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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城君     虎吼txt下载     虎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

    在龙庭以西,北疆叛军的中军大营内,四大势力的统领以及主要将领全都聚集在此,他们一个个脸色全都怎么好看,其中异疆王阿术和安息统帅波鲁士两人更是彼此敌视,双方将领的手全都放在了腰间的兵器上,感觉他们恨不得立刻厮杀一场似的。

    一想到阿术和波鲁士之间的矛盾,董斌就感到头痛不已,虽然他也很讨厌波鲁士以及他麾下那支军纪差到极点的流氓军队,但是这支军队毕竟是北面的主力。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必须依靠这支军队抵挡严勇的大军进攻,而且对于董斌下达的每一次战斗指令,波鲁士都没有丝毫犹豫的执行了下去,在这半年里就有二十万安息大军永远的躺在了这片草原上。

    也正是因为波鲁士这种看似无私的付出,使得董斌不得不对波鲁士以及安息士兵滋扰阿术领地内的牧民等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闹得不可开交时,也只能自己掏腰包补偿阿术的损失。可这毕竟只是治标,而非治本,双方军队已经势成水火,彼此还不时的生武斗,至于在安息大营周围的牧民更是全部迁徙到了荒凉无比的西域七国,暂时居住,最终董斌重新调整战线,将阿术和波鲁士的军队拉开,这才使得纷争有所减少。

    薰斌比起七年前要老了很多,脸上多出了不少皱纹。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地疲惫。这些年来薰斌全力治理自己的领地,努力屯积粮草和军队,这才有了今日这样能够跟汉国或者说跟段虎叫板的机会。虽然他鼓动阿术同他一起叛变之时,将整件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听上去似乎把握十足一般,但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些年来,董斌自信麾下的领地在自己的治理之下有了长足的进步,加上阿术的西域七国。整体实力绝对不会比七年前整个北疆异族大军差,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在成长的时候,对手也在成长,而且可能成长得比自己还要快。

    在决定叛变之前,他曾经非常细心地就双方在北疆的兵力做了一番比对,然而得出的结果是严勇的兵力虽然少于他们。但是就战力而言,严勇麾下的直属大军要远远过他和阿术的军队。原因就是严勇直属大军地士兵都是从南方战场上调过来的各部精锐,久经沙场,战力强悍,而相对于这边的异族大军,虽然也是精锐,但是却大多数没有上过战场,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分出高下来。

    虽然无论天时地利人和,董斌这边都不占据优势,可他还是执意要动叛变。这里面除了出现了南方战事这个非常好的时机以外,更多的是薰斌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耐性在等下去了。董斌虽然被封了北月王。成为了汉国少数几个诸侯王之一,手中的土地比以前多出了数百倍。但是就权力而言,却显然比不上当初在连城寨的时候,处处都要受到段虎派来的官员制肘。更重要的是他现自己的族人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段虎的统治,认同了段虎圣天可汗地身份,如果再等几年的话,他将再也没有反叛地可能。

    眼下的战局正如薰斌事先所料到的那样,陷入了胶着状态,加上近日来天气骤变。一场封疆大雪将整个北疆提前拉入了雪季,而原本早就应该从吠陀运来的粮草却至今都没有看见影子。再过一些日子可能就快要断粮了。

    不单单心急粮草问题,就连其他的三位统帅也对此事心急,原本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面的四人这已经是三天来第四次聚商讨对策了。

    “迦楼将军,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把我们急需的粮草运过来?难道是要等到我们全部都饿死后,再运过来吗?”波鲁士先难,对象则是接替吠陀大王子成为新吠陀军统帅的迦楼。原本波鲁士和吠陀大王子之间就相处地不错,而且性格也差不多,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因为吠陀大王子想要将波鲁士引为外援,所以做出了不少的承诺。可如今吠陀大王子一去不复返,吠陀军地统帅也换人了,而且还换了一个做事一丝不芶的憨人,以前的承诺也失却了效力,这又怎能不令波鲁士感到恼火。

    面对波鲁士的质问,迦楼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对于波鲁士身上那明显的敌意,他几乎可以肯定是因为那个被关起来的吠陀大王子。这段日子他过得实在憋屈,原本想着到这里来建功立业,然后回去外放封疆,成为一方总督。然而事与愿违,在外自己要应付的敌人明明远远少于自己的兵力,可他们就是不和你正面交战,像块牛皮糖似的粘着你,直到将你拖垮退兵为止,让你有力使不上来,虽然兵力损失不大,但是却极大的影响了士气。在内原本承诺的军粮迟迟没有运到,所幸迦楼这次随军**的军粮分下去,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是最近他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感到其他三名统帅眼中的不满,为此他接连派出了三批信使回吠陀催粮,可至今音信皆无,这令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波鲁士王子请放心,即便是我们没吃的,也不会让友军饿着。”为了避免联军出现裂痕,薰斌居中调停道:“我已经命人在领地内大量收集牧民的余粮,相信以这些粮食应该可以应付到吠陀的粮草运来之时,你说是吗?迦楼将军。”

    “是!是!”迦楼感激的看了看董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说道:“我军中还有十几头冻死的战象,虽然肉质粗糙,但应该可以充饥,如果波鲁士王子不嫌弃的话,等会儿回营的时候一同带走。”

    面对迦楼的刻意示好,波鲁士也不好在冷脸相对,加上自己军中也的确急需食物,所以脸色稍微缓和下来,点了点头,接受了迦楼的好意。

    “眼下我军的粮草现在的粮草只能支撑不到半个月了,迦楼将军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日期,也好让我们有个盼头!”坐在一旁的阿术脸色极其难看,丝毫没有就此放过迦楼的意思,冷言逼问道。

    对于参与叛变一事,阿术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了。当初董斌前来劝说的时

    中或许有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暗示他如果不参与其中然会受到其他三方的群起攻击,但更多的原因是阿术他本身已经不想在被人压制了。虽然阿术被封为了异疆王,掌管西域七国以及周边大片的草原,但是领地内主要的政事却都只能听从苍陇派来的官员行事,他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然而他的手下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的想法,曾经在他手下任职的不少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用,所以对于他的叛变行为都表示反对,大部分都辞去了官职待在家中,以示清白。就连同样被段虎压制的好友阿海里牙也因为觉得这种叛变无法撼动段虎的根基,而在动叛变的当天背弃了他,投靠了严勇,并被任命成为北疆军师,调转枪头来对付他们。所幸的是同他是生死之交的赤察儿以及老将脱铎都对他表示支持,并带领本部兵马加入他的叛军,这才使得他避免了无可用之将的尴尬。

    如今叛乱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战事使得自己境内民不聊生,随着段虎亲随的十二部捍死玄甲军开拔到了北疆,战局已经越来愈不利于叛乱军这一方,在阿术的后方西域七国中已经开始有人暗中想要起兵反抗他。为了稳固后方,阿术不得不让赤察儿率领一部分人马回西域七国镇守。同时为了避免加剧民众对自己地反感,他没有像董斌那样强行向领地内的牧民征收粮食,这也就使得他军中的粮草显得愈的捉襟见肘,在四镇大军中他对粮草的需求也是最为急迫的。

