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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穿马甲的猪     兵贼txt下载     兵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落难英雄

    晚上看情况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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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凄凄,呼啸的卷过北平府的大街小巷,漫天飞扬的雪花,飘洒落下,给城门紧闭,鹰犬横行的北平府平添了许多的凶险感觉。

    “银珠啊,这么冷冻的天你出去干嘛?”柳员外看到女儿柳银珠和丫头春秀打扮停当,要出门的样子。

    “要过年了,女儿要去买些丝线。”柳银珠道。

    “这两天外面很乱,有人行刺小侯爷,闹得满城风雨,你要小心些啊。”柳员外道,他只有银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多嘱咐几句。

    “爹爹放心吧,女儿去去就回。”柳银珠家教很严格,平素举止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告别了父亲,冒着一城的烟雪,柳银珠和春秀走出家门,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街上不时有巡逻的卫队经过,行人也都靠着路边,气氛很是紧张。

    “小姐,听说那个刺客的武艺很高强,能和小侯爷打城平手,是真的吗?”丫头春秀怯生生的问柳银珠道。

    “我也听说刺客是个白袍银戟的少年英雄。据说就住在西城,父母因为捐税过重无钱修房,结果房子倒塌惨死,他才去行刺小侯爷的。”柳银珠倒是听街长里短的人蜚语流言说过不少,也略知其中一二。

    “也不知道他生的帅不帅气。”春秀正是怀春的年纪,最是喜欢憧憬少年英雄。

    “胡说些什么,那可是朝廷的钦犯啊。”柳银珠话虽然如此,心里也不禁的想象起那白袍银戟的少年,英雄勇武的姿态,青春年少的轻狂,该是什么个样子。

    女孩儿之间的亲密聊天,使得两个小姑娘的心里都装上了心事,反而对买丝线不太在意了。胡乱的买了些丝线,二女又偷空去买了两只冰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回家去。

    “小姐,今年的雪真是大啊。”春秀舔着糖葫芦,瞧着北平府里的雪景道。

    “是啊,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是个好年头。”柳银环道。

    “这世道,哪里会有好年头啊。”春秀撇撇嘴道。

    “别乱说哦,小心被官兵抓去。”柳银环吓唬春秀道。

    “才不会呢,哪里会有人听到。”二女已经走到回家的巷子里,根本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春秀话音刚落,两女就听见身旁传出一声**来,无人的巷子中,突然传出这么一声,两女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柳银珠的胆子算比较大的,寻声望去。却哪里有半个人影在。

    “小姐,是什么人?”春秀害怕的缩在柳银环的身后。

    “别怕。”柳银环护在春秀的身前,警惕的四处观望着,偏巧又有一声**传来,柳银珠望过去,果然见到一道矮墙后,露出个人影来。

    “是什么人?”柳银珠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来道。

    无人应声,只有雪花簌簌而落,两女子的沉重呼吸声。

    “小姐,是不是坏人?”春秀小心的问道。

    柳银珠银牙一咬,喝道:“到底是谁?不说话我就打你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柳银珠一跺脚,把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正好打在矮墙后那半露出来的人身上。那人又是**一声,再无声息。

    “小姐,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春秀见那人被打中之后没了声息,惊慌的道。

    “怎么会。”柳银珠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害怕,踌躇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矮墙之后,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他身上一件白袍,已经污秽不堪,上面全是泥土和残雪,而他的身下压着一支闪闪的方天化戟。

    “啊!”柳银珠一见这人的样子,顿时醒悟过来,呼叫春秀道:“春秀,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刺客。”

    春秀本来在后面藏着,听到柳银珠的话,连忙跑过来,瞧了半天道:“小姐,就是他啊。”

    “他这是怎么了?”柳银珠瞧瞧四周,并没有人来往,这才定下心来仔细的看这刺客。

    “我看他好像是冻的。”春秀道,“你看他浑身发抖。”

    柳银珠抿起嘴唇,犹豫一下,把身上的红棉袄脱了下来。

    “小姐你做什么?”春秀大惊。

    “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冻死吧。”柳银珠不顾刺骨的寒风,把红棉袄盖在了薛仁贵的身上。

    “你把衣服给了他,回去以后老爷问起来怎么办?”春秀急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可不要乱说话,知道吗?否则只怕害了这个人的性命。”柳银珠说着,又掏出十几文钱来,胡乱的丢在刺客的身边,小声的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希望你能活下来。”说完,她拉上春秀,匆匆的跑回家去了。

    等到柳银珠和春秀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巷口闪出两个人影来,其中一个道:“看来他快断气了,是不是该出手了?”

    另一个人道:“咱们也按吴掌柜的意思不理不睬他好几天了,再不救他,只怕冻掉了手脚,以后不顶用了。该出手了。”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快要冻死的刺客薛仁贵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带上他的方天化戟和柳银珠遗下的红棉袄,悄然离去,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三天之后,被饥寒击倒的薛仁贵终于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屋子里温暖的火炉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照在他算是非常英俊的脸庞上。

    “这是什么地方?”薛仁贵惊醒过来,伸手去抓永远不离身的方天化戟,却抓了个空,他的身前,是个惊慌的小丫头。

    “掌柜,掌柜,他醒了。”小丫头大叫道。

    薛仁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打开来,进来了一个人。他记得此人正是那日资助他五两银子帮助他收敛父母尸身的吴奈。

    “怎么是你?”薛仁贵一惊。

    “怎么不是我。”吴奈笑笑,坐到薛仁贵床前的椅子上,“你莫要动,身体刚好,还需要多休息。”

    薛仁贵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稍微安定下来,沉声道:“我的方天化戟呢?”

    吴奈微微一怔笑道:“英雄的兵器难道从不离身吗?”他起身出去,不多一会回来,把方天化戟交给薛仁贵,薛仁贵接过化戟,见没有破损,方才放心下来,把化戟放在床上,靠在手边。

    “英雄难道不想知道怎么来到我这里的吗?”吴奈问道。

    薛仁贵淡淡的道:“承蒙你的搭救,也多谢你当日的资助,迟早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英雄说笑了,我若不是在巷子中发现了你,只怕你现在已经冻饿而死了,如何报答我?”吴奈倒也不客气,直来直去的问道。

    薛仁贵叹息一声:“我如今是北平府缉拿的犯人,你不会不知吧?”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救你。”吴奈道。

    “哦?难道你也和罗成有仇?”薛仁贵奇道。

    “何止是仇,简直不共戴天。”吴奈道。

    薛仁贵听了,十分好奇:“是什么仇恨?”

    “罗成是我主子的大仇敌,我自然也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每日恨不能除去而后快。”吴奈道。

    “哦,我看吴掌柜你不是普通人,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薛仁贵问道。

    “北平的大元帅府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现在大元帅府的权力已经被北平王府架空,武魁武亮两位大帅并无实权,难道你是元帅府的人吗?”

    “我的主子就是当世名将,大元帅武魁的独生儿子武安福。”吴奈道。

    “原来是他,我也多曾听说过他的名字。”薛仁贵由衷的道。

    “我们少帅和罗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正如同英雄你和罗成有杀父杀母的仇恨一般。如果英雄不弃,我愿意引荐你投奔我家少帅,将来少不得跟随少帅出将入相,风光封侯,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吴奈劝说道。

    薛仁贵叹息道:“我何尝不想建功立业,可惜我们薛家祖辈上有遗训,不叫子孙从军当官,否则以我爹爹的双枪美名,天下又有几个能抵挡。”

    “令尊会用双枪?难道和老帅定彦平有故?”吴奈奇道。

    “惭愧啊,定彦平正是我的师伯,他的双枪乃是传至我的祖父。”薛仁贵道。

    “定老元帅有开国的功勋,怎么英雄一家如此饥寒贫困?”吴奈十分不解,既然薛仁贵的父亲薛英是定彦平的师弟,怎么会落到这样饥寒交迫的地步,一身武艺,却被破房砸死,实在叫人叹息不止。

    “唉,我们薛家门上有老话传下来,不叫我们攀附权贵,所以我爹爹甘愿贫困,也不肯从军建功,更不愿意去投奔我师伯。”薛仁贵叹息道。

    “实在是可惜啊。不过如今英雄如此的深仇大恨,难道也不去求定老元帅吗?”吴奈试探道。

    “我们两家几十年没有来往,没什么交情了,何必去麻烦他。”薛仁贵道,“我就不信靠我一人之力杀不死罗成。”

    “英雄错了,大大的错了。”吴奈道。

    “哪里错了?”薛仁贵不解的道。

    “罗成身为王侯,背后为他撑腰的是这大隋朝,你一个人,就算武艺再好,能抵挡的了千军万马?别的不说,如今外面风声紧迫,只怕你一走出门去,立刻被人围上。俗话说好虎难敌群狼,双拳难挡死手。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别说对付罗成,只怕连面都见不到,就被乱刀砍死了。”吴奈道。

    薛仁贵听了,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吴奈所说是实,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 赠衣情缘

    喝多了,更晚了,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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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行,我就只好去求我师伯了。”薛仁贵喃喃的道。

    “呵呵,英雄似乎不知道一件事情。”吴奈道。

    “什么事情?”

    “小侯爷罗成便是定彦平的干儿子啊。”吴奈道。

    “这……”薛仁贵一惊,他见吴奈一脸的诚恳,不由得不信,“如此说来,难道我的家仇就没有办法报了吗?”

    “英雄,我方才说了,我家主公少帅武安福和罗成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英雄愿意,我家主公一定愿意帮忙。”吴奈道。

    “你家主公也是朝廷大官,和罗成只会官官相护,哪里会帮我报仇。”薛仁贵不信的道。

    “英雄小看我家主公了,我且问英雄你,罗成是怎么害你父母的?”吴奈问道。

    “他滥收赋税,害得我父母无钱修屋。”薛仁贵道。

    “那他为什么滥收赋税。”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为了平定响马。”薛仁贵道。

    “那这天下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响马呢?”

    “还不是皇上昏庸,民不聊生,若有活路,谁肯去当响马。”薛仁贵愤愤不平的道。

    “这就是了,我家少帅心怀天下,虽然身在朝中,却一直想为百姓出头作主,如今正需要你这样的英雄辅佐。更何况我主公的第一号仇敌就是罗成,若是英雄跟随我家主公,不但能报家仇,也可以光耀门庭啊。”吴奈巧舌如簧道。

    “可是我家的祖上……”薛仁贵虽然被说动心,却顾虑家传的训诫。

    “如今事态危急,你的性命都危在旦夕,难道还要顾及祖上的话吗?如果非得听祖上的话,不但仇报不了,只怕要宗庙断绝啊。”吴奈道。

    “你说的是。”薛仁贵被吴奈的话说动,“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既然如此我就听吴掌柜你的,还请你替我跟少帅引荐,请他为我报仇雪恨。”

    吴奈说服了薛仁贵,喜不自胜,当下两人叙了年纪,吴奈略长几岁,便以兄弟相称,请他好好修养身体,等养好身体,再去山东投奔武安福。

    吴奈的本意本是早些叫薛仁贵前往山东,不过一是年关已至,二是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耽误了薛仁贵的行程。

    过了年,薛仁贵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吴奈把他藏在六道的秘密据点中,也不叫他出门,,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北平王府搜捕的力度小了很多,风头逐渐的过去了。薛仁贵这才偶尔带上帽子出来放放风,平日就在院子里练练功夫。

    这日薛仁贵练完了一套戟法,出了一身的透汗,觉得身体完全好利索了,心里高兴,叫厨子给弄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温酒,自斟自饮起来。

    喝过了酒,薛仁贵在屋里琢磨着罗成的枪法,觉得自己独力的话,恐怕奈何不了罗成。若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用双枪里专门克制五虎断门枪的招数,也许能打败罗成,可惜薛仁贵打少年时就开始练方天化戟,虽然招数脱胎自双枪,单戟和双枪毕竟不同,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最多只能和罗成打个平手,却取不了他的性命。如今薛仁贵想再重练双枪又谈何容易,他叹息一声,在屋里踱起步来,思索着破解罗成枪法的良策。

    踱了几步,有些烦躁,薛仁贵回到床前打算睡觉,却见床上没有被子,这才想起来收拾房间的老妈子今儿个请假回家了。他便打开床头的柜子去取被子,将被子取出来,刚要关上柜子,却看见柜子里压着一件红棉袄。

    这是……薛仁贵一愣,放下手中的辈子,把棉袄取出来。这是件女人家穿的棉袄,上面还绣着黄色的绢花,手工精细,面料也很不错,看起来是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姑娘所穿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薛仁贵冥思苦想,记忆中似乎曾经在风雪交加,几乎失去的意识的濒死境地里,听到过有个姑娘的关心话语。可是姑娘到底说了什么,他却完全记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薛仁贵起了床,正好看见老妈子,上前问道:“大娘,你可知道我床头柜子里的红棉袄是谁的?”

    老妈子奇怪的道:“那不是薛爷你随身带着的吗?”

    薛仁贵被弄了个大红脸,尴尬的道:“我还没娶妻,哪里会有女人家的衣裳。”

    老妈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薛爷可以去问吴掌柜啊,他什么都知道。”

    薛仁贵点点头,叫老妈子干活去了,本想等吴奈来了再问,这日下午,吴奈偏巧还真就过来看望他了。

    “薛兄弟,这几天过的还舒坦吗?”下人给斟上了茶水,退了下去,吴奈热情的问薛仁贵道。

    “一切都好,就是憋在院子里,有些烦闷。”薛仁贵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风头快过去了,还是小心为妙。罗成心狠手辣,若是被他发觉,只怕咱们都有危险。”吴奈为人小心谨慎,自然不会让薛仁贵冒险出去。

    “那是自然,一切听吴兄你的,说起来我倒很想去山东随武少帅建功杀敌了。”薛仁贵笑道。

    吴奈给薛仁贵讲了些武安福的事情,又讨论了一番武艺,薛仁贵猛地想起棉袄的事情来,问道:“吴兄,你可知道我来时身上披的那件棉袄是何人的?”

    吴奈一笑道:“薛兄弟,做哥哥的长相不佳,从来就没有美人青睐,不象你,人家姑娘明知道是要犯,拼着挨冻也把衣裳脱下来给你披上。这种好事,让哥哥实在羡慕啊。”

    薛仁贵听吴奈说笑,红透了脸,尴尬的问道:“吴兄别取笑我,这姑娘是哪里人,姓甚名谁?我总得把衣裳还给人家吧?”

    吴奈道:“说起来我也没问清楚过,等我问问那天两个瞧见这事的兄弟,再告诉你,你可别着急。我琢磨着这姑娘人品不错,若是样貌端正,倒和兄弟你很般配。”

    薛仁贵忙道:“吴兄别逗我了,我父母刚刚过世,大仇未报,哪里有功夫想这些事。”

    “难道大仇不报,就终身不娶了?我想二老在地下有知,也一定是盼望着你早点娶媳妇的。如今我是你的兄长,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吴奈大笑道。

    薛仁贵还待分辨,却怕越说月乱,索性也不强辩了,任由吴奈插科打诨的取笑他,只盼早日把棉袄还给人家姑娘,当面谢谢这一衣之恩。

    这次谈笑过了两三天,吴奈一直也没过来,薛仁贵心里有些着急,却不好意思多问,等得心焦,只能成天摆弄着方天化戟,希望能琢磨出对付罗成的招式来。这日正在院子里练武,方天化戟使的威风八面,正自酣畅淋漓,就听得前院传来吴奈的声音:“薛兄弟啊,你在哪呢?”

    薛仁贵连忙停住,前去迎接吴奈,一看到他,吃了一惊。吴奈平素都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颇有城府的印象,如今却是一脸的怒容。

    “吴兄你这是怎么了?”薛仁贵惊问。

    “唉,今儿个遇到个气人的事情。”吴奈道,“走,上屋里说去。”

    薛仁贵和吴奈进了屋,沏上茶,又再去问。吴奈喝了两口茶,开口道:“薛兄弟,我今天遇到这么一个事,你给我评评理。”

    “吴兄你说。”薛仁贵忙道。

    “今天我的店里头来了个姑娘,长相端庄,为人举止都得体大方,可一看境遇就很落魄。我瞧她不象是穷人家的孩子,就挺纳闷,有心跟她搭话,结果却问出个让人生气的事情来。”吴奈愤愤的道。

    “是什么事情?”薛仁贵忙问。

    “说起来呢,这姑娘还真就是咱们北平府地界的人,家里也比较殷实,从小就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算是个中等人家的好姑娘了。按道理说她应该找个好婆家嫁掉的,不过前几天就出了这么一个事情。有一天她出门去,路上碰见个书生,衣衫褴褛,穷困潦倒,可以说眼看就要冻饿而死了,可怜的很。姑娘心肠软,就给了他几个钱,让他买点吃的。过后又觉得不救急,索性就把自己身上披的厚衣裳也给了他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姑娘?”吴奈道。

    薛仁贵一听,想起那个给自己披衣服的姑娘来了,连忙道:“当然是个好姑娘,若论人品,实在没得挑啊。”

    “我说也是啊,这姑娘善良大方,萍水相逢就救助人家,我要是看见了,也得挑大拇指称赞。”吴奈道,“可没成想,这一帮忙,还帮出事情了。姑娘帮助了书生回到家里,叫她爸爸瞧见了。她爸爸记得姑娘出去的时候是披着厚衣裳的,回来的时候衣裳不见了,当然要问问。这一问吧,姑娘怕她爸爸去把衣裳要回来连累书生冻死,不肯说。结果她爸爸以为姑娘在外面偷汉子,一怒之下啊,把姑娘给赶出家门了。”

    “啊,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爹吗?”薛仁贵急了,“这种好姑娘,他也舍得?”

