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疆叛乱已然平息的消息迅的数天之内传遍天下,各对段虎能够如此快的解决北疆叛军而感到震惊,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全都清楚此刻段虎已经解决了势力内部的毒瘤,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外面的势力。于是乎,在消息传开的第二天,段虎依然还在北疆之时,秦汴京、东部联盟以及南齐不约而同大肆招募士兵,将军队扩大了一倍,而洪峰此刻也在威慑赵炎和吕梁的同时,放弃了靠近天江沿线的一大片土地,以此集中兵力专心对付南方的六大寨、天一道以及大猛族的残余势力。
一些人为北疆叛乱平息的事情感到震惊和恐惧,也有一些人却感到这是一个财的机会,其中又以商人最为积极。正所谓百废待兴,此刻北疆所需要的东西足以令不少人一大笔横财,即便不赚钱,只要能够讨好段虎,搭上大汉这条线,那么将来的荣华富贵便享用不尽。来自天南地北的众多商人都以道贺为名,纷纷云集苍陇,有关系的就上下打点,希望可以在重建北疆与西域七国的事情上分一杯羹,而没有关系的也四处打探消息,希望在最短时间内知道苍陇朝廷的北疆重建计划,好在所需货物的低价时期进货。
在苍陇不单单只是这些商人们在上下游走,一些待职的官员、武将和颇有才华的文人也奔走四处。向各个衙门或者丁喜等大臣地家中,投名刺,毛遂自荐。苍陇的一些商人也看到了不少商机,于是借着各种名义举来办文武盛事,令很大一部分没有门路的文人武者有了一个可以名扬苍陇的机会,而商家也提升了自己的名气,令苍陇的高层官员能够注意到自己。
在这段时间,苍陇可以说已经成了天下间最繁华的都市。各方人马全都云集于此,三教九流无不想要在这个时刻一展身手,这样一来也使得苍陇的治安变得有些混乱。商人地护卫、各个门派的高手以及下九流的武者令到苍陇一时间成了一个武斗场,以前曾经有过过节的门派势力在苍陇市面上大打出手,使得掌管苍陇防务和治安的京兆尹楚连环被感压力,不得不抽调苍陇附近的部分驻军来协理苍陇治安。掌管民间势力地六扇门和狗帮也纷纷出动对身处苍陇的各方势力严加监视。
在监视掌控民间势力的同时,苍陇王府的防务也加强了起来,一直很少露面的供奉楼高手连同捍死亲卫在接到段虎的王令之后,倾巢而出,全面接管了王府的安全防务,府内众人的出行护卫也全都由两方高手担当。丁喜等朝中大臣也换了贴身护卫,全都是投效段虎麾下的各大门派高手,其中以佛家八宗,魔门六道及道家三十六门为主。苍陇朝廷以及王府的一系列动作使得一些有心人看到了一丝异常,而当一直游走在并州境内地御林甲士军进驻苍陇。接管苍陇夜间防务之时,不少人懂得要规矩一点了。
随后一段日子。虽然苍陇的防务变得紧张起来,但是对于民间势力地争斗。无论是御林甲士、还是六扇门或者是其他的衙门只要不危及到平民,他们全都不会出手制止。但是令人奇怪地是,一些表面上看奉公守法的帮派势力却莫明其妙的在随后几天里全部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不少武林同道也去看过他们的驻地,可惜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丝毫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最终不了了之。不过一些稍微有点见识的武林中人也察觉到了,能够在苍陇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一个势力。为了避免成为下一个消失地对象,这些武林中人所在的势力纷纷撤出了苍陇。毕竟比起可能得到地利益来,命还是重要一些。
对于民间的纷纷扰扰,苍陇朝廷丝毫没有半点在意或者关注,此刻他们正在忙着处理北疆以及西域七国的战后事务,并且由军机处下命令从各地抽调部分驻军,开拔北方,正式进驻西域七国。此外北疆、西域等地所急需的各类过冬物资也在林重师的主导下,紧张的筹备着,虽然所需的经费不在少数,可所幸从北疆叛军以及西域七国收缴的一大批金银财宝已经被董斌派人快马送入了苍陇的户部库房,解了燃眉之急。
由于所需物资的数量庞大,绝非一两家商户可以吃得下的,林重师除了专门划分了一部分配额给官营商户以外,其余的全都分散到了民间的商户,几乎只要是在苍陇的商户或者商人都分到了一笔不小的订单,其中利润让他们感到不虚此行。
之后,在段虎的授意下,段九灵成为吠陀的月护圣主,汉国势力已经延伸到了神秘的领国吠陀一事,由官家的公文公开出来。这一消息无疑再次令到世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苍陇,毕竟中原诸国的国境自从延伸到北疆之后,便被北疆异族阻挡,此后将近千年都没有在向外扩张过土地,更加没有占领过任何一个异邦国度。这一消息公布出来,使得世人觉得能够统一天下的只有汉国段虎,在一些文人世族的歌功颂德后,段虎的声望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朝野之中已经开始有人上折子,希望段虎称帝。
虽然绝大多数人认为中原大军攻占吠陀是一件造福中原百姓的功德大事,但是有一些反段虎的势力和不喜段虎离经叛道行为的人借此机会制造麻烦。与段九灵成为月护圣主代替段虎掌管吠陀一切事务的信息从苍陇传出来后,与之相对应流传天下的还有一些质疑段虎让家中女人当权夺势的荒诞做法,其中不少的儒学大家也纷纷起来称这牝鸡司晨的行为乃是亡国之兆。
虽然柳含嫣也对段虎让突然让段九灵掌权一事感到不满,但是她也清楚
虎决定的事情他就不会改变,多说无意,反而增添反九灵毕竟已经掌握了那么大一块地方,又怎能不让柳含嫣嫉妒,正好这个时候一帮人出来以牝鸡司晨来说事,反而给了柳含嫣最好的一个出气筒。她在流言语传出没多久,就立刻传令她手下的那些文人学子以及投靠到她麾下的弘学大儒奋起反击,其那些生事的儒家大家辩论反驳,同时也下令彻查那些散播谣言者,抓到后严惩不贷。
就在从苍陇传出的各种消息之受三教九流中人关注的就是段虎重赏寻找逆贼董斌之子的消息。且不说那一座城池的奖赏,光那个世袭王爵就足以令人疯狂,而且还是一字并肩王,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有无可抵抗的吸引力。于是乎为了段虎的悬赏花红,朝野各方势力纷纷出动,就是为了寻找关月那个从未听说过的儿子。
在董斌就任北月王之前,他被段虎按在了连城寨一年多,知道北疆各处防务全都布置好了以后,才让他回领地上任,所以那些想要获得消息的人全都集中在了现在纪维谦所掌握的连城寨中。然而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无论他们如何用心寻找,都丝毫找不到任何有关关月生子的消息,所有被询问的人都认为关月一直无所出,董斌已经绝后。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怀疑关月是否生有一子地时候。这些集中在连城寨的三教九流人士又意外的获得了一个消息,关月在被软禁在连城寨之时,曾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且那些曾经伺候过关月的丫鬟们也全都被秘密处死。之后,一些普通民众也知道大汉朝廷寻找关月之子的消息,一名早年迁居连城寨的普通百姓找到了连城寨的六扇门,表示他能证明关月地确有过孩子。这个人是一个为人接生的稳婆之子,在六年前段九灵出生后一个月左右。这名稳婆就被董斌请入府内,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从董斌府内传出的消息是稳婆犯了董斌的忌讳被处死了,但事后王府却反常的送来了几百两黄金表示道歉。
事后经过六扇门认定,那名稳婆之子所说属实,虽然没有关于关月之子所在地方的确切消息。但是却证明了关月地确有过生产,六扇门依旧给了稳婆之子一笔不小的奖赏。同时在确定了关月的确有子之后,所有为了段虎花红而来的人士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本领,铺天盖地的把整个连城寨搜了一遍,说事挖地三尺也好不过分,最终由纪维谦的一个小厮在前薰斌府邸的后花园中现了数十具尸体。经过认定这些人全部都是薰斌府的侍女佣人,其中也包括那名稳婆,而在稳婆的身旁还有一个被布包好并且内部早已腐烂地胎盘。一切线索就在这里嘎然而止,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关月之子的消息,董斌前往北疆赴任之时。是有严勇一路护送地,如果有小孩的话。严勇早就上报苍陇了,自然不会有所隐瞒。由于再也差不出任何线索。大部分为此而来地人全都打了退堂鼓,只有一些心性坚定的人,以及大汉官家六扇门和狗帮依然继续追查此事。
相比起外面熙熙攘攘,王府内却显得非常平静,由于段九灵的关系,林湄娘在王府的地位逐渐的升高,几乎和柳含嫣平起平坐,幸好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这才没有和其他王府那样出现什么后院起火的糗事。原本众人猜测应该为自己权力被姐姐占据而生气的段冰,却一反常态地冷静。他每天除了处理一些他所需要处理的政务以外,只要有空都会前往林湄娘地院子里问安,以宽慰林湄娘母女两地相隔之苦。这一做法令到很多人对段冰有了好感,认为他是个宽厚仁德之主,也对段虎有这样一个继承人感到万幸。
如果说段冰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段冰绝不是那种因为嫉妒而将事情怪罪到别人身上的人,他只会从自身查找过错,加以改正。之后的日子,随着他处理政务的数量增加,政事上的一些手法也越来越圆润,朝中各方重臣全都对其成熟表示赞赏,特别是安置受雪灾影响的平民一事上,除了最开始动用军仓有所分歧以外,其余事情都做的非常老道和妥当。在得到朝中重臣认同以后,段冰在段汉朝廷的话语权逐渐加重,原本不能随意插手的军务他也逐渐开始接触,并且也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大有跟其母柳含嫣分庭抗争之势。
为了能够在段虎回到苍陇前做出一些成绩来,段冰在府内幕僚的协助下,制定了一套针对洪峰的军略大计。原本在吴州一直采取被动防御战略的赵炎和吕梁二人,在军机处的授意下,转为主动进攻。他们并没有接收洪峰让出来的靠近天江一线的领地,而是由熟悉南齐地形的赵炎借口追捕叛逆,从吴州东部侵入了南齐云州。赵炎军势威猛,以戚军这员沙场宿将为先锋,燕行、胡小娘等四员骁将为侧翼,短短六日之内攻克南齐云州全境,并且逼降了南齐北部第一大洲黄州的太守,其兵力只逼南齐朝廷所在的扬州,逼得南齐国君派兵向洪峰和仅仅和他有一江之隔的陈俊求救。
就在赵炎对南齐大肆攻伐的同时,身处吴州的吕梁也丝毫没有懈怠,集中兵力强攻洪峰的根基前南疆三苗领地泸州,麾下大将吴兴武则率领少量骑兵深入敌境,以马贼的作战方式侵扰洪峰的后方补给线,令洪峰有断粮之危。整个南方战事由最开始的洪峰威压群雄,慢慢的向着洪峰腹背受敌的方向靠拢,大有南北势力合作夹击洪峰的势头。
第五百四十二章
峰毕竟是段虎唯一忌惮的将领,从赵炎入侵南齐云州很清楚对方是想要利用他对南齐的忠心,逼他放弃扩军练兵的大好时机,回援扬州。当过了几天后,如他所料的那样,从扬州一连出了六道金牌令箭,要求他立刻回兵救援之时,他开始由于是否应该遵从。如果遵从的话,眼前的大好局势必然尽丧,到时段虎和六大寨天一道,连成了一片,即便洪峰再怎么出色,南齐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若是不遵从的话,那么他本人的内心又无法接受,之前他违令不救援建安,主要是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迁都,就可以化解危难。然而这次不同,扬州已经是南齐东北方的最后一个州郡,眼下赵炎已经占据了云州和黄州,身处扬州的南齐国君根本无处可逃。
在经过了一晚上的静思,洪峰做出了他有史以来最冒险的决定,同时也正是这个决定令他彻底的和南齐皇室决裂,将自己推入了死局。他没有理睬南齐国君的金牌令箭,而是将守卫泸州根基的士兵全部撤走,集中所有兵力攻打六大寨。在吕梁的军队还没有追赶上来之前,洪峰凭借自己的破釜沉舟之势,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攻克了六大寨四座城池,逼得六大寨投降归顺。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全力攻打天一道,逼得天一道不得不从建安撤兵,集中兵力抵抗她的攻势。使得守卫建安一线地杨继业能够抽出手来驰援扬州。
反观吕梁在洪峰的兵马全部从泸州撤出以后,他便立刻出兵将其占领。然而洪峰在撤兵之时做了一些手脚,使得吕梁无法顺利接收泸州,同时从泸州南下的道路和桥梁全都被洪峰毁掉了,致使吕梁根本无法派兵袭击其尾部。吕梁毕竟是段虎的四大镇将之一,用兵手法绝非常人可比,在得知洪峰拿下了六大寨,并且兵逼天一道之时。他立刻放弃了一州一地的得失,放弃泸州,亲自率军从东部的云州穿过,兵势直逼建安,逼迫杨继业不能回军救援。这次他比洪峰做得更绝,离开泸州之时。在州的大片原始山林里,到处放火,借着天干物燥,将整个泸州变成了一个火盆,而且随着火势逐渐扩大,在北风的作用下,已经快要烧到洪峰如今所处地六大寨了。
如果在这个时刻被杨继业留下守卫建安的十五万人马,能够不管建安,配合洪峰对天一道用兵,洪峰也未尝不能够在吕梁驰援之前将天一道消灭。然而守卫建安的统帅是杨继业的嫡系亲信。深知杨继业对洪峰的仇恨,落井下石都来不及。有如何会为帮助洪峰立下不世功绩。在洪峰破了六大寨,全力攻打天一道之时。他以杨继业走之前的留手命令为借口,拒绝出兵协助洪峰,以至于天一道有充足地人马来布置防守,一直撑到了吕梁紧逼见建安准备夹击洪峰为止。
洪峰深知建安于己的重要性,如果建安被吕梁拿下了,那么洪峰就真的成了一直孤军,彻底的被吕梁和天一道围困。虽然形势紧急,但洪峰也非省油的灯。他以三万人为饵,制造继续攻打天一道的假象。躲过了天一道的眼线,亲自率领大军,连夜翻过了小荒山,出其不意的从侧面袭击了吕梁的亲弟弟吕强部人马。短短的一柱香时间,吕强所领五万人马全军覆没,吕强当场战死,洪峰大军直逼吕梁本阵。所幸吕强能够拼死奋战,为吴兴武率领麾下骑兵从侧翼重击洪峰地本阵大军制造了机会,致使洪峰大军停滞下来,给予了吕梁充足的时间从建安撤军,回到云州。
这次吕梁和洪峰地交手,以洪峰大胜而结束,吕梁不但损失了将近十万人马,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战死,而洪峰则损失了六万降军,其根本未曾受损。在击退了吕梁之后,洪峰立刻进驻建安,同时接收了建安地杨继业部十五万人,以违抗军令之罪杀了杨继业的亲信。之后实力大涨的洪峰重兵南下,横扫天一道全境,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天一道节节败退,各城城主和统兵旗帅也都纷纷投降,不到六天的时间,天一道便被洪峰彻底的歼灭,天一道掌教真人神秘失踪,丧失近十年之久的台州和海州两地被重新收回南齐版图。此刻洪峰实力大长,掌控了前天一道的所有资源,还坐镇建安这个龙兴之地,颇有成为段虎第二地架势,使得南齐朝廷不敢再计较他没有遵从君命北上驰援的罪责,反而派人大加赞赏他地功绩,并且还给他封了王。
虽然洪峰表面上看起来极为风光,但实际上却如履薄冰,此刻他在朝中已无援手,以前那些认为他忠君爱国之人全都因为他这两次抗命而改变了想法,认为他是狼子野心,窃国之贼。与之相反的是原本被那些忠君老臣所鄙视的杨继业却因为能够在赵炎攻克扬州之前,及时带兵回援,救大齐于水火之中,而被众人称为了齐之国柱。在杨继业和赵静有心操纵之下,他们丝毫不提洪峰牵制天一道,令杨继业可以从建安脱身的功劳,而是将所有的救君之功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令到杨继业在南齐朝野的声望已经过洪峰,被南齐国君封为了上柱国。
虽然杨继业及时回军救援扬州,但是单单一个杨继业并不足以阻挡赵炎前进的脚步。且不说赵炎麾下军队的素质远远强于杨继业,就连其用兵之法也略胜杨继业一筹。赵炎在南齐之时,曾备受洪峰重视,颇有收为传人的架势,一生兵法倾囊相授,为了让其历练,所以才会让他从底层将领做起,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段虎,所以当听到赵炎归顺段虎之后,洪峰感到追悔不已。经过这些年独自带兵的经历,赵炎已经将所学兵法融会贯通,虽然无法和洪峰那如神用兵相比,但是也足以令他独当一面。
在最开始的时候,杨继业的突然回军的确让赵炎感到了一丝麻烦,他选择了规避,避开杨继业那一支体力充沛、士气如红的援军,才有马贼常用的战法,由胡小娘和云天壮两员大将袭扰杨继业大军,令其疲于奔命。与此同时杨继
上柱国,志得意满,每每与赵炎对阵,都想要一举将,以彰显自己的勇武,殊不知赵炎已经布下了陷阱等着他来上当。
原本按照赵炎的计策,可以一举将杨继业击溃,并且乘势拿下扬州,令南齐亡国,然而事与愿违的是,本不应该出现在扬州的两支人马突然出现,打乱了赵炎所有的计划。由陈俊、御天公主亲自率领的两股人马在扬州配合杨继业,一举将赵炎大军击溃,逼得赵炎退守黄州,负责断后的鲁大壮当场战死,所幸用来歼灭杨继业的陷阱起了作用,阻挡了这三股人马,令赵炎可以顺利的收拾残军,在黄州一线布置防线,将敌方挡在了扬州境内。
原来洪峰之所以不驰援扬州,主要是他亲自给陈俊和御天公主写了两封信,信中指明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迫使陈俊和御天公主不得不带领人马南下扬州,驰援南齐。正好此时北方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冰冻天气,大雪将道路堵塞,令黄烈等人马无法动弹,这才使得陈俊和御天公主能够放心的带兵南下。
然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做为整个攻伐南齐之战的策划者段冰组织这么多人马攻打南齐,与洪峰对阵,双死伤多达四十万等等这些只不过是一个诱饵,他真正的目的是东部联盟的燕州、益州、漳州和琼州四地。这一目的除了段冰本人、军机处众臣、黄烈、白义等人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而赵炎则是第一个从陈俊和御天公主突然出现在扬州这一情况,而察觉到不对劲地人。
赵炎非常清楚有水师都督甘池和两头巨型龙蜥把守的天江绝对不可能让这两股多达六十万的人马通过,他们之所以能够顺利通过天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甘池和两头巨型龙蜥都被从琼州和扬州之间的水师营寨调开了,能够随意调遣水师都督甘池和两头巨型龙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段冰。虽然不明白段冰要做什么,但是赵炎还是竭尽自己所能将陈俊和御天公主拖在了扬州的战场之上。
北方,就在陈俊和御天公主率本部精兵南下之后。早已被人淡忘的南北燕王在门下谋士的引诱下突然组织自己地数千门客,陡然动袭击,一举将御天公主的死忠之臣漳州节度使徐猛擒杀的掌握了漳州和燕州两地,夺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权力。然而还没等他们**坐稳,早已受命在燕州边境集结军队的白义以两州内乱无人主事为由。杀入燕州。另一方面黄烈也将早已调集好的军队地攻入益州,在短短的时间内,攻克了与汴京雍关相对的小雍城,彻底的断掉了汴京跟外界的一切联系,令大秦汴京成了一座孤城。而天江之上,甘池的水师已经封锁了琼州段的水路,两条巨型龙蜥则在天江中下游的水底来回游走,不准江面上出现任何船只。
在燕州虽然北燕王亲自率军抵抗白义的万骑军,然而白义却丝毫不跟北燕王做正面对决。利用自己对燕州地形的了解,四处侵扰一些小城池。一点点地消耗掉御天公主辛苦建立起来的军力。这一种近乎无赖地打法,使得北燕王空有满腔战意。却丝毫没有地方施展出来,只能追着白义**后面收拾残局,令他不时的破口大骂白义地龙镶中郎将名不副实。
白义也不管北燕王如何漫骂,更加不顾及自己名声,依旧我行我素的游斗着,一点点的挑起北燕王的火气,并且也将坐镇漳州的南燕王引到了燕州境内。当南北燕王全都率军围剿白义之时,白义故意做出败退的样子。将南北燕王引到了燕州最大的河流剑河附近的小平原上,然后做出与之决战地假象。在当天晚上。他便命人掘开剑河河堤,将剑河之水全部放出,瞬间淹没了地势较低的燕王驻地,四十万南北燕王大军毫无抵抗地被冰冷的河水淹没,附近七个村庄全都浸泡在河水之中。一个时辰之后,白义不费吹灰之力,将南北燕王的势力全部冻死在河水之中,其中还包括数万留守村庄的平民百姓,至此之后,白义毒将之名不禁而走,人人为之惊惧。
相对于白义轻松拿下燕州和漳州两地,位于南边的黄烈就打得非常辛苦了,驻守益州和琼州的人马全部都是追随陈俊多年的老兵老将。陈俊这次虽然出兵南齐,但是却有感不安,所以没有将自己真正的精锐带走,让其留守两地。对于这些坚守死战的军队,用任何计策都是徒劳无用的,黄烈只能凭借自己军器、战力以及兵力的优势,用强攻方式,一城一地的将其拿下。
所幸黄烈麾下李昊、文霖、曾辉及高巍等将领无一不是当世良将,所率军队也是段虎麾下仅次于兽骑兵和捍死诸部的强兵,加上在他手中握有工部最新制造的攻城器械,益州和琼州两地的城池丝毫无法给他带来任何阻碍。反而是攻陷城墙之后,清剿城内残军给黄烈带来的颇大的伤亡,高巍、曾辉都在清剿残军之时,被人偷袭受伤,攻克城池的时间也被拖得很长。最终黄烈采纳了李信的建议,任何做城池攻克以后,如果残军依旧躲在民宅中顽抗的话,便放火焚城。黄烈这种不惜背上骂名也要尽快结束战斗的方法,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焚烧了三座城池之后,其他城池在攻破之后,即便残军不愿意投降,也会被他们认为要誓死保护的城中百姓揪出来,献给黄烈大军,以换取活命的机会。
在黄烈的一系列强攻之下,益州、琼州各地溃不成军,陈俊留守在两州的军队最终退守到了琼州东南角、天江出海口的龙口城。对于这最后的残军,黄烈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只围不打,日夜命人劝降。然而三万六千多名陈俊残军断水断粮的困在龙口城三天后,全部自尽,无一人投降黄烈,史称这三万六千多人为龙口忠烈士,后人也在此建庙立祠,纪念这三万六千多名忠烈之士。
第五百四十三章