    听到阿术的问话之后,迦楼脸色变得极为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我来北疆之前,运往北疆地军粮就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推算半个月前就应该要运到北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运过来?这段时间,我也已经多次派人回吠陀催粮,可一直没有回信。”

    “会不会是吠陀内部生了什么事,所以催粮信使无法把信传到,粮草也无法押运过来?”站在阿术身后的老将脱铎摸着胡须皱了皱眉头,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来北疆的时候。虽然陛下和大德圣主因为大王子的事情有点纷争,但并不会影响彼此的合作,”迦楼脸色极其难看,对于王权和神权之间的争斗他是非常了解地,所以越说底气越不足,道:“就算起了纷争,也应该不会把军粮给断了吧!毕竟这边还有我们这六十万精兵……”

    “如果不是吠陀王陛下和大德圣主将粮草断掉的呢?”坐在董斌身边,披甲戴盔的关月眼睛微微一眯,说道:“诸位别忘了,在吠陀北部邦郡除了吠陀王和婆门教的势力以外。还有萨满教的势力与其鼎足而立,而据我所知眼下萨满教的掌教圣女正是段虎麾下三大亲卫之一的长空婉如。如果她刻意挑起事端。将吠陀北部邦郡搅乱,那样的话即便吠陀王陛下准备好了粮草。也是无法运到北疆来的。”

    关月的话音刚落,董斌便下令营帐内地侍从卫士全部出去,只留下四名统帅的亲信之人,然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关月,冷哼道:“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

    在营帐内,所有的异族将领脸色全都同董斌一样阴沉,皆不满地看着关月,似乎她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似的。其实萨满教掌教圣女的身份在座所有异族将领全都清楚。但他们却始终不愿意提及,这除了因为长空婉如一直没有出与他们不利的言论以外。更多的原因是不愿意长空婉如的身份传到下层的士兵耳中。

    由于段虎这些年来在北疆大力支持萨满教的传播,加上因为北疆异族地千年荣光不再,异族残存的族人内心极度空虚,以至于北疆民众对萨满教地依赖远胜以前,几乎可以说是控制了整个北疆民众的思想。在座的异族将领们全都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萨满教的掌教圣女是段虎的亲卫传出去,萨满教的总坛再传出反对他们叛变之类的言论,那样的话,担任整个叛乱联军主力的异族大军就不仅仅是士气低落,更有可能会有大量人员溃逃,所以在座异族将领只能尽量将事情隐瞒下来,能拖一天算一天。

    面对众人的恼怒视线,关月毫不在意,她淡然的看了看身边的丈夫,说道:“王爷你何时也有了这种掩耳盗铃的想法,难道王爷你不提及,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吗?与其让它突然生,使我们措手不及,倒不如我们主动传播出去,将事情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而且我所猜测的吠陀北部一事,极有可能已经生了,这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听完关月一番话,众人脸色皆缓和下来,但还是有点感到不悦。薰斌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罚关月,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转移话题,朝迦楼问道:“迦楼将军,我们并不太了解吠陀境内的情形,我夫人所说之事你认为有可能生吗?”

    众人目光这一刻又全都集中在了迦楼身上,而迦楼则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萨满教在北部吠陀拥有一定势力,但是他们的信徒即便全部聚集起来,也无法令到整个北部吠陀彻底混乱,更加不可能断掉北上的粮道。除非……”迦楼说着停顿了一下,脸色略微阴郁,继续说道:“除非吠陀王陛下和大德圣主彻底决裂,使得北部邦郡的吠陀王和婆门教势力之间大打出手,这才有可能……”

    迦楼此刻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驻守在吠陀本军大营之内的守将手持薰斌赐予的通行令牌,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在向众人行过礼后,便不顾礼数的凑到迦楼的耳边,小声的用吠陀语快的说些什么。虽然众人全都不知道话中的内容,但是从迦楼那张已经变得苍白无色的脸上,众人感觉到一丝不安,董斌和关月两夫妇则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中似乎都猜到了答案。

第五百二十七章

    “你立刻回去,将那几个人控制起来,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在听完麾下将领的汇报后,迦楼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双眼闪过一丝狠色,道:“必要时,把他们都解决了,那些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也一并解决了。”

    “末将遵命。”那名吠陀将领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后退着离开了营帐。

    在手下走了以后,四周充满疑问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迦楼身上,面对这种局面,他并没有立刻为众人解答,而是低头皱眉沉思了许久,似乎在想办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营帐内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寂静,在座众人都没有打扰迦楼的沉思,他们似乎也都感觉到了这可能是一件干系北疆的大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迦楼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直坐在董斌左边的老将赤尔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高声问道:“迦楼将军,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想这么久?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赤尔,不得无礼。”薰斌虽然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他依然故作冷静,并以退为进道:“既然迦楼将军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要逼他,想来如果这件事是干系到我们的北疆大计的话,迦楼将军不会不告诉我们的!”

    迦楼听到薰斌的话后,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他长叹了口气,然后转头朝关月说道:“王妃娘娘果然有先见之明,就如你刚才所说地那样,我吠陀全境已经彻底的乱了。”

    “什么?这从何说起?”虽然都有了心理准备,但众人还是全都一惊,纷纷站了起来,将迦楼围住,急声询问。

    看着众人焦急的神情。迦楼苦涩一笑,将刚才麾下将领跟他说的有关吠陀的情况重新叙述了一遍。虽然有不少地方都只是大略,但却已经将整个吠陀现在的局面说清楚了,特别是当他说道月护军的一部分主力人马的组成以及月护王和月护圣主地样貌传言之时,董斌、关月和阿术等人脸色顿时变得跟迦楼一样苍白,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薰斌从来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任何计划如果没有十成把握或者没有安全退路,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这点从他能够无名无份的在连城寨当了数十年山大王便可以初见端倪。从外人看来,吠陀在董斌整个北疆叛乱计划中并没有占据太大的地位,可实际上吠陀却是董斌整个叛乱计划的关键。

    在战前薰斌便已经估计到了冬季从安息运粮绝对不可能,所以吠陀就成了大军过冬地主要粮仓,加上吠陀边境靠近战场,几乎没有被严勇派兵断粮的危险。其次吠陀也是薰斌唯一的退路,在开战之前董斌本就没有太大的成功把握。所以他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如果事情有变,就带领族人和大军退入吠陀。然后假意投靠,在吠陀王和大德圣主之间制造矛盾。他便可以渔翁得利,多少也能够占据一块肥沃土地,成为一方诸侯。

    虽然薰斌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但是段虎却丝毫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出招,绕开了董斌的北疆叛军,直接先攻打吠陀本土,以至于他事先的谋划全都落空。

    由于薰斌等人还不知道此刻段虎已经进入了吠陀北部邦郡,就要达到摩云关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吠陀北部邦郡已经有大半落入了萨满教手中,而萨满教占据整个北部十六邦郡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正因为所得到的消息不全。使得薰斌依然觉得事情还有转机,于是他故意隐瞒段虎在吠陀地身份,建议道:“眼下大雪封疆,我们无法攻打严勇,严勇也无法派兵攻打我们,与其让这百万大军坐吃山空,倒不如我们分出一部分兵力,和联合迦楼将军一同南下吠陀,先行稳定北部乱局。”