    “还有更气人的呢。”吴奈接着道。

    “更气人的?这就够气人的了。”薛仁贵颇为不平的道。

    “这姑娘被赶出了家门,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钱也没钱,你猜她干嘛去了?”吴奈问道。

    “干嘛去了?”薛仁贵道。

    “她就住在一处瓦窑里,躲避冬天的寒风,你说一个姑娘家举目无亲,投靠无门,这样下去多可怜啊。今儿个她去我那,就是为了寻个缝衣做饭的活计。”吴奈边说,边用眼睛瞄着薛仁贵的脸色,见他虎目圆睁,一副着急的样子,心中暗暗的笑了一声:薛兄弟啊薛兄弟,哥哥这出戏可是为你唱的,你莫叫我失望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仁贵出山

    “吴兄,这姑娘人品这么好,不如你收留她吧。”薛仁贵道。

    “为兄何尝不想呢,当时我就想把她留下,结果你猜猜怎么了?”吴奈道。

    “怎么了?”

    “要说世界上的事情是无巧不成书,姑娘在我的店里,遇见她帮助的那个书生了。”吴奈道。

    “这书生怎么有钱去吴兄你的店里吃饭?”薛仁贵一愣。

    “兄弟你有所不知,原来啊这个书生是来北平府投亲的,结果盘缠用光,亲戚也搬家了,一时没有着落,结果流落到街上。那天被姑娘这么一接济,缓过气来,偏巧又大厅到亲戚的下落。这亲戚也是有钱人家,书生找上门去,现在也威风起来了。”

    “这是好事啊,那这回书生一定能报答她,至少陪回家把事情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吗。”薛仁贵一拍大腿高兴的道。

    “说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太多了啊。”吴奈叹息道,“姑娘也很高兴啊,就去找这书生,希望他跟自己回家解释解释。结果这书生一口咬定说不认识姑娘。”

    “这又是怎么回事?”

    “唉,这个书生投的亲戚是他的姨妈,要把表妹嫁给他。他怕姨妈和表妹知道此事,一口回绝了。”吴奈道。

    “此人当真可恶啊!”薛仁贵大怒道,“若要叫我遇见,一戟刺死了他。”

    “这也不能怪他,若是兄弟你,只怕也很难选择吧。”吴奈道。

    “哼,吴兄,若是我不但要帮助姑娘回家去说清楚,我还要下聘礼把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里去。”薛仁贵道。

    “啪”吴奈一拍桌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薛仁贵一惊:“吴兄你说什么?”

    吴奈也不答话,伸手拉起薛仁贵的手道:“跟我走吧,送你红棉袄的柳银环姑娘被他爹冤枉,如今被赶出家门,正在西城的一座寒窑里苦熬呢,你若不报答她的赠衣之恩,把她娶了,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薛仁贵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的故事都是吴奈说出来戏弄他的,他哭笑不得,有心不去,可是听说姑娘如今境况堪忧,实在放心不下,终于还是被吴奈拉着去了。

    北平府西城的一座寒窑里,柳银珠正瑟瑟发抖,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会把她赶出家门。这一个多月正是新春佳节,她一直在寒窑里艰难度日,缺衣少食让娇生惯养的她有些撑不住了。可是她不但自己不肯透露那日的情形,还不让偶尔偷偷来看她的春秀说。苦难的日子里,凌厉的北风中,她常常在想:那日的刺客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寒窑的门吱尬一声被推开了。

    “是春秀吗?”除了春秀,寻常很少有人会来到这废弃的寒窑里来。

    “你就是柳银珠柳小姐吗?”背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来。柳银珠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个高大的男子,面貌英俊,剑眉星目,颇有英气,一身的白色锦袍。这些倒不叫柳银珠惊异,最让她震惊的是男子手中捧着一件红色的棉袄,柳银珠一眼就认出那上面的刺绣都是出自自己之手。

    “你……你是那天的……那个人?”柳银珠心慌意乱的问道。

    “我正是那日蒙姑娘赠衣相救的人。”来人正是薛仁贵,他看着眼前虽然落魄,依然干净秀丽的柳银珠姑娘,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银珠看到薛仁贵眼神有些不对,心头也是小鹿乱撞一般,垂下头来,用细如蚊子的声音问。

    “我自苏醒之后,知道有人在我昏迷中赠衣,便请我兄长帮忙查访,一来二去,就得知这衣裳是刘小姐你的,而你为了这以上的事情被父亲误会,赶出家门。我一听说此事,立刻就赶过来了。”薛仁贵道。

    “那……”柳银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犹豫了半天,终于一伸手。

    薛仁贵一愣,猛地恍然大悟,忙把手上的红棉袄递过去。柳银环接过来,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棉袄,想起娘亲早死,爹爹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如今却被赶出门来,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的落了下来。

    “姑娘你莫要哭啊,我陪你回去和你爹爹解释,一定叫你重新回家。不但如此,我还要重重的报答你。”薛仁贵说完,觉得这话有点大,自己如今吃吴奈的喝吴奈的,虽说答应投靠武安福了,可是寸功没立,哪好意思再多花人家的钱了。因此说到一半,倒把后半截咽下去了。

    柳银珠默默点点头,心中泛起的不但是回家的期盼,还有少女的一丝喜悦。

    有吴奈出头,柳银珠回家一事简直是水到渠成----六道的北平大老板吴奈的势力和手腕可不是区区一个柳员外能够应付得了的。不但如此,柳银珠回家三天后,薛仁贵就在吴奈的软硬兼施和“胁迫”下请了媒婆去给柳家下聘书。柳员外糊里糊涂,只知道未来的女婿是吴大老板的好兄弟,满口答应下来。柳银珠虽然知道薛仁贵就是那刺杀罗成的大胆刺客,却被少女爱英雄的额年少情怀鼓舞着,和春秀秘密的聊了一夜,第二天害羞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薛仁贵毕竟是通缉的要犯,吴奈只给柳家过了二百两银子的厚礼,便暗中把喜事办了。柳员外收了钱,女儿又不在意,只好同意。薛仁贵娶了柳银珠这样的好女子,倒也颇为欣慰。小夫妻在北平生活了两个多月,一转眼到了三月,春暖花开,天气晴和起来。吴奈恰好要给北平府送去一批军饷,就叫薛仁贵押送银两去山东。薛仁贵随身带上吴奈推荐的书信,告别了柳银珠,踏上了他叱咤神州,成为盖世名将的第一步。

    薛仁贵一路上走了十几天,小心翼翼的绕过窦建德和高开道横行的河北高鸡泊,进入了山东境内。此时的山东北部几乎都被义军占据,若是绕道,只怕要跑到河南去才行,薛仁贵怕军饷失期,仗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带着这五百人的队伍,穿越这强梁出没的地界,一直往济南府而去。

    晓行夜宿走了三天,眼看就要走出义军占领的地域,这一天中午,车队走在一条山路上,山路蜿蜒崎岖,十分难行,行走的缓慢无比。薛仁贵看到山势险峻,密林丛生,心里先自小心了不少。正走在一条溪水边,猛听林中一声锣响,杀出一彪人马来。薛仁贵一瞧,来人有上千,各持刀枪棍棒,领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一身亮银甲,威风凛凛。

    “来者何人,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劫道不成?”薛仁贵手中方天化戟一扬,示意部下安定心神,问来人道。

    “呵呵,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啊?”那一身银甲的头领道。

    “倒要请教。”

    “老子就是山东义军十路反王之一的郝孝德。”那人傲然道。

    “哦?你就是郝孝德,我听说过你的名头。”薛仁贵点头道。

    “既然知道我的名头,还不把财物留下,给老子滚的远远的。”郝孝德道。

    “哼,我本来以为名满天下的山东响马有多么英雄豪杰,没想到不过和绿林的毛贼一个德行,实在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薛仁贵冷笑道。

    “小子找死吗!”郝孝德大怒,这几日他的队伍缺粮,寻思着做上几票买卖,不过山东大乱,哪有人敢从这里经过,因此一直没有生意。偏巧薛仁贵赶路被郝孝德的斥候发现,听说有肥羊,郝孝德高高兴兴的赶来拦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惧怕自己的声明,着实令他气恼。

    “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死,得问问我手中的化戟。”薛仁贵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自己蹦出来,我正发愁给武少帅送上什么见面礼呢,你就送上人头,实在多谢了。”

    “哇呀呀,找死啊。”郝孝德忍无可忍,手里的大刀一抡,飞马上前,一刀劈来。薛仁贵看他刀法凌乱,知道他只凭一身的蛮力,实在没有什么高超的本领,便懒得跟他浪费时间。薛仁贵手中的方天化戟一平,冲着郝孝德的刀一拨拉,化戟的锋刃正好扣住刀刃,薛仁贵一翻手腕,力贯刃上,只听郝孝德哎呦一声,手里的刀就被卸了下去。这一下薛仁贵用的全是巧劲,借力打力,一招下了郝孝德的兵器,巧妙无比。郝孝德手里刀被夺下,大吃一惊,转身就想走,薛仁贵哪融他逃走,手里化戟扫去,噗哧一声,郝孝德人头落地。本来耀武扬威的义军千人一见头领毙命,哪里还敢逗留,一声呼啸,全数逃散,片刻之间,林中再无一个义军的人影。

    薛仁贵策马来到郝孝德倒落在地上的尸身前,瞄了一眼,吩咐道:“把他的人头乘起来,用石灰存了,到时候送给少帅。他的盔甲给我扒下来,也不知道我穿上合身不合身。”

    就在瓦岗山给武安福送来求救信的第二天,薛仁贵带着军饷车队来到了济南府外的武安福大营,看到连绵不绝的十万军营,薛仁贵热血沸腾,困扰薛仁贵的几代祖先遗训因为家遭剧变身负仇恨,终于烟消云散。他发誓不要象父亲薛英一样卖艺为生穷困潦倒,他要靠手中的方天化戟杀罗成报仇,还要一刀一枪为妻子和日后的子女搏个好出身。

    名将之路,就在脚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谋破长蛇阵

    今日我的好兄弟结婚,出去狂欢,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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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帅,北平府押解军饷到此,还请少帅清点。”这一日讨论还是没有找出解决长蛇阵的办法,众人殚精竭虑,却发现不但长蛇阵不好破解,单说杨林,定彦平和魏文通四将就够难对付的了。武安福心中焦虑,心知若是瓦岗此战失败,对于自己的未来将有重大影响,因此对于李靖的话充耳未闻,只是道:“叫夫人去清点吧。”

    李靖领命,叫人去请苏凝云清点军饷账目去了。

    苏凝云正在帐中和张紫嫣闲聊,李靖的传令兵来了,请她前去清点军饷。张紫嫣恰好无事,便道:“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二女结伴来到司库大营,只见五十辆大车整整齐齐的停在营中,五百卫兵站的如标枪一边挺拔。张紫嫣奇怪的道:“北平府的这支人马有些意思,如此纪律严明,不弱于相公亲手训练出来的兵马啊。”

    正说话间,就见营帐里出来一人,一见二女,忙道:“末将薛仁贵,参见二位夫人。”

    苏凝云和张紫嫣打量过去,见他仪表非凡,气宇轩昂,心里都暗自一惊,心道相公在北平府竟然还有这样的豪杰部属,军中真是藏龙卧虎。

    “将军一路辛苦了。”苏凝云道。

    “多谢夫人,这里是本次运送军饷的清单账目。”薛仁贵把手中账目送了过去,看两位夫人都是美貌如花,冰雪聪明之人,暗想看来武安福果非浪得虚名,有吴奈如此的部属,又有这样两位夫人,其人定然是人中之龙,顿生崇敬之心。

    苏凝云和张紫嫣审核数目,一番清点下来,无一损耗,苏凝云对薛仁贵道:“将军一路过来,盗贼丛生,能够安全抵达,实在是功劳不小。我会和少帅言明,必有赏赐。”

    薛仁贵忙道:“夫人,小人于路上遇到山东响马郝孝德劫掠,将他击杀,现有人头在此,想要献给少帅。”

    苏凝云和张紫嫣一惊,郝孝德乃是山东响马中有名有号的强梁,竟然被个北平来的护送军饷的将领斩杀,这可是个不小的功劳。

    “请将军随我去见少帅。”张紫嫣忙道,她见薛仁贵不但气质不俗,又有如此本领,心里疑惑他怎么只是在北平府做事,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薛仁贵带上郝孝德的人头,随两位夫人来到大帐外,二女进了营帐,武安福正在和李靖孙思邈闲谈,见两位夫人来了,忙问:“怎么?军饷有差?”

    “少帅,你可知道北平府派来送军饷的押送军官是何人?”苏凝云问武安福道。

    “应该是吴奈的手下吧,难道有什么疏漏吗?”武安福奇怪道。

    “此人在路上击杀了响马郝孝德,有人头在此。”苏凝云道。

    “有这等事?”武安福一喜一惊,喜的是击杀郝孝德是大功一件,当可震慑响马,惊的是北平府吴奈属下竟然有这样的能人。

    “此人正在帐外等候,我把他叫起来,少帅自己问他吧。”苏凝云道。

    “他叫什么名字?”武安福随口问道。

    “薛仁贵。”苏凝云道。

    “什么!薛仁贵!”武安福一惊,“我出去迎他。”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武安福三步并作两步跑出营帐,就看见一个白袍将军站在外面,正四处打量。

    “你可是薛仁贵吗?”武安福激动的道。

    “末将正是薛仁贵。”薛仁贵看来人样貌平常,穿的是寻常的布衣,以为是武安福的亲随之类,“是不是少帅要见我?还劳烦兄弟引见。”

    “哈哈,我就是武安福。”武安福笑道。

    “啊?”薛仁贵一惊,这时帐里的苏凝云儿女和李靖孙思邈也走了出来,一起微笑着看着他,薛仁贵才知道是真,连忙拜倒在地道:“卑职薛仁贵,参见少帅。”

    “快起来快起来。”武安福心里乐的开花一般,薛仁贵乃是盖世名将,其武艺谋略都是不世之才,这样的英才竟然在自己军中,武安福就跟捡到宝贝一样兴奋无比。

    等薛仁贵拿出吴奈的荐书,又说起自己是如何投入到吴奈的门下,武安福这才知道前因后果,一边飞书赏赐吴奈的推举之功,一边封薛仁贵为虎卫队统领。薛仁贵被骤然重用,一步进入武安福军的权力中心,自然感激涕零,从此忠心不二不提。

    收了薛仁贵,武安福心里高兴,当日摆下酒席,众多部将云集一堂,众人见薛仁贵英姿不凡,又闻说杀了郝孝德,武艺自是非常,心里也都高兴,宴会之上,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武安福看着济济一堂的部下文采武略,都有过人之能,心下开怀。可随即想起了瓦岗所面临危机,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下面的薛仁贵本想给武安福敬酒,见他叹气,不禁上前问道:“少帅不知因何叹气?”

    武安福一笑道:“没什么,今日得识薛兄弟,哪里有什么不快。”

    薛仁贵笑道:“少帅,仁贵今日来投,未立尺寸之功,就被封赏,实在有愧。少帅若是有什么难为之事,仁贵定当报效,万死不辞。”

    武安福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从头说起。”于是便叫薛仁贵坐在一旁,和他说起自从贾柳楼英雄聚会以来的事情,一直说到杨林和定彦平摆下一字长蛇阵挑战瓦岗。薛仁贵早从吴奈那里知道些武安福暗中培植势力,秘密反对隋朝的事情,如今听说他和天下闻名的瓦岗群雄有兄弟之份,只是略一惊讶而已。等听武安福说完,薛仁贵笑道:“少帅,末将不才,愿去破了长蛇阵,作为献给少帅的头一份功劳。”

    “薛兄弟莫开玩笑,这长蛇阵乃是定彦平的绝学,寻常之人哪里能够了解,来日方长,建功立业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武安福只道他立功心切,忙劝道。

    “少帅,末将并不是夸口。实乃这事太巧了。”薛仁贵道,“定彦平正是末将的师伯,他的一字长蛇阵本是我薛家祖传下来的行军阵法,天下间若说有能破阵的,非末将莫属了。”

    武安福大惊,忙问:“此事当真?”

    “当真,就连定彦平的双枪之法都是我们薛家门上传下来的,其中破法,末将烂熟于心。他虽然是我师伯,可是他也是罗成的干爹,和我家也多年不曾来往,末将和少帅担保,决不会因私废公。”薛仁贵道。

    武安福没有想到薛仁贵竟然和定彦平有这一层关系,大喜过望,当下敬了薛仁贵三杯,研究起如何对付定彦平的长蛇阵来。

    十日之后,一伙人趁夜上了瓦岗山,正是薛仁贵,候君集,尚怀忠,雄阔海,王君廓几人。众人奉了武安福的命来瓦岗山帮助破阵。

    来到山上,程咬金领头,瓦岗群雄摆下酒席招待众人,宴席上称兄道弟,英雄相惜,自不必说。等到酒席最后,薛仁贵起身对众人道:“各位英雄,这长蛇阵虽然是我们薛家祖传的,但是经过定彦平的变化改进,和从前并不完全一样,里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变幻无穷,又增添了许多机关暗道,小弟只怕探不明白其中的虚实,到时候反而坏了大事。”

    一旁程咬金急了:“我说薛兄弟啊,你酒也吃了,菜也吃了,别现在吓唬我们啊,难道你也破不了这长蛇阵吗?”

