,别有一番滋味。
“后来贺若弼和韩擒虎就把所有的王公都关押到一起,带到了长安。一路上,风餐露宿,死了一小半。我娘就在那个时候水土不服,吃下东西就吐出来,病死了。”她说到这里,悲从中来,低声啜泣起来。
“节哀顺便啊。”武安福赶忙安慰。她点点头表示不碍事,继续说:“到了长安,杨坚对待我们这些人倒还不错。各家都发了土地财产。可往日里贵族生活过的惯了,我们哪里懂得生活的艰辛,不出两年。倒有大半的人败光了家财,卖地卖屋就此流落街头。家父尚算节俭,可是身无长技坐吃山空,三年光景不到,家道也破败了。”
武安福听到这里有不由得可怜起她来,堂堂皇室自小娇生惯养,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家道败了,总算还有活路,可那晋王杨广,却不叫人活了!”陈月香话锋一转,忽然转到杨广头上。武安福这次去长安就是为了研究杨勇和杨广的形势再做打算,这时候听到陈月香提到杨广。立刻竖起耳朵。
“那杨广就是当年率领大军吞没南朝的元帅。南朝灭了之后,他先是在外做并州的总管,不到两年就又回到京城。他在朝廷里假装仁义道德,可在民间,老百姓提到他无不恨的咬牙切齿。这个杨广长的仪表堂堂,却不干人事。欺压百姓,霸占民女,无恶不作。再加上他有越王杨素和宇文家的,更是有恃无恐。也不知道是谁向他密报说我擅长音律,容貌娇好,他就动了贼心,派人到我家,限我父亲三天之内将我送到杨广府去。”
“这还了得!”听到这武安福也有点生气了,虽然这种事情哪个评书小说里都有,不会背也会听了,可如今受害人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气愤。
“那杨广深得皇帝皇后宠爱,民间传闻,皇上好几次想废掉太子杨勇,另立杨广。幸亏朝中的高颖,贺若弼,伍建章,丘瑞等大臣的反对而做罢。可是他的权势依然一手遮天,我们家不过是破落的前朝皇族,平日里就怕被人找到把柄参上一本,又哪里敢和他对抗。我父亲一听到消息愁眉不展,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时候,我虽然年已双十,按道理早该出嫁,可我们家已破落,又是南朝的降人,他人惟恐将来会有祸患,是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我一听说是那个天下痛恨的杨广要纳我,便和我父亲说我誓死不从。”说到这里,陈月香停了停,一脸的愤恨。
“后来我和父亲商议,无论如何我的清白不能给这个狗贼玷污了,就收拾了家里的东西,连夜逃离大兴。可是谁成想跑到临潼县的时候,我父亲就一病不起,养了一个多月的病,钱都花光了,病情没有起色。为了给父亲治病,我只好出来卖唱,可父亲还是病死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间举目无亲,京城的家也不敢再回,没有办法,只能就在临潼县卖唱为生。直到如今。”说到这里,陈月香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饮尽,然后望着武安福继续道:“不瞒公子,我这次去京城比赛,就是为了夺得魁首,在面见当今太子的时候,告发杨广的恶行。”陈月香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如同冒着烈火,和武安福印象里温柔成熟的卖唱女绝然不同。
“你真的这么做?如果太子顾念兄弟之情,你可就有性命之忧了。”武安福说。
“小女子自从父亲死后,已经了无牵挂,卖唱求得苟活,早就看穿了世间的炎凉。如果不能为天下间被杨广匹夫残害的百姓讨一个公道,我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陈月香语气激昂,慷慨凛然,武安福在一旁不禁暗自惭愧。中国女性,自古以来虽然多柔弱,但是每当遇到这样的大变故,往往能激发豪气,尤胜男子。看着眼前的陈月香,适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来,陈姑娘,我敬你一杯。姑娘的肝胆让在下佩服。”武安福举起酒杯,心里对这个壮怀激烈的女子由衷的敬佩。
“多谢公子。”陈月香举杯饮尽。放下杯来,又道:“这些话,还望公子不要让外人知道。”
“姑娘放心,高某虽然不是什么一诺千金的侠客,可是还知道人在江湖,首先要重一个诺字,既然答应了姑娘不泄露,就不会传出半个字去。”武安福就差指天发誓了。
“那我就放心了。夜也深了,我也该回去了,不打扰公子的休息了。”陈月香说着站起身来。
武安福本来一心以为她是为了勾引自己,听了她的一番话,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不由得鄙视起自己的人品来。
“既然如此,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武安福送陈月香到了门口。陈月香出了门,回头一笑道:“高公子对李姑娘看来是情有独钟啊。”
武安福一怔,顿时明白她早已经看出自己对李漩的意思,此番来是试探自己的。看着陈月香优雅离去的背影,武安福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武安福草草的又吃了点东西,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会陈月香的身世,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敢以身犯险代民请命实在不易。过了一会,又忽然想起李漩来,心想若是让陈月香替自己吹吹风,不知道李漩会不会对自己多些好感。正胡乱的想着有的没的。忽然听见外面院子里一声大叫“有人劫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