    “如此最好!”由于事出突然众人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缓过神来,听到有人提出了想法,觉得还算妥当,便纷纷点头附和。

    “眼下战事陷入胶着,分兵一部分南下,也能减少一部分军中粮草消耗。”脱铎搓了搓下巴的胡须,问道:“只不过我们分出去多少兵力合适呢?如果太多了,被严勇知道地话,他让十二部捍死君来攻,我们可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诸位别忘了,十二部捍死玄甲军可是有不少的冰原巨兽,这样地严寒对于这些巨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点我也想过了。”面对疑问,薰斌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时,他们却没看到董斌眼中的那一丝略带惊慌的凝重,只有与董斌心意相同的关月才现了这一点。

    虽然迦楼果断地下令封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嘴,但吠陀内乱地消息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封住。一名给从摩云关叛逃士兵送茶水的吠陀士兵无意中听到了吠陀现在内乱,摩云关阻断了粮道的消息,随后很快传遍了整个吠陀大军,与之相连的月族叛军也多少听闻了一点。所幸的是,那名士兵听到得并不完全,流传出去更是变了样子,以至于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吠陀只是一点点内乱,其余的人则认为内乱只不过是吠陀王和大德圣主之间的利益摩擦,算不得什么大事。虽然因为粮草无法及时送到而产生了一丝骚乱,但是整体军阵并没有出现董斌等人所惧怕的恐慌,依旧有条不紊的对东边的严勇大军进行布防着。

    眼下北疆联军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董斌非常清楚段虎的为人,他知道眼下北部邦郡已经乱了,那么下一步那些北部的势力将会承受段虎大军的雷霆打击,进而彻底的掌握吠陀北部十六邦郡。所以在董斌看来,段虎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赶在段虎进入北部邦郡之前

    摩云关,然后利用自己的骑兵优势在吠陀北部邦郡劫收集足够大军过冬的粮食,最后如有机会就攻占巴提雅阻断段虎北上的水路,否则只能退守摩云关,以恒连山脉的天险据守一方。

    薰斌此刻认为这场战争的胜负还在未知之数,只要能够将段虎阻隔在吠陀,他们便可以利用自己的兵力优势大举压上,不计伤亡的将严勇击溃。只要严勇溃败了,那么从龙庭到玉门再到苍陇,汉国大军将会无险可守,到那时若是能够再联合南方的洪峰大军,将吕梁等三镇人马拖住,看似坚固的汉国便能一举击碎。

    薰斌整个反击计划的关键就在攻占摩云关上,因为吠陀军中有人可以内通摩云关的士兵以为内应,所以步兵不再是南下军队的组成关键,度较快的骑兵成了董斌的选。因为六十万安息大军全部都是由步兵组成,数千骑兵又大多数不擅长在雪天了战斗,所以先被排除在外。阿术麾下的狼骑大部分都被赤察儿带回西域七国平乱去了,军中少量的狼骑和由脱铎统领的直属王骑则被纳入了南下大军之中。剩下的人除了少量擅长骑马的吠陀士兵以外,绝大部分都是由董斌这些年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月族杀骑组成。

    整支南下大军人数虽然只有十万人,但是战力却极为强悍,全都是征战沙场地老兵。统帅由吠陀大军的副将挂了一个名字,而实际的统帅则是赤尔这名追随董斌多年的沙场老将。

    蒙达迦统领四十万大军出了摩云关后,已经想东北方向走了快两天了,由于大军不习惯在雪地上行走,所以行动缓慢,以至于两天走下来,所行的路程还比不上在吠陀走一天的距离。以蒙达迦的估计,按照现在的行军度。至少还需要将近三天左右地时间,才能到达北疆叛军大营。

    此刻蒙达迦并不担心这越来越大的风雪,由于有摩云关关守哥利尸送的御寒衣物,使得大军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冻死冻伤的人比估计的要少得多,唯一遗憾地就是从吠陀**来的战象已经全部冻死了。就战力来说算是不小的损失。眼下真正让蒙达迦感到担忧的是在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照他的估计,此刻那支由月护王率领的追兵应该已经穿过了摩云关,正是进入了北疆。如果那股追兵真的是由段虎率领的话,那么像北疆这样的严寒根本无法对其造成阻碍,按照现在双方地行军度,只怕蒙达迦自己的四十万大军还未抵达叛军大营,就可能已经被追兵追上了。届时面对段虎地直属大军,这四十万吠陀军既没有天时、又没有地利,人和更是谈不上。只有败亡一途。

    自从大军进入北疆以来,蒙达迦便一直都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随着大军越来越接近北疆叛军大营,这种不祥预感就越来越明显。蒙达迦这种对危险地天生直觉。曾经在战场上无数次的救了他的性命,令他得以能够活到现在,所以他极为重视自己的不祥预感。由于无法判断这种预感到底是来自何方,蒙达迦只能做出基本的预防,他增加了先锋斥候的人数,将先锋统领普罗安盘麾下的军队扩充到了两万人,而且将军中最好的战马交给了他,让他扩大斥候地搜查范围。

    对于普罗安盘这个人。蒙达迦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原本只是一名在北上途中收降的降将。在北上地多次战斗中也没有太大的突出表现,可是在他担任的先锋斥候的统领之后,却能够如臂使腕般将整个先锋军指挥得自如圆转,看上去与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在普罗安盘的引领之下,四十万大军在北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行走的非常顺畅,避开了不少北疆的天然陷阱,前一天晚上也是普罗安盘及时现了北疆狼群才避免了大军受损。

    普罗安盘的变化看上去像是因为职务原因才会如此,在外人眼中之前他所担当的职务似乎无法挥他应有的能力,同时因为以前蒙达迦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普罗安盘的突出表现并没有让蒙达迦心生疑虑。他不但不怀疑普罗安盘为何在这个时候要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反而心中暗自下决定,等事情稍微缓和了以后,便提升普罗安盘的职务,将他提升到和其他两名心腹同样的地位,以形成相互制约的态势。

    虽然蒙达迦没有对普罗安盘起疑心,但是他麾下的两名亲信却始终将目光放在了普罗安盘身上,特别是当蒙达迦无意中对普罗安盘的能力出赞扬之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在先锋斥候中安插人手,对普罗安盘形成监视。

    此刻侧立在普罗安盘身旁的先锋军副将就是其中一名亲信的人,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先锋主将,眼中充满了嫉妒的视线。对于普罗安盘这样一名降将这么快就能独立统兵,而他自己却在这么多年后还是一名副将,其中的复杂心情实在无法与外人道来,想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剑面前的普罗安盘身上,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对于自己副将的心态,精明如普罗安盘之人又岂会看不到,若非不然,长空婉如也不会将他安排到婆门教控制的城邦中以为内应。普罗安盘其实是长空婉如在吠陀人招收的几名魔门弟子,由于普罗安盘个性沉稳且多智,善于随机应变,虽然在获得长空婉如赏识之前,一身骨骼已经定型,但长空婉如依然将其收入魔门之中。不但利用魔门秘法短时间内提升了他的武学功力,还将魔门六道中寂灭道的大寂灭三论心经全都传授给了他,令他成为吠陀萨满教中少数几个顶级高手。