    薛仁贵道:“不是破不了,只不过还得请各位兄弟帮忙。”

    众人一听有办法,又高兴了,都问:“怎么帮忙,薛兄弟你尽管开口。”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如今我不知道阵里的真假虚实。如果能够探清阵里的真假虚实,破阵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得怎么破啊?”程咬金傻乎乎的问。

    “摆阵必有阵图,否则就算摆阵的人都记不全其中的机关,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能得到这张阵图,阵里的一切就了如指掌了。”薛仁贵道。

    “若是这样,我们把图偷来不就得了。”程咬金道。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看这图必定是藏在阵眼之中,这长蛇阵的阵眼上会有一座高台,叫做麒麟阁,咱们必得有人潜入阵中,在麒麟阁里把阵图偷出来,只要拿到阵图,我担保三天内破阵。”薛仁贵道。

    瓦岗英雄面面相窥,心说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啊,一时都没有了主意。正犯愁间,只听有人笑道:“这种小事,让兄弟我去吧。”

    众人一看,正是干瘪的如同猴子一般的尚怀忠。

    “尚兄弟惯能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徐世绩一旁喜道。

    “我也愿意同尚兄弟一起去。”候君集也道。

    “如此最好,有两位哥哥出马,一定马到功成。”薛仁贵拱手道,“不过盗取阵图需得越快越好,以防夜长梦多。”

    “我们即刻动身,一定把阵图盗到手。”候君集和尚怀忠齐声道。

    程咬金一旁道:“候兄弟,尚兄弟啊,你们两个可得小心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给你们披麻戴孝的。”

    众人一听,程咬金这个皇上怎么净说不吉利的话,徐世绩尴尬的道:“皇上喝多了。”他端过一杯酒来:“两位兄弟!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马到成功!”

    候君集和尚怀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们这就出发,天亮以前要是能回来,那就是阵图到手,要是不回来,那就是遭了不测。还请各位弟兄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心里惶然,送他们出殿,程咬金一边嘟囔道:“如果盗不出来就别冒险,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众人一听,都暗道这才像人话。

    候君集和尚怀忠来到山前,拜别众人,飞身跃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抱着忐忑的心情,期待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第二百三十章 无处可逃

    这两天的酒局连轴转,差点就喝死了,刚完一个局,正要去赶下一个,更晚了,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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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夜正深沉,长蛇阵里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明灯悬在木杆之上,照亮各个角落。候君集和尚怀忠躲在一处暗影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阵中的一切。

    “看样子防备十分的严密啊。”尚怀忠道。

    “你瞧见那几个巡逻兵了吗?”候君集一指阵的边缘处有三组巡逻兵,按照一定的路线来回的走着。

    “你的意思是?”尚怀忠兴奋的道。

    两人身子一闪,不多一会,已经埋伏在了阵边的草丛里。三组巡逻兵每组两人,在阵边来回巡视,候君集算出其中一组有片刻的功夫不为另两组瞧见,只要趁这个机会行调包之计,再等到换班的机会,就可以混进阵中。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个巡逻兵就走出了其他人的视线,候君集和尚怀忠一跃而起,手中匕首在两兵的喉咙一划,两道血线冒出,两兵一声没吭倒地而死。候君集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他们的盔甲,把尸体抛进草丛。晃晃悠悠,按照他们固定的路线走了出来,另两组根本没发现破绽。

    两人照猫画虎走了几圈,就见阵中走来一队人,领头一个小官模样的人道:“换岗了。”

    候君集两人用头盔把面目遮盖上,尾随在其他四人后面,等六个接班的士兵站好岗位,随着那小官向阵中走去。小官也没发觉异样,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可得看准了,小心碰到机关。”

    候君集和尚怀忠一边走一边记着道路,小心翼翼的跟着,不多一会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抬眼看去,一条岔道的远方一座高台,三个大灯笼高高照这亮,上面三个大字“麒麟阁”。候君集和尚怀忠一看小官要带着几人往另一条路走去,两人心一横,手中匕首探出,在后面“刷刷”几刀,把四个巡逻兵都刺死,那小官听到身后响动,一回头来,脖子上已经被架上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别出声。”候君集小声道。

    那小官眼中露出恐惧来,不可抑制的尿了裤子。

    片刻之后,裤子湿漉的小官带着候君集两人走上了通往阵眼麒麟阁去的岔路,他边走边道:“两位大侠,我真的不认识路,前面有无数的机关,你们饶了我吧。”

    “废话少说,你若不带路,现在就杀了你。”候君集手上的匕首往前逼了一逼,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让小官不敢再废话,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路上遇到巡逻的卫兵见到三人的服饰,又见到小官腰上别的腰牌,以为是去换防的,都没有为难,因此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麒麟阁的近前。

    “两位大侠,我这腰牌只能待人换防,要进麒麟阁是万万不行,你们饶了我吧。”来到麒麟阁左近一处无人之地,小官哭丧着脸道。

    候君集见麒麟阁就在眼前,心一横,手中匕首一送,无声无息的要了小官的性命,把他尸体拖到暗处藏起来。尚怀忠早从身上拽出飞虎爪,两人寻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角落,将飞虎爪上包上破布,抛上阁去。

    一声轻微的碰撞,飞虎爪勾在了阁上,侯君集两人轻松的爬了上去,上到阁来,见这里是个转角,所幸无人巡逻。他们借着阁上的灯光,悄然的沿着走廊向前走去,就见前方一道木门,两个卫兵在把守。

    “二位兄弟,换岗了。”候君集手里拿着从小官身上扒来的腰牌,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尚怀忠跟在他后边,手里暗藏了匕首。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何况换岗的时候也没到啊?”一个卫兵奇怪的道。他话音刚落,尚怀忠已经从候君集身后探出身子,匕首闪电一般刺出,正戳在一人的咽喉上。另一个卫兵张口要叫,被候君集一把掐住脖子,一声也喊不出来了。

    “阵图在哪里?若是不说,我就掐死你。”候君集手上用劲,卫兵被掐的直翻白眼,艰难的点了点头。候君集一松手,卫兵咳嗽两声道:“从这木门过去,上到一个台阶,有个小楼,阵图就在里面。”

    候君集看他不象说谎,手里匕首一探,将他杀死,照例藏好尸体,推开了木门。

    木门之后是个阁中之楼,楼下有个院落,楼院里一片寂静,灯笼下并无暗影,楼门口有两个卫兵看守着。候君集和尚怀忠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其他看守,两人瞄准两个卫兵,手里匕首当作暗器投去,只听两声闷哼,两个卫兵咽喉中刀,倒地毙命。他们一死,候君集和尚怀忠立刻就地几个滚,来到了楼前的台阶下。两人登上台阶,见楼门被一只大锁头锁着,尚怀忠一呲牙,手里变出一截铁片,用铁片**锁眼里,三捅弄两捅弄,那门锁啪一声被打开了。门里黑漆漆,空无一人,二人闪身进到屋里,打亮了火折子,定睛往里瞧看。楼里空荡荡的,中间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只大铁箱子,箱子上锁了一只大锁。二人走到桌子前,候君集道:“阵图必然就在里面。”

    尚怀忠笑道:“看我的本领。”还是用那铁片,**锁里,捅了几下,果然那锁头也啪的打开了。尚怀忠心急要看阵图是否真在其中,一把掀开箱盖,就见里面有个包袱。他喜道:“果然是在这里。”说着伸手从里边把一个包袱拿了出来。

    候君集道:“快打开看看。”话音刚落,就听头上天崩地裂一声响,一个大铁笼子从天而降,罩了下来,两人都是措手不及,那笼子轰然落地,正好把尚怀忠给扣在底下。候君集和尚怀忠哪里想到这里还有机关埋伏,吓得胆裂魂飞,呆立当场。铁笼子一落下,楼上到处响起铜铃声,然后就是无数人高呼:“有人盗阵图了!”

    尚怀忠被扣在铁笼子里,被震得两耳中嗡嗡做响,他用手一摇铁笼子,知道有千斤之重,想要从中逃生,绝无可能。候君集在外到处寻找机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尚怀忠伸手在包袱里一探,拿出的果然是阵图,他一咬牙把阵图丢出笼子道:“你带阵图先走。”

    候君集急道:“那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从未在杨林面前露过脸,到时候只说是瓦岗山上的人,要杀要剐,随他去吧。”尚怀忠既然知道逃无可逃,反而安定下来,盘腿坐下道。

    候君集也知道想救尚怀忠根本不可能,他一把抄起阵图塞进怀里,冲尚怀忠道:“兄弟保重。”一拱手,一个燕子三抄水,从门中跃出,不顾一旁赶来的士兵大声高呼,穿过木门,来到楼前,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四下里火光大作,无数人追踪而来,其间只听定彦平大声道:“别叫那人逃了!”

    尚怀忠坐在铁笼子里,看着眼前潮水一样涌过来团团包围的士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老子就是瓦岗山的好汉,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吧。”

    那边尚怀忠被五花大绑的押去审问,这边候君集身后至少有上百隋军高手追踪而来。候君集一落进阵中,也不管什么机关暗道,见路就钻,拼命飞奔,想把追兵甩开。可是追兵也都身怀绝技加上对阵中熟悉,哪里甩的掉。幸亏杨林和定彦平害怕大乱之中误伤自己人,将所有的机关关掉,否则候君集早就踩中机关埋伏,万劫不复了。

    “别走!”后面追兵不舍,高声喊道。候君集当然不会那么听话,没命的向阵外冲去,可是前方不时的有听到声响赶来拦截的士兵,候君集杀了数人,略一耽搁,后面追兵追近。候君集放眼一看往瓦岗山方向的路早被人堵住,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士兵,他没有办法,看到一旁的一片密林,一头钻了进去。

    “别叫他跑掉了,两面围过去。”有人高声指挥,定彦平来到林前,问身旁副将道:“穿过这林子是什么地方?”

    “穿过去后是一条峡谷,峡谷尽头是座山,叫做佛山,上面有个庙,似乎多年都没有香火了。”副将道。

    “是条死路吗?”定彦平忙问。

    “是死路,除非他有飞天遁地的能耐,否则定然逃不出去。”副将道。

    “好,来人啊,给我守住出林的路口,再给我一寸一寸的往里搜,一定不能叫他跑了。”定彦平说罢,握紧双枪,带领亲兵数百,冲进林中,直追候君集去了。

    候君集逃进林子,听得后面追赶声渐渐稀落,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盼出了林能走生天,不料一路狂奔,直到天蒙蒙亮,一头钻出林子,候君集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道狭窄的谷地,尽头是座山峰,山前隐约有座庙。两旁都是峭壁,哪里攀爬的上去,而身后又是无数的追兵,候君集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心里焦急,却也不敢回头,只得硬着头皮向峡谷里本去。走不几步,身前猛的冒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手中匕首自然而然的刺了出去,等到看见眼前的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匕首已经收不回来了。

    候君集心里暗叫不好,这一下刺过去,这孩子算完了,自己一生纵横江湖,没做过亏心的事,可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不是造孽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初生牛犊

    “噹”一声,候君集手中的匕首被一杆大枪挑到了天上去,候君集万分不肯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小孩儿年约十四五岁,身高有七尺左右,细腰奓臂,双肩抱拢,前发齐眉,后发遮颈,头上梳着日月双抓髻,末梢系一根红头绳,圆圆的脸,弯弯的眉,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机灵。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杆比他要高上不少的亮银大枪,他正是用手里的大枪把候君集的匕首打飞的。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见人就捅刀子啊?你是坏人吧?”孩子收回手中的枪,警惕的问候君集。

    候君集呆呆的看着孩子,一会儿害怕一会儿疑惑,害怕的是方才若是伤了孩子,自己追悔莫及,疑惑的是这孩子才多大一点,怎么就有如此的武艺。

    “我问你话呢,你傻愣愣的看什么呢,要是再不说话,我拿枪扎你。”孩子看候君集不说话,调皮的道。

    “这位……小英雄,你别扎我。我以为你是我的仇家,一时没看清楚,你千万别怪我。”候君集知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连忙解释道。

    “你的仇家?”孩子听了望向候君集身后的树林,“林子里好像有很多人追过来,都是你的仇家吗?”

    “都是我仇家。”候君集回头一望,见林中隐隐约约的有不少人影晃动,暗叫不好,这一耽误,只怕再也逃不走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仇家,我看你一定是骗人。我去问问。”孩子好玩天性,拖着大枪,往林子边跑去,候君集在后面忙叫他道:“小英雄,你别过去,他们很凶。”

    正说着,林中猛的跃出两匹马来,冲着小孩就奔过去了,马上的骑兵似乎没看见小孩一般,冲候君集大叫道:“你别跑。”

    候君集看小孩身在马下,十分的危险,大惊失色,高声呼喊道:“小英雄,小心啊。”

    孩子听见候君集的叫喊,似乎没看见奔马似的,还回头一笑,与此同时手中大枪抡起,竟然疾若旋风,只一瞬间,枪完美的画了一个弧线,两个骑兵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连叫都来不及,就被大枪打落马下。两匹马受了惊吓,视眼前的孩子如同恶魔一般,向两旁跑去。

    “好枪法。”候君集本被孩子露的这一手镇住,猛听林中传来一声赞赏,一员老将跃马而出,身后是三百虎狼一般的亲兵。

    来人正是双枪将定彦平,天下枪法的大宗师,手中双枪罕逢敌手,威震大将南北。候君集见他追了上来,暗想今日就要葬在此地,可别连累了这孩子,便开口道:“小英雄,此事与你无关,你快快回家去吧。”

    那孩子瞧了眼定彦平和他身后的三百人,回身对候君集道:“他们这么多欺负你一个,实在好不要脸。”

    那三百亲兵一听,个个露出怒容,心说这是哪家的孩子,实在太过狂妄。定彦平则望着孩子,一副好奇的样子,开口问道:“我说你这孩子,姓甚名谁,枪法是跟什么人学的?”

    孩子一撇嘴道:“我说你这老头,姓甚名谁,枪法是跟什么人学的?”他学着定彦平的腔调,这话用他稚嫩的声音说出来,惹的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想笑。定彦平为高权重,武艺闻名,哪里被小孩子如此的揶揄过,顿时愠怒道:“你这小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快快叫你家大人出来。”

    小孩子一叉腰道:“我就是大人,有什么事跟我说。”

    定彦平被这孩子的胡搅蛮缠弄的哭笑不得,心说还是先办正事,一会再问这孩子,便道:“你躲开一边去,我和这位朋友有话要说。”

    小孩子奇怪的道:“他说你们是仇人,你说你们是朋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定彦平被孩子的话说的有些不耐烦的,手中枪一挥道:“快快走开。”

    小孩子偏偏不走,就在中央一站道:“你叫我走开,我偏不走开。”

    候君集怕定彦平真的被孩子激怒,忙道:“小英雄,你快回家去吧,这人凶神恶煞,小心他欺负你。”

    小孩子一咧嘴,露出两个豁牙道:“你别看他比我年纪大,还拿了两根烧火棍,小爷我不怕他。”

    定彦平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碍着小孩可能是枪法高人的弟子亲戚,才忍而不发,一听这小孩说自己手里是烧火棍,气岔两肋,终于忍耐不住,怒道:“娃娃,快快滚开,不然我一枪挑了你。”

    定彦平本来打算吓唬吓唬小孩子,让他赶紧走开,好对付候君集。哪曾想到这小孩子不但没被吓住,反倒对定彦平道:“你要挑了我?你等着,你别跑啊,谁要是跑了,谁是乌龟王八蛋。”他说完,噌噌噌的奔着候君集跑过来,越过他,转到山谷里去。定彦平以为他跑了,刚要上前擒拿候君集,就听一声马嘶,小孩子竟然拉出一匹马来,他把马的肚带一紧,飞身上马,动作竟然潇洒漂亮的很,在马上坐稳了,小孩子手里亮银枪一摆,纵马直奔定彦平而来,口里还呼喝道:“老头,你别跑啊。”那架势就要和定彦平厮杀。

    小孩这一下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定彦平一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小孩儿纵马过来了。对方虽然是小孩,毕竟手里拿着大枪,方才也显示出几分本领,他不敢怠慢,双枪一横,护在胸前。

    小孩飞马冲了过来,也不说话,手里大枪一拧,分心就刺,招式老辣狠毒,哪里还有一点童稚的样子。定彦平心道来的好,左手枪往下一压,右手枪一探,故意没用枪头,而是用枪杆去打小孩。他本意是不想伤人,想先把他打下马再说,没想到小孩手上一使劲,大枪的后把一抬,前把一翻,枪尖一转直奔定彦平的小腹扎过来了。小孩个子虽然小,力气也不够打,可是胜在身子灵活,枪法也出奇的快,大出定彦平的意外。幸亏定彦平身经百战,一拧腰,一缩肚,闪过了大枪。这一枪虽然没扎上,却让定彦平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娃娃枪法不俗,看起来有点眼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定彦平毕竟是天下闻名的枪法宗师,小孩虽然上来先声夺人,显示了非凡的实力,定彦平却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镇定心神,双枪耍开,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舞动银枪,上下翻飞,如飞龙在天,山舞银蛇,上崩下滑,里撩外磕,托、拉、崩、摆,窝、挑、盖、打、砸,耍的是虎虎威风。定彦平越战越奇,觉得这枪法实在熟悉的很,一时却联系不起来,他这么一琢磨,一个不留意,小孩大枪奔他面门扎过来。定彦平一侧头,枪尖贴耳根扎了过去。本以为闪过了这一枪,哪里知道小孩的大枪一抖,枪尖一翻,口中喝道:“老头啊,着!”原来他的大枪枪尖下藏了五把铁钩,平时隐藏在枪缨底下,一般人看不见,这个时候他枪尖一抖,直奔定彦平的腮帮子就去了。小孩这一下阴毒的狠,若是被铁钩钩上,半边的脸皮都得被扯下来。定彦平一瞧这枪法,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人来,知道不好,一摆头,枪尖的铁钩没有钩着他,堪堪的闪避开来。他这一回又吓出一身冷汗,一拨马,闪了出去,离小孩远远的。小孩儿看他退却,哈哈大笑道:“老头啊,你服气不服气?”