南北燕王突然难到燕、漳、益、琼四州被攻破,相常之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加上甘池的水师在天江上刻意阻挠和早已收到消息的杨继业有心压后,到陈俊和御天公主二人收到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虽然陈俊曾经试图强行渡江,但是在受到甘池水军和巨型龙蜥围攻之后,丢下了数百具尸体,退回到了岸上,只能望江心叹。
陈俊是真正的心系秦国,他深知自己掌握的两州之地,是汴京遇袭后唯一一条逃离的通道,眼下汴京已经完全被段虎的地盘包围,可以说是成了孤岛死地,只能任由段虎如何蹂躏。比起陈俊心急如焚,身为大秦龙脉血裔的御天公主反而没有那么着急,在知道南北燕王叛变以及白义水淹大军之后,她便知道了自己在北方的基业已经完了,心中也就断绝了回到北方的念头。
在陈俊想方设法的试图突破甘池对天江的封锁,回到江北之时,御天公主却忙着结交南齐权贵,让自己可以继续在南齐享受龙子龙孙的权力。御天公主虽然失势,根基地盘也被他人夺去,但是她手中毕竟握着将三十几万精兵,对南齐来说这是一个足以撼动其根本的力量,任何人都不会对其小窥。在御天公主需要有个合法身份留在南齐的同时,南齐朝廷当权的两人赵静和杨继业此刻也正需要盟友共同对抗正在逐渐膨胀地洪峰势力。于是三人便很快达成了公式,结成了同盟。在这期间,陈俊也因为屡次渡江失败,加上他在北地的最后一股力量全部自尽殉国之后,也就暂时断了渡江的念头,愿意暂时率领着他的二十几万人马为南齐所用,但是如果有机会回到北地的话,他可以自由的选择离开。
为了表明对陈俊和御天公主的重视。南齐国君特别举办国宴,并且在国宴上与御天公主结为兄妹,册封御天公主为南齐朝阳公主,命其带兵镇守海州,明面上是清剿聚集在海州的流寇乱匪,实际上是严防建安地洪峰。在御天公主被册封的同时。陈俊也被册封为南齐骠骑大将军,权同杨洪二人,驻兵黄扬边界严防赵炎再次侵扰。对于南齐大肆启用两个忠心未明的北方人,虽然南齐朝臣颇有微词,但是迫于赵静和杨继业的威势,他们无人敢言,而南边的洪峰此时似乎也变成了哑巴似的,没有出一声反对,只是在埋头练兵,整合各部降军。派兵滋扰吕梁在云州布置地防线。
在陈俊和御天公主接受世仇南齐册封的消息传到了汴京之后,汴京的大秦朝臣们纷纷加以指责。骂他们狼心狗肺的有之,骂他们忘恩负义的也有之。总之他们二人的声望是一落千丈。一心想要陈俊接自己的班,继续为大秦朝廷尽忠的蒙武在朝堂之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气得吐血不止,幸好段虎之前送给他的血参还留有一些,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经此一气,之前被血参压制下去地身体隐患又爆出来,而且更加猛烈,身体瘫痪。口舌不能言语,只能依靠血参残片维持生命。
大秦柱国蒙武的倒下。是一件比陈俊和御天公主臣侍南齐还要严重地事情,毕竟陈俊和御天公主势力再大也无法直接对汴京的权力波动造成影响。但是蒙武不同,蒙武已经成了大秦这一点残军地主心骨,如今主心骨已经倒下了,汴京周边以及内部的大秦军变得士气低落,无心驻防。若非因为段虎有着蒙武不死,绝不入京的誓言,段冰或许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谋划进攻汴京,将大秦朝廷彻底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虽然在汴京周围的大汉军队没有进攻的意思,但是汴京的朝堂之上却已经自己乱成了一团,其中不单单只是因为周边大汉军队的威胁,更因为蒙武倒下后,他手中握有地权力以及在其麾下新招募的近三十万大军。由于蒙武病倒、宇文烈又因为宇文卓君投靠段虎一事早已停职在家,这样就使得汴京朝堂之上形成了太后派地人马一家独大的局面。为了避免孝成帝被太后派架空,韩擎从幕后走到了幕前,担任至今仍然虚位的镇远关关守一职,硬生生的从林太后手中抢走了一半新军。之后位于武城关的蒙毅和林峰二人在重病在床的蒙武支持下,以抵挡汉军为由,又从剩下的十五万新军中间拉走了十万人,最终留下了五万挑剩下来的军队给了被破格升为指挥使的张易。
虽然蒙武留下的军队,太后派只不过分了一个小头,但是他们现在却控制了整个汴京城的朝堂,虽然孝成帝的身旁还有武成义,但是已经无法跟太后派相抗衡。若非大秦当朝皇后是段虎的干女儿,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借口数年无所出为由,将其废掉,另立新后,让武成义失去皇亲国戚的身份和站在朝堂上的资格。
虽然在汴京的朝堂之上,大秦的“忠臣们”还在为自己的那一点点权力相互撕扯斗争着,但其中也有不少人在益州被黄烈攻陷,汴京彻底的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之时,彻底明白了大秦已经是昨日黄花,迟早会被大汉所取代。虽然此刻他们还能借着蒙武的残命,让段虎因为誓言不能入京,但是谁又能计算得出蒙武还能活多久,保不齐明天就命丧黄泉了。于是乎不少表面上忠肝义胆的大秦之臣便生出二心,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情况下,“秘密”的派人与上官宏联系,表示不介入汉秦廷之争,甚至有一些人自愿担当内应,以换取未来的荣华富贵。
对于这些见风使舵者,苍陇段汉朝廷显得极为冷淡和平静,除了知会上官宏尽力拉拢那些能够在将来收取汴京起到作用的官员以外,其他无才无德之人全都敷衍了事,不必过于拉拢。此刻的汴京对于段冰等人来说就
中之鳖,再怎么折腾也是囊中之物,现在对于苍陇朝最重要的是已经掌控在手的东部四州以及江南两州之地。
黄烈和白义攻打东部四州异常顺利,一路高奏凯歌,以远远出段冰等人预料的度,短时间就将这四州之地纳入大汉版图。原本在丁喜、林重师和贾渊的估计,黄烈和白义对四州之地的攻伐至少要一个月左右才会结束,没曾向他们二人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便将四州之地的敌人清扫一空,由于时间太短,一些战后用来安定民心的物资没有准备充足,以至于四州之地,不少人死于饥荒和寒冷,使得段汉在短时间内无法获得此地百姓的民心。
相对于北部的四州之地,到还是小事,被当做转移视线诱饵的吕梁和赵炎在江南诸地掀起的风浪却着实令苍陇朝廷大吃一惊。原本按照丁喜等人的估计,吕梁和赵炎虽然兵力强盛,但依旧无法抵挡洪峰、陈俊、杨继业和御天公主四人的围攻,最终会退守吴州,更有甚者就连吴州也有可能丢失。在丁喜等人的眼中失去一块江南的地盘,比起统一江北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吕梁和赵炎两人的战后物资。
然而即便是再出色的谋士也无法预测到江南的战局会变得如此复杂,吕梁和赵炎二人竟然会水准的完成他们地诱敌之策。赵炎大神威一连攻克两大州郡。并且以绝对弱势的兵力,将杨继业、陈俊和御天公主三大势力阻挡在了黄州之外。吕梁也丝毫不让赵炎专美,一把大火将洪峰逼到了绝路,若非天一道没能牵制住洪峰的主力,让其冒险翻山偷袭己方侧翼,以至于他攻占建安,孤立洪峰的计划功亏一篑,或许现在洪峰已经被他和天一道夹得喘不过气来。如今原本短时间的诱敌之策。搞到现在弄假成真,使得丁喜等人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如果说,要吕梁和赵炎放弃战果,退回北方,别说他们两大镇将不会答应。就连段冰等人也不会允许。但是此刻各种物资,特别是粮草极其缺乏,由于三大军仓中已经有两个完全空了,现在就依靠一个军仓来支撑南北四部人马的用兵,着实有点吃不消。所幸四部人马对各处州郡的攻伐都有所斩获,虽然不是太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现在苍陇朝廷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方设法地筹集军粮,以供应南方的吕梁和赵炎。
对于中原以及苍陇朝廷所生的每一件事情,身处北疆的段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本按照行程。早就应该在段冰的计划执行之前回到中原的段虎,在从丁喜写来地信中得知段冰的计划后。便在北疆朗巴城停了下来,静静的观察着中原战局的展。
“忠卿。你怎么看?”段虎将手中刚刚接到的有关中原战况的详细战报交给严勇,端起桌子上的热奶酒一口灌下,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严勇取过战报仔细的看了一下,又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朝段虎抱拳说道:“世子才识天纵,王爷后继有人了!”
段虎脸上些微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又立刻收敛,抬手虚空点了点严勇。故作不悦的说道:“你严勇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玩这套虚地了,给本王说实话。”
严勇尴尬一笑。而后恢复常色,伸手轻抚长须,双目微闭,脸色肃然,似乎在丝毫问题,忽然他张开眼睛,说道:“当局者迷,眼下苍陇朝野上下都太乐观了,似乎都很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反而看不到将来地局势。”
段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详细一点。”
“从战果来看,世子的谋划可谓是完美,其中与黄将军等人常挥也有很大关系,能够在这么短地时间,占据六州之地,不能不说这一战胜的辉煌!”严勇稍微捧了一下,然后正是步入正题道:“不过似乎世子、丁大人、贾大人等人全都被眼前的战果给迷惑了,看不清将来的局势,虽然我们统一了北方,但是我们也把所有敌对势力整合在了一起。洪峰这员南齐柱国不必说了,御天公主和陈俊如今也被赶到南方和南齐的势力集中在了一起,只怕情况并不像苍陇想象的那么乐观。”
段虎脸色也变得很严肃,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道:“继续!”
严勇从座垫上起身,从旁边地矮柜中取出一张中原地图,摊在段虎面前,说道:“经过这一战,洪峰的实力空前膨胀,而且在他地后方已经没有了隐患,这样他就可以专心对付我们的攻势,唯一的弱点就是士兵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战力并不是太高。御天公主和陈俊驻守四州之地,所率军队都是百战之师,而且两人用兵之道也绝不差于我等四大镇将,至于杨继业本身就是将门之后,又多年带兵,兵法战术应该也是极为精通,眼下南齐朝廷已经被他和赵静完全掌握,他也可以腾出心思来专心应战。这四人无一不具当世名将之才,洪峰更是常胜将军,如果让这四人稳定下了局面,互通有无的话,我们再想南下灭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你认为我们如今改怎么办呢?”段虎并没有丝毫惊讶,其实在看到段冰最初的计划后,他就感觉到了如今所要面对的局面,对于严勇能够在看一遍战报后,便看出这些问题,他很是赞赏。
严勇缕了缕长须,自信的笑着说道:“末将认为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攻,不断的进攻,打乱他们的步伐,让他们没有一点时间调整军队,彻底的将他们耗死。”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中原,一系列的用兵稍事停息之后,苍陇段汉朝廷开收入囊中的六大州郡施行治理,从各个书院以及官办文馆中召集的大量文官被分批派遣了下去,大量的退役武官也被任命为地方尉官,接手地方治安,六扇门从旁协助。无论是段汉的敌人、还是段汉的内部官员,全都认为战争暂时已经结束,应该会平静一会儿了。洪峰等人也从段汉军队现在紧缺军粮这点,估计今年的战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只会是小规模的摩擦战斗,所以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加紧练兵上。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正当苍陇朝廷开始准备让六大州郡百废待兴之时,一封封有着段虎王印的军令从北疆直接送到了各地驻防统领的手里。随后伐戎大将军纪维谦、四方召讨使张孝则、四方游击使蒙横以及骠骑将军称心等四人各自统帅麾下兵马,极赶往黄州和云州两地,协助赵炎和吕梁对洪峰所在的建安以及南齐扬州进行攻打。与此同时黄烈所统人马重兵集结在了琼州重要的港口小镇钱江镇,一副随时要攻打南齐的样子,甘池也率领水师对扬州沿岸进行滋扰,令杨继业疲于奔命。在段汉内部白义、乐山、薛刚等人马纷纷集结在了镇远关以及雍关附近,对汴京守军进行军事压制。
段汉这一反常的大规模用兵。令所有地人都不能理解,就连柳含嫣和丁喜等人都不明白段虎到底想要做什么,更别提洪峰等人了。就连三岁小儿也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场战争的胜负关键,不是军队的强弱与否,而是他有没有足够的粮食来支撑战争。眼下段汉正在遭受雪灾。各地粮草紧缺,甚至不得不动用军仓来接济灾民,段汉军仓的粮食根本就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对敌用兵,柳含嫣、段冰等人也都派人送信给北疆,借询问段虎是否需要筹集军粮,来判断段虎这次用兵是否经过深思熟虑。
就在众人全都猜疑段虎这次用兵是因为一连串的胜利蒙蔽了眼睛的时候。各方势力派往玉门地眼线却回报,正有一车车的军粮从北疆运送过来,押运军粮的人全都是吠陀人,看样子是从吠陀运送过来的。这样一来,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段虎这次用兵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备而来。
于是乎正在被吕梁和赵炎等人强攻对抗的陈俊等人不得不再次征兵,征兵年限也由十六岁至四十岁,扩大到了十四岁到五十岁,士兵数量达到了南齐有史以来最高的数额,足足近两百万。如此一来。南齐地军民比例变成了五比一,基本上没五个人就要养一个军人。再加上军粮军械等物资的筹集,南齐国库已经差不多空了。民生崩坏,盗匪四起。南齐国君如今每餐都是在吃粥,南齐官员已经开始贱卖家产,维持生计,而民间百姓更是开始吃人了。
在军事上,由于感受到了黄烈和甘池所带来的压力,南齐国君在赵静和杨继业的建议下,再次迁都。迁往了极为混乱的福州望城,同时将扬州防务全权交给了陈俊和御天公主两人。面对北边隔江相对的黄烈、甘池。以及西边的赵炎、纪维谦和蒙横,御天公主将自己所有的精锐骑兵交给了陈俊,自己则率领绝大部分步兵在扬州沿江的几个城市里面布防,并且采取坚壁清野的战术,令天江岸边纵深四十里地地带无藏身之处。
陈俊虽然招募了新军,加上御天公主交给他的骑兵,其总兵马数量高出了赵炎等三人麾下地兵马一线,但是就战力而言,却远远差于赵炎等人的久战之师。于是他向洪峰讨教了一个方法,借用地形地优势,不断的主动起一些小战斗,以此来训练军队,并且达到了扰敌的作用。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纪维谦和蒙横两人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的关系,无论陈俊如何主动出击,他们二人的军队都一直严守军营,没有丝毫出击的意思,如果陈俊的人马靠得太近的话,便会射箭还击,但依旧不会从军营出来。比起纪维谦和蒙横地平静,赵炎的军队就要活跃多了。云天壮和胡小娘两夫妇地骑军配合得天衣无缝,利用他们的马贼战术,一点点的吞噬落单的小股敌军,而戚军更是大胆,率领小队人马快的穿过陈俊的防线,跑到扬州内部将御天公主的后军辎重仓库给烧了。若不是燕行及时拖住了陈俊派出的拦截大军,否则戚军有可能被困在扬州,步已经战死的鲁大壮后尘。
反观洪峰这边则显得平静许多,由于吕梁等人全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加上前不久吕梁吃了洪峰的暗亏,使得他们采取了步步为营的战术,一点点的削去洪峰的退路。吕梁和张孝则两支人马合力钳制洪峰在建安的主力,而称心则率领着御林甲士军如洪峰一般横穿小荒山,攻打位于洪峰后方的台州。对于吕梁等人的战略,洪峰事先已经猜到了似的,他不但将台州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了海州,还把台州的人口全都转移,使得称心得了一个空荡荡的州郡。虽然称心也想攻打海州,但是他并非愚蠢之辈,只要自己对海州用兵,那么洪峰绝对有可能放弃建安,回军与海州守军夹击御林甲士军,到时必然全军覆没。遇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称心做出的决定非常果断,从台州撤军,放弃刚刚到手的战果,与吕梁等人合力,切断了建安与外界的联系。
虽然建安眼下和汴京一样成了一座孤城,但洪峰并不着急,他已经从天一道那里获得了充足的粮草,并且建安集中了他麾下七成的精锐大军,虽然还没有完全磨合在一起,但已经让他有足够的资本来与吕梁对弈。对于外界传闻段虎从吠陀运来的大量粮草,洪峰的看法和别人的不一样,更多的是怀疑,所以在别人大肆扩军的时候,他只是小规模的扩充了一点后勤辎重人马。
洪峰亲身到过吠陀,他深知每年支撑整个吠陀的粮食都产在南部邦郡,然而从苍陇眼线那里得到的消息
吠陀中南部正处于战乱状态,根本不可能将支撑段虎的粮草运出来,那一车车从北疆驶入关的大粮车肯定有假。南方的六支军队表面上声势浩大,一副不将南齐歼灭誓不罢休的样子,但是从最近的进攻方式来看,却显得格外畏畏尾,并且从各方面来看,进攻不是为了歼敌,而是为了抢粮,这点也加深了洪峰的猜想。另外段虎的行踪使洪峰更加确定自己的估计是对的,如今段虎依旧身处北疆,没有率领他麾下最为精锐的兽骑兵南下中原,可能就是因为粮草不足,回来之后,唯恐拖垮整个南方大军脆弱的军粮供应。
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之后,洪峰决定采取一个最稳妥的方法,将兵力收束在城内,严防死守,不轻易出兵,像个乌龟似的让人无从下口。这种战术非常有效,张孝则在强攻了一次建安的城墙之后,眼见自己的大军还未登上城墙就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便清楚这样攻城即便拼光了自己的十几万大军也无法对其造成根本的伤害,最终只能草草的收兵,与洪峰在建安城内外对峙起来。眼见洪峰的战法非常有效,陈俊也开始尝试着收缩兵力,严守城池,不与敌在城外做正面或是侧面的对抗,这种龟缩战术的确令到赵炎等人在错愕之余,不知该如何对付,战事陷入了僵局。
洪峰的估计地确没有错。段虎眼下的确是非常缺粮,这样大张旗鼓的派兵南下,就是威吓南齐朝廷,令他们自乱阵脚。虽然洪峰很快就看穿了段虎的意图,但是现在在南齐声望尽失的他却无法影响到南齐朝野的动向,最终没能阻止南齐朝廷的盲目扩军,令段虎很轻易的便达成了他地目的。
虽然南齐朝廷已经差不多被完全榨干了最后一滴油水,但是段汉朝野此刻也不太好过。为了支援段虎的大军运作,段冰不遗余力的从牙齿缝立扣出一点点粮草,充当军粮。各个世家大族的存粮也早已被紧急征用,此刻段汉无论是官员世族、还是平头百姓,他们吃的都差不多,一日四餐变成了三餐。更有甚者减到了两餐,那些从未吃过苦地世家公子小姐们也次尝到了什么是饥饿。比起南齐来,段汉这边感到幸运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还有个盼头,不像南齐朝野那样前路一片迷茫。
所幸做为绝大多数冰原猛兽食物的犀角兽什么都吃,不存在断粮的危机,在将一部分冰原猛兽送回冰原之后,在苍陇的犀角兽和其他冰原猛兽的食物所需达到了一个平衡。
虽然洪峰猜到了段虎的意图,但是他却猜错了段虎的行踪,段虎最强的兽骑兵地确停留在北疆,然而段虎与他的十二部玄甲军已经秘密地回到了中原。十二部捍死玄甲军化整为零。躲过了南齐布置在玉门的眼线,分批由伪装地运粮车队运送回中原。正在定州集结,随时准备渡江参战。段虎也已经秘密的回到了苍陇。知道他行踪的人只有柳含嫣、段冰、丁喜、贾渊、林重师以及李昊等六人,就连林湄娘也不知道段虎已经回来了。
“事情就按照商量的那样去做吧!”段虎看过拟定的官员任命折子,盖上王印,抵换给林重师,然后转头朝负责监管世家的柳含嫣,说道:“过两日你就派人通知郭家和鲜于家的家主,让他们准备一下,等来年开春。他们就可以迁居西域了。”
“那么两家家主在西域的官职是……”柳含嫣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段虎想了想说道:“西域七国已经名存实亡。我会以帕兰高地将其分为内外西域都护府,两家地家主就让他们当督护使吧!”
听到段虎的任命,在座数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丁喜出言质疑道:“王爷将两家家主抬到如此高位是否有点……”
段虎抬手打断了丁喜地话,说道:“这只是个虚名,西域的政军实权全都会掌握在西域大都督府手中,这个职位会由纪维谦担任。”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反对,只是丁喜补充道:“纪维谦若是担当此任,那么严将军就需从旁监察,这才能保我西疆平安。”
“嗯!这个我晓得。”段虎点了点头,然后朝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都下让我们一家人单独待一会儿!”
“臣告退!”众人很识趣,不再多言,躬身行礼后,缓缓退出。
可当快要退到殿门时,一直沉默无语的贾渊忽然停了下来,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高举到头顶,恭敬的上前跪拜道:“王爷,这是朝中文武百官联名上的称帝折子,望王爷能够仔细考虑。”
殿内其他官员见贾渊突然将已经被段虎压下的称帝折子拿出来,都不禁露出了些许的不悦,这和众人事先商量的有所差异,但此刻多说什么都已然无益,于是纷纷上前跪附在地,请求段虎重新考虑称帝一事。
段虎面无表情的从贾渊手中拿过折子,随手扔到们认为如今本王称帝时机已然成熟了吗?”