    原本长空婉如这样培养普罗安盘是准备让他成为吠陀萨满教的大祭司之一,可随着婆门教和吠陀王在北部邦郡

    出现了矛盾,使得长空婉如觉得这是个可乘之机。I人分别派到了两股势力之中充当内应,其中就包括了普罗安盘,之所以选他主要是他所修炼的大寂灭三论心经施展出来,看上去和婆门教的小众诸天神法类似,唯一的差距就是两者之间的威力。

    在混入婆门教势力之中后,普罗安盘不像别的内应那样张扬,他不显山不露水,慢慢的从一个城门小吏,爬到了一个城邦的统帅,逐渐接触到了婆门教的高层,并且在婆门教集结军队南下攻打达荼邦之时,他被破格提升成为了防备伊兰特邦的留守军统领。

    婆门教的人虽然有点自大,但并不是傻子,伊兰特邦那样大肆的招募士兵,却不将新招募的士兵派往达荼邦,其用意所在便不言而喻了,所以才会派普罗安盘率领军队防备伊兰特邦。随后普罗安盘在接到了长空婉如的信隼传书之后,知道了段虎的计划,于是便借用军队中的矛盾,如各部全都来自不同地方人马相互之间有所抵触、各部人马都不服普罗安盘成为统领等等,将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军队全部打散,从而使得蒙达迦的大军得以顺利北上。

    因为普罗安盘在担任统领的这几天从未在人前出现,加上各部人马的将领又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情愿战死也不愿意投降蒙达迦这样一个昆仑奴。所以在蒙达迦地军中,他的身份非常隐密。在通过一番表现,他如愿获得了先锋斥候统领一职,拥有了能够执行段虎计划的筹码。

    “将军,我们是否要继续扩张斥候的搜索范围?”先锋斥候的副官见到普罗安盘一直站在雪地着前面的斥候骑兵逐渐的向前推移,似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士兵身上,然后他又看了看身边。担任护卫的士兵全都被派出去传令了,眼下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再无其他人。于是他便感觉到机会来了,一边装作询问事情,一边慢慢地靠近普罗安盘身后,并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刺刀。

    此刻,普罗安盘早已将身边之人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但他却故意不动声色,装作没有注意到似的,因为他也早就想要将这个碍事的副将除去,只是一直苦无借口,眼下副将既然都把礼物送上门了,他又怎会不愿意接受呢?

    当副将靠近到合适距离之后,便手臂聚力,刀子毫不犹豫的朝普罗安盘地后信刺去,在刺出的同时,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成为统兵大将的场景。脸上露出了狰狞且得意的笑容。然而还没等他彻底将笑容展开,普罗安盘的身子却微微一摆。堪堪避开了疾刺的刀子,同时右手如同车轮一般转了一圈。从上至下重重的拍在了副将的头顶上。只听到一阵噼啪作响后,副将的身体骨骼连同他**的战马一同被普罗安盘全力施为地寂灭掌给击碎,瞬间便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摊烂泥,那张凹陷下去的脸上,还依旧保留着一张诡异地笑容。

    “你全都看见了,”普罗安盘没有看身旁的死尸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地一丛被白雪覆盖的小灌木,说道:“你认为我处理的如何?”

    就在普罗安盘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见到一名担任斥候的小队正从灌木后走了出来,一脸难看的笑容。连声说道:“这人想要刺杀将军,肯定是萨满教的内应,将军能够将此人一举击杀实在是大功一件。”

    眼前这人则是另外一名蒙达迦亲信所派的人,普罗安盘也不拆穿他,指着身旁地尸体,冷冷的说道:“随便在雪地里挖个坑把他埋了。”

    这名队正不敢怠慢连忙称是,慌手慌脚地在雪地上挖起坑来。过了没多久,在空中忽然多出了一个黑点,并且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鸣叫,只见一只大鹰在空中不断的画着圆圈,似乎在用动作表达什么意思。见到这只大鹰出现在空中后,普罗安盘脸色稍微变了变,随后取下腰间的号角,鼓起吹响了起来。在见到周围的斥候骑兵听到号角声靠拢过来后,他便纵马前行,向前方的斥候军阵靠了过去,同时俯身随手抓住一块被马蹄飞溅起来的冰凌,运劲向后射出。冰凌在穿过那名队正的脖子后,钻入了雪地里消失不见,而那名队正则倒在了自己挖的坑中,捂住不断喷涌鲜血的伤口,努力的喘息着最后一口气。

    普罗安盘冲到到前军后,正在整军的几名领兵将领见到他只有一个人,不禁有点疑惑,纷纷上前询问副将下落,而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了过去。虽然其中还有几个副官的同伙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是随后几匹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的斥候骑兵却打断了他们的疑问。

    “报将军!前方三十里处有大量骑兵出现,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与我们接触了。”那名骑兵冲到普罗安盘面前,跃下马背急声说道。

    普罗安盘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后神色严肃的说道:“传令下军做好战斗准备,派出信使通知中军蒙达迦将军,敌军来袭。”

    “等等!”听到普罗安盘的命令,旁边有将领连忙上前阻止道:“将军为何如此武断认定那就是敌军,也许那是……”

    “诸位难道忘了摩云关关守哥利尸老将军曾说过,接到北疆联军大营的探报,眼下北疆严勇的军队已经将其围困,既然围困又岂能派兵在周围游走。”普罗安盘冷言打断,不容拒绝的说道:“此事不必再议,不管是不是敌军先做好准备总没有坏处?”

    听到普罗安盘的话后,众人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不再反对,四散开来,组织自己的人马,列阵备战。

第五百二十八章

    在一片洁白的大地上,忽然出现的一小撮黑色显得格外的碍眼,随着那团黑色逐渐靠近,在两个小山坡间结阵以待的吠陀先锋军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只见那团在白雪上的黑斑是由一群身穿黑羊毛皮,披挂黑铁锁甲的骑士组成,他们一个个头戴皮盔,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了一双凶狠的眼睛。此外他们**的马匹不同于吠陀的矮脚马,全都是身高体壮的良种战马,粗壮结实的马腿令到他们在雪地里面的奔跑度丝毫不比旱地差多少。

    “狼头旗?他们是异族狼骑!”一名对北疆军制了解颇深的将领忽然惊声叫道。

    伴随着这名将领略带恐慌的惊呼声,众人的目光不禁集中在了那队骑兵中的主幡旗帜上,只见旗帜上绣着一颗硕大的白色狼头,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这赫然是当年几乎可以跟捍死铁骑相抗衡的异族狼骑,虽然这些年他们随着狼族的没落而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千百年来所积累的余威,却依然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一时间不安的情绪便在吠陀的这些士兵中蔓延开来。

    若是要问吠陀人心目中最恨的异族人,几乎所有的吠陀人都会回答北疆狼族,而要说最害怕的异族人,怕是也要归到狼族里面。北疆狼族在吠陀人心目中已经成了足以跟婆门教的最大邪神相媲美的恐怖存在,历次异族入侵的时候,都是狼族充当先锋,狼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死在他们手里的吠陀人几乎可以填平吠陀江和红河。所以当初大德圣主和吠陀王决定要与董斌合作的时候,他们麾下官员坚决反对的理由中,狼族就占据一半有余。