    “我说娃娃,你和罗艺是什么关系?”定彦平火这个大啊,他一生纵横天下,难逢敌手,被这小孩三番五次弄的手忙脚乱,如今看到他枪上的铁钩,立刻想起他的枪法正是北平王罗艺赖以成名的五虎断门枪法,他和罗家颇有渊源,怕这孩子真是罗家的人,虽然恼火,也不好再动手了。

    “罗艺?”小孩一听这名字,似乎有些来气,恨恨道:“我不认识什么罗艺李艺的,小爷我姓姜,单名一个焕字。”

    定彦平一听,心说姓姜,难道是传闻中姜家集的人?据说哪里人人都会用枪,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怕弄错,又问道:“你确定不认识北平王罗艺,也不认识罗成?”

    “我不认识。”小孩姜焕斩钉截铁的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定彦平放下心来,既然没了顾虑,他就要打败姜焕,活捉候君集。他说完话,双枪一摆,这一回是使出了真功夫,小孩也不惧怕,迎上去噼噼啪啪和他打在一处,一连十几个回合,定彦平是招招进逼,枪似闪电,小孩可就有点支持不住了。他的招式越来越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再没有一开始的牛哄哄的劲头了。候君集看着着急,可是却帮不上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姜焕愈战愈怯,知道自己抵挡不住,虚晃了一枪,大声道:“我打不过你。”说完掉转马头就跑。定彦平被他戏弄气恼多时,哪里能叫他跑了,在后追来,高喊道:“娃娃啊,你现在后悔可晚了。”

    姜焕一看定彦平追了过来,心惊肉跳,都快急哭了,大声喊道:“爹爹啊,快来救我啊,这老头要杀我。”

    姜焕这么一喊,只听马挂銮铃之声,山谷之间转出一匹马来。姜焕大喜道:“爹爹,你快救我。”

    定彦平抬头一瞧,见转出的这个人胯下骑匹白龙驹,手上提着一条五虎亮银枪。马上的人声道:“我儿莫怕,为父在此。”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下第一枪

    一看到这人,定彦平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人不知怎的让定彦平想起了二十几年前初见罗艺的情形。定彦平第一次见到罗艺的时候,只感觉他如同一匹苍狼,为人桀骜,绝世独立。而如今转出来的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素衣银枪白马,身姿雄伟,仪态非常,眼中流露出来的目光孤傲寒冷,正和罗艺一样,好似荒凉的大漠中,孑立落寞的狼。

    姜焕见了来人,大喜过望,策马跑到他的身后道:“爹爹,这老头好不要脸,净欺负人。”

    男子淡淡一笑道:“焕儿莫怕,爹爹替你教训他。”

    定彦平听得大怒,厉声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姜松,字永年。看你双枪在手,武艺不凡,难道是定彦平吗?”男子姜松道。

    “哼,算你有眼力,正是老夫。”定彦平道。

    “果然是双枪将,我多年寻找,今日的幸叫我碰见,少不得要见识见识阁下的双枪。”姜松好整以暇的道。

    “你胆子倒大。”定彦平愠怒道,“倒要看看那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还请不吝赐教。”姜松说着,手里银枪一横,拱手道。

    “放马过来吧。”定彦平见他骄傲,有心要教育他,双枪一分道。

    姜松也不客气,纵马而来,手中枪一抖,顿时绽放出七朵枪花。定彦平一瞧,心说你还说自己不是罗家的?这分明就是罗家枪里最有名的杀招梅花七蕊。定彦平枪法高明,当然知道这招如何去破,他右手枪一个海底捞月,从下往上一撩,枪杆正撞在姜松的枪上,姜松“唉”了一声,枪势顿时被破,他怕定彦平趁势反击,枪杆一横,护在身侧。这一招接过,两马交错,错镫过去。两人心里都是一声赞叹。定彦平赞的是姜松一击不中,防护周到,没给自己留下破绽;姜松赞的是定彦平老当益壮,枪法精深,轻松破掉了梅花七蕊的枪法。

    两人调转马头,重又冲锋而来这一次姜松不再鲁莽,枪一平,并不发先手。定彦平双枪一合,也没有先动手的打算。姜松心里想的是双枪的厉害之处在于后发制人,自己可不能先下手。定彦平想的是看看姜松还有什么本领,何况双枪若是先动手,破绽较大,自然也不想先出手。两人都有意争后手,这一冲竟然相安无事,对冲过来,心里都是一凛,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两马再冲,定彦平斜眼一瞥,看到候君集正四处张望,看起来有逃跑的打算,他心里着急,若是阵图被此人偷走,虽然对方不懂得破阵之法,也是十分难为。他怕候君集趁着姜松缠着自己的关头逃走,一咬牙,两马对冲之际,双枪刺去,一招“双龙搅海”。姜松见定彦平心浮气躁,心里暗自高兴,瞅着双枪过来,把手中大枪一举,一打二拨三平杆,正是破双枪的必胜之法。定彦平一见对方的架势,心里哎呦了一声,知道不好。若是换了旁的使双枪的,必定是死在当场。可定彦平是何等的人物,一栽身,脱镫落马,算是躲过了姜松的枪。

    定彦平一落马,胜负立分。姜松把马一勒,放声笑道:“双枪将,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定彦平摔的七荤八素,哪里还有分辨的力气,身后亲兵一拥而上,十几人奔姜松杀去,十几人去救定彦平。姜松见人杀来,脸上一寒,喝道:“不知死活的人。”手中银枪一抖,飞马迎上,他枪法通神,连定彦平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他的亲兵。只见寒光到处,十几亲兵纷纷惨叫倒下,个个咽喉上一个血窟窿。

    定彦平见状,知道不敌,拉了一匹马,上马叫道:“你们不是对手,撤。”

    众亲兵见姜松如此神威,全都骇然,一听定彦平的话,转身就逃,不多一会,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姜家父子和候君集。

    候君集怔怔的看着发生的剧变,根本没有想到定彦平就如此败退下去。直到姜松勒马过来对他道:“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不过追你的人已经走了,你若是不想在这里等死,就快走吧。”

    候君集本想和姜松说上几句,想起怀中的阵图是重任在身,便道:“我叫候君集,是瓦岗山上的人,蒙二位英雄搭救,将来必有重谢。”

    姜松没搭理他,转身策马向谷里走去,看情形是要去山上的庙里,倒是姜焕笑嘻嘻的过来道:“原来你是瓦岗山上的人啊,上面好玩吗?”

    “当然好玩。”候君集知道这父子二人都有打能耐,如今自然要讨好姜焕。

    “那我有空去你们山上玩吧?这谷里就我爹和一个老和尚,没意思。”姜焕道。

    “随时恭候。”候君集忙道。

    “你可别忘了啊。”姜焕嘱咐了一句,跟随父亲去了。候君集不敢多耽搁,也闪进林中。定彦平一败,围林的士兵混乱不堪,候君集穿的本来就是隋兵的衣甲,趁着乱局蒙混了出去,一路飞奔,不多时便回到了瓦岗山。

    山上早就发现长蛇阵里大乱,兵马来回调动,众人不知道候君集尚怀忠出了什么事情,一直在焦急等待,看到候君集回来,是又喜又忧。

    “我说候兄弟啊,你总算回来了。”一看到候君集,程咬金眼泪汪汪的迎过来,就把鼻涕往候君集的身上抹,抹了半天才觉得不对味,“我说尚兄弟呢?”

    候君集面色一黯,和众人把来龙去脉一说,大家是悲喜两重天,悲的是尚怀忠落入杨林手中,生死未卜,喜的是候君集盗得阵图,破阵有望。

    “尚兄弟落在杨林手中,咱们须的早点动手搭救他才行。”薛仁贵道,“我先参研阵图,请诸位这就给杨林下战书,约他三日后破阵,免得夜长梦多,定彦平再更改机关。”

    程咬金道:“正是,咱们一定得救回尚兄弟来。”

    众人哄然应诺,都憋着劲,要营救尚怀忠,击破长蛇阵。

    薛仁贵和秦琼徐世绩研究了两日的阵图,这一日在金銮殿里召集所有将佐,济济一堂,薛仁贵为破阵主帅,摆下点将台,坐在当中,桌上放着金翎令箭,秦琼徐世绩分列左右。帅台之下,上至大魔国皇帝程咬金,下至大小偏副将领,一个个盔明甲亮排列在两旁。

    薛仁贵满身戎装,怀抱帅字令旗,目光威严肃穆,扫视一圈,缓缓开口道:“各位,明日我们瓦岗山出兵攻打长蛇阵,这一仗关系到瓦岗山的生死存亡和尚怀忠兄弟的性命,万万不能马虎,若是有人玩忽职守坏了大事,军中自有十七条戒律,五十四斩,别怪本帅无情。”

    程咬金带头道:“薛兄弟……薛元帅,我们都听你的,你就下令吧。”

    众将也齐声道:“大帅放心!我等愿听从军令,万死不辞!”

    “既然如此,我就下令了。”薛仁贵说着,连珠箭一般的拿起令箭,一个个开始发令。

    “裴元庆听令!”“在!”裴元庆自从跟随父亲归降了瓦岗山,一仗都没打过,早就急得浑身发痒,如今见到薛仁贵第一令都交给自己,高兴极了,大步站出来,胸脯一挺,施礼道:“末将听令。”

    “裴将军,你掌中八卦亮银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咱们山上的第一条猛将,长蛇阵的阵门乃是一杆三丈高的大门旗,寻常兵器奈何不得,若想破阵,就要先砸倒门旗立威,不知道你能否胜任?”

    “没问题,我要是砸不倒,就提头来见。”裴元庆一听这太简单了,有点不过瘾啊,刚要再请命,薛仁贵又道:“你一砸倒门旗,对方会有个引阵的将领,来把破阵的人马引进阵门去,这人必定是个猛将,你一入阵就与他交战,能杀就杀,不能杀也要把他缠住,莫叫他支援中央。”

    “好咧。”裴元庆一听有仗打,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上前接过令箭。

    薛仁贵伸手拿起第二支令箭:“雄阔海听令!”

    雄阔海急忙上前施礼:“末将在此!”

    “一进长蛇阵,必定有一将带兵前来厮杀,此人就是长蛇阵的蛇芯,也是个猛将,你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缠斗住,可能做到?”薛仁贵道。

    “包在我的身上。”雄阔海昂首挺胸上前接了令箭。

    “王君廓,王伯当听令。”薛仁贵又拽出两支令箭。

    “末将在。”二人上前一步。

    “蛇芯之后,会有两彪人马迎上来,领头的两将就是蛇的双目,我要你们二人抵挡这二将,可能办到?”

    “大帅,这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二人上前接令。

    如此一个个传令下去,翟让迎战阵中蛇化,秦琼带兵攻打蛇头,单雄信带兵攻打蛇尾,使其两边难以首尾呼应。齐国远等八彪将军带兵冲击长蛇阵的七寸,使其中枢混乱。分配完毕,还剩下最后两支令箭。

    “候君集,盛彦师,丁天庆听令。“薛仁贵道。

    “末将在。”候君集三人等候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命令。

    “你们随我冲杀入阵,直扑阵眼。破阵之时,阵眼上会有八色旗子号令四面,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所有的旗号都砍断,破坏阵眼中的机关枢纽,好叫大军冲阵。”薛仁贵道。

    “得令。”三人知道事关重大,小心翼翼接过令箭。

    “剩下这支是给谁的?”程咬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薛仁贵看了看他一笑道:“皇上,你就由徐世绩和魏征陪着在山上看热闹吧。这一支令箭,我是为那位姜松留着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分枪VS方天化戟

    “姜松?”众人都是一愣,从候君集的叙述里来看这姜松虽然武艺超群,却是个世外高人,薛仁贵难道有办法能请他出山来帮忙不成?

    “杨林和定彦平都是当代名将,绝非常人能敌,这位姜松手段高超,我想明日和候兄弟去拜访他,若能请他来相助,对我军破阵,必然大有裨益。“薛仁贵解释道。

    众人听了,心道的确是这么回事,人家既然能打败定彦平,在当世来说,武艺算得上顶尖级别了,真要是能加入瓦岗山,山寨的实力一定大为增强,获胜的机会也大得多了。

    命令分拨完毕,众人各去准备,第二天一早,薛仁贵和候君集瞧瞧下了山,绕过长蛇阵,来到那日候君集误入的林中,大概是定彦平败的太惨,不敢去找姜松的麻烦,林前无人看守,二人十分顺利的穿过树林,来到谷中。

    刚一走进谷地,候君集就看见姜焕正在远处一块空旷处卖力的练枪呢,一条大枪被他耍的虎虎生威,薛仁贵看了,不由的一怔,姜焕的枪法怎么和罗成的那么象?

    “薛兄弟,他就是姜焕。”候君集一指道。

    薛仁贵点点头道:“这孩子根基不错,假以时日,必定会是个枪法高手。”

    两人说着话,向姜焕走过去,姜焕这时也看到两人,一见候君集,笑着跑了过来,远远就道:“你不是那个候……候公鸡吗?”

    候君集哭笑不得,忙道:“我叫候君集,不叫候公鸡。”

    “哦,记错了,不好意思啊。”姜焕挠挠头,调皮的一笑,“这个人是谁啊?”他瞧着薛仁贵的方天化戟,有些好奇的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薛仁贵,听说是你和你爹救了我,特地带了礼物来感谢。”候君集道。他和薛仁贵特地带了些山上产的糖果干肉,满满一个包袱,此时交给姜焕。姜焕年少心性,打开来一看,喜形于色,拿了块糖果塞进嘴里,贪婪的吸吮起来。

    “你爹呢?”候君集见姜焕吃的高兴,忙问道。

    “我在这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回应,姜松闪身而出。

    “姜先生你好。”候君集一见他,忙行礼道。“这位是……”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早点离开。”姜松脸色一沉,打断候君集的话。

    “姜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候君集忙道。

    “快滚。”姜松猛的吼了一声。候君集一怔,望向薛仁贵。

    薛仁贵一笑道:“姜先生,如果我所知不错的话,你用的兵器叫做五分枪,枪尖下有五个钩子,每个钩子上还带着个轮,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姜松听了,“咦”了一声,仔细瞧了瞧薛仁贵,看看他马上挂的方天化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薛仁贵。”薛仁贵恭敬的道,他已经基本肯定对面这人的身份了。

    “你是薛家门的人?”姜松奇道。

    “正是,在下的父亲名叫薛英,字文举,江湖上人称双枪飞龙。”薛仁贵道。

    “原来你是薛英的儿子啊,难道你是来为你师伯定彦平报仇的吗?”姜松道。

    “不敢,小子虽然和定彦平有故,如今却是敌对双方。”薛仁贵道。

    姜松听了这话,脸色连续变了几变,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仁贵简明扼要的把自己家的祖训说了,又说定彦平早年学成之后,再无音讯,成了大官以后就把师门给忘了。他一直说道父亲年老体衰,不幸惨死在北平府的事情,姜松听了,不禁惊道:“没想到老英雄竟然如此下场,罗成这厮造孽啊。”

    薛仁贵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确信了几分,便道:“小子说的全是实话,不知道姜先生的枪法可是姜家集的姜百善老先生传下来的五虎断门枪吗?”

    姜松道:“世上名枪,非薛即姜,你是薛家门的传人,认识我这枪法也不奇怪,姜百善就是我的外祖父。”

    薛仁贵一算辈分,自己和姜松恰好一辈,忙改口道:“原来是姜松大哥,小弟这里有礼了。”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薛家和姜家是使枪的两大世家,两家的关系几百年来一直都不错,如今既然话说开了,姜松也就没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了,总算露出个笑脸来,微微点了点头。

    “姜大哥,姜家集在登封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薛仁贵看关系缓和了不少,忙问道。

    姜松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沉沉的道:“这里清净。”

    薛仁贵道:“姜大哥是名家之后,枪法通神,前几日打败了我的师伯定彦平,可算是当世第一名枪了,为何要屈居在这山谷之中,何不出山建功立业,成就不世的功勋呢?”

    姜松冷哼一声道:“天下相争,为的无非是名利二字,于我而言,又有何用?”他性格孤傲,此刻傲然独立,山风吹过,衣角翻飞,一身绝世异人的风姿。薛仁贵和候君集看在眼里,都心生赞叹。

    “姜大哥此言差矣。”薛仁贵道。

    “哦?你倒说说哪里不对?”姜松道。

    “大哥枪法当世无双,自然没有争霸之心,淡泊足以明志,可是我这姜焕侄儿天资聪颖,一身的好本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和大哥一起在这山谷隐居,不是浪费了吗?”薛仁贵道。

    姜松一愣,半晌猜到:“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姜大哥,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好生的敬仰,没想到你却为了一己之见,要毁去令郎的一生前途,这哪里是为父母的道理?”薛仁贵并不气馁,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你这是教训我吗?”姜松冷冷的道。

    “不敢。”薛仁贵忙道。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无非是要攻打长蛇阵,需要一个人帮你对付定彦平。所以才来请我,不是吗?”姜松张口把薛仁贵的心思说了出来。

    薛仁贵被揭破了心思,却不在意,道:“小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哥肯不肯帮忙?”