“王爷,如今已经掌握了中原七成的土地,而且开疆阔土,将北疆、吠陀以及西域纳入我中原版图,立下了不世功业,可比上古先贤!”贾渊见段虎没有立刻反对,心中便多出了一丝侥幸,连忙不遗余力的推销道:“现在秦齐已然衰败,我段汉王朝正兴旺崛起,人心所向,王爷称帝时机已然成熟。”
“你们也这样看吗?”段虎转头朝丁喜等人问道。
“微臣所想与贾大人相同!”丁喜等人连忙回应道。
段虎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眼睛扫看了众人一周,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必再议!我有自知之明,决然没有做一个帝王的能力,”说着,伸手指了指段冰道:“你们的希望在冰儿那里,而不是在我身上。”
第五百四十五章
段虎将称帝一事彻底否决之后,在殿内的众人脸上或闪过了一丝惋惜,但他们全都清楚段虎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就不会改变,于是都非常识趣的不再多说,躬身退下。当殿内外人全都离开之后,段虎紧绷的脸逐渐放松下来,朝段冰招了招手,说道:“冰儿过来!”
段冰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坐在段虎身旁,关怀道:“父王多日在外征战辛苦了,冰儿未能给父王分忧解难,着实不孝!”
“哈哈!你不必妄自菲薄,”段虎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这段时间中原的政事你处理得很好,好得远远过为父的估计,能够在我回来之前,一统江北,并且将洪峰等人逼到如此地步,无论怎么看你都做得闭为父要好得多!我段虎可以说是后继有人了!”
听到段虎的赞扬,段冰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而后又微微收敛了一下,说道:“这些都是母亲和朝中的众臣从旁指导的结果,若是全都算在儿臣头上,儿臣受之有愧。”
段虎淡然一笑,转头朝柳含嫣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含嫣一如既往的清冷一笑,摇摇头,说道“不辛苦,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冰儿,你先下去,我和你娘有事要说!”段虎似乎从柳含嫣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不悦,于是将段冰支开道。
段冰没有多想,躬身退下。此刻殿内只剩下段虎夫妇二人,两旁不断跳跃的流离苗令二人的影子不断的跳跃摇摆,虽然周围已经点上了火盆,但是寂静的殿内依旧显得格外清冷。
“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不满?”段虎开门见山的说道。
柳含嫣显然不习惯段虎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微微愣了一下,摇头道:“臣妾不敢!”
“只是不敢?”段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你真的对我有些不满!说来听听,如果我真的有什么错误让你不满的话,我会听取意见,加以改正的。”
柳含嫣看了段虎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话、做事始终都是这样咄咄逼人,不把对方逼到绝路,决不罢休,难道真的要把话挑到明处来说才好吗?”
“有时候小的隐患时间久了也会成了大麻烦,在还未称为大麻烦之前挑到明面上加以解决,这才是正理。”段虎丝毫没有放过柳含嫣的意思,直言道:“如今殿内只剩下我们夫妇两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就当是拉家常吧!”
“既然王爷要我说,那妾身就直言不讳了!”柳含嫣一下子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吐露出来,说道:“王爷做事是否太不顾大局了?在现在这个时候,对南齐开展这么大规模的进攻,如今我们的粮草已经快要见底了,若是没有粮草供应,王爷的军队只怕再厉害也只能溃败,到时眼前的大好局面就有可能丧失殆尽。”
“你认为我们如果这次败了,战事会波及到江北?”段虎盘膝而坐,身体微微靠在后面的背架上,说道。
柳含嫣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天江只要有甘池的水师和两头巨型龙在,南齐的军队就根本无法对江北造成任何威胁,但是如果王爷败了,这必然会令王爷的威名受损,到时我们中间一些宵小之人有可能给我们造成麻烦。”
“那样不是更好吗?”段虎手指敲打着扶手,说道:“那正好在冰儿继位之前,将我们内部的跳梁小丑全部清扫一遍,让冰儿可以顺利掌握朝政。”
“话虽如此,但……”柳含嫣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嘎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段虎,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结巴道:“王……爷,说让冰儿继……继位?”
“你一直都很端庄清冷,感觉不像是个正常人,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错!”段虎看着柳含嫣瞠目结舌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柳含嫣脸色微微一红,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憨嗔模样,说道:“你在说什么?老夫老妻了还是这么口没遮拦的。”
段虎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撑着身子移到柳含嫣的身旁,伸手握住柳含嫣的手,正色道:“等这次对南齐的大战结束后,无论胜负如何,我都会传位给冰儿,让他正是接掌段汉的朝政。”
“什么?”在从段虎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柳含嫣脸上先是一喜,而后又立刻变得极为严肃,两条秀气的眉毛微微靠拢,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很快她就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语气略微担忧的说道:“冰儿如今还小,王爷这么快就将王位传给他,是否有点不妥?而且王爷一直不准冰儿接触军务,您
那些桀骜不逊的骁勇将领是否会服从冰儿还是一个未丁喜等朝中重臣是否会……”
段虎抬手打断柳含嫣的顾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传了王位给冰儿,但并不表示我就会离开,我会从旁协助冰儿直到他完全掌握段汉的军方势力为止。”
柳含嫣还是有些不放心,双目看着段虎,关切的问道:“王爷正值当年,为何会突然想到退位呢?莫非是身体出了什么隐疾?”
“不要胡思乱想,我的身体好着了!”段虎抬手亲昵的敲了敲柳含嫣的额头,解释道:“我八年前受陈俊之邀,加入大秦军,与南齐交战。当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大的成就,想得最多的就是封个高官,让义弟一家能够丰衣足食,安享太平,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之后事情的展逐渐的脱离了我的本意,聚集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是滚雪球似的,我只能不断的往前走下去,若是停下脚步或者退回去,那么我所面对的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所幸的是在我身边有一群文臣武将忠心辅佐,为我出谋划策,冲锋陷阵,这才有了如今段汉这么大的一片基业。现在的已经是我所能达到的事业顶峰了,即便继续走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而且我给中原百姓带来的只有战争。如今百姓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让他们安定下来的君主,而不是一个战争狂人。”
“妾身还是觉得不妥。”柳含嫣静静的思考了一下,说道:“王爷这次南征如果胜了那还好说,那就只剩下一个如同瓮中之鳖的汴京了,但是如果……”说着停了停继续道:“那样的话,南齐依然会有洪峰坐镇,战争依旧不能平息,这时如果传位冰儿,必然会使江北朝野震动,想要恢复过来非短时间所能做到,那样岂不是给了洪峰以喘息之机吗?”
“你认为如果我败在了洪峰手里的话,洪峰还会有命活着吗?”段虎目光深远的看了看南边,说道:“洪峰如果能够战胜我的话,只会加他的死亡,杨继业、赵静不会允许南齐出现第二个段虎,他们一定会怂恿南齐国君对付洪峰,到时洪峰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起兵造反,众叛亲离,一生忠良之名毁于一旦,南齐也会内乱不休。另一条则是束手就擒,甘愿赴死,虽然军队可能会被他委托给一个信任的人,但是失去洪峰的南齐就像是一头失去了牙齿和利爪的病虎一般,让其灭亡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既然你也清楚南齐朝廷已经容不下一个洪峰,我们又何必这样大废周折的对其用兵?”柳含嫣不解的看着段虎,说道:“按照我们事先准备的那样,收买赵静,挑拨杨继业,利用南齐朝廷对付洪峰岂不是更好!”
段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赵静和杨继业已经收买了洪峰身边的人给洪峰下毒,按照毒药的量来看,再过一两个月,毒药的药力就会使他丧失一切活动能力,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不可能!”柳含嫣一脸难以相信道:“我曾经派人前往南齐,用重金高官来收买洪峰身边的人,但是他们全都对洪峰非常忠心,根本不可能被收买。”
段虎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柳含嫣,说道:“你可能忘了,在洪峰身边还有一个人,她对南齐比对洪峰更加忠诚,只要以国之利益相托的话,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你是说洪峰的妻子,”柳含嫣恍然道:“那个南齐公主。”
“不错!”段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为洪峰感到惋惜,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洪峰地处南北,虽然对峙多年,但是却从未正面交锋过一次,我很想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谁更强一些。如果真的让赵静得手的话,我可能就完全失去了跟洪峰正面对决的机会,所以……”
“王爷,你不觉得自己很任性吗?”柳含嫣面露不悦,说道:“只是因为你的一个希望,就让我们的将士付出不必要的伤亡,这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行为。”
“我本就不是什么上位者。”段虎淡然一笑,说道:“即便我任性,也只任性这一回,你又何苦这么斤斤计较呢?”
“既然你心意以绝,妾身再多说什么也毫无意义。”柳含嫣显然不赞同段虎的决定,抽回手,站起身来,欠身说道:“夜已深了,明日还要筹集南征大军的军粮,王爷早些休息吧!”
说完,柳含嫣转身朝殿外走去。当她快要走到殿门的时候,段虎突然说道:“含嫣,你好像还有一件不满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吧?”
柳含嫣停
步,稍微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道:“王爷何出此言
段虎沉声说道:“难道我未经商议便将吠陀交给九灵这件事情,你不感到生气吗?”
“九灵是王爷的嫡亲血脉,自然有资格得到王爷的江山,妾身无话可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快步走出了小殿,不再给段虎任何问话的机会。看着柳含嫣消失的背影,段虎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与在王府正中柳含嫣居住的雍容宫不同,林湄娘居住的青宜园坐落在王府西南角的内院深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显然没有雍容宫那里热闹。自从生了段九灵之后,林湄娘的性格大为转变,或许是为人之母的原因,她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变得喜欢安静清宁起来,加上这些年她迷上了道家的服气长生之术,这令她更加的清心寡欲,就连段九灵也不是很亲近。
段虎从王府前院的议事小殿里出来之后,并没有前往雍容宫,而是朝青宜园走去。由于路上有捍死亲卫从旁打点,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来到了青宜园前。还没进园子,段虎就闻到了一股药香,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心知这定然是林湄娘在炼外丹。于是他推门而入,走过一个竹林小径,来到一处殿阁前。推开门走进去后,一股与殿外截然相反的热浪立刻笼罩全身,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在殿中央有一个大铜炉,特制的木炭放在铜炉周围,将铜炉烤得通体艳红,一股股的热气从炉顶的出气口冒出蔓延到了整个大殿,随着热气一同冒出的药香,也从殿内的缝隙向外冒出,将整个青宜园笼罩起来。在铜炉周围,坐着四个道女打扮的侍女,原本昏昏欲睡的他们在段虎推门进来之时,感受到了涌入的冷气,不禁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当看到站在她们面前的段虎之时,先是一惊,然后立刻站了起来,想要向段虎行礼。
段虎抬手制止了她们行礼的动作,径自走到了后殿,只见后殿的摆设比前殿更加简单,出了几个点燃薰香的香炉放在四个角落外,在殿内只有一个软榻、书桌和座垫,而林湄娘则坐在座垫上,似乎在打坐养气。
林湄娘似乎听到了段虎的脚步声,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后,缓缓的张开眼睛,转头朝段虎看了过来。见到段虎,先是有点惊喜,然后立刻又露出了些许懊恼的神色,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百日之功,毁于一旦!王爷突然现身,令妾身道心挛动,百日筑基全毁了,你要怎么赔我!”
“你想要我怎么赔你?”段虎微微一笑,扶着林湄娘站起身来,伸手抚摸着她清瘦的脸颊,说道。
林湄娘和段虎对目相视,说道:“妾身希望替姐姐一家求一块免死金牌!”
段虎愣了愣,脸上略带惊诧,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莫非你从什么人那里听到我要对付林清影和孝成帝的消息吗?”
“我在王爷心目中还是那个张不大的小孩子吗?”林湄娘略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虽然妾身不喜政事,但有些事情妾身还是看得清楚的。眼下汴京对于王爷来说已经是瓮中之鳖,要将其拿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汉国取代大秦已经势在必行了,但是妾身翻遍了所有的古籍,知道历代失去天下的前朝皇室最终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虽然姐姐有着万般不是,但她毕竟是妾身的姐姐,所以……”
段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你很少向我提出要求,按理我应该答应你,但是此事兹事体大,情况复杂,你不应该插进来。”
“噢!”林湄娘见没有半点返还余地,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脸色有点郁闷。
段虎也清楚林湄娘的心情,于是转移话题,从怀里取出一些从西域找到的珍稀孤本道了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一直聊到第二天天明。
第五百四十六章
传令攻城!”
在吕梁的一声令下,集结在建安城西侧的段汉大军对建安城展开了这十天来第四次攻伐,这次加入战斗的不单单只有吕梁麾下的将士,就连张孝则的四方召讨军也加入了进来,似乎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众人眼前的这座城市拿下。
吕梁这段时间非常郁闷,在之前对洪峰的战斗中,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局势,已经将洪峰逼到了绝路,只要天一道再拖住洪峰的主力几天,等他拿下建安城,就完全可以回军夹击洪峰,联手将洪峰除掉。然而没想到的是天一道竟然如此无能,被洪峰布置的假象迷惑,放其主力翻越小荒山,攻击自己主力的侧翼,不但令到他的亲弟弟战死,更加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令他最终功败垂成。
这些年,吕梁执掌兵权以来,与敌交战,无一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凭借骄人战绩,使得他在四大镇将之中,几乎可以跟黄烈平起平坐。曾几何时,他吃过这么大的亏,不但将大好局面一朝尽丧,还令自己的亲弟弟沙场战死。虽说对于这个弟弟,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毕竟是血脉相连,伤感总是免不了得。
在得到四方召讨使张孝则和骠骑将军称心的支援后,吕梁当机立断,凭借优势兵力的将洪峰主力所在的建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断了洪峰的后路。然而因为军粮的问题,使得围城大军一直无法对建安城展开全面的进攻。虽然中间御林甲士军奔袭台州,希望可以收集到粮草,但是洪峰早已事先估计到了她们的动作,施行了坚壁清野的战术,别说是粮草了,就算是野果野菜也找不到。
就当众人为军粮一事愁,商量是否上书苍陇,请求暂且退兵之时,一批令他们盼望已久的军粮运到了汉军大营之中,与军粮一同到的,还有一封命其全力攻城的王令。有了军粮和王令,吕梁可以放心大胆的施行他谋划已久的攻城计划,为了避免在攻城时受到其他敌人的偷袭,他特意将不善攻城但平地战力强的御林甲士军布置在建安城周围,令自己无后顾之忧。
之后,张孝则的四方召讨军因为装备了不少的新型攻城器械,便被吕梁任命为攻城副军,协助吕梁的本部人马攻取城墙。对于吕梁这种看似轻视四方召讨军的做法,张孝则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在他看来,虽然自己亲手**的军队非常出色,但是比起吕梁的百战之师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而且这样正面强攻也并非他所擅长的攻城方式,所以让出主力的位置反而更有利于战局。
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吕梁只不过是在试探城内守军的防卫力量的强弱以及弱点所在,城内的洪峰也和他怀着同样的目的,所以双方都没有尽全力,充其量只是热身罢了,从今天开始真正的攻城战才正式拉开帷幕。
在吕梁的传令兵快马奔入位于主力两翼的张孝则部本阵后没多久,在前三次战斗中只派出云梯队的张孝则部人马这一次倾巢而出。近三十架投石车成弧形一字排开,其中二十余架旧型投石车负责投掷散石,用以压制城墙上的敌军,而这次由郭媛和蒙佐合力制成,精准性和投掷力都提升几倍的新型投石车则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对准了建安城的城墙。
虽说新旧投石车的力量强悍,但是建安城的城墙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坏的。身为三朝古都的建安城从建立以来,其外围城墙就经历过了七次的加固、加厚或者增建副墙,光就城墙的坚固程度就绝不比玉门关的城墙弱多少。一枚枚被投石车抛出的巨石狠狠的砸在城墙上,虽然令城墙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洞,但是却没有伤及城墙本体结构,建安城的城墙在巨石的轰击下依然屹立不倒。
比起巨石对西侧城墙的精准打击,其他那些旧投石车朝城墙上面投掷出去的散石却显得更具威力。虽然洪峰事先在城墙之上架设了一些挡防用的硬木工事,但是这些防御工事主要是用来防御段汉军驰名天下的强劲弩箭,对那些从天而降的零散石块却显得稍微薄弱了一些,不少地方被石块砸开了一个大洞,散落的石块和碎木小范围的伤及工事下的守军,虽然伤到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所带来的威摄力却非常大,那些受伤同伴的惨叫声令城墙上的守军士气低落了两三成。
在投石车的压制下,城墙上的守军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随着一阵战鼓响起,四方召讨军的云梯队朝建安城的城墙冲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吕梁的主力攻城军刀斧营。
吕梁的刀斧营是仿造捍死营的方法建立的一支虎贲死士,营中的战士全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都能享受将官级别的待遇,然而一旦开启战端,他们便要充当大军的开路先锋。由于吕梁的刻意放纵,虽然刀斧营的战力强悍,但是名声却不大好,
梁任命了一个刀斧营统领后,情况方才有所好转。
这名备受吕梁信任的刀斧营统领名叫申豹,以前是定州的山贼,后来因为得罪了定州刘家,其山寨被剿,他本人从雷满手中逃了出来,投靠了吕梁,之后一直跟在吕梁身边冲锋陷阵。其人个性虽然冲动,但是作战却极为勇猛,身手也极为高强,在吕梁的军中堪称第一,能够从雷满手下全身而退本身就是对他高强身手的一个证明。
云梯队很快就冲到了建安城城下,一架架云梯随着一声声呐喊高高的竖起来重重的靠在了城墙的墙墩上。为了避免云梯被守军的长木杆撑开,一部分身背包袱的云梯队立刻将云梯中段的绳索系在了装满石块沙粒的包袱,令云梯斜倒下来的力量增强了不少。
在云梯队将云梯下好后,刀斧营的死士没有丝毫怠慢,口咬大刀,手脚并用的快爬了上去。然而还没等那些死士爬到城墙顶上,早已整军待命的弓箭兵从城墙上射出一支支夺命之箭,普天盖地的落在了刀斧营的后军尾部。另外一些守城士兵训练有素的手持长矛,从城墙上露出身子,一枪一矛的朝已经靠近城墙顶端的刀斧营战士身上扎去。
这些刀斧营的战士又岂是易于之辈,面对密集的长矛向上冲的势头丝毫未减,即便长矛刺穿了身体,依旧有力气向上爬,根本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那一脸血迹的狰狞模样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胆颤心寒。吕梁为了拿下建安城,不惜将军中所有的密药全部混合在了刀斧营早上所吃的饭菜里面,眼下刀斧营的战士全都变成了一个个不怕疼痛、生命力强的怪物。虽然有些刀斧营战士被数十根长矛捅下了云梯,但很快又有人补了他的位置,继续向上冲,终于有人突破了守军的长矛阵,冲上了城墙。纵然他刚刚冲上去便被地方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劈成了碎片,但是他总算是给自己所在的这队刀斧营提供了非常珍贵的时间,也就是这点时间使得越来越多的刀斧营战士冲上了城墙,城墙上的防御裂口也被撕得越来越大。
洪峰站在靠近西城墙的高塔之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战况,已经布满苍老皱纹的脸上依旧显得平静,正是这种充满自信的平静表情,给他身旁的将领带来了莫大的镇定。洪峰没有回头,缓缓的问道:“沈将军,若给你分派一万神力刀斧手,你能够守住城墙吗?”
