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破虹霓
书友的指教十分有道理,后期的文字因为铺的太开而失去了重点。一方面是作者本人不擅长描写纷繁复杂的争霸局面,另一方面也是江郎才尽,笔力不足的缘故。自己看着后期的文字也觉得有些汗颜。除了努力,实在不好意思多说。希望下一本书能给大家一个新面貌吧。最后,还是得多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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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娥锁上了门,在门外道:“哥哥,你先是拿我的婚姻跟人换官做,现在又利令智昏,保佑昏君,还想算计我。我这就去献关,看你有什么办法。”说完她抬腿就走。
新文理没想到新月娥有这么一手,他两膀残废,根本用不上力,在门上一撞,触及伤势,疼痛难当。他听见新月娥脚步离去,心知大势已去,回身对夫人怆然道:“夫人啊,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做乱臣贼子的,既然事情无法挽回,我这就为国尽忠。你若是念着夫妻的情分,就随我来吧。”
他说完,心一横,一头撞向房中的柱子,那柱子乃是石头砌成的,坚硬无比,新文理血肉之躯,一撞在上面,只听砰的一声,红光迸现,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新文理一死,夫人痛哭流涕,大声哭道:“老爷啊,你等等我。”她从墙上摘下把宝剑来,在脖子上一横,一咬牙,噗的一拉剑,血光喷溅,倒地身亡。
新月娥走出没多远,听见屋子里传来的响动,知道不好,返身回去从门缝里一看,兄嫂二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她心里一寒,毕竟兄妹一场,也流下泪来。哭了一会,新月娥想起还要献关,也顾不上给兄嫂收拾尸体,转身出了府门,往大牢而去。
来到大牢,新月娥赶散了牢卒,放出了王伯当齐国远四人。齐国远等人十分纳闷,听王伯当一说,才明白过来,齐国远笑道:“伯当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他话里玩笑之意很浓,却说的王伯当脸色一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新月娥没有注意,只是道:“城门都是我哥哥的亲兵,你们随我一起去将他们杀散。”说着领四人出了牢房,找来兵器,一起往关前而来。
新月娥王伯当五人来到关前,娘子军和一部分服从新月娥的人马已经整顿好了,一见新月娥来了,都追随在身旁,一起往关前杀来。关前的守将王凯一见王伯当几人,知道事情要糟,操起大刀号令众兵上前迎战。
王伯当得脱牢笼,如同猛虎一般,见王凯杀过来,一催战马,冲上前去,手中刀闪电一般斩去。王凯挥刀去挡,王伯当中途变招,兜头砍下,王凯抵挡不及,被一刀砍落马下,当场身死。王凯一死,城门守军大乱,被新月娥带兵一冲,刀劈斧躲,如同削瓜切菜一般,落花流水仓惶逃散。
杀散了守兵,新月娥下令娘子军打开城门,王伯当等人当先出了城,此时瓦岗军已经集结完毕,一见城门打开,也蜂拥而至,大军冲进关中,斩杀抵抗的残兵败将。那边新月娥见瓦岗军已经冲进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高兴的策马来到王伯当的身边道:“将军,咱们终于大功告成了。”
王伯当道:“你哥哥还在城中,咱们可得去拿住他。”
新月娥听了,脸色一变道:“我哥哥已经死了。”
王伯当一愣,新月娥便把她如何锁住哥嫂,新文理如何不肯归降,撞柱而死的事情说了。王伯当一听,心里恼火之极,他心道新月娥啊,我本来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女英雄,这才跟你许了亲事。可是你怎么能够这么狠毒呢,为了你的婚姻,就把兄嫂都给逼死,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吗?
新月娥根本不知道王伯当如何想的,抬眼看见秦琼和李密的大旗往这边过来,对王伯当道:“将军,那边是你家大帅吧?咱们去拜见他,请他为咱们证婚如何?”
她说着策马要过去拜见秦琼,王伯当跟在后面,心中恼恨,你这女子,兄嫂尸骨未寒,你就要找人证婚,看来也是个**之人,如今女子,我王伯当一世英雄,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他心念所及,撒马追过去,手里大刀抡起,在新月娥背后砍落下去。新月娥哪里料到王伯当背后忽下毒手,被他一刀砍在脖颈之上,头颅飞落,尸身落下马去。
王伯当这一刀砍下去,虹霓关的守兵都傻了,新月娥的娘子军亲兵也都愣住了。
“小姐……”
“瓦岗军把小姐给杀了!”虹霓关的兵将乱成一团,有哭的有骂的,本来高高兴兴迎接瓦岗军的守兵挥动刀枪,反而和瓦岗军厮杀起来。秦琼和李密从后面过来,一看情势混乱,忙下令大军镇压。守兵势弱,不多时便全军覆没,死的死,逃的逃,虹霓关终于落进瓦岗军的手中。
秦琼和李密带领着众多将领来到了新文理的府第,见他和夫人的尸体还在屋子里,秦琼叹息道:“可怜八马将一世英雄,竟然落得这个下场。来人啊,把他们两人的尸身抬下去,找两副上好的棺木下葬了。”
安置了新文理夫妻的尸体,秦琼和李密来到府衙之上,两个人在上首一左一右坐定了。单雄信将抢到的印信图册等物呈上。秦琼看了看放到一边道:“城中情况如何?”
单雄信道:“隋军二万八千人,有一万余人打开南门,逃向虎牢关去了。有三千多人在城内抵抗,都被砍杀,还有一万多人投降,如今都被押起来了。”
秦琼道:“将投降的将领带上来吧。”
有降将数人被带上来,几人脸上都是桀骜不驯的神色,一看到站在秦琼身后的王伯当,更是愤怒,一人道:“王伯当,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何以杀她?”
王伯当不动声色,秦琼道:“这位将军,此事我自有计较,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将领笑道:“瓦岗军假仁假义,你们说的话,我是绝不会信了。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秦琼压住心头的怒火,道:“既然将军不愿意归降,我便放你走吧。瓦岗军乃是义军,所作所为光明正大,不会强人所难。”他说完叫人将那几个降将都送出去,若有隋军不愿意归降的,也都发给银两叫他们回去家乡。隋军中本来很多人想要投靠瓦岗军,可是被王伯当寒了心,见有盘缠,大多都走了,留下投军的不过数百人而已。
“王伯当,你过来。”送走了几个降将,秦琼脸色一沉道。
王伯当上前一站,道:“二哥叫伯当何事?”
秦琼看他脸色如常,道:“我接到新月娥的箭书,说你们订了终身,一起献关,你为什么背信弃义,将她杀死?”
王伯当道:“二哥啊,我王伯当乃是英雄好汉,岂能娶这种逼死兄嫂心狠手辣的妇人?若能她在世上,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
秦琼大怒,喝道:“王伯当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英雄好汉,却滥杀无辜。新月娥若不是把他兄嫂看住,如何放你出来?如何开城?你一言不发将她杀死,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瓦岗军?依我看,你罪当处斩。”
王伯当昂然道:“二哥,这新月娥我反正已经杀了,你觉得你对,我觉得我对,你要是用军法处置我,我不服气。”
秦琼气道:“好,我偏偏要叫你心服口服。李密,你对此事如何看?”秦琼转头问李密道。
李密咳嗽一声道:“新月娥这女子悖逆伦理,逼死了兄嫂,自然不能要。伯当做的没有错。”
秦琼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此事算了吧。”话虽然这么说,秦琼心里却有些嘀咕,李密你是读书人,我这个拉锁头的自然不如你懂的多,可是为人在世,要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才能算得上男子汉大丈夫。新月娥这件事情,根子上就是王伯当做的错了,今日他逃过军法制裁,来日必定有报应。
攻下了虹霓关,瓦岗军威名大盛,王伯当杀新月娥一事很快被遗忘。本来兵马已在途中的左天成和尚师徒听闻虹霓关失陷,新文理自尽的消息之后,也不敢惹瓦岗军的锋芒,分别带兵退回。秦琼和李密在虹霓关修整了人马之后,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返回瓦岗山,一路之上所过州府望风而降,得降兵无数。
这日大军来到瓦岗山下,程咬金率领魏征徐世绩等人在山下等候,一见秦琼和李密,程咬金裂开大嘴笑道:“二哥,蒲山公,你们两位这回可给咱们魔国挣了大面子啊。”
秦琼和李密忙道:“皇上过奖。”
“哎呀,你们跟我客气什么,我还正好有事要跟你们说呢。”程咬金一手拉住一个,将他们拽上山去,至于其他安顿事宜,自然有人去操办。
来到了山上的皇宫里,众人齐聚一堂,程咬金道:“二哥,蒲山公,我一直等你们回来商量件事情。这事丞相和军师都不同意,你们可要帮我。”
秦琼和李密奇道:“皇上要商量什么事?”
程咬金嘿嘿一笑,伸手把脑袋上的皇冠摘了下来道:“我这个皇帝做的腻了,不想干了,就等你们回来另选新皇上呢。”
秦琼和李密听了,一个忧一个喜,心里想的各不相同。
程咬金看他们不作声,一嘟嘴道:“我跟你们说,当皇帝这事纯属自愿,当初你们忽悠我当了皇帝,我混了几年了,也算够意思了。如今瓦岗天下闻名,我一个卖私盐的怎么上得了台面。反正今天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惹火了我,我带着我娘和老婆下山去,看你们谁还逼我。”
看着一脸流氓相,视皇帝宝座为蛇蝎的程咬金,众人都哭笑不得。
第二百五十七章 撼动天下众反王
今日两章齐发,昨天欠了一章,晚上如果能够上网就补上,向大家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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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一旁道:“皇上,你就算是真让位,也得另找一个接替的才行啊。”
程咬金笑道:“我早想好了。”他说着下了宝座,来到殿上,径直走到李密身前,把手中的皇冠在李密的脑袋上一戴道:“蒲山公啊,你这回立了大功,我这个搅攉局的皇上没啥赏你的,就把皇上让给你吧。”
李密惶恐的道:“皇上,这怎么使得?”双手把皇冠往外推。
程咬金道:“李密啊,你别推了,你瞅瞅咱们殿上,哪个有皇上的样子?大哥看病算卦糊弄人行,二哥是个拉锁头的,带兵打仗还凑合事,单老五最多做个强盗头子,也就军师还不错,可惜年轻太轻了。以我看咱们瓦岗山上就你李密合适,一则你家世好,祖上都是大官,二则你读过书,大大的有名,三则你很早就跟杨玄感一起起义,天下都敬佩你的勇气,四来你为人也不错,够意思,有能耐。你有这么多的优点,要是不当皇帝可就太可惜了。”
李密道:“皇上,李密一介罪民,蒙武安福兄弟推荐,投奔瓦岗,所为不过是一处安身立命的所在,只要能有碗饭吃便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求呢。”
程咬金一听不乐意了,拉着他走到秦琼面前道:“二哥,你说我和李密谁更像个皇上的样子?”
秦琼心说这还用说吗,你一个卖私盐的,若不是我依了武安福的话布置了地道仙人这些把戏,你也当不上皇帝。人家李密王公贵族,三代修出来的气派,根本不是草莽英雄能比的。虽然秦琼和李密因为王伯当有些罅隙,这时也实事求是的道:“若说起才干品德,自然是李密了。”
程咬金又拉李密来到魏征面前道:“大哥,你也说说看。”
魏征道:“李密文武双全,当年在大兴为了和王伯当贤弟的义气抛家舍命流亡江湖,后来又辅佐杨玄感首义反隋,前日里又在金堤关立下功劳,算得上天下闻名的人物。无论人品气魄,这皇帝他当之无愧。”
程咬金哈哈笑道:“李密,大哥二哥都说你能当,你就别客气了。再要是退让,你就是瞧不起我们。”
李密还要推让,瓦岗众人一是看程咬金去意已决,只怕一天皇帝也不愿意干了,二是翻遍山上众人,确实没有一个比李密强的。先是李密在金堤关招揽的祖君彦房彦藻邴元真贾雄赵仁基等人起哄叫好,王伯当尤俊达盛彦师丁天庆等人也都觉得李密为人不错,一起附和,就算徐世绩翟让几人有些微词,也不好多说。魏征秦琼等人一起相劝,李密没有办法,被程咬金强戴上皇冠,穿上赭黄袍,众人一瞧,嗨,他这一打扮,的确比程咬金像样。
李密穿戴整齐,先是冲程咬金拜了三拜,感谢他禅位给自己,然后登上了金銮殿,坐在了宝座之上。下边瓦岗众人,武将以秦琼,程咬金为首,文官以魏征,徐世绩为首,列成两边,一起跪倒在地道:“我等参加新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密看着这一大片的英雄,想起自己数年来飘零流落,如今终于有了出头之日,手下有如此众多的英雄好汉和十几万的强兵,心中高兴,面带春风,微笑道:“众位去卿家平身。”
众人起来,两旁站立。李密开口道:“今日程王兄一意相让,众兄弟齐心推举,朕不敢不从,忝居王位,是在是万不得已。从今日起,朕与众位卿家生死与共,戮力同心,不灭暴隋,死不瞑目。若朕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众位卿家尽管开口,若朕变成了无道昏君,众位卿家可以把我罢免,另立贤能,朕决无怨言。”
大家听了,对李密十分的敬佩,都觉得他果然说话有理有据,一板一眼,像个好皇帝的样,比起凑合事的程咬金来说,那是强的太多了。至于对李密还有点疑虑的徐世绩和翟让听了李密这话,也觉得他是掏心窝子说的话,心里舒服了不少。如此以来,皆大欢喜。
李密又道:“朕今日即位,万象更新,加之魔国之名恐百姓畏惧,与我国不利,因此欲改国号为西魏,自称为西魏王。众位卿家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都说李密有学问,一起称赞,并无异议。
“原来大魔国的一些官职不便,所有人等,皆加官晋爵一级,此城从今日起更名为金墉城,为我西魏国都。朕蒙众位卿家拥戴,矢志灭隋,今后如果口不应心,违背誓言,教我跌落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一言九鼎,天人共鉴。”李密见众人没有意见,又继续道。
说完了这些,李密叫内臣摆下酒席,和众人一起庆祝。刚吩咐下去,程咬金跳出来道:“我说皇上啊,你忘记了一件事啊。”
李密奇道:“程王兄,我忘记什么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黑脸膛居然也红了,不好意思的道:“我不做皇帝了,怎么也得给我封个官什么的啊。”
李密这才想起来,笑道:“王兄说的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如今我国征战频繁,裴元庆一人担任先锋官,分身乏术,不如王兄就委屈一下,也做个正印先锋官,如何?”
程咬金高兴的道:“得儿,我就喜欢干这个,还是你了解我,多谢皇上了。”
一切事宜处理妥当,瓦岗山上摆酒三日,庆贺李密登基,而雪片一样的消息也传到全国各路义军头领那去。李密自称西魏王的事情一传播开来,各路的反王义军也都东了心,除了山东各路义军早就称反王之外,其余的义军也都纷纷自称反王。其中有名气较大,实力较强的有山东济宁王王薄,南阳王朱粲,西秦霸王薛举,海州王高士达,冀州王高士魁,马邑定阳王刘武周,湖广襄阳王雷大鹏,江陵梁王萧铣,苏州王沈法兴,寿州王李子通,鲁州王徐元朗,河北夏王窦建德,江淮王杜伏威,长江王林士宏,幽州王高开道,武威王李轨,再加上本是隋朝山东大帅,在济南经营十数年,日前突然宣布起兵自称济南王的唐璧,一共是十八路反王。 除了他们以外,自称少帅的山东武安福虽然没有称王,却拥有任谁都不能忽视的实力。 隋朝天下被这些反王占去了十之**,尤其是山东河南河北江淮陕西江淮一带,官军的数目没有响马多,反王们霸占州府,建立百官,大帐旗号,招兵买马,俨然是数十个小朝廷和隋朝分庭抗礼。杨广在江都听到了消息,愁眉不展,叫宇文化及速速派能干将领前去平乱。宇文化及无奈,一面派人前往北平,请北平王罗艺带兵扫荡河北响马,一面派江都总管王世充,副总管段达率领七万大军前往洛阳,扫荡河南响马。他正在签署命令,叫太原留守李渊出兵攻打刘武周和薛举之时,从太原传来让他震惊的消息。
李渊也造反了。
这一年山西少雨,土地大旱,兼之刘武周之乱,百姓民不聊生,痛苦不堪。太原城里,李世民以抵抗突厥,攻打刘武周为名招揽豪杰之士,想见少壮为求活命,都来投军,一月之内,聚集了两万精兵,每日操练,声势浩大。
这日晋阳乡长刘世龙正在晋祠之外指挥工人修补祠堂毁坏的外墙,以备三日后太原城的达官显贵来此举行的求雨祈福仪式。有乡人匆匆泡来道:“刘乡长,家里来了两个客人,叫你回去看看。”
刘世龙以为是太原城里来人询问,叫工人自己干活,自己赶回家去,一进家门,只见两个男子正在堂上,刘世龙仔细一瞧,哎呀一声,跪倒在地道:“卑职刘世龙,拜见两位留守大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原城的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
王威叫刘世龙起身道:“世龙啊,你坐。”
刘世龙战战兢兢的坐下,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劳动两位副留守来找自己。
“不知二位大人此来何事?晋祠正在修补,决不会耽误三日后的求雨大典。”刘世龙道。
王威和高君雅一笑道:“我们此来,不是为了求雨,而是另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刘世龙忙道:“世龙受两位大人恩惠,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高君雅道:“世龙啊,你可知道最近太原城在募兵的事情吗?”