    “叫我帮忙?很简单,只要你能战得过我手中的五分枪,我就帮你,你若是战不过,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叫我再看到你。”姜松道。

    “一言为定。”薛仁贵等的就是姜松这句话,从马上摘下方天化戟,斗志昂扬。

    姜松本也是爱枪如命之人,遇到薛仁贵这样的枪法世家的传人,当然想要切磋一下,当先取来自己的五分枪,和薛仁贵站在对面。

    “我手中的枪名叫亮银八宝子母鸳鸯五分枪,乃是天下闻名的奇兵,你可要小心了。”姜松道。

    “我手中的是方天化戟,当年温侯吕布的武器,也请大哥小心了。”薛仁贵也道。

    二人都是盖世的英雄,心意相通,通报了兵器的名字,各自摆开枪势,四目圆睁,沉静了片刻,猛的一起呼喝一声,人影纷飞,一枪一戟,斗在了一处。

    姜松的枪走的是刚猛凶狠的路线,正和了五虎断门枪的“断门”二字,大枪舞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尘土之中,光天化日之下,也如同鬼魅一般。看的候君集心惊肉跳。

    薛仁贵的方天化戟带起雪亮的银光,正所谓一戟光寒十九州,及戟舞到快处,薛仁贵整个人就是一团寒光,所到之处如同风雷激荡,霹雳裂天。看得姜焕鼓掌叫好。

    两人都忌惮对方的能耐,初时都是试探,几招过后,姜松枪芒一盛,花开七朵,正是梅花七蕊的招式。薛仁贵吐气开声,化戟海底捞月,戟刃敲在枪杆上,花影顿时纷纷凋零。姜松一击不中,撤步护在身前,枪杆一横,恰好架开了薛仁贵趁机攻过来的一戟。薛仁贵抢得先手,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化戟一平,闪电一般撩向姜松的前胸。他这一招化枪法为戟法,不单有中平枪的威力,更因为化戟另有锋刃,控制范围大了一倍,无论姜松如何闪避,都难免手忙脚乱,到时候只要露出破绽,薛仁贵就可以趁机获得胜机。

    姜松见化戟袭来,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出乎薛仁贵的意料,他并没有左右移动躲闪,居然一个铁板桥,上半身向后一仰,化戟顿时刺了个空。这铁板桥虽然不是什么高难的动作,可是使出来容易,再想翻身起来就慢了,实战之中若不是性命危急,寻常不会有人冒险使用。姜松这一举动虽然打出薛仁贵的意料,却也卖出了全身的无数破绽。薛仁贵心里大喜,正要回戟去打,只见眼前枪花乱窜,杀机扑面而来。他惊出一身的透汗,也是一个后仰,同样的铁板桥姿势,姜松的大枪擦着他的额头过去,只差分毫,薛仁贵就性命不保。

    两人同时在地上打了个滚,同样一个鹞子翻身跃起来,看看对方也是尘土满面,不禁惺惺相惜的一笑。方才姜松仰倒之际发枪,薛仁贵反应迅速,间不容发的躲开,都非寻常人多能办到,候君集和姜焕看的惊心动魄,想叫好又怕惊扰了二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场中,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场面。

    姜松喘了长长一口气,托起手中枪,抢步上前,一枪直奔薛仁贵面门而来,如果叫罗艺,罗成,定彦平这样的名家看来,立刻就能认出,这是五虎断门枪中的绝学“金鸡三点头”,也叫“抽屉枪”。所谓抽屉枪就是这枪招本是三式,第一招直刺面门,抽回来奔哽嗓,再抽回来奔小腹,端的是厉害非常。

    姜松这一枪刺过去,薛仁贵凝神戒备,手里化戟一卷,迎上前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决战长蛇阵

    今日二更,主要目的是为了“魔法火枪手”的作者“别打脸”大大。他的书正在参加最快进步榜的pk,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每个注册用户都有一票,如果你觉得魔法火枪手值得一读,希望能够支持他,为他投上宝贵的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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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松这头一枪发力飘忽,留着后手,只等薛仁贵招式变老,就抽枪刺他的哽嗓。可没料到还没等姜松抽枪,就见薛仁贵身子向外侧一扭,手里的化戟往下一拍,戟杆正好压在了姜松的枪杆上,这正是破抽屉枪的唯一招数。薛仁贵这一压,不但破了抽屉枪,还顺带抹着杆,一戟削向姜松的手指头。姜松无奈,一缩手,可就完全失去了先机。

    方天化戟乃是霸道的兵器,以三国时的猛将吕布用的最好,薛家门虽然以枪法著称,对戟法也有些研究,薛仁贵融合祖上传下来的戟法和枪法,自创了一路“白龙戟法”,此刻舞动起来,步步进步,方天化戟如同一条银龙,龙头能攒,龙口能刁,龙身能靠,龙爪能抓,龙尾能摆,剁,刺,探,片,压,带,勾,拦,钻,挂各种招式连环使出。姜松被连连逼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薛仁贵眼见姜松无力反击,手腕一抖,绝招“白龙穿心钻”使了出来,有破山翻江,破甲刨心的威力,姜松死命一挡,可惜他只能握在枪的后端,力量不匀,被化戟一击,虎口剧震,大枪顿时脱手落下。

    姜松大枪被卸,胜负立分。

    “承让。”薛仁贵收回化戟,行了个礼。

    姜松脸色苍白,默然半晌,终于道:“我败了,随你处置。”

    “姜大哥,小弟不过是侥幸得胜,若不是我曾跟我爹学过如何破解抽屉枪,只怕已经丧命在此了。”薛仁贵一边是为姜松开脱,暗含着却是在责怪姜松出手狠辣。要知道抽屉枪下少有活口,若是薛仁贵不知道破法,早已经横尸当场。薛仁贵有心教训他,却念着还要请他帮助对付杨林定彦平等人,才没有发火。

    姜松听了,更是惭愧,拾起枪道:“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说的。你若是叫我帮助破阵,绝不推辞。”

    “既然如此,请姜大哥随我上山,共商大事。”薛仁贵喜道。

    姜松点点头,回身对姜焕道:“孩啊,咱们走一趟吧。”

    瓦岗山上摆下连珠水席欢迎姜松姜焕,明日就要破阵,并无酒水,因此众人以茶代酒一起敬姜松。姜松自从上山脸色一直沉着,此刻见众人殷勤,才勉强露出笑脸来,和众人敷衍着喝了一轮茶。倒是姜焕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见了山上的山珍海味,珍奇美食,可算是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一一见了过面,喝过了茶,薛仁贵捧过一支令箭对姜松道:“姜大哥,这次破阵事关大魔国的国运,瓦岗山上十万人的性命和尚怀忠兄弟的生死,必须一战成功。破阵之时,请你帮我敌住定彦平,我自对付杨林,你能办到吗?”

    姜松一笑道:“定彦平是我手下败将,何足挂齿。”说完接过令箭,略顿一顿又道:“我只是履行诺言帮你破阵,成功之后,自会和我家孩儿下山去,你们可不能阻拦。”

    薛仁贵知道姜松桀骜,而身世似乎和北平王府罗艺罗成有关系,知道他不会真心投靠山寨,便道:“只要破阵成功,一切都由你。”

    商议停当,众人吃吃喝喝,等候着明日的大战。

    第二天一大早,瓦岗山众人都早早的起来,薛仁贵,候君集,雄阔海,王君廓这些个武安福的部属都在脸上画了油彩,免得露相以后惹出什么麻烦来。准备停当,数万大军分成几路,由着各路的头领带领,放了三声号炮,打开山门,蜂拥而出。大魔国和大隋的大战一触即发。

    丢失了阵图,定彦平也被半路冒出来的人打败两件事让杨林十分的发愁上火,好在定彦平说就算得了阵图,不懂的破阵之法也是白费。杨林这才略微放心下来。等到接到大魔国要打阵的战书,杨林和定彦平分配好了各路的将领,两人亲自坐镇中央,就等着大魔国的人来自投罗网。这日只听山上炮响,大魔**队杀奔下来,一路奔蛇头,一路奔蛇尾,一路奔七寸,定彦平在中央的高楼上看了,惊奇道:“敌阵中竟然也有明白人吗?”

    杨林吓了一跳,忙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定彦平道:“莫怕,只要咱们守住中央来回调动,决无问题。”

    杨林还有些不放心,提起虬龙棒下了楼,带上几家太保,来回巡视。

    瓦岗先锋官裴元庆和哥哥裴元龙、裴元虎一马当先,带了五千人马下山而来,远远就看见了三丈多高的门旗,裴元庆一举手中的八卦亮银锤高喊道:“兄弟们,随我砸了门旗,破阵去啊。”就带头冲了过去,瓦岗将士士气汹涌,齐声呐喊,随着裴家三兄弟一起掩杀过去。门旗之前的隋军有数千人,一见瓦岗军开始破阵,团团结成阵势,可这些隋军哪里抵挡的住裴元庆的无敌双锤,甫一接战就被打得哭爹喊娘,**残肢漫天乱飞。有人高呼放箭,弓箭手箭如雨发,裴元庆舞动双锤,上护其身,下护其马,飞马上前,冲进弓箭手群中,只杀得隋军死尸翻滚,刀枪遍地。

    正在隋军抵挡不住,裴元庆眼看就要冲到门旗下之时,两员隋将高呼着冲杀而来,要拼死护旗,正是杨林的十二太保丁良,十三太保马展。两人飞马杀来,一左一右,一刀一枪就要将裴元庆拦下。裴元庆大笑道:“你们也配做小爷我的对手吗?”手里两柄大锤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左手锤扬起,砸向丁良,丁良挥刀去挡,被这一锤砸的两臂酸麻,刀顿时脱手而飞,裴元庆复起一锤,将他砸得**崩裂,死在马下。那边马展吓的心胆俱裂,转身想逃,叫裴元庆从后面赶上,一锤砸在背上,骨断筋折,一命呜呼。两人一死,手下的偏副将一起上前。裴元庆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飞起大锤,将他们打得兵器乱飞,纷纷落马。转眼之间,隋军纷纷逃窜,门旗孤零零的竖着,裴元庆纵马上前,看那旗杆有碗口粗细,他双锤奋起,“哐”一声打在门旗上,门旗一晃,哗啦啦的倒了下来。瓦岗军见此,齐声欢呼,声震大地。

    门旗一倒下,长蛇阵猛的裂开一条缝隙来,一员大将闪了出来,坐下乌金铁骝马,手中金背砍山刀,正是杨林麾下虎将魏文通。

    “裴元庆,你既然砸倒了门旗,可敢跟我进阵吗?”魏文通大声道。

    “小爷难道怕你不成吗?”裴元庆哈哈大笑,打马冲了过去。魏文通调转马头,冲进阵去,裴元庆三兄弟带领人马一起尾随追了进去,而其他破阵头领也都一起涌了进去。薛仁贵候君集姜松丁天庆盛彦师众人带领五百熟记阵图的精兵,一进阵中,立刻按着图上的路线,直奔阵中央机关枢纽所在之处去了。与此同时,秦琼,单雄信,八彪将军三路人马一起发动,三处牵制长蛇阵的兵力,一时四面烽烟,遍地杀声。

    杨林在中央听见喊杀,心里焦急,大声为楼上的定彦平道:“彦平兄,形势如何?”

    定彦平正看见薛仁贵的一路人马正往这里冲过来,连忙下了楼去,对杨林道:“有人冲着咱们来了,快准备迎敌。”

    一冲进阵,裴元庆就盯住了魏文通,冲上前去和他杀在一起。裴元庆力大无穷,魏文通刀法精通,两人战在一起,一时竟然也分不出胜负来。而众人刚一进阵,阵里就闪出一彪人马,一人高声呼喊道:“大将左天成在此。”

    雄阔海笑道:“你就是那个蛇芯吧?我来战你。”说着铁棍一摇,冲杀过去,和他杀在一起。左天成人称金刀将,在刀法上也有独到的本领,雄阔海虽然勇猛,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左天成被雄阔海缠住,其他人趁机继续往前冲,刚走几步,又是两彪人马杀出来,左边是杨林的十太保黄昆,右边是十一太保曹林,正是蛇的双目。王君廓和王伯当笑道:“我们哥俩的生意来了。”两杆大刀一起抡过去,和他们战起来。

    黄昆曹林被挡住,翟让趁机率队继续前进,正迎上身为蛇化的尚师徒,两人斗在一处,也是难分伯仲。

    长蛇阵的蛇头上的将领都被缠住,隋兵失去指挥,被裴元龙裴元虎带兵冲击,连连败退,若不是仗着机关陷阱,只怕早已经崩溃。瓦岗军惧怕机关陷阱的威力,并不敢急进,都在等待薛仁贵奇袭阵眼的消息。

    薛仁贵一行人一路冲杀,绕过无数的机关陷阱,杀退十来拨的隋军,眼看就要冲到阵眼,一员大将挥枪杀来,正是八马将新文理。

    “瓦岗贼寇,你们已被困在在阵中,还不投降?”新文理大声恐吓道。

    薛仁贵笑道:“区区长蛇阵,被破在即,你怎么还不逃命去?”

    新文理大怒,挥马掩杀上来,薛仁贵看准他的枪路,迎上前去,方天化戟翻飞,如同龙行九天,招招凌厉,封锁住新文理的枪。新文理眼花缭乱,哪里抵挡个过,一个不小心被薛仁贵的戟杆打在背上,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来,他知道抵挡不过,转身就逃。

    薛仁贵也不去追,和姜松等人继续前行,绕过两道机关,眼前正是阵眼麒麟阁。

第二百三十五章 长蛇覆亡

    情人节里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兵贼的读者们在新的一年里感情生活多姿多彩,爱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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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君集,丁天庆,盛彦师何在?”一见麒麟阁就在眼前,阁下就是杨林和定彦平,薛仁贵立刻厉声道。

    “末将在。”三人一起道。

    “一会我和姜松缠斗住杨林和定彦平,你们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给我冲上阁去,毁掉所有机关,砍断八色彩旗。”薛仁贵命令道。

    “遵命。”三人操起兵器,严阵以待。薛仁贵布置妥当,和姜松道:“姜大哥,走吧。”姜松一点头,也不等薛仁贵,打马飞奔过去,手中大枪一立,高声道:“定彦平,你这手下败将见到我还不快去逃命?”

    定彦平一见是姜松,先自吸了一口凉气,继而怒道:“你果然是瓦岗狗贼的同党,既然敢进长蛇阵,就别想活着出去。”他说完,提起双枪,对杨林道:“靠山王,你守着麒麟阁,我要和这反贼决一死战。”

    杨林想要阻止,定彦平却已经飞马杀了出去,姜松长啸一声,大枪一抖,和他战在一起。两人这边一交战,薛仁贵也一亮方天化戟,直奔杨林而去。

    “何人如此大胆。”一见薛仁贵杀过来,七太保苏成,八太保苏凤一起杀过来,薛仁贵冷笑一声:“不知死活。”手中化戟一甩,照着苏成压了下去,苏成双鞭一举,就要架住,哪里知道薛仁贵半路变招,一抽化戟。苏成措手不及,挡了个空,薛仁贵反手一戟正刺在他的胸口,鲜血狂喷,倒栽马下。苏凤那边大怒,金瓜锤呼一声打过来,薛仁贵挥戟一挡,荡开金瓜锤,戟从下一捞,把苏凤前胸豁开一个大口子,五脏哗啦啦的落了一地都是。

    杨林在后面看到,只觉得天旋地转,大怒道:“你杀我儿,我可饶不了你。”他阻止了身后要冲上去报仇的高明高亮,叫他们把守住麒麟阁,两根虬龙棒一摆,飞马来战薛仁贵。

    候君集,丁天庆,盛彦师三人见杨林和定彦平都被缠住,立刻带领部下一起冲杀向前,顿时和高明高亮战在一起,丁天庆战上高明,盛彦师战上高亮,候君集杀翻数个拦在身前的隋军,第一个冲进阁中。想起尚怀忠被擒,如今生死未卜,候君集虎目圆睁,大发神威,每一刀落下都有隋兵惨叫倒下,众隋兵见他睚眦崩裂,披头散发,如同魔鬼,都惊恐万状,哪里敢挡。

    候君集杀倒身前的隋兵,照着阵图上的记载,沿着楼梯冲上阁去,踹开一处木门,里面正是机关枢纽的所在。候君集暴喝一声,砍翻冲上前来的两个士兵,连肋上中了一刀兀自不觉,他每走一步,流下来的血都在身后蔓延。阻拦他的隋兵看他不要命的样子,早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阻拦。候君集把隋兵赶散,冲在机关枢纽前,奋力用刀砍去,直把刀都砍得卷了刃,才把所有的机关枢纽都毁掉。这些枢纽一坏,长蛇阵的机关陷阱再无作用。候君集不顾身上的疼痛,返身又冲到阁顶,杀散上面的隋兵,将八色彩旗一一砍翻,长蛇阵外八个方向的隋军失去了指挥,顿时成为无头苍蝇,再被秦琼单雄信八彪三面冲击,立刻混乱不堪,倾覆就在眼前。

    蛇头方向鏖战的瓦岗众将一见麒麟阁上的彩旗落下,齐声欢呼起来,瓦岗军立刻冲杀进了阵中,从内向外,两面夹击布阵的隋军。

    隋将们一见彩旗落了,顿时都慌了神,黄昆本来在和王君廓搏杀,撇见彩旗落下,以为阵眼被破,先自破了,刀法一慌,顿时叫王君廓抓住破绽,一个粘字决沾上了他的刀,黄昆发力想要甩开,王君廓的力气却比他更大,刀上用劲,往下一压,黄昆吃不住劲,一个大撒把,转身就要跑,王君廓哪里容他逃走,催马追过去,一刀剁下,当腰把他斩成两段。

    黄昆一死,曹林也慌了,王伯当刀法非凡,他早就抵挡不住,此刻心慌意乱,更加不是对手。王伯当瞅准破绽,横刀献纂,扫向曹林额头。曹林惶恐,一个大低头,仓惶躲过,等再一抬头,王伯当的刀又扫了回来。噗哧一声,人头飞起,血柱喷涌。

    两家太保一死,王君廓王伯当率领瓦岗军四处冲杀,挡者披靡。魏文通本在和裴元庆厮杀,望见隋军崩溃在即,心里焦急如火,大刀虚晃,拨马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喊:“不要换乱,听我号令,弓箭手退后放箭,其他人结阵拒敌。”

    听到魏文通的号令,隋军稍微稳定下来,有偏副将领指挥弓箭手退后,列成一排,一阵箭雨过后,瓦岗军损失不少,攻势被暂时遏制。裴元庆见了,心中大怒,心道薛仁贵看重我,叫我作为先锋,如今被你魏文通跑了,我如何交代。他飞马冲上前来,大声道:“魏文通,你莫要走,给我纳命来!”