“不必一万,五千足以!”前武成王沈靖极其自信的夸口道。
“很好!”洪峰微微点了点头,下令道:“沈靖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一万神力刀斧手,驰援西侧城墙守军,不得让任何一名汉军入城。”
“末将得令!”沈靖接过令箭,随手提起与被段虎抢走的那对铜锤极为相似的一对锤子,走下塔楼,冲着早已等候在城楼下面神力刀斧手高呼一声,便朝西城墙冲去。
当沈靖下楼之后,洪峰立刻又下了第二道命令,说:“命长孙冕所统九段神箭营,压制汉军后部援军。”
随着洪峰的一道道将令,守城齐军开始做出了调整,当沈靖带人冲上城墙之后,城墙上的混乱局势稍微得到了控制,沈靖凭借他个人强的武力,一马当前,将那些攻上城墙的刀斧营战士逐个砸成了肉酱,一对铜锤舞动之时,无人能够靠近其周身一丈。
刀斧营统领申豹也冲上了城墙,咬在口中的战刀没有来得及交到手中,只好就这样咬着战刀冲向敌阵守军,认准咽喉要害,头部左右甩动,轻易的杀出了一片空地。他空出来的双手也没闲着,趁着一个进攻的空档,取下了别再腰间的一对战斧,如狼似虎的扑向了齐军集中的地方,斧刃快的滑动,身体很快便包裹在一片碎骨血肉之中。
“好身手!”沈靖眼见申豹在自己的地盘上威,不怒反喜,将已经稳定下来的防御工事交给了紧随其后的神力刀斧手,自己则提着一对半人高的铜锤朝申豹冲了上要到申豹面前之时,一声大喝“看锤”,飞身而起,双锤向下,对准了申豹头顶直压过去。
申豹乃是定州颇有名气的山贼,又其会不知道沈靖的名声及其武力,虽然他自认为不会比沈靖差多少,但那毕竟只是自认为。当看到那对闻名定州的大铜锤之后,他刚刚被一番厮杀激起的战意瞬间下降了一个档次,身体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避开眼前的攻击,使出一个下九流的懒驴打滚,躲开头顶的攻击后,便钻入了齐军的军阵之中,借着齐军士兵来阻挡沈靖的攻击。
然而申豹没想到的是,这些齐军士兵的生死对沈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在沈靖双脚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右臂聚力一甩,将自己手中的铜锤朝人群中的申豹狠狠的砸了过去。那些挡在申豹前面的齐军士兵像是分开的浪
露出了一条直线间隙,那些挡住铜锤去势的士兵无一砸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申豹眼见无法逃避这招攻击,赶忙使出千斤坠神功,同时聚集全身的功力将战斧挡在胸口,硬生生的受了沈靖的这一锤。只听见“当”的一声巨响,申豹的身体向后不由自主的向后推移了三四尺,挡在他身后的齐国士兵全都被从他身上传出来的霸道力量给震开,从战斧上传来的力量差点没把他的手臂给震碎,一口鲜血从咬住战刀的嘴角处喷涌而出,滴落在衣襟之上。
沈靖见自己全力施展的一记飞锤竟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挡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常色的提聚功力,随手朝申豹又是一锤砸出。叠加起来的这一锤彻底的令申豹内腑受伤,手腕也似乎被震碎了一般,双手战斧掉落在地上,一阵眩晕充斥着他的大脑。申豹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沈靖的差距,顿时萌生退意,于是乎身体顺着沈靖的飞锤力道向后飞跃而起,越过了城墙朝城外落去,同时他将残余在体内的力道逼在了一起,化作一股真气由喉涌出,连着一口鲜血,将嘴里的战刀朝沈靖喷出。
沈靖也没有见过这种攻击方式,但是从战刀旋转飞来的势头来看,其力道也极其强劲,于是选择了退让,任由战刀冲入他身后的齐军士兵中。当他抓起自己的兵器,奔到城墙边上向下张望之时,正好见到申豹被几名刀斧营战士接住,正快的朝汉军本营跑去。
就在这时在城墙之内,一声声嗡嗡作响的弓弦声加入了战场上的厮杀声中,一枚枚利箭“咻咻咻”的从城内飞出,当斜射向高空的利箭到达了至高点之时,便瞬间掉头朝下,沉沉的落了下去,化作了一阵密集的雨点,在汉军后部的人马中溅起了鲜红的血花。
洪峰七年前从吠陀借道前往北疆之时,他曾经历过数次吠陀南部邦郡的军事动乱,在当时他见到了吠陀军学自安息的长弓箭阵,这种以指定箭矢角度来施行精确而密集的对敌打击的箭阵着实让他大为惊叹。之后他从北疆回南齐之时,曾去过吠陀西部邦郡的海港城市,专门请教了一些从事船运的安息退役军人,并且学到了其中的精髓。后来他现段虎麾下弓弩营的攻击方式也有一些安息长弓箭阵的影子,于是便萌了组建一支具备精准打击的弓箭营,也就是现在的九段神箭营。
为了得到持续而且密集的箭阵打击,洪峰将神箭营分成了九队人马,当一队人马射出箭矢之后,第二队人马继续射出,一直循环不息,借此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而且神箭营只需要通过前方士兵的指示来调整箭矢的角度,不需要出现在敌人面前,从而给予了敌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极大的打击了敌人的士气和战意。
在洪峰重新被启用后的历次战斗中,神箭营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特别是在从侧翼偷袭吕梁的战斗中,正是因为神箭营的出色挥,使得吕强所率领的两万轻骑兵未曾出一箭,便全军覆没。
在汉军本阵中,吕强见到从建安城**出的密集箭雨,将支援前方刀斧营的军队给压制住的时候,脸上不怒反喜,眼中绽出兴奋且愤怒的精光。当初吕梁在见到自己弟弟那被万箭穿身的尸体后,便很清楚在洪峰军中定然有一支同麾下神机营同样性质的弓箭营,在他看来,比起洪峰的那些正规军,这支弓箭大军才是自己攻打建安城的心腹之患。所以他从一开始下令攻城起,便在等对方出手,好确定其正确位置所在,加以歼灭,以绝后患。
“老六!对方的位置你已经确定了吗?”吕梁冷笑着注视前方的激战,头也不回的朝身后一个双眼微微向外吐出的瘦小将领问道。
那名瘦小将领连忙回答道:“回将军,末将已经清楚对方的位置了!”
吕梁微微侧过脸来,严声吩咐道:“神机营立刻出动,一定要将对方弓箭营全数歼灭,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那名瘦小将领迈开小步飞快的钻入了吕梁身后的亲兵阵营里,朝侧翼一直整装待的神机营跑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峰的九段神箭营以密集的箭阵攻击将建安城外的攻城进行全力压制,而前方主力攻城的刀斧营和云梯队则因得不到后军人马的支援,人员伤亡逐渐显现出来。再加上城墙之上,驰援守城齐军的沈靖率领着麾下的神力刀斧手,有如出了笼的猛兽一般势不可挡,很快那些已经攻上城墙的刀斧营被硬生生的逼下了城墙。沈靖见已经重新夺回城墙,而攻城汉军的人马又有不少挤在了城墙下,于是立刻下令将之前来不及扔的滚木雷石、热水滚油全都一股脑的扔了下去。随后,只听见城墙之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些人还闻到了一股子炖烂肉的气味。
虽然齐军的防卫极其强悍,在重新夺回城墙控制权的同时,给汉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是汉军也不完全是被动挨打。那些旧式的投石车在见到刀斧营被逼下城墙之时,便将投掷的碎石改成了一罐罐的火油,在经过一两轮的投掷后,城墙之上不少地方覆盖了一层火油,而且不少南齐士兵的身上也是。虽然有人很快现了这一点,但是还没等他们做出准备,架设在城墙上用来烧滚油热水的火堆便将这些火油给点燃了。顿时城墙之上出现了一堆堆的大火,浑身烧着的南齐士兵尝到了刚才城下汉军士兵所品尝到的痛苦,剧烈的疼痛令他们四处乱窜,希望得到同伴地救援。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之前还并肩作战的同伴就在沈靖的指挥下,将手中的兵器刺入了他们的身体里面,让他们彻底的得到解脱。
城墙上的混乱令到守城齐军无法给于城下的汉军以持续地打击,令他们得到了珍贵的调整时间,重新整军,将伤员运到后方。虽然一直紧随刀斧营后的其他各部攻城人马在城**出的箭阵下,一度遭受了很大的伤亡,和前部人马之间也出现了断层。无法有效的支援前军,补充人员消耗。但是很快有着丰富攻城经验地汉军士兵便从混乱中调整了过来,以张孝则麾下的巨盾兵所架设的盾阵为安全通道,将满天的箭雨阻隔了起来,令前后军各部人马有了联系。纵然这种联系非常脆弱,还不时的被见缝插针的箭矢给切断。但毕竟聊胜于无,这点联系依旧给前军补充了不少的新血,也令到刚刚受阻的士气重新恢复过来,并展开了第二轮的强势攻击。
在城内塔楼上目睹了整个攻防过程的洪峰似乎并不满意眼前地战果,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多出了一丝不悦。虽说眼下汉军已经被逼下了城墙,而且自己地九段神箭营也在压制敌军的同时,给予了敌军一次次沉重地打击,但是这远远没有达到他心中预计的效果。特别是城墙上的齐军因为对方投石车的火油攻击,出现了开战以来最大的人员伤亡,同时原本架设在城墙上。用来对付攻城汉军的滚油热水,也不得不移到了城墙下。这样一来就使得这两样用来对付攻城者最有效的武器因为运送难度的增加。变成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其实城墙之上地防御并不是洪峰最担心的,他很清楚沈靖地身手以及其麾下神力刀斧手的力量,有他们在除非是段虎的捍死玄甲军,否则谁也别想攻破城墙。真正让洪峰感到担忧的是眼下汉军对于自己的军事调动,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果要说对方被自己的调动给打蒙了,这点别说他,就是在他身后的各部将领也丝毫不会相信。且不说他们的对手吕梁、张孝则都是闻名天下的名将,就算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骠骑将军称心和他麾下那些由太监组成的御林甲士军也有不少关于其战力如何强大的传闻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样的将军和军队是不会被一点点打击和伤亡而动摇的,对方越是平静。就越是说明了对方肯定有大动作。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不安?”洪峰心中忍不住自言自语,他忽然微微闭上眼睛,令自己能够稳定心神的同时,将思维方式套在了对手的身上,以猜测对手的下一步动作。这个方法虽然不是洪峰独创的,但就运用来说,他却是最好的一个,这个方法帮助他屡次化险为夷。很快他便猜到了吕梁想要做什么,猛地张开眼睛后,急声下令道:“立刻传令长孙冕命其神箭营转移位置,不得在同一地点进行两轮以上攻击。”
虽然洪峰察觉到了吕梁的意图,但是察觉得已经晚了一点,他的传令兵刚刚跨上马背朝神箭营的方向赶过去之时,吕梁对神箭营的攻击已经展开了。
当神箭营第八轮的箭矢刚刚射出之时,就听见城墙外与其相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弓弦声,随后只见到密集得足以覆盖整个神箭营所在区域的箭矢破空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好不吓人。这些汉军箭矢所蕴含的力道远远不是长弓所能媲美,在半空中汉军箭矢与齐军箭矢极为巧合的交汇在一起时,便瞬间将齐军箭矢吞噬,而且去势依然如故。
眼见这铺天盖地射过来的箭矢,长孙冕心道不好,连忙下令早已准备在弓箭兵周围的士兵将手中的大盾举起来,将神箭营士兵保护得严严实实。他很清楚神箭营是洪峰这些年来的心血,绝对不容有失,哪怕损失一名神箭营士兵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因为事后补充神箭营士兵远远不是补充普通弓箭兵那么简单。
虽然长孙冕事先估计到了对手会攻击九段神箭营,并且在开战之前另外向洪峰要了数万刀盾兵充当神箭营的护卫,但他却犯下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他远远低估了吕梁要剿灭神箭营的决心,以及汉军神机营的力量。
只见那一枚枚箭矢沉沉的落下之后,撞击在刀盾兵高举的盾牌上面,出了极为清脆的金铁交击声。随后那一枚枚箭矢并未如长孙冕所想的那样被盾牌上的铜皮弹开,而是象穿豆腐似的瞬间刺穿了铜皮与铜皮下面的硬木盾牌,直接射入盾牌下躲藏的人。面对满天的箭雨,原本们视为保
的盾牌却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那些盾牌下面的士兵是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一般任人宰割,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长孙冕运气非常好在箭雨落下之时,身边的侍卫便将其推倒了旁边的一间百姓民居中,之后箭雨射穿民居屋顶后,又躲到了地窖里面,虽然身上中了几箭,但并无性命之忧。然而在外面的那些躲在刀盾兵的盾牌下,自以为安全的神箭营士兵,却远远没有他那么好的命,面对射穿盾牌的箭矢,他们不但没有抵抗的能力,就连逃走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无数根特制的弩箭瞬间射穿了他们的身体,那种螺旋状的下落方式在穿过人体的同时,也将刺穿的伤口撕得更大,原本不过比大拇指稍微大一点的箭矢所造成的伤口竟然跟小孩的拳头一样大。不少的士兵当场丧命,而那些幸运活下来的士兵也失去了抵抗或是逃走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紧随其后的第二轮箭矢向他们落下来。
九段神箭营六万多名士兵,在旁护卫的三万多名刀盾兵、一万多辅助神箭营的普通士兵以及其他一些在附近区域的辎重军,总计十四万人左右。在经过汉军神机营四轮密集的箭阵攻击后,整个这片区域中,能够站起来的人不到二十个,趴在地上的那些人,除了已经死去的人以外,就是正在痛苦中挣扎期望死地人。也不知是汉军的箭矢已经射完。还是他们清楚没有必要在攻击这里了,那一整整让人心挛的箭矢没有在出现在空中,躲在地窖中,身受重伤的长孙冕被他的侍卫迅的抬离了此地,向后方的指挥塔楼撤去。
长孙冕身为洪峰身边第一谋士,为洪峰出谋划策,处理军务,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这样说,如果洪峰少了长孙冕的帮助,那么他地成就将会失去一半。无疑做为一名幕僚谋士,长孙冕无疑是天下最顶尖的,但是做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他却远远没有将军那种气魄和心性。其实在洪峰任命长孙冕为神箭营统领之时。他也曾犹豫过,因为他很清楚长孙冕绝对是个纸上谈兵、运筹帷幄的主,带兵陷阵绝非他所擅长。然而现在在洪峰麾下任事之将领,不是新投麾下忠奸未明,就是鲁莽冲动先锋之才,相比之下长孙冕反而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若是吴哥没有战死,陈太素没有投靠杨继业的话,他们两人显然比长孙冕更合适。
自从长孙冕担任神箭营统领一职以来,带兵打仗一直都没有犯任何错误,每次战斗都是在敌人反击之前给予了敌人毁灭性地打击。战绩堪称完美。正是因为神箭营的出色表现,使得洪峰和长孙冕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神箭营可以做为进攻主力来对敌,如此一来更加彰显威力。所以他们就将分散在各部人马军中的神箭营集中起来。统一成一部独立作战的人马,而集中后的第一战就是毫无损伤的剿灭了吕强所统辖的两万汉军精锐轻骑兵,这就使得他们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正是这种战绩上的错倨,使得吕梁有了将齐军神箭营一网打尽地机会,造成了现在全军覆没的惨事。
看着眼前半死不活、血肉模糊地长孙冕,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神箭营毁于一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地洪峰脸色变得铁青,双目赤红。悲愤激怒种种情绪都浮现在他的脸上,心口也随之一痛。一口显得格外艳丽的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地上。
“大都督保重身体啊!”众人眼见洪峰因悲吐血,连忙上前关切的劝解,有些人则大叫医师,场面显得有点混乱。
“没事!吐了一口血,反而舒服了很多!”洪峰抬手示意无碍,并让众人安静下来,等脸色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后,便走到正在悲医师救治的长孙冕身旁,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长孙冕,从旁边捡起拔下来的箭矢仔细的看了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好一件杀人地凶器!”
只见握在洪峰手中的箭矢并不是太长,大概只有一肘左右,比起普通地箭矢短了将近一半。而且箭矢的头是用一种极为珍贵的重铁打造,这就使得一掌来长的箭尖足足有近十斤重,从高空落下之时力道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抵挡得了的。此外箭头的设计也极为巧妙,呈现圆锥形的箭头周围有着一条极为精细的螺旋状纹路,如此一来箭矢在射出到落下都呈现出螺旋运动,不但加大了穿透力,还增加了箭矢周边的破坏力。这样的箭矢别说是用铜皮包裹硬木制成的盾牌,就算是用铁皮包裹的盾牌也无法抵挡它的刺穿,天下间也只有段虎麾下兽骑兵装备的精钢盾牌才能挡住这样的箭矢。
箭矢虽然强悍,但是洪峰却丝毫没有取来一用的想法,且不说这箭矢的设计本身就是用一种特殊的弓弩才能射,即便是将箭头取下,按在普通箭矢上面,也没有那把强弓和劲弩能够把十斤重的它射出去。虽然如此,洪峰并不担心接下来的战斗还会有人马受到这种箭矢的伤害,因为在他看来这种箭矢绝对不可能大量装备,眼下落入建安城内的箭矢定然是吕梁军中的全部。
虽然洪峰暂时不用担心汉军的精良兵器问题,但是来自汉军的威胁依旧没有解决,城外汉军的攻城依然猛烈。在经过这次血的教训后,洪峰不再将吕梁看成是一个简单的名将,而是将他看成了跟自己完全相等的统帅之才。毕竟能够有魄力拿数万精锐做为诱饵的人,绝对有能力从自己用兵的蛛丝马迹之间,看出自己反败为胜的计策,现在洪峰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段虎麾下四大镇将之一的吕梁。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正如洪峰所科的那样,吕梁手中那种可以穿透铜皮盾牌的箭矢已经全部用光了。这种箭矢是郭家一名外姓匠人无意中打造出来的,本身细长锥的造型就有了足够的穿透力,后来被郭媛加上了螺纹,再配合重铁,便打造出了这么一种强悍的箭矢。由于这种箭矢只能用特殊的机绞弓弩才能挥其威力,再加上装载箭矢慢,造价昂贵等等缺点,所以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造了一批。之后除了段虎随身携带的几枚穿山箭用这种箭头以外,便没有人再用了,但黄烈等人还是知道在武安的军库中有这么一种威力强大的弓弩。与这种箭矢被封存命运截然相反的是,郭媛为增加箭矢威力特别设计的螺旋状造型和箭矢本身的细长锥形反而成了汉军所有箭矢的统一造型。
吕梁在得知自己弟弟死在了洪峰麾下神箭营的乱箭之中,就决定要以牙还牙。但是他也清楚洪峰必然会对这支军队的安全严加防范,一有不对,便会立刻将其保护起来,并撤到安全地带,所以用普通的弩箭决然无法在短时间内给予神箭营毁灭性的打击。这时候,他就想到了那批被封存在了武安库房的那批特殊的弓弩和箭矢,于是他便直接向段虎要了这批弓弩,在骠骑将军称心过来的同时,也一同带了过来。
能够给予神箭营致命打击的武器已经到手,现在所需的就是要知道战斗时神箭营所在的确切位置,以便能够在箭矢耗光之前将其歼灭。所幸在他麾下有一名奇人,能够根据箭矢射出的方向、力道以及高度精准的判断出射箭者的位置,并且在参考了自身弓弩地力道后,计算出弓弩应该斜射几分才能射中敌人。正因为有了这个奇人的协助。吕梁便设计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自己的精锐引诱对方神箭营攻击,然后故意不断的往对方箭矢攻击范围中派兵。凭借在对方看来垂手可得的巨大战果,令其产生惰性,不按常理射几轮箭矢后便换一个地方,重新调整角度进攻,然后再乘对方集结一起之时,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很显然吕梁的这个计划实行得非常成功。在那种特殊箭矢射完以后。原本布满攻城后军头顶地那些密集箭阵消失不见了,城内除了城墙上地一些弓箭手射出箭矢以外,便再也见不到那种长距飞射且不容易防御的长弓箭矢了。
“恭喜将军断去洪峰一臂!”汉军本阵诸将也清楚吕梁的计划成功了,纷纷上前道贺。
吕梁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而后又快地恢复常色,淡然的说道:“只不过断去洪峰一臂。但未伤到洪峰性命根本,不值得恭喜。”说着。他又朝身后地两个长相相似的武将吩咐道:“徐宏、徐震你们两兄弟立刻带领本部人马去把刀斧营换下来,虽然我不要求你们攻上城墙,但一定要将敌军守城主力拖在城墙上。”
“末将遵命。”两员身材魁梧地汉军大将上前接令道。
随后吕梁又朝传令兵吩咐道:“立刻通知张孝则将军,让其即刻将派出人马进攻城门,”顿了一下,继续道:“另外让他不要派出楼车,我们这次攻城不一定能够将其拿下,所以还是留点底子好些。”
“是。”传令兵从吕梁手中接过令旗,插在背上的旗槽里,翻身上马的朝前列左翼的张孝则本阵跑去。
随着汉军攻城人马新旧交还,汉军的刚刚应为箭阵而变的有些低落的士气也恢复了过来,受到了体力和伤势的影响做为攻城主力的刀斧营被撤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两支装备精良的汉军步兵。虽然这两支汉军步兵就战力而言远远比不上刀斧营,但是在两员有着丰富攻城经验的大将指挥下,却显得攻守兼备,让齐军在付出同样伤亡的时候,对方给予自己的伤害减少到了最低点。而且最让城墙上的齐军感到恼火的是这两支军队全然不跟你硬碰硬,你想要全力进攻的时候,他们反而向后退缩,当你准备分兵他处之时,他们又能把握机会攻上城墙,造成威胁。这样一来,以沈靖为主的守城主力便被硬生生的拖在了这里。
见到守城主力被拖住,一个由一百多人才能推动的巨大冲车从张孝则的军阵中推了出来,在数千护卫士兵的协助下的冲到了西侧的城门。被铁链吊在冲车中间的巨大冲木由十名大力士拉扯着,前后甩动起来,冲木前端装上的铁头狠狠的撞击着它前面的硬木城门。
“该死!”见到这一情况的沈靖忍不住大声咒骂道。
眼下齐军守城主力全都被拖在了城墙上,西城门守军不过三千多人,如果城门被冲车撞开的话,那么这点守军根本无法阻挡敌军的涌入。为了预防偷袭洪峰在其他方向的城墙也都派驻了大军,离西城门最近的军队也就是洪峰塔楼附近的本部人马,如果现在沈靖派人求援的话,以汉军冲车的威力,必然会来不及。此外沈靖也曾试图在城门的正上方往下浇灌火油,想用火攻烧毁冲车,击退敌军。然而由于汉军神机营的干预,城门上方的守军被彻底的压制了下来,原本应该往城墙下扔的火油反而掉到了城墙上,城门上方的牌楼也因为溅到了火油被点着了,所幸被及时扑灭,没有出现大的伤害。
“用砖石把城门给我堵上!”看着城门上的横木已经快要趁手不了冲木的撞击了,沈靖灵机一动,指着堆积在城墙下的雷石砖块,大声的吩咐道。
虽然沈靖很快想到了办法,但是以现在把守城门的这三千多人搬运石块封堵城门的度,只怕还没等他们将城门堵住,冲车就已经将城门给撞开了。城墙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在浴血拼杀,根本无法抽调士兵协助封堵城门。
眼见城门就要被撞开了,沈靖当机立断,让副将继续指挥神力刀斧手守城,而他自己则率领着他麾下的亲卫冲到了城门上方。在荡开飞来的箭矢同时,他看了看下面,心中计算了一下高度后,大声吩咐道:“天欲十老,随我下去,其他人准备绳索,随时拉我们上来!”
