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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穿马甲的猪     兵贼txt下载     兵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论佛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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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福本来不想去凑穷酸文人们聚集的法会,可是想起小野妹子那妖艳动人的脸庞,心就痒痒,考虑再三,还是被下半身的蠢蠢欲动指挥着,带着李靖和孙思邈两个有学问的手下,参加法会去了。

    武安福随便找张桌子坐下,四处一看,见老相识薛道衡也在,他对这老头很不喜欢,揶揄道:“老薛,怎么有美女的地方就有你呢?”

    薛道衡在承天楼被武安福羞辱了一次,一直心中不忿。听了他的话,倒也不客气的道:“似乎武大人也没缺席过吧?”这薛道衡素有文名,人称大隋第一才子。杨广登基后,爱惜他的文才,让他做了文学殿的学士领袖,却无实权,这次大考也没叫他主考,混的并不如意,本来就颇有怨言,如今被武安福揶揄,脱口回敬了一句。

    武安福心里暗骂老家伙活的不耐烦了。脸上却嘿嘿笑着道:“我是青春正好,也该寻个伴侣了,不象老薛你一把年纪还风流成性,难道要老牛吃嫩草吗?”

    薛道衡知武安福说的是苏凝云那事,老脸一红道:“老夫年纪大了不假,却老当益壮,又有什么不可?”

    武安福见他不肯低头,刚要再损他几句,就听有人宣道:“太子殿下驾到。”

    武安福一惊,听说太子杨昭身体不好,许久未曾露面,一直在宫中将养,怎么倒来参加法会了,看来这小野妹子的面子真是大。

    杨昭被一众侍卫陪着进来花园,众人都起身拜见。杨昭今年十九岁,为人敦厚朴实,深得大臣们爱戴,不过他身材肥胖,一直体质孱弱,杨广为他寻了不少的补品,却不当事。武安福看他脸色苍白,估计是常年在宫里养病,不见太阳的缘故。

    “太子身体虚弱,中气不足,若有劳顿,只怕性命不保。”孙思邈一旁看着杨昭,小声道。

    武安福默默记在心中,看杨昭过来,忙行礼拜见。杨昭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武安福吧,免礼。”并没理他,却奔薛道衡去,亲热的拉住他的手,问候他近来状况。武安福被冷落在一旁,心下恼火却不敢发作。

    杨昭和薛道衡聊的亲热,索性坐在一桌上,武安福就在隔桌,听他们说些文学诗词,一句也不懂,郁闷的紧。可越是不懂,那边薛道衡却挑衅一样的道:“太子,武大人对诗词也很有研究,曾在香罗院当场做了首诗,震惊四座。”

    杨昭听了回身看了眼武安福,一脸的不信。武安福心里暗骂死胖子你瞧不起老子吗?嘴上谦虚的道:“那不过是巧合,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杨昭却很有兴致,问道:“是首什么样的诗呢?说说看啊。”

    武安福没等回答,薛道衡一边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杨昭听了,细细回味,脸上露出喜色:“没想到武大人还有这样的文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武安福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貌实在不怎么样,可杨昭这话听起来实在不象是夸奖,他还得连声谢恩,实在是心中窝火。

    “今日这风和日丽,正是吟诗的好时候,不如就请武大人吟一首如何?”薛道衡看武安福一脸的不自在,偏又火上浇油道。

    此时花园里众人的目光都投过来看热闹,武安福会的那几句诗早用的七七八八,哪里还有什么存货,只听杨昭说:“这个主意很好,武大人你就吟一首吧。”

    武安福实在憋不出来,脸红脖子粗的道:“薛大人文才天下第一,还是薛大人先来吧。”

    薛道衡也不客气,抬头看了看四周景色,沉吟片刻,开口道:“流火耀西京,日影遍皇城,高天澄远色,春意入华亭。”(此诗改编自薛道衡《夏晚诗》)

    在座众人除了武安福都是有些学问的,一听之下齐声叫好,连李靖和孙思邈也觉得薛道衡应景成诗,实在难得,心里也佩服之极,暗暗担心,怕武安福出丑。

    “老夫的诗做好了,不知道武大人的诗何在?”薛道衡傲然道,他自诩文才,上次在香罗院败给武安福,气闷好久,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还武安福一个难堪。

    若是顺口溜,武安福倒可以胡诌几句,可是这舞文弄墨吟诗作对武安福是万万不行,他实在应付不来,正想出言认输,就听花园门口有个娇媚动人的女声轻轻吟道:“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武安福听了这自己信口说来戏弄大兴善寺六高僧的佛偈不由一愣,转身望去,就见小野妹子和萧禹一起走进花园来。她巧笑嫣然,和身边在众人打着招呼,那笑容艳丽迷人,好象一汪醇酒,让人一眼看去,就醉了。

    小野妹子一路往杨昭这里走来,路过武安福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武安福只觉得被春风撞了一下腰,心猿意马以来,本来因痛恨鬼子而对小野妹子的防备去了小半。

    “臣遣隋使小野妹子参见太子殿下。”小野妹子来到杨昭面前,深深一礼,她所穿的华贵礼服倒露出大半个胸部,被紧紧勒住,现出两个完美的弧形。这一弯腰,武安福清楚的听见自己喉咙里咕噜一声,幸好大家都在注意那两个半球,谁也没在意。又或者大家都咕噜一声,顾不得别人了。

    “快起来。”杨昭不顾肥胖的身躯,费力的去扶小野妹子,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我听说你开法会,特地来一观。一年多不见,风采依旧啊。”

    “太子过奖,太子的精气神也好多了。”小野妹子道。

    杨昭听了,似乎真的好多了一样,还特意动了动身上的肥肉,笑的灿烂无比。一旁萧禹也赶忙见过太子。杨昭见过萧禹,问小野妹子道:“你方才吟的那首诗虽然用词不够雅致,内容却颇有些道理,是你写的吗?”

    小野妹子一掩嘴,笑道:“太子过奖了,我哪里写的出这么好的诗啊,这是咱们隋朝的大才子写的。”

    “哦?是哪位才子对佛法有这样的研究?你倒说说看啊。”杨昭奇道。

    “就是武安福施主了。”只听一声佛号,两个和尚走进花园,众人一看,合十和他二人见礼。武安福一看,暗中叫苦,两个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大兴善寺的主持灵藏大师和被他用佛偈戏弄过的洪边大师。而说话的,正是洪边。

    “武安福?”除了萧禹和小野妹子,谁也不曾想到做这诗的人会是被薛道衡逼的手足无措,看起来目不识丁的武安福,连杨昭在内的所有人不都相信的望着洪边大师,以为他说错了名字。

    “诸位施主莫要不信,出家人不打诳语。”洪边看到众人的脸色,知大家不信,一边道一边和灵藏走到杨昭身边行了一历,便转身对武安福道:“武施主,上次在大兴善寺,深受提点,可谓当头棒喝,惊醒我这梦中人。此次我听说武施主也来讨论佛法,特地来聆听教诲。”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有心眼机灵的心想洪边大师是不是疯了?可看他话语有条有理,行事稳重,哪象个疯子。难道这武安福真的是个身藏不露的高人,竟然连天下闻名的六大圣僧之一的洪边也要求教于他不成?

    杨昭惊讶的对武安福道:“武安福,你原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这诗做的如此好,怎么方才还让着薛道衡呢?”他这话一出,反倒有武安福对薛道衡相让的意思,有意无意的捧高了武安福的地位。薛道衡气的老脸涨红,却不敢发一言。

    “太子殿下,其实方才那诗做的并不好。”小野妹子笑道。

    “哦?哪里不好?”杨昭奇怪的道。

    “武大人还有一偈,不如请他自己为太子吟颂吧。”小野妹子道。

    杨昭忙道:“武安福,我不准你藏私,快快说来听听。”

    武安福只得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偈一颂完,除了几个早听过的人,众人都一起深思起来,片刻杨昭一拍手道:“好个空无的境界,武安福你果然对佛法大有研究。”

    今日来参加法会的都是佛法精通之人,细一琢磨之下,方才体会两偈的差距何止云泥,而方才竟然还为那偈叫好,都十分惭愧,比较起来,更加钦佩武安福小小两偈把佛法的微言大义融会贯通。薛道衡虽然气的直瞪眼睛,自问做不出来这样的好偈,只能恨恨的看着武安福被众人追捧,默默生气。

    佛法大会就在众人对武安福的佩服中开始了。花园里早搭好个台子,灵藏和洪边走上去盘膝坐好,开始讲经。武安福听不太懂,浑浑噩噩的几乎要睡着,过了不知多久,只觉得有人在后面推自己,一睁眼睛,就听台上灵藏正叫着自己:

    “武大人,请你上台来给各位施主讲一讲吧。”

    武安福愕然,心道今天出门真该看看皇历,到底没逃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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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武安福上了讲台,尴尬的看了看花园里的达官显贵,王公贵胄,富商大贾,名流雅士,叫苦不迭,这要是说不出来或是说错了,只怕不学无术武安福的名字一天之间就会传遍京城了。

    众人虽然奇怪,却也都依言拿起来。武安福看众人都拿好了,便道:“放下。”

    众人听了,顺手都把水果下个。

    武安福又道:“放下。”

    众人又放下另一个水果,都两手空空迷惑的看着武安福,不知他要做什么。

    “放下。”武安福又道。

    众人面面相窥,手里没了水果,还放下什么?

    武安福已经无话可说了,做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来。洪边和灵藏对望一眼,一起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武施主深得佛法真谛,我等惭愧。”

    杨昭看着桌上两只水果,奇怪的道:“两位大师,这是怎么讲?”

    洪边一笑道:“有形的要放,无形的也要放,有形是空,无形也是空,放下是空,放不下是空,既然都是空,何必执着有形无形,能放不能放呢?”

    他这一解释,所有人恍然大悟一般,崇拜的看向武安福。武安福自己都没想到这故弄玄虚的几句话能蒙混过去,只是一笑,下了讲台。李靖和孙思邈从来没听说武安福对佛法也有研究,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武安福坐回原位,只觉得有道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他扭头一看,就见小野妹子含着笑,正脉脉的望着自己。武安福心里一动,正想跟她眉目传情,猛的发现太子杨昭正一脸痴迷的望着小野妹子,他心头一寒,满腔**顿时消散,拿起桌上的水果,吭呲啃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武安福讲完,花园里众人开始的辩论,许多人对经文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中多有奇思妙想,甚至同一段经文,两个人的理解南辕北辙,争论的不可开交。李靖和孙思邈听得频频点头,也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灵藏和洪边是绝对的权威,时常被叫来做仲裁,武安福生怕问到自己,借口肚子疼,溜出花园,直到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武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武安福才停下脚步,想舒活下筋骨,就听背后狐媚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就是小野妹子。

    武安福转回身,换上一副急躁的表情道:“我肚子疼,哪里有茅房?”

    小野妹子一脸错愕,没想到堂堂的羽卫将军,刚刚还大讲佛理的武安福竟然如此粗俗不堪,花容失色的一指远处道:“在那边。”

    “失陪了。”武安福呲牙咧嘴,跺着脚捧着肚子,活脱一个野蛮人的样子,奔着茅房去了,边跑边庆幸没被她缠上。太子对这女子很是青睐,可她好象对自己有点意思。有太子在中间,自己可不能掺和进去,免得惹祸上身。

    在茅房里空蹲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武安福悄悄出来,见四处无人,长出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打算在府来来回转转,等那边要完事了再回去。正待要走,前边假山后转出个女子来,妖艳倾城,不是小野妹子又是谁。武安福一张脸变得跟苦瓜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武大人,可要洗个手吗?”小野妹子柔柔的道,声音如同一把温柔的刀,在武安福的骨头上刮了一个来回,直刮的骨软筋麻。

    “洗洗,洗洗。”武安福不由自主的跟在她后边走去,一边埋怨着自己怎么大头听小头的指挥,想到来隋朝也三年多快四年了,居然还是这么不禁诱惑,实在没出息,应该受到鄙视。一边却盼望着有什么艳遇。

    转了两个弯,来到一间精致的雅舍外,小野妹子打开门请武安福进去,武安福往里一走,就见房间里布置的和电视上看到的鬼子的家差不多,他想起鬼子对中国干的坏事,心里更是闹腾不已:狗日的小鬼子,爷爷今天难道要为国争光X你们的祖宗了?

    武安福正意淫着,小野妹子已经殷勤的端来一盆水,让武安福洗手。武安福心不在焉的随便洗了洗,擦干净,好象个孩子一样等在一旁,看着小野妹子如同个专业的家庭主妇一样把水去倒掉。

    武安福瞧着她婀娜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这女子无事献殷勤,肯定有所图谋。顺手把腰带勒紧,不住提醒自己不要中了美人计。

    “大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呢?”小野妹子倒水回来,看武安福拘谨的站在一旁,不禁抿嘴一笑,她故意把露出半个笑颜,十分的媚惑,武安福禁不住喉咙里又咕噜一声,这回没有旁人,让小野妹子听个清清楚楚,好不尴尬。

    “武大人,迎佛骨建佛寺的事情,多谢你了。”小野妹子悠悠道。

    “应该的,应该的。”武安福忙道。

    “大人对佛法的研究怎么这么精深?妹子实在佩服。”小野妹子又道。

    “哪里,哪里。”武安福几乎不会说话了,小野妹子的身上不知抹了哪种花的汁液,十分的芳香,闻起来总让武安福联想到**的时光。

    “大人似乎很怕我啊?”小野妹子声音腻滑,人也靠近过来。武安福心狂跳起来,正要把持不住,耳中只听见外面庭院轻微的一声响,他顿时冷静下来,向后撤了一步道:“我洗完了,该回去听法会了。”说着也不管小野妹子的反应,匆匆走出精舍,抬眼看去,哪有人影。

    忐忑的回到法回会,辩论还在进行,一回到座位,武安福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太子杨昭刚才对他十分的恭敬,眼神里带着三分的崇拜七分的喜爱。可是这一回来,杨昭只斜眼看了他一眼,就别过脸去,似乎有些气恼。武安福心知事情要糟,回身问李靖道:“太子的侍从刚刚出去了吗?”

    李靖道:“有一个出去了,刚才回来。还跟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武安福心里叫苦,暗想好你个小野妹子,不是萧禹派你来玩老子的吧?

    正烦恼时,小野妹子也回来了,这一小会功夫,她竟然又换了套衣服,好象也重新施了粉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武安福身上一扫不够,还送上一个微笑。杨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本来就因为侍从来报说武安福与小野妹子在后园精舍幽会而恼恨于心,此刻小野妹子这个微笑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太子脾气。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回宫。”

    “太子回宫了。”侍从高声宣道。

    还在讨论经文经意的众人忙停下来,一起送杨昭。武安福恭敬的立在一旁,心里打鼓。杨昭走到武安福的身边,少年心性,藏不住火,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武大人,你的胆子不小啊。”说完扬长去了,留下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的武安福和那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眼里却幸灾乐祸的小野妹子。

    “大人,这恐怕是他们设下的圈套。”回去的路上,武安福终于还是把这丢人的事情跟李靖和孙思邈说了。李靖听了,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是在这事上给他们帮了大忙。”武安福恨恨的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人现在和裴大人来将军在朝廷上算上一股重要的势力,若是能借太子把大人搞垮,萧禹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他何乐而不为呢。”李靖道,孙思邈一旁也点头赞同。武安福琢磨了半晌,没有头绪,恶狠狠的道:“让六道给我把小野妹子盯住了,既然她喜欢玩,我就陪陪她。”

    夜深人静,月影沉壁,小野妹子的府上一片的寂静。

    两个人影摸索着来到小野妹子府后的巷中,一个拿出飞虎爪,抛过了墙,使劲一拉,扣在墙沿上。飞虎爪用布包过,并没发生什么声音,两人抓住绳索,攀爬上去,跃进院子里。在角落里潜伏了一会,两人见院中无人,轻手轻脚的向里摸去,才走出几步,后面那个就听耳后风声不对,向旁一闪,一计暗器擦身而过,破空飞出十几步,落在前面草地上。两人知道被发现,一个抽出锋刃鞭,一个亮出雌雄双钩,口中喝道:“并肩子扯乎。”分成两头,投进黑暗里。

    武安福熟悉的那四个黑衣人从隐身处跳出来正要去追,只见前边房间亮起灯光,里面传出小野妹子的话来:“让他们去吧。”

    四个黑衣人默不作声,重新潜伏起来。小野妹子打开窗户,看了眼夜色,笑容出现在脸上,喃喃自语道:“武大人,你的性子还真急,游戏才刚开始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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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狼狈不堪的黄天虎和尚怀忠,武安福知道自己碰到了对手。这小野妹子看来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她?