“世龙听说了一些,据说是要防备突厥,攻打刘武周。乡里不少的青壮都去投军了。”刘世龙一五一十的道。
“哼,什么防备突厥,攻打刘武周,都是假的。”王威愠怒道。
“这……”刘世龙不知所以。
“此事都是李渊和李世民一手操办,他名为募兵对付突厥和刘武周,实际上暗中招揽江湖众人,藏污纳垢,培养私兵,阴谋造反才是真的。”王威道。
“啊?”刘世龙大惊,脸色刷白,“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李渊嚣张跋扈,造反之意溢于言表。我们二人的兵权都被架空,已经奈何不了他了,因此才来找你帮忙。”王威道。
“世龙不过是个小小乡长,哪里懂得国家大事。”刘世龙忙道。
“呵呵,你虽只是乡长,此事还非得你不可。”高君雅道,“三日后的求雨大典,李渊也会来参加。到时候他身边的卫士不会很多,我有死士一百名,只要你将他们化妆成村民埋伏在晋祠左近,等到求雨之时,突然发难,将李渊杀死,便是大功一件。”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太原起兵
这两日太忙了,可能有时候更新跟不上,实在对不住大家,等回北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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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龙惊骇万分,惶恐道:“两位大人,世龙一介小小乡长,恐怕做不了这样的大事啊。”
王威听了,脸色一寒道:“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难道还想脱身吗?”
刘世龙更是惊恐,两腿一软,跪倒在地道:“两位大人,世龙对大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世龙恐怕能力不及啊。”
高君雅一旁笑道:“世龙啊,你久为乡长,对此地风土人情都很熟悉,安排个百八十人还做不到吗?我们又不是让你亲自去刺杀李渊。你只要将死士安排妥当,就是大功一件,事成之后,我保举你进太原城,做个五品官,你说如何?”
刘世龙抬起头来,思索半晌终于艰难的道:“世龙愿为马前卒。”
王威和高君雅大喜,安慰他一番,约定这几日陆续将死士派来乡中,由刘世龙安排地方埋伏。言谈一番,两人悄然离去,回太原布置人马了。
等两人的马远远消失,刘世龙匆匆回到家中,傍晚时分,一匹快马飞奔进了太原城,借着夜色的掩护,来到了太原唐公府的后门。
片刻之后,在唐公府的后堂密室之中,脸色严峻的李渊和李世民,刘文静,裴寂,刘弘基等人便见到了刘世龙。
“世龙贤弟,怎么如此慌张,何事?”李渊明知道刘世龙入夜悄然来访,必定有事,虽然心里慌乱,还是故作镇定的道。
“唐公,大难临头,还如此镇定吗?”刘世龙道。他本和裴寂交好,通过裴寂认识李渊。李渊平日待人以礼,刘世龙尽管只是个乡长,李渊却从来不问出身地位的高低,使得刘世龙深为感动,对他十分敬佩。这次王威和高君雅要密谋除去李渊,刘世龙左思右想,决心告密。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渊忙问。
刘世龙便把王威和高君雅来找他,叫他如何安排死士谋刺李渊的事情全盘托出。李渊听了,脸色剧变,怒道:“这两个狗男女,居然想要谋害我。”
刘世龙道:“唐公,他们既然已有此心,你可千万要小心应付。”
李渊道:“世龙啊,多谢你。你且回去,和他们虚与委蛇,我这里自由计较。”
李世民和裴寂将刘世龙送走,回到密室,李渊道:“各位,如今王威和高君雅已经发现,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父亲,他们两人不过土鸡瓦狗,何足挂齿。唯有除去他们之后如何起兵,才是我们该多多思虑的事情。”李世民道。
李渊点点头,和几人铺开地图,秘密商议起来。
翌日,太原城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切如常,晋阳乡长刘世龙一面忙着安排王威和高君雅派来的第一拨死士,一面派心腹人给李渊送去密信禀报。当日夜里,李渊训练新兵的兴国寺中,长孙顺德和赵文恪两人悄然到来,点了五百名精干忠诚的新兵,悄然和李世民所带的亲兵来到留守府附近埋伏起来。
这日一早,王威和高君雅悄悄又往晋阳乡送去一批死士,一切布置停当,两人照常例一起来到留守府和李渊议事。李渊早在府里等候,一见二人来了,热情的上前迎接道:“两位大人今日来到好早啊。”
“拜见唐公。”二人上前行礼,闲聊两句,一起来到堂上,李渊坐在上首,王威和高君雅一坐一右坐定。
“今日有什么政事啊?”李渊问身旁的随从道。
“有太原令刘文静大人和开扬府司马刘政会两位大人在外等候,有要事禀告。”随从道。
“叫他们进来吧。”李渊道。
不多时,刘文静和刘政会一起进来,一见三人,拜见道:“太原令刘文静,开扬司马刘政会拜见三位大人。”
“不必多礼了。文静,政会,你们有什么事禀报啊?”李渊问道。
“我二人有密报一份,禀告给唐公。”刘政会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密状道。
“哦?是什么事情啊?我这两日眼睛干涩,很不舒服,王大人,你取来看看吧。”李渊揉揉眼睛道。
王威正要去拿,就听刘政会道:“我等所奏的密状跟两位副留守大人有关,还请唐公亲自查看。”
李渊一听,大为惊讶,王威额高君雅脸上变色,不知刘文静和刘政会要搞什么鬼。
刘政会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密状放在李渊的桌上,垂首退下。李渊拿起密状来,先在王威和高君雅脸上打量一番道:“二位大人不必担忧,我先看看。”说着打开密状看了起来。他越看脸上的神色越是古怪,终于把密状一掷,对王威和高君雅道:“恭喜二位大富贵啊!”
王威和高君雅心里忐忑,此刻一听李渊的话,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起问道:“什么大富贵?”
“二位不是和突厥可汗达成了协议,要把太原城献给突厥吗?如此大功,自然会有大富贵了。”李渊冷冷的道。
王威和高君雅一听,知道中了圈套。王威跳起来一脚踢翻桌子道:“李渊,明明是你欲造反,陷害我等。”
一旁刘文静喝道:“王威,高君雅,你们意图造反,证据确凿,来人啊,把他们拿下!”
数十卫士从李渊身后的屏风里冲出来,一拥而上,王威和高君雅手无寸铁,当场被擒拿。赵文恪带人将他们锁进牢中,李世民,刘文静,刘政会,裴寂在太原城中到处安抚军民,不到一日,整个太原城已经完全被李家所控制。
第二天一大早,太原城里锣鼓喧天,李家的子弟兵,太原府原有的隋兵加上招募的新兵一共五万人马齐集在太原城的演兵场,李渊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点将台上,他的身后是李世民,刘文静,裴寂三个得力助手。台下猛将谋士如云,计有长孙顺德,刘政会,刘弘基,张亮,殷开山,段志玄,庞玉,赵文恪,薛万均,薛万彻,窦轨,窦琮,唐俭,独孤怀恩,刘世龙,温大雅、温彦博、温大有,张平高,李思行,李高迁,许世绪,薛大鼎,雷永吉等。可谓兵精将足,气势浩荡。李渊在台上站定,开口道:“诸位,今日李渊在此,引西汉霍光先例,顺天应人,兴义兵,讨昏君,除暴政,立明主。他日大事得成,诸君都是有功之臣。”
下面群情激昂,个个兴奋非常。李渊当下开大将军府,自封为大将军,刘文静为司马,裴寂为长史,分管文武诸事。所有士兵分为三军,上军由李渊亲自率领,中军由刘文静统领,下军由李世民统领,至此正式起兵反隋。
太原大将军府里,众将云集,一起商讨进兵事宜。李渊道:“如今我军虽然军容鼎盛,太原和周边郡县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北面突厥对我虎视眈眈已久,又有刘武周军在汾阳宫一带活动,随时可能联络突厥进犯。只有南面西河之地,乃是西入关中的要道,有大将高德儒镇守,此人文采武略十分厉害,手下精兵数万,绝非易于之辈。我军何去何从,还要请各位将军出谋划策。”
长孙顺德出来道:“禀大将军,依某来看,西入关中才是王霸之业的根本。关中乃数代帝都所在,国祚富庶之地,若能扫荡关中,西定大兴,北可遏制突厥,西可交结西域诸国,南可通达巴蜀,东可挺进中原。到时退可分疆裂土进可一统天下,有百利而无一弊。”
长孙顺德说的这一番话,正是李渊和李世民等人商量之后所制定的战略,如今长孙顺德和他们心意相通,一经提出,刘弘基一旁趁势道:“长孙将军说的是,西入关中,占据大兴才是王道。”
李世民也挺身而出道:“大将军,大兴是隋朝气脉所在,帝业根本,一旦攻克,当可寒冬隋朝气运,成就不世功业。”
其实李渊早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唯独怕的是军中不少士兵将领都是山西本地人,若叫他们背井离乡,前往关中,多有不愿。此刻见长孙顺德等人已经成功的让众将动心,便起身道:“顺德说的是,关中是王气所在,为了推翻昏君,拯救黎民,咱们必须进军关中才行。”
众将中虽然也有不忍背离乡土的,听李渊说的激昂,也不好反对。
李世民道:“大将军,半月前我已排出快马前往大兴和河东两地通知李建成,李元吉,柴绍等人回太原辅佐义兵,最迟再有半月就可返回。”
李渊点头道:“建成,元吉,嗣昌都是人中豪杰,这段日子,大家要好好训练新兵,打造兵器,储备粮草,准备进军大兴。”
众将慨然应诺,李渊便点派人手,一面命长孙顺德,张亮等人继续募兵,一面命刘弘基,殷开山,段志玄操练兵马,而庞玉,窦琮,赵文恪则去催办粮草。李世民和刘文静统筹一切军机要事。众将一一领命,各自前去办事。
太原城里备战如火如荼,瓦岗山也另立新王,武安福山东蓄势待发,表里山河金戈铁马,暗里的斗争也如同潮水一样汹涌。
距离太原城六百里的一个叫做雀鼠谷的山谷里,余双仁站在一处山坡上注视着谷底,那下面有两个男子手持马刀,砍断拦路的荆棘,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着。叶竹君在余双仁身后开口道:“余大哥,你可知道少帅为什么要咱们保护他们两个吗?”
余双仁摇摇头:“少帅神机妙算,怎么是你我能够猜出来的呢。”
他说着,把目光又转回那两个男子----唐公李渊的大儿子李建成和三儿子李元吉。
第二百五十九章 逃亡
半个月前的深夜里,李门的河东老家庄园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数月前回到庄园中看守祖业的李建成被下人叫醒,来到门口一看,正是三弟李元吉,他一身的风尘,满面疲惫,一见到李建成,就道:“大哥,我回来了。”
李建成把李元吉接到后堂,见四下无人,忙问道:“你可接到爹爹的书信了?”
“正是,我半月前接到的爹爹书信,便跟上司请了假,飞马赶回,一天都没有耽搁。”李元吉道。
“柴绍和颜樱呢?”李建成问。
“柴绍被看的很紧,得不着空,三姐说等他从宫里出来,便一起逃走。”李元吉道。
李建成点点头,他对柴绍和李颜樱的生死并不看重,毕竟他们和老二李世民更亲密一些,与自己,不过是名义上的亲戚罢了。他瞧了瞧外面的月色,对李元吉道:“按照父亲信中虽然没说具体日期,不过依我看,近日瓦岗军攻破了虹霓关,天下震动,据说北方突厥也有动静,爹爹若是起兵,只怕就在最近。你我不能冒险,今日歇上一晚,明天启程去太原。”
李元吉犹豫道:“可是咱们这里还有数百家人,该怎么办?”
李建成露出残酷的神情道:“如今事态紧迫,稍晚一日都恐怕有杀身之祸,这些人,咱们就顾不得了。你我明日带上盘缠,就说出去打猎,直奔太原,其他人,生死由命了。”
李元吉见到大哥一脸的决绝,不再作声。两人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带上银两干粮,对家人说是出去打猎。两人走了半日,这日午后,李家老五李智云正在树下读书,只听远处的传来人嚷马嘶之声,他站起身来皱紧眉头喊道:“老赵,去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咱们庄子捣乱,难道不知道这是李家的地方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队骑兵也不知道如何闯进的庄园,飞奔而来,李智云大怒,来到路中间,伸手指着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还有王法吗?”
骑兵停了下来,当先一个头目模样的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唐公的第五子李智云,你们是哪里的官兵,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李门的地方吗?”李智云道。
“原来你是李智云啊?我问你,你大哥李建成呢?”那头目问道。
“他出去打猎了?你是他的朋友吗?”李智云奇道。
“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仇家。”那头目阴恻恻一笑,“来人啊,把反贼给我拿下,李建成跑了,立刻通缉全省,一定要把他缉拿归案。”
李门庄园里人仰马翻的时候,李建成和李元吉早跑出了几百里,而几个居住在李家庄园附近的农家也随着他们两个的离去而消失掉,再也没有回到村子里。沿着两人逃走的路线,一个有一个消息传到了远在山东的武安福手中,而武安福的命令,也通过狼烟,信鸽,旗语等闪电一样的传递出来,余双仁和叶竹君接到武安福发出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李建成和李元吉赶到太原的命令,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维护李家的人,却依然尽心尽力,如今李家的两个贵公子被隋军的围追堵截逼的慌不择路,逃进山谷之中,两人的衣服撕的破烂,身上到处是被荆棘所刮出来的伤口。雀鼠谷山谷上的余叶两人无法出手相助,只能看着热闹。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伏击了一小队追到附近的隋军,以免他们发现李家兄弟。
“禀组长,柴绍已在十里外。”一个六道组员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两人身后。
叶竹君点头道:“知道了。传下命令,引他到咱们开的茶棚中去,莫叫他错过了李家兄弟。”
“是。”组员接了命令,悄然闪去。
千辛万苦,李建成和李元吉终于从雀鼠谷中走了出来,他们一路上换了三次马,乔装改扮,穿州过府,总算在通缉之下逃进了山西省。不过如今山西南部都在隋朝的控制下,两人虽然得知李渊已经起兵,却并无动作,此去太原,只怕一路艰险更胜在河东之时。
“大哥,咱们怎么办?”李元吉问李建成道,两人如今衣衫破烂,食不果腹,便是被乡民看见,也以为是野人。
“只盼能找个农家,买两套衣服。”李建成道,他四处张望着,猛地见一个老农担个扁担走过来。
“老丈,请留步。”李建成忙奔过去。
“这位公子有事吗?”老农一见李建成,上下打量一番,“你们两个的衣服怎么如此破烂,难道是遇上响马不成?”
“正是。”李建成正仇着借口,一听老农如此说,忙接茬道。
“唉,如今响马横行,你们出门在外可要小心了。对了,你们的衣服这么破烂,还怎么赶路啊?”老农问道。
“就为此事才要请老丈帮忙呢,请问老丈可有不要的旧衣服,我们还有些银子,想买两件。”李建成道哦啊。
“我是没有,不过前面有个茶棚,那儿的老板有不少的旧衣服,常常卖给行路的客商,你们要是想买,我可以领你们去。”老农道。
“那是在太好了,多谢老丈了。”李建成大喜,和李元吉谢了老丈,随他一起向北走了数里,远远就看见一座茶棚几间茅屋盖在路边。茶棚门口,还停着一匹马儿。
“掌柜的,我给你带了两个客人啊。”老农把扁担放在棚子外边,高声道。李建成和李元吉穿越山谷,此刻也觉得又渴又饿,随着老农一起进了茶棚,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汉子正在招呼客人,那客人背对着门口,戴个大斗笠。
“哎呦,两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碰到响马了吗?”掌柜一看李家兄弟,惊道。
“正是碰到了响马。听说掌柜的这里有旧衣服,我们兄弟想买两件,好继续赶路。”李建成道。
那背对他们的客人听了李建成的话,猛的回过头来,打量了两人一眼,一把将头上的斗笠掀下来,激动的道:“建成,元吉。”
李家兄弟一怔,再看此人,赫然是柴绍。两人大惊,李建成上前道:“嗣昌,你怎么在这里?颜樱呢?”
柴绍招呼两人坐下,看掌柜和老农自去一边聊天,悄声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建成便把和两人从河东一路往太原逃亡,路上到处都是隋朝的通缉榜文,各处州府严加盘查,两人一路不敢走大路,只在山林之中走避,风餐露宿,绕行远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柴绍听了,叹息道:“我也差不多,一路都有围追堵截,如今来到山西境内,更是凶险,幸好遇到你们,可以互相照应。”
李建成道:“我颜樱妹子呢,难道没跟你一起出来?”