说完,沈靖一个跨步跃上墙墩,飞身而起,朝冲车的横梁落下,手中的一对大锤也被甩出,飞的砸向正在冲车后方协力拉扯冲木绳索的大力士。城下汉军没有料到有人如此生猛,竟然会从城墙之上跳下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声沉闷的砸地声参杂了一阵惨叫声,那十名拉扯绳索的大力士非死即伤,而那些充当大力士护卫的士兵也被大铜锤的残余力道给砸伤了不少。
沈靖和他的手下安然落地后,如狼似虎的冲入了汉军阵营中,虽然他们不过十一人,但是这数千士兵却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们。沈靖本身就是一个宗师级的绝顶高手,而且天生神力,至于天欲十老则是被灭门的天欲宗残党,能够从捍死亲卫以及供奉楼的联手围剿中,逃脱出来绝对也绝对不是弱者,再加上他们所施展的阵势似乎可以将十人合为一体,威力着实强悍。在冲车旁边的普通士兵虽然装备精良,而且也擅长一些阵势,但这些对付一般的高手足够了,用来对付沈靖等人就略显不足了。
很快冲车周围的士兵便被十一人给逼开了一圈空隙,沈靖看时机到了,而且一旁已经有一员大将正率领人马赶来驰援,于是不再拖延,朝天欲十老大声的叫道:“天地一击!”
随着沈靖的命令,天欲十老立刻连成一线,手贴前人后背,将全身的功力集中在了最前面那人身上。那人则须皆张。脸色涨红,一声怒吼,犹如离弦利箭一般破空而过,聚集十人的双掌重重的拍在了冲木地中间部位。纵然冲木是用可比精钢的千年硬木制成,但是面对如此惊天一击,也是无法承受的。咔喳一声,冲木从中断开,其力道未减。断成两截的冲木不但拉断了铁链。还滚落到了人群里面,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令这数千人无法立刻组织人马将沈靖等人围困住。
见到敌军混乱,沈靖不再停留。一把抓起那名脱力的天欲宗长老甩给其他长老,急声叫道:“撤!”
刚才那一式天地一击。令天欲十老的内力消耗了八成,再停留下去只会死路一条。早在沈靖下令之前,他们便找好了退路,在听到命令后,便各自抓住一根绳索快的由城墙上地人拉扯了上去。虽然上升地度很快,但是其中一名天欲宗长老必须抓住那名已经脱力的人,上升的度稍微慢了一线。此时吕梁麾下大将徐震已经率领着一支轻骑赶了过来,眼见冲车被破坏,敌人要准备逃走,他立刻下令放箭。数百轻骑兵的弩箭交错穿插,覆盖了整个城墙表面,那名天欲宗长老别说现在只身下两层功力,就算是十成功力也无法应付这样密集地弓弩箭雨。
于是乎魔宗自私自利的性格出现在他身上,他毫不犹豫地将已经脱力的同伴挡在了身前,试图以这种方法来抵挡箭雨,那名毫无抵抗地同伴则一脸惊讶兼怨恨。然而凡体肉身又如何能够抵挡弓弩射出的箭矢,无数劲箭轻易的穿透了被充当挡箭牌的天欲宗长老,射入了后面的那人,将两个人串在了一起。
在下令撤退的同时,沈靖也没做停留,连自己的兵器也不要了,抢过一名汉军士兵的方盾,一把抓住绳索飞的向上升起。虽然他也遭受了箭矢攻击,但是他有盾牌防护,所以并没有受到伤害,但只能躲在盾牌后面,不能动弹。
已经领兵赶到的徐震当然不愿意就此放沈靖离开,只要能够拿下沈靖,那么守城齐军的战力便有可能下降一半。于是,徐震大叫一声“沈靖休走”,跟着将手中的板斧甩出。极旋转的板斧攻击的目标不是躲在盾牌后面的沈靖本人,而是沈靖紧握着的绳索。
由于箭矢的原因,沈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绳索被板斧砍断,他上升的势头稍微一停,随后便极掉落下去。此刻徐震正好催马到了沈靖下方,他好不迟疑的随手抢过麾下骑兵的斩马大刀,刀锋向上,认准时机,朝上冲着落下的沈靖跨间全力一撩,想要借势将沈靖劈成两半。
然而沈靖又其实好相于的人,他虽然身处半空,但是动作依然不满,原本用来防御箭矢的盾牌被他瞬间移到了身下,正好挡住了徐震的刀势。周围的人只听见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后,沈靖的身体在半空中因为受力停了一下,他趁机将空出的那一只手运足力道,狠狠的朝徐震胸口拍了过去。
徐震没想到沈靖竟然能够在半空中如此快的变招,必杀一击被其所破,而且下落的强劲力量顺着斩马刀柄,冲击着他的双手,令他赶到非常麻木。在见到沈靖朝自己拍出一掌后,他当机立断,放开了手中的兵器,双臂交叉于胸口,全力格挡沈靖的这一掌。
虽说徐震本身的武力也很好,但是比起沈靖来就差了不止一筹了。他根本无法抵挡那一掌,双臂“咔”的一声被震断了,掌中的力道顺着断掉的双臂由上至下冲击这徐震的身体,徐震**的战马四蹄也被这股霸道力量给压断,悲鸣一声,趴在了地上。徐震则喷出一口鲜血后,被硬生生的痛昏了过去,而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则是沈靖那一脸不屑的笑容。
沈靖借着反震力腾空跃起,一把抓住另外一条绳索,趁着汉军士兵因为徐震受伤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手脚并用,用力蹬了几下墙面后,翻身落回了城墙之上。
从沈靖带人跃下城墙到他破坏了冲车回到城墙,所用时间非常短,几乎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城墙上的齐国士兵看着沈靖大神威,破敌冲车,伤敌大将,士气一升了上去,嗷嗷大叫着将汉国战士的攻击压制了下去,攻守双方的形势似乎在偏向守方。
第五百四十九章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手下,吕梁脸色变得异常铁青,朝正在给徐震救治的随军医师,沉声问道:“徐震将军的伤势如何?”
随军医师小心的用夹板固定好了徐震的断手,然后将丹药辗碎送入其口中,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道:“徐将军伤势颇为严重,不但内腑受伤,双臂也被打断了,需要两三个月方能伤愈。但即便是医好了,其一身的本领只怕也会去了七八成。”
“这么严重!”吕梁微微一愣,转头无比怨恨的看着在建安城墙上耀武扬威的沈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怒火,朝随军医师吩咐道:“用最好的药医治徐将军,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无论如何都要让徐将军恢复如初,缺什么由本侯向王爷要!”
“属下遵命!”那名随军医师点了点头,招手叫来几名士兵,将徐震抬了下去。
“将军,请让末将出战,定斩沈靖此贼,为徐将军报仇!”数名跟徐震交好的将领一脸悲愤,纷纷起身,向吕梁请战报仇。
“住口!自不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吕梁怒喝一声,狠狠的瞪了这几个请战将领一眼,随后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几个的身手就连本侯也不如,怎么斩杀身手已入化境的沈靖?更别提他身边还有天欲宗的余孽充当护卫,就凭你们几个还没接近人家,就已经被对方的高手杀得死无全尸了!”说着冷哼一声,道:“全部退下,休要再提此事!”
一腔热血竟然被主将毫不留情的泼了盆冷水,但又无法反驳,几名将领脸色异常难看,低着头。退回了阵列之中,而周围的气氛也随着吕梁的刻意压制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站在吕梁后侧的一名谋士见周围地气氛太过低迷,不利于大局,于是想了想,走到吕梁身前,建议道:“听闻骠骑将军称心麾下高手如云,而且他本身也是绝顶高手,将军何不去……”
“你想要让本侯去求那个不男不女的阉货?”吕梁怒目一瞪。脸若冰霜。冷然说道:“若要我去求那阉货,除非江水倒流,乾坤逆转!我段汉四大镇将天下闻名,若本侯稍微战有失利。便去求那阉货,天下人知道了会如何看我四大镇将。其他的几位又会如何看我吕梁?若再提此意,便军法处置!”
自从称心率领御林甲士军投靠段虎之后。便备受段虎信任,并且破格升为了骠骑将军,其军职只在四大镇将之下,若论实权,他帮助段虎管理段汉秘营供奉楼,其所掌生杀大权也只有黑熊才可压他一线。对于段虎让一阉宦掌握大权,麾下诸将虽有怨言,但也不敢说出来,加上称心办事细心,毫无漏洞示人,即便是御史台也对其无从下手,所以朝臣武将所能做的只有疏远他。在整个段汉朝廷里,真正和他有所交往的只有与其共事的黑熊,但就算是黑熊也不敢在众臣面前为其说话。
这次段虎派遣称心加入南征大军,并且将其派往吕梁身边协助作战,是因为称心自动请战。自从他统帅御林甲士军归顺段汉之后后,就一直拱卫苍陇,没有参加过一次战斗,虽然经常和捍死玄甲军一同对练,但这毕竟不是实战,他那个骠骑将军之名在世人眼中有点名不符实。其次,有谣言说他是段虎的男宠,他是依靠美貌而得到段虎的宠信,所以为了他和段虎地名声,他便想利用这次南征向朝中文武以及世人展示自己地能力,让他们明白段虎信任他并非那种龌鹾关系。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吕梁同其他的将领一样,也不喜欢称心,身为最早追随段虎的大将之一,整个段汉能够让他心服口服地人少之又少,称心自然也不在其列。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他仍然认为段虎让这支由阉人所组建的军队加入南征完全是多于地。虽然他看不起称心,但是迫于称心的权势,他又不太愿意跟称心生正面冲突,于是便将称心调派到周边地区,负责警戒。名义上是给予了称心独立行动地全力,而实际上是个张孝则联手孤立了称心,让其无法直接参予对建安的攻势。
虽然吕梁也清楚如果让称心加入攻城之战,以其修为必然能够压制沈靖,可是这样的话,吕梁将来就无法在其他将领面前抬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向称心求援的。眼下攻城受挫,本就在他的估计之内,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麾下将领竟然自不量力的挑战沈靖,白白遭受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所以吕梁虽然生气愤恨,但认为战局依然没有出他的掌握,完全没有必要求援。
就在吕梁想着如何打压沈靖,提升己方士气的时候,身旁的那名谋士忽然指着城墙方向,惊呼一声“”。众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在城墙之上,沈靖那面威风凛凛的四丈将旗不知为何从中折断,掉落了下来,正好随着一阵狂风吹到了城墙外,掉到了城下的汉军军阵之中。很显然城墙上的齐军士兵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试图去抓这面将旗,但不是没有抓到,就是被旗子拉扯着摔倒了城下。
正当所有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时,一支刺耳的响箭从战场上穿梭而过,目标直指沈靖,像是故意在示威一般。站在沈靖周围的神力刀斧手被响箭的声音惊醒,虽然看不清箭矢飞来的方向,但还是训练有素的将盾牌举起,把沈靖保护在中间。可惜神力刀斧手做出了正确的防御动作,却依旧无法阻止这根箭矢,他们手中盾牌仿佛在那一刻全都变成了豆腐似的。箭矢以蛮横无比的度和力量瞬间穿透了挡在它前面的盾牌和战士,在一瞬间穿透了十几人后,从一名来不及躲开的天欲宗长老心口穿过,直刺沈靖。
在将旗断裂之时,沈靖便已经看清出那是被一种箭矢给射断的,箭矢的力量极其强大,竟然能够利用旋转之势,将坛口粗的硬木旗杆给绞碎,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的箭术。随后在听到那声刺耳的尖哨声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于是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的他提聚全身功力,小心戒备。当见到一根食指粗细的箭矢旋转着在一名天欲宗长老心口开了一个大洞,并来势不止后,沈靖早已聚集全身功力的手便朝箭矢抓了过去。当他紧握住箭矢之时,这才感觉到了箭矢身上所蕴含的霸道力量,虽然他抓住了箭矢,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在撞击身后之人的同时卸开箭矢之力。此外箭矢头部的细小通气孔不但出刺耳的哨声,还在极转动的同时令从中通过的气流变成了一把把小刀似的,划开了沈靖的衣甲,在他裸露在衣甲外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搜魂穿甲箭!”在将箭上力道完全卸开之后,站在城墙之上的沈靖和站下汉军本阵目睹这一幕的吕梁都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随后吕梁顺着箭矢方向,朝源头看了过去,只见在吕梁本阵西南方的一个山坡上一杆下山黑虎的段汉王旗迎风飘荡,在王旗下面,除了一些身穿精甲的战士以外,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留着一个独特寸头,身穿赤黑锦袍,骑乘从云神兽的威猛神人。眼前那一箭威势的段汉士兵不约而同的冲着山坡上的那人,兴奋的高举手中兵器,大声喊道:“汉王威武!汉王威武!”
这一声声充满喜悦、兴奋以及自豪的叫喊声,将段汉大军的士气提升到了极点,而与之相反的是上至统领沈靖下至普通士兵,在看清了那名射箭之人后,脸色全都变得极其难看,刚才沈靖一力撑起的士气立刻跌落了下去。随着段汉大军的士气和战意地提升,不少的汉军士兵强行攻上了城墙,城墙上的齐国守军隐隐有点守不住的感觉。
“王爷来得真是及时!”吕梁一扫阴云,满脸兴奋和崇敬,精神抖擞的说道:“眼下我军士气被王爷的惊天一箭给提升起来,正是一举将建安城西城墙拿下的最好时机,全军即刻……”
正当吕梁准备下令趁此士气大增之机,动总攻之时。一骑快马穿营而过。马背上的士兵高举一面王旗,冲到吕梁前面翻身下马,高声道:“关内候、大汉右将军吕梁上前听令!”
吕梁连忙整理了一下衣甲,带领手下将领。走上前去。只听见那名传令兵说道:“汉王令,右将军吕梁即刻鸣金收兵。
不得有误!“
说完,传令兵便将手中令信交给吕梁地侍卫。翻身上马,朝来路跑了回去,只留下了吕梁和他手下地一干将领面面相觑,不知所厝。
当吕梁本阵传出鸣金声之时,不但那些攻城士兵一脸不解,就连城墙上包括沈靖在内的齐军也感到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眼下汉军因为段虎的出现战力士气高涨,而自己这边的士气则被那根惊天之箭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无论怎么看都应该全力进攻才是,怎么会鸣金收兵呢?由于心中存有疑惑,再加上对段虎的敬畏,所以当汉军撤退之时,所有齐军全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沈靖也没敢命人放箭追击,唯恐激怒汉军,令其再次攻城。
在建安城内的了望塔楼内,洪峰与其麾下地将领们在见到了那惊天一箭后,便已经注意到了在城外西南方向的山坡上那名格外醒目的高大身影。然而除了洪峰以外,其他的将领直到城外的汉军士兵高声叫喊“汉王威武”之时,才明白过来那人的身份,脸上血色尽退,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在听到城外杀声一片,城墙上齐军士兵士气低迷的抵挡着冲上城墙的汉军,洪峰身后的将领无不担心西城墙会被敌人一举攻破,于是纷纷建议洪峰派兵增援沈靖。
此刻洪峰眼睛始终都在注视着山坡之上那面段汉王旗下的高大身影,验色异常平静,眼神中多出了一丝相惜之情,虽然距离遥远,但从他的神色来看,似乎可以看清段虎的样貌似的。对于周围将领提出的调兵建议,他没有做任何表态,就连那震天的厮杀声也没有进入他的耳中,他的周围似乎多出了一层无形的气罩,将一切声音全部隔开了。
洪峰此刻其实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虽然他和段虎之间距离遥远,用肉眼看最多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但是他现在却真的看清了段虎的样貌,甚至是段虎的表情,感觉就像是近在咫尺一般。除了八年前那次擦肩而过以外,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命中宿敌,虽然如此,但他似乎认识段虎很久了一般,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熟悉,无需任何言语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感觉像是相交多年的挚友知己。
洪峰很清楚自己在看段虎的同时,段虎也在看着他,视线中一股冲天的霸气穿越了距离的隔阂,直接施加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说此刻的段虎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的话,那么洪峰自己就是一条顺势而流的大江,两者谁也没法给予对方精神上以致命的打击。
“不用担心!”听到周围手下焦急的建议声,洪峰头也不回,依旧直视着山坡方向,自信的说道:“汉军应该要鸣金收兵了!”
对于洪峰的话,他身后诸将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而还没等他们想要是否该再次建言,就听到西城墙外的汉军本阵传来了鸣金收兵声。一时间,所有的将领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洪峰的背影,犹如仰视高山一般心存敬畏,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疑问。
在鸣金声响起的时候,山坡上的旗帜和身影都退了下去,这时洪峰也收回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看着身后充满敬仰和疑惑视线的手下们,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若吕梁攻城,只会想要击退我等,但若段虎攻城,必然要歼灭我等!若汉军再来攻城的话,必然是生死一战,诸位还请做好准备。”
说完,洪峰便不再多做解释,迈步走下了塔楼,不知为何刚才还巍峨高大的身形背影现在却让众人觉得有点迟暮萧瑟。
第五百五十章
汉军鸣金收兵后,又向后退了十里地,方才安营扎寨,救治伤员,重整旗鼓。虽然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战,但是各部人马却都不显疲劳,一个个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似的抢着做事,一边做事,眼睛还一边不时的瞄着中军营帐,视线中似乎有种期盼。段虎的到来对于汉军将士而言,不单单只是提升士气那么简单,虽然这次随段虎到达的只有十几名捍死亲卫,但是在所有攻打建安城的汉军将士眼中无异于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军队的凝聚力和战力此刻也都提升了一个台阶。
相比起中军帐外士兵干得热火朝天的情景,帐内就显得冷清很多,气氛极为紧张,几乎已经到了凝固的状态,让突然走进来的人有种置身两个世界的感觉,落差之大,令人不禁想要吐血。站在帐内诸将最前列的吕梁和张孝则都低着头,脸色极其难看,似乎准备好了承受段虎的责骂,而在他们身边称心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那张绝美的脸上透漏着一股子寒意。
在诸将的正对面,段虎脸色阴沉,一言不的看着众人,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出来,将整个营帐笼罩其中,令帐内将士大气也不敢说。段虎的手指敲打着扶手,出哒哒的响声,诸将的心也随着响声的节奏一同跳动着,忽然响声停止,营房内刚刚还清晰可闻的沉重呼吸声也停了下来,这一刻诸将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除了右将军、四方召讨使和骠骑将军三人以外,其余人等离开营帐,各回各部,指挥安营,不得有误!”段虎浑厚的声音在帐内响起。
听到段虎的命令。诸将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几乎同时出了“呼”的一声。一个人出呼声或许没有人听到,但是数十个人在帐内出呼声却格外地清晰,诸将全都面面相觑,随后听到段虎不悦的“嗯”了一声,一个个表情凝固,头也不敢抬起。躬身退下。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脚给他。
很快营帐内就只剩下段虎和吕梁等四人,原本应该数十个人分担的压力全都集中在了三人的身上,很快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末将知错往王爷责罚!”当其冲的吕梁第一个承受不住压力,赶忙下跪认错。
在他两侧的张孝则和称心也不敢多想。连忙低头跪下,认错道:“王爷息怒。末将知错了!”
“知错!哼!”段虎冷哼一声,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三人。
冷嘲热讽道:“你们三个大汉的大将军竟然也会有错,实在很让本王意外?说来听听吧!让本王也了解一下大汉地将军们是如何带兵打仗地。”
吕梁喉咙干咽了一下,便先认错道:“末将不该以私心来处理公务,因为不愿意与称心将军共事,而将原本是攻城一大助力的御林甲士军派往毫无战事的周边地带,使得我军攻城受挫。”
“末将本应劝阻吕将军,却也因私忘公,不顾大局!”张孝则也连忙认错道:“末将知错,请王爷责罚!”
称心也认错道:“末将本应该清楚王爷的旨令,据理力争,却为了所谓地和气,听从吕将军的将令致使大军受挫,末将有罪!”
“看来你们一个个都看得很清楚!”段虎冷笑了两人,站起来从三人头前走了两个来回,然后站在吕梁和张孝则之间,说道:“我将称心和张孝则调到你麾下,随你攻打建安城,为地就是让你尽可能的消灭洪峰地兵力,打压他们的士气。你倒好择人而用,联合张孝则把我派给你一半的助力投闲置散,就连今日攻城这么大的战事也不让他参加,白白浪费战力,让沈靖那厮在那里显威风,若是有称心这样的绝顶高手坐镇,何至于此?”说着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本王的得力大将啊!”
“末将有罪!”吕梁和张孝则二人不敢反驳,低头认错道。
段虎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又走到称心面前,说道:“吕梁和张孝则的态度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还加了一道王令给你,让你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可以依令参战。可你呢?却为了一点小小的将帅和气,置眼前大局而不顾,这难道就是你一直想要证明的为将之道吗?”
称心低着头没有说话,若是能够看到他的表情,就会现他觉得自己受责受得很冤枉。将帅失和,乃是兵家大忌,他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内斗,而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没想到这也变成了挨骂的原因。
段虎坐回到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跪附在地上的三人,似乎在想怎么处罚三人,而并列跪附的三人也都屏息以待。过了良久,三人才听到段虎长叹一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如果这个时候处罚你们必然会影响军心,先给你们记着,等大战之后一并奖罚!”
“谢王爷!”三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又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大有一笑泯恩仇之意。
见三人起身后,段虎去过南齐的地图摊在面前的矮案上,招手三人坐到周围来,然后指着地图上眼下南齐国都的位置,说道:“在两天前,我就接到了南齐国都内的密探奏报,说陈太素突然带着三万骑军从南齐国都失踪,眼下无人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据说陈太素在失踪之前,见了一个来自建安的士兵。”
“陈太素以前就一直奉洪峰之名潜伏在玉门附近,长达十几年,由此可见他对洪峰之忠心。”张孝则先开口道:“所以当初陈太素突然背弃洪峰,改而投降杨继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但如今来看,陈太素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洪峰的指点,在洪峰要被南齐国君压制之前,改换门庭,保存势力。”
“依末将看,洪峰的这招使得并不高明,只怕杨继业和赵静这两人也看得出来,他想保存实力。”吕梁见段虎脸色缓和下来,松了口气,也大胆推测道:“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些年陈太素的官职一直向上升,手中的实权却一直再减弱,这样怪异的反差。陈太素投靠杨继业之时,他手中所握兵力在南齐京师仅仅拍在杨继业之后,而如今他所握兵力不过三万京师卫戎骑军,其余兵力都被杨继业以各种手段给吞了。看来若非我们起兵江南,陈太素那家伙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什么时候他的兵权被杨继业给全部拿走,什么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称心觉得吕梁有点扯远了,将话带回来道:“眼下我们应该注意的是陈太素的那三万骑兵身处何处?他见到洪峰的使者后,就带领人马出了城关,不知所踪,就连南齐也不清楚他的位置,着实是一个威胁。”
“王爷在南齐都城的密探是否抓到了那名信使,兵询问洪峰给陈太素什么指示?”吕梁皱了皱眉毛,询问道。
段虎摇了摇头,说道:“那名信使一出陈府就被赵静的人给抓了起来,经过审问,那人说洪峰致使让他传一个字给陈太素,那个字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三字。看来洪峰和陈太素之间存在一种暗语,根据对应的数字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洪峰的智谋就近乎成妖了!”张孝则忽然出一声感叹道。众人皆不解的看着他,于是他解释道:“洪峰自从七年前被软禁后,一直都被杨继业和赵静二人严密箭矢,再也没有见过陈太素,而他被重新启用之时,也是立刻上任,跟他的旧部没有半点联系。他从云州开始,绕了一个大后驻守建安,从始至终都跟陈太素没有任何牵扯。而如今他不过单凭一个数字,便可以使陈太素明白要如何行事,可见他即便事先谋划好了这一切。那也是在七年前。一个人能够在七年前便预见到现在的战局,并且推算出所有的可能,那这人的智慧不是妖又是什么?”