    或许是感觉到了周围紧张且充满了仇恨的气氛,普罗安盘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得意的微笑。这时众人眼前的一千狼骑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并且迅在原地结阵,而阵形所指对象正好就是伪装起来的两万吠陀骑兵。正当众人惊疑狼骑是如何现他们的时候,原本高高盘旋在空中的那只大鹰俯冲而下,振翅缓冲,稳稳的落在了狼头军旗下的狼族将领手臂上。

    当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对方掌握之后,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那种极度不安的情绪已经充满了整个吠陀骑军的心中,几乎达到了极点。这时普罗安盘觉得时机成熟,不等身边的其他将领做出反应,便提聚全身功力,大声叫道:“吠陀的血性男儿们,你们还等什么?在你们前面的这些人就是侵占你家园、欺辱你妻子的恶魔,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待他们杀掠我们的亲人才出手与其对抗吗?”

    在普罗安盘参杂了萨满教秘法布道天音的鼓动声中,吠陀人心中极度的不安被瞬间点着,化作了早已融入吠陀人血液的仇恨之火,加上眼前的狼骑只有一千人左右,远远少于他们的军队,使得他们盲目的认为自己可以将其拿下。从而吠陀骑兵一个个双眼充血,掀开身上的白羊皮伪装,抽出弯刀嗷嗷大叫道:“绝不再等!”

    虽然在普罗安盘周围不少的吠陀将领也受到了他的鼓动,莫明其妙的对眼前的狼骑升起了杀意,但是还有几名吠陀将领似乎保持了些许冷静,上前质问道:“现在还不明敌我,将军为何要擅自挑起战火?”

    面对质问,普罗安盘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全力施为的魔门掌法无声无息的印在了这几人的心口,在常人眼中那只不过是轻轻抚摸了一下。由于魔门的力道特殊,虽然这几人已然毙命,但是身体却丝毫没有垮下来,还是直挺挺的坐在了马背上,如果不细看的话很难现他们已经是一具具死尸了。

    未免周围将士冷静下来,普罗安盘不再迟疑,抽出弯刀,高高举起,大声的喝道:“杀!”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吠陀骑兵有如潮涌一般,冲了出去,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是阵形极其凌乱,丝毫没有一点骑军作战的样子。而当吠陀骑军冲出之后,他们那位下令进攻的主将却丝毫没有策马冲锋的打算,反而将弯刀插回腰间,调转马头飞快的朝吠陀中军方向奔驰而去,沿途也毫不掩饰其逃走的痕迹,故意给予对方指引。

    这支充当先锋的骑军足足有两万人左右,如果放在吠陀的地界上,那也是一股不容小窥的战力,但他们现在却是在北疆,在这个以骑兵著称于世的地方,而且他们的对手更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悍骑兵。这种看似破天盖地的攻击方式吓唬那些不懂骑兵攻击的吠陀人到还可以,可放在这些老练的狼骑眼中,就和那小儿游戏一般不堪入目。

    现在狼骑统领感到愁的不是找不到对方骑军的破绽,而是对方骑军进攻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弄得他都无法下决心从那一方面进攻。虽然这支狼骑的统领没有参与最近的这次军议,但是他已经从自己的同僚口中得知了军议的内容,加上段虎安排在叛军中的一些内应制造谣言,

    部分的异族将领都跟他一样错误的以为在北疆境内的了联军阵营的人以外,全部都是敌人。所以在自己的战鹰现了不明军队之后,他便立刻做出反应,收拢斥候,集中兵力。

    当眼前的吠陀骑军冲过了三分之二的距离,**的矮脚战马开始出现些许的疲态之时,狼骑统领立刻下令,从东侧最先冲出的那对骑兵做为突破口,攻入敌阵之中。早已蠢蠢欲动的狼骑们毫不畏惧数十倍与己的吠陀骑兵,兵势有如利箭一般斜斜的**敌方军阵。

    狼骑在攻入敌阵之前,先是用手中强弓大量的杀伤敌人,随后趁着敌军出现混乱之极,以锋矢阵形冲击敌军侧翼,攻入敌阵之中。由于狼骑战马度耐力远朝吠陀骑兵,在对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便已经将东边的两千多骑兵给冲散,活下来的不过数十骑。

    双方骑军在还未正式接触的那一刻,胜败就已经分出来了。失去主将的指挥,两万骑兵全都是来自不同阵营,没有经过任何统一训练,彼此之间毫无配合存在等等这些问题,全都是干系胜败的关键,然而就是这样一支充满了败因的骑军竟然有胆子先行对世界上最强的骑军之一起攻击。这种极为愚蠢的行径使得事后狼骑统领想起来,都不禁觉得太过荒唐。

    当狼骑冲入敌阵之后,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两万人将这一千狼骑围困住了,但实际上却是数十个不到千人的骑阵在单独对抗无论战力还是阵形都远远强过自己的敌军。无法撼动的狼骑军阵以及己方大量的伤亡,加上主将普罗安盘失去了踪迹,吠陀骑军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士气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对北疆狼骑自心底的恐惧。

    吠陀先锋骑军的溃败生在狼骑的第二轮攻击之前,大量的吠陀骑军四散逃跑,不少的吠陀将领带领这自己的部下向中军方向逃窜,这些人成了狼骑的主要攻击目标,他们的坐骑根本无法和狼骑的战马相比,跑出去没多久就被狼骑给追上了。一方战意全失,一方杀心四起,孰胜孰负,已经不言而喻,吠陀骑军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此外还有不少的零散骑兵慌不择路的逃往北疆草原的更深处,这些人最终也成了游走在战场周边的狼群的食物,埋骨在着北疆草原上。

    在离战场东北方向四十余里的十万骑军中,副统帅赤尔骑在自己心爱的踏雪神驹上,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心中那早已沉寂的雄心壮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前方的狼骑斥候遭遇敌军的战报早已传到了他的手里,对狼骑战力非常了解的他在知道敌军数倍于狼骑后,丝毫没有半点担心,更加没有派兵支援的打算,只是下令左右两军向中军靠拢,随时准备和对方中军的开战。

    当年赤尔随薰斌打天下,凭借一身的战功和伤痕,在靖凉二州威名赫赫。那时在这块土地上跑生意的行商和那些做着无本买卖的马贼们,又有谁不知道连城寨的战狮赤尔以及他麾下的赤羽骑,即便是当年纵横西靖州大草原上的六大盗见了他也要退避三舍。

    可是自从薰斌归顺段虎之后,因为要避免引起段虎的注意,所以在他治下无论文武全部都必须低调行事,赤尔也不得不收敛其自己狂放的性格。此外一直由他统领的赤羽骑也董斌打散,分编到新组建的月族杀骑之中,而月族杀骑则直接由董斌统帅,变相的解除了赤尔的兵权。