    李靖忧心忡忡的道:“这小野妹子到底要做什么?咱们不知道她的目的,就不知道该怎么防范。”

    武安福心乱如麻,骂道:“小日本没一个好东西。”

    “小日本?”这年代日本还叫做倭国,没有日本这个称呼,李靖几人自然听不懂。

    “小日本就是混帐王八蛋的意思。”武安福顺口胡诌道。

    人做出恍然大悟状。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孙成问道。

    “如今之计,只能以静制动。孙成,你和叶竹君这几天辛苦点,晚上多在她府前巡逻几趟,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告。”武安福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观察小野妹子的动静了。

    孙成和叶竹君领命去了,武安福想起杨昭的话,心里冒起寒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杨昭比起贼来要厉害的多,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想收拾自己,只要随便找个把柄就行了。一不留神被树了这么大一个敌人,武安福真想把小野妹子切碎吃了。可是发愁发火都没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对付杨昭。

    对付杨昭?武安福望向孙思邈:“孙先生,你说杨昭的身体很差是吧?”

    “恩,元气虚弱,非得常年调养才行。”孙思邈道,“他的身体不能太过劳累,否则很容易一病不起。”

    武安福计上心头,既然你太子看老子不顺眼,就别怪老子背后下黑手了。

    转眼几天过去,四月将尽的时候,一连传来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都是震动朝野的大事件。

    第一个好消息是东都洛阳经过十个月的修建,终于完成。宇文恺把洛阳的模型献给杨广,其街道设计,宫殿建造的都跟大兴类似,却比大兴更加的豪华。杨广见了大喜,下令封赏宇文恺,并且传令五月巡视东都。

    第二个好消息是裴矩在西域诸国间传播隋朝国力强盛半年多终于有了效果,六月初西域三十几国的使者都要来大兴朝见。杨广心里想着洛阳,便把此事交给杨昭办理。

    坏消息同样令人震动,那就是杨林许诺的龙衣贡在山东境内的长叶林小孤山被劫,连龙衣贡带好十来万两的贡银都被土匪劫去。这事一奏到京城,杨广勃然大怒,可是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事不好过问。山东乃是靠山王杨林的地盘,若是说的重了,岂不是说杨林治理不利?若是不闻不问,可也说不过去。杨广只好请杨林自行查问。武安福心中清楚劫匪是谁,也抓心挠肝的想去山东,可是身居要位,实在走不开,只能等待机会。

    这三件事情一出,武安福几乎就把小野妹子的事情忘记了,可她偏偏自己找上门来。听说小野妹子来拜访,武安福的脸拉的跟马一样长,想躲来不及了,只得请她进来。

    小野妹子来到前厅,含笑和武安福见过礼,悠然坐下,品尝起茶来。武安福不知她的来意,信口陪她侃着,聊了半天,小野妹子道:“我听说大人在后堂挂着一副展子虔先生的画,想去观赏,不知道大人应允不应允?”

    武安福一听脑袋就大了,老子哪有什么展子虔的话,你不就先去后堂吗?后堂是私密地方,你想干吗?他有心不答应,却管不住嘴,顺口道:“好啊,请跟我来吧。”说完之后,他上半身后悔不已,下半身雀跃不止。

    来到后堂,幸亏苏凝云忙着在迎春坊当老鸨,每天不亦乐乎,不然武安福还真不敢当着她的面就搞这些暧昧的事情。小野妹子似乎很是好奇,一路上看到苏凝云摆设的那些小物件,都很是喜爱,拿在手里把玩个不停。武安福心里着急,也不知道是急的什么。

    玩了一走廊的小物件,总算来到后堂,小野妹子进了后堂,看武安福傻站在门口,娇声道:“你怎么不进来,记得把门关上啊。”说着还拉了下衣服,生怕胸露出来的部分不够多。

    武安福压制住想流鼻血的冲动,把门关上,不过还是跟她保持着距离。

    “这画还真的不错是吧?”小野妹子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忽然来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武安福再白痴也知道她是在逗自己,无奈的道:“姑奶奶啊,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再戏弄我了。”

    小野妹子笑道:“我听萧大人说武大人你最是无赖,怎么对付不了我一个小女子呢?”

    武安福道:“我是小人,自然对付得了文质彬彬的萧大人。可是对付起女人来,我功力还不够,尤其是对付你这种漂亮的女人。”

    小野妹子笑的更加娇媚灿烂,道:“我漂亮吗?”

    “很漂亮。”武安福由衷的道,他见过的美女中,小野妹子绝对是排进前三的,虽然容貌不见得是最漂亮的,她特有的妖媚气质却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了的。

    “既然武大人也觉得我漂亮,我对咱们之间的交易就有信心了。”小野妹子笑道。

    “交易?”武安福越发的觉得小野妹子是萧禹派来的了,两人一样的具有生意头脑和商人特质,上次是建佛寺这次是什么?

    “是啊,一个交易,武大人你绝对不会拒绝的交易。”小野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武安福的身边,那两个半球几乎就要挨到武安福的身体了,她身上的芳香比起上次更浓烈,而这一次,无人打扰。

    “你先说说看。”武安福抽身退后几步,让自己的脑袋清醒点。他非常怀疑小野妹子是想让自己的血液都流到下半身去,然后利用自己脑供血不足的时候赚自己一笔。

    “我国圣德太子的使者这两日就要来京城,有一封带给当今皇上的书信,我想和大人做的交易就是,请大人尽量拖延时间,别让皇上召见我国的使者。”小野妹子道。

    “就这样?”武安福不敢相信小野妹子费了这么大的劲,所图的就是这件事情。

    “就这么简单,如果事情办成,皇上去洛阳之前没有召见我国使者的话,我愿意……”小野妹子媚惑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武安福咽了口唾沫,无论是直觉还是正常的思考都告诉他这事情绝不如表面一样简单。小野妹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事情倒可以办,不过也不用非得我来出面啊。”武安福道。

    “武大人,谁不知道你是负责九城防卫的大将军啊。别国的使者来了,皇上怎么能不召见,唯一的办法就是使者病了或者受了伤。”小野妹子侃侃而谈道,“可是使者若是很小心,不肯生病,那就只有受伤。若是受伤,不找你这九城防卫将军怎么行。”

    武安福这才知道小野妹子处心积虑找自己,不过是让自己背个黑锅。若是倭国使者在大兴受伤,且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他这个九城卫戍将军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一追查起来,难免不会发现小野妹子从中参与,到时候就会坏了她那不知为了什么的计划。

    “这事可不行,皇上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武安福不想答应,总觉得其中有更深的阴谋。

    “武大人,你放心,我们会交出个凶手,使者也不会有性命的危险,影响不到将军你未来的升迁。我只希望你不要追究这事,耽误那么几天,皇上一离开京城,咱们的交易就兑现。”小野妹子道。

    “我也不见得能追究到你啊,你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武安福道。

    “我手下的四个高手大人若是没见过,或者大人手下没有那么多的高手,也许就不用麻烦大人你了。可惜大人知道的太多,我又不敢把大人你怎么样,不来求你,还能怎么办?”小野妹子一副无辜的表情道。

    武安福听她说完眉头一皱计在心来,故意色迷迷的看向她的胸部道:“当真这么容易?事成之后,我要是对你做点什么,你不反对?”

    小野妹子笑盈盈的道:“随便大人怎么做,我都不反对。”

    武安福狼一样的一手抓住小野妹子的胸,使劲揉了两下,小野妹子揉身闪开道:“大人真是讨厌,事成之后才可以。”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野妹子犹豫一下道:“告诉大人你也无妨。咱们使者的信里,有件重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武安福越发的好奇,小日本一贯的阴谋诡计众多,难道想对大隋不利?他们似乎没有这个胆子和实力,那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倭国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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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次使者带来的书信里,我们圣德太子有些字句恐怕会惹皇上不开心。”小野妹子道。

    “就这么简单,你不会瞒我吧?”武安福道。

    “当然不会,我怎么敢瞒你武大人呢。”小野妹子那副样子就差对天发誓了。

    武安福心里有着打算,点头道:“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使者三日后到京城,我们打算等一两天再动手,到时会先通知大人你,才不会弄出误会。”小野妹子道。

    “好,这个黑锅我帮你背了。咱们一言为定,事成之后,我去拜访姑娘的香闺。”武安福嘿嘿笑道,尽显色狼本色。

    “一言为定。”小野妹子露出最妖媚的笑容。

    送走了小野妹子,武安福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匆匆回到书房,候君集早等在那里。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候君集是今日的值日官,负责在书房随时听候武安福的命令。

    “找一个偷窃技术最高的人,叫他准备一下,过几天有行动。另外叫人盯住倭国来的使节,他有一份书信,找人仿制一份,准备掉包。”武安福道。

    候君集领命去了,武安福嘿嘿一笑:“小日本鬼子,想跟老子玩花样,下辈子吧。”

    三日后,千里迢迢的从倭国来到隋朝都城大兴拜见隋朝新皇帝杨广的日本使节阿倍贵一兴致勃勃的走出驿站,他久闻大兴乃是世界的中心,天下最繁华的所在,前日晚间进城时看的不仔细,如今天气晴好,可得好好逛逛,回国之后也好跟贵族朋友们炫耀一番。

    带着两个随从,阿倍贵一走上街头,春风扑面而来,让人心头舒坦万分。这里并不是繁华的商业区,却也热闹非常,阿倍贵一啧啧惊叹,心想这可比自己国家寒酸的城市强得太多了。转了几个弯,来到东市,只见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阿倍贵一看到两旁无数店铺,出售的商品中有些自己这个倭国大臣竟然闻所未闻,更罕见的是许多商贩竟然是西域胡人,还有胡人为了招揽生意,在店铺门前搭了个小台子,让蓝眼睛黄头发的舞姬在上面跳着充满西域风情的舞蹈吸引顾客。大兴的百姓早就见惯不惯,只有阿倍贵一这种土包子瞪大了眼睛围观着,生怕漏了一点点的细节。

    阿倍贵一忙着看舞蹈,根本不知道这繁华的街道上,有两股势力十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也不知道他将要倒个小霉。

    看过了舞蹈,阿倍贵一和随从在一旁的醉仙楼美美的吃上了一顿。中华美食让这个从来自重礼节的日本贵族几乎是狼吞虎咽一般的放纵自己的肠胃。吃饱喝足,阿倍贵一下了楼,打算再转一转,刚走到街口,就听一声马鸣,无数人惊恐的喊叫起来,他扭头一看,一辆马车斜冲过来,哪里还躲闪得开?

    那马眼看就要撞到阿倍贵一,车夫使劲掰住笼头,马吃不住力,向旁一拐,让开了阿倍贵一,可后面的马车却在惯性下倾斜过来,砰一声翻倒,那马车上的架梁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阿倍贵一的腿上。倒霉的阿倍贵一来到大兴的第一天,就被马车砸断了腿,疼的他两眼一抹黑,晕倒过去。

    马车一倒,马也摔在地上,哼唧两声不动了,车夫被摔的七昏八素,也翻白眼了。阿倍贵一的两个随从吓的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是好。街上也乱成了一锅粥,好多人围了上来。

    “快救人啊,把车扶起来。”一个大汉吼了一嗓子。于是不少人过来一起把马车扶起,一个瘦子伸手去把阿倍贵一拉了出来,这一拉之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已经在阿倍贵一的身上摸索了一遍,把一个卷轴和阿倍贵一怀中的卷轴调了个包。

    小野妹子早就安排好的人本来该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赶到地点救治阿倍贵一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在街道上被拥挤的人群阻隔了一会,等到他们冲过人群赶到时,阿倍贵一已经躺在街中央了。黑衣杀手风俯身在阿倍贵一怀里一摸,感觉到卷轴还在,松了一口气。回身用蹩脚的汉语道:“这是倭国来的使臣大人,竟然被疯马撞伤,快去找大夫。”

    正说着,人群如潮水般散开,巡逻骁果到了,孙成带着人马进到圈子里喝道:“怎么回事?”

    “禀大人,这人是倭国来大隋拜见的使者阿倍贵一,方才被这惊马撞伤了。”杀手风道。

    “哦?来人啊,快把使者大人送到医馆,好生救治。”孙成说完,看了眼那昏迷的车夫,“就是那人撞的吧?别让他跑了。”

    众骁果忙去办事,杀手风等人怕再有问题,忙跟着阿倍贵一去了。孙成让手下收拾好了现场,不多一会大街又恢复了平静,一直混迹在人群中的六道成员,也都悄然的消失了。

    在临街的一间铺子里,一个文书在奋笔疾书,顾不得思索书信上的内容,只顾把洋洋洒洒的文字抄写下来,一旁是刚才调换书信的那个瘦子,他本是大兴里头一号的盗窃好手,被鸦组网罗来,正好立了这一功。

    “抄完了,拿回去吧。”文书飞快的抄写完。瘦子接过卷轴,小心的卷成跟原来一般模样,从后门溜了出去,他要去医馆把卷轴调换回来。而文书拿起抄写完的书信,瞄了两眼,脸色顿时大变:“可恶的倭人,竟敢如此无礼!”

    不提在医馆临时客串的孙思邈如何把小野妹子的人支开,趁着阿倍贵一昏迷着,把神速还回来的书信卷轴调换回来,只说文书匆匆的把抄写好的书信送给李靖,李靖看了,脸色一沉,径直奔武安福书房去了,他正在那里等待着行动的消息。

    “成功了吗?”武安福见李靖脸色不善,有些奇怪,以为行动出了纰漏。

    “一切顺利,不过这书信,的确有鬼。”李靖说着把书信递给武安福,武安福展开看了两眼,实在不懂,实话实说道:“我看不懂,你讲讲吧。”

    李靖早知道武安福草包一个,也不以为意,伸手在一句话上一点:“大人看这里。”

    武安福仔细看去,见那句话是“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天子……”,他有些不解,问道:“这怎么了?”