    那边一阵乱箭射来,裴元庆双锤击出,打落了大半,却还是被一支冷箭射中臂膀,裴元庆一咬银牙,把锤夹在腋下,伸手一掰,硬是把箭杆折断,重又杀奔上前。王君廓怕他有失,慌忙把早准备好的藤牌手调拨上前,护在裴元庆身前。裴元庆受伤之后,更是勇猛,在藤牌手的护卫下,拼死上前,终于将弓箭手前的隋兵杀散,跃马冲进弓箭手中间,身后王君廓王伯当也一起奋勇杀敌,将弓箭手冲的七零八落,再也组织不起来。魏文通见阵势又被突破,急得嗓子都喊破了,裴元庆忍住胳膊上的疼痛,杀出一条血路,来到魏文通面前喝道:“魏文通,你休要走,今天你我不死不休。”

    魏文通见裴元庆胳膊上还留着半截箭杆,心道你带伤和我打,这是自寻死路,别说我欺负你。他本来忌惮裴元庆的力气,此时也不怕了,见裴元庆双锤打来,横刀一架,裴元庆胳膊受伤,力气弱了不少,一锤砸下去,魏文通纹丝不动。裴元庆心一寒,双锤并起,双龙搅海锤打出。魏文通花刀一拦,斜削裴元庆的手指,裴元庆无奈,中途变招,此刻他左臂血如泉涌,就连提锤也十分费力,如何还能作战,不得以右手锤一招黑虎单掏心砸向魏文通的刀背,这一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魏文通横刀一挂,轻松的闪了过去。裴元庆打完这一锤,实在没了力气,再也无力继续进攻,呼呼直喘粗气。魏文通看裴元庆的确是精疲力竭,心下大喜,花刀抡起,喝道:“裴元庆啊,你去死吧。”说着一刀砍了下来。

    裴元庆看魏文通的刀要砍下来,心说这下坏菜了,眼见性命不保,他也豁出去,右手暗中蓄力,在花刀举到最高点,要落没落的一瞬间,奋力一抛,手中的锤甩了出去,魏文通哪里想到裴元庆还有这一招撒手锤,被一锤正打在脸上,“砰”一声脑袋如同个西瓜一般爆裂开来。一代名将,丧生在这长蛇阵内。

    杀死了魏文通,裴元庆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下马来,幸亏裴元龙和裴元虎发现不对,飞马过来相救,不然他只怕也要送命在这乱军之中。

    魏文通一死,蛇头几乎等于崩溃,秦琼的人马从外面也攻杀进来,长蛇阵已经被毁去了一半。尚师徒和左天成见势不好,撇下翟让和雄阔海,飞也似的逃向阵眼去了。

    尚师徒和左天成一跑,隋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整个长蛇阵的蛇头顿时土崩瓦解,瓦岗军士气大振,一起向中心阵眼涌去。

    此时的阵眼里,杨林和定彦平都是心急如焚,阵眼的彩旗一落,两老就知道事情不妙,等到蛇头那边传来如雷的欢呼,他们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欢呼是瓦岗军的,可就算他们想去帮忙,眼前的两个狠角色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

    薛仁贵一杆化戟,姜松一杆大枪,犹如催命的阎罗一般缠绕在杨林和定彦平的身边,两人一招一式小心翼翼,唯恐有失,哪里还有功夫去管蛇头。薛仁贵和姜松虽然见两人都有些焦躁,却知道对手乃是名将,不敢冒进,因此只是缠斗。倒是一旁的丁天庆和盛彦师手段利落,三两下将高明高亮斩杀马下,一拥冲进阁里,一面杀散抵抗的隋兵,一面搜寻尚怀忠的下落。

    薛仁贵和杨林都了一会,从蛇头方向冲过来三员隋将,远远就大喊道:“王爷,定老元帅,蛇头被毁了。”

    而蛇尾方向也跑来两人,高声呼喊道:“父王,定老元帅,蛇尾被毁了。”

    蛇头过来的正是尚师徒左天成和他们在路上遇到的新文理,蛇尾方向过来的是罗方薛亮,他们两人和李万李成镇守蛇尾,结果被单雄信杀了李万李成,攻破了蛇尾,两人抵挡不住仓惶逃回了阵眼。

    薛仁贵看到这些败将,知道长蛇阵一破,虚晃一戟迫退杨林,姜松那边见了,也和定彦平分开。薛仁贵放声笑道:“老杨林啊,你认输不认输?”

    杨林见到这些心腹将领败回来,知道不好,又见缺了不少的人,忙问:“文通和其他太保呢?”

    尚师徒和左天成哭丧着脸道:“魏将军被裴元庆给打死了。”

    罗方薛亮也哭道:“其他的兄弟都叫瓦岗反贼给杀了。”

    杨林哎呦一声,扑通一声落下马来,晕死过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我家这里雪灾,积雪已经超过半米了,太恐怖了。不过还是希望大雪能够给来年带来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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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仁贵并没有趁杨林晕过去下手,一是杨林身旁有众多部下保护,二是来时武安福特地叮嘱过,不叫他伤害杨林的性命。罗方薛亮给杨林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他给弄醒,杨林一苏醒过来,放声大哭道:“文通啊……!”众人好一番劝说,杨林才止住悲痛,重新翻身上马。此时蛇头方向的秦琼雄阔海翟让王君廓王伯当等人已经率军冲杀过来,蛇尾处单雄信和八彪会合在一起,也声势浩大的合围上来。瓦岗军军势强盛,而十几万隋军被打的落花流水,死伤过半,已失去抵抗之力。

    薛仁贵看大势已定,对杨林等人道:“杨林,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果肯认输,承认大魔国的地位,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杨林冷哼道:“笑话,你就算杀了本王,也休想叫本王承认你们这些反贼。”

    薛仁贵道:“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手里化戟一招:“活捉杨林,定彦平者为头功!”

    瓦岗群雄同声呐喊,人人争先,一起冲锋上前。杨林不愧为身经百战的名将,冷静的道:“大家结成圆阵,师徒,文理你们为先锋,我和定老元帅断后,大家一起杀出去。”

    尚师徒新文理两马当先,奋勇开路,两人的武艺都是上上之选,隋唐英雄中能排进前三十名,寻常人自然抵挡不过,真叫他们两个给杀开一条通路来。在两人身后,左天成在中央,罗方薛亮一左一右,带着数千隋军中的勇士结成圆阵,中间的弓箭手向两边的瓦岗军不停的放箭。杨林和定彦平两个老将断后,薛仁贵和姜松催马上来,薛仁贵对姜松道:“姜大哥,这回咱们换换,我来对付定彦平,你对付杨林,怎么样?”

    姜松道:“也好,我也想试试看杨林的虬龙棒到底有多厉害。”

    薛仁贵一笑,一踢马腹,骏马飞奔,几步追上隋军,薛仁贵大声叫道:“定彦平,你可敢和我一战?”定彦平望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叫那个姜松来和我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薛仁贵笑道:“你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我能不能打得过你?”定彦平一惊,问姜松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姜松一点头道:“他说的没错。”然后一摆大枪,冲杨林挑衅似的打个招呼道:“我说杨林,你可敢接我的大枪?”

    定彦平听了姜松的话,这才正色的打量起薛仁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仁贵哈哈一笑道:“小爷我就是大魔国天子,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御弟程咬银是也!”

    定彦平一愣,心想:原来程咬金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弟弟,看来瓦岗山藏龙卧虎,果然厉害,我得小心才行。他心里想着,嘴上道:“我管你咬银咬铁,准保打得你去咬狗屎。”

    话虽如此说,定彦平却不出招,他自从被姜松打败,就十分谨慎。双枪讲究的是后发制人,因此他等着薛仁贵出售呢。

    薛仁贵心道师伯啊,你哪里会知道我是薛家门的传人啊,别人不懂破双枪,我难道还不懂吗?双枪不发,单枪不扎,双枪若发,单枪往回拉,一字崩枪法,敌将背后定遭扎。这是咱们薛家门破双枪的口诀啊,现在你被我包围,我偏不着急,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想到这里,薛仁贵把方天画戟一托,不慌不忙的看着定彦平。

    定彦平等着薛仁贵动手,好双枪发威扎死他,薛仁贵等着定彦平动手,好后发制人破双枪,两个人两匹马滴溜溜的对着打转,谁也不动弹。薛仁贵是稳如泰山,毕竟他是追杀的一方,定彦平可没有耐心,眼看大队人马在前面冲杀,他这里被薛仁贵缠着出不了力,一着急,便道:“我说程咬银啊,你莫不是惧怕老夫不成,为何不敢动手?如果怕了,就快快滚开,我饶你一条活命。”

    薛仁贵当然不会中定彦平的激将法,嘿嘿一笑道:“我说定彦平啊,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年老体衰,我若是先动手,倒怕天下人耻笑我仗着年轻力壮欺负你。”

    定彦平本来脾气就不小,如今败战之际,怒火中烧,被薛仁贵这么一损,面子上哪里挂的住,心里的无名火一冲脑门,心道我就不信你小子也会破我的双枪,他一咬牙催马上前,双枪左右一分,奔薛仁贵的左右软肋刺去。

    薛仁贵看定彦平发招了,心里暗喜,他心里暗暗道:师伯啊,你可别怪我。你是我的长辈,我当然不能杀你,不过教训教训你这忘恩负义,发达了也不认祖归宗的人是少不了的。他心里这么想着,不但不闪避定彦平的双枪刺杀,反而催马上前。方天化戟一抖,抢到双枪之间,“啪啪”一甩杆,这叫分枪势,顿时把定彦平的双枪搅攉的失去了准头。薛仁贵躲过双枪,跨下马不停,双马错镫,刚一擦身而过,反背一戟奔定彦平的后背扎了过去。定彦平一看双枪被分开,就知道要糟糕,两马一错,他猛的一弯腰,要趴在马背上。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点,薛仁贵的化戟就扎在他的屁股上了,定彦平啊呦一声,疼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顾不得杨林,拨马落荒而逃。

    这边定彦平和薛仁贵激战,那边厢姜松和杨林也没闲着。姜松催马来到杨林面前,亮起手中的大枪道:“杨林,你这么大的年纪,不回家去养老,干嘛要为昏君杨广卖命?”

    杨林听定彦平说起过姜松来,此刻一见他,果然是很孤傲的一个人,他想起定彦平的疑惑来,便问道:“你是北平王府的人吗?”

    姜松一撇嘴道:“你是说罗艺那个衣冠禽兽?我可不屑和他为伍。”

    杨林一听,心说他若是罗艺的亲戚部属,不会这么说话,看来他和北平王府没关系。便又问:“据我所知你的枪法和罗家枪很像,是怎么一回事?”

    姜松听了,仰天大笑,半晌才道:“罗家枪?世上哪里有什么罗家枪。这天下只有姜家枪和薛家枪。”

    杨林道:“你这人好生狂妄,连罗艺都不放在眼里。”

    姜松道:“杨林啊,你虽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将,一辈子身经百战见识,可惜你的见识还是短啊。”

    杨林面上一寒,不快道:“废话少说,既然你和北平王没什么关系,可别怪本王棒下无情。”

    姜松哈哈大笑道:“杨林啊,我敬佩你也是个英雄,跟你说几句真心话。你一大把年纪,不要不识时务。俗话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你本事再大,年岁不饶人了,还是赶紧投降的好。”

    “本王身为大隋的靠山王,投降你们响马?真是笑话啊。”杨林似乎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你保无道昏君,居然还腆着脸笑?看来我今日非要教训教训你不成。”姜松道。

    “废话少说,来吧。”杨林一振双棒道。

    姜松大枪一平,飞马上前,杨林双棒并举,双马错镫,枪棒斗在一处。 两人战了数个回合,杨林就觉得身上乏力,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者,自从布下长蛇阵就每日操劳,适才先是和薛仁贵大战一场,又因为听到魏文通的噩耗晕死过去,体力早已衰竭。此刻手脚迟慢,动作迟缓。若他的对手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他迎战的乃是枪法名家姜松,姜松枪招精奇,神速多变,一条大枪使的龙飞凤舞,翻江倒海,杨林渐渐的抵挡不住,气喘吁吁。

    姜松见杨林已然露出败相,手上攻的更紧,大枪一摇分心刺来,杨林侧身一闪想要避开,哪知道姜松这下是虚招,见杨林被骗过,中途一变招,大枪的枪尖扑的一声扎进了杨林的左大腿,扎得并不深,却也溅得一身是血。杨林挨了一枪,疼痛难忍,正好见定彦平落败,再无斗志,也一拨马,随着定彦平落荒逃走。

    尚师徒和新文理抱着必死的决心奋力冲杀,先和雄阔海王君廓王伯当翟让等人恶战一番,好不容易杀开重围,又被单雄信和八彪将军围上,等到奋力杀退了单雄信等人,秦琼又带兵来骚扰一番。杨林和定彦平败逃而来,追上他们时,隋军只剩可怜的一千多人。瓦岗军大获全胜,也不再追赶,虚张声势了一番,便慢慢退了回去。长蛇阵十几万隋军,留下无数的尸体,还有大半隋军溃散而逃,留下了无数的粮草器械,本来是用来消灭瓦岗的物资,如今却全成为了送给瓦岗的财富。

    瓦岗军都在打扫战场,薛仁贵等人匆忙来到阵眼的麒麟阁,胳膊受伤的裴元庆和浑身浴血的候君集都被送去医治,而丁天庆和盛彦师更是给瓦岗群雄带来一个让所有人都安心下来的好消息:尚怀忠被从隋军中发现,他虽然受了拷打,却无性命的危险。

    长蛇阵被破,尚怀忠被救,瓦岗山大魔国击败了不可一世的杨林,这一场大战,彻底改变了广袤的神州大地上的局面。

第二百三十七章 鸠

    终于能看到书的订阅了,成绩不是很好,平均起来不到100,还是那句话,希望有能力的朋友能够支持下和猪,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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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岗英雄大破杨林长蛇阵,天下震动,四海瞩目。山东义军以王薄孟让为首的十八路义军头领,江南的四大门阀,杜伏威辅公佑的江淮军,西北的薛举李轨,河北的窦建德高开道,南阳的朱粲伍云召伍天锡等人都派人来祝贺。杨林这一场惨败,使得全国义军信心高涨,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隋朝落寞的背影,也都打算趁着天下大乱,在这纷纭乱世之中,为自己搏一杯羹。

    杨林和定彦平带着残兵败将,一路仓惶败退,从河南瓦岗一直逃回山东境内,才算停下脚来。清点人马,只剩下五百来号人。杨林看着部下个个带伤,人人疲惫,悲从中来,和定彦平两人抱头痛哭。尚师徒,新文理,左天成,罗方,薛亮等人一边看着,也都伤心不已。

    “王爷啊,咱们已经尽了人事,这恐怕都是天命啊。”定彦平哭了一通,对杨林道。

    杨林抹去英雄虎泪,道:“怎么说?”

    “你也知道你那侄儿皇帝三征高句丽,大兴土木,滥发徭役,搞的好好的江山天怒人怨,盗贼蜂起,自作弊,不可活啊。”定彦平道。

    杨林垂下头来,思索良久道:“你说的是,这事恐怕的确是我们杨家的错,如你所说,该怎么才好?”