柴绍道:“说来话长啊。”
原来柴绍一直在大兴陪伴杨侑,整日在皇宫里侍奉,十日前他从宫里回家,才从李颜樱那里得知了李渊就要起兵,叫他们回太原辅佐的消息。
柴绍拿着李渊的信,只觉得有千钧之重,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兴奋的是他和李世民所预料的天下大乱之势终于使得李家要走上争霸天下的道路,担忧的是时间紧迫,情势危急,稍有不甚,恐怕回不到太原就会身首异处。
身为人妇的李颜樱,虽然依旧是如同鲜花一样的年纪,却多了成熟的风采,比之当年和武安福初见的青涩纯美,又添了几分风韵秀丽。她见柴绍似有隐忧,便道:“哥哥,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叫元吉先回河东老家去找大哥了,行囊我也准备好了,事不宜迟,应当连夜就走去太原帮助爹爹。”
柴绍道:“爹爹在太原举起义旗,我自当前去辅佐,成就大业。不过怎么若是一起走的话,只怕难以走远便被追上,可我若是独去,留你一人该怎么办?”柴绍和李颜樱本是兄妹一般的感情,可是一来李颜樱对他一往情深,二是李渊对他赏识提拔,两人因此成亲。成婚之后,李颜樱成熟不少,加上她性格飒爽,文武精通,和柴绍夫妻感情甚笃。如今要把她留在大兴这样的凶险之地,柴绍自然不肯。
李颜樱笑道:“哥哥不必担忧了。我是个女子,寻找藏身之地容易的很,倒是你身在朝廷,名声在外,爹爹起兵一事一旦传来,你必定首当其冲。此刻事态紧急,你要速速离去才是。”
柴绍默然,他深知李颜樱所说极是,可是两人少年夫妻,此一去,只怕就是生离死别,想到危险处,柴绍虎目湿润,抓起李颜樱的手道:“颜樱啊,自你跟我成亲,便离开家乡,想我柴绍无德无能,得你这样的贤妻,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我去太原,咱们一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我柴绍对天发誓,今生绝不负你。”
李颜樱笑道:“你倒是要敢才行,不怕我爹和我二哥他们收拾你吗?”她说着话,轻轻靠在柴绍的胸膛上,听着柴绍的心跳:“哥哥,此生能做你的妻子,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尽管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家兄弟听了柴绍的话,唏嘘不已,李建成道:“颜樱聪明凌厉,必定无事,嗣昌你尽管放心吧。”当初他因为和李世民之间若有若无的矛盾视柴绍为眼中钉,如今同仇敌忾,对他也亲切起来。
柴绍点点头,望向大兴的方向,他却不知道,此刻的李颜樱,已经悄然离开了大兴,来到了李家祖先兴起的关中户县。
第二百六十章 英雄莫问出处
这两天实在太忙,还没有电脑,更新不能保证,对不起大家,今天连更两章,这是第二章,大家别漏掉了。另外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多吃点元宵,家家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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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爷六日前在太原起义,自称大将军,聚众五万,反对隋朝。消息已经传来了。”家奴马三宝从乡中大厅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向在李家的户县私产中躲避官兵的李颜樱报说。
也不知道哥哥是否已经到了太原,一路上是不是受了很多辛苦?李颜樱默默的想着。
“小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马三宝问道,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生的剽悍勇武,精明干练,三代都是李家的奴仆,如今是李颜樱的贴身保镖。
“既然爹爹已经在太原起义,我身为李家子弟,自然要起兵相应。三宝,你这就清点家产,所有能卖的都卖掉,户县附近有不少亡命之徒和流民百姓,你把所有的钱财都用来招募他们,好响应爹爹。”李颜樱坚定的道。
李家在户县有良田千亩,庄园数座,另有不少财产。马三宝连日邀请县里的大户,将各种财产土地廉价卖掉,换的四万余两白银。
户县后有高山数座,高耸入云,山势陡峭,其中不但有不少聚众落草的响马,也有为了逃避官府徭役杂税而流亡的流民。马三宝赤手空拳登上半山,往林木茂盛处走去,山林之间猛地窜出十几个人来,领先一个横眉怒目道:“你是何人,敢一个人上山,莫不是来入伙的吗?”
马三宝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在下马三宝,唐公李渊家奴,此次上山,是为了招募勇士,一起发康暴隋,成就盖世功业。”
那人听了笑道:“好大的口气。”
“不是好大的口气,是必胜的决心。”马三宝昂然道,“我家小姐李颜樱今卖掉良田千亩,庄园数座,就是为了结交各位被隋朝压迫的豪杰,一起共襄盛举。请问这位朋友,你们落草深山做响马,做得了一时,难道做的了一世?若不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且不说天下百姓的疾苦,便是你我又哪里有安身立命的所在?如今唐公顺天应人,太原起兵,不日就要攻入关中,占领大兴,另立新朝,此刻用人之际,诸位若能归顺,他日金殿封侯,也不是说笑啊。”
马三宝口才伶俐,一时把十几个响马都说的愣了,一人道:“大哥,他说的有道理啊。”
那领头的响马琢磨了半晌,对马三宝道:“你说的唐公就是太原的李渊吗?”
“正是。”马三宝看他心动道,“民间有传言李氏当王,不知道朋友你听说过没有,唐公身世豪贵,关陇闻名,民心所向,正是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所在啊。”
那领头响马还真听说过李氏当王的传言,闻言道:“这位马大哥,我看你英勇过人,绝非寻常之辈,李家一个家奴如此,可想而知实力如何。我等反正也是没有前途的落草响马,既然蒙你看的起,便把命卖给你了。将来战死沙场也由你,封侯拜将也由你了。”
马三宝大喜,上前和众人道:“诸位首义之人,三宝愿与各位结为兄弟,将来同生共死,富贵共享。”
招揽了这一小股响马之后,在他们的带领下,马三宝穿梭在山中,两日两夜后,他带着四百余名响马和流民一起下了山。李颜樱早在庄中等候,见马三宝带回来这么多的人,大喜过望,立刻散发银两,秘密购置兵器盔甲,准备起兵。
户县东北的一处庞大石堡,乃是西域胡商何潘仁的家,他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胡人,面貌生的古怪,为人却精明能干,在西域和隋朝之间买卖丝绸马匹,成为巨富。如今世道不太平,不但响马众多,官府也常常横征暴敛。何潘仁被官府欺压,又常常被响马觊觎,一不做二不休修建了一座石堡,招募了两千壮丁保卫家园,赫然成为户县乃至关中有名的地主武装。
这日在石堡厚重的大门前,出现了一个家奴打扮的汉子,门前警惕的卫兵将手中的长矛一横,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道:“在下马三宝,乃是唐公李渊的使者,特来送何庄主一项大富贵。”
卫兵知道李渊的名字,犹疑道:“你先等着,我这就去通禀。”
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出来道:“这位马爷,我乃何庄主的幕僚,庄主在里面等候,请随我进去。”
马三宝随着此人进入堡中,绕了几绕,终于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厅上一个肥胖的男子正躺在榻上,焦黄的头发,长相酷似胡人,手里握着一只琉璃杯,里面装着血红色的葡萄美酒。
马三宝站在厅中,那男子瞧了瞧马三宝,不屑的道:“你这就算是李渊的使者?这身打扮,说是他家的马夫我还相信。”
马三宝并不恼怒,笑道:“你就是何潘仁吗?我还以为是个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之人。”
“大胆!”一旁的侍从大怒,刷的从刀鞘中抽出刀来。
“慢。”何潘仁喝止了侍从,紧紧盯住马三宝,笑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不过看你的样子,怕也只是个家奴,李渊派个家奴来见我,实在太小窥了人吧?他如今在太原造反,难道不怕我把你捆送去官府吗?”
“哈哈,庄主是在说笑话吗?庄主若是信任官府,何必造这么大一座城堡?”马三宝大笑道,“庄主若是真的把我送去官府,我生死无所谓,只怕庄主要引来滔天的大祸啊。”
“哦?何以见得?”何潘仁坐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认真的问道。
“何庄主财雄势大,怀有甲兵,在关中名闻遐迩,如今造起城堡,俨然割据一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庄主富有钱粮,为各方势力所必争,若是得不到,自然也不肯叫别人得到。庄主在这敏感的时候将我送去官府,无论庄主想不想反,只怕都要遭致猜忌,大祸临头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何潘仁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何尝不知道因为坐拥巨大的财富而被官府垂涎欲滴的盯住很久了,若不是有坚固的城堡和两千私兵,只怕他早被官府逼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身在乱世,虽然一朝能自保,可是谁又知道未来会如何?马三宝的一番话说中他的心事,何潘仁踌躇良久,终于道:“马先生,你可有什么高见吗?”
马三宝听到他换了称呼,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便把李渊起兵如何声势浩大,李颜樱如何要在关中起兵响应一一说了,末了他道:“何庄主,你倾尽家产,如今不过保得一时的平安,若能顺应天意,辅佐我家小姐,将来接应唐公进军关中,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何愁子孙万代的福禄?”
何潘仁被马三宝说的动心,想到身处夹缝,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何不搏一把呢,他心念已定,道:“好,就冲马先生你的话,我便做这一次买卖。若是赚了,就为子孙后代打下基业,若是赔了,大不了也是这一条命而已。”
户县县衙这几日乱成一团,有人在乡间聚众之事早被县中得知,可是县里捕快衙役只不过一百余人,县令张有才派人去跟州郡上请救兵,迟迟没有消息。他每日躲在衙里,唯恐乡间有变乱,终日不敢出来。这日正在后堂和夫人饮酒,师爷前来报说商人何潘仁求见。
“何潘仁,他躲咱们还来不及,怎么送上门来了?”张有才大喜。何潘仁可是关中有名的富户,整日藏在城堡里不出来,想去勒索他也不得,如今送上门来的肥羊,张有才哪里肯放过。
来到前面的大堂,只见何潘仁坐在堂下,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张有才笑道:“何大财主怎么有空来啊?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何潘仁脸色一丝笑容也没有,冷冷道:“知县大人,我今日来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张有才一愣。
“如今天下大乱,昏君无道,我何潘仁已经归顺了唐公李渊,今日就要夺取户县,响应唐公在太原的首义。你若识时务,便献城头像,日后不失功臣,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何潘仁厉声道。
张有才被吓了一跳,可一看何潘仁只有三人,也来了胆子,怒道:“大胆何潘仁,竟然公然造反,来人啊,给我拿下了。”
他大声喊着,可是身后的衙役一个都没动弹。张有才大惊:“你们都在做什么,难道没听到本县的命令吗?”
何潘仁大笑道:“张有才啊,你手下的衙役早就归降我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张有才惊骇万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在何潘仁身后假扮随从的马三宝跳过去,怀里抽出尖刀,在他脖子上一割,将人头割下来,大声道:“张有才迫害百姓,滥收捐税,已经伏法,户县从今日始,响应唐公!”
关中动荡,太原兵变,瓦岗雄起,而在山东的武安福,此时也在策划着他的南下之举。风起云涌的隋末大地,群雄并起,若非有一双慧眼,谁也看不穿这历史的迷雾,寻找到那个真命天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南征
“李建成,李元吉,柴绍先后到了太原。突厥南下,被李渊阻挡在太原城外,双方似乎签订了协议,李渊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进军高德儒镇守的河西郡。”
“李密带兵亲征,以秦琼为副元帅,徐世绩为军师,裴元庆,程咬金为先锋官,发兵攻打兴洛仓。”
两条消息摆在武安福的案头,李渊准备进兵关中图的是号令天下的关中古都,李密开始攻打兴洛仓瞄准的是可以供给支持瓦岗大军攻打洛阳的粮草。而李密联络武安福,约他一起攻打兴洛仓的书信也摆在一旁。武安福眯着眼睛,看着沉思的李靖,孙思邈等人,等待他们的意见。
“少帅,兴洛仓乃是天下粮草汇聚之处,若是能够攻打下来,以我军和瓦岗军的关系,足可保障数年之用,值此乱世,有粮草便有人脉。末将认为,还是先去攻打兴洛仓,取得粮草之后再图谋南征之事为好。”李靖道。
孙思邈一旁也道:“我也是如李将军所说,认为还是先取兴洛仓,稳固我军根本,然后再去南征。”
武安福沉吟片刻道:“攻打兴洛仓,确有不少的好处。不过我怕一旦取胜,士兵恋慕粮草,不肯南下,到时候只能继续和瓦岗围攻洛。洛阳坚城,哪里是那么容易攻克的,何况隋朝大将王世充如今带领七万大军援助洛阳,此人阴险狡诈,颇有能力,不好对付。一旦攻克不了洛阳,到了彼时,难以进退,反而把实力困在洛阳,无法放眼天下。”
李靖道:“那以少帅之见,直取江都,进攻昏君杨广,虽然能得到民心,可是我军储备的粮草只够三月之用,一旦不能成功,只怕军心涣散,生出变故啊。”
武安福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密之所以约我们一起进攻兴洛仓,你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吗?”
李靖惊道:“少帅的意思是说李密是为了牵制我军?”
“李密此人野心之大,为人之狡猾,你们还不知道。哼哼,兴洛仓积聚了隋朝二十年的积累,粮草无算,就算他有百万大军,也能供给数年之用,到时候是他争霸天下的根本所在。以瓦岗的实力,根本无需我们便可以拿下兴洛仓,他用何必送我们这个天大的人情去分一杯羹?他如今叫上咱们,一是为了报答我举荐他去瓦岗的恩情,二是希望将我们一举吞并。我们若真的去了,反而中了他的计策。”武安福道。
听了武安福的分析,李靖和孙思邈都不作声了,以瓦岗军现在的声势,武安福这十万人马的确不如。李密要是真有野心,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我们就算不去帮忙,到时候以进攻杨广缺粮为名跟李密借粮,他难道还能不答应吗?”武安福笑道。这才是他的真正算盘。以李密好大喜功和爱面子的性格和瓦岗尽人皆知的武安福对他的恩情,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勒索。既然有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能力,武安福自然不会白费力气的再走上一遭河南。
李靖和孙思邈听了武安福的无赖想法,哭笑不得,他们不能否认的是,武安福的所说的的确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
“孙先生,你替我拟一封书信给李密,就说咱们要去江都推翻昏君,请李密代为牵制洛阳的隋军,并请他必要的时候在粮草上资助一二,切记写的要义正词严,李密必定答应。”武安福道。
孙思邈既然明白了武安福的意图,当然欣喜的去做事了。武安福又对李靖道:“马上点兵,三日后,我们南征。”
三日以后,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武安福身披重甲,等上点将台,俯瞰台下十万精兵,个个龙精虎猛,英气逼人,他大声道:“健儿们,如今我们少帅军要勇为天下先,南下征讨昏君杨广,另立明君,恢复我中华的朗朗乾坤,你们可愿为国效力,扫荡奸佞吗?”
“愿意!”十万男儿一起高呼,声势惊天动地。
“好,今日一起兵,我等就是天下瞩目的义军代表,谁若是贪生拍死,临阵退缩,就别怪我武安福无情。谁要是战斗勇敢,立下功劳,我武安福也绝对不会亏待。我自信能做到赏罚分明,你们能做到令行禁止吗?”
“能!”大军被武安福所许诺的赏赐激励,一起大声应道。
“好,听我号令。王君廓,赵勇为正副先锋,带兵一万,立即出发,直指江都!”武安福下令道。三军雷动,群情振奋,一场远征,拉开帷幕。
武安福的少帅军此去江都路途遥远,期间有不少的州郡县府,不过因为各地响马众多,大部分已经不在隋朝得到控制下了。唯独一路之中有五座关卡乃是必经之地,分别是金龙关,白马关,泗水关,黄土关,东岭关。五关都由隋朝名将把守,扼住险要地势,易守难攻,此去江都,艰难险阻,决不在攻打洛阳之下。王君廓和赵勇率领一万精兵从山东出发,一路向南,一路之上隋朝的州府望风而降,不出三日,就来到了五关中的第一关金龙关。
金龙关地处山岭之间,因为山势连绵起伏,如同一只盘龙,而山间丛生了林木,一到秋日满山金黄,因此山口间建成的关卡命名为金龙关。金龙关的守将乃是隋朝大将朱宽和陈陵,他二人见武安福大军来到,忙下令紧守城池,不得出战。王君廓和赵勇来到城下,见城门紧闭,城前地势狭窄,难以大军进攻,不得以原地驻扎,等待大军来到。
两日后,中军后军陆续来到,武安福亲自带领众将来到城前观察地形,只见金龙关正卡在蜿蜒的山脉中央,扼守住出山的谷口。若是绕路而行,要走上半月,更要翻山越岭,十分艰险。唯今一途,只有破关。
关上朱宽和陈陵见一众敌军将领好整以暇的在关前观察,两人勃然大怒,朱宽道:“好个武安福,也太不把我们金龙关放在眼里,他这是欺人太甚啊。”
陈陵道:“朱将军,以我看武安福不过二十几岁,说他在山东剿匪如果厉害,又如何懂得行军打仗,我看不过是街巷里传闻的厉害。如今靠山王杨林隐居,区区一个武安福,我看根本不必怕他。”
部将齐苗丁武也道:“将军,我等愿意明日请战,将武安福军击溃,也是一件功劳。”
朱宽听了,沉吟片刻道:“也好,明日我们就会一会这个武安福,看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可以取我金龙关。”
第二日一早,朱宽陈陵带上五千兵马,披挂整齐,一声炮响,打开了关门,出城在关前列开了阵势。对面武安福营里本来在准备攻城,一见守军主动出来讨战,十分惊讶。武安福点上一万精兵,在众将的拱卫下,来到了阵前,两军对圆,朱宽策马上前道:“哪个是反贼头目武安福啊?”