    其后,在薰斌担任北月王的日子里,赤尔虽说是第二号人物,但是论到实权他却远远不如王妃关月,就连一些新提拔起来的官员权力都比他大,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被董斌投闲置散。这七年来,由于受到了关月的鼓动,董斌一直都在启用新人,同时逐渐的将阵营中心的老人淘汰出去。这样一来,虽然他的权力已经集中到手中,但是也制造了一些虽无权力却有威信的内敌,以至于这些心存不满的的老人们全都集中在了赤尔的身旁,从而形成了另外一股不容小看的势力,与关月代表的青壮派分庭抗争。

    对于老人派和青壮派之间的权力矛盾,董斌非常清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参合进去。于是他略施手段将老人派原来对他的不满全部转移到了青壮派身上,然后在左右施为平衡彼此势力,以达到重新控制全局的目的。事实证明薰斌的这个方法非常有效,在对手下的权力进行制约的同时,也可以借用彼此的争斗剔除那些不符合自己想法的部下,从而使得整个北月王治下成了一言堂。

    薰斌的手段虽然极为高明且隐密,但却丝毫无法瞒过赤尔的眼睛,看到一个个老伙计死在了他们曾经誓死追随之人的暗算下,赤尔在感到失望的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于是他便辞去了所有的官职,只领一个贵族头衔,半隐居起来,脱离权力漩涡的中心,明哲保身。

    这次出兵吠陀,无

    人派还是青壮派都想要得到这个统帅的位子,想要从场上获得更大的军功,以达到将对手彻底压制下去的目的。然而董斌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听从关月的枕边风,在他看来出兵吠陀颇为有些难度,必须要由久经沙场的老将镇守才行,那些没有经历过大战事的年轻将领不太合适担任此项要职。所以薰斌在大军组建完成之后,便不经商议,下令任命担当副统帅这一闲职的赤尔为大军统领,将他重新拉入了权力的中心。薰斌之所以会重新对赤尔委以重任,主要是赤尔这些年的表现没有丝毫违逆他意思的迹象,而且赤尔的岁数以及他无子的情况,都使得董斌错误的认为赤尔此刻已经没有当年那种雄心了。

    薰斌在大军出之前,曾经拉住赤尔面授机宜,然而赤尔心中早已另有打算,却并不准备遵从董斌的命令行事。在挑选这支混合骑军的主要将领时,赤尔耍了一个花招,控制主要兵力月族杀骑的将领全部都是那些心存不满的老将。他们这些老将一个个都身经百战,而且能够在董斌一次次对底下势力进行清洗的时候存活下来就足以看出他们的内斗能力,所以在大军出没多久,这些以赤尔为的老将们就将大军的实权掌握在手中。

    赤尔之所以这么着急想要掌握这支大军,其主要目的并非全部为了吠陀征战,更主要的是想要脱离董斌的掌控。早在董斌决定反叛段虎的那天起,赤尔就不看好董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眼界将彼此的实力差距看得非常透彻。虽然薰斌的计划看上去很可靠,但是他却深知,只要计划的第一轮攻击没有将段虎击垮,那么段虎肯定就能稳住阵脚,而一旦段虎稳住了阵脚,他花了七年构建的庞大战争体系便足以将任何敌人击垮,现在的吠陀乱事则刚好印证了赤尔的远见。

    虽然赤尔反对薰斌的叛乱,但是他却非常聪明的掩饰住自己的真实心态,在董斌面前尽量表现得积极,因为他很清楚,即便自己跟董斌有着几十年的生死之交,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唱反调的话,那么他的结果也将是死路一条。

    如今他已经差不多完全掌握了这支十万人的骑军,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攻入吠陀内部,赶在段虎北上之前,带兵挺进吠陀西部邦郡。他将攻下吠陀西部最大的对外海港,从那里乘船离开这片已经陷入战火的土地,那时在吠陀劫掠得来的财宝将足够他们在异邦过上非常富有的生活,总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的。

    不同于已经被嫉妒和权势迷住双眼的董斌,赤尔将眼下的局势看得非常透彻,他恨清楚董斌败亡在即。只要董斌完了,他们这些常年追随其左右的人们也将难逃一死,段虎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没有参与叛乱的,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所以一直苦于没有借口的赤尔欣然接受了董斌对其的任命,与他之前的表现显得颇有差异,但当时董斌和关月的心思早已被段虎出现在吠陀以及军粮这两件事给搅浑了,没有看出他的异常来。

    “头领,前面的那支人马会不会是那位派出的先锋军呀?”站在赤尔身侧的月族老将从前方狼骑斥候兵的手里接过他们刚刚缴获的敌方骑军装备,那与段虎北疆军队的装备毫无区别的衣甲和兵器,不禁心生惊疑道。

    段虎在崇拜强者的北疆异族人心目中绝对是一个至高的存在,以至于在北疆开始有了一个不成文的条令,不许任何异族人直呼段虎之名。以至于敬仰他的人会尊称他为圣天可汗,而恐惧、害怕以及仇视他的人则会用萨满教最大的邪神大黑天来代替,有些则如同老将一般简便的称呼他为那位。

    对于自己亲信的疑问,赤尔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他们太弱了!绝对不是和那位的人马,估计可能更长空婉如在吠陀的萨满教有关,想要借此拖出董斌救援吠陀的人马,好让那位可以从容的冲吠陀内战中脱身出来。”

    听到赤尔的分析,在他身旁的将领们细细一想,觉得在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赤尔又思考了片刻,下令道:“马上传令前方狼骑斥候,找出对方主力所在!找到以后立刻汇报,不准打草惊蛇。”随后又转身朝周围的老将们,吩咐道:“诸位请回自己所统人马,以中军为锋,结阵继续向摩云关进。如果对方主力不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就不要管他们,否则便全力将其击溃,把他们赶往摩云关,让其对摩云关进行第一轮冲击,诸位则寻机进攻,拿下摩云关。”

    “末将遵命。”诸老将们纷纷自信满满的大声接令,在他们眼中吠陀军有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然而他们又怎会想到紧跟在那支吠陀军后面的则是是一支令他们从心底里恐惧的军队。

第五百二十九章

    在距离摩云关东北四百余里,距离北疆叛军大营西南五百里左右的一处被冰雪封冻住的小沼泽地中,两队人马分别对阵集结。其中一直有着吠陀旗号的大军,有着绝对于敌的优势,两翼展开朝对面的敌人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势。而另外一支全部由骑兵组成的异族大军却显得格外的肃静,一个个骑兵稳稳的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从他们身上散出来的肃杀之气,不但顶住了敌军的压势,反而在隐隐之间还有将其过的势头。

    蒙达迦已经从溃逃回来的先锋骑军残兵口中得知了情况,性格沉稳、心思慎密的他感觉到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先是普罗安盘下令进攻后,本人竟然失踪,以至于两万骑军无人统一指挥,被一千狼骑各个击破,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余人。所以他认为,如果说担任先锋的两万骑军会败得如此快如此惨,究其主要原因定然在普罗安盘身上。其次蒙达迦还知道一点就是整个天下只有两支狼骑,一支被段虎麾下四大镇将之的黄烈收服,现在正在中原,而整个北疆拥有狼骑的只有北疆联军的盟友赤察儿。