    定彦平沉吟道:“如今之计,或者杨广可以礼贤下士,反思悔过,回到大兴,重振朝纲,减轻徭役赋税,不兴战火;或者老王爷你为民作主,废黜掉无道的昏君,另立明主,说不定可以挽回局面。”

    杨林听了,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我这就上表给杨广,他若听我的还则罢了,若是不听,我就到江都去废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老杨家的江山毁在他的手里。”

    二老商谈完了国事,杨林担心瓦岗军趁胜作乱,命尚师徒几人各自回到把守的关隘去驻守,防止瓦岗军偷袭大兴和洛阳。他和定彦平带着十二家太保汇总仅存的罗方薛亮缓缓的退回山东济南府去了。而杨林在路上给杨广写的奏折,也由使者飞马传向江都。

    江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杨广陶醉在江南风月里,沉醉不知归路。宇文化及越发受到宠信,身居五贵之首,执掌朝政,禁军大将军宇文成都是他的儿子,骁果统领司马德戬更是他的干儿子,他更是因此而权势滔天,爪牙遍布朝野,一时风头无两。

    这日宇文化及和裴矩苏威一起检阅各地的奏章,猛地见一封奏折上“杨林”的字样,急忙拣出来。

    “靠山王河南兵败,不知道又有什么急报。”宇文化及心里想着,将奏折打开。他几眼扫过奏折,露出惊讶的表情来,瞧见裴矩和苏威并没主意,各自在翻阅着其他奏折,宇文化及将奏折悄悄的塞进袖子里,若无其事的翻起别的奏折来。

    忙乎了一个上午,奏折都赶阅完毕,有认识特别重要的,由宇文化及呈给杨广,裴矩和苏威便回去休息了。宇文化及等两人走了,忙从袖子里把杨林的奏折拿出来,再仔细看了一遍,不由的笑起来:“靠山王啊靠山王,大隋国运至此,我怕的只有你而已,既然你自寻死路,我就帮你一把。看来我恢复魏国江山,指日可待了。”

    此时已是午后,杨广才从前一夜的放荡中醒过来,将身边从江南抢掠来的秀女赶走,杨广在宫女的服侍下泡了个澡,这才起来,吃起他豪华丰盛的“早餐”来。

    “皇上,尚书令宇文化及在宫外等候召见。”内廷总管张衡来报道。

    “叫他进来吧。”杨广被酒色淘空了身子,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道。

    宇文化及匆匆忙忙走进来,一见杨广,立刻拜倒在地道:“臣宇文化及参加陛下。”

    “起来吧,看座。”杨广道,“今儿个有什么事情吗?”

    “回陛下,今日有靠山王老千岁的一封奏折,事关重大,臣不敢不请陛下过目。”宇文化及说着,将杨林的奏折呈了上去。

    杨广翻开奏折,略一观看,脸色大变,“啪”一声把奏折丢在地上,怒道:“皇叔欺人太甚!他还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张衡等内侍不知道内情,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宇文化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无能,叫陛下受此胁迫,臣请一万精兵,前去讨伐逆臣。”

    杨广气的嘴唇发紫,颤抖着道:“靠山王杨林仗着皇族的身份,竟然胆敢胁迫朕,这是大逆不道!”

    宇文化及忙道:“皇上说的是,说的是,靠山王这是要谋反啊……”

    杨广眼中露出凶光来,狠狠的道:“妨碍我做皇帝的人,都要杀掉。”

    一旁的张衡此刻捡起杨林的奏折偷偷看了几眼,见其中都是劝谏杨广返回大兴,重整朝纲,任用忠臣,安抚天下的话,末尾倒是有几句重话,其中含义明显是说若是杨广不听劝谏,他便要另立明君。张衡看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若是杨林真的另立皇帝,身在江都的杨广立刻就成众矢之的,不但军心思变,皇帝做不成,只怕还要死无葬身之地,难怪他暴怒如斯。

    “请陛下下令,臣定然万死不辞。”宇文化及忠心耿耿的道。

    杨广道:“杨林如今还有多少人马?”

    “回陛下,杨林在河南战败,十五万人马灰飞烟灭,不过他的义子武安福在山东还有驻军十万。”宇文化及道。

    “武安福?”杨广一愣,转而笑道,“既然有武安福在彼,事情就好办了。他对我忠心无比,自然不会帮助杨林那个老匹夫。”

    “皇上这么肯定?”宇文化及惊道,他对武安福颇有些忌惮,觉得此人神秘莫测,常有常人不具备的奇思妙想,又和裴矩来护儿关系亲密,如今在山东拥有重兵,是自己复国的一大威胁。他曾通过兵部施加压力,想叫孟海公接收武安福的一部分部队,孟海公却战死,这事就耽搁下来,如今见杨广对武安福十分信任,宇文化及不禁有些担心。

    “武安福虽是杨林义子,当年相助我夺取皇位,忠心耿耿,立下不少功劳。后来虽然失职被贬,却又没有丝毫怨言,重新出山在山东河南平叛,如此忠臣,难道不值得信任?”杨广想起昔年在晋王府的部下们,感慨万千。

    “话虽如此,他毕竟是杨林义子,陛下可要小心行事啊。”宇文化及道。

    “陛下,若是武安福忠诚于朝廷,臣倒是有一计,可以兵不血刃除掉靠山王。”张衡一旁道。

    “说说看。”杨广兴奋的道。

    “太医院心烹制的鸠酒,酒香浓烈,毫无异味,饮酒者片刻之内七窍流血,五脏腐烂而死。陛下可下一道密旨,叫武安福用这鸠酒……”张衡道。

    杨广听了,脸色浮现出阴毒的笑容来:“皇叔啊皇叔,既然你不忠于我,就别怪我无情了。”

    “可是陛下,若是武安福有异心该怎么办?”宇文化及急道。

    “若是他也不忠于我,就也是叛贼,到时候宇文爱卿你就要替朕分忧了。”杨广道,“张衡,你快去把此事办了,千万保密,别叫旁人知道。”

    宇文化及见张衡匆匆去办事,心里五味杂陈,若是叫武安福除掉恶劣杨林,一家在山东独大,将来只怕不好处理。可他一时又说服不了杨广,只得也耐心的等待起山东的消息来。

    千里之外的山东,武安福列队迎接杨林和定彦平,二老早无出征时的赫赫英姿,都如同老了十岁一般,一见到武安福,杨林叹气道:“安福啊,我后悔没带你去打瓦岗啊。”

    武安福忙道:“父王,此事莫要再提,咱们整顿人马,筹集粮草,再去讨伐,为各位哥哥弟弟报仇雪恨才是。”

    杨林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此番我请定老元帅跟我一起来山东,一是要他帮助我再整军马,二是叫他教你双枪之法,下次去打瓦岗,你也好做我的强助。”

    武安福一听大喜,忙对定彦平道:“定老元帅,小子鲁钝,只怕学不会。”

    定彦平见武安福身材样貌都不过中人,心里隐约有点失望,可是碍着杨林的面子,还是道:“先学学再说吧,可怜我那孟海公徒儿,若是他没死,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武安福心里暗笑:你那徒儿早是我的枪下之鬼。如今学了你的双枪,罗成小儿不知道还是不是我的对手。他越想越兴奋,对定彦平自然是恭敬异常。

    自这日起,武安福就跟定彦平学习双枪,定彦平见武安福的兵器是两头蛇,心思一动,从自己的双枪枪法之中演化出一套两头蛇双枪的招法,这套枪法厉害在于两杆两头蛇,四个枪尖,威力比之普通双枪,又强上一倍。武安福演练了半个多月,略有小成,于定彦平对枪也不弱于下风。定彦平见武安福在枪法上果然有天赋,大为欣喜,也尽力栽培,因此武安福进境迅速,武艺突飞猛进。

    这日武安福练完了枪,一头是汗的回到帐里,李靖早在等候。

    “少帅,有江都来的密使。”李靖道,脸上表情飘忽不定。

    “武少帅,别来无恙?”一人从李靖身后站起来道。

    武安福惊讶的望过去,正是和杨广寸步不离的内廷总管张衡。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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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张总管,你这是哪阵风把你老吹来了。”武安福压抑住心里的困惑,摆出一副笑脸来。

    张衡笑道:“武少帅,你的人马军容整齐,纪律严明,果然不愧为大隋第一的强兵啊。”

    武安福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陪笑道:“张总管夸奖了,这都多亏了皇上和靠山王的提拔,不然我还在北平种菜呢。”

    张衡嘿嘿一笑道,猛然道:“那在武少帅心目中,是皇上亲些,还是靠山王亲些?”

    武安福心里一动,张衡突然出现在山东就已经让人十分的不解,如今这话,很明显是在试探自己,他不慌不忙的道:“那自然是皇上,天地君亲师,忠义仁孝,对皇上忠心,乃是做臣子最看重的。”

    张衡满意的点点头道:“皇上果然没看错武少帅。我在江都的时候,皇上就说武少帅对朝廷是最忠心耿耿的。”

    武安福忙道:“皇上的夸奖,安福不敢消受。”

    张衡听了,也没说话,瞄了眼李靖,咳嗽一声,李靖会意,冲两人一鞠躬,退出帐去。等他走了,张衡大咧咧的坐下来,对武安福道:“少帅请坐。”那副样子似乎把这里当作他的领地一样。

    “武少帅,你可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山东吗?”张衡悠悠的道。

    “张总管请说。”武安福道,“我洗耳恭听。”

    张衡清了清嗓子,小声的把杨林上奏折激怒杨广,杨广命他带鸠酒给武安福的事情说了一遍。武安福听得心惊肉跳,等到张衡说完,拿眼斜了他半天,武安福才道:“皇上有令,做臣子的一定照办。就算靠山王是我的义父,我也一定大义灭亲,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张衡笑道:“武少帅,只要杨林一去,这山东的权力就全落在你的手里,到时候你身为封疆大吏,权倾一方,少不了好处,真要有那一天,可别忘了我张衡啊。”

    “若是真有飞黄腾达的日子,武安福自然不忘张总管的栽培。只是不知道何时下手呢?”武安福道。

    “那就看你自己安排了,这是鸠酒,只要给杨林喝下去,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回了。”张衡把随身的一个匣子递给武安福,武安福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瓷瓶。

    “和普通酒水混合起来也行,放进菜里也行,随你武少帅使用。”张衡嘱咐道。

    “张总管放心,我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武安福把匣子放在桌上道。

    “既然如此,我就等少帅的好消息了。”张衡笑道。

    “张总管一路风尘,一定是累了,我这就安排酒席,给张总管接风。”武安福忙道。

    “不要张扬,免得叫杨林知道。”张衡道。

    武安福去安排酒席,把张衡引到别处吃酒,自己带着鸠酒回到中军帐,立刻召集李靖等人来商议。

    听武安福把杨广的密令说完,众人都沉默不语,个个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就连赵勇这样的粗莽汉子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处置不好,性命不保。

    “各位有什么意见吗?”武安福实在拿不定主意,问众人道。

    孙思邈沉吟了许久了,听武安福问,便道:“少帅,若是毒杀杨林,少帅便可控制山东境内的隋军势力,从此独立成军,这是大利,不过此事就算隐秘进行,只怕也难以遮掩,若是背负弑父的罪名,对于未来的大业只怕有不利的影响。”

    武安福点头道:“此事我也考虑过,杨林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我却一直不薄,把我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的看待。若叫我下手毒杀他,叫我怎么忍心?”

    孙成一旁道:“可是如果不杀杨林,杨广必然认为少帅你对他不忠,到时候只怕少帅也成为他的眼中钉啊。如今我们虽然兵强马壮,可是隋朝依然拥兵百万,名将如云,如今和朝廷撕破脸皮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武安福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如今并不是和朝廷公然敌对的时机,只不过事情逼上门来,或者杀了杨林,或者反叛朝廷,此事决无调和之理。”

    李靖本来一直沉默,此刻开口道:“少帅,此事其实很简单。”

    “哦?你快说说看。”武安福充满期待的看向李靖。

    “请问少帅,你觉得夺取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李靖道。

    武安福被这个问题一时难住,最重要的是什么?兵马很重要,没有强悍的兵马,怎么能够击败敌人;人才也重要,只有招揽足够的人才,兵马才能运转起来,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物资粮草很重要,乱世之中后勤保障几乎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最关键环节,无钱无粮怎么叫人卖命?武安福响了半天,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李靖听了,摇摇头道:“少帅,你还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武安福奇怪的道。

    “那就是大义所在。”李靖道。

    “大义所在?”武安福一惊。

    “正是。古往今来,出师无名的战争何曾有过胜利?昔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下江南,赤壁烽火烧尽他的豪情壮志;苻坚百万大军渡淝水,草木皆兵,后秦土崩瓦解。曹操和苻坚不可谓兵不强马不壮,后秦保证不可谓不充足,各自军中也都是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失败呢?战术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大义。”李靖慷慨激昂的道。

    武安福静静听着,他的确知道所谓的“名”和“义”对战争的重要,这是一种信仰,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力量,就好像武家军的士兵严明的纪律和对武安福的绝对忠诚也是一种被灌输的信仰一般,是士气和勇气的来源。但是具体这种名和义是什么,武安福又不完全清楚。因此他仔细的听着李靖的话,希望能从中得到足够他作出选择的论据来。

    “杨林不但是少帅的义父,更是上司。虽然道不同,可毕竟要碍着忠孝两个字。尤其是杨广乃是无道的昏君,祸害百姓,扰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而靠山王杨林为国家披肝沥胆,对百姓和部署宽厚仁爱,颇得民心。少帅本就在辅佐杨广时做了不少为天下人所痛恨的事情,如若这次再保昏君,害名将,只怕会使得天下人对少帅失去信任,将来就算起兵反隋,百姓哪里还会依附。”李靖继续道。武安福听得频频点头,当初他跟着杨广夺取皇位,杀死了杨勇等上千人的性命,就为人诟病,后来借杨素被刺之机又在大兴制造血雨腥风,被人取了个“武阎王”的绰号,可见有多么不得民心。后来来到山东,武安福韬光养晦,对待山东百姓比较宽厚,倒也赢回了一些名声。如今若是真的毒杀了杨林,一旦为天下人知晓,武安福恐怕就将成为不忠不义的代名词,为百姓永远唾弃了。

    李靖这番话说完,不但武安福有些羞愧难当,其他人也都面有羞色。李靖又道:“少帅以天下为己任,就不应该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而以人心根本为重。”

    武安福道:“李靖所说极是,我意已决。”

    武安福布置了一番,拿好鸠酒,走向杨林的营帐。营帐之中,杨林和定彦平正在饮酒吃饭,两人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年少时的陈年旧事,提起当年勇来,感慨万千。两人正聊的热闹,听说武安福来了,忙叫他进来,特地给他摆了张桌子,叫他陪酒。

    “安福这孩子天资不错,最近枪法进步很快,假以时日,迟早要超过我。”定彦平如今越来越喜欢武安福,一看见他就眉开眼笑。

    “我早说过安福这孩子不错,有他继承你的枪法,你放心了吧?”杨林也笑道。

    “那是当然。”定彦平咧嘴笑道,花白的胡子抖动着,武安福看着两个真心对自己好的老将军,想起自己还曾想过害死他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杨林瞥见武安福带来的匣子,好奇的问道。

    “是孩儿孝敬父王和师傅的美酒。”武安福说着把瓷瓶拿出来,两个瓷瓶都十分华美,让人一看就知道内里一定是美酒。武安福把两个瓶塞打开,浓郁的酒香立刻充满了帐中。

    “好酒啊。”杨林闻到酒香,喜上眉梢,“快拿来给我尝尝。”

    侍从忙过去把瓶子接过去,给杨林和定彦平都倒上一杯,两人看那美酒在杯中如同丝绸浓厚,迫不及待的把杯举到嘴边,就要品尝。

    “父王,师傅,且慢。”武安福起身道。

    两人一愣,望向武安福,武安福缓缓的道:“酒里有毒。”

    杨林和定彦平闻言一惊,脸上阴晴不定的望着武安福,把杯子放下,杨林抓进用的银筷子在酒中一探,银筷子果然立刻变成黑色。

    “你!”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怒目看向武安福,帐里的众多侍卫都拔出刀来,对武安福虎视眈眈。武安福面无表情,重新坐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杨林沉声道,他知道事有蹊跷,若是武安福想要毒害两人,只要晚出言片刻,两人已经毒发身亡了。

    武安福叹息一声道:“父王,师傅,不是孩儿要害你们,而是杨广那昏君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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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福也不隐瞒,便把张衡到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两人说了,他当然没说和李靖等人商议的事,只是道:“父王对孩儿恩重如山,视若己出,师傅对徒儿悉心传授,爱护有加,我武安福虽然不敢说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却也知道什么叫做忠孝仁义。杨广身为皇帝,实为昏君,海内百姓苦之良久,如今他又要残害国家栋梁,我实在不愿再助纣为虐了。”

    杨林听罢,浑身剧颤,连声道:“孽障……孽障啊……”

    定彦平脸色阴沉,一脚把面前的毒酒杯踢翻,大步往帐外去。

    杨林道:“彦平兄,你去哪里?”

    “我去杀了张衡,既然杨广不仁,就休怪我定彦平不义。”定彦平朗声道。

    “师傅,且慢。”武安福道,“张衡不过是个阉人,杀他犹如杀鸡,何必急于一时。如今之计,该商量如何对付杨广才是。”

    定彦平一听武安福说的有道理,便停下脚步,回身对杨林道:“杨林,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对付杨广这个昏君。”

    杨林长长的叹息一声,武安福看到这个本来还很有神采的老人似乎一下老了十几岁一样,所有的传说和光辉都随着岁月消散在这叹息之中。

    “父王,只要你一声令下,孩儿的十万大军为父王马首是瞻,挥师南下,攻破江都,废黜昏君,另立贤明。”武安福一口气说道。

    杨林颓然坐下,也不言语。定彦平愤然道:“杨林啊,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如何的雷厉风行,敢作敢为吗?难道如今临到老了,要做杨广小儿的案上鱼肉吗?”