武安福一踢呼雷豹的肚子,上前几步,大声道:“少帅武安福在此。”
朱宽隔着阵望过去,这才仔细看清武安福的样貌,见他其貌不扬,顿时心生不屑之感,笑道:“我还道是个怎样的英雄,原来不过是这个模样。”
武安福不以为恼,道:“朱宽,如今我十万大军压境,你还不献关投降,难道想要忤逆天意吗?”
朱宽放声大笑道:“笑话。你们这些反贼不过乌合之众,竟然还敢来攻打金龙关,今日就叫你们有来无回。”说罢回身一招手道:“哪位将军愿立头功?”
部将齐苗一催战马,手持大枪,来到阵前,高声喝道:“呔!哪个过来一战?”
武安福这边阵中赵勇看他气焰嚣张,策马而出,对武安福道:“少帅,赵勇请战。”
武安福点头道:“小心些。”
赵勇嘿嘿一笑道:“看我十招之内取他的性命。”说着丈八蛇矛一扬,飞马而出,直奔齐苗而去。齐苗见对方阵中冲出一条黑大汉,身高近丈,体阔腰圆,面似黑炭,络腮胡子,手里还提着丈八蛇矛,活脱脱一个张飞啊。
“来者何人?”齐苗压住心中的慌乱,厉声问道。
“少帅武安福麾下副先锋赵勇是也,废话少说,纳命来吧。”赵勇口中说着,坐下马没有停歇,直奔着齐苗冲过来。齐苗见他来势凶猛,手里大枪一抖,助威一般的喝了一声:“杀!”一枪刺下赵勇。赵勇手里的蛇矛一撩,击在枪上,荡开了齐苗的平刺。两马对冲过去,都转过头,这次放慢速度,冲到对面,乒乒乓乓的战在一处,枪来矛往,转眼过了五**。赵勇力气过人,一招一式势大力沉,齐苗渐渐抵挡不住,眼看气力枯竭,死力荡开赵勇的蛇矛,勒转马头,就要逃回阵去。赵勇见了,口中喝道:“哪里走啊!”手里蛇矛脱手掷出,蛇矛飞出,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噗的从齐苗后心穿过,刺了个透明窟窿。齐苗从马上噗通落下,当场毙命。少帅军这边齐声喝彩,赵勇得意洋洋,取了蛇矛,回归本阵。
这边朱宽见齐苗阵亡,大怒道:“还有谁敢出战?”
身后丁武催马而出:“反贼杀我兄弟,接我的双鞭啊!”
武安福这边阵中雄阔海打马而出,和丁武两马对冲,只一棍就将他打的**迸裂,倒落马下。隋军见他神威如此,顿时大乱,武安福见了,手中帅旗一挥道:“冲锋,先登上金龙关者,赏银百两。”
大军听闻赏赐丰厚,一起冲击,隋军连败两阵,士气低落,顿时被冲溃。朱宽陈陵带领败兵退回城去,少帅军从后掩杀,也一起杀进城中。朱宽陈陵仓惶弃城而逃,金龙关一战平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金刀将
前日晚间起,东北东部地区普降暴雪,猪的家乡也是如此,积雪最深的时候达到一米厚,所有交通都中断了。原定今天出发回北京,结果因大雪阻隔也中断了。没办法只有在没有电脑的家中呆着了。更新上有问题,实在抱歉。至于配角问题,时间关系,不多解释了。能看下去的,请继续支持,有意见建议的,欢迎留下,下一本书,猪会吸取大家的意见,努力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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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卷地,继金龙关被攻破之后,白马关也被势如破竹的少帅军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扫荡而过,守将莫怀义战死。少帅均连过两关,威势顿增,天下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这支号称要废黜昏君,为民作主的军队。不过与此同时,攻打下了兴洛仓的李密和攻克了河西郡的李渊风头也盛极一时。消息传来江都,杨广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奏折,兀自不敢相信。
“李渊,李密,武安福,你们这三个叛党!”杨广勃然大怒的把手中的奏折撕扯的粉碎,“你们都是隋朝的大臣,如今竟然都反叛于我,可恶啊,可恶!”
看着暴跳如雷的杨广,众大臣都不敢多说,唯有年老多病的苏威实在忍不住时,才轻轻的咳嗽两声。
“既然有他们这样的叛贼,我看朝廷里一定也有人有二心。司马德戬,沈光,你们这就给我严加探查,若是发现有人意图叛乱,立刻报告给我。”杨广吩咐道。司马德戬如今是禁卫骁果的首领,而沈光则是杨广贴身的给使首领。两人应声领命下去布置,众大臣个个噤若寒蝉,有异心的胆战心惊,忠心耿耿的也不由的心寒。江都内外,无论禁卫骁果还是外营的军队中,都弥漫着悲凉的气氛。这些士兵的老家都是关中和中原地区,如今李渊攻打关中,李密扫荡中原,更可怕的是武安福还挥军南下。而江都四周也不绥靖,萧铣占据金陵,林士宏扼守长江,杜伏威辅公佑横行江淮,沈法兴和李子通在江都附近攻城略地,虎视眈眈。天下虽大,留给杨广,供他发号施令的,不过区区江都一城而已。
尽管杨广昏庸,可是当武安福来到泗水关下时,左天成依然表现出了身为隋朝臣子的忠诚来。紧闭的泗水关上,无数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准备射杀一切接近城池的敌人。
武安福自然不会以身犯险的蹈入险地,他远远的看着城上的隋旗,问身边的李靖道:“左天成此人刀法精奇,绝非寻常之辈,我看他必定不会坚守不出。咱们扎下营来,等他沉不住气,自己出来挑战就是了。”
少帅军就地扎营,把个泗水关前堵的满满当当。左天成看着少帅军军势强大,恨的牙直痒痒,吩咐偏副将领道:“武安福欺我兵少,我明日定要出城,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众将都知道左天成刀法高超,一起道:“卑职等愿追随将军。”
第二日一早,隋军吃了顿饱饭,左天成带上一千人马出了城,派了一名小兵前来武安福大营发战书。武安福接来一看,原来左天成在书信上说要和武安福麾下大将打上三场,若有人能胜过他,他便献关投降,若是胜不了,便要武安福撤兵退回济南。
武安福看了笑道:“左天成艺高人胆大,不过咱们军中能人辈出,如何能叫他吓唬住,这个战书,我接了。”
小兵回来报说武安福借了战书,左天成等了一会,就听对面营中一声炮响,武安福带领十几命将领和一千人马出了营,来到左天成阵前,两边各自押住阵脚,武安福策马出来道:“金刀将军,别来无恙啊?”
左天成冷哼一声道:“武安福,莫要废话,你手下派哪三个出来?”
武安福回头问道:“众位,你们谁愿意打第一战?”
那边雄阔海,王君廓,薛仁贵都跃跃欲试,却叫谢映登抢先一步,催马出来道:“少帅,我隋军征战多时,未立功勋,今日愿意和左天成一战。”
武安福心想后面还有两战,便叫谢映登输上一场也无妨,便道:“好,将军小心了。”
谢映登贯马而出,来倒阵前,高声道:“左天成,我名叫谢映登,乃是少帅武安福麾下大将,与你一战。”
左天成笑道:“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过来试试我的金刀吧。”
谢映登也不客气,一踹跨下马,飞马上前,一枪刺来。左天成身经百战,闭眼都能应付,合刀一挂,谢映登看他刀来,枪在中途一变,来了一个蛟龙出海的招式,往左天成的小腹刺去。这一下变招又快又急,十分的敏捷漂亮,赢得武安福等人的齐声叫好。可左天成是何等的人物,他的刀法虽然不是绝顶,却也自成一脉。只见他一扯镫,立刀一绷,当的磕出了谢映登的枪,顺势二马重逢,擦身而过。谢映登回过身来,一枪接一枪,一枪快似一枪,左天成防守的水泄不通,让他无机可趁。谢映登和他过了十来招,心里有点虚了。心说我连番进攻也不能奏效,他一刀都没还手,如今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兵器上赢不了,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箭法厉害。他心里打定主意,再次和左天成二马教错,刚一错身,他把枪在得胜钩上一挂,从背后拽出长弓,又捞出一只羽箭。认扣搭弦,弓开如同满月一般,侧身就是一箭。这一箭快若流星,直奔左天成而来。左天成这边刚刚勒转马头,只听劲风疾响,一只白色羽箭奔咽喉射了过来。左天成眼睛瞪的溜圆,刀换左手,腰一拧,脑袋一侧,右手在空中一翻,手掌正切在箭上,再一反手,就把箭捞在手中。这一下干净漂亮,胆识过人,谢映登看的傻眼。左天成大笑道:“谢映登啊,你这雕虫小技,跟我这里卖不出去。”
谢映登见他有如此本领,知道不敌,也不再自取其辱,马上行了一礼,黯然败回。
武安福见输了一阵,皱起眉头,心想左天成刀法果然不错,若想战胜他,只怕还是要以刀克刀,他回身问王君廓道:“你可有信心与左天成比一比刀法?”
王君廓笑道:“我当镖师的时候就听说天下名刀魏文通左天成,如今魏文通死了,我便会会左天成,看看是他的金刀左天成厉害,还是我大刀王君廓厉害。”说着他打马出来,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一扬,口中道:“左天成啊,我乃少帅武安福麾下大刀王君廓,我要和你比比谁的刀更厉害啊。”
左天成一看这人相貌堂堂,竟然有些关云长的风范,心说这人看来不好对付,我得小心。王君廓催马上前,搬刀头,献刀纂,是平平常常的进刀式,左天成浸淫刀法多年,已是宗师级数,合刀一挂,用最简单的办法拨开王君廓的刀,随即摇刀斩向王君廓的马头,王君廓立刀一绷,也是中规中矩。两人马走盘旋,两柄大刀上下翻飞,银光闪闪,打在一处。两边见阵的看见他们你来我往,有攻有守,都大呼过瘾。
两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不多时已经过了二十几招,王君廓的粘,点,挂,绷,削,挠,劈,砍,各种招数使了一个遍,却依然奈何不了左天成。反而是左天成越战越勇,连连进逼,抽准了王君廓一个破绽,一个力劈华山砍了下来。王君廓没有办法,只能横刀一挡,心里只抱着挡住就活命,挡不住就人头落地的想法。左天成这一刀砍下,王君廓一咬牙,硬是接了下来,可是他的虎口被震开,再也支持不住,只得拨马逃回本阵。左天成又赢了第二阵。
王君廓乃是武安福麾下的猛将之一,此刻败下阵来,众人皆惊,武安福心道王君廓也败了,若想赢下左天成,只怕非得雄阔海,薛仁贵,罗士信三人之一出马了。罗士信脑筋糊涂,武安福可不放心叫他出阵,便问雄阔海和薛仁贵道:“你们谁能替我战败左天成?”
雄阔海刚要出去,薛仁贵抢先一步道:“少帅,我愿出马。若不能打败左天成,愿受军法处置。”
武安福点点头道:“你的方天画戟或可和他一斗,不过千万要小心。若是不成,也莫要硬拼。”
薛仁贵应了一声,催马而出,来到左天成面前道:“少帅麾下薛仁贵,特来讨教金刀将的本事。”
左天成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见他一身银甲,分外的英姿飒爽,心里总觉得的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薛仁贵就是在长蛇阵一战里先后击败定彦平和杨林两人的那个程咬银。
“我说年轻人,我看你乳臭未干,还是回家去吧,莫要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左天成看薛仁贵是在年轻,不屑的道。
“废话少说,若能赢了我手中的方天画戟,便叫你拿了头颅去。”薛仁贵喝道,话到戟到,直刺左天成。
左天成见他画戟刺来,颇有威势,不敢怠慢,摇刀去挡,金铁交接,两人都是一震,试探出对方斤两来,顿时不敢大意,小心应敌。
左天成刀法精妙,如同水银泻地,攻守自如,纵横多变;薛仁贵戟法高超,如同银龙摆尾,招数凶狠,游刃有余。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在一处,许久不分胜负。
一晃三十几招过去,左天成毕竟连战三将,气力渐渐有所不支,招法渐渐散乱。薛仁贵年轻力壮,又是第一场战,见左天成气力接济不上,大喜过望,手上的画戟翩翩若惊雷,皎皎若流星,一招快过一招,终于瞅准左天成一个力怯,两马教错,反手一戟,拍在左天成的背上。左天成晃悠一下,噗通落下马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铜旗阵
泗水关的将军府中,左天成被带到武安福的面前,他一战败,守军大乱,武安福趁机率兵冲进城中,夺取了泗水关。此刻的左天成虽然是败军之将,却昂首挺立,不怒而威,不愧猛将之名。
“左将军,失礼了。”武安福一见左天成还被捆着,连忙起身来到堂中,亲自为左天成解开绳索。左天成一脱开绳索,揉揉肩膀,对武安福道:“你莫要假慈悲,我既然输了,又被你擒住,随你处置就是了。”
武安福道:“快给左将军看座。”
椅子搬来,左天成心道我便坐了又能怎样,一屁股坐下,大刺刺的,没把武安福放在眼里似的。
“左将军,今日在阵前见到将军的刀法神奇,安福十分佩服,看来将军金刀将的美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武安福见左天成坐下了,微笑道。
左天成嘿嘿一笑,刚想自夸两句,猛省起自己是个败军之将,顿时蔫了,郁郁的道:“那也敌不过这白袍小将军,身为隋臣,不能尽忠效力,保家卫国,便有这身武艺又能如何?”
“将军此话可不对了。请问将军,何为忠心,何为国家?”武安福道。
“忠就是对皇上对朝廷忠心,国家就是大隋朝,这有什么好说的?”左天成道。
“将军错的大发了。”武安福笑道。
“哼,你倒说我哪里说错了?”左天成不服气的道。
“当今的皇上杨广昏庸无道,暴虐成性,是在是个昏君,你辅佐昏君,残害百姓,这不是忠,是愚。你说大隋朝就是国家,可是现在朝廷的政令出不了江东,天下的人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国在哪里?家在哪里?”武安福道。
左天成不过是粗人,所知的无非是多年被灌输的忠义观念,此刻听了武安福的话,瞠目结舌了半晌,才喃喃的道:“我没想这么多。”
武安福一字一顿的道:“将军一身文武艺,为的是货卖帝王家,这些安福知道。可是这身本领到底是用来保家卫国,求一个国泰民安还是要残害百姓,搞的民不聊生,可都是将军一念之间的事情啊。昏君杨广,藏在江都,覆亡之日就在眼下,将军难道想和这无道的昏君朝廷一起葬送吗?”
左天成被武安福咄咄逼人的话说的懞了,抽搐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少帅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安福哈哈笑着上前握住左天成的手道:“将军当初就是我义父靠山王的得力部下,如今安福的少帅军草创,替天行道,推翻昏君,正需要将军这样的人才。如果将军不弃,可愿意和安福一起建立伟业?”