    “大人可知道倭国一向是对中华各朝称臣的,这次的书信竟然自称天子,分明是想和大隋平起平坐,实在是狂妄透顶,可恶之极。”李靖道。

    武安福这才明白过来,他对小日本的痛恨哪是李靖简单因为觉得受了侮辱能比得了的,破口大骂道:“老子早说这帮矮冬瓜没个好东西,果然有猫腻。奶奶个熊的,要是杨昭真的一糊涂收了这信,以后他们不是要跟咱们平起平坐了?这可使不得。”武安福心想幸亏留了一手,不然被小野妹子那个狐狸精给忽悠了,虽然不能和她**一度实在可惜,可这关系到中华和倭国的地位从属,别说一个小野妹子,就是一国的美女都送给他,也不能干。

    “大人,这事情关系到国体,咱们可不能含糊了。”李靖道,他和武安福一样,自己国人轮流做皇帝没什么不可,可是倭国这种野蛮人要是想跟中华叫板,是一万个不答应。

    “当然不能含糊,我可得好好想想,好好的让他们喝上一壶。”武安福奸笑一声,憋起坏主意来。

    “事情怎么样?”小野妹子焦急的问杀手风道。

    “一切都很顺利。”杀手风并不觉得稍微晚到现场一步有什么关系,因此并没有提,“阿倍大人的脚骨被砸断了,至少要修养三个月。”

    “恩,这样就有理由拖延时间了。中国皇帝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出行,是需要萧大人活动的时候了。”小野妹子喃喃道。

    “小野殿下,萧禹值得信任吗?”杀手风虽然为萧禹效力过很久,却依然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

    “萧禹根本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如果只是让他帮忙跟鸿胪寺打个招呼,看在我曾经派你们四个去帮助他的份上,应该没有问题。何况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呢。”小野妹子道。

    “是咱们要把佛教定为国教的事情吗?”杀手风道。

    “正是,萧禹如果知道他在中国一直努力而不得成的事情在咱们国家实现了的话,一定很高兴,只要咱们的计划实现,先和中国平起平坐,学习他们的制度文化,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强大起来。到时候重新占领高句丽百济新罗,就可以和中国分庭抗礼了。若是一切顺利,就是把中国踩在脚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小野妹子笑道。

    “殿下说的是。”杀手风听得热血沸腾。

    “总之你们好好办事,到时候圣德太子必定有优厚的赏赐。”小野妹子道。

    对于大兴百姓来说,这一夜似乎很平静,可是黑暗中涌动着的势力纠缠哪里是一般百姓能够知道。四更刚过,鸿胪寺卿牛弘还没起身,家里就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战

    “武将军怎么这么早?”牛弘历经两朝,几起几落,非是寻常的人物,如今四更刚过,朝廷三大势力中后起之秀的武安福居然来到自己这个无多少实际权力的大臣府中,一定是有要紧事。他不慌不忙的命睡眼惺忪的家人泡茶,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有什么事武将军就说吧,老夫年纪老朽,职卑权轻,不知能不能帮上忙。”牛弘道。

    “礼部已经派人告诉我了,本来皇上这两日就要召见他,如今看来恐怕要拖延下去了。”牛弘心中奇怪,这使节受伤的事情,虽然武安福有些责任,却也不必天还没亮就来找自己啊,难道这事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要拖延多久?”武安福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如果他伤势很重,只怕几个月也说不定,皇上就要去东都了,也许要等皇上回来吧。”牛弘道。

    “如果我想让皇上在去东都之前就见他,行不行?”武安福道。

    “这个?恐怕于礼有些不合,使节现在在养伤,怎么能上殿面驾呢。”牛弘越发的奇怪,心想武安福怎么管起我们鸿胪寺的事情了。

    “我一定要让皇上在去东都之前见他,越快越好。”武安福斩钉截铁的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啊。”牛弘忙道,他心里清楚,此事一定大有干系,不然武安福不可能如此说话。既然自己不知道水有多深,还是先独善其身的好。

    “牛大人,你在西城的那房小妾,花了不少银子吧?”武安福懒得跟牛弘罗嗦,开门见山,直言要点。

    “武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弘立刻出了一头的汗,惊恐的望了眼后宅方向。

    “我可听说牛大人的正室很泼辣啊,如果知道了这事,恐怕家宅不宁啊。”武安福笑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到家里那个母老虎,牛弘可是有点怕。

    “我都说了,只要皇上走之前召见倭国使节,一切都好说。如果皇上没召见,不但西城小妾的事情尊夫人会知道,大人上个月收下的那笔孝敬,吏部只怕也很有兴趣知道。”武安福**裸的要挟道。

    牛弘没想到武安福抓了自己这么多的把柄,顿时泄了气,半晌才道:“我尽力而为吧。”

    早上武安福的拜访,让牛弘有些失魂落魄,他想不明白武安福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小的使节身上做文章,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有些时候,糊涂点才活的长久。见过无数比自己有能耐,比自己更有慧眼的同僚身首异处或是埋骨他乡,牛弘对明哲保身的道理再明白不过了。

    有气无力的做完了手头的工作,牛弘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自己也是在做份内的工作,就琢磨着该如何让皇上接见倭国使节,正想着,属下来报,说尚书令萧禹来了。

    萧禹怎么来鸿胪寺了?他这尚书令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鸿胪寺这种小地方,他可是从来没来过,牛弘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他的官场直觉告诉他,萧禹的到来和武安福一定有关系。

    “萧大人可是第一来鸿胪寺啊,失迎失迎。”当萧禹见到牛弘时,他已经换上了职业的微笑。

    “我事务繁忙,一直没来拜访牛大人,今日路过,来看一看。”萧禹道。

    牛弘看他笑的勉强,心想你可真是平日不烧香,临事献猪头,不知道你和武安福是一个鼻孔出气还是针锋相对呢?

    “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不知道这次来,有什么事啊?”牛弘问道。

    “说来也的确有件事情要麻烦牛大人。”萧禹道。

    “请说。”牛弘举起茶杯来,挡住半边的脸,惟恐他说出什么让人惊异的话来,露出不妥的表情。

    “大人可知道昨日倭国的使节被马车撞伤的事情吗?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倭国的使节伤到了脚,只怕两三个月也不能好转,所以请大人安排一下,把皇上召见他的日子拖延拖延。”萧禹道。

    果然是这事。牛弘实在好奇身为朝廷两大势力核心的武安福和萧禹为什么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倭国使节感兴趣,又为什么在皇上召见的时间上大做文章。可是他不明白归不明白,萧禹的话他还是要回答的。

    “萧大人,这与鸿胪寺的规矩不合啊,使节既然到了,皇上若是不快召见,恐怕倭国会有意见。”牛弘道。

    “使节受伤,要是去见皇上,多有不便,反倒不好。而且遣隋使小野妹子也派人来说使节倒也无什么重要的事情,拖延几日也无妨。”萧禹道。

    “大人可知道皇上下月要去东都?这一去就好几个月,只怕耽误了使节的事情啊。”牛弘道。

    “那就不用大人你操心了,只要大人帮个忙,自然又谢意。”萧禹说着,拿出个锦盒递给牛弘。

    牛弘心里苦笑,自己就算胆子再大,这礼也不能收了。于是按照早上武安福教的话道:“这本是我的份内的事情,大人放心吧,我这就处理一下。”

    萧禹见他答应,高兴的道:“大人还是收下吧,一点点谢礼,不成敬意。”

    牛弘苦着脸把礼收下,心里苦闷的想这回可把萧禹得罪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两大势力夹在中间?我招谁惹谁了?

    送走了萧禹,牛弘伏在案上,思索良久,终于无奈的打开一本奏章,在上面工整的写起来,明日,杨广就会看到奏折,里面也说到使节受伤,至于他召见不召见,朝堂上两派如何争斗,就不是他牛弘能管得了的了。

    翌日早朝,本来平淡无奇的朝会,因为牛弘的奏折,出现了很玄妙的气氛。

    “这个倭国使节怎么会断了脚?还是在大兴的街道上,真是怪事。武安福,宇文成都,你们以后要多派人巡逻,不得再发生这种事情。”杨广看了牛弘的奏折,略微有些愠怒,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外来的客人自然要招待好了才显得中国的强盛不衰。

    “臣知错了,日后一定加派人手,不再出现类似情形。”武安福忙出来请罪。

    “恩,知道错了就好。至于这个使节吗,既然脚伤了,就叫他休息几天吧。”杨广自言自语的道。

    “皇上,臣觉得既然使节受伤,皇上正应该尽快召见,让他沐浴中华浩荡皇恩,他才能安心静养,早日康复。”武安福见势头不对,忙道。

    “说的也是,既然这样,就明日召见他吧。”杨广对这事倒不太关心,小小倭国使节,召见与否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皇上,使节刚刚受伤,不良于行,恐怕难以拜见啊。”萧禹站出来道。

    杨广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子,这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也要烦他出来说一句。杨广并不是个笨人,朝廷里的暗流他看的最清楚,一个聪明君主是懂得用大臣之间的相互制约来巩固自己的权力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扶植与裴矩来护儿一党的武安福掌握大权的原因。看到萧禹出来反对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武安福的脸色变的难看之极。杨广觉出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他饶有兴味的想看看臣下要如何表演,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难道要朕去拜见他吗?”

    前半句和后半句迥异的语气吓了萧禹一跳:“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咱们天朝上国对待小国该有些宽容体恤,不如等使节伤势好转,再召见吧。”

    “皇上,使节的伤势恐怕几个月也好转不了,若是等待好转,皇上已经去东都巡视了。倭国虽小,却与我国一衣带水,来往频繁密切,若是皇上不召见,只怕冷落了倭国人民的心意。”武安福变说边瞪了牛弘一眼。牛弘正心虚的看过去,一看之下,心里叫苦,只得出列道:“武大人说的是,倭国一向对我国景仰有加,几次三番派人来朝拜我先皇。如今皇上即位不久,正该让倭国使节一睹龙颜,也好回去和倭国大王禀告。”

    杨广最喜欢听这种奉承,点头道:“说的也是,既然这样就明天叫他来觐见吧。这事不用再讨论了。”后半句又是针对萧禹,萧禹闻言,张开一半的嘴又合上了。

    散朝之后,武安福找到裴矩,奇怪的道:“裴兄,皇上似乎对萧大人有些严厉啊,怎么回事?”

    裴矩老谋深算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天萧禹把皇上惹怒了。”

    “哦?还有这种事,到底是什么情形?”武安福心里一喜,好你个萧禹,原来如此,用不用老子顺手推你一把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围杀

    “还不是钱的事情。”裴矩道,“邗沟的工程耗费巨大,宇文恺又在制造龙舟,光是为运送木材就征召了十万人,萧禹便上了一本,说朝廷工程过多,开支过大,户部承受不起了。”

    裴矩笑道:“你也想到了吧,皇上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吗。皇上说‘萧禹,既然开支过大,那四百八十寺的事情是不是放几年再说呢?’,萧禹听了,屁都没放一个。”裴矩说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脏话倒也不忌讳了。

    “对了,这倭国使节什么来头,怎么你和萧禹对这事如此重视?”裴矩问道。

    “也没什么,那使节不过是小伤,萧禹拖延时间,我看是想让皇上办我一个保护不周之罪,我如何能让他得逞。”武安福随口道。

    “萧禹的确可恶,近日气焰更是嚣张。”裴矩也道。如今朝廷上宇文化及一方并无大动静,只有萧禹气势汹汹,裴矩当然把他视为大敌。

    和裴矩在背后骂了几句萧禹,武安福畅快许多,轻松的回到府里,刚一进门,就听门外有人喊道:“武安福!”

    武安福回头一看,正是小野妹子,一脸的愤怒,美丽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看起来实在恐怖。

    “这不是遣隋使小野殿下吗,找我有什么事啊?”武安福嘿嘿一笑,一副无赖的神态。小野妹子一看,气的一跺脚道:“你敢骗我,你会后悔的。”

    “女人的威胁,我听起来象是打情骂俏。”武安福对她再也不必客气,摆出我就是臭流氓的架势道。

    “你等着瞧。”丢下一句千古不变没有任何威力的威胁,小野妹子愤愤离去。她一离开,李靖就在一旁闪出来,担忧的道:“大人,这个女人可不好惹。”

    武安福露出个笑脸:“若不把她惹急了,她怎么会狗急跳墙呢。告诉六道和燕云十八骑,全副武装,晚上打猎。”

    月朗星稀,好个沁凉的夜,大兴的街道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一队骁果巡逻的脚步踏碎这宁夜,再无余音。国医馆乃是朝中显贵患病所呆的地方,阿倍贵一受伤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延医,并没回驿站去。此时夜半时分,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门前昏暗的灯笼里微黄的火光在跳动,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

    “嗖”一声响,在夜的寂静里分外的清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个黑影不知何时悄悄的出现在国医馆后墙下,四人搭成人梯,轻巧的翻过并无设防的后墙,落进院子。

    “在哪间?”来人正是小野妹子座下四杀手。

    “那间。”杀手风遥遥一指,他送阿倍贵一来医治,自己知道地方。

    四人匍匐着爬了一段,见无动静,爬起来猫着腰潜行到阿倍贵一房间的窗下,杀手风用手在窗户纸上一点,戳出个洞来。从怀里拿出个管子,插进破洞,轻轻一吹,一股**烟飘进房内。四人静静等了一会,觉得药性差不多发作了,杀手山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用匕首在门闩处一别,把门闩卸了下来,四人推开门,掩住口鼻,摸了进去。

    三人在门口望风,杀手风见衣服搭在一旁椅子上,伸手去摸,不见卷轴,他便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床上人的怀中,触手而去,竟然只是个枕头。杀手风一惊,叫道:“上当了。”话音一落,院子里灯火通明,一队人马赫然把房间堵个严严实实,四人被困在房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瓮中捉鳖,插翅难逃了。

    “四位朋友好久不见了,上次承天楼一晤,对你们的本领很是佩服,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武安福大摇大摆的从队伍后面走出来,得意的道。

    “你好阴险。”杀手山鼻音浓重,口音又古怪,武安福一时没听懂,不过他现在是菜刀,根本不用去管鱼肉在说什么。

    “四位,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吗?”武安福还是挂着笑容,似乎在问候对方是否吃饭一样的和蔼,四个杀手感觉到身上寒意阵阵。

    “怎么办?”杀手山问。

    其他三人都无语。外面的几十人,人手一弩,他们四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避无可避,若是外面真的放箭,他们除了变成刺猬,别无选择。

    “跟他拼了。”杀手风手里握住暗器,咬牙切齿的道。

    “可惜没完成任务。”杀手林也扣住暗器,语气黯然。

    “听天由命吧。”杀手火道,手臂端起,严阵以待。

    “打!”杀手山一声吼,四人分成两组,一组冲向门口,一组撞向窗户,同时手中暗器,如雨点一样打向房外的武安福。武安福并不惊慌,似乎早知道他们的动向一样,口中喝道;“想起你们跟踪老子,老子就不爽,这回送你们去西天,你们求佛祖保佑,下辈子别生做小鬼子吧!”他一边说着,背后扯出两头蛇,抡将起来。虽然有些日子没操练了,枪法依旧不含糊,那十几枚暗器“乒乒乓乓”全被打飞。而他身后众人也一起放箭,连珠弩威力巨大,一次能发射十只胬箭,只见箭刃穿空,血光四溅。四杀手就算武功卓绝,也难以施展开来,乱箭射来,惨叫连连,落在地上。四人都身中十几箭,当场毙命。

    有人上前用刀在四人身上戳了几下,确定都死透了,这才罢休。武安福走上前去,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们一身本领不能为我所用,放心吧,我会把你们的脑袋送回去的。来人啊,收拾一下。”

    六道众人上前来把四具尸体抬走,用水冲洗现场,损坏的窗户门户都立刻修理,到了天亮,一定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被杀。

    “大人,明天早朝护送阿倍贵一的人选已经定了。”李靖道,“我和雄大哥,王大哥,小叶一起带队,绝对万无一失。”

    “那就好,我要叫小野妹子知道,中国人不是好糊弄的。”武安福道。

    武安福精心安排的护卫队并没有起到作用,当小野妹子接到武安福派人送去的精心包装好的礼盒,打开来看到四个人头时,当场昏厥过去,根本没有机会再安排人手半路动手了。阿杯贵一虽然脚还不能走,听说能见到杨广还是很高兴。他前一夜被安排进武安福的府里热情接待,又被武安福派重兵护送着上朝,虚荣心大的满足,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一场暴风雨。

    “倭国使臣阿倍贵一拜见中国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倍贵一被抬到殿上,在随从和通译的帮助下,给杨广磕了个头。杨广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道:“贵使受惊了,朕明日派太医给你瞧瞧,煎几副药,让你快点好起来。”

    “多谢皇上。”阿倍贵一受宠若惊的道,“小臣这里有我国大王的一封书信和礼物,恭贺皇上登基。”

    “你们小小国家,能有什么礼物,还千里迢迢的送来,真是难为你了。牛弘啊,你替朕挑选几样宝物,赐给倭国的大王。只要他忠心侍奉我,以后自然多有封赏。”杨广虚荣心被满足,十分高兴的道。

    “皇上,这是倭国大王的书信。”太监从阿倍贵一手中取过卷轴,呈给杨广。杨广展开卷轴看去,见都是恭维祝贺的话语,并不在意,正要随手放在一边,猛见抬头的字眼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瞧,乃是“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天子”一行字。杨广勃然大怒,“啪”一声把卷轴掷到地上喝道:“牛弘,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满朝文武皆惊,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牛弘心到坏了,匆忙去拣起一看,也变了脸色,喃喃道:“臣也不知情啊。”他边说边望向武安福,心知他一定知道。

    阿倍贵一早被吓傻,痴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杨广看他一副白痴模样,也懒得去问,怒道:“这倭国的蛮子实在不懂得礼貌,竟然敢和朕并称天子,难道不知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的道理吗,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了!”