    就凭这两点蒙达迦就感觉到自己可能被别人当做了刀子来使,所以当对方大军向自己这边靠近的时候,他下令全军只能结阵以待,不准主动进攻。同时他还派出使者前往对方阵营,似乎想要在弄清楚对方真实身份后,再决定是否开战。

    虽然蒙达迦非常冷静沉稳,不愿意打一场糊涂仗,但是这并不表示赤尔就会随着他的想法行事。特别是当身为主力的月族杀骑看到了对面阵营中,有着前月族镇抚使卫容的旗帜后,更是失去了理智,纷纷请战,十万骑军统帅赤尔也是怒冲冠,誓要将眼前的这支大军剿灭。

    卫容乃是雍州望山县人,自小好武,性情凶猛,在望山县因怒杀人,从而落草为寇,之后被六扇门总管傅风擒获,关入了捍死营,得以追随段虎征战南北。在七年前段虎封王之后,他因为军功被任命为月族镇抚使,驻守北月王领地内,名为驻防,实为监视。

    在卫容担任月族镇抚使期间,他竭力压榨月族人,借用各种由头和罪名,剔除那些被他认为对段虎有反心的人。短短的四年时间,死在他手中的月族人就多达两万,而被间接牵连的月族人更是高达二十多万,原本就不多的月族贵族死得只剩下不到三十户,其中就包括了赤尔的亲侄子,也是赤尔这一家族唯一的血脉。

    论到月族人最恨的人,卫容当其冲,董斌起兵叛乱之时,所用的口号之中就有“杀卫容”一项,而段虎也是借用月族人对卫容的仇恨,将其调至严勇麾下,让北疆联军受月族主力的影响,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严勇身上,无暇分心顾他。这次他同样是利用卫容,让哥利尸将卫容担当镇抚使时所率军队穿的军服,送给这四十万大军充当御寒衣物。同时把军旗上的花纹也绣得跟月族镇抚使的令旗类似,虽然两者有所区别,特别是文字截然不同,但是相隔一段距离后,还是很难认清。

    也就是这样一些不起眼的小花招,使得蒙达迦派出的使者才走到两军中间的时候,赤尔心中的仇恨和怒火便被燃烧到了顶点,加上周围整体月族人所制造的气氛,虽然也同样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下令进攻。

    随着赤尔的一声令下,片刻之间十万骑军便从静止不动,化作了一股整体的洪流,与他们距离最为接近的那名派出的使者还没有来得及调转马头向后逃跑,就被淹没在了洪流之中,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赤尔虽然怒气勃,但已然没有丧失他的战斗本能,他非常合理的布置了十万骑军的冲阵,那一千最利于冲锋陷阵的狼骑被放在了最前面,身为峰尖的四十人全部都是那些施了药物的狼骑死士。赤尔相信以第一轮攻击的冲击力来算,这一千狼骑绝对可以跟现在的捍死铁骑相媲美。由吠陀和安息两股人马中挑选出来的两万骑军被组合在了一起,分别担任中军的两翼,负责抵挡来自两侧的袭击。虽然吠陀人组成的那一万人似乎有点不愿意和蒙达迦的大军开战,但是在全军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也不得不遵从行事。占据主力的月族杀骑紧跟在狼骑后面,对眼前四十万大军的中军阵营动最大冲击,誓要将敌军剿灭。

    见到自己的使者被淹没在骑军的洪流之中,蒙达迦心中顿感恼火,用背在身后的大剑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以泄其愤。随后恢复冷静的他立刻下令,担任左右两军主将的亲信,率领各自的五万步兵,从左右包抄夹击骑军两侧,他自己则率领最为精锐的三十万大军从正面抵抗敌军的冲击。

    在正面迎敌的三十万大军最前面的五万人马则是蒙达迦直属的龙枪冲阵,虽然他觉得自己改进的龙枪冲阵要比西域人的那个龙枪冲阵强上不少,但还未自大到认为这些人可以跟最精锐的狼

    敌。这五万人马所要做的并不是歼灭敌军,而是要I年前无意中学到的一种阵形,来将敌方骑军那无以伦比的冲击力消耗殆尽。

    在狼骑冲到龙枪方阵的长矛前的那一刻,忽然他们**的战马向下一沉,堪堪躲开了向上斜举的那一层密集的长矛阵,随后同样被下了药且换上重甲的战马以无比蛮横的冲势,撞入了敌阵之中,领到原本看上去非常完整的冲阵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极为微小的漏洞。随着一千狼骑钻入了这个漏洞,龙枪冲阵仿佛像是被刀子切开了似的,多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而在口子中布满了近千具或是被铁甲车般的战马撞死、或是被狼骑利刃斩杀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这片雪地。

    紧随龙枪方阵的月族杀骑像是洪水找到了决口一般,疯狂的涌入了敌方露出的破绽,将那道口子无限制的扯开,扩大。然而位于中军靠后的蒙达迦并未因为自己最精锐的军队被冲开而感到惊慌,他的脸上始终保持了一种自信的微笑,随即亲自举起令旗,按照自己事先布置的信号挥动了起来。

    随着蒙达迦挥动令旗,这三十万吠陀大军开始运转起来,立刻以五万人为一方阵,在骑军前面组成了纵向的六大方阵。位于最前方直接受到异族铁骑冲击的那五万大军在看到令旗之后,也像是放弃了抵抗似的,只不过略微的做出了一些抵抗,便随着赤尔骑军的冲势向两边分开,然后趁着第二道方阵抵抗骑军的时候的和后面的方阵融合,组成新的防线,同时借用箭雨威势,领到月族杀骑无法从两翼对其夹击。

    两军交战各施其法,赤尔的骑军像是最为锋利的矛,而蒙达迦的步军则是最坚固的盾,两者孰优孰劣,只能通过无数战士的生命才能得以验证。随着赤尔以无比蛮横之势,冲入敌阵,旋即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一连破开了对方的五道防线,终于冲到敌军中军本阵之前。虽然赤尔的正面冲击极大的打击了敌军的士气和兵力,但是他的伤亡也非常之大,一千狼骑早已在冲到了第四道防线前便身陨阵中,而自己本部的月族杀骑也损失近半,只剩下四万多人。

    相对于赤尔的损失,蒙达迦的兵力损耗就更大了,他虽然利用阵法优势不断的接引前阵溃兵加固后阵防卫,但是即便这样也无法抵挡异族铁骑的强悍冲势,在将异族铁骑的马蹄阻止的同时,他中军的三十万精锐大军死得只剩下了本阵的九万残兵,以这九万残兵的战力根本无法抵抗眼前四万依旧精力充沛的异族战士。现在蒙达迦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眼前的战事,好让两翼的十万人马可以在击退敌方两翼骑军之后,跟他来汇合,从而加大胜算。

    看着自己身边这四万多人马,再看看身后那倒在血泊中的月族战士,赤尔感到怒不可竭。在开战前,他根本就没有将面前这数十万大军放在眼里,在他的印象中吠陀的军队不堪一击,原曾想以自己的八万骑军应该可以轻易的将敌军击溃。然而事与愿违,对方借用一种古怪的阵势,将整个大军变成了一层层的土墙,不断的借用更加坚固的防守来消耗骑军的冲击力以及攻击力,最终令他们的脚步停在了本阵之前。