左天成噗通跪倒在地道:“承蒙少帅看的起,左天成知道从前所为不和天理,从此愿意追随少帅,弥补之前的过失,为国家百姓效力。”
武安福大喜,将左天成扶起道:“有将军相助,大事成也。”
武安福得了左天成,安抚了泗水关的降兵,在泗水关修整了两日之后,精神抖擞的直扑黄土关而去。黄土关的守将孙德龙和孙德虎听说武安福连克三关,声势浩大,知道不能抵挡,索性带领人马,弃关而走。
武安福平白的得了黄土关,也不停留,继续南下,不到五日,连克数座州府,这一日大军来到了东岭关的西山口。东岭关是在群山之中的要道盖起的一座雄关,扼守住南下前往江都的通路。若想前往江都,或者攻下东岭关,或者绕路千里,横渡长江,迂回而去。武安福自然不会舍近求远,不过他知道东岭关的守将乃是跟随杨林南下的隋朝名将杨义臣,此人乃是隋文帝杨坚的养子,能征善战,武功卓著,多年来一直在西南边陲驻扎。武安福曾经因评定杨凉和杨玄感的叛乱而见过面,知道他的厉害。此时早早的将大军在距离东岭关六十里外扎下。六道探马和燕云十八骑飞马前去探查东岭关的防御。
燕三燕四身为燕云十八骑中的佼佼者,率领着六道中的谍报人员承担行军中的刺探任务。这次他们数十人分成十组来到东岭关前,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眼前一座五里方圆的大阵,真可谓是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边。众探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刀枪如林的阵中远处,一座三丈左右高的是帅台,在那帅台之上,一根十二丈高的大旗杆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燕三的见识稍微的高点,看到这大阵似乎分成几个部分,隐隐的有八卦之相,知道必定难缠,不敢靠近,带着众人飞马回去奏报了。
武安福接到探马的汇报,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杨义臣在东岭关前摆下了铜旗阵。一想到杨义臣的能耐,和这些他根本不了的阵法,武安福就头疼。上次帮助瓦岗山攻破长蛇阵,是因为巧合中得到了薛仁贵的帮忙,可这一次武安福军中无一人知道如何破阵。凭借武安福脑子里那一星半点关于砸旗杆的记忆,是根本不顶用的。所以当当杨义臣送来战贴,约武安福破阵之时,武安福和众将都铁青了脸,没一个有主意的。
武安福心知若是不接战书,士气必定受挫折,既然已经来到关前,不破杨义臣,难道要绕路不成?那样的话哪里还有脸面去面对天下人?因此武安福毅然的接过了战书,不过他倒是聪明的避谈何时破阵。尽管如此,面对无人知晓其中奥妙的铜旗阵,武安福还是一筹莫展。
武安福困在东岭关下铜旗阵前的时候,李密的风头正劲。他攻打下了兴洛仓,得到数以百万计的粮食,此时中原地区连续干旱,百姓缺衣少食,正是闹饥荒的时候。兴洛仓积存的粮食光凭瓦岗军,便是十年也吃不完。李密志在高远,自然不会吝惜粮食,当即开仓放粮赈济民众。一时间兴洛仓四面八方都是闻讯而来携子带女的饥民,他们汇聚成壮观的人流,由中原大地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相扶而来。一座座米仓打开来,本来是隋朝囤积的粮食,如今被李密做了顺水人情,白花花的米从米仓里流出来。粮仓里的粮食任由百姓们随意领取,瓦岗军只在一旁大张旗鼓的招纳新兵,无人管理。百姓挨饿多时,哪里见过这种好事,取粮时总是惟恐不足,尽力多取,或用袋子,或用器皿,更有脱下衣服,系成包袱背米的。取是取了,可归途中却往往拿不动,百姓便将白米抛弃在沟渠之中。放眼望去,兴洛仓的附近,尤其是粮仓旁边的条条大路之上,到处积满了被遗弃的白米,有些地方厚达数寸,车马人畜往往从上面践踏而过,无人珍惜。还有百姓取粮后就在洛水边直接淘米做饭,身旁就是无数的粮仓,百姓便不爱惜,白米随水流失,洛水两岸之间,犹如铺上一层厚厚的白沙一般。
瓦岗占领兴洛仓后,秦琼,程咬金,单雄信,裴元庆等将领都被派出去四处攻克州郡,要将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翟让奉命把守兴洛仓,他深知务农之苦,见百姓如此浪费,心里不痛快,前去告奏李密。
李密听了笑道:“翟将军多虑了,如此多的粮食,哪里浪费的完。便是再吃十年,也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
翟让还要劝诫,李密又道:“我们兵多粮足,攻克洛阳指日可待。将军只要尽忠职守就是了,他日不失为封侯拜将。”
翟让哑然,李密身旁邴元真道:“翟将军,咱们这几日来,募兵二十万,如今瓦岗军有众五十万,睥睨天下,日后必定建立帝业,何愁这些粮草。你就不用担心了。”
翟让叹息道:“今日之因,后日之果,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行礼,出门而去。李密在后看了,顿时不悦起来。邴元真一旁看了,忙道:“魏王,这翟让仗着自己是瓦岗初创时候的功臣,常常对大王有不敬的话语,我看他有反意啊。”
李密沉下脸来,沉思片刻道:“此事暂且寄下,他毕竟是有功之臣,和秦琼他们同气连枝,不好就这么处置了。不过你要多监视他,日后若是再有不敬之语,就速来报我。”
邴元真领命退下,李密喃喃自语道:“如今根基不稳,可要找个机会杀鸡给猴看才是。”
李密大军在河南四处攻伐,刚刚从江南赶来救援洛阳的主帅王世充派出大将刘长恭去攻打。而在河东,李渊的大军也遇到了起兵之后的第一个劲敌。
霍邑关上,隋朝名将宋老生昂首站立。城下是李渊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所率领的大军,他们已经在此被阻挡了三天。宋老生武艺高强,精通兵法,此时坚守待援,等待着河东屈突通的援助。
李建成和李世民心急如焚,霍邑,就好像铜旗阵之于武安福,王世充之于瓦岗军一般,成为唐军挥之不去的噩梦。
第二百六十四章 霍邑关下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赶紧过来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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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让人心烦意乱。李建成和李世民站在帐中,凝视着外面的飘飘细雨,忧心忡忡。
李建成忽然叹了口气,李世民道:“大哥为何叹气?”
“诸事不利,只恐时间拖的太久,后方有变。回太原催运粮草的柴绍怎么也没回来,实在让人担心啊。”李建成道。
“大哥不必焦急,柴绍为人谨慎,运粮一事不会出问题的。”李世民道。
“话虽如此,这样的天气,咱们又该如何攻打霍邑?宋老生乃是隋朝鼎鼎有名的大将,武艺仅在宇文成都,杨林,鱼俱罗几人之下。想要赢他,谈何容易。”
“会有办法的。”李世民这么说着,脸上却也闪现出少见的忧色。唐军一路凯歌来到霍邑关下,偏偏遇到连续的阴雨天气,不但攻打城池不得,粮草的供应也出了问题。前路不畅,后方也让人担忧。虽然李渊已经分别修书给突厥和李密,与他们结盟称臣,可是据说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援下,正对太原蠢蠢欲动。如今太原只有李元吉镇守,众军兵的家眷财产都在,一旦有失,便会扰乱军心。至于李密,他如今纵横中原,刚刚击败了刘长恭的大军,此刻已经在洛阳城下驻军,和王世充展开了拉锯战。瓦岗军在他的带领下聚众近百万,声势浩大,世间罕见,若他由中原进军关中,唐军腹背受敌,也定然崩溃无疑。除了他们之外,名将屈突通的大军此刻就在河东,随时准备和宋老生夹攻唐军。李世民想起这些担忧来,竟然也随着李建成,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位将军,大将军召见。”兄弟二人正苦闷着,有人来报。二人不敢怠慢,匆匆来到中军营帐,只见军中的各位主将都已经在了。李渊脸色阴沉坐在上首,见二人进来,便道:“你们来的正好。如今霍邑难以攻克,我召集大家来,是要问大家可有什么良策吗?”
裴寂跨出一步道:“大将军,如今宋老生据霍邑,屈突通据河东,依靠天险,夹击我军难以攻克。李密虽然回信称与我同盟,实则此人忙于围攻洛阳,又不信任部属,不愿分兵。不过他奸谋难测,也要提防。而突厥人贪而无信,唯利是图,如今驱使刘武周,梁师都密谋太原。我军将士家属根本都在太原。以我之见,我们应当回军救援太原,以保根本之地。”
李渊听了,点头道:“玄真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应当保住根本之地,再谋图后举。”
李建成和李世民一听,都急了,李世民上前一步道:“万万不可。”
“哦?”李渊见儿子反对,略有惊异。
“突厥人见利忘义不假,不过他们和刘武周乃是互相利用,彼此并不能信任。岂能放心让刘武周攻占太原,在身边蓄养这样一个势力?如今我军虽然被秋雨困在霍邑,可是各路势力并没有闻风而动乃是因为我军自起兵以来,一路凯歌,深得民心,军力大涨,突厥也好,刘武周也好,屈突通也好,都不敢惹我军锋芒而动。倘若我军先自后退,不但军中将士疑惑,士气折损,宋老生屈突通必定尾随追击,突厥和刘武周必定攻打太原以胁迫,到时候才真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恐怕在座诸位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李世民分析道。
李渊沉吟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李世民和李建成听了,一起道:“一旦雨停,若不杀宋老生克霍邑,儿等愿以死谢罪。”
李渊皱起眉头,摇摇头道:“不用再说了。修整两日,等雨一停,我们就退兵回去保卫太原。”他说完,也不等二人再劝,转身而去。
李世民见李渊离去,回身对李建成道:“大哥,你可同意我的话?”
李建成点头道:“若是回军,必定遭致失败。”
“那好,咱们一起去劝爹爹,叫他收回成命。”李世民拉起李建成的袖子,二人急步来到李渊的寝帐外。刚一到门口,门前亲兵拦住道:“二位公子,大将军已经就寝了,有什么事情,请明日再来。”
李世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他和李建成面面相窥。若是退兵一事传扬出去,军心思变,只怕再也无力回天。两兄弟看见对方眼中的绝望,一时悲从中来,李建成先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道:“二弟,只怕此去往北,就是你我葬身之日。”
李世民也动情的哭道:“大哥,天意若是亡我李家。你我有什么办法?”
帐内李渊本来是想屏去二子的劝诫,此刻在帐内并没休息,一听到外面有人哭泣,寻声一听,知道是两个二子,心里感触,便叫卫兵把他们招进来。二人一进来见到李渊,一起跪下,痛哭起来。李渊怒道:“你们哭什么?”
李建成道:“父亲,我义军以大义起兵,自当一鼓作气,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一旦军心失散,敌兵追上,死期可待,孩儿等想起这些,如何不悲?”
李渊听了,踌躇不已。李世民见他略有松动,忙道:“但请爹爹等雨停后,给我们三天时间,必定成功。如若不然,再回军太原也不迟。”
李渊想了想,终于道:“好吧,只有三天。若是不行,便就回兵太原。”
李建成和李世民大喜,拜谢了李渊,出帐去筹备攻打霍邑之事来了。
雨又下了两天,第三天的当口,柴绍终于带着粮队返回了。刘武周果然如李世民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得到突厥的援助,因此不敢贸然出兵攻打太原。不过,除了带回来这个好消息,柴绍还带来一个让李家上下都头疼的人来。
“大哥,二哥,二叔。”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从他胯下那匹瘦弱的马上跳下来,嘻嘻哈哈的跟李建成,李世民,李道宗三人打招呼,满脸傻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子不太聪明。
“元霸,你怎么来了?”三人都是一惊。
柴绍一见三人狠狠瞪他,忙道:“可不怪我。你们一走,他在太原简直要翻了天,元吉管不了他,便叫我把他带来军中,有爹爹在,想必他也不敢捣乱。”
李家众人看着眼前十四岁的李元霸,心里都是叹息。这孩子从小得了凉病,一直到五岁才被武安福逗引着说出第一句话来,在那之后,他也比别的孩子蠢笨一些,唯独力大无比。十岁开始,便叫人打造了一对铜锤,每天耍来耍去,如今长到十四岁,铜锤从最开始的三十斤一个涨到了三百二十斤一个,简直骇人听闻。他脑筋顽劣,只怕李渊一个,李家其他人力气敌不过他,只能处处相让,此刻见这个小煞神跑来,自然都不太高兴。
“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打仗,能带我一个吗?”李元霸嘿嘿笑着往李建成身边凑和,李建成看他背上两个大锤,生怕挨着一下骨断筋折,连忙闪开道:“这你要去问爹爹才行。”
“爹爹肯定不让我去。”李元霸愤愤的说道,他倒也不是真傻。
“那我可没办法了。”李建成道。
“你不带我去,我就……”李元霸盯着李建成,他脑筋不灵,力气又大,经常想出匪夷所思的恶作剧来,李建成被他一看,顿时怕了,只得道:“你先去拜见爹爹,等到打仗的时候,我不说,你只管跟着就是。”
李元霸大喜,连蹦带跳的去见李渊了,他一跑起来,背上两个重达六百多斤的大锤撞击在一起,发出金石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众人看得听得心惊胆颤。
“这孩子,莫不是雷公下凡。”李道宗嘟囔道。
柴绍回来之后一日,持续的阴雨终于停了,李世民和李建成抓紧时间,立刻带领一万精兵,猛攻霍邑,可是霍邑城池坚固,宋老生指挥若定,两人奋战一日,丢下两千具尸体,大败而回。
“如今该怎么办?”李建成败了日间一战,有些垂头丧气。
李世民想了想道:“宋老生武艺高超,有武将的勇猛,既然他坚守咱们攻不出去,不如让他出来跟咱们打。”
“如何让他出来?”李建成来了精神。
第二日,李建成和李世民先派步兵在城下做出攻城的样子,然后带上数十骑兵在城下四处乱转,大声辱骂宋老生胆小如鼠,不敢出战。宋老生得胜数场,士气正盛,听了两人的叫骂大怒到:“给我点起兵马,我要叫小子知道我的厉害。”
霍邑关口打开,宋老生带领三万人马,呼啸而出。李建成和李世民手上令旗一挥,唐军的阵地向后退却而去。宋老生笑道:“现在想跑?来不及了。”一马当先,率领军兵蜂拥而上,要将李建成和李世民斩杀。
宋老生刚追出一里,只听四面八方喊杀声一片,殷开山,段志玄,庞玉,张亮,薛万均,薛万彻六将率领大军从两旁掩杀过来。宋老生临危不惧,大声喝道:“哪个敢来和我一战。”
他手中大刀抡起,一刀将殷开山迫退,回手刀砍段志玄,击伤庞玉,将薛家兄弟打落马下,片刻之间,连败五将。隋军士气大振,奋勇厮杀,唐军渐渐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崩溃。
就这胜败关头之间,猛听一声大喝:“老头,你的刀法不错啊,我陪你玩玩。”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天下第一猛将
宋老生正杀的兴起,心里默数着被他打败的唐将,越战越勇,忽听一声暴喝,不禁扭头去看。就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批着一身铜甲,不戴头盔,脑袋尖尖,活像个雷公,胯下一匹瘦马,手里提溜着两个大铜锤。
“谁家的孩子,找死吗?”宋老生一刀将一个唐兵斩成两截,在喷溅的血雨中喝道。
“你说谁是孩子?我乃大将军李渊的儿子李元霸,看你这老头有点能耐,想叫你陪我玩玩。”来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元霸。他偷偷跟着大军上了战场,一看到打起来,可乐坏了。瞅见宋老生英雄无比,连败数个唐将,李元霸就呆不住了。握上两只大铜锤,穿过千军万马,要来和他比试比试。
在战场另一头的李建成和李世民忙着指挥人马包围隋军。宋老生的勇武让两人有些胆颤,唐军的士气也大受损伤,此刻见到李元霸不知天高地厚的前去挑战,两人心都是一寒。虽然这个弟弟有点傻,可是若在战场上送了命,两人也无法跟李渊交待。李世民一咬牙,拽出双刀,和刘弘基一起冲杀过去,要救李元霸。
宋老生本没把李元霸放在眼里,听他说是李渊的儿子,顿时来了兴趣。若能将这孩子杀死或是捉住,都是大功一件啊。宋老生想到这里,手里大刀一抡,高声喝道:“好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催马上前,连砍翻两个拦路的唐军偏将,以万夫不挡之勇向李元霸杀奔过来。
李元霸见宋老生杀过来,咧嘴笑道:“谁也别拦他,我要和他练练。”两只大铜锤一扬,就冲了过来。宋老生马快,已经欺身上来,兜头就是一刀,要把李元霸斩于马下。李元霸看到他雪亮的大刀落下,叫道:“来的好。”手里两锤一并,往上迎去。这一下拼的完全是力气,若是宋老生力气大,砸开了李元霸的锤,那李元霸必定身首异处。如果李元霸力气大,宋老生一刀不奏效,就要落下后手。宋老生武艺超绝,师承于隋朝名将,刀法天下第一的鱼俱罗,力气也大,见李元霸要硬抗,心里高兴,只道能一刀成功。哪里想到这一刀砍在双锤上,宋老生只觉得手腕巨震,几乎把持不住兵器。再看时,李元霸的双锤纹丝不动,硬是把他的刀给震开了。宋老生见势不好,连忙回刀。果然李元霸震开了他的兵器,反手一锤打了过来。宋老生咬紧牙关一挡。李元霸这一锤来的凶狠,抡圆了打过来,力气有千钧之重,只打得宋老生两膀酸麻,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再也抵挡不住了。
李元霸这一锤被挡住,并没追击,只是疑惑的道:“我说你怎么吐血了?病了吗?”