    阿倍贵一这时才回过味来,略微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可他一着急,结巴起来,说不明白,嘴里咿呀咿呀,汉语和日语混杂,让人听不懂是在说什么。牛弘生怕事情闹大,忙道:“皇上,倭国人远在海外,未曾开化,衣不蔽体,饥不择食,哪里懂得天朝上国的规矩。他们学我国文字,也只是皮毛而已,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皇上宽宏仁慈,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武安福心想事情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到也不必闹僵,忙出列道:“皇上,这些野蛮人不懂规矩再所难免。我看小野妹子深知中国文化,不如皇上派遣使节去倭国向他们阐明道理,让倭国大王来请罪拜服,才显得咱们中国文化宽容博爱和皇上的圣明。”

    杨广这才转嗔为喜,想了想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种蛮子,原也不必计较。裴世清,朕就命你和小野妹子一起出使倭国,向他们传播咱们中国的文化文字,也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教化。”

    鸿胪寺官员裴世清领了旨,自有人去起草诏书。阿倍贵一被抬了下去,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散朝以后,萧禹怒气冲冲的走到武安福身边,脸色铁青的看着武安福,武安福笑眯眯一脸挑衅的道:“萧大人有事吗?”

    17K的VIP上传程序刚刚调试好,前几天的更新都是编辑代劳,猪自己无法控制,今天终于可以自己更了,暂时得到的命令是保持速度,所以只能一天一章,还请大家谅解。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盛会

    猪今天过生日,解禁一章庆祝一下。以后争取每个星期都解禁一章兵贼和狱界。当然,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

    “武安福,你莫非真要和我做对吗?”萧禹浑身发抖,全是被武安福气的。

    “你……你……你……”萧禹说不出话来,脸憋的通红,他一世聪明,却被佛国的理想蒙了心。小野妹子找他帮忙,也未明说是怎么回事,方才在朝堂上,他也隐约明白自己被小野妹子利用,一股怨气只想着发泄在对立的武安福身上,此刻被武安福义正词严的反驳,心中知道这事自己做的理亏,顿时泄了气。

    “萧大人,枉你读圣贤书,做的可都是缺德事啊。”武安福逮到机会,自然要好好揶揄他,报下这一年多来被萧禹打压的仇。

    萧禹一直以来对武安福颇为轻蔑,觉得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是运气好才成为一方的势力。如今他瞧不起的人却在教训自己,而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萧禹只觉得五雷轰顶,被武安福又是劈头盖脑的一通臭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武安福骂了个过瘾,心满意足的离去好久,他才踉跄的回到府里,一连十天,称病请假,一步未出大门。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在朝廷里散播了萧禹惹怒了皇上的传言,一时间萧禹的人都有些自危,裴矩每天晚上都要接待数个来“谈心”的大臣。朝廷里本来固若坚冰的势力壁垒,竟然在这谣言的攻击下和萧禹自暴自弃一般的闭门不出中,慢慢的打破。

    小野妹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太子杨昭依依不舍的去送别,武安福身肩护卫重任,虽然尴尬,也得远远看着。看着小野妹子一脸泪花的跟太子道别,而太子向自己投来仇恨的目光,武安福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得罪太子,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端午节一过,虽然宇文恺的龙舟还没造好,兴致勃勃的杨广依然带着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萧禹,裴蕴,虞世基,来护儿,长孙无忌等重臣前往东都洛阳巡视。太子杨昭奉命监国,裴矩奉命辅佐太子迎接西域各国使节。而武安福因为保卫大兴的责任,自然不能随队出行。他心知这一留下必定没有好日子过,果然前脚送走杨广,后脚麻烦就来了。陪着杨昭刚回到掖庭宫,正想告退,杨昭道:“武安福,过几日各国使节就要来大兴朝拜,这皇城的安全你可能保证?”

    “微臣自然能保证。”武安福明知道杨昭话里有话,却不得不这么说,若是不敢保证,岂不立刻丢了乌纱帽。

    “哼,我看不见得,前几日倭国使节的事情,我可没忘。”杨昭那肥大的身躯在椅子上转动了一下,冷冷的道。

    “那的确是微臣的失职,这次西域使节来朝,微臣一定小心谨慎,确保使节的安全。”武安福忙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以为辅佐父皇登基有点功劳就了不起,在本太子眼里,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以后尾巴不要翘的那么高。”杨昭这话明摆着是要找别扭,武安福心里这个气啊,却实在不敢顶撞,只得恭敬的道:“微臣不敢。”

    “我可告诉你,这次若是出了半点的纰漏,你就自己把官印送过来吧。”杨昭道。

    “微臣知道了。”武安福心知这回要糟,杨昭身为太子,有不少大臣为他卖命,想弄出点动静来简直再简单不过,自己这下无可避免的陷入了他的陷阱,这统领的官职只怕保不住了。

    闷闷不乐的来到骁果营,把副统领都召集起来,命令他们每日加强巡逻,严密监视皇城各处的动静。交代完了,将李靖等心腹都叫到营中,把和杨昭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奶奶的,这不是成心找咱的别扭吗?武兄弟,要我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杨广去了洛阳,把那只肥猪太子砍了,拥戴你做皇帝,我们都做大将军,你说好不好?”雄阔海脾气暴躁,一听杨昭如此刁难,第一个沉不住气道。

    “雄大哥,你可小点声,隔墙有耳,若被别人听见,只怕咱们都要掉脑袋。”武安福吓了一跳,这个莽将打仗冲锋是好手,出谋划策就有点乱来了。

    “咱们连这骁果营的两万人都无法全部控制,何谈造反,我看惟今之计只有严加防范,别叫太子抓到把柄才是。”孙成道。

    众人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一贯足智多谋的李靖也只是提议派六道暗中监视太子一党大臣的行动。武安福也知道此事难办,只得先让众人都去巡逻,就盼能拖过这段日子,再找裴矩去和太子说几句好话,让他消消火气。

    遣散了众将,武安福无精打采的回到府里,孙思邈正在前厅和王药师聊天,一见武安福回来,忙过来行礼,武安福一见孙思邈,脑子里立刻蹦出个念头来。

    “孙先生,你上回跟我说太子身体虚弱,若是太子从京城去东都,一路颠簸,他的身体能撑的住吗?”武安福问道。

    “只怕很难。”孙思邈道,“太子后天元气大损,身体肥胖,若是过度劳累或者旅途颠簸,只怕会一病不起。”

    武安福听了,冷冷一笑:“既然这样,你帮我再配点让人吃了更虚弱更容易得病的药,既然他不给我活路,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杨广去东都后半个月,西域各国的使节陆续来到了大兴。裴矩半年来和西域诸多国家通好,大送金银布匹和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西域诸国多是小国,一见有重利,纷纷称臣。这一次,计有西域四十二国的使节六百余人来到大兴,一时间驿馆人满为患,又腾出数个大臣的府第供他们居住,每日更是山珍海味供应。这些使节吃着喝着不说,每人还都发数百两银子的零花钱,供他们在大兴买卖娱乐。武安福派了五千骁果每日巡视,六道也在暗中保护,一连四五天过去,倒也没出什么乱子,眼看大会就要召开,武安福越发的紧张,不知道杨昭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五月二十四,裴矩筹备良久的西域大会终于召开了,这一日,大兴街头大演百戏,盛陈文物,大开市禁,隋朝以天国之姿展示世界最富强国家的繁华富庶。本来以为已经见识了隋朝风土人情的各国使节在太子杨昭的陪同下周游京城各坊,这才知道原来中国地大物博,非是几日之内能够了解的。杨广早在去东都之前就下令征集四方有奇技异艺者在端门街献艺,众使节车驾从端门街路过,只见戏场周围有五千步之遥,执丝竹乐器者一万八千人,鼓乐之声闻达数里之远,令人耳晕目眩。高昌亲王鞠博雅见了大为惊叹,对杨昭道:“原来天朝如此繁华,我等小国今日才算见了世面啊。”

    杨昭欣喜道:“准备不周全,献丑了。”他话音一落,武安福一旁道:“高昌王你有所不知,这大兴的富庶还远远不及东都洛阳。洛阳新都建成,皇上自去巡视,我们中国一大半的好玩物事如今都在东都,只不知道你们可有机会一见了。”

    鞠博雅听了大惊:“还有比这更繁华的所在?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不然岂不白来中国一趟。若是去东都,也正好见见皇上,一睹中国天子的风采。”

    杨昭听武安福自夸,倒也不以为忤,心道再让你蹦达几下,过几天有你好瞧的。

    巡游一番,众使节随杨昭回到掖庭宫,这里早摆开流水一般的酒宴,珍禽异兽,烹制精美,让人直咽口水,香醇美酒扑鼻芳香,让人食指大动。这一餐直吃到华灯初上。只见集市上灯火光烛如同白昼,繁华似锦,人流如梭,比起白日来更添精彩。众使节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大吃大喝,指点着新奇的物事,称赞不决。

    “太子,我看这些使节对咱们天朝羡慕非常,联合他们分化突厥,指日可待。”裴矩看着自己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颇为得意。

    “你说的是,只不过他们没见到父皇,不知是否安心称臣。”杨昭刚一说完,一阵微风吹来,不由咳嗽起来。

    “太子你没事吧?”裴矩知道杨昭身体不好,急切的问道。

    “有些劳累。”杨昭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连喘了几口粗气。

    “太子快喝杯酒顺一顺气。”武安福凑过来,一脸谄媚的道。

    杨昭接过酒来,一口喝干,觉得舒服不少,看武安福的表情,心头暗笑:如今才知道奉承本太子,晚了。

    这一日物华天宝的中国给西域各国使节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所有的人都酩酊大醉,载歌载舞不亦乐乎。武安福部下的骁果营忙的焦头烂额,好在没出乱子。直到半夜,使节们才各自回去休息,等待第二天继续玩乐。武安福累的浑身若散了架一样,回到家里,苏凝云还在等他,正好给他捶腰敲背。两人正说着体己贴心的私房话,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大人不好了,驿馆着火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布衣权臣

    新书年后发布,敬请期待。

    等武安福刚到驿馆的时候,就看到几十个**着身体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的西域使节,方才还狂欢烂醉的他们,此刻眉目都被熏的焦黑,有一位的胡子被烧了一半,看起来滑稽之极。武安福可没心情嬉笑,一面叫人救火,一面叫人拿些衣物给众使节。

    “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有人在巡逻吗?”武安福怒不可遏的道,叶竹君从来没见武安福发这么大的脾气,垂头不语。

    “大人,也不能怪小叶,西墙外巡逻的六个骁果,都让人杀了。六道的三个暗哨也被端了。贼人手法十分的老道毒辣,先把火油浇在厢房墙上,然后纵火逃逸。”李靖上前劝道。

    “我操你个血妈啊!”武安福恨的咬牙切齿,不用问就可在知道下手的一定是杨昭的人,除了他以外,这皇城之内再无人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大人,当务之急是先救火。”李靖也知道事情重大,只怕逃脱不了干系。

    武安福挥挥手让叶竹君救火去了,他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既然能把六道的暗哨端掉,又悄无声息的杀了六个骁果,这些人的本领可想而知。若说不是杨昭那些训练有素,武艺非凡的太子卫队,武安福打死也不信。

    看着熊熊烈火,武安福忽然笑了,李靖在一旁吃惊不小,忙道:“大人,你这是……”

    武安福看到李靖诧异的目光,知道他怕自己骇的疯了,忙道:“你放心,我没事。你现在就回府去,叫孙先生以我的名义写一封奏折,把今天的盛况给皇上说一下,注意把高昌王说想去东都见驾的事情写上,就说西域各国的使节都仰慕皇上,一定要亲自去朝拜不可。写好之后,马上派人送去东都,给来护儿,让他交给皇上。”

    李靖闻言,眉毛一挑,心领神会,转身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黑暗里,就听有人喊道:“太子到!”

    太子杨昭在数十名亲卫的护卫下匆匆赶来,武安福忙迎上去拜倒道:“罪臣武安福拜见太子。”

    “哼,你还知道有罪呢?”杨昭鼻子里哼了一声,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听在武安福耳中,分外的悦耳。

    “臣护卫不严,罪该万死。”武安福道。

    “太子,这人从前很是威风,原来是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蠢货,这样的人怎么能保卫太子你的安全呢。”一人道。武安福不用抬头就知道说话的是太子身边亲卫统领黄骓,他有一身的好本领,却一直不甚得志,自从跟随了太子,每日操练部下网络豪杰,倒把太子亲卫队带的有声有色。今日这一场火,十有**是他带人放的。

    “哼,武安福你自己说呢?”杨昭道。

    “臣知道这次犯了大错,自该请罪。不过如今形势紧急,救火为先,请容臣指挥救火,明日一早,臣将负荆请罪。”武安福道。

    “好个负荆请罪,那就快去救火吧。”杨昭哈哈一笑,不再理武安福,安慰那些受惊的使节去了。

    武安福狼狈的爬起来,在太子亲卫们的嘲笑里默默的转过身,指挥救火去了。若是杨昭看到他一转过身去后脸上恶毒的表情,只怕会后树了这样一个敌人,那眼神里狼一样残忍的目光透过黑夜和火光,不知道投向什么地方,武安福在这熊熊燃烧的夜里,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翌日一早,武安福身穿布衣,带着印绶和骁果营的名册等物来到掖庭宫求见杨昭。黄骓早就在宫门前守侯了,一见武安福,笑道:“这不是武将军吗?怎么穿的如此朴素?”

    武安福没搭理他,只是道:“我来跟太子请罪,请黄大人通报一声。”

    “太子昨晚感了风寒,太医正在调理,你在这等着吧。”黄骓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戏弄武安福,反正武安福在宫门口等了一个时辰,直到脚都站麻了才被召进去。一进到殿里,武安福就见裴矩早已经在了,一见武安福进来,裴矩冲他使了个眼色。

    武安福知道裴矩是在为自己求情,不过他主意已定,当下道:“太子殿下,臣昨夜疏忽防卫,致使贼徒在驿馆放火,烧死高昌国使节一人,烧毁房屋三间,还刺杀了骁果九名。这都是臣指挥不力,布置不当,臣请辞去所有公职,听候发落。”

    杨昭斜靠在座位上,身上还盖着毛皮,听了武安福的话,本来有气无力的脸顿时活泛起来:“你当真要辞去官职?”杨昭虽然想收拾武安福,却也有忌惮,毕竟武安福的位置显要,也是他父亲颇为器重的大臣,真要是动手处置,怕杨广有所怪罪。如今武安福主动辞呈,杨昭哪能不乐。

    裴矩听了大吃一惊,他本来已经跟杨昭求了半天情,只盼武安福能说几句软话,当可保住官位,不料武安福一上来就主动请辞,给裴矩来了个措手不及。

    “武老弟,你这是干吗?”裴矩顾不得礼节,走到武安福身前低声道。

    “裴大人,我本来就无意为官,再说本领不济,才有如此大祸,总不好腆着脸赖在这重要的位置上不走。若是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就替我美言几句,让我就此回乡去吧。”武安福这话说的颇为诚恳,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落了下来。裴矩看得心酸,只得退回去对杨昭道:“太子,武安福已经认罪认罚,你看?”