听了张孝则的解释,在座众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段虎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若是真如张孝则所言,那么自己这次用兵只怕也在洪峰地预料之内,或许说得更加难听一点就是自己是被洪峰牵着走。如此看来的话。洪峰只怕也很清楚自己的妻子正在下毒害他。他就是想要用自己的命和段虎内心的执着引段虎在这个时候伐齐。
“智近似妖又怎么样?”吕梁冷哼一声,借此赶走心中的那丝莫名的惊惧,说道:“按照他现在的做法来看,无非就是想把陈太素做为一支奇兵来用。一支三万人地奇兵在眼下地战局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倒不尽然,陈太素这人心机沉稳。善于藏匿!”称心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吕梁的看法。说道:“当年他在并州之时,就是担任破军将军,统领并州铁骑,深得骑兵的运用之道。当年他就曾率领一万骑兵骗过了所有势力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横跨五百里,深入西靖州大草原直接攻打一窝马贼的老巢。由此可见,洪峰可能就是想要借用陈太素地这种能力来偷袭我军后方,王爷不可不防呀!”
“偷袭后方?”段虎站起来俯瞰桌上的地图,指着了指地图上云州靠近天江沿岸地一个小城,说道:“眼下我军唯一的弱点就是军粮,而朝廷已经筹集到了这次用兵的所需军粮,正准备运到云州一处已经荒废的粮仓来充当后军粮仓。如果军粮被烧的话,我军的确只能退兵,而且短时间之内无法在对南齐用兵,看来洪峰的目标的确是这批军粮。”
张孝则看了一下地图,说道:“其实有一点属下认为吕将军说得很对,这次陈太素能够用的兵力实在太少了,只有三万。”说着,他指着地图上云州一带标记的关隘道:“眼下云州的人马共有三支,左将军赵炎、四方游击使蒙横以及伐戎大将军纪维谦,兵力高达五十多万。我们只需要随意抽调一军人马,驻防在粮仓附近关隘,倒是别说三万人,即便十万人也无法在一时半刻攻下粮仓,到时只需水师都督甘池将军率领水师主力南下,想要将这支奇兵拔除也是举手之劳。”
“我倒忘了,你可是我段汉闻名天下的守将,论到守城攻城,只怕诸将之中能够胜过你的没有几人。”段虎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微微点了点头,赞道。
“多谢王爷夸奖!”张孝则谦虚的低了低头,继续道:“虽说布防粮仓周围能够阻挡敌军烧粮,但是如果此时陈俊、御天公主和杨继业联手攻打赵炎将军,那么蒙横和纪维谦两位将军必然要带兵回援。这样一来防守必然会出现破绽,让陈太素有机可乘,所以这一被动防守之策着实有点……”说着顿了顿,道:“所以依末将悬见,万全之策是把粮仓安设在江北,由甘池将军巡防天江,即便洪峰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动摇我军根本,到时蒙将军和纪将军便可全力配合赵将军对扬州的攻伐,剿灭陈俊、御天公主的残兵,南齐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
营帐内变得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思考张孝则的办法是否可行,很快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段虎稍微寻思了一下,叫来军吩咐道:“立刻派人传信武安,命武安城守就地建造粮仓,小将张诩率领五万苍陇常备军驻防粮仓。甘池水师严防天江一线……”
一封封王令从建安城外的汉军大营了出去,段虎和洪峰的正面争斗由此开始,而此刻在建安城内的塔楼上,洪峰孤身一人,平静的看着汉军军营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子自信。随后他忽然皱了皱眉头,到处手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拿开手帕一看,在手帕上多出了一块鲜红的血迹。看到这块血迹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将手帕收入怀中,继续看着汉军军营,除了脸色变得苍白一点以外,跟刚才几乎没有区别。
第五百五十一章
在段虎到了建安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十二部捍死玄甲军便已经6续赶到了,令南齐军感到不安的是他们并没有马上攻城,而是分散开来,将建安城彻底围住,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任何联系,看样子是准备将建安城里的人困死在里面。不过这种想法很快便被推翻了,眼下建安城军粮和战士都很充足,即便被围个五六月也不会有时,而汉军却不同了,他们手中的军粮连半个月都无法支撑。
在随后的几天里,围在城外的汉军把建安城周围彻底的清理了一遍,很意外的在一个极为隐密的山洞里找到了洪峰事先安排的一些伏兵。虽然这批伏兵的人数不是很多,只有数千之众,但是各个都是精锐之士,看样子是经过了洪峰最精心的训练,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跟最擅长缠斗的吞象军斗得旗鼓相当。如果在攻城的紧要关头,中军将旗所在被这样一群人给偷袭了,那么战局随时都有可能被翻盘。
虽然现的这批伏兵被全数歼灭,但段虎却丝毫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从种种现的迹象表明,洪峰这次是有备而战,这次如果不是自己抢先一步到达建安的话,只怕吕梁等人有可能落入洪峰的陷阱,最终损兵折将。但是即便现这批伏兵,那也不能表明洪峰事先安排的陷阱已经全部解除了,他可能还安排了一些段虎没有现的后手。即便如此,段虎却没有时间把洪峰所有的伏兵全部找出来,在调集的军粮运送到位之后,他便下令动总攻。
做为主力,段虎亲自率领御林甲士军和两部玄甲军负责攻打最为兼顾的西城门,吕梁和张孝则就移师北城门。而东城门则交给了其余十部玄甲军,负责指挥的人则是有丰富攻城经验地啸林军统领张动。
“进攻!”
随着段虎一声简短的命令传出,西城门的战事先拉开了帷幕。负责把守西城门的除了沈靖以外,还有洪峰麾下另外的几名勇将以及加派的十万神力刀斧手和十五万普通士兵,洪峰自己亲自指挥东城门的守卫,而北城门则交给伤势已经好转的长孙冕和洪峰地亲侄子洪战。在听到汉军军营中地号角声响起后,城墙上的齐军士兵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将心中的那一丝仅有地恐慌全部丢掉。全神贯注的应付将要生地战事。
在段虎下令之后。破山和踏雪这两部玄甲军先冲出来,数十座原本卧倒在地的楼车几乎同时被上百头犀角兽给拉了起来,高高地耸立在西城墙的正对面,这些楼车的高度比起城墙还高出一大截。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古怪攻城器械看得城墙上的齐军士兵是目瞪口呆。在齐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玄甲军驱赶犀角兽驮着楼车慢慢的向城墙靠拢。两部玄甲军的弓弩手则冲上楼车。或是躲在下层的防御墙后面朝正对面城墙上的敌人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弩箭,或是登上最高点居高临下的俯射敌军。
当楼车上的玄甲军弓弩手第一轮箭雨刺穿了目标的要害时。齐军这才反应过来,沈靖立刻大声下令,朝楼车放火箭,并且将军中仅有的一批神机床弩对准了城下负责牵引楼车的犀角兽。虽然沈靖做出了正确的指挥,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并不明显,且不说楼车表面覆盖了一层坚固的铁皮,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射穿外层防御,即便是依靠床弩的强力射入了楼车主体里面,但是楼车本身是用一种不易燃烧的木材打造的,加上事先浇了水,根本不会惧怕火烧。
反而向下射犀角兽倒是起了一点作用,原本给南齐水师装备的神机床弩在八年前南齐水师被薛玄剿灭之后便被洪峰暗中收藏了起来。由于细心保养,这批神机床弩的威力依然不减当年,每一箭都有开山破石之威,虽然玄甲军全都高举盾牌极力保护犀角兽不受伤害,但依旧无法阻挡这么强劲的箭雨。在第一轮箭雨过后,站在犀角兽后背木架上的玄甲军就所剩无几了,全都被弩箭贯胸而亡,在射出第二轮箭矢后虽然犀角兽披了一层厚甲,但依旧大部分被床弩射穿,变得跟刺猬似的。只不过段虎在事先给这些犀角兽下了药,别说是一点点的箭伤,就算是把犀角兽的心挖出来只要血没有流尽,它依旧会继续拖着楼车往前走。
当沈靖下令射第三轮箭矢的时候,早就跟随玄甲军弓弩手登上楼车的御林甲士在其统领称心的率领下,在楼车顶部甩出一根根铁锁飞爪,紧紧的勾住了城墙,形成了一条条链桥。跟着称心和数百名武功最好的御林甲士军顺着铁链滑到了城墙上,和城墙上的齐军展开厮杀。
御林甲士军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等待这个上阵杀敌的机会,除了为了报答段虎的重视之恩以外,也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们这群阉人照样可以为国效力,上阵杀敌。这六七年来段虎也一直养着他们,不但在他们的饭菜里面加了补药,还尽可能的让他们多学一些实战经验,这样一来就使得如今的御林甲士军实力比起七年前要增加了一倍有余。他们的基本功浑圆童子功最低修为的御林甲士也练到了第二层顶峰,一手御林绝学杀身道更是炉火纯青,光以个人实力以及百人一下的小阵形配合而论,除了捍死亲卫以外,他们则是段虎麾下最强的兵。
称心等人冲上城墙后,全都向对城下军队威胁最大的神机床弩攻了过去。御林甲士下手狠毒,并且用阵法相互配合,彼此的浑圆童子功也可互补互助,一个十人阵的战力绝不小于一队百人精锐,他们全都是用弯刀贴身攻击要害,一记毙命,所学杀身道像是完全为了这种混战局面而专门设定的一般。称心这名绝顶高手为锋尖,加上对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间便令齐军损失了两千多人,并且被攻到了神机床弩附近,几刀下去,便将神机床弩的牛筋弓弦给砍断。
“给老子住手!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称心刚刚砍断了一架床弩,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吼,跟着五个身影从齐军中腾空跃起,飞身冲向这边,同时高举手中兵器朝他狠狠的劈砍过来。
“找死!”称心脸色阴寒,心中杀意顿起,一身达到了顶层的浑圆童子功运转全身,那鬼魅一般的身法施展出来,化作了一阵清风,飘身而起,迎了上去。他飞身空中借力踩踏齐军士兵头顶的那几脚,虽然看上去轻飘飘的,但实际上力如山压,被他踩的人不是头骨爆裂,就是颈部折断而死。这一点全都被那五名从齐军中跃出的高手看在眼中,心中在升起一阵惊诧的同时,也不禁收起了轻视心,提聚全身功力小心应付。
最先和称心接触的人是三个孪生兄弟,他们是三苗人,为那人持斧,另外令人持厚背刀。这三兄弟是洪峰收服三苗时收服的三员猛将,他们从小被佛门异人传授了一身绝技,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身神功,刀枪不入,佛门**降龙伏象大真力也被三兄弟连成了十之**。这三兄弟很不服沈靖成为洪峰的头号大将,他们认为自己兄弟三人虽然单个比沈靖要弱上一筹,但是三人一起的话绝对要比沈靖强上一倍,所以经常想借故和沈靖比斗,分出个高低来,然而一直都被洪峰出手制止。
这次洪峰将他们分到沈靖的阵营里,为的就是想要借用他们的这种争斗心来提升守军的战力,只是没想到他们三兄弟一到西城墙就提出了分兵要求,自顾自的率领麾下三苗的战士脱离沈靖独自作战,当称心攻上城墙之时,他们趁着沈靖将注意力放在汉军本阵的段虎身上,无暇分心战斗,便率领着手下朝御林甲士冲了过来。想要在短时间扑灭这股军队,以达到向沈靖耀武扬威的目的。
可是三兄弟看到称心施展出来地鬼魅身法后,感到自己这次找错了对手,但后悔已经无用,为的那人聚力一斧,狠狠的朝冲过来的称心劈了下去。同时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左右挥刀,试图切断称心的躲闪路线。然而称心面对三人合击似乎躲闪不开,径自朝劈下来的斧头迎了上去。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生了。为那人地斧头看在了称心身上却有种不着力地难受感觉,斧头从称心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直接劈砍在了下面的齐军士兵身上,斧头上的降龙伏象力道更是将士兵地尸体给震碎。直接化成箭雨击伤了周围的齐军士兵。
原来当斧头快要劈下地同时,称心瞬间将身法再次提升了一个层次。身形扭动变形堪堪躲开了三兄弟的合击,留下了一个残象。说是迟。那时快,称心不用多想,一式学自苍陇武库地碎玉拳朝为那人的头顶击去,眼看这就要将其击毙拳下,在三兄弟身后的两名三苗长老手持一对精钢圆盾挡在了称心的拳路上,试图阻挡称心的拳头。
可惜称心并非一般高手,他这些年每日服食段虎给的珍稀药物,加上田七等人的医术为其洗经伐髓,功力一日千里,浑圆童子功练到了从未有人达到过的顶层境界,加上无坚不摧的碎玉拳,即便是精钢盾牌也无法阻挡他的拳力。当称心的拳头一碰到精钢圆盾,盾牌便立刻如同干泥板一样碎裂开来,碎玉拳拳势丝毫未减,朝目标击打过去。
虽然圆盾无法阻挡称心的拳头,但是却给那名为之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趁着一瞬间的空隙,他提聚一身金刚不坏身神功防护全身,身体隐隐散出一层金色罡气。无坚不摧的碎玉拳和号称不破不灭的金刚不坏身神功的对抗并无想象中的激烈,反而可以说是无声无息,称心的碎玉拳击打在那人的头顶上的时候,便有种石沉大海的感觉,很快他就变招,身形如虾,曲体施力,施展至阴至柔的戳阴腿,朝他记忆中金刚不坏身神功的十几处罩门踢去。以称心的度十几腿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名三兄弟的老大硬生生的受了着十几腿,但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而他身旁的两个兄弟也立刻回护过来,手中大刀如奔雷之势,笼罩称心全身。
称心此刻已经试出这三人的功力比他稍差一筹,心中也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没有半点硬拚的意思,抽身飞退,躲开了两兄弟的刀势,落回床弩旁边。在他后退的时候,有些齐军士兵想要捡便宜,纷纷拿着长矛朝称心刺了过去,然而称心却毫不在意,浑圆童子功运转周身,身上的衣袍立刻鼓了起来,所有刺在他身上的长矛都被一股柔力卸开,同时一股反震力顺着长矛传到了士兵身上,士兵无一不是骨碎身死,同时他的长袖在浑圆童子功的作用下,似乎化成了两片锋利的刀片,随着称心急转落下的同时,身体被切割开来。当周围被开出了一片平地后,称心的身体陡然停下,面朝对面的三兄弟,舞动的双手回收击出,一股至刚拳劲隔空朝试图冲上来两名持刀的三苗兄弟冲去,将两兄弟打得退回到了原地。
“好强的拳头!”那名硬生生的承受称心拳劲的为之人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里的那点眩晕感甩出来,然后摸了摸微微有点疼痛的额头,说道:“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娘们似的妖人竟然能施展这么阳刚的拳劲!老子自从炼成神功以来第一次感到痛!”
称心不屑的扫看了一下周围,最后定格在三兄弟身上,看着三人脚下为了卸力而踩碎的石块,轻蔑的说道:“你们这些贱狗的挨打功夫也不错!爷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得这么舒爽!”
“可恶!”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怒吼一声,抢身冲上来,想要将称心围住夹击。然而称心则一边以极其轻蔑的语气辱骂着三兄弟,一边扶手身后,将自己鬼魅般的身法提升到极点,在齐军士兵中间如风般穿核着。被激怒的三兄弟始终打不到称心,便将挡在面前的齐军士兵当做了泄对象,一时间床弩这边的齐军阵形变得混乱不堪,随着顺链而上的御林甲士增多,这边的战局逐渐向着汉军靠拢。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三苗的主力又被称心为的御林甲士高手缠住,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抵挡这一批批精通战阵以及近战的高手败退,已经不得不让出了一段城墙,以城垛为屏障重新组织防御。称心和御林甲士所引起的混乱波及到了沈靖这边,而沈靖则一直紧紧盯着汉军本阵王旗之下的段虎,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虽然沈靖非常沉着,但是他身后的手下却没有他那样的耐性,见到越来越多的御林甲士登上城墙,他们不无焦急的上前建议道:“沈将军,眼下三苗看来抵挡不住了,我们是否应该派人支援一下?”
沈靖转过头淡淡的看了看三苗那边的情况,又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远处的段虎身上,说道:“由6统领率一万神力刀斧手前往支援,另外到了那边后,6统领就直接大声跟那三个废物说,如果连一帮阉人也挡不住,趁早滚蛋,把城墙防御让出来,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恶!”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怒吼一声,抢身冲上来,想要将称心围住夹击。然而称心则一边以极其轻蔑的语气辱骂着三兄弟,一边扶手身后,将自己鬼魅般的身法提升到极点,在齐军士兵中间如风般穿核着。被激怒的三兄弟始终打不到称心,便将挡在面前的齐军士兵当做了泄对象,一时间床弩这边的齐军阵形变得混乱不堪,随着顺链而上的御林甲士增多,这边的战局逐渐向着汉军靠拢。
“沈将军,这样恐怕不好吧?要是……”那名神力刀斧手的6统领无不担心的说道。
“没事!”沈靖十分自信的说道:“你就照直说,这三个家伙到现在还想藏着掖着,不激他们一下,他们有怎么会为本座尽全力!”
6统领不解的看了看充满自信笑容的沈靖,没有再细问下去,转身率领麾下的一万神力刀斧手,朝三苗那边冲了过去。
在沈靖这边的城墙上其实也有不少的御林甲士冲了上来,但是他事先就布置好了防守,凭借长矛不让御林甲士近身,又派出天欲宗的残余高手混在齐军中间,找机会破坏御林甲士的阵形。虽然齐军付出了蛮大地伤亡。但是却有效的阻挡了御林甲士的进一步扩张,同时也杀伤了不少的御林甲士,比起三苗那边要好太多了。
当一万神力刀斧手加入防御阵营后,混乱的局面稍微有些好转,三苗本部的人马虽然被御林甲士抢攻得死伤不少,但是并没有伤到元气,很快在神力刀斧手的协助下重新集结成阵。
刚刚平稳下来的人马,随着他们头领地一声对沈靖地漫骂。又变得有些乱起来。三苗人马的三位统领在听到了沈靖的话后。
果然如他所料,怒不可竭,羞愤之下,合力朝着称心一顿猛攻。令称心不得不退回到御林甲士中间去。
“去告诉沈靖那杂种,收拾完这帮阉货。老子再去收拾他!”称心退后,为那人一把抓住陈统领的衣襟。提到面前,血盆大口冲着他地脸上吐唾沫星子,而后将陈统领甩回他手下中间,又朝沈靖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转过头恶狠狠地等着称心,大声叫道:“请巫神!”