宋老生哪里还敢答话,知道眼前的孩子力大无比,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勒住马头,转身就跑。李元霸见他走了,十分不高兴:“我说你别跑啊,咱们没打完呢。”
宋老生在前面跑,李元霸在后面追,不少隋兵看到主帅落败,上来拦截李元霸,可是他们哪里是李元霸的双锤之敌,之间双锤一抡,无数隋兵断胳膊断腿,哭号倒地。宋老生这么一逃,隋军也乱了阵脚。唐军的气势重新占了上风。殷开山等败将重新整顿人马,冲杀过来,隋军失去主将带来的气势和指挥,顿时溃败起来。李建成趁机指挥薛万均薛万彻带领骑兵围截,斩杀败兵无数。
宋老生听见李元霸在身后追赶,惊恐万分,没命的向关内逃去。李元霸被隋军的败兵阻挡住,一时追赶不上,大怒之下,双锤胡乱砸起来,锤所到处,哭爹喊娘,死伤数百人。宋老生趁着机会逃到了霍邑关下,可一到城门处,却见城门已经关上了。背后唐军冲来,若是开门,就是引狼入室。城上没有办法,抛下了一条绳子来。宋老生顾不得许多,跳下马来把绳子系在腰间,要城上拽他上去。他两脚刚一离地,就见斜刺里一马飞奔而来,马上大将手里大刀银光一闪,一刀将在半空中的宋老生砍成两段,正是唐军大将刘弘基。
宋老生一死,城下城下隋军大乱。城下隋军回城不得,只能任由唐军宰割,霍邑关下,血流成河,这一战从天亮打到太阳西沉,赤地之上,尸横遍野。三万隋军,全军覆没。
李建成见得到大胜,而此刻天色已黑,便要下令收兵。李世民飞马过来道:“哥哥,此刻我军士气正盛,隋军主将阵亡,必定慌乱,如果趁夜攻打霍邑,必定能克。若叫隋军休息一夜,只怕再想破城就难上加难了。”
李建成听了,一咬牙道:“好,咱们就趁夜攻城。”
唐军不顾厮杀了一夜的劳累,数万大军,连攻城的器械也来不及准备,点上火把,在夜色里星星点点,蔚为壮观。无数唐兵以血肉之躯拼死冲城。城上没有了宋老生的指挥,又震骇于唐军的声势,抵挡了半个时辰,终于哄然一声,溃散而去。唐军一拥而入霍邑关,打开了进入关中的门户。
唐军进驻霍邑,安抚百姓,收拾残局,李世民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歇了下来,才想起李元霸。他和柴绍来到李渊所居住的将军府,就见李元霸正在门口和几个小兵说话。一见二人,李元霸跳起来道:“二哥,大姐夫。”
“元霸,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柴绍对李元霸笑道,“宋老生天下闻名,被你打败,你可谓是一战成名天下知啊。”
“那小子有这么厉害?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吗。”李元霸不屑的道。
李世民道:“老四啊,你这身的本领是跟谁学的,怎么如此厉害?”
“我可没学过,你们都不陪我玩,我就自己练锤玩来着。”李元霸道。
李世民和柴绍愕然,心说自己练就能练出这般的本领,要是有人教教他那还得了。李世民道:“元霸吧,我明日就给你请几个师傅,教你锤法,你说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我就会瞎抡,还没学过呢。”李元霸兴奋的道。
李世民看看跟孩子似的李元霸,心里激动不已,若是他锤法学成,以他的盖世神力,便是天下第一的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只怕也不是对手吧?
唐军攻克了霍邑,修整几日后,开始要渡过黄河,摆脱河东的屈突通,直取潼关。与此同时,武安福的大军也在东岭关前,进行了第一次的试探进攻。
雄阔海,王君廓,薛仁贵,谢映登四将率领一万人马为前军,孙成,燕翼,赵勇,左天成率领一万人马为后军,前后衔接,向东岭关前的铜旗阵发动了进攻。武安福和孙思邈等人远远的在营中观望,一脸的担心。
铜旗阵防守严密,戒备深严,雄阔海等前军刚一冲进阵门,便中了机关埋伏,数十人惨叫着跌落陷坑,陷坑之中或是不满了尖刀,一落下去就万刃穿身,或者到处都爬满了毒蛇,落进去的人被毒蛇咬中,片刻便浑身中毒而死。除了陷坑,更有转脚弩,专射人的腿脚,机关锤,不时的从空中飞落,将中招的人砸的血肉横飞。这些机关陷坑之外,铜旗阵中央的指挥塔上灯笼挂起,五彩变换,不知道下了什么命令。阵里的隋兵你来我往,厮杀一阵便退回去,不知哪里又冒出一支兵马来,雄阔海等人应付的焦头烂额。武安福在营中见不是事,忙下令鸣金。雄阔海的先锋队退出阵来时,已经损失千人,狼狈的向后退却而去。阵内隋兵并不放过,数只人马冲杀而出。其中一将飞马奔薛仁贵而来,大声喝道:“你这白衣的,过来受死。”
薛仁贵在阵中被折腾了半天,也没正经的打上一场,如今落荒而逃,正是狼狈的时候,听见此人挑衅,大怒。回身一望,这人年纪也不大,二十七八岁左右,生的端正,一缕黑胡。手里提着一柄金背砍山刀,平地里有股子气势,一看就不是寻常的人。
薛仁贵看他追的紧,索性也不逃了,转过身来,方天画戟一摇,一戟刺了过去,想把他杀了了事。不料那人大刀一摆,啪的不偏不倚拍在了画戟之上,破了薛仁贵的招数。薛仁贵一惊,知道碰上了硬手,两人走马盘旋,叮叮当当的过了十来招,薛仁贵无论怎么进攻,那人都有刀法应对。薛仁贵越战心越惊,心说这世上能人太多了,除了罗成,姜松,定彦平这几个人以外,哪里又冒出一个使刀的豪杰,这刀法不错啊,绝对不在左天成之下。
那人和薛仁贵又斗了几招,猛地虚晃一刀,拨马就走,边走便道:“薛仁贵啊,你若是有胆量,就随我来。我跟你好好斗斗。”
薛仁贵听了阵中鸣金,本想回营,可是若不知道此人的名号,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他见这人不像是有阴谋诡计,索性打马跟了过去,要弄一个明白。
两人一前以后,跑了十几里地,来到一座密林前,那人勒住了马,在林前大声道:“薛仁贵来了。”
薛仁贵在后面听了,心叫不好,这人在这里埋伏了帮手。他刚想退走,就见林中出来了两个人,竟然是老相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兄狠弟残
“姜大哥?”薛仁贵一惊。眼前的两人正是当初在瓦岗山下帮助他破掉长蛇阵的姜松和姜焕父子。
“呵呵,薛兄弟,别来无恙啊。”姜松手提着他的大枪,骑着匹黄马,笑道。
“姜大哥怎么在这里,这位是?”薛仁贵指着引他来的那人问道。
“这位是三手将东方伯,我的好朋友,如今是杨义臣部下的偏将。”姜松道,“我听说武安福的少帅军里面有个很有能耐的将军,用方天画戟打败了左天成,估摸就是你,便叫他帮我引你过来,如今一看,果然是兄弟你。”
薛仁贵尴尬的道:“我的确是少帅部下,当初在瓦岗山多有隐瞒,还请哥哥见谅。”
“各为其主,这有什么。”姜松一笑了之,“不过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哥哥请说。”薛仁贵道。
“这附近有一所庄园,是东方伯一个朋友的,咱们过去再说。”姜松说万,调转马头,在前面带路。薛仁贵一路跟上,姜焕和他亲热的说了一路,聊些离开瓦岗之后的事情,不多时来到一处庄子前。薛仁贵走近一看,庄门口一左一右各挂了一只镔铁札油锤,庄子上三个大字明晃晃的“挂锤庄”,一旁还有对联。上联是“大英雄挂锤求友”,下联是“真好汉坐地迎客”。薛仁贵不禁失笑,心说这个庄子的主人还挺有意思的。
有庄门口的庄丁上前把众人的马匹牵走,姜松,姜焕,东方伯,薛仁贵四人一起进了庄中的一处大房子,里面出来一人,浑身精瘦,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似的,一见几人就道:“姜大爷,东方公子,你们来了,快请里面坐。”
姜松指了指他道:“这位是挂锤庄的庄主,名叫梁世泰。”
薛仁贵忙自报姓名,梁世泰听说他是武安福帐下的将军,顿时恭敬起来,看茶请坐,十分的殷勤。几人在堂上坐了。薛仁贵喝了口茶道:“姜大哥,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姜松道:“如今武安福的大军就在东岭关外驻扎,想要攻克东岭关,南下进攻江都,不知道是也不是?”
薛仁贵瞧了东方伯一眼,东方伯笑道:“薛兄弟不用担心我会出去乱说。”
薛仁贵道:“少帅的决心天下共知,的确是要从东岭关过,前往江都,废黜昏君。”
“好,天下大乱,大半因为昏君无道,滥征高丽,骚扰民生。武安福不垂涎洛阳,大兴这样的龙兴之地,毅然南征,比起那些所谓的义军,强上百倍,此举深得人心,我姜松也万分佩服。”姜松道。
“多谢姜大哥。大哥有绝世武艺,为何不加入我们少帅军,为百姓出一份力呢?”薛仁贵不失时机的问道。
“呵呵,你倒会做说客。我今日找你来,虽然不是要投靠武安福,却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他。”姜松道。
“什么礼物?”薛仁贵一愣。
“当初我帮助瓦岗军破了长蛇阵,如今我要帮助武安福破掉铜旗阵。”姜松傲然道。
“哦?大哥这是为了?”薛仁贵不解的道。
“因为那铜旗阵的大帅罗成,乃是我的仇人。”姜松说着,手攥成一团,看得出来对罗成恨之入骨。
“罗成?”薛仁贵吓了一跳。他只知道下战书的是隋朝的大将杨义臣,怎么又冒出个罗成来。
“正是他,北平王罗艺的儿子,我的同父异母弟弟,罗成。”姜松一字一句的道。
“你的弟弟?”薛仁贵更是惊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松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说起他和罗成的恩怨来。
三十几年前,罗艺还是个穷小子,自小在江湖上卖艺,有一身的枪法。有一年他到姜家集卖艺的时候,发现这里人人都会枪法,而且个个武艺都比自己高。罗艺学艺心切,就拜在了姜家集姜家枪的传人姜百善的门下。因为姜家枪不传给外姓,他就每日干活,暗中偷学,几年的功夫下来,凭着聪明努力,真的学成了姜家枪,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这个时候姜百善也发现他偷学了,更觉察出女儿姜配芝对罗艺有意。没有办法,老人只好将女儿许配给了罗艺,期望他能光大姜家枪的门楣。
罗艺成婚一年以后,姜百善病死,他一死,姜家家道中落,逐渐贫困下来。罗艺只会练枪,不懂养家糊口,他见这样下去不行,就把妻子托付给亲戚照顾,自己带上大枪出门投军去了,本来说好一两年就回来,可是一去三十几年,再无音讯。
薛仁贵听着姜松的话,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看来这姜松就是北平王罗艺原配的孩子,罗成是罗艺后来又找的老婆生的。果然姜松继续说起来,罗艺抛家弃子,投奔南朝,被秦彝赏识,为了攀高枝假称未婚,娶了秦彝的独生女儿秦胜珠。其后罗艺依仗盖世无匹的枪法北伐到了幽州北平,南朝被灭以后,他和杨林订下协议,归顺大隋,被封为北平王,从此成为封疆大吏,一方诸侯。可惜的是,他留下家乡的妻子生下孩子姜松,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姜配芝辛苦的把姜松拉扯大,又给他娶了一房媳妇,一直苦苦等候罗艺的回来,三十年来不见罗艺的踪影后,终于在期盼中含恨而死,留下了遗嘱叫儿子姜松一定要找到父亲。
“那大哥可去找到父亲了吗?”薛仁贵问道。
“哼,不提还好,提起来简直气煞我也!”姜松怒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薛仁贵惊问。
“我四方打听,听说北平王的名讳叫做罗艺,也有一手好枪法。我琢磨着他可能是我的爹爹,于是就带着我的妻子孩儿前去认亲。那日我到了北平府,写了一封书信,里面说明了情况,在北平府的门房那里投书。两日后,罗成便来客栈接我了。”姜松道。
“这是好事啊。”薛仁贵道。
“你哪里知道罗成的狠毒?”姜松双目因为愤怒而通红,活泼的姜焕也沉默不语起来。
“罗成说罗艺出门去了,一时回不来,安排了一处小院给我们一家三口居住,他对我十分的恭敬,每日来问候。我认了他这个弟弟,便也原谅罗艺对我母子所做的一切,和罗成无话不谈。他便问起我姜家的枪法来。我不知道这厮有诈,一五一十的把姜家的枪法精要都告诉了他,还每日传授他枪法。半个月后,这厮学会了所有的招数,慢慢对我冷谈起来。我去北平王府打听罗艺回来的日期,他总是推脱。那时我还以为罗艺的确出去了,哪里知道是罗成在准备要害我们一家。”姜松越说越恨,“有一天晚上,我们早早休息。半夜里我隐约听见院里有动静,一睁开眼睛,就见小院外全都是火。”
“啊?”薛仁贵一惊。
“罗成这厮欺骗我学会了姜家枪,就要杀我灭口。他派人在我家院落四周放火,是要掩盖罗艺的背情忘义,也是怕我和他争夺北平王继承人的位置。我抱上姜焕,带着妻子夺门而出,想要冲出火海。哪知道罗成还安排了弓箭手暗算。可怜我的妻子,就丧身在火海之中。”姜松说着,流下了眼泪来。
薛仁贵听的目瞪口呆,心说罗成啊,你也太过狠毒了,便是不认亲,也不用如此心狠手辣,同是一脉,何至于要斩草除根呢?
“我找到大枪,背着孩儿,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北平。后来怕罗成派人追杀,一直逃到了瓦岗山附近隐居养伤。长蛇阵时你我见面,我的伤才刚好不久。”姜松道。
“原来如此。”薛仁贵心有余悸的道,“难怪罗家枪和姜家枪如此的相似,原来罗家父子是靠卑鄙的手段抢了姜家枪,还要杀死亲人,实在人神共愤。”
“哼,我和罗家,从此以后不共戴天,便是拼了天打五雷轰,也要杀了他们,为我母亲和妻子报这血海深仇。”姜松道。
“大哥,若是有小弟能够帮忙的,尽管开口。小弟和罗成也有大仇。”薛仁贵道。
姜松道:“兄弟放心,这次罗成从北平悄悄来到东岭关帮助他的义父杨义臣摆下铜旗阵,自任大帅,为的是阻挡武安福义军南下。不说家仇,单是为了消灭大隋朝,我也要帮你们一个忙。如今国仇家恨都在眼前,我姜松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杀了小罗成,破了铜旗阵,攻下东岭关,帮助你们义军直取江都。”
“好,有姜大哥帮助,此事必定成功。”薛仁贵大喜过望。
“这位东方伯,是我过命的兄弟,如今在铜旗阵里做一员偏将,他正在探查铜旗阵的出入道路。等到打探清楚,我们就可以破阵了。至于这位梁庄主,是东方伯的朋友,有过人的本领,他一直想做个将军,你可以将他保举为武安福。”姜松道。
那梁世泰忙道:“还请薛兄弟提携。”
薛仁贵看他一副瘦猴样,心里颇不以为意,为了礼貌也道:“梁兄放心,此事包在兄弟我身上了。”
众人又谈论了一番,东方伯怕引起阵中怀疑,先回去了。梁世泰跟随薛仁贵回营去见武安福。姜松则在庄上住着,随时等候东方伯的消息。
又一场兄弟相残,即将上演。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洛阳之战
前天晚上从家里出发,今天早晨刚到北京,今日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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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坚城,就在眼前。从兴洛仓赶到洛阳的李密望着曾经注视过杨玄感失败的洛阳城,感慨万千。
就在李密的对面,洛阳城上,王世充正往外看着,他奉命带领七万大军援救洛阳,好不容易冲破秦琼等人的防线,带领大军进驻了洛阳。越王杨侗大喜,派人摆下全羊美酒赐给王世充,并把洛阳城里的军权统统交给王世充。王世充感激不尽,自然尽忠,此刻在城楼之上,带领洛阳城里的将领段达,元文都,卢楚,杨威,霍举,刘长恭,梁德重,董智通等人一起观看瓦岗军的阵营。只见目所及处,到处都是瓦岗军的营垒,密密麻麻的瓦岗军士兵将洛阳包围在中央。王世充脸色铁青,洛阳城中虽然有大军十五万,可是若不能击退瓦岗军,食物只能支持几个月。他心知情势危急,回身道:“诸位将军,如今瓦岗军势大,必定骄傲,我欲明日带领奇兵出城攻打,你们谁愿与我同去?”