    杨昭知道裴矩和武安福交好,既然已经把武安福整治的丢了官,还痛哭流涕,两人因为小野妹子结的梁子也就一笔带过了。他也不想让裴矩难做,便道:“既然你认了罪,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念你辅佐父皇有功,赐你白银一千两,准你回乡。”

    “谢太子殿下。”武安福通通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边流泪边退了出去。裴矩跟杨昭告了罪,匆匆赶出来。

    “你这是何苦?”裴矩追上武安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裴大哥,我若是不来这一出,太子能轻易放过我吗。”武安福早没了眼泪,面无表情的道。

    “我若从中斡旋,事情尚有转机啊。”裴矩叹息道,一半是为了武安福,一半是为了自己从此在朝廷中少了一大助力。

    “朝廷里风波险恶,我能官拜侯爵,已经心满意足,如今能全身而退,未尝不是福气啊。”武安福颇有深意的道。

    裴矩听了,不禁想起多年来一朝为官的同僚们,无论是开国九老,还是先帝重臣,又或者是一起辅佐杨广登基的这些人里,死的死,散的散,就算在朝中显赫如自己者,也是战战兢兢。如武安福这样能够急流勇退的,却也不多。想到这里,他也释然道:“兄弟你年纪还轻,将来我跟皇上保举你做个一州太守,也算有个归宿。”

    武安福大笑道:“裴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尊敬你。将来若有一日你我重逢,我希望咱们是友非敌。”

    裴矩没等琢磨过来其中的意思,武安福已经转过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黄骓得意的拿着新授予给他的印绶和名册前去接管骁果营,一到营中,就见李靖,雄阔海,叶竹君,孙成,王君廓,余双仁,候君集,黄天虎,李成龙,尚怀忠,燕翼等燕云十八骑诸多将官都聚在营中。一见黄骓来交接,几人一起把手中印信交上去,齐声道:“我等办事不利,连累了武大人,特来请罪,请大人恩准我们回乡去。”

    黄骓正愁着如何清除武安福留下来的势力,一听众人都要走,掩饰住喜色道:“你们倒也知趣,本大人新官上任,倒也不愿追究你们的罪过,就防你们回乡吧。”

    众人听了,也不多言,把印信叫回,回去收拾了随身的行李,骑上马匹,径直出城去了。

    武安福回到府里,苏凝云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大半的仆人丫鬟都被遣散,只剩孙思邈和王药师在身旁。

    孙思邈骑着长风,苏凝云和王药师坐进大车,武安福赶车,四人孤零零的往东门而去。黄骓的部下一直跟到大门,直到四人身影消失不见,才回去禀告。

    武安福四人走出东门,行了大概十几里,就见前边路上一座茶棚,满满坐了不少人。正是方才跟黄骓请辞的众人,他们一见武安福来了,都迎上来。

    “都安排妥当了吗?”武安福问李靖道。

    “迎春坊由红拂和吴宇林照料,余双仁和叶竹君已经暗中潜回城去,布置六道潜伏,留待日后出力。”李靖道,“

    “既然这样,咱们可就无事一身轻了。”武安福伸了个懒腰,“回北平去吧,不过可要走得慢点,我还有场好戏要看呢。”

    本书不是历史,不是评书,不是演义,请勿对号入座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赤发灵官

    明天回老家过年,期间会慢慢解禁,过完年之后会发布新书“天骄”,类型为都市玄幻异能小说,看过的人都说好,嘿嘿。

    一路悠哉游哉,游山玩水,正是人间五六月气候最适宜的时节,武安福一行人走走停停,沿路的风味小吃,名山大川通通游览一遍。苏凝云欢喜不提,众多英雄也开了眼界。武安福和李靖孙成孙思邈更是每到一处都研究地形地貌,由孙思邈记在图册上,以备日后不时之需。如此一连走了半个月,眼看到了六月中旬,众人才走到山西潞州。武安福曾在这里作战,和太守李景颇有些交情,王药师的家乡父母也在这里。和李靖一商量,武安福决定在潞州住上几天。他不想惊动李景,趁着黄昏进了城,包了一家客栈的全部房间,把王药师送回家去和父母团聚,一叙天伦。

    武安福曾见过史大奈等人贩马,曾听闻过一些相马之术,此刻一见落日照在那红马驹身上,隐隐有红色的汗珠,他心知此马果非凡品,乃是西域大宛国的名马。身为武将,所求无非趁手的兵器和精良的战马,武安福见此马虽然幼小,日后必定是匹好马,心中大动,挤进人群道:“老丈,既然他嫌价钱高,你不如卖给我算了。”

    老者一听,喜道:“果然碰到识货的人了。”

    那大汉一横眼眉,亮出一副凶相:“你是什么人,敢来捣乱?金三,这莫不是你请来一起讹诈我的?”

    那老者金三气道:“你这人要买便买,又不买又说闲话,气死人了。”

    大汉冷哼一声,不理金三,对武安福道:“你不是要买吗,你出多少钱?”

    武安福一摸身上,还真没带钱,只好道:“老丈,我随身带不了那么多钱,你牵着马,随我到那边的龙门客栈,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敢情好。”金三道,说着一牵马缰绳就要走。那大汉见武安福真要买,有些着急,一把拦住金三道:“好了好了,莫要演戏了。这马三百五十两,一分不能多了。”

    金三恼怒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这马不卖给你了。”

    大汉一瞪眼:“你卖是不卖?”

    “我已经卖给这位客人了。”金三吓的退后一步。

    “我说你是诚心跟爷爷我捣乱吧?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大汉听了转身来找武安福的麻烦。

    “你是谁呢?”武安福没把他放在眼里,揶揄道。

    “爷爷就是山西天堂县二贤庄单雄信单二员外手下专司买马的管家单面。”大汉得意的道。

    武安福听得单雄信的名字,心里一喜,心想他是绿林总瓢把子,手下多是啸聚山林的亡命之徒。若是招揽过来,多有帮助。想到这里,他笑道:“你既然是单二员外的管家,可知道秦二爷吗?”

    “你说哪个秦二爷?”单面道。

    “秦琼啊。”武安福道。

    “哎呀,你漱口了没有就提秦二爷的名字,要是我家老爷知道了,还不打你。”单面急道。

    “那你就告诉你家老爷,我叫武安福,明天会去庄上拜见他。至于这匹马,我看中了,你就别跟我抢了。”武安福道。

    “那可不行。”单面伸手要去抢马缰绳,武安福胳膊一抖,**拳拳劲一吐,在单面腰上一顶,把他撅了个跟头。单面知道不是对手,爬起来扑扑屁股上的灰,叫了一声:“有种明天就来二贤庄。”说完落荒而逃,惹的众人大笑。

    领金三回客栈的路上,武安福问了些单雄信的消息,得知单雄信乃是天堂县一代最大的地主,有庄丁佃户数百,平素乐善好施,并无欺压平民的行为。也因此金三敢不卖马给他家。

    在客栈把银子给了金三,武安福叮嘱店伙好生照顾这小马驹。客栈里没睡的诸人出来看马,都啧啧称赞,武安福把王君廓拉到一边道:“王大哥,这单雄信不知道脾气性格如何,你常年走镖,对绿林的事情也多有了解吧?”

    王君廓道:“他为人仗义,好交朋友,快意恩仇,处事公平,绿林里人人敬服他为总瓢把子。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也多听得他的故事,是个爽快人。”

    武安福心里有了数,又和众人聊了一会马驹,便回去睡了。

    第二日武安福起了个大早,带着李靖雄阔海王君廓三人在街上买了些各色果子,用锦盒装了,四人问清楚路途,往天堂县去了。一路上只见山清水秀,景色秀丽。走了不多久,就见远远青山下,有座大庄园掩映在竹林里。四人纵马过去,离得近了,就见庄上三个大字“二贤庄”。庄门盖得富丽堂皇,庄前一溜栓马桩,四五个庄丁打扮的人正蹲在门口谈天。

    “请问几位小哥,你们家单庄主在吗?”武安福几人下了马上前问道。

    一人道:“你是什么人,找我家庄主做什么?”

    “我叫武安福,来拜访单庄主的。”武安福道。

    那人一听,笑道:“原来你就是武安福,你先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着一溜烟跑进庄子里去了。

    武安福四人便在庄口等待,余下那几个庄丁窃窃私语着,不时往这边看过来。武安福心里疑惑,也不好多说,只低声告诉三人小心一点。

    四人等了一会,就听庄里一阵喧闹,一群人冲出庄门,打头一个大汉手里拿着根木棍喝道:“人在哪呢?”赫然就是昨天被武安福打倒的单面。

    “好你个小子,竟然还敢来庄上挑衅,兄弟们,给我打啊。”单面一见武安福,顿时怒道。他身后众人吼了一声,手拿刀叉棍棒一拥而上,把武安福四人给围在了中间。

    “二贤庄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武安福无奈的道,单面这种狗仗人势的愚行倒也司空见惯。

    “废话少说,看棍。”单面仗着人多势众,跳将上来,一棍打下。武安福纹丝不动,身若磐石,吐气扬声,一歪脑袋两臂一叉,就把单面用尽吃奶的力气打下来的棍子锁住。单面大惊,一拽不动,二拽不动,怒道:“兄弟们,给我打啊。”

    二三十号庄丁发一声喊,冲将上来,武安福高喊一声:“别伤了人命。”

    只见李靖雄阔海王君廓三人冲进人群中,虽然是赤手空拳,所到之处也打得这些庄丁哭爹喊娘,不消片刻,二三十人都被打倒,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单面一见对方如此厉害的角色,吓的魂不附体,武安福一脚把他踹翻道:“回去叫你家庄主,就说北平武安福来拜见。”

    单面跌跌撞撞的逃回庄子,过了一会,就听里面一个闷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哪个是我武兄弟?”

    随着这一声喊,一个大汉从庄门里匆匆走出来,只见他头戴鹦鹉绿央巾,身着一身藏绿丝绸长袍,腰缠玉带,脚蹬长靴,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脸阔鼻方,眼大如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武安福一见,就知此人一定就是绿林总瓢把子,人称“赤发灵官”的单通单雄信。

    “在下武安福,来拜访单二员外。”武安福一抱拳,用的是江湖礼节,以表尊重。

    单雄信脸露喜色,上前一把握住武安福的手,亲热的道:“我早听二哥说过你,没想到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武安福也道:“在北平的时候,我常听二哥说起单二哥你,小弟仰慕非常,这次路过潞州,特地来拜见你。”

    单雄信大嘴一咧笑道:“兄弟既然来了,就多盘桓几日,也好让哥哥我尽地主之谊。不过……单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起单面刚才说有人闯庄,再看到一地的狼籍,愠怒道。

    单面见单雄信这样亲热,知道闯了大祸,两腿抖的跟筛糠一样。武安福淡淡的道:“好象是贵庄的人在演练武艺,用力大了些。”

    单雄信见武安福不追究,心里安稳了些,狠狠瞪了单面一眼,拉着武安福的手,招呼四人进了庄子。

    二贤庄摆好酒席招待四人,武安福把李靖三人介绍给单雄信,李靖的名头单雄信倒不清楚,不过雄阔海和王君廓一个曾是绿林的好汉,一个曾是镖局的镖头,他多有耳闻,自然热情相待。单雄信这边也叫出好汉盛彦师,丁天庆,宋明亮,齐国远,李如辉作陪。武安福一见齐国远,就想起评书里他搞笑的样子,心想不知他如今的兵器是不是那水缸一样大的纸锤。

    几人吃吃喝喝,聊了些江湖绿林中的逸事,越谈越近,单雄信连呼相见恨晚,武安福也爱他豪爽重义的性格,言谈甚欢。

    正吃着,一个家人跑进来,俯在单雄信耳边说了几句话,单雄信虎目一亮,对武安福道:“兄弟,哥哥这里来了个客人,你也认识。”

    武安福忙道:“莫不是秦二哥来了?”

    “你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单雄信叫上众人,一起出去,走到庄门口,就见三个男子站在门前,武安福一见,心中就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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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皇杠案

    明天小年,提前提醒大家要记得吃饺子啊。新书“天骄”,存稿五十万,年后发布,敬请期待。

    “七弟?”为首那人一见武安福大吃一惊。不是旁人,正是为了王伯当怒杀宇文成虎一事而逃出京城的李密。武安福快走几步到了近前,一手握住李密,一手握住王伯当道:“大哥,王三哥,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接了李密三人,众人回到厅上,重开宴席,单雄信道:“李密大哥,这位是?”他指向和李密一起来的一直微笑着的年轻人。

    李密笑道:“这一位是我新结识的小兄弟,名叫徐世绩,乃是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说着,把席上众人一一介绍给徐世绩。武安福听着这名字十分耳熟,想了半天,猛的醒起这人莫不就是徐茂公吗?看他年纪轻轻,英武非凡,哪有半点评书里所说的仙风道骨的牛鼻子模样。

    看到人才,尤其是在别人手底下效力的人才,武安福就抓心挠肝一般,他反正已经计算过李密一次,不差再撬他墙角了。当下心里打起徐世绩的主意来,眼睛不时往他身上招呼,徐世绩也就二十一二岁,英俊潇洒,面白如玉,若是放到一前几百年后,武安福这种目光只怕会被人误会有“兔儿爷”的癖好也说不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重又热烈活泛起来。武安福想知道李密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造反的打算,便坐到他身边,敬了他一杯酒道:“大哥,你的家眷我未能保住,实在是对不起你。”

    “这也是天命啊。”李密叹了口气道,“老二前几日给我来了封信,说他已经托人照顾了。”

    武安福这才知道李密和杨玄感还有联系,想必上次自己怂恿杨玄感让杨广败家的话使他开了窍,日后杨玄感和李密一内一外,只怕会让杨广焦头烂额吧。

    “有二哥帮忙就好,对了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吗?”武安福道。

    “如今风声很紧,我和王伯当一直东躲西藏,也没什么好去处。”李密叹道,“前几日想去山东投奔一个故交,路上正好遇到徐小兄弟,一见如故,他说如今山东境内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官差,盘查的很严。我便原路返回,路过此地正好来拜访单二员外。”

    “哦?山东怎么了?”武安福一时不知山东为何混乱起来。

    “还不是皇杠的事情。”单雄信一边恨恨的道,“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抢了皇杠,一定饶不了他。”

    武安福顿时明白过来,看来是杨林丢了皇杠之后在山东境内大肆搜捕,才闹得人心惶惶。

    “单二哥,你身为绿林总瓢把子,难道不知道是谁干的?”徐世绩奇道。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杨林的皇杠我的确想劫,本来已经在山西和山东交界处埋伏了五百人马,就等着皇杠路过,下手抢夺。没想到皇杠还没出山东,就在长叶林小孤山被劫,实在气煞我也。”单雄信越说越来气,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单二哥,你看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呢?”武安福故意问道。

    “这长叶林本是东路尤俊达的地盘,我猜是他做的。可是年初的时候他已经通过各路绿林金盆洗手了,若是违背誓言,可要受三刀六洞的处罚。这样一看,恐怕又不是他做的。”单雄信也没有头绪。

    “我听人说这劫皇杠的人自称程达尤金。占了尤俊达名字里的两个字,这事他恐怕脱不了干系。”徐世绩道。

    单雄信笑道:“小兄弟,你可曾听说劫道的有自己报上名的吗?就因为这伙人报了这名字,我才怀疑是有人要嫁祸给尤俊达。我看此事必有蹊跷,正好九月初九是秦二哥母亲的六十大寿,我打算去一趟山东,明察暗访,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武安福心想你这番分析倒也不错,可是这事是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做的,你用常理哪分析的出来。

    “秦二哥母亲大寿,我们也要去。”一旁宋明亮嚷嚷道。齐国远李如辉也跟着起哄,单雄信笑道:“咱们当然都去,好好给秦二哥捧场。对了武兄弟,李密大哥你们去不去?”