说完,只见他们三兄弟和身后包括三苗长老在内的五千多名三苗地精锐全都不悦而同的从腰囊里抓起一把毒虫毒草,便往口里塞。入口之后也不过多咀嚼便生吞活咽下去,跟着又抓起毒虫毒草塞进嘴里,直到将腰囊里面的毒物全都吃光了为止。跟着他们一个个似乎进入了某种神妙的状态,一个个两眼翻白,嘴唇乌黑,口中念你有词,身体不停的抖动,跟着一股极为浓密的白烟从他们的毛孔里散出来,逐渐将他们笼罩在其上去有点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
“哼!装神弄鬼!”一名正在附近与齐军士兵搏杀的御林甲士见到这种情况,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飞身而起,聚集全身浑圆功力朝看似毫无防备的三苗大领打了过去。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样一记重击,三苗大领的身体竟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当御林甲士惊讶得抽身退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的双手有点异样,再一看他的双手,只见沾上白雾的那一节手臂外面的皮肤已经变得乌黑,紧接着便觉得头晕目眩,跟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机皆无。就在这名御林甲士倒下之时,在那数千名三苗战士周围的齐军中闻到或者沾到白雾的守军全都中毒倒地,瞬间丧命。
“该死!是三苗的巫神毒术!”见到手下沾上白雾到倒地身死不过片刻功夫,称心脸色微微一变,猛然想起在苍陇之时,毒宗的老头子曾经跟他提起过一种南蛮三苗的秘术。修炼这种秘术的人必须从小就要服用毒物,以增加身体毒素,然后通过特定引导术将毒素在体内精炼,将自己练成一个毒人,当需要施展这种秘术的时候,通过特殊的药引引体内毒素,然后在施展引导术将毒素以雾状排于体表,形成一件用剧毒制成的盔甲。这种秘术所形成的毒雾威力惊人,几乎无药可解,中毒者三十个呼吸内必然身亡,而且施术者也可以凭借这种毒素刺激体内潜能将功力提升一倍。正是因为这种秘术极为难练,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非常严格,两百多万三苗人中间能够修炼这种秘术的不到一万,即便是这一万人里能够忍受毒素噬身之苦活下去的人也不是很多。
称心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修炼巫神毒术的人,他不做多想,连忙下令服药,并从身上的药囊里取出三枚老头子秘制的解毒丸吞服下去,然后下令道:“取月杀,不得让这些毒人靠近。”
命令刚刚下完,三苗的毒人们便纷纷从施术的状态苏醒过来,也不管面前是否有不少协助防御的神力刀斧手和普通齐军士兵,直接朝称心为的御林甲士冲了过去。不少沾上毒物的人纷纷倒地身亡,一些稍微功力深厚一点的则在死前无比怨恨的出手回击自己的友军,虽然不能给三苗毒人带来伤害,但是却有效的阻止了三苗毒人冲上去的度。而且当毒人过去以后,侥幸活下来的人则立刻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是普通的齐军士兵和神力刀斧手,另外一部分则是普通的三苗士兵。齐军士兵和神力刀斧手似乎把对毒人的怨气到了三苗士兵的身上,在继续阻挡从锁链荡过来的御林甲士同时,也对不时的攻击落单的三苗士兵,使得场面非常混乱,几乎分不清谁是友,谁是敌了。
三苗毒人被自己人阻挡的这一会儿,御林甲士已经服下了老头子秘制的解毒丸,并且取出了月杀,还将身上背着的铁管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长矛阵。随着三苗毒人冲出了前面的防御阵列,称心一声令下,跟御林甲士一起将手中的月杀全力投掷出去。飞旋的月杀闪出一片银光,以弧形朝三苗毒人的咽喉部位削了过去,因为毒素的影响,大部分的毒人都显得神智模糊,不懂得躲闪,任由月杀刀刃划在自己身上。然而这些毒人中一些功力较弱的无法抵挡月杀的精钢刀刃,全都咽喉被割开,血流不止而死,而另外一些功力高强的则将毒素在体表布了一层硬甲,虽然依然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但却小很多,加上粘稠的红黑色毒血很快就粘合了伤口,这些三苗毒人就跟没有受伤一样。
有余伤痛的影响,令到这些三苗毒人狂性**,一把提起那些死在月杀下面的毒人尸体,拿着这些尸体当棍棒武器使,怪叫着冲入了御林甲士的长矛阵。这些毒人虽然神智有点不清,但是常年的武功和战斗知觉还是没有减退,在冲到长矛阵中之时,各自施展绝学将长矛荡开,以便近身利用毒雾和毒尸攻击御林甲士。然而御林甲士的军阵又岂是这样就能被攻破的,当第一列御林甲士的长矛被荡开后,在他们深厚立刻伸出了三根长矛,分别从上中下三路阻挡攻上来的毒人,同时早已准备好得连弓弩也朝毒人的眼睛、咽喉和腹部等薄弱要害射出强劲的弩箭,勉强挡住了毒人的第一轮攻势。
在毒人攻到面前地同时,称心从御林甲士阵营中抢身冲出。朝三苗的三个领迎了上去。他很清楚这三人的功力绝不是御林甲士军可以抵挡的,如果让这三人近身,御林甲士的防御阵形便会立刻被破坏,之后所造成的死伤将不会是他所愿意看见的。
眼下可谓是紧要关头,称心不再留力,凭借自己的极身法,躲开了三人地夹击,随后集中全力。一记碎玉拳狠狠地朝为那人的后脑勺打了过去。原本想来应该把那人打吐血的拳力。没想到只不过令那个三苗领向前踉跄了走了几步,而那人头也不回,顺势俯身甩腿朝称心的下丹田狠狠地踢了过去,他那两个兄弟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回身一人一记鞭拳,左右夹攻封住了称心的退路。
面对来势汹汹地三招重击。称心深呼吸一口气,浑圆童子功快运转。不闪不避的硬接了三苗大领地那一腿,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此刻三苗大领的验色微微一变,心道不好,自己的那一脚明明踢在了丹田要害上面,但是却像是踢到了空气似的丝毫没有半点着力的感觉。当他刚想要收腿回击之时,他那两个兄弟的鞭拳已经砸到了称心的身侧,堪堪好被称心出手接了下来。
随着两人强劲的拳劲顺着手上的经脉冲出称心体内,称心早已准备好得浑圆童子功牵引着这两股拳劲,移到下丹田处,然后喝的一声,称心下丹田处的盔甲被震裂来,向外鼓起的衣服仿佛化作的一记拳劲狠狠的打在了三苗大领的脚心上,把他打得向前飞退了十几步才止住势头。三苗的另外两名领也不好过,在称心双手的怪异力道牵引之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称心的双肘撞上去,两声闷哼过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了一口毒血,飞身退回到了他们大哥身边,而称心也没有追击,静静的站在那里提气戒备。
虽然表面上看称心似乎以一敌三,稍微胜一筹,但实际上情况却对称心极为不利,姑且不说三人的功力如今已经不差与他,他只不过是在武学运用方面胜过三人,光凭三人身上的剧毒就足以令称心败退。刚才称心的手掌与敌接触的那一刻,剧毒便顺着手掌侵入他的体内,加上两人刻意喷在他手上的毒血,使得他中毒颇深,无法进一步抢攻。
虽然称心的浑圆童子功已经练到了顶峰,达到了传说中的万邪不伤、百毒不侵的境界,但很显然三苗的巫神毒术不在百毒之列。不过幸好毒宗老头子秘制的解毒丸起了作用,暂时的压制了毒性,令他可以将毒逼到手掌心上。
三苗的三名领看到称心没有趁势抢攻上来,虽然心有怀疑,但却不敢贸然进攻。称心在他们眼中变得深不可测,明明他们借着毒劲令功力提升了一倍,但还是被称心克制得死死的,而且还受了伤,这足以让三人小心谨慎。三人不敢攻击称心,于是朝称心深厚的三苗士兵施了个眼色,让他们充当试金石。
一队三苗士兵没有多做犹豫,抽持苗刀朝称心狠狠的劈砍了过来,此刻称心已经将剧毒逼到了掌心,正好缺一些为他卸毒的人,这些三苗士兵就成了他最好的宣泄目标。称心的身体原地飞腾,极旋转了数周,将那些士兵的兵器尽数荡开,然后双手频频击出,打在了三苗士兵的身上,那些中掌的士兵无一不是后退了几步便中毒身亡。
虽然称心将剧毒卸开,但也暴露出他无法抵挡巫神毒术的剧毒,这使得三名领想到了对付他的方法,利用缠斗之机,一点点的用毒削弱他。就在三苗领们重新调整对付称心的方法之时,在不远处三苗毒人对御林甲士的战斗也开始逐渐的有所倾向,虽然不少毒人死在了弓弩和长矛之下,但是剩下的毒人无一不是凶狠之辈,他们将同伴的尸体撕开,将那些毒血全都甩到了御林甲士的身上。虽然解毒丸能够抵挡一会儿毒素,但是很快随着沾到的毒血越来越多,大量的御林甲士中毒身亡,余下的御林甲士军无法组成有效的防线,只能不断的后退,渐渐的被逼到了一团,大有失去立足之地,逼下城墙的迹象。
第五百五十三章
城墙上御林甲士军的失利并不影响城墙外攻城大军的进度,数十架楼车在玄甲军的护卫下齐头并进,稳步的向城墙靠拢。沈靖虽然清楚捍死玄甲军的防御力量如何强悍,但还是依照管理派出了一支骑兵试图滋扰楼车的前进,结果如他所料,七千多人的骑兵还没等接触到捍死玄甲军便有一半死在了玄甲军的短矛投阵中,剩下的人冲入玄甲军阵后,不过片刻便被强悍的军阵给吞噬个干净。若非沈靖在骑兵出击之后,立刻下令将城门彻底的封死,或许此刻西城门已经被早已准备在附近的冲车给趁机冲开了。
面对不断靠近城墙的楼车,沈靖曾试图用床弩投掷火油,然后点燃火油,将楼车烧毁,但是没有用,刚刚点燃的火很快就被有备而来的汉军士兵给扑灭了。同时守城齐军临时组建起来的长弓队也无法起到防守的作用,被楼车上以及攻城军尾部的汉军弓弩营压制得死死的,连弓弩的射和力道远远强过齐军长弓队的进攻,最终使得在那些覆盖在汉军弓弩营的守城齐军只能被动防守,无法给予攻城汉军以有效伤害。
在称心忙着对付三苗领,而御林甲士军被三苗毒人给压制的时候,一架推进最为快的汉军楼车似乎已经接近到了它所需要的位置,紧靠着城墙,彼此相隔大约两丈左右,位置刚好在三苗毒人的阵营一侧。随着一声齐喊,在城墙下的汉军士兵从楼车的两侧取下了十余架云梯,在同伴的掩护下,将其靠在了城墙上,然后高举起盾牌,训练有素的向上攀爬。就在城墙上的守军将注意力放在了从云梯攻上去的捍死玄甲军之时,楼车面向城墙一侧的木架桥被放了下来,搭在了城墙的防墩上,由于出口的位置稍微比城墙要低一点,所以有些倾斜。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木桥,负责代替三苗领指挥毒人军的三苗长老们立刻决定分出一个百人小队,由一名长老带领,攻上楼车,先给汉军一个下马威。随着一声三苗土语从族内长老的口中喊出,立刻有将近一百人左右的三苗毒人跟随一名长老身后,飞身跃上木桥,向下朝楼车的出口冲了过去。面对三苗毒人的进攻,在楼车顶部的弓弩手将目标放在了他们身上,无数箭矢像是疾风骤雨一般刺在了他们身上。然而随着体内毒素被彻底挥出来,这些毒人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一层黑色的硬壳,这层硬壳的防御力极为强悍,就连弓弩的箭矢也只是让这些毒人感到有点疼痛罢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动作。
身处最前面的三苗长老一个健步,飞身跃入了毫无防范的楼车出口内,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六七名功力深厚的高手,看他们的动作似乎同出一脉。当这几人冲入楼车内部后,楼车内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厮杀声,反而格外的寂静,仿佛前一刻冲入其中的三苗高手都是一些幻觉似的,透露出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如果是平常,三苗人必然会对此感到惊疑,从而心生警觉,然而此刻三苗毒人已经被毒素弄得有些痴狂,满脑子都是杀敌,全然不顾眼前的反常现象,依旧朝楼车出口冲了上来。
当大队的三苗毒人顶着箭雨冲到了楼车出口之时,异变突起,原来冲入楼车内的几名三苗毒人中的高手,像是一枚枚投石车射的巨石一般从出口内被人打了出来,身不由己的顺着木架桥向上斜冲了上去。所有挡住他们去路的三苗毒人全都被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力量给撞开,运气好得被撞回到了城墙上,运气坏的则撞出了木架桥,从十几丈高的空中摔了下去。
由于楼车附近的玄甲军士兵并不清楚这些是毒人,眼见有敌人摔下来,便抬起长矛向上刺了过去。虽然毒人的皮肤非常坚韧,但是在极下跌的力量作用下,他们还是被一根根长矛轻易的刺穿了身体,当场毙命,一些在半空中依靠本能躲开长矛的毒人下场更惨,摔在地上,浑身骨骼碎裂,连战都无法站起来,只能等死。
那些被长矛刺穿的毒人毒血飞溅,落在了玄甲军中,立刻令那些沾到毒血的玄甲军战士当即毙命,从而引起了一阵混乱,所幸当场的管带将领极为冷静,立刻下令不得接近毒人,并且将这些毒人的情况传到其他各部人马处,这才没有使伤亡扩大。
在楼车下面生了一阵小混乱的同时,刚才那些被从楼车里打出来的三苗高手撞开了自己身后的百人队,飞到了城墙上那些正在不断向前推移的齐军士兵头上,由于那几人身上的力道强劲大有冲过城墙的势头,所以在他们下面的齐军士兵没有躲避,都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怪异的现象。然而还没等那几名三苗高手飞过城墙,他们的身体就立刻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化作了一阵剧毒血雨,铺天盖地的飞溅在下面的齐军士兵身上。还没等这些齐军士兵反应过来,剧毒就已经渗透到了皮肤里面,挥出了它的恐怖威力,瞬间夺去了大批齐军士兵的生命。
正当三苗毒人和其余的普通士兵诧异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惨剧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的从那架楼车中走了出来,顺着木架桥走上了不紧不慢的城墙,感觉就像是在踏春游玩似的和周围的战场搏杀有着极大反差。这人走出来时只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衫劲装,没有穿盔甲,短短的头令人误以为是刚刚出家的僧人,深目挺鼻,薄唇冷笑,再加上刀削似的脸颊,令他看上去格外的冷酷。眼前的齐军士兵似乎提不起他任何攻击的**,双手懒洋洋的放在身后,一根粗长的精钢蟠龙棍横握在手中,随着身体的运动而上下晃动着,弥漫在周围的毒雾非但无法在他身上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像是见到了火的飞蛾一般,向他慢慢的涌过来,随着他的呼吸逐渐的融入他的身体。
当这人轻轻跃下木架桥,站在城墙之上的时候,除了一部分正在和御林甲士相互厮杀的三苗毒人以外,周围所有的齐军士兵全都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诧,在他的周围空出了很大一块空地,感觉上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罩笼罩在他的周围似的。引起这样一场怪异现象的除了这人本身那无比霸道的杀气和威压以外,更加主要的是他脸颊上那个闻名天下的黑虎文身,他正是汉军统帅、汉国至尊、虎煞杀神段虎!
段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直在汉军本阵指挥战斗吗?这个问题不但出现在直接面对他的齐军士兵心中,也出现在位于城门楼上的沈靖脑海里。当段虎走出楼车后,沈靖就立刻朝那边看了过去,这只因从段虎身上散出来的威压和气势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即便实在战场上,他也可以轻易的将其辨认出来。
“如果眼前的段虎是真的,那么……”沈靖在惊诧之余不禁露出了疑惑,目光看向对面汉军本阵骑在从云神兽上的身影。或许是感觉到了沈靖的目光,也或许是段虎散的气势给了虎王一个信号,一直静静站立的虎王忽然飞跃而起,朝段虎的位置冲了过去,随着它的身体剧烈起伏,在它鞍座上的假人立刻甩落了下来。
“该死的金蝉脱壳!”沈靖咒骂了一声,随后又无比兴奋且战意昂然的看了看段虎,而段虎也感觉到了沈靖的目光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沈靖并未因为段虎的目光而生气,他深吸口气,令自己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然后立刻下令,将身边的将领全部派出,各自率领一部人马前往城墙的各处防点抵挡汉军进攻。当城门楼内之剩下十几名天欲宗余孽后,他的眼中多出了一丝沧桑之色,身受握了握腰间的玉牌,然后朝这十几人抱了抱拳,语气诚恳的说道:“我沈某本是无德无能之人,容诸位看得起,奉我为主,不离不弃。当日更不惜施展秘法,救活我这个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人。虽然我活了下来,但却与死无异,除了报仇以外,我此生不做他想!如今灭你们满门,杀我爱妻的主脑就在眼前,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望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沈某虽死无憾!”
这十几名天欲宗余孽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决绝之色,不悦而同的朝沈靖跪下,齐声道:“愿随主公赴死!”
“好!”沈靖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道激动的表情,随后解开衣衫,坦胸露背,盘膝坐在十几人中间,说道:“诸位开始吧!”
随着沈靖闭上眼睛,天欲宗的十几人分成两队,在沈靖周围一前一后,一字排开,手掌分别抵在了前面一人玉枕和神阙两**上面,而直接面对沈靖的两人,则将手掌分别放在了沈靖的膻中和命门两个**位上,剩下的那名天欲宗长老则飞身而起倒立着将自己的百会**顶在了沈靖的百会**上。
当一切准备做好以后,那名倒立的长老一声令下“开始”,十几人立刻运转全身功力,顺着一种特殊的经脉路线,源源不绝将其输入沈靖体内,而沈靖则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不断的运转天欲宗的秘法,将外来的内力融入自己体内。那些无法融入体内的异样真气一部分被存于体表,加强了沈靖**的力量,另一部分则被头顶上那名天欲宗长老吸收过去,用自身来承受本应该生在沈靖体内的真气冲突。
随着秘法接近尾声,那些传递功力的天欲宗高手一个个精力耗尽而死,沈靖也因为这种极端的秘术而变得格外苍老,头眉毛全都变得花白,脸上多出了不少皱纹,但是从他脸上的内敛神光来看,现在的他比起刚才来要强上太多了。当直接面对沈靖的两名天欲宗高手将体内的最后一点修为输入到沈靖的体内,从而倒地死去后,为沈靖承受异常真气冲突的那名天欲宗长老也无法在承受下去,身体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向四周激荡的真气冲击着沈靖的体表,而还有一丝来不及传递出去的异常真气也在沈靖体内爆出来,使得沈靖内腑受伤,一口血不由自主的喷了出来。
虽然秘法进行的不够完美,结尾有点意外,但是大体上已经完成了,沈靖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澎湃,身体似乎随时都要飘起来,周围的一切变得格外清晰,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然而在他感受着身体中那从未有过的强悍力量同时,他也感觉到生命正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流失,照估计他最多只能活三个时辰,这就是追求强大力量换来的结果。但他不后悔,因为只有此刻的他,才真正拥有和段虎对抗的力量,三个时辰足够他报仇了。
当沈靖运用秘法以生命为代价,提升自己修为的同时,段虎也没有闲着,在众人皆不敢上前的时候,一个不知深浅的三苗长老大吼一声,用三苗土语朝身旁的人叫骂了两句,便率领着他麾下的人马朝段虎冲了过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段虎没有使用那对格外醒目的大铜锤,而是换了一种兵器,一根精钢打造的蟠龙棍。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棍法的使用是所有兵器中最简单,几乎所有人都会那么一两手,段虎当年随父习武之时,最先练习的兵器也就是棍法,其中又以少林派的盘山棍和湖南曾家的游龙棍最为擅长。正所谓棍扫一大片,棍法在群战中有着绝对优势,而对于段虎这样神力惊人的人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当那名三苗长老带着人飞身袭来之时,段虎不做多想,身形飞纵而出,朝他们迎了上去。当两者快要接近的时候,三苗长老手中苗刀力劈而下,势要将段虎劈成两半。然而段虎的身形却骤然而停,在苗刀快要劈到头顶的那一刻,身体极的转了个圈,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身前,手臂聚力,随着之而动的则是那根蝰龙棍。由于棍势太快,旁人根本看不到棍身,在他们眼中段虎似乎在挥动空气似的,但是棍势刮起的狂风又证明其存在。
那名三苗长老在前一刻还在欣喜自己的进攻得手,但瞬间他便像是被上百头狂奔的野牛撞击了似的,身体快的扭曲变形,然后爆裂开来,随着棍势卷起的狂风,向四周飞溅而出。
在他身后的那些三苗毒人们也应为直接面对段虎这一棍向外延伸的无形力量,而无不内腑受伤,骨骼碎裂,一下子便倒下了数十人。相比起这些三苗毒人的伤亡,那些被覆盖在飞溅毒血中的齐国士兵和三苗战士则要惨很多,五百多人直接中毒倒地,而那些稍微有点抵抗力的士兵则因为剧毒所带来的身体痛苦而变得疯狂起来,随意攻击身边的人,致使剧毒随着他们传播开来,到了最后间接死在剧毒之下的人高达三千多人。那些普通的齐军士兵也因为惧怕再次卷入段虎的战斗,而不顾督战队的命令向后退却,同时段虎出现在城墙之上直接参战的消息也传播开来,在齐军士兵为之士气大跌的同时,御林甲士军的士气也急剧增加。
在施展出那霸道一棍后,段虎脚下不做停留,提着蟠龙棍冲入三苗毒人中间,那些无比简单却直接有效的棍法在他的手中施展出来,夹杂了他的霸道力量,扫荡着面前所有的敌人。
在那些已经被吓破胆的齐军士兵眼中,段虎手中的蟠龙棍仿佛消失了似的只有一片血影,而段虎所过之处再无一人能够站起来,一个个全都像是被砸碎了的瓷娃娃似的粉身碎骨。飞溅起来的血肉在棍法卷起的狂风中久久不愿落下,逐渐在段虎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中空血球,而血球所覆盖的范围占据了整个城墙过道,无人能够从段虎的棍势中逃脱出来。
被段虎当做立威目标的数千三苗毒人陷入了从所未有的恐慌,他的攻击似乎令这些被毒素迷住了神智的毒人们清醒了过来,原本僵硬的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虽然有人试图阻挡段虎极运转的棍势,但最终都是有去无回。为了活命,他们有的跳下了十几丈高的城墙,有的则攻击这身边的人试图冲开一条道路,然而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在严阵防御的御林甲士面前丧失得一干二净。
当这些丧失希望的毒人想要拼命之时,一直全力挥动蟠龙棍的段虎大喝一声,呈圆形极运转的棍势陡然停止,跟着蟠龙棍中还未卸开的力量夹杂了段虎新施加的神力,狠狠的砸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只听见一声如同轰雷的巨响,城墙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而被蟠龙棍砸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向四周飞溅的随时犹如细小的利箭,刺穿了三苗毒人那身坚韧的皮肤,将他们打成了筛子。同时那被投石车所投掷的巨石轰击也未曾动摇的建安城墙出现了松动的迹象,顺着段虎的蟠龙棍向下一道一尺宽的裂痕出现在城墙上,显得格外醒目。
第五百五十四章
段虎的这记重击可以说是隔山打牛,令到三苗毒人死伤惨重,加上之前直接死于其棍下的人,眼下能够站在城墙之上的三苗毒人不到先前的一半,完全被从楼车冲出来的御林甲士给压制得死死的。这一刻别说是直接面对段虎的三苗毒人,就是其他的齐军士兵也被段虎的这记攻击给惊呆了,等他们清醒过来时,士气急剧下降,心中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在抵挡汉军从楼车上登城的战斗中,显得消极了很多,令汉军可以顺利的登上建安城墙,并扩大战果。
在离段虎不远处的地方,称心正和三苗的三名领缠斗着,原本他们都在全力应付对方的招式,虽然知道段虎就在身侧,但也无暇分心他处。然而当段虎打出这一记波及甚大的重击后,城墙的剧烈震动以及飞溅如刀的碎石令到他们不得不收手防御。当尘埃落定之后,四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却有点灰头土脸的,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相比起称心平静脸颊下的喜悦,三苗领对眼前情景的震惊,毫无保留的写在了他们的脸上,一身黑衣耸立杀场的段虎在他们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比他们还要怪的怪物。一阵震惊过后,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家底,已经被段虎杀了一半多,虽然心中对段虎的力量感到恐惧,但是身为三苗领的责任和内心的愤怒却压制下了这股恐惧,驱使他们不约而同的朝段虎飞身攻了过去。
三苗领们的合击之术早已炉火纯青,所挥的威力远远不是简单地叠加合力那么简单,加上施展巫神毒术令到他们功力倍增,从而使得三人的合击威力变得更加惊人。武学修为已入化境的称心面对这种攻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利用他独特的卸力之法和快的轻功身法。来避免和三人合击直接冲突。但段虎并不是称心,在他的心中没有退这个字,这样强悍的攻击只会令他变得战意昂然,以同样霸道地招式与之对招,是他唯一地想法。
段虎的身形瞬间由极静变成了极动,度之快比起称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原本站立的地方多出了一个朦脆的影像之时,他本人已经飞身冲到了三苗领地正前方。手中的蟠龙棍化作满天棍影。黑压压地一片朝着三苗领们砸了过去。面对来势汹汹的棍法,三苗领仗着一身金刚不坏身神功,毫不犹豫地挥拳与之对击,挥拳度之快已经看不清手臂。只能从卷动的毒雾依稀辨别其势头。
四人在半空中,瞬间对杀了四五十记。每一次蟠龙棍和拳头的对撞都是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刚猛力道。如此猛烈的对招,出现在周围人的眼中却是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异象。四人好像只是停滞在半空中似的,周围的空气这一刻似乎也凝固了起来,虽然这只不过是一瞬间,但是周围的人感觉却非常漫长,这种现实和身体感觉上的反差令所有人都觉得莫名的难受。
随着“轰”的一声沉雷似的闷响,一股无比强横的力量从四人交手的地方爆出来,在他们周围的物体全都被卷入其中,城墙地面出现了散射状的龟裂,并且凹陷下去了一大块。
一些太过靠近四人的齐军士兵和毒人尸体也被卷入其中碾压成了一团碎肉,鲜血、毒血混合着灰尘形成一层朦胧的血雾,将四人笼罩在其中。
就当所有人为这一瞬间变化的异象感到震惊之时,四人周围的情况再次生转变,那一大片将其笼罩的血雾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吸引,极的朝一个地方集中了起来,而那个地方正是段虎的蟠龙棍。在段虎手转动的蟠龙棍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所有的血雾吸附在其表面,令原本沉黑色的棍身变成了血红色,棍身上的龙纹也多出了一丝诡秘的妖异。
被裹上了一层粘稠鲜血的蟠龙棍在段虎手中化作了一条横扫一切的血龙,以无比强硬的方式撞开了三苗领们的拳头,狠狠的抽打在三人的胸口。和段虎硬碰硬的对攻几十招,已经令三人的力量挥到了极致,他们体内的毒素彻底的融入了他们的内息之中,原本呈金光之色布满全身的金刚不坏身神功内力此刻也变成了暗金色,更加呈现出了一种从未听闻的实质状变化。虽然他们的护体神功变得极为诡异,但是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一刻他们自信能够抵挡住任何攻击。
然而这种自信只不过维持了一瞬间,之前还与他们不相上下的段虎力量陡然暴涨,棍身蛮横的撞开了三人的拳头,并夹杂了令三人为之惊叹的力道抽打在三人身上。三人的护体神功在直接承受这等力量的打击后,轻微的震动了一下,然后便像是消失了似的任由棍身穿透其周身罡气,直接打在了三苗任们的**上。虽然三人的**经过巫神毒术的秘法加持,变得强悍无比,但是面对段虎的霸道力量这种**强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三人无一例外,被打得向后飞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从他们口中喷出的一口鲜血,三人的身体随着段虎的力量势头化成了三块陨石似的,撞入后面的齐军之中,令其死伤无数,并在地面形成了三条长达十余丈的浅沟。同时附着在蟠龙棍上的毒血也在段虎巧妙的暗力施加下,脱离了棍身,变成了一阵细针似的血雨,散射在齐军士兵身上,剧毒加上段虎施加在血雨上的力量,令到所有沾到血雨的人全都当场毙命,段虎面前的齐军立刻空出了一大块。
此刻已经落地的段虎缓缓的从地面的凹坑中走了出来,除了身上沾上了一点血水以外,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仿佛刚才那么惊人的战斗根本没有生过似的。比起三苗领们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半天还无法恢复过来,段虎此刻显得格外的轻松,站在原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只听见身体的各个关节啪啪作响,过后就听到段虎说道:“不错!竟然能够逼得本王用全力!可惜你们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后退!后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使得那些在血雨波及范围之外的齐军士兵在各自统领的指挥下,犹如潮水一半向后快的退开,并小心的避开躺在人群中、浑身被毒雾笼罩的三苗领。
称心早就知道四人对抗的结果,所以在段虎和三苗领们交手的同时,便退回到了御林甲士中,和手下人马一起全力进攻残余的三苗毒人。当走出凹坑后,他便立刻飞身跃到段虎身旁,微微躬身,惭愧道:“末将未能拿下此三人,还要王爷亲自出手,实在是末将无能!”