诸将道:“吾等皆愿往。”
第二日一早,王世充早已准备好五万人马,吃饱了饭,趁瓦岗军没有动作,军兵都闲散的在营中走动之时,下令开城门。许久未曾打开的洛阳城门缓缓开启,王世充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冲杀而出,五万隋军如同猛虎出闸,扑向瓦岗军的营地。
李密未曾想到王世充面对五十万大军的围困依然胆敢出战,再加上瓦岗军人数岁多,却良莠不齐,许多士兵刚刚投军,根本没经过任何的训练,甚至有人还有锄头做武器。他们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隋军对手。首当其冲的一座营盘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就被隋军击破,大将杨德方拼死冲杀,被董智通一枪刺下马来。一旁的瓦岗将领郑德韬带三千人前来救援。被杨威和霍举围困在中间,乱箭将他射死。隋军一番冲杀,连破瓦岗军十座营盘。等裴元庆和单雄信带领人马前来厮杀时,王世充已经占够了便宜,下令鸣金,全军退回了城中。这一下严重打击了瓦岗军的士气,李密大怒,下令强攻洛阳城。无奈城墙太高,守备深严。一连六七日都没有任何进展,徒然葬送了上万士兵的性命。
“魏王,如今武安福兵进江都,成功在即。李渊进发大兴,也指日可待。我军围困洛阳,寸功不立,还请魏王早做打算啊。”李密在观战台上眉头紧锁,身旁的谋臣柴孝和看见兵事不利,出言劝谏道。
李密叹息一声道:“孝和啊,你以为我不想进军关中,夺取王图霸业的根本吗?当年杨玄感起兵,我就如此出谋划策,他当日选择进攻洛阳,结果落的身败名裂的下场。如今轮到我来选择,我才知道他当日的困扰啊。”
“魏王的意思是?”柴孝和问。
“瓦岗军大都是山东河南两地的人,除了原来山上的精兵,说是乌合之众也差不多,眼下洛阳就在眼前,若不能攻克,谁人会和我挺进关中?到时候只怕离心离德,控制不住啊。”李密道。
柴孝和愕然半晌,才知道李密更是深谋远虑,便不再作声。眼看瓦岗军的士兵从高耸的城墙下一个个的落下,摔的粉身碎骨。洛阳城下堆满了尸体,血流盈野。
如此的恶斗,持续了十几日,瓦岗军每日都要承受数千人的损失,可是洛阳如同一个高高在上,压在所有人头上的噩梦,迟迟的也不肯苏醒过来。不但攻城进展不利,四面传来的隋朝援兵的消息,也叫李密如坐针毡。韦霁,孟善谊,独孤武,薛世雄,王隆等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洛阳而来。李密无法,只得解除了对洛阳的包围,全军退回兴洛仓,整顿兵马,谋图再举。
李密一退,王世充将各路援兵接入了洛阳,一时间聚集了二十万大军,众将守住了洛阳,如今又迫退了李密,士气大振,纷纷请战。王世充也盼着能够立下功劳,回兵江都,攻打武安福。当下他点起十万大军,留下韦霁,段达守卫洛阳,亲自带请其他将领,出洛阳,往兴洛仓所在的洛口而去,要和李密决一死战。
“魏王,王世充昨夜率领大军渡过洛水,如今在黑石扎下营地。”盛彦师和丁天庆刚刚从探马口中得到了王世充进兵的消息,来不及诧异对手行军的迅速,飞速赶来报给李密。
“魏王,王世充占据黑石,居高临下,只怕对我军不利啊。”徐世绩道。
李密点点头,王世充飞速行军,瞒过了瓦岗军的探马,趁夜渡过洛水的险阻,占领了黑石这个至关重要的桥头堡,从这里就能看出此人颇有带兵的才能,难道杨广把镇守洛阳的重任交给他了。不过如今敌军已经来到近前,己方虽然不占地利,毕竟人多势众,若不主动进攻,如何说得过去?李密思前想后,终于道:“此战凶险,却不得不为,明日请众位与我同心协力,一举击溃王世充,重围洛阳。”
第二日一早,不等李密出战,王世充已率领八万精锐人马,率先来到了洛口附近,向李密挑战。洛口城外,碎石滩上,丘陵之间,李密和王世充的数十万大军隔着一条山梁对望。王世充挥起马鞭道:“此地狭窄,地势险要,瓦岗军的骑兵难以施展,正是我军成功的机会。来人啊,叫矛排手在前,务必攻杀瓦岗军。”
王世充从江南带来的长矛手们列成排阵,在队伍的最前面,随着隋军阵中的一声战鼓,数十万大军一起呐喊起来,广阔的洛水沿岸,成了两军互博的战场。
风声里,全是死亡的**。
水流过,带走浓烈的血腥。
每一次呼吸之间,都有生命告别这个世界;每一片雪亮的刀光下,都结束一个曾经的故事。隋军的长矛手组成的阵势占据了山梁的高点,从上而上,肆无忌惮的刺向瓦岗军。瓦岗军没有这么长的兵器与之抗衡,无数人倒在长矛之下,而骑兵碍于地势,根本跑不起来,单雄信,尤俊达,王伯当三人率领的骑兵只能干瞪眼的看着步兵如同蚂蚁一般的纠缠在一起厮杀,没有用武之地。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感受到了恐惧,退后了一步,于是无数的人都向后退却起来,终于有人忍不住战争带来的恐惧,第一个转身逃跑。瓦岗军终于溃不成军,在隋军的步步紧逼下,败下阵来。
“魏王,快走。”秦琼和程咬金带领数千人来到李密身前护卫,抵挡住隋军的一拨乱箭。瓦岗军被隋军分头劫杀,柴孝和一部被逼到洛水边上,为了躲避刀剑,瓦岗军纷纷跳进水中,向对岸游去,希望逃出生天。柴孝和跃马冲进水中,马儿刚跑了两步,被一箭射中,柴孝和被马甩了下来,跌进水中,再也没有冒出头来。
“魏王,走啊。”秦琼看李密犹豫着不肯逃命,急道。身后就是隋军,李密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他十分的气恼。
“秦元帅,你马上召集败兵,整顿人马。我要反击。”李密道。
“反击?怎么反击?程咬金一斧子砍翻一个急性子的隋兵,问道。
“袭击黑石营地。”李密眼中放出永远不肯放弃的豪光。秦琼一惊,随即会意。李密一个文弱的书生,比他这勇将更具有拼死的勇气。秦琼敬佩的道:“秦某愿意追随魏王。”
不多时,秦琼程咬金裴元庆几人重新组织起五千多骑兵,在战场一片大乱的情况下,绕过隋军,直扑王世充的黑石营地而去。
等到王世充摔兵追杀了一阵,斩了无数的瓦岗军人头之后,才终于得到情报,一只瓦岗军部队,正往黑石营地而去。那里不但有王世充大军的粮草载重,更是隋军的退路。若是黑石营地被夺取,王世充只能等死了。
王世充从来没发觉时间有这么的重要,放弃了追逐一泻千里的瓦岗军,王世充率领两万精兵,拼命的向黑石营地退回去。四十里,犹如四百年一样的漫长,当王世充来到黑石营地前的山洼处时,猛地听到头上一声巨喝:“王世充,纳命来!”
一员白袍小将挥动双锤,带领数千骑兵,从山岗之上,千骑席卷而来。隋军狂奔了四十里,此刻见到天神一般的裴元庆,心胆俱裂,哪里还有抵挡的勇气。被他冲进阵中,左冲右杀,锤下死伤无数,鬼哭神嚎。王世充顾不得部下,拼死逃回黑石营地,再不敢出来。李密扳回一城,也不敢久留,带兵虚张声势一番,回兵洛口去了。
李密和王世充各胜了一场,便在洛阳边上互相攻守起来,两个命运中的宿敌互有胜负,僵持不下。就在两人无休止的争斗之时。李渊正在逼近关中要地,而南方遥远的东岭关,也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谁也不会料到,这一场战争会改变整个中华大地的局面,而始作俑者,号称少帅的武安福,无意之中,促成了这一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谋破铜旗阵
267章的上传是我复制的时候弄错了,结果再次更新的时候多收了几十位朋友的钱,等明天我跟编辑商量一下看看如何补偿大家,实在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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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泰的加盟和姜松东方伯的出手相助,让武安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但如此,他还打起了姜松和东方伯二人的主意。既然有罗成这个共同的敌人,武安福自然是满怀信心。
等候东方伯窃取铜旗阵秘密的时间显得比较漫长。所幸的是杨义臣和罗成并没有进攻的打算,每日只是固守住铜旗阵,严密的监视武安福军的动静。武安福沿途打下四关之时招揽的不少的新兵,正好趁机训练起来。而此时也已经进入了冬季,天气逐渐寒冷下来,虽然是在南方,却也不利作战,双方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平静起来。武安福攻不过去,杨义臣也赶他不走,如此的僵持着过了新年。转年的正月,南方的的气候又渐渐回春,洛阳传来消息,李密在洛水之北利用王世充的指挥失误取得了攻打洛阳以来的最大胜仗,隋将杨威,霍举,刘长恭,梁德重,董智通尽数被杀。王世充仓惶奔逃,自此缩进东都洛阳城内,再也不敢出来迎战。瓦岗军声威大振,重新围困住了洛阳。而这个新年过后,受困于冰雪阻挡的唐军也重新出发,继续攻打关中。迎接李渊的,将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北方的豪强们纷纷扩张着势力,四处的围攻隋朝的城池,杀死隋朝官吏,而南方的几大势力则陷入了勾心斗角的无休止争斗中。杜伏威,李子通,沈法兴纠缠在一起,打的天崩地裂不亦乐乎。对比起这些为了地盘和利益闹个不停的反王来,武安福显得鹤立鸡群。百姓和士人都不是傻瓜,民心,就在武安福牺牲了攻取北方的两大都城的机会,牺牲了本来可以占据的广大地盘之后,开始慢慢转向了他的一边。
春日和煦,一阵微风轻轻吹过,让人浑身的舒畅。附近村里的百姓杀了头猪,派了几个代表来给武安福送了半扇猪肉。少帅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深得附近的百姓的爱戴,送吃送喝是寻常事。数个村民用一辆打车装着猪肉,走在路上,快要到军营附近时,就见前边路上一个半大的孩子坐在道边,一身的尘土,看来是赶了不少的路途了。
“大爷,你们车上的肉卖不卖?”那孩子看到车上的猪肉,咽了口唾沫,站起身道。别看他长相稚嫩,却生的十分高大健壮,一起身,如同个铁塔一般。
“不卖。”打头的村民道。
“为啥不卖?”孩子不满的道,“俺饿了,你就卖点给俺吧?”
“这是送给武少帅的肉,哪能随便卖给你。”村民道。
“武少帅,你说的是不是武安福啊?”孩子问道。
“你怎么能说少帅的名讳呢?”村民不高兴的道。
“哈哈,武安福在哪,快带我去见他。”孩子不理会村民的白眼,笑道。
“你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打头的村民脾气火爆,身子也健壮,看孩子口无遮拦,上前推搡他道。
那孩子两眼一瞪,一把抓在村民的手腕上,一用力,那村民吃痛不住,哎呦一声,疼的蹲了下来。孩子大声笑道:“你们若是不领我去,一锤一个,都打成肉泥。”说着在方才坐的地方一把抓起藏在石头后的两只打铁锤来。几个村民一看那两个大锤,吓的如同筛糠一般,哪敢不依。被那孩子押着,直奔武安福大营而去。
守在军营门口的卫兵看到这样奇怪的一幕:一群战战兢兢的村民边靠近边冲自己眨眼。他们的后面是一个长相稚嫩身高体壮的孩子推着辆大车,车上是半扇猪和两只大铁锤。
“嗨,我说你们是干嘛的?”卫兵喝道。那几个村民一听,一股脑的跑过来,指手画脚的指着那孩子,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卫兵听的头昏脑涨,不过却也弄明白眼前这个孩子胆敢劫持村民送给武安福的礼物,也恼怒起来,手里的长枪一扬道:“呔,你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那孩子把大车放下,操起车上的两只铁锤,满不在乎的道:“俺要见武安福。”
“好大的胆子,敢直呼少帅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卫兵道。这时有不少士兵听见喧闹围过来,把那孩子围在中间。孩子四面瞄瞄,一撇嘴:“你们要干嘛?”
“把他拿下!”一人叫道。众兵齐声鼓噪,一起向前,那孩子嘴里嘿嘿一乐,两只大铁锤舞动起来,噼啪咵嚓,片刻之间,数十人都被他打翻在地,不是伤了胳膊,就是拧了腰,一个个叫苦连天。
“快去给俺叫武安福出来。”那孩子一脚把一个卫兵踢出去,卫兵慌不择路的逃进了营中,自去向上禀告了。
不多一会,孙成带领数百人急匆匆的赶来,听说有个娃娃独闯军营,他也吃了一惊,吃不准是哪路的好汉,便亲自待人过来。一到门前,看见个黑铁塔似的汉子,仔细看去,却生的稚嫩的孩童模样。那孩子一看见孙成,愣了一愣,随即咧开嘴道:“孙叔叔啊。”
孙成一听,仔细再看他,猛地想起个人来,大笑道:“原来是你啊。”
孩子几步来到孙成面前,噗通跪下,呜呜的竟然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孙叔叔啊,俺爹妈都病死了。俺来投奔你来了。”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武安福命令孙成去寻找到的秦用。当年他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此时已经十四岁了。这些年来,他们家的吃穿用度都由孙成接济,一家三口过的不错。不过去年北平府发了一场疫病,秦行太和妻子都病死了,临死前叫秦用去投奔一直照顾他们家的武安福和孙成。秦用在北平府里问过了吴奈,便独个上路。一路往南,终于来到了东岭关前。他性子比较粗直,因此才误闯了军营。不过既然相认,孙成见秦用生的雄壮,手里两柄铁锤竟然都有百十斤重,知道他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一面佩服武安福的先见之明,一面飞速派人去跟武安福禀告。武安福闻讯大喜自不必说,自此秦用便在武安福身边效力,与张称金,罗士信同为武安福的贴身将领。
秦用来了数日以后,一封密信来到武安福的案头,正是姜松送来的,请他过去挂锤庄商讨破铜旗阵之事。武安福带上李靖,孙成,薛仁贵,梁世泰四人乔装打扮,悄悄的来到了挂锤庄。姜松和东方伯早在庄中等候,武安福与两人一见,果然见他们都是人中龙凤,心下喜爱,双方客套寒暄一番,来到庄中密室。东方伯拿出了数月来在铜旗阵中所查探出的一副地图来。
“少帅请看,这是小人这几个月来在阵中侦查,所绘制的地图。这铜旗阵按八卦的方位排阵,共有正反十六个旗门出口,八生八死,死门之中设有脏坑,净坑,梅花坑,机锤,转脚弩等各种机关埋伏,入者必死无疑。生门之中则有伏兵暗桩,由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的八个刁斗侦查八方的敌情,根据敌军来路来势以灯笼的颜色数量指挥生门中的伏兵行军进退。铜旗阵若是指挥得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法,实在是难缠的很。”东方伯,一一指着地图上对应之处,给众人介绍道。
武安福越听越惊,忙问道:“东方将军,你可见到罗成了吗?不知他带兵如何?”
“少帅,罗成此人绝非常人。他带兵严谨,纪律严明,作风凶悍,为人虽然狂傲不羁,可却是有大能耐。指挥布阵井井有条,实在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啊。”东方伯道。
“那他和杨义臣关系如何?”武安福问道。
“他是杨义臣的义子,相处融洽。不过杨义臣的独子杨全忠和他却有些不睦,也许可以利用。”东方伯是个聪明人,一听武安福如此问,便道。
武安福点点头道:“或许是个机会。不过这铜旗阵是在凶险,不知道东方将军有什么破阵的主意吗?”