    武安福忙道:“我和我的十来位兄弟到时候必定到场。”

    李密道:“我还要去河西一趟,恐怕日期有冲突。”

    单雄信道:“那岂不可惜,到时候英雄聚会,一定热闹。”

    徐世绩道:“我多闻秦二哥的名头,到时候若有空闲,一定前去祝贺。”武安福听他要和李密分开,心里暗自开心,对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更有信心。

    众人又说了一会,聊到高兴处,大酒大肉吃喝起来,最后都喝的大醉,回去休息了。单雄信派个庄丁去城中给苏凝云他们送了封信,请他们不必担心。武安福四人就在二贤庄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单雄信早早的派了庄丁前去城中客栈,把留在客栈的一行人都接到庄里,非要武安福多呆几天不可。武安福也不赶时间,又想和他好好交往,欣然答允,一连三四天,每日饮酒吃喝,谈论朝野的奇闻趣事,很是长见识。到了第五天头上,李密要去河西访友,单雄信挽留不住,包了一百两银子做盘缠,武安福也送上二百两银子,依依不舍的送别李密三人,临走之时徐世绩问清秦琼的住址,和众人约定三月后山东济南见。

    送走了李密等人,武安福看看日子已经六月二十二,离开京城也有二十几天了,算算日期也差不多了,于是叫来候君集和尚怀忠,如此这般的叮嘱一番,两人便换上便装,进城去了。

    日暮时分,武安福正和单雄信在庄后的果园里一边喝酒一边吃着果子欣赏落日,候尚二人回来了。

    “有什么消息吗?”武安福看他们两人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急切的问道。

    候君集瞄了一旁的单雄信一眼,没有做声。武安福忙道:“单二哥是我过命的朋友,不用瞒着。”

    候君集这才道:“咱们的马报六月六到的东都,六月初七来将军把奏折呈给皇上。皇上果然如你所料,十分高兴,立刻派人回大兴,传令请西域各国使节前往东都游玩,还指名太子相陪。六月十四皇上的旨意到了大兴,西域各国使节十分高兴。太子似乎不太想去,却不敢忤逆皇上的旨意,六月十九队伍出了大兴,如今正在路上。”

    武安福听了,抚掌笑道:“好你个杨昭,你免了我的官,我叫你拿命来赔。”

    单雄信不知所以,奇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武安福便把和太子交恶之事简略一说,又说他猜到杨广为了显示国威,接到了奏折一定会让西域使节去东都,而太子也一定会被命作陪。以他的虚弱身体,只怕不到东都就得一命呜呼。

    单雄信听了大喜道:“我听说杨广只这个儿子大一些,其他两个都是娃娃,若是太子死了,只怕朝廷里会乱上一阵。”

    武安福一笑道:“若是乱了,单二哥你想做什么?”

    单雄信嘿嘿一乐道:“我常听说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杨广夺位的事情民间早就传开了,弑父杀兄,屠嫂鸠弟,这哪是人君所为,所以我自从半年前就暗中积蓄力量打算找个时机推翻这大隋的江山。兄弟你觉得能行吗?”

    单雄信说起这大逆不道的造反言论如同吃个果子一样的轻描淡写,幸亏武安福也不是普通人,也一样轻松的道:“单二哥在山东山西两地人脉广泛,交游广阔,若是这天下真的起了乱事,只要单二哥你登高一呼,天下英雄一定群起响应。到时候大事可成。”

    单雄信道:“兄弟,那你可有这意思?”

    武安福听了叹息一声道:“单二哥笑话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杨勇杨秀都是我杀的。虽然是杨广的命令,可是天下人对我也十分讨厌,二哥要是不怕被天下人唾骂,我自然愿意辅佐二哥你的大业。”

    单雄信一听心想我怎么忘了这茬,只记得他是秦琼的好朋友,忘记了他之前是杨广的得力亲信,干了不少坏事。虽然身不由己,名声却是臭了。这样一想,他倒也不提让武安福帮忙的事情了。

    “不过二哥你若想成事,可有个大隐患啊。”武安福知道用借口打消了单雄信拉拢自己的念头,顺口说道。

    “什么隐患?”单雄信一愣。

    “二哥你想这是什么地界?”武安福提醒道。

    “这是山西潞州天堂县啊。”单雄信道。

    “这山西是谁人管理的啊?山西留守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和我有八拜之交,虽然如今不常联系,我也知道李家镇守太原,兵多将广,尤其李家三个儿子都是一时人杰,二哥你想在山西起事,只怕李家是你最大的绊脚石啊。”武安福挑拨道。

    “兄弟,你不提李家还好,一提李家我就生气。”单雄信脸色通红,倒跟头发一样颜色了,“我和李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算他们不碍我的事,我迟早也要杀了李渊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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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策反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了,年后和编辑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发书。不过估计要碰上血红大大的巫颂,看来新书榜没戏了……

    单雄信把李渊射死他兄长单道的事情跟武安福说了一遍,武安福当时就在现场,哪里会不知道这事。他表面上跟着单雄信大骂李家,心里却在暗笑。在山西境内埋了这颗随时爆炸的地雷,只怕李家会不得安宁。

    “我也是这般打算。他是当朝的大员,我虽然在绿林中有名望地位,这却是见不得光的,不然会有杀身之祸。如今之计只有先忍着,慢慢招揽豪杰,扩大势力,等待机会,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单雄信道。

    武安福又劝了几句,不停的灌单雄信酒,终于把他灌醉了。扶他回了房间,安顿睡下,武安福找来候君集和尚怀忠二人,叫他们立刻前往大兴到洛阳的官道上侦察杨昭一行的动静,若是杨昭身体有什么变故,立刻来报。

    又在二贤庄住了两日后,武安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单雄信告辞。单雄信挽留不住,便和武安福约定九月初九秦母寿辰的时候在山东见面。收拾好行李,武安福一行起程,继续往北平去,这一路有是悠闲的游览山川景色风土地理,六月底的时候,终于进了河北境内,又走了五六日,七月初的时候,终于来到了狼牙山脚下。自从半年多前离开北平,金成牛盖战死太原,武安福是头一次回来,看到狼牙山依旧巍峨耸立,直插云海,而自己已经几次历经生死考验,不由感慨万千。

    谢映登早接到武安福派斥候送来的消息,早早派人在山下守侯,众人到了山脚下,被一起接上山去。虽然据上次离开的时间不长,可狼牙山上已经变了一番模样。谢映登一面把本来险峻的山岭略加修整,盖上城墙箭垛,挖好陷坑壕沟;一面将山上平整一些的土地开垦出来,又盖好民房。如此以来,狼牙山既成了易守难攻的高大堡垒,又能在山上自给自足的生产粮食。武安福见谢映登把山寨经营的有声有色,十分满意。当日里山寨摆开酒席,席上说起金成牛盖阵亡的事情,大家唏嘘不已,一场酒宴,半是怀念两个山寨的创始人,半是庆贺众人重逢,山寨日渐兴旺。

    武安福等人在山上住的第三日,侯君集和尚怀忠风尘仆仆的来了。武安福等人正在后山对着一片峭壁规划着,听说二人回来,忙赶到前厅去见。

    一见武安福,平素冷静的侯君集不顾连上的灰土,兴奋的道:“杨昭死了。”

    “死了?”这消息虽然在武安福的计算中,真听到了,却是异常的快意和兴奋。

    “杨昭走到山西的时候就染了小疾,一直在马车上休息,可是路途颠簸,没几日他的病就重了,随行太医开了几副药,吃着也不见效。等进到河南境内,还没等杨广派人来迎接,就奄奄一息了。咱们六道在洛阳的人报说杨昭一进洛阳城就咽气了,没见到杨广最后一面。”候君集道。

    武安福开怀大笑道:“好,总算解了我一口恶气。”

    杨昭的死讯传来,众人也都十分快慰。这些人大多是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相向的粗犷豪杰,在大兴本来呼风唤雨的,忽然让杨昭给摆了一道,哪个不是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武安福略施小计就让杨昭命丧黄泉,无不佩服。

    又在山上住了一日,武安福只带着苏凝云孙思邈孙成燕云十八骑一行人回北平去了。候君集尚怀忠黄天虎李成龙四人乔装打扮成客商,分批潜进北平李靖雄阔海等人则留在狼牙山上等待。走了两日,北平府的城郭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是苏凝云第一次来北平,一路上忐忑不安,在马车里依偎着武安福道:“安福哥,你说父亲和叔父会嫌弃我吗?两个妹妹会不会吃我的醋啊?”如此这些问题,把武安福问的脑袋大了一圈,只觉得比弄垮大隋朝还要费心神。

    这次回来并没有通知武魁武亮,直到车到了大门口,家人才知道武安福回来了。武魁武亮本在城外军营里操练士兵,听说武安福回来,半是喜悦半是发愁,喜的是武安福归来,全家团聚,愁的是他被撤了官职,只怕还有后患。两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就见武安福正在堂上和母亲婶母聊天,一旁苏凝云乖巧的陪着。

    “爹爹,叔叔,不肖孩儿回来了。”一看武魁武亮回来,武安福扑通就跪下了。

    “快起来,让爹看看,你好象瘦了许多啊。”武魁本来对武安福好好的官忽然被撤十分气恼,想要问个究竟,可一见面,爱子心切,倒说不出口了。

    武安福爬起来,说了几句思念的话,又叫苏凝云呈上礼品,一家人的气氛才算和谐一点。瞅着个没人注意的机会,武安福凑到武魁耳边道:“爹,我有话要跟你和叔叔说。”

    武魁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事情严重,和武亮使个眼色,三人一起来到后厅的书房。

    “有什么事?”三人坐定,武魁问道。

    “爹爹,孩儿不肖,给咱们武家惹了大祸。”武安福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武魁武亮知他不会开玩笑,都是一惊,脸色苍白的等他说明白。

    武安福添油加醋张冠李戴胡诌了一个他受到重用,却被太子杨昭疑忌,想把他搞垮扶植自己部下的故事。他不愿意跟太子同流合污,最后被排挤陷害,这才辞官不做,逃离京城的是非圈。武魁武亮听了,神色黯然,本来他们以为武安福身居高位,可以给武家光宗耀祖,没料到变生肋肘。

    “儿啊,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我想以你对皇上的忠心耿耿和立过的功劳,过些时日一定还会再受重用的。”武亮看武安福脸色不好,以为他十分在意这官场的失败,忙安慰道。

    武安福叹息一声道:“若是这么简单,可就好了。”

    “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武魁武亮惊道。

    “二老不知啊。那日大兴驿馆失火,太子半夜前来探视。结果就受了风寒,我辞官离开之后,皇上要太子陪同西域各国使节到洛阳去见驾。太子的身体还没康复,竟然就死在了去洛阳面圣的途中了。”武安福道。其实太子之死,杨广认为是自己强要他到东都的原因,并没迁怒他人,武安福胡言乱语,为的就是吓唬住武魁武亮。

    果然武魁武亮听了,吓的魂飞魄散。若真如武安福所言,虽不是他亲手杀了太子,也脱不了罪责。若是皇上震怒追究下来,满门抄斩都算便宜了。武魁武亮听得这晴天霹雳一般的事情,哪里会去分辨真假,面如死灰,呆若木鸡,活象两个庙里的泥塑金刚。

    “儿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呆了好半晌,武亮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

    “孩儿怎么会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上开玩笑呢。”武安福道。

    “那可怎么办是好?”武魁惨叹一口气,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孩儿自从听说太子病死,也派人去洛阳暗中探察,皇上似乎没打算追究他人。”武安福道。

    二武眼里一亮,迅即又黯淡了下去,武亮道:“当年平灭南陈的时候,我们追随在皇上身边左右。深知他的性格,他对亲近人宽厚有加,对厌恶人恨之入骨。就算你有泼天的功劳,若是犯了过错,忤逆了他,也逃不脱责罚。韩擒虎身为兴隋九大功臣之一,不就因为斩杀了两个他喜爱的南陈妃嫔而被进了谗言,贬官回家了吗。这次太子病死,若是他一时想不起来,咱家便可安然无恙,若是被他哪天想起来,咱们的项上人头只怕立刻不保啊。”

    “那咱们该怎么办?”武安福脸露惶恐道。

    “事到如今,慌也没用。”武亮现出北地苍狼一样的眼神,“咱们再派人去洛阳打点大臣,查探动静,也好知己知彼,有备无患。你义父靠山王是皇上唯一敬畏之人,他如今在山东正缺人手。我看你不如这就去山东避一避。人道狡兔三窟,咱们全家也不能绑在一块。”

    武安福心里暗自佩服叔叔武亮的决断,再看父亲武魁一脸的颓废。他知道武魁一生忠君爱国,忽然被这种事情打击,肯定心里难过。可是若不把他们二人逼上绝路,他们又怎么会许可自己将要进行的计划呢。实在对不起了,武安福对这两个深爱自己的人在心头默默的说了一声。

    “爹爹,你觉得呢?”武安福问武魁道。

    “听你叔的吧。”武魁叹了口气道,“此事都是太子寻衅,你并没什么过错。若是皇上真的因为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就降罪,也怪不得我武魁不忠了。”

    武安福心中一喜,知道在风雨欲来的威胁下,武魁终于松动了。

    “孩儿去山东,你们怎么办?”武安福道。

    “我们手下还有两万精兵,都是忠心耿耿只听命我二人的精锐士卒,皇上想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武亮冷哼一声道。

    武安福想了想,还是把狼牙山的事情大略的跟二人讲了,最后道:“孩儿这也是为了保完全,才提前做的打算。”

    武魁武亮一听有这个好去处,也放下心来,武魁道:“既然有这易守难攻之地。皇上不怪罪则已,若是怪罪下来,我们就带兵上山。”

    武安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搞定了二武,他发展壮大自己势力的计划,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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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

    武魁武亮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军中豪杰,很快从最开始的惊恐变成了镇静的思考对策。两人都有不服输的铁血性格,更不是善男信女,从武安福那里得知自家已经被刀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斩落人头后,早年征战天下的豪迈气概竟然失而复得,养尊处优的生活虽把多年的血腥气温柔的磨砺掉,却因为武安福的谎言而重新找回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壮年情怀。两人镇定之后,先和武安福谋划了一番如何暗中多招募些忠心的人马扩充实力以备不测,又问了些狼牙山的具体情形,先做好了万一的打算。一番计议之后,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家人早都在外面等着三人吃饭了,武安福三人出来,免不得被武魁武亮的妻子埋怨男人怎么一有点事都不吃饭之类的牢骚。

    散了席后武亮跟武安福使个眼色,武安福会意的跟他到了后堂。

    “你的两个原配都是北平地方上的豪绅,家大业大,当初我和你爹本想和两家好好结交。前几日你被罢官的消息传过来,两家都不怎么高兴。我看如果把她们留下,迟早是个祸患,我的意思是把她们休了。”武亮道。

    武安福听了,略觉得有点对不起两女,虽然他和她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可毕竟曾经有过鱼水之欢。不过想到自己一心打算造反,她们家族都是守法胆小的大户留她们在身边的确危险,也就释然了,便道:“一切听凭叔叔的处置。”

    武亮叹道:“我知道你和她们两个感情甚好,不过咱们如今自身难保,不如给她们一个出路。等我去唬两家几句,他们自然会同意休妻一事。她们家族财大气盛,未来想找个好婆家倒也不难。”

    武安福见武亮一手操办,也不多言,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所谓家和万事兴,两女的被休无论从他的感情角度来讲还是从将来的计划来打算,都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武亮就算不提出来,武安福也得找个机会实施。既然要成大事,总会有人牺牲,这是武安福想通的道理,无论踏着谁的尸骨,他也只能在这荆棘路上走下去了。