“不用惭愧!他们三人功法奇特,而且善于合击,你能与他们三人交手而不落下风,已经很不错了!”段虎淡然一笑,拍了拍称心的肩膀,然后看到已经有十几架楼车搭起了木架桥,而御林甲士和玄甲军正从楼车中不断的涌上城墙,于是吩咐道:“这里你不用管了,交给玄甲军来应付吧!你立刻带领御林甲士,入城拿下建安城内的粮仓!”
“末将遵命!”称心听后,飞身跃上一侧稍微高一点的城墩,同时出一声独特的尖啸,一下子所有的御林甲士全都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了过来,并且看到称心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御林甲士便不约而同的扔下面前的敌人,退到内城墙一侧,将齐军士兵的进攻交给了玄甲军来抵挡,他们则从怀中掏出了绳索飞爪之类的东西,训练有素的跃下城墙,进入内城。落地后便快的朝称心这边集中过来。
进入内城地御林甲士军在称心的指挥下,很快形成了一支完成的军队,在齐军士兵正以为御林甲士军要从内侧拿下城门的时候,他们则快的朝内城冲了过去,方向直指建安城内粮仓所在。在守城齐军中似乎也有人看出了段虎的意图,分出一支神力刀斧手,尾随追了上去,与此同时位于城内了望高塔下、一直都没有动静的洪峰中军似乎也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
所有地重甲步兵也快地朝粮仓方向奔去。
见到称心已经带领人马顺利进入内城。段虎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城墙上,在一棍将围拢上来的十几个围拢上来的三苗毒人的头颅敲碎以后,立刻纵身跃起,并高举蟠龙棍。狠狠地朝还未恢复过来的三苗大领砸了过去,势要将其杖毙棍下。刚才段虎地那一棍。非但震伤了三苗领们的内腑,而且棍中蕴藏了六层霸道无比地力量。这六层力量冲入三苗领们的身体后,便立刻被三人体内精纯的佛家内力降龙伏象大真力给压制了下去,并且逐一化解。然而段虎的三皇炮捶力道又岂是这么好化解的,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才将段虎侵入其身体的力量化解了四层,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面对砸向自己头颅的蟠龙棍,三苗大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万分焦急,虽然棍身还未触到他的头颅,但是棍势所带来的压力,却已经令他脸上的肌肉凹陷了下去,鼻梁的软骨也碎裂开来。
就当段虎和其他人都认为三苗大领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只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手突然伸出,拦在了蟠龙棍的棍势之下,硬生生的承受了段虎的这一记必杀之棍。随着手主人的一声闷哼,棍中蕴含的三皇炮捶力,被他顺着自己的身体卸到了脚下,从而使得他脚下的城墙青石仿佛变成了豆腐似的,被他踩进去了一块。棍身上传过来的反震力也令段虎感到惊讶,手掌微微一麻,身子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
“好霸道的力量啊!要是前一刻,沈某必定无法这样轻松的接下来!”只见手主人故作轻松的将手负在身后,神色淡漠的看着段虎,虽然他成功的将三皇炮捶力道倾泄到了脚下,但是也只是卸开了五层力,还有一层力只能自己承受化解,接下蟠龙棍的那条手臂此刻麻木无觉,暂时不能动弹。
段虎看着眼前满头白、一脸皱纹的老人,很难把他跟那个意气风的武成王相提并论,若非他这手强劲的内力和他自言身份,就算给段虎猜一天也无法将其认出来。其实段虎的常五感早就已经将城门楼覆盖在其中,沈靖等人的举动也没有逃过他的感知,然而当那些天欲宗余孽的心跳一个个突然停止后,最终剩下的那人从气息上令段虎感到陌生,所以当那人从城门楼冲出来之时,段虎就利用三苗领的命来试那人的实力。
虽然沈靖的实力变得高深莫测,但是段虎除了惊讶以外,没有任何担心,他从刚才那一击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胜过沈靖一筹,毕竟自己的三皇炮捶力只叠加到第六层,如果运用他现在所能施展的九层力的话,以沈靖的能力绝对无法卸得这么轻松。
“看来那些天欲宗余孽对你还真是忠心,竟然不惜把命都送给你,用天欲宗的秘法帮你提升修为!”段虎通过长空婉如熟知所有的魔宗六道法门,对天欲宗秘法的了解绝对不在其传功长老之下,所以很轻易的就猜到了沈靖为什么会实力大增,并也也很清楚其中的弊端,说道:“比起那些天欲宗的余孽,本王倒是很好奇,洪峰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你不惜用寿命换取提升实力的机会,来对我形成牵制吗?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应该不会为他人献身吧?”
“事情往往会有例外!”对于段虎的嘲讽,沈靖始终保持冷漠的表情,说道:“难道汉王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
说完,他不再多做解释,飞身冲出,双掌聚力朝段虎胸口拍了过去。虽然这招显得非常简单,看上去度也很慢,但是段虎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不能够躲。既然不能够躲,那么硬拚又有何妨,段虎毫不犹豫的将蟠龙棍插在身旁,双拳挥出,运用了九层的三皇炮捶力,迎了上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
段虎体内的那股变异力量自从达到了一个高度后,就停止增长了,他这一两年只能在力量的运用方面加以训练,特别是他家传的三皇炮捶更是再上一层楼,叠加起来的力量可以达到七层。然而自从年前在定州被沈靖和天欲宗合力一击使得身体受伤之后,段虎感觉到了自己武功上的缺陷,并且重新思考武学招式的运用。后来在平定定州之时,九黎族奇人多颉的得到了一只万古金蚕蛊,并将其献给段虎。在受到这种神物的帮助后,段虎原本停滞不前的变异力量再次得到提升,只能叠加七层力的三皇炮捶也达到了九层力的极致。在筹备征讨吠陀事宜的这段时间里,段虎重新将自己的武学提炼了一遍,浑身的力量也变得收自如,虽然不敢说比收服定州时强一倍,但提升一个等级还是有的。
眼下沈靖不惜减去寿命,利用秘法令自己的力量提升数倍,达到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有了和段虎一拼之力。可是这类秘法的缺陷也非常明显,就是其体内力量纵然刚猛无比,却也杂而不纯,在未完全将内力炼化并融会贯通之前,受术人的心性会被体内内力潜移默化的控制,心性差的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魔头,而心性好的也会不由自主的全力攻击眼前敌人,不死不休。沈靖自然也很清楚秘法中的弊端,但他依然用秘法提升实力,本身就证明他今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与段虎同归于尽是他最大的愿望。
当日悟受段虎之名,找到了位于南疆的天欲宗总坛,随后由捍死亲卫三大高手之一的武痴凤三亲自率领捍死亲卫和供奉楼的杀手,连夜奔袭天欲宗总坛。一举将其灭门。虽然有一部分天欲宗门人在沈靖的军中躲过了一劫,但失去教内典籍地他们已经无法再将这一宗派流传下去了,而且沈靖的妻子那个花魁晋袭玉连同腹内刚刚成形的婴儿也被悟当场击杀,他本人也在之后悟对其的一次刺杀行动中被悟的剑气伤了丹田,无法再传宗接代。心灰意冷之下,他便生出死志来,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就是对段虎的仇恨,所以当洪峰对其劝降之时。他便立刻答应下来。背叛了收留他的大猛族,因为他很清楚,天下间唯一能够令段虎有兴趣亲自动手解决地将领只有洪峰一人。
正是因为这种仇恨,使得沈靖地攻击都是直来直去。霸道刚猛,大有以力克拙的意思。希望能够以命博命。沈靖这种状态正好成了段虎九层三皇炮捶的试金石,他很想知道挥极致的三皇炮捶能够有多大地威力。于是段虎才会随着沈靖的心意不避不闪地迎了上去。
当两人的拳掌交击地那一刻,两人身体周围立刻卷起了一股狂风,并迅的扩大,且向上延伸,很快便冲到了天空中厚厚的阴云中间,将阴云冲开一个大洞,并且随着狂风的加剧云层也逐渐以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奇观。这一奇异的现象令到所有人都为之愣了一愣,但很快双方士兵就将之抛诸脑后,继续跟对方厮杀起来。
在内城的洪峰也瞪大眼睛看着这种奇异的现象,心中似乎明白生了什么事情,眼中多出了一丝期望。但是随着他将眼睛微微闭上,然后缓缓张开后,他的神色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冷静表情,跟着便转头朝身边的一员老将说道:“汉军已经攻入内城,东、北两处城门沦陷只怕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吧!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老将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当他走到楼梯处之时,又停了下来,转身朝洪峰再次行礼道:“大都督,今日一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日,还请大都督保重身体。”
洪峰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但眼泪已经从他的眼中滚滚而出,低落在衣襟之上。
此刻在西城墙之上,段虎和沈靖硬碰硬的对攻的十几招,沈靖虽然力量倍增,而且通晓一些卸力法门,但是段虎九层的三皇炮捶力远远不是他所能抵挡的。那些来不及卸开的至刚拳力将他的内腑击伤,淤积在体内的鲜血不断的从鼻子和嘴角冒出来,他的耳膜也早就因为无法承受双方力量对撞而形成的压力,破裂开来。相比起沈靖的七孔流血,苦苦支撑,段虎此刻却显得兴奋异常,战意勃,身体所潜藏的力量全部施展了出来,原本一些想不到的关节也融会贯通了,每一拳都用上了九层力的三皇炮捶。
双方霸道力量所引的狂风随着彼此对杀的招式增加,卷动的力量也逐渐加强,地面的青石板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碎裂开来,碎石也随着风势飞了起来。狂风周围的尸体和一些离得很近且脚下根基不稳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被强行拉入了狂风之中,还没等他们向同伴求救,便被随风极旋转的碎石割成了碎片,鲜红的血肉给灰蒙蒙的狂风添加了一丝妖异的红色。
“给我开!”随着全身力量挥得淋漓尽致,段虎可以清晰的感觉得血脉在沸腾,一股强横的力量迅在他身体里面爆出来,令他的拳力再次加强,冲开了沈靖的双掌,狠狠的轰击在沈靖的胸口上。
“嘭”的一声巨响,只看到沈靖的身影犹如流星似的从升龙一般的狂风中冲了出来,撞开了百余人,冲出十余丈远,摔在了地上。段虎身上爆出来的强横力量,似乎将空气也击穿了似的,出了一声刺耳的轰雷声,跟着在段虎周围所有的人全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劲犹如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靠得太近的士兵耳膜也眼球都不约而同的爆裂开来,三苗的领们也只能运气抵挡着这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在向四周扩散的同时,也在顺着风柱向上冲到云层之中,并且将厚厚的阴云挤到了四周,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道冬天少见的阳光穿过空洞,照射下来落在了段虎的身上,令他多出了一层神一般的光辉。被段虎的霸道力量强行堆积在一起的阴云无法在负担内部沉重的雨水,不得不放开对它们的束缚,任由它们洒落下去,为狂热的战场上带来一丝冬季的寒意。
目睹这一幕的齐军士兵全都被段虎那如同神一般的力量夺取了斗志,不少人开始器械投降,而那些依旧顽抗的士兵也无法挥十成的战力。特别是占据防守主力的神力刀斧手,本来他们在装备和战力方面就弱于玄甲军和御林甲士,但是依靠城墙地利之便,以多打少,和玄甲军的攻城人马斗得不分上下。然而此刻军心被夺,战力下降,没有普通齐军战士配合,令到神力刀斧手的防御阵形出现破绽,使得破土、踏雪两部捍死玄甲军有机可乘,突破了他们的防御,将他们的阵形冲散,并且运用玄甲军所擅长的杀阵将被分割成一小股各自为战的敌人逐一消灭。
段虎深吸口气,平复下心中那股几乎无法抑制的战意,然后转身取过插到一旁的蟠龙棍,朝躺在地上还未起来的沈靖走了过去。眼下没有人再敢上前阻拦段虎的去路,他们都随着段虎迈步的度,不断的向后退却,人群堆挤在了一起,更有一些人由于无立足之地,被挤下了城墙活活摔死。
在齐军士兵如同潮水般退下去后,沈靖从人群中露出了身影,盘膝而坐,胸口的盔甲已经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面精铁打造的护心镜,在平滑的镜子上面则多出了一个拳印。若是将护心镜拿开的话,就可以看到沈靖胸口被冲破护心镜防御的三皇炮捶拳力给打得凹陷下去,而侵入其体内的拳劲与沈靖本身的内息僵持不下,一根根青筋像是藤蔓似的顺着胸口的伤痕向外延伸开来,很快便布满了沈靖全身,沈靖那双紧闭的双眼也被青筋贯穿,眼球充满血丝,煞是怪异。
就当段虎快要走到沈靖面前,准备举棍将他击毙之时,伤势已经好了九成的三苗领们。飞身而起,挡在了沈靖的面前,合力朝段虎攻了过去,同时残余的三苗战士则在领的命令下把沈靖重新围了起来。原本三苗人跟沈靖不对路,但是刚才沈靖出手救了三苗大领,以三苗人地性格自然不会将救命恩人弃之不理。
面对三人合力一击,段虎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此刻他的力量可以说是达到了巅峰。任何攻击对他来说都没有效力。
他提气蟠龙棍。猛地用力卷起无数棍影,将三人笼罩在其样子似乎想要与三人硬拚一招。然而当三人试图接下段虎那声威浩大的棍势之时,这才却现将他们卷入其中的棍影全都是虚招。全力一击竟然击倒了空处。三苗大领的两个弟弟功力没有他们兄长那样深厚,因没有能够及时收回力量。从而被激化的内力反噬,一口血没忍住喷了出来。身子也因此出现了极为短暂的无力状态。
段虎地常五感早已锁定在了三兄弟身上,当两名弟弟地内息变得如普通人一样的那一刻,他把握住了机会,趁着三苗大领还未从回过神来,手中的蟠龙棍大力横扫而过。三苗大领见势不对立刻抽身后退,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还依旧停在原地地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想将两个弟弟拉出段虎的棍势范围已经晚了。段虎用地是扫力,虽然度却不是很快,但力量却十足,打在了三苗的两名领身上后,令两人内腑受伤,口吐鲜血,同时将他们二人地身体随着棍势抛了起来,飞到了半空中,甩到了城墙外。
身处半空中的两人虽然已经恢复了功力,但是却没有半点着力的地方,只能尖叫着从十几丈高的地方狠狠的摔了下去,随后从地面上传出两声闷响,便再也任何动静。
“二弟、三弟!”三苗大领眼看着自己的亲兄弟被段虎打到墙外,活活摔死,不禁悲愤交加,痛吼道:“段虎,你还我兄弟的命来!”
说着,他便准备冲上前跟段虎拼命,然而他才走了两脚,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只见一双手从他的胸口穿透过来,鲜血从伤口的缝隙与他的口中不断的冒出来。他的眼神涣散,艰难的回过头着身后偷袭他的人,问道:“为什么?”
然而身后之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青筋浮现的脸庞,从他身上透漏出来的那一丝气息,令已经处在弥留之即的三苗大领仿佛看到了一头了疯的野兽。
“啊!”被段虎的那一拳打得内息紊乱,走火入魔的沈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叫一声,双臂用力,活生生的将还未死去的三苗大领撕成了两半。在三苗大领的鲜血还未完全落地之前,便踏着地上战友的血迹,朝段虎冲了过来,此刻沈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所有的一切,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段虎。
虽然沈靖的气势显得非常疯狂,但这并不表示段虎就要避其锋芒,他提起蟠龙棍,挥出满天棍影,直接朝沈靖的拳头迎了上去。两者对攻的声音就像是打铁一般,明明是个肉拳头,但是和蟠龙棍撞击时,竟然出现了金铁交鸣声。
沈靖在最开始的十几招还能够跟上段虎的度和力量,但是取巧获得的力量必然不会保持长久,他的反击逐渐被压制了下去。蟠龙棍破开了沈靖的拳头,打在了他的身上,每一下都令到他身体的一个部位凹陷了下去,同时他的拳头也在蟠龙棍的重击下,出现了碎裂的迹象,一些指头完全碎裂变成了一团无用的血肉。即便如此,他依旧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全力应付段虎的蟠龙棍,身子虽然被棍身的力量打得向后移动,但是脚下却丝毫没有后退一步。
段虎已经对沈靖的死缠烂打感到有点厌烦了,于是在沈靖全力出拳的时候,身子极的向一侧绕开,而沈靖显然没有料到段虎会避开,所以来不及收力,全部都是烂肉碎骨的拳头带着身体向前走了几步。可还没等沈靖转身继续攻击段虎,段虎已经闪身到了沈靖身后,手中蟠龙棍通过极为巧妙的手法,极的转动起来,并被段虎以突刺的方式,狠狠的冲撞在沈靖的后腰命门**上。
沈靖早已出负荷的经脉在段虎的这一股劲力的加入后,瞬间崩溃,血脉经格爆裂开来,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衣服,而蟠龙棍的力量不但损伤了他的经脉,更加击碎了他的腰椎,令他头部一下的身体立刻失去了感觉,瘫软的倒在了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