姜松一旁道:“我和东方伯商量了,要破铜旗阵,必须要先破掉八个指挥刁斗,否则绝难破阵。”
薛仁贵一旁道:“这和破长蛇阵是一个道理,蛇无头不行,若是没有了刁斗的指挥,铜旗阵便也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不过该如何破掉刁斗呢?这些刁斗都是用铁杆支起,坚固无比,就算能够靠近去挖倒,也要半晌,只怕来不及。”东方伯道。
武安福呵呵笑道:“这个倒不是做不到,不知这刁斗的铁杆有多粗多高,我回营去可以试验一下。”
东方伯数月暗中琢磨查访,对铜旗阵中各种情况可算了如指掌,自然少不了铁杆的资料,找出来给了武安福,武安福看了看揣进怀里,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虽然天下最著名的八大锤中的李元霸和裴元庆不在自己阵中。可是雄阔海和罗士信两大猛将的铁棍也绝非等闲,加上秦用和梁世泰,砸刁斗,就靠他们了。
而对于怎么破铜旗阵,武安福也隐约有了主意。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山二虎
铜旗阵旁,小青山上,青松林边,一座凉亭里,东方伯摆下酒菜,正在等候一人。
銮铃响处,两骑马翩翩而来,前面一个公子,后边一个大汉,东方伯见他们来了,起身笑道:“少总兵,黑将军,你们来晚了。”
来的是杨义臣的独生子,东岭关少总兵杨全忠和他的副将黑如虎,两人得到东方伯的邀请,来到这山上风景优美之处吃酒。杨全忠来到近前,跳下马来,笑道:“东方兄弟,难为你找到这处风景清幽的地方。”
“如今左右闲的无事,武安福那边也没动静,金戈铁马,能有半日的清闲,自然要好好慰劳自己。”东方伯将二人引进亭中,只见八荤八素八个干果,美酒三坛早就准备好了。杨全忠道:“不错,看来今日要不醉不归了。”
三人坐定,一边闲聊一边吃起酒来。酒过三巡,话题到了两军交战上来。黑如虎道:“少总兵,咱们已经和武安福僵持了两三个月了,一无援兵,二不交战,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唉,说起此事,朝廷倒也难办。”杨全忠道,“如今关中被围,洛阳被困,江都附近响马丛生,整日打个不停,哪里还有援兵来帮忙。”
“那不知道总兵爷有什么打算?难道就和武安福这么干瞪眼耗着?”东方伯问道。
“我也早就不耐烦了,跟爹爹说反守为攻。我看武安福没有什么能耐,不然早就来打铜旗阵了。不过罗成那厮却不同意,说武安福狡猾多端,稳守耗尽他的粮草才是上策。”杨全忠道,提起罗成的名字,他明显的满脸不屑。东方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忙道:“少总兵,我看那罗成傲慢无理,平日独断专行,不把总兵爷和你放在眼里,真是让我们这些人看不过眼。”
黑如虎也道:“东方兄弟说的是,我也看罗成那小白脸不顺眼。”
杨全忠冷哼一声道:“此人的确狂妄,仗着自己有些才华,自以为是。若不是东岭关如今缺少统兵打仗的主将,哪会叫他如此的猖狂。”
东方伯道:“少总兵,我看他不过如此,不然早就带兵打败武安福了。何况以少总兵你的能耐,不比那小白脸差多少。”
杨全忠被东方伯一夸,脸露喜色,笑道:“东方兄弟过奖了。只不过老爷子听信罗成的话,我一身本领,没有地方施展啊。如今就叫我看守刁斗,实在是闷坏我了。我倒羡慕你们都能把守阵口,说不定还有机会和武安福军对骂几句,打上一仗。”
“原来少总兵想要把守阵口啊,那咱们倒可以换一换。我也守逆了阵口了,换换地方,图个新鲜也好。”东方伯一听杨全忠的话,立刻接道。
杨全忠尴尬的一笑道:“说是这么说,我也真想换,不过罗成那人你也知道,这事他八成不能同意。”
东方伯悻悻的道:“少总兵都惧怕罗成,我们就别提了。”
杨全忠脸上挂不住了,道:“我倒不是怕他,只是他如今是铜旗阵的主帅,给他些面子罢了。”
“此事我也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少总兵别为了这个得罪罗成,那以后可就不好办了。”东方伯话里话外带着挑拨离间的味道。可是杨全忠心里有气,黑如虎脑筋不灵,谁都没有察觉出来,反而都觉得罗成这个人实在讨厌。
“你若这么说,我还偏要跟罗成较一较劲,难道我堂堂的东岭关少总兵换个防都不行吗?”杨全忠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不服气的道。东方伯看着他气盛的样子,心里暗喜。
铜旗阵的帅台上,罗成照例的巡视了一遍防务,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正要回去休息,夜色里迎面过来了两个人,罗成一见是杨全忠和东方伯,心里就很不耐烦。杨全忠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本领不说,脾气还大,对罗成有种天然的敌意,而东方伯和他是一丘之貉,常在一起厮混,罗成厌乌及屋,若不是因为杨全忠是杨义臣的儿子,如今又是用人之计,早就跟他们翻脸了。
“元帅,这么晚还在巡视啊。”杨全忠走上前来,罗成顿时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脸色立刻变了。
“少总兵,你喝酒去了?”罗成沉下脸来道。
“是啊,怎么了?”杨全忠明知故问道。
“难道不知道如今两军对阵,关键时刻,你身为针眼的防卫,保护指挥刁斗,如何能够擅离职守,前去喝酒?如果敌军冲阵,将刁斗破坏,你担当的起吗?”罗成厉声道。
“敌人在哪?若是敌人真的趁我不在破了阵,你便砍了我的头我也认了,可如今敌人在哪?”杨全忠耍无赖道。
罗成大怒,刚要发火,想起对方毕竟是杨义臣的独生子,自己也不能把他怎样,他不再是当年鲁莽轻狂的小侯爷,而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帅。如今武安福大军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杨家父子翻脸。思来想去,罗成终于按捺下怒火,道:“下不为例。”说完就要回去,免得看到杨全忠生气,不然杨全忠一步跨到他的面前道:“大帅,我不想看守刁斗了,我要去看阵门,你看如何?”
罗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为何?”
“这刁斗孤零零的,有什么好看的,阵门那里有意思的多了。我想和东方伯换防,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不答应,我便去找爹爹。”杨全忠趁着醉意道。
罗成眉头一皱,再看东方伯一旁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心里烦躁,心想刁斗虽然重要,应该派亲信把守,不过杨全忠如此无视军纪,只怕到时候坏事,让他去看东方伯的阵口倒也无妨。看杨全忠还要罗嗦,他忙道:“你要换便换,只是莫要过几日再换来换去。”
杨全忠笑道:“多谢大帅了,我就换这一次。”说完转身对东方伯道:“这个无聊的地方就交给你了。我去阵口玩了。”
罗成看他扬长而去,再瞪了东方伯一眼,冷哼一声,也走了。一边走一边琢磨过几天是不是该用从北平带来的亲信看守刁斗,把东方伯换去个不重要的地方。他可没料到,他这一犹豫,铜旗阵,便要经受灭顶之灾。
第二日晌午,东方伯带着两个亲兵,大摇大摆的来各个刁斗巡视,来到正北方向的刁斗处,东方伯抬头一看,这刁斗高六七丈,上面有两个小兵把守,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一见新换了守将,小兵们都来拜见。东方伯道:“本将军今日起把守刁斗,你们跟着我,一定不会吃亏。”
众兵连连应是。东方伯又道:“近日伙食如何啊?”
“每天三顿,早晨是馒头咸菜,中午晚上都是白菜豆腐,十天吃一顿肉。”小兵道。
东方伯一听,道:“这怎么行,吃饱吃好才能打仗,才有精神头。传我的命令,今天晚上就做顿好的。炖牛肉,大馒头,管够吃。每人再赐一壶酒。”
小兵们一听有这么好的伙食,一个个乐开了花,连声感谢,都觉得东方伯是个好上司。东方伯叫亲兵去各个刁斗通告晚上有肉吃,自己则回到营中,暗自准备起来。就在同时,武安福的军营中也在磨刀霍霍,东方伯前一日刚换到看守刁斗的位子,便立刻给武安福送去了密信。事不宜迟,打阵就在今夜。
“你们可记得行军的路线了吗?”武安福坐在中军帐中,问众将道。
身为先锋的薛仁贵和谢映登一起道:“记住了。”
“千万要小心,一步踏错,便有机关陷阱。”武安福道。
“末将明白。”两人道。
“那你们四个可明白如何行事了吗?”武安福又问一旁的四人。正是秦用,梁世泰,雄阔海和罗士信。
“明白了。”三个人道。
“不明白。”说话的是罗士信,他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的道。
武安福看着这个傻小子哭笑不得,只得道:“到时候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叫你砸你就砸。”
罗士信道:“那行,我跟着哥哥你走,你叫我砸谁我就砸谁。”
除了这六人身兼重任之外,孙成,赵勇等人负责在阵外牵扯,侯君集,尚怀忠,黄天虎,李成龙则要破坏阵中的机关陷阱,而姜松也来到营中,他的任务最为艰巨---迎战罗成。燕云十八骑和六道的精英分子混杂在五千龙骑兵中作为先锋,而李靖率领着十五万大军,随时准备打掉刁斗之后冲破铜旗阵。
傍晚时分,刁斗上的小兵们闻道喷香的牛肉味道,垂涎的口水直流。早被通知到的小兵们纷纷从刁斗上下来,在东方伯的亲兵那领到一份肉一份馒头一壶酒。如此美味可是少有的,小兵们个个兴高采烈,三一群五一堆的吃起来。东方伯站在营中,注视着胡吃海塞的小兵们,默默的计算着时辰。如果孙思邈配下的药没有问题的话,当半个时辰后武安福的前锋进攻阵口时,八个刁斗上的小兵都应该陷入沉睡之中,没有了刁斗的指挥,只凭中央指挥塔上的罗成,这铜旗阵,想不破都难。
第二百七十章 四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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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如虎把守的是北山口的两处阵门之一,这日的傍晚,微风送爽,分外的清凉。黑如虎盔甲不整的坐在帐里,大口的吃着饭。几个月的无聊等待,让他早就失去了战斗的**,真不知道这种僵持要持续多久。
蓦地,黑如虎的咀嚼停止了,他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卫兵,问道:“你发觉了吗?”
卫兵惊恐的点点头,望向帐外,地面微微的颤抖,任何一个有经验的武将和士兵都知道,那是骑兵发动进攻的征兆。
风卷残云,被几个月的安逸生活蒙蔽了的隋兵根本没有料想到这样一个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傍晚会遇到武安福军的攻击。当薛仁贵和谢映登带领着五千骑兵冲进阵门的时候,隋军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死和逃。
燕翼和燕云十八骑隐藏在骑兵之中,每个人手中除了长刀,还有装满了弓箭的连弩。一发现隋军的将佐,立刻就有上百支箭倾泻过去。这是武安福给燕云十八骑制定的最新战术:尽最大可能谋杀掉敌人的指挥官,制造混乱。黑如何匆忙披挂上阵,还没等见到对方将领的样子,就被一阵乱箭射成了刺猬,倒落马下。北山口的生门,被突破了。
北山口的动静自然不会瞒过罗成的耳朵,他来不及咽在嘴里的饭,一口吐掉,匆匆登上了指挥塔。接着阵中的长明灯火,五千武安福的骑兵如何冲进阵中,罗成一一的看在眼里。
“张公瑾,点燃火炬,号令变阵!”罗成喝道。
旗牌长张公瑾闻声操起火把,点燃了头上的巨大火炬。火柱冲天而起,告知铜旗阵运转起来。而指挥塔上的旗语也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八个方向的刁斗,由他们挂起各种颜色和数量的灯笼,指挥部队围剿冲阵的敌人。
“大帅,敌人似乎很熟悉我们的阵势。”张公瑾点完火炬,再看阵中的形势,觉察出不妙来。罗成此刻也阴沉下脸来。武安福军的先锋薛仁贵和谢映登将东方伯所画的阵图背的清楚,无论铜旗阵如何变化,总有一条安全的道路通往阵中心的指挥塔和八个刁斗处,他们如今就沿着这条被树木,堡垒,伏兵,机关所掩盖着,看起来危机重重,实际是唯一生路的路线在狂飙突进。一路倒下的隋兵无数,谁也不能阻挡他们的冲锋。
“再变阵,招各路阵门守将回来镇守中央刁斗,叫党仕仁和党仕杰去帮东方伯守住刁斗,严禁其他人靠近。”罗成头上沁出汗珠来,他终于了解到,对方绝对不是无头苍蝇一样的打进来。铜旗阵里,一定有奸细。
铜旗阵毕竟不是等闲的阵势,其中的变化并不是东方伯几个月就能完全弄清楚的,当数路隋军从四面回救之后,薛仁贵和谢映登陷入了苦战之中。若不是孙成和赵勇在率兵不停的袭击骚扰其他各门,罗成不得不调派一部分隋军抵挡的话,只怕这五千精锐就要被困在阵中。所幸这个时候,武安福和姜松到了,他们的左翼是侯君集等六道精英,专司破坏刺杀,右翼是专门为了砸刁斗而来的秦用等四个猛将,在加上张称金的殿后,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局,将白显道的一路救兵击败后,大军席卷而过,直奔阵中心而来。
“请总兵爷出马!”罗成一挥帅旗。早在阵中等候多时的杨义臣得到塔上号令,立刻带领关腾,乐举,黄岩,吕兵四将和一万精兵杀出,他们是守护中军的主力,薛仁贵和谢映登的骑兵冲杀过来,立刻和他们战在一处。而武安福等人则根本不多停留,飞奔正北的刁斗而去。
正北的刁斗是离武安福军攻击范围最近的,东方伯此刻正在刁斗之下等候,远处厮杀声越来越近,东方伯举头看向刁斗上,两个士兵还没睡过去,他正疑惑中,就听有人道:“东方将军,我们兄弟来助你一臂之力。”东方伯回头一看,正是罗成从北平府带来的众多将领中的党仕仁党仕杰兄弟。两人带了数十亲兵,来到刁斗下,党仕仁道:“大帅派我们来帮助东方将军守刁斗。”
东方伯刚要答话,只听噗通一声,刁斗上的小兵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昏睡过去。这一下惊动了党家兄弟,党仕仁惊道:“东方伯,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伯飞身跃上战马,抓起金背砍山刀道:“我已归顺少帅军,你们若是识时务的话,早早投降为好。”
党仕仁大怒:“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贼子,纳命来。”说着挥动铁叉杀奔过来。东方伯的武艺是跟姜松学的,颇为厉害,哪里把党仕仁放在眼里,两人马一对冲,东方伯一招藏刀式,骗得党仕仁去挡,中途变招,一刀将党仕仁砍落马下。那边党仕杰大怒,飞马过来,却不提防东方伯有一招走马飞抓,被一抓打在面门,落下马来,东方伯快马赶到,一刀将他杀了。
党家兄弟一死,手下亲兵鼓噪上前,要杀东方伯报仇。东方伯独力难支,正危急中,武安福等人终于冲破了重重的阻挡,杀奔过来,雄阔海等人勇武非凡,几下就把所有隋兵杀个干净,留下孤零零的一座刁斗。
“少帅,事不宜迟,快砸刁斗。”东方伯道,“罗成随时都会下来救援。”
武安福一点头道:“雄大哥,你和秦用梁世泰从东北一路砸过去,一人两根,我和士信收拾这根和西北那根。”
雄阔海应了声,和秦用梁世泰二人带上数百人,趁着守阵中的人马都和薛仁贵等人恶斗之时,向东杀去,直扑刁斗。罗士信这边得了武安福的命令,提着铁棍,健步来到刁斗下,一口唾沫吐在手心上,搓了两搓,冲武安福道:“哥哥,我砸了?”
“砸吧,不过你可小心,别叫倒下来的刁斗砸到你。”武安福叮嘱道。
罗士信嘿嘿一笑,拎起铁棍,鼓足力气,照着铁杆的接缝处,打了过去。只听一声巨响,那刁斗晃了一晃,砰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上面两个昏睡的小兵,都摔成了肉泥,北面的士兵,顿时失去了指挥。
罗成在塔上看到北面的刁斗倒下,大吃一惊,急得跳脚怒道:“好个武安福,今日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说着就要下塔去和武安福拼命。张公瑾忙道:“大帅,如今战局紧张,虽然北面刁斗失守,尚有七处在等候命令,还请大帅以大局为重。”
罗成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一跺脚道:“下令放弃外围阵型,打开所以机关,回师中央,围歼武安福。”
张公瑾连忙去点火炬,就这么个功夫,又是当啷一声巨响,东北角的刁斗也轰然倒下。而此时武安福和罗士信已经来到了西北角,罗士信故技重施,大发神力,一棍又将西北角的刁斗砸到。这一下整个北山口的隋军一下子成了睁眼瞎。而早在阵外等候的李靖一见北面的三个刁斗灯火全灭,知道事情成功,对身旁的左天成和王君廓道:“二位将军,立功的时候到了。”
左,王二将挥起手中的大刀,振臂高呼道:“冲锋!”
十万少帅军哄然应诺,一拥而出,向着北山口铜旗阵的守阵隋军冲杀而去。
罗成在指挥塔上眼看着北面的三座刁斗倒掉,终于按捺不住,张公瑾也知道这样下去八座刁斗都守不住,一旦失去指挥,所谓的铜旗阵立刻成为泡影,也不阻拦罗成了,跟随着他匆忙下塔而去。就罗成下塔这个功夫,雄阔海等人又砸倒了东边和东南的两座刁斗。
罗成下了指挥塔,刚上了白马,就见一只人马冲过来,领兵的正是杨义臣的独子杨全忠,他脸色铁青,喊道:“大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成怒道:“东方伯那人乃是奸细,就是他引武安福进来的。”
杨全忠闻声大怒:“好个东方伯,竟然骗我。”他气急败坏,转身带兵冲向原本是北边的刁斗所在,要找东方伯报仇。
罗成看他远去,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来:“你自去送死吧,也算是赎罪。”然后自去阵中,寻找杨义臣,要和他一起整顿兵马。
杨全忠带兵来到北边,迎面遇到了武安福,姜松,东方伯,罗士信等人。他一眼看见东方伯,大声喝道:“东方伯,你这奸细,纳命来啊!”说着一端手中枪,冲了过去。
东方伯一皱眉头道:“少帅,我和此人有点交情,叫我亲手杀他,有些不忍。”
武安福道:“士信,此人交给你了。”
罗士信大步从武安福身后蹦出来,正好拦在杨全忠的马前,杨全忠奔马飞快,本来就要把罗士信踩在脚下,哪知道罗士信胳膊一张,一把拦住奔马的头,一使劲,那马竟然被这一抱之力拉住,颓然停下。马上的杨全忠被吓的魂不附体,坐不住,一头栽了下来。罗士信松开战马,一棍砸下去,把他的头打个稀烂。
罗士信一棍打死杨全忠,露了本领,正要得意,就听远处一声大喝:“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两员大将,率领无数人马,杀奔而来。正是杨义臣和武安福的大仇人---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