    两日后,两位武安福的原配夫人被一纸休书打发回家了。也不知道武亮跟她们娘家说了什么,两女如同见了猫的耗子,匆匆收拾了嫁妆逃回了娘家,连招呼也没跟武安福打一个。武安福猜想武亮八成是说自己受了朝廷的责罚,只怕会殃及九族。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这个道理吧。晚上武安福用这话来问苏凝云,却被她狠狠的在腰上拧了一把。

    “你这坏人,竟然问我这种话。你帮我报了仇,又是我的男人,无论你去哪,我都跟着,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苏凝云的话让武安福有些意外。这和那个香罗院里的头号花魁真的是一个人吗?看来婚姻真能改变女人的性格脾气。武安福带着这个结论,享受了苏凝云温柔的一番服侍。

    武魁武亮派了几个手下去洛阳打探朝廷里的动静。武安福把六道的存在隐瞒下来,他不想合盘的托出自己的计划,否则武魁武亮一定能猜到他早有不轨的意图。六道每天利用洛阳到北平的官道源源不断的把朝廷里发生的消息送到北平来。史大奈和赵勇在武安福离开的日子里没闲着,不但把走私进行的有声有色,还招揽了一批北地的豪杰。一个叫吴奈的三十来岁左右的汉子,长得十分斯文,武艺似乎也平平,却很得史大奈赏识,把他推荐入六道。此人虽然武艺平常稀松,却擅长谋划,把六道在北平的势力整合的有条有理。武安福回来之后对他也十分满意,任命他为北平六道的负责人。候君集等人利用吴奈建立起的网络,每日接收着大兴和洛阳两地的情报,供武安福分析。

    在北平住了六七日,这日有些闲情,看苏凝云在家呆的有些烦闷,武安福便拉上她,两人换了平民的衣服,从后门出了府,去北平大街上逛了。武安福心里可还有当初被人当做过街老鼠一样纷纷躲避的阴影,戴了顶帽子,遮了半边的脸。

    苏凝云这还是第一次和武安福出来逛街,兴奋的不得了。她在香罗院多年,见过的男人莫不是为了美色而千金买笑,哪曾给过她普通小儿女的快乐。虽然武安福也是被她美色所吸引,更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不过他虽然看起来相貌平庸无可取之处,却懂得体贴关怀,更隐然有大志。一年的接触下来,苏凝云已经认定了这个归宿。此刻两人一起上街来,这对苏凝云来说是从来未曾有过的经历,她沉浸在幸福里,快活的拉着武安福的手,如同一只小鸟儿在各个店铺摊位之间飞来飞去,把武安福遛的腿都酸了,暗想这女人爱好逛街果真是千年一脉相承的伟大传统。

    两人逛了小半天,有些累了。武安福拉着苏凝云进了路边一家小吃店,这里虽然只是个棚子,十分的矮小狭窄,却收拾的一尘不染,干净的很。街边一只大锅烧着浓浓的老汤,散发着香气。武安福和苏凝云坐定,喊道:“老板,两碗馄饨,两个烧饼,一碟小菜。”

    热情的老板应声数了二十只馄饨下了锅,苏凝云哪曾吃过这种街边的小吃,直咽口水。不多时馄饨做好了,连同着热气腾腾的挂炉烧饼和风味极佳的开胃小菜一起端上来。武安福给苏凝云递过去一只汤勺,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笑道:“你这馋猫,这东西便宜的很,若是喜欢,每天带你来吃。”

    苏凝云如同个孩子般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帐。”说完眼睛一眨道:“安福哥,其实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说完脸上无端的一红,低头吃起馄饨来。

    武安福听了她的表白,心里一动,感触良多,默默的吃起来,才吃了两个,忽听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老板,一碗馄饨。”

    那声音熟悉无比,武安福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的女子正是曾令他痛心的李漩,她的声音多少次在梦里千回百转,哪会忘记。

    “安福哥,你怎么了?”苏凝云看到武安福好象被定了身一样,奇怪的道。她一回头,就见个绿衣女子静静的坐在街边的那张桌子前,痴痴的看着街上来往如织的人群。苏凝云只觉得她不该是这副图画里的人物,她或是该在一间清幽的竹舍里抚琴歌唱,或是应该在江南的烟雨里赤足行走,或是应该在和煦的春风里,在世家子弟贵族青年的爱慕眼光里,放一只风筝。这不染烟火气的女子,怎么似曾相识呢?

    “安福哥……”苏凝云才要问武安福,就见武安福转回身来,对那女人一笑道:“李姑娘,好久不见了。”

    李漩惊讶的转过头来,一时没认出来,等到瞧清楚帽子下那张熟悉的脸孔,神情变的十分的不自然。苏凝云这才想起武安福出征杨谅的时候,此女曾来过府上。她悄悄望向武安福,见他茫然中带着兴奋,下巴不自觉的颤抖着,她心里一酸,竟然有些许的嫉妒。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内人苏凝云,这位是李姑娘,我的朋友。”武安福觉出自己的失态来,忙开口道。

    “原来是李姑娘,我记得我们在大兴的时候见过面的。原来你也在北平啊,一个人吗?快过来一起坐吧。”苏凝云热情的上前去拉住李漩的手道。李漩本还有些犹豫,碍着苏凝云的热情,只得过去一起坐了。

    “你还好吗?”虽然有些尴尬,武安福还是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还好,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漩淡淡的道。

    “才回来几天。”武安福道,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可跟李漩说的。他不是爱着李漩吗?他不是总是在想着李漩给他带来的伤心吗?可是真的见了面,他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陪自己演的戏。两个人的生活,本来就再无交集,相见,有时候不如怀念。

    很多朋友对VIP阅读器不满,其实17K已经在努力的解决问题了,希望大家有耐心一些,过了这一段测试期,无论更新的速度还是17K的服务都会好起来的。

    这两章情节有巨大的转变,估计会有很多读者不会开心,我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还君明珠双泪流

    猪祝大家节日快乐!

    “公子,我恰好有件东西要还给你。”李漩好象想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来。这盒子武安福再熟悉不过,当初他被罗成勒索,去王薄的店里抢了那水晶琉璃坠,为了这个坠子,还引出了冉闵宝藏的事情。而那日他装琉璃坠的,正是这个锦盒。

    “我从燕山侯那里听说了坠子的来历,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李漩道。

    添了许多麻烦?武安福听了这话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一番,为了你跟北平王府势如水火,为了你冒险刺杀宇文述,这都仅仅是麻烦吗?武安福猛的开了窍,自己是李漩眼中并不在乎的那类人,为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小小的麻烦。而罗成在她眼中想必一只手帕都比自己辛苦所做的一切来的重要得多。想到这里,又想起李漩话里说从罗成那里听说的坠子来历,想必他们已经会了面,武安福更是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可悲。他定住心神道:“这是我送给罗成的,他怎么处理我管不着。既然他送了你,你还是收着吧。”

    李漩犹豫一下道:“我还是不要了。”说着把锦盒退了过来。武安福也不去接,只是道:“你见过罗成了吗?”

    李漩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道:“见过了。”

    “哦,那就好。不知道罗成大婚之后可长大了吗?”武安福话里的讥讽之意再明白不过,果然李漩忙道:“侯爷如今帮助北平王打理军政大事,一切都井井有条,很得百姓的爱戴。”

    武安福心里狂笑,心想这女人的心真是不可理喻,罗成就算结了婚,她竟然还是一味的为之辩护。

    “那不知你现在有何打算呢?”武安福又问道。

    “我……我想就在北平住下去。”李漩道。

    “哦,在北平也可以和侯爷多见见面,倒也不错。”武安福冷冷的道。

    李漩别过头去,不敢看武安福的目光。武安福此刻再无心情吃饭,看苏凝云在那一边支棱着耳朵偷听,一边在空舀着馄饨汤,便道:“我们吃好了,还要去逛一逛,你坐吧。”说着会了账,苏凝云道:“相公,这盒子……?”

    武安福头也不回道:“你拿着吧。”

    两人走出小店,汇入人流,直到人影不见,店主正好端来热气腾腾的馄饨来:“姑娘,好吃的馄饨,你趁热吃啊。哎?姑娘你怎么哭了?”

    “安福哥,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苏凝云被武安福拉着走了好远,只觉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终于忍不住拉他停下问道。

    武安福想了想道:“我有些话,不能跟兄弟朋友们说,怕他们笑话我不是英雄好汉。不如跟你说吧。”

    “那你就说啊。”苏凝云道。

    武安福便拉着苏凝云一边找着僻静的街道闲走,一边说起从认识李漩开始经历的那些事情。苏凝云一直安静的听着,不忍打断武安福的话。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只见日头都要西沉了,武安福才将将说完。

    “原来我的相公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啊?”苏凝云抿着嘴,偷偷乐道。

    “怎么你不生气吃醋吗?”武安福说完了故事,觉得畅快多了,他感觉自己从前就如同一只玩偶,被爱情操纵着,做了不少的傻事。方才见过李漩,虽然十分憋闷,却很快的缓过劲来,苏凝云在身边相伴的功劳不小。

    “我相公是个至情至性的英雄,我为什么要吃醋嫉妒?为什么要生气?相公,你知道我常常听人说故事,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苏凝云拉着武安福,找了户人家门前的台阶坐了,一头靠在武安福的肩膀上道。

    “是什么人?”武安福奇怪的道。

    “就是那些故事的英雄好汉啊,我觉得他们好奇怪啊。一个个杀人不眨眼,好象个个都没有感情。太平公也是那样,每天就想着国家大事啊黎民百姓啊带兵打仗啊,似乎他们生来就为了做大事,从来不对女人温柔体贴。至于那些风月的故事,他们更是一点都不沾边。我还以为是英雄好汉都不喜欢女人呢。”苏凝云调皮的道。武安福被她逗的开怀大笑道:“那你说我喜欢不喜欢女人?”

    “你不但喜欢,还很花呢。”苏凝云轻轻在武安福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

    “那你是希望我花呢,还是希望我不喜欢女人?”武安福被她撩拨的难受,轻轻在她耳边吹着气道。

    “我希望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爱敢恨。”声音虽然因为耳上传来的酥麻感而柔弱的几乎听不清楚,苏凝云的话却还是如同霹雳一般打在武安福的头顶上。是啊,敢爱敢恨,这天下英雄无数,又有几个能做到敢爱敢恨?只要江山的不是英雄,只爱美人的也不是英雄,我偏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既要江山又要美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英雄。武安福心里如是想着,热血澎湃之余,自然不忘在苏凝云脸上香了一个,感谢她一语惊醒梦中人。

    “话说回来,相公你还想着李姑娘吗?”苏凝云柔柔的道。

    “不想了。”

    “真的不想了吗?”苏凝云故意往武安福的怀里钻,此刻天还没黑,她也不怕被人看见。

    “当然不想了,既然没有缘分,何必还要挂念呢,那只会自己找痛苦而已。”武安福道。

    “相公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了,不过我是个女人,我能感觉出来李姑娘对相公里似乎还有别样的感情啊。”苏凝云道。

    “你别乱说,不怕我听了回去找她啊。”武安福笑道。

    “我才不怕,我这样好的老婆,就算有别的美女,你迟早还会回来找我的。”苏凝云一撇嘴,不服气的道。

    “那到是,谁也没有你乖巧聪明。”武安福感慨道,他从来没想到香罗院一时冲动夸口而出的豪言壮语为他带来了这样一个红颜知己,若说从李漩那里得到的是最初的惊喜和不断的失望,那么从苏凝云这里他得到的是男人所需要的一切关怀和幻想。两相比较,他自然懂得如何选择。

    “这里装的是什么?”苏凝云晃晃手中的锦盒问道。

    “是个水晶琉璃坠,你打开看看。”武安福道。

    苏凝云把盒子打开,一见其中的坠子,不由的惊呼一声,她在香罗院也收过无数的礼物,不过如这般精美的坠子,还是少见。

    武安福看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坠子,一把拿过道:“我给你戴上。”

    “我才不要呢,别人不要的东西,你才给我。”苏凝云一撅嘴道,说是这么说,人却离开武安福的身体,露出脖子来。

    “不是不要吗?那我扔了。”武安福逗她道。

    “别扔啊,很贵重的。”苏凝云吓了一跳,等看到武安福嬉皮笑脸的样子才知道上了当。

    “你倒很会替我节省。”武安福边说边撩开苏凝云的秀发,为她把坠子戴上。

    “你是我的相公,若不帮你看着家产,以后还不是要跟你喝西北风。”苏凝云摆弄着坠子,露出喜色道。

    “喜欢就戴着吧。”武安福看了看,觉得人和坠子实在是相得益彰。

    “我和李姑娘,谁戴起来更好看些?”苏凝云忽道。

    “这个……?”武安福还真说不上来,“各有千秋吧。”

    “哎,看来你还是不能忘怀啊。”苏凝云一笑。

    “哪有,你别净诬陷我啊。”武安福无奈的道,看来他和李漩这段感情,会被苏凝云当做笑话来取笑很久。或许两个人都老了,在园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她还会这么取笑自己吧?武安福幸福的想着。

    “哎,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干吗呢?”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大娘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吃惊道。

    武安福和苏凝云一惊,对望一眼,哈哈笑着逃走了。大娘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象话了……”

    吃过了馄饨,李漩默默的走在北平的街道上,一直出了南门,走不多远,一处僻静的村庄里,就是武安福叫人给她安排的庄院。她一回来,丫鬟和老妈子忙上前道:“姑娘,侯爷来了。”

    李漩点点头,走向书房。她走到门前,见门开了条缝,悄悄望进去,见罗成正在看书,全神贯注的样子颇为帅气。李漩轻轻推开门,吱嘎一声,罗成抬眼看过来,见是李漩,俊朗非凡的一笑道:“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李漩说着,走到罗成身边,“看什么书呢?”

    “孙子兵法。”罗成道,“这可真是好书,我颇有体会。”

    “是吗?”李漩站在罗成身后,两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揉起来,两人的密切关系,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罗成很享受李漩的按摩,微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忽听李漩道:“武安福回来了。”

    “什么?”罗成一跃而起,武安福回来的时候十分隐秘,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城里见到他了。”李漩道。

    “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罗成虎目圆睁,脸涨的通红问道。

    终于发出了这一章,在这个落寞的季节里,看着自己安排的爱情结局,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常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还是有那么句“多情总被无情苦”。爱情,真是个好麻烦又好吸引人的玩意,让人不弃不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剑指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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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在街上遇见的,他身边还跟着夫人,你说我们能做什么?”李漩有些愠怒,反问道。

    “他对我可从来都是很君子的,不象你……”李漩红着脸道。罗成看她脸红红的,美艳不可方物,心神激荡的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夷道:“你可不许再见他了,这房子也别住了,明儿个我就在别处给你买所院子。”

    “你说的也是,我今天把那坠子还给他了。”李漩道。

    “怎么还给他了?那可是我送给你的。”罗成有些不悦道。

    “毕竟是他的东西,我还给他,也算绝了他的想念。”李漩道。

    “这到也对,等我派人去给你找个更漂亮的吧。”罗成喜滋滋的道。

    “不用破费了,你刚开始处理北平的事务,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吧。只要你对我好些,日后掌握了权柄,帮我爹爹和哥哥恢复名誉,我就满足了。”李漩幽幽的道。

    “你放心吧,我爹现在对我十分放心,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得都听我的。”罗成踌躇满志的道,“到时候我听你的。”

    “那到不用,我是个妇道人家,只希望报了家仇,好好相夫教子,过平静的生活。”李漩道。

    “那也好,到时候我们多生几个孩子,你说好不好。”罗成动情的把李漩揽在怀里道。李漩被他拥着,一边应着,一边用那三分惆怅七分迷茫的眼神望着虚空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安福和苏凝云回到家中,武魁派人来找,武安福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派去的探子发回来些消息,没提到杨广要兴师问罪的事情。二武都松了口气,可想到杨广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总是不放心。武安福道:“既然现在朝廷里没有动静,咱们不如先发制人。我去一趟山东,名义上是去看义父,实则让他去透透口风。”

    武魁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你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出发,多带点礼物特产。”

    武安福回到房里,算算如今已经要七月中旬了,再收拾几天,七月末出发,先到山东见下杨林,恰好能空出时间去参加九月初九山东济南的秦母寿辰。主意打定,和苏凝云嬉戏了一会,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武安福正做着春秋大梦,只听外面有人敲着门道:“少爷,少爷,醒醒啊。”武安福睡眼惺忪的道:“这么早,是谁啊?”