    杨林道:“彦平兄,不是我不想和杨广算账,只是这大隋已经风雨飘摇,我要是真的和他反目,杨家的天下,只怕就毁于一旦了。”他说完,双目呆滞,浑然不见英雄气概。

    武安福一旁看着杨林的软弱,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上背负的不但是个人的生死安危,更是杨氏一族的存亡和万里江山谁属这样的万斤重担。风烛残年的老者本该归隐山林,享受天伦之乐,可如今太多的压力如今倾泻在杨林的身上,让他无法喘息。武安福头一次感觉到杨林的可怜和可悲,他这一生为杨家打天下,无妻无儿,好不容易建功立业,本来可以坐享天下,却眼睁睁看着杨广将大好河山糟蹋掉。这样两难的问题,换作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人,都会难以抉择。武安福轻声道:“父王,就算你不和杨广翻脸,他也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杨林缓缓抬起头来,深沉的望着武安福和定彦平道:“我太累了,想歇一歇。”说完,他转身向内帐走出,定彦平刚要喊住他,却被武安福抓住胳膊,轻轻拉了一下。

    出了营帐,定彦平道:“你拉我干什么?此事事关重大,我看你义父犹豫不决,迟早身受其害。”

    武安福道:“师傅,你莫急。我父王如今举棋不定,怕的是杨家的江山不保。可是就算父王不去计较今日之事,杨广岂肯罢休。以我之见,父王若是不做决定,我们就帮他一把。”

    “你是说……?”定彦平振奋的道。

    武安福微笑着做了个向下砍的动作:“逼反。”张衡从江都赶来山东,一路奔波,此刻刚在侍从的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只觉得浑身舒畅。帐内摆好了个各色酒菜,时鲜果子,丰富之极。张衡心想这一次山东没白来,武安福除了杨林之后,必然成为大隋在朝外的顶梁柱,如今朝中由宇文化及掌握,自己虽然辅佐杨广登基有功,苦于是个阉人,只能在宫中呼风唤雨,势力不出内廷。若是能和武安福这种拥有兵权的封疆大吏里外勾结,将来扳倒宇文化及,控制朝政也未为可知。他越想自己这一躺走的值得,得意的吃起酒来,两三杯下肚,更哼起小曲来。

    “张总管,吃的还好吗?”帐上的门帘一掀,武安福含笑走进来,身后是张称金和赵勇两个心腹。

    “还好,武少帅可是去做事了?”张衡急切的问道。

    “张大人太过着急,这种事要寻找机会才行。”武安福笑着坐在张衡旁边,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张衡道:“张总管,来,我敬你一杯。”

    张衡和武安福酒杯一碰,一饮而尽,道:“武少帅,只要事情一成,日后荣华富贵,位极人臣不在话下。”

    “那还要请张总管提点才是。”武安福笑道,“我特地给张总管准备了礼物,你一定喜欢。”

    张衡乃是阉人,最是贪财不已,一听笑道:“武少帅客气了,客气了,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

    “张总管千里迢迢给我送来大富贵,我自然要知恩图报。”武安福道。

    张衡笑的合不拢嘴,一心等着礼物,就见张称金和赵勇走上前来,张称金冲张衡一笑,猛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砰一声按在桌子上。张衡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反应,只觉得脸上巨疼,还没等惊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寒光一闪,赵勇的钢刀出鞘,一刀将张衡的头斩落下来。

    “张总管,多谢你的好意了。可是我得借你的人头做件事情,只好委屈你了。为了报答你,我给你个痛快的,也算谢谢你了。”武安福笑着,带着张称金和赵勇扬长而去。

    定彦平早就等在外面,一见张称金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出来,大喜道:“杀了他,我看杨林怎么说。”

    武安福和定彦平带着张称金等人一起来到杨林的帐外,帐外的杨林亲信卫兵见了,忙上前阻止道:“两位大帅,王爷说要休息,不想让人打扰。”

    定彦平一瞪眼睛道:“给我滚开。”

    那卫兵吓了一跳,想让路却又不敢,罗方薛亮两人从帐里出来,愁眉苦脸的道:“定老元帅你别难为我们啊,若是硬来,只怕伤了和气啊。”

    定彦平笑道:“你们两个也敢拦我?”

    罗方,薛亮苦笑着对望一眼,抽出宝剑道:“老元帅啊,父王说了,要是有人进去打扰他,就砍了我们两个的脑袋,你若是非要进去,咱们说不得要见个生死了。”

    武安福上前一步道:“两位哥哥,如今大祸迫在眉睫,父王若不尽快作出个决定来,只怕咱们一样没命。”

    罗方道:“老九,你怎么也不听父王的话?”

    武安福见他们两个固执,一挥手,身后忽然冒出数百人来,手中强弓硬弩,刀枪林立。

    “你!”罗方薛亮见了,大吃一惊。

    “两位哥哥,请让开吧。”武安福道。

    罗方和薛亮见定彦平和武安福十分坚决,知道事不可为,把手中剑一丢,两边让开,定彦平和武安福一起走进帐中,掀开里帐的帘子,杨林正在榻上呆坐,见众人进来,只望了一眼,却一言不发。

    “靠山王,你看这是什么?”定彦平将张衡的头丢在杨林脚下。

    杨林看了一眼,脸色铁青道:“你们杀了张衡,难道是逼我和杨广对立不成?”

    “杨林,事到如今你还在等什么?难道等杨广小儿派人来取你性命不成?”定彦平道。

    “彦平兄,我若和杨广对立,这大隋的江山就危在旦夕了。”杨林道。

    “父王,就算你不起兵废黜杨广,这大隋的江山难道就会有起色吗?这山河社稷已经千疮百孔,难道是缝缝补补就能恢复的吗?若是大隋再失去父王这样的国之栋梁,迟早也只有覆亡一途。”武安福一旁道。

    杨林知道武安福说的是实,却还是下定不了决心。武安福又道:“杨广弑杀先帝,得国不正,就算父王起兵也只是废黜昏君,和造反无关。”

    武安福这话说到了杨林的心里,杨林一直担心的是天下人的看法,杨广无论如何是杨家的继承人,虽然如今天怒人怨,可杨林还是忌讳背负一个叛贼的名声。武安福的一番话犹如给杨林拨开了云雾。

    “可是根本没有此事啊。”杨林略微的迟疑道。武安福看他动心了,忙道:“此事当然是有,当初杨广买通宫廷内侍总管张衡,唆使他亲手杀死病中的先帝,伪造诏书,害死太子杨勇,窃国称帝。如今奸贼张衡已经伏诛,还请父王振臂一呼,兴兵匡扶天下,南下攻打江都,废黜杨广,另立明君。”

    杨林哪里知道武安福所说句句是实,当年承天楼之变,正是张衡亲手将杨坚砍死,帮助杨广等级称帝。武安福从前怕杨林追究,胡言乱语蒙混过去,如今说出真相来,和民间传闻多有吻合,倒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起码杨林就以为是武安福临时编造出来的,他略一沉思道:“虽然此计可行,可是牵扯实在太大,需的从长计议。”

    武安福见杨林已经松动,当然不肯罢休,道:“夜长梦多,孩儿不知道除了张衡以外杨广是否还派了其他人来谋害父王,若是父王安危有所差池,只怕隋朝的基业真要毁在杨广的手中。”

    杨林终于被说动,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一切吧。”

    “喏。”武安福大喜,转身出了营帐,号令官军整军待发去了。

    第二日一早,武安福军中号炮齐鸣,十万大军整齐列队,杨林捧着孙思邈赶了一夜而成的讨伐杨广檄文登上将台,大声宣布杨广的十大罪状:杀父害兄,**兽行,沉溺酒色,广营宫榭,科税繁多,游幸劳民,征伐高丽,拒谏嫉能,贿政鬻狱,言而无信。杨林琅琅的道:“……其人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毒难尽……吾今顺天应人,在此起兵,兴复隋室,另择明主。”

    在大军的山呼海啸之中,武安福露出了笑容,他终于从一直隐藏的幕后走到了台前,名义上的统帅杨林根本不能驾御忠于武安福的十万子弟兵。真正睥睨天下,参与到这逐鹿之争中的,正是这个曾经的北平帅府花花公子。

第二百四十章 血海深仇

    今日第三更,狗年最后一更,祝愿大家新年万事如意。

    猪年里,武安福也开始了自立为王的生活了,这一章过渡之后,真正开始了争霸天下的旅程,还希望大家新年里能够和武安福一起携手看天下兴亡,掀起隋唐风云的乱世惊涛骇浪。

    ps:春节期间保持每天一更,绝不停息,大家好好过节,节后可以攒足了一起看个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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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

    天将破晓,一层淡淡的晨曦笼罩在宁静的北平府,这个城市尚未苏醒,偶尔有声鸡叫提醒着人们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么早就有一大群人要出城,实在让卫兵诧异。

    “开城门。”一骑穿过人群,飞奔而来,手上端着金光闪闪的令牌,正是九门随意通行的帅府令牌。卫兵见了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众人一起打开城门,这一行人匆匆出了城门,往南而去。卫兵一旁数着,光是大车就有二十来辆,听声音上面男女老少都有,加上随车的数百卫队,十分浩荡。卫兵心里暗想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竟然劳动军队护送,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大亮,北平府的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不少摊贩都把小摊摆起来,热情的吆喝着招呼客人,卫兵们站了半夜的岗,疲惫不堪,只等着换岗,正盼望间,北平府的街头猛地尘烟喧嚣,马蹄声凌乱,一彪人马风驰电掣的来到城门口来,当先的正是小侯爷罗成。卫兵见他虎目圆睁,剑眉向上挑着,英俊的脸庞上都是兴奋,不禁吓了一跳,难道又有响马来攻打北平了?

    “今天一早可有一大群人出城去吗?”罗成勒住马匹,问卫兵道。

    “没有……有……”卫兵心里害怕,一时也慌乱起来。

    “到底有还是没有。”罗成怒道。

    “有,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一大群人,拿着帅府的令牌出城去了。”一旁的卫兵小头目忙道。

    “果然如此,他们去了哪个方向?”罗成道。

    “南边。”卫兵指着西南方向道。

    “反贼武魁武亮畏罪潜逃,如今是朝廷的钦犯,你们马上紧闭城门,严加把守,不许闲杂人等出入。”罗成吩咐道。

    卫兵大惊,怎么两位元帅成了反贼?他们不敢去问,眼睁睁看着罗成带领数千人马冲出南门,向着西南方向飞奔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卫兵们忘记了疲劳,陷入了恐慌之中。

    此时在北平府西南方五十几里的旷野里,武魁武亮在亲兵和六道精英的护送下,正在拼命赶路。前日夜晚六道的六百里加急快报送到了元帅府,武安福辅佐杨林在山东起兵,围困济南府的消息让武魁武亮吓的魂不附体。所幸的是六道的探马斥候是天下最快的,此刻北平王府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武魁武亮当机立断,收拾细软,悄悄遣散家人,带上三百最亲信的亲兵和史大奈吴奈给安排的百名六道精英,从南门逃出来,一路向狼野山狂奔而去。看着天光大亮,武魁武亮脸上现出焦急的神情,元帅府一夜之间成为空宅,罗成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怕他现在已经带兵追赶上来了。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向后打量着,生怕看到追兵的影子。

    “两位元帅,咱们人太多了,实在跑不快,这样下去,只怕要明日才能到狼牙山地界。”佚名六道头目上前道。

    “狼牙山不是派人来迎接了吗?还有多久能到?”武魁道。

    “只怕还有几个时辰。”头目道,“咱们若不快些行进,只怕北平王府里发觉,若是追赶上来,可就糟糕了。”

    武魁武亮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怠慢,一边叫家眷把无用的东西丢掉,减轻马车的负重,一边叫亲兵们拼命抽打马匹,只求尽早和狼牙山的援兵相会。

    武魁武亮他们驾御的骏马都是从突厥那里买来的,比起大隋的马匹更有耐力和速度,尽管如此,在拼命的赶路之下,突厥马还是气喘吁吁,很快就放慢了速度。武魁武亮怕把马累死,也不敢太过催赶,又跑了一个多时辰,也只走了不到一百里地。眼看来到一片草场之上,背后终于传来了一直让众人担心的追赶之声。

    “两位大帅,罗成带领数百骑兵,就在五里后。”六道斥候急冲冲的来报说。

    罗成为了追赶武魁武亮,根本不吝惜马力,一路奔来,几千人的队伍掉队无数,只有他和最精锐的数百人冲在前头,已经依稀看到了武魁车队的影子。

    “准备战斗,若有抵抗,格杀勿论。”罗成亮出了五钩神飞枪,满面狰狞。他早想置武家人于死地,今天一得到武家全府消失的消息,立刻意识到除了什么事情。虽然武安福造反的消息还没传到北平王府,罗成也已经起了杀意。

    数百精骑摆开阵势,追随罗成,向着草场之上,没有任何纵深防御的武魁武亮车队冲杀而今。武魁和武亮知道逃无可逃,将所有的大车围成一个圆阵,坐守待援。众人都躲藏在车阵之中,张弓搭箭,等待着厮杀。

    罗成远远的望见武魁布下了车阵,回头吩咐手下人准备引火之物,随即银枪一振,第一个冲进了弓箭的射程之内。武魁见罗成的数百骑冲进了射程,高喊道:“放箭。”

    羽箭破空而出,大多都射向罗成,罗成手中银枪舞起,如若一条护在人和马身前的游龙,将羽箭一一击飞。白衣白马的小侯爷穿破箭网,一往无前,手下精骑自然也不含糊,冒着箭雨奋勇争先,不等车内发出更多的箭来,已经有人冲过一百步的射程范围,来到了大车边上。将手中的引火之物丢在大车上,后面有人早擦着火石,点燃火箭,突突的射在大车上,顿时燃起汹汹大火来。

    车阵一见火,武魁武亮知道守不住了,忙把所有的老弱妇幼安排在后面,一面叫人继续放箭,一面带着二百名亲兵推开一辆大车,在缺口处和要冲进来的罗成部下精骑杀在一处。

    “罗成,你私自劫杀朝廷命官,可知罪吗?”武魁见形势混乱,大声喊道,想要把事情搅混。

    罗成从烟雾中钻了出来,大声笑道:“武魁,武亮,你们擅离职守,私通响马,我这是为国除害,你们纳命来吧。”说着飞马而来,一路之上,上前拦截者与他过招,全都是一枪便被刺死。罗成的白袍上染上点点殷红,恍若一个恶魔。

    “罗成小儿,欺人太甚啊。”看到亲信将士一个个丧命在罗成的枪下,武魁大怒,手里的钢枪一摆,杀奔罗成而去。罗成见了他,狠狠道:“武魁,要怪就怪你的那个混账儿子。”他说着手里五钩神飞枪中平猛刺,武魁毕竟是堂堂元帅,身经百战,手底下也不含糊,见枪来到,横枪一架,避开这一枪。罗成回马,又欺上前来,枪头一抖,幻化出七朵并蒂的枪花来,旋转着奔武魁的面门刺来。武魁心里惊恐,根本分辨出来哪个枪头是真,哪个是假,只得枪一立,护在门前,左右一分,盼着将真枪头拨弄开。哪里知道他这一分,却扑了个空,罗成的枪却稍稍停了一停,等武魁枪招走老,他的五钩神飞枪从底下一绕,这一招是罗成一直保留的狠招,叫做绕花枪。两人本是放马对冲,说时迟,那时快,罗成这一枪武魁根本躲避不及,只听噗哧一声,罗成的枪就扎进了武魁的小腹之中。武魁啊呦一声,手里枪也握不住了,当啷落地,手抓进罗成的枪杆,脸孔扭曲,疼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罗成一枪得手,勒住了马,对武魁笑道:“老贼,总算叫你死在我的手上了。”他说着手腕一转,五钩枪在武魁的肚子里哗啦啦的转了一圈,罗成的枪上的五个弯钩如同莲花托一般,平时能顺带着刺人,这种时候的用处就是将武魁的五脏六腑都给勾在枪上,罗成这么一和弄,二和弄,使劲一抽枪,武魁肠穿肚烂,内脏都被搅了出去,死的凄惨无比。

    “大哥啊!”武亮一旁看到,怒发冲冠,睚眦崩裂,手举长刀,发疯一样的冲上去和罗成拼命。罗成见他冲来,轻轻一点手中枪,晃落武魁的血迹,枪头一撩,迎向长刀。武亮见武魁惨死,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所出的招式,无不是要和罗成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罗成哪里曾见过这样疯狗一样的招法,只得连连闪避。两人过了七八个回合,武亮心情激动,用力过猛,有些力竭,罗成见了机会,握紧银枪,寻找机会。两人二马再次对冲,武亮大刀削面而来,搬刀头,献刀纂,要切罗成的脑袋。罗成看他手上有些慢,心里有了计较,等到刀来,一个大低头,让过了这一刀,武亮一瞧,手上一摇,顺势来砍罗成的肩膀。罗成早有准备,横枪一挂,把刀给挂了出去。不容武亮回手,罗成的枪往上撩,直奔武亮的咽喉而去。武亮只见眼前寒光一现,知道不好,脚下摘蹬,就往马下滚去。罗成一枪扎了个空,见武亮落下马去,正懊悔间,却见武亮匆忙之中,一只脚的蹬没摘下去,还挂在马上。罗成哈哈笑道:“武亮啊,我叫马拖死你。”顺手一枪扎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疼,疯了一样的跑起来。武亮哪里能摘得下蹬,被马拖起来,只片刻之间,半边身子都被磨烂了,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武魁武亮二人一死,罗成杀进阵中,不消片刻,武家亲兵和六道精英死伤殆尽。罗成杀光了抵抗者,来到武家的家眷面前,冷笑一声道:“全都杀了,然后一把火烧光。”

    等到一个时辰后狼牙山来接应的人马来到草场时,只看见熊熊的烈火,和残肢断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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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介绍:
波澜壮阔的隋唐风云,跌宕起伏的英雄传说,穿越时空的花花公子,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何在阴谋中掌握权力?如何在乱世里厚黑的生存?如何面对感情纠葛?又如何摆脱杀戮带来的愧疚?一个花花少帅成长为乱世兵贼的演义故事,每日更新,敬请关注。兵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