    “下马!列阵!”赤尔不想给敌军半点喘息的机会,但也非常清楚失去冲击力的骑军绝对不适合更两倍于己的长矛步兵,于是他果断的下令,全军弃马,开展步战。

    显然赤尔的命令出乎了蒙达迦的预料,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到月族杀骑的战士纷纷下马,同时随手捡起地上的盾牌和长矛,训练有素的聚拢起来,组成了一支攻守兼备的强悍步军。蒙达迦显然还不知道月族真正名扬天下的不是他的骑军,而是他的步军,这些骑军战士全部都是精锐步军组成的,可以说各个都是上马能骑,下马能战的精锐勇士。

    “杀!”赤尔那种好心,让对方可以有时间思考对策。他一声令下,抽出身后的一对大斧,率领直属人马冲了上去,其余月族战士紧跟其后,冲入了敌阵之中。

    一方是阵形紧密且斗志昂扬的精锐战士,一边是散乱编制且精疲力尽的残兵溃将,虽然双方人数相差一倍,但是那人多的一方却丝毫无法阻挡敌军攻势,一个个不是死在了敌人的长矛之下,就是被弯刀削掉了脑袋,毫无抵抗可言。

    面对敌人强大的步军实力,蒙达迦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率领着自己身边的精锐战士,将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投入战场之中,直扑赤尔的将旗所在。

    在冲入敌阵之后,赤尔那潜藏心中已久的战意彻底的得到了释放,手中两柄战斧快的挥动起来,面前的敌人碰到便死,擦到便伤,无人能在他面前走过一合。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头和胡须,令他像是化成了一头杀戮的血魔,杀得兴起,将身上的盔甲扔掉,撕开御寒的衣物,露出了代表他一生功勋的伤痕,嗷

    着冲入人群之中。

    在赤尔将面前两名吠陀战士劈开之后,忽然感觉到身后有着一股劲风传来,他来不及细想,战斧后转背在身后,护住了后背要害。随后只听见“当”的一声巨响,从后背的战斧上传过来一股巨力,将他打得向前冲出去丈许,才止住去势。

    赤尔强压下涌上喉咙的一口血的转身向后只见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披战甲的昆仑奴手中拿着一柄足足有**腰宽的大剑,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讶,似乎不相信赤尔这样的老人竟然可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下他全力一剑,而不受伤。

    “小子,你这一剑砸得老爷我舒服,咱们再来比过!”赤尔不是个吃亏的主,被人从背后偷袭了一剑,又怎会不恼怒。须皆张的他飞身而起,身形化作一团血影,朝蒙达迦冲了过去。

    蒙达迦已经从赤尔身上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意,脸色逐渐浮现出从所未有的凝重,在其内心已经将赤尔当成了他所遇到的最强敌人。当赤尔飞身而起的时候,他赶忙出剑力劈,直击冲过来的血影。然而赤尔的身体毫无累赘,度飞快,在大剑劈下来之前,就已经闯到了蒙达迦的身边,随后顺势一斧,朝蒙达迦的腰间砍去。

    眼见战斧就要劈在蒙达迦的身上,身为当事人蒙达迦连忙将左手撤回,一记重肘狠狠的砸在了斧面上,似乎想要借此将斧势遏止。虽然这一肘当下了战斧大部分的力道,但是斧刃还是劈砍在了他的身上,所幸他穿了精制的战甲,身体被冲撞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后,才稳住身形。腰间见传过来的剧痛让蒙达迦明白自己已经受了内伤,再一看斧刃的劈砍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滑的战甲上,多出了一道口子,其深度几乎已经算是破开了战甲,要是再用点力的话,斧刃就可以直接伤到盔甲内的身体了。

    此刻赤尔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他也没料到蒙达迦的那一肘竟然能够当下自己全力一斧的八成力道。像这样一种霸道的肘法,在他所知的武功中,只有破山拳的拳法中,一种名叫霸王肘的武学才能有如此威力,而破山拳乃是南齐洪峰的家传拳法,绝不可能出现一个昆仑奴的身上。

    赤尔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问道:“能够接下我全力一斧,看来你也不是一个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赤尔以为蒙达迦是段虎治下的狮族人,因为在他看来也只有段虎才会启用狮族人来担当将领,所以他所说的话是中原话。蒙达迦并不会中原话,不明白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老将冲着他喊什么,但是见到赤尔那一脸的狰狞,他错以为赤尔实在嘲笑和辱骂他。于是他也大声的用吠陀语骂了一句,然后举起大剑,冲了上去,凭借自己的天生神力的挥动着大剑,将赤尔笼罩在剑影之中。

    当听到蒙达迦用吠陀语骂他之后,赤尔也非常恼怒,自己只不过问了他一下名字,竟然换来了一句辱骂。见到对手持剑攻上来,他也毫不退缩,双斧舞动如轮,硬生生的顶了上去。两人一瞬间对攻了十几招,一个是沙场老将,一个是青壮先锋,谁都无法击倒谁。彼此兵器的交击声响彻了整个战场,似乎隐隐有将周围的厮杀声压制下去的迹象,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帮忙,卷起的飞雪已经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团雪雾,除了划破长空的雪亮锋刃以外,其他人几乎看不清雪雾里面的那两名主将。

    随着蒙达迦亲自率军抵挡住了赤尔的攻击,双方占据又起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吠陀大军开始从月族步军冲阵攻击下稳住了阵脚,并且还做出了一点点有效的还击。然而就在双方战斗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声响彻云天的号角声将战场彻底的笼罩住了,随后一声震天兽吼令所有人的心为之一颤,随着兽吼缓缓落下,战场周围狼嚎虎吼纷纷响起,震慑心胆。

    蒙达迦和赤尔听到号角声和兽吼之后,不约而同的撤回了兵器,后退几步,随后惊恐的向四周看了过去,映入眼中的场景彻底的将两人惊呆了。只见在他们两翼交战的十二万人马不知何时全都变成了一具具死尸,而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层层叠叠的站满了骑着各种怪兽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将位于战场上的十几万人彻底的围困在其中。在北面一杆大旗高高竖起,上面绣着一头黑色的下山猛虎,猛虎下面一个硕大的段字格外醒目,而在大旗下面靠前一个身披火红战甲,跨骑从云神兽,身披血色披风的高大将军巍然矗立,一顶朱雀盔下只露出了一双令人胆寒的眼睛,冷漠的视线使得所有人都像是**着站在雪地里似的不住的颤抖。

    “圣天可汗!”赤尔一脸惊恐看着那名将军,口中喃喃说道。

第五百三十章

    “杀!”

    一个简单而有力的声音,拉开了大屠杀的序幕。早已按耐不住的孟九和雷猛二人,先率军冲出,有如两支利箭交叉斜**敌军军阵之中。早已彼此战得精疲力尽的两支军队在战意全失的情况下,无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在两支狼骑兵的强力冲击中纷纷倒下,虽然有些人还能稍微配合抵抗一下,但是最终死亡的命运始终无法逃脱。

    