    “小侯爷来看你了,在前厅呢。”家人道。

    “啊?”武安福蹦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心想罗成怎么来了?昨天刚遇到李漩,今天罗成就找上门来,可见他们现在一定联系密切。武安福经历昨天的破灭重生,倒也并不因嫉妒而再生怒火,只是一边筹谋着该如何应付罗成,一边简单的洗了把脸。匆忙出来见罗成。

    上次罗成大婚,武安福并没和他照面,算起来两人见面还要数杨广登基后武安福在宴会各地使节的时候挑拨罗成和天下英雄那回。这一算来也有一年了,武安福一见到罗成,第一感觉就是他的确有了变化。

    眼前的罗成还是如从前一般的英俊潇洒,一袭标志性的白袍一尘不染,可武安福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笑着上前打过招呼,武安福在他脸上一扫,终于发现症结所在。因为从小娇生惯养的缘故,罗成一贯的骄傲无礼,他那眼高于顶的神态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而如今在武安福面前的罗成,眼神里那狂放骄傲的内心不知被掩藏到哪里去了。武安福知道他不是之前那个容易被自己激怒而口出狂言得罪天下英雄的傲气侯爷了,暗暗小心起来。赔笑道:“侯爷怎么一早就来了,我还打算这几天去拜见你和王爷呢。”

    罗成嘿嘿一笑道:“我若不来找你,你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再踏进北平王府的门吧?”

    “侯爷这是哪的话,我听说王妃生了场大病,身边正好有个不错的医生,想要介绍给王爷,你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武安福道。

    “名医我们请的多了,就不用你费心了。你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再说吧,我可听说你是被免职的,你这大将军的位置还没坐热乎,怎么就下来了?”罗成没理会武安福的好意,挖苦道。

    武安福心想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句话的功夫,罗成那黑嘴的本事又显露出来了。

    “侯爷可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武安福忙道。

    “呵呵,我在京城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挺嚣张跋扈的。现如今可现了原形了。”罗成道。

    武安福心里窝火,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侯爷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规矩一点做人,万万不会再不自量力了。”

    “哼,你知道就好。还有,我可告诉你,李漩现在是我的人了,找个机会我就把她娶回家去,你以后不得再纠缠她。我给她另买了处园子,过几天就搬,等搬走了,你就把她现在住的那园子收回去吧。”罗成见武安福唯唯诺诺,以为他怕了,又道。

    武安福心里这个气啊,他对罗成和李漩的关系倒也有猜测,却一直不能肯定。如今听罗成这么斩钉截铁的自作主张,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不敢发作,只是道:“我知道了。”

    罗成见武安福再无之前和他抗衡的勇气,哈哈大笑道:“你识趣就好,那我就走了。”

    武安福把罗成送到门口,等他走远了,转身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罗成,你欺人太甚,迟早要把你万刃分尸,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被罗成这么一闹,武安福也无心再在北平呆着,索性立刻收拾行李,两日后带齐了礼物特产,一共装了满满七大车。此去山东路途遥远,路上盗匪丛生,地面颇不安全,武安福好劝歹劝,才让苏凝云乖乖的留在北平侍奉爹娘。本一直和突厥做生意的史大奈也想去山东走走,武安福就也带上了他,北平的一切事务就由赵勇和吴奈把持。候君集四人潜出城去,自去狼牙山召集其他人在山东路上会合,武安福带着孙思邈,孙成,史大奈,燕翼几人押着大车,告别武魁武亮苏凝云,上路往山东去了。

    走出不到一日,在路上与狼牙山来的李靖,雄阔海,候君集,尚怀忠,黄天虎,李成龙,王君廓,谢映登等人汇合,众人都打扮成武安福的亲兵模样,浩浩荡荡的往山东行去。不数日,就进入了山东境内。

    武安福等人一进山东境内,只觉得路途上十分的平静,并不象徐世绩所说的盗匪横行,官差遍地,他有些奇怪。这日来到一个小镇,人口倒也稠密,武安福看看天色不早,便叫众人在镇上找个客栈投宿。镇上平素往来的人口大概不多,客栈很小,老板一见这么多客人,不喜反忧,好不容易才都给安置下。

    安顿好了住处,武安福等人拼了三大张桌子,几十号人才坐下,大酒大肉的上了一堆,乡村小店没什么好招待,无非是淡酒卤菜大块牛肉,店主又杀了几只鸡炖上,凑合了一顿。

    武安福随意吃了点,便撂了筷子,走到店主身旁道:“老丈,今年多大年纪了?”

    店主憨厚一笑道:“五十一了。”

    “哦,我看你店里生意一般啊?”武安福道。

    “现在年头不好,向你们这样的豪客,几年都没有过了。”店主叹道。

    “现在国家升平,怎么会没有客人呢?”武安福故做惊奇道。

    “国家倒是还可以,虽然今年的税重了一点,百姓还能过活。可是山东不同别处,咱们这里盗贼土匪多,地面上总不太平,搞的各地的商人都不敢来。”店主愁眉苦脸的道。

    “我一路上来太平的紧啊,怎么不见有土匪强盗?”

    “那是客官你运气好,这两天山东大帅唐壁的一支兵马在附近的山中打败了一股强人,附近的土匪强盗都藏起来了。若是这支兵马一走,不用几天,路上就又不安宁了。所以我劝客官你不要耽搁,早点到济南府吧。那里有大帅唐壁和靠山王坐镇,是难得的太平地方。”店主好心劝道。

    “我知道了,谢谢老丈啊。”武安福这才知道究竟,看来山东的确不安宁,可这里的民风虽然粗犷一些,却也不该这样的乱啊,难道杨林治理地方的能力这么差劲吗?

    武安福正想着,只听店外马嘶人吼,乱成一团。有人大声喊道:“土匪来了!”

    武安福和店里正吃喝的众人面面相窥,这土匪的胆子也太大了,太阳才刚落山,天边还有余晖,竟然就来劫掠乡镇?武安福奔回楼上,抓起两头蛇跳出店去,向南一望,只见南边半天都是火光,隐约之中,一前一后两支人马,且战且近,不一会,先头一支,已经凌乱的冲进镇子。

    1,我不想为李漩解释什么,其实我本意是想把她塑造的更矛盾一点的,如今看来,很不成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像我从来不恨生命中曾经伤害过我的那些美丽女子一样,我总是想她们大概也不想伤害我,只不过我们的生活不该交集,她们有更好的选择而已。我默默的希望她们幸福快乐,希望她们遇到真正愉悦的爱情对象。我也希望大家也可以抱一颗宽容的心,去待人以善。也许活的会不那么累一些。

    2,书评还有几十个精华,有需要的请发书评,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统一加。

    3,谨以李漩这个角色,纪念我的十年和一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古此地多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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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这是什么人?”雄阔海一抹油光锃亮的大嘴,水火棍架在肩膀上,竟然还拿着根牙签在剔牙。

    那前边的土匪有一百来人,被官兵追了二十几里,此刻已经疲惫不堪,慌不择路的涌进镇子,借着狭窄的街道作鸟兽散了。有几个还顺手在民房上点火,混乱一起,逃之夭夭。后边追赶的官兵冲进镇来,一边四处围捕土匪,一边忙着救火,为头的大将指挥若定,颇有名将风范,武安福从店里看过去,见他一身锁子连环甲,手握冷艳锯齿刀,一身红袍,身长近丈,面黄长须,眉目如电,体格雄奇,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真是一员虎将。

    “你们可认识这人吗?”武安福问其他人道,众人都摇头。那店主大着胆子凑过来看了两眼道:“这人就是咱们山东赫赫有名的虎胆将军张须陀啊。”

    众人听了,都是哦的一声。张须陀的名字他们都知道,此人是山东大帅唐壁的爱将,虽然官职不高,名声却大。本来山东匪患猖獗,屡剿不净。直到张须陀横空出世,屡战屡胜,山东盗匪一听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他曾有一次在只有两百亲兵的情况下被七家土匪万余人设计埋伏,独力杀出重围,却发现有人没有突围,便返身杀回去救人。如此来回四趟,斩杀土匪一百余人,土匪骇其勇猛,竟然溃散。此一战让他天下闻名,杨坚当年还亲自下令褒奖,赐他“虎胆将军”的绰号。因此众人都略有所闻。此人和夏迎春,刘葵并称为唐壁手下三杰,都是顶尖的人才。武安福一知是他,心里份外的喜爱,想来想去,却觉得难以招揽,只得暂时放下。

    外面闹哄哄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火扑灭。土匪借着夜色,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张须陀见追不上,便整顿人马,井然有序的撤退了。

    官兵一走,武安福等人也都该吃继续吃,该喝继续喝,武安福回到房里,心想山东地面果然是藏龙卧虎,不光有尤俊达程咬金这样的绿林英雄,也有张须陀这样的官家豪杰,这次去给秦母拜寿,凭秦琼在山东的名望地位,两边一定都有人到场,届时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看呢。

    第二天一早,武安福等人起程,一连两三日,倒也平静无事,八月初一这一天,来到了济南城。济南乃是山东的中枢之地,和北平类似的是也有两个管事的,一个就是杨广的三叔,武安福的义父靠山王杨林,另一个就是山东大帅唐壁。山东的大事小情,做主的都是杨林,唐壁手下有精兵三万,主要负责的就是到处剿匪。这济南的城防也是他所管辖,武安福等人走到城门口,就被刁难住了。

    “嗨,说你呢,你这兵器不准带入城里。”守门的小兵看到武安福的配剑,喊了一嗓子。其他小兵也围了过来,一个小官道:“搜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兵器。”

    武安福不想惹事,给众人一个眼色,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小兵们一搜,还真从大车上把众人带的武器都给搜出来了。那小官一瞪眼睛道:“你们莫不是响马的奸细吗?带这么多兵器,想在城里作乱不成?”

    武安福笑道:“这位官爷,我们可都是平民百姓,正经良民,这些武器是行路的时候防身用的,你可别误会啊。”

    “我看你们一个个贼头贼脑,一定不是好人,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拿下,送到衙门去审问。”小官喝了一声。

    “哪个敢动?”雄阔海大喝一声,把众小兵吓了一跳,看他凶神一般的样子,还真没人敢动弹。

    “反了你们了,给我上,先把这个恶形恶相的锁了。”小官急了。

    武安福看事情要闹大,忙道:“不要乱来,我是靠山王的九太保武安福,不是贼人。”

    小官哪里肯信,还要带人上前,就听城里一人大喝:“贼人在哪?”

    武安福扬头一看,竟是熟人。

    那人纵马过来,一看武安福,哎呦一声,跳下马来,啪啪给了小官两个嘴巴,然后到武安福身前一行礼道:“武大人,刘葵这里有礼了。”

    他乡遇到熟人,武安福心里很是高兴,当下在刘葵的陪伴下,众人一起进了济南城。

    “武大人怎么来济南了呢?”刘葵问武安福道。

    “刘将军,你可别叫我武大人了。我被朝廷免了官职,现在是个白丁。”武安福笑道。

    “这是怎么说的,武大人你武艺那么好,朝廷可真是不会用人,就好象我张大哥,本事那么大,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将军,可惜了。”刘葵天性憨直卤莽,口无遮拦,一听武安福被贬,顿时发起牢骚来。武安福喜爱他的直脾气,笑道:“多谢你为我打抱不平,不过我这官做的也没滋没味,正好乐的清闲。”

    刘葵道:“说的也是,不然你哪有时间来俺们济南玩。对了,武大人你来济南做什么?“

    “我是来拜见我的义父靠山王的,不知道他的营帐在哪?”武安福道。

    “大人你是靠山王的义子?那可真是太好了,凭大人你的本领,跟着靠山王准没错。他老人家的军营在城南三十里的地方。每个月只有逢五的时候才进城办公,其他时间都是各家太保在城里值班。你要早说,咱们就不进城了。”刘葵道。

    武安福想了想道:“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去看看是哪个哥哥在值班,等会一起去军营好了。”

    刘葵便引众人一路来到济南府。武安福叫众人在外面等候,和刘葵一起走进府衙。

    府衙里的衙役一见刘葵,都恭敬的行礼,刘葵问道:“今天是哪家太保值班?”

    一人道:“是大太保和二太保。”

    刘葵忙带武安福去后堂,罗方和薛亮闲来无事,正在后边下棋,听得有人进来,一抬头,见是武安福,两人脸色一变,表情极为不自然。

    武安福和二人的交情还算不错,尤其罗方,在京城时也有交往。一见他们二人表情古怪,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不能肯定,只得道:“二位哥哥,可想死小弟了。”

    罗方和薛亮眼神慌乱的对望一眼,罗方道:“九弟,你怎么忽然来了?”

    “小弟被朝廷罢了官,两位哥哥不知道吗?”武安福叹口气道,“如今有了闲暇,过来山东看看义父他老人家。”

    “九弟,哥哥……”罗方瞧了薛亮一眼,犹豫了半天道,“咱们兄弟一场,听哥哥一句话,回北平吧,以后义父要是召唤你,你可千万别来山东,否则只怕有杀身之祸。”

    武安福心里一惊,难道是帮助杨广做的那些恶事被人捅给杨林了?又或者杨昭的事情真的惹了麻烦?他不敢肯定,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罗方叹道:“本来我不该出卖父王,可是咱们兄弟交情不错,我不能眼看你去送死。实话告诉你吧,月初的时候,军营里来了两个人。”

    “是谁?”武安福忙问。

    “高颖和杨尹。”罗方道,“他们把朝廷发生的变故都跟父王说了,父王雷霆大怒,气的病倒,这几日还在将养呢。高颖说你是帮凶,现在大局已定,父王虽然不敢对皇上怎样,就都迁怒于你。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若是去见他,只怕性命难保。”

    武安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高颖逃到了杨林的地面。他和杨林当年是出生入死的战友,说的话杨林自然相信。看来高颖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一定说了不少坏话。不然以杨林溺爱孩子的性格,一定不会这么恼怒。

    “大哥二哥,小弟真是冤枉的啊,你们可要帮我啊。”武安福心知杨林这一关要是闯不过去,未来大计只怕要搁浅,无论如何都要兵行险招,想到就做,硬挤出几滴泪水,扑通给罗薛二人跪下了。

    “九弟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罗方忙把武安福扶起来,“这事我们也没有办法,父王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火正大着,我们若去劝说,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武安福知道事情难办,不过杨林的性格,他也略知一二,此人爱才如命,自己当初也是因为好枪法才被他相中认为干儿子。难道现在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直沉默不语的薛亮此时道。

    “什么办法?”武安福眼睛一亮。

    “父王新认了一个干女儿,十分宠爱,这些日子父王病卧在床,都是她亲手侍奉。我看她要是能说上几句美言,也许父王的火气能消一消。”薛亮道。

    “干女儿?”武安福猛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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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介绍:
波澜壮阔的隋唐风云,跌宕起伏的英雄传说,穿越时空的花花公子,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何在阴谋中掌握权力?如何在乱世里厚黑的生存?如何面对感情纠葛?又如何摆脱杀戮带来的愧疚?一个花花少帅成长为乱世兵贼的演义故事,每日更新,敬请关注。兵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兵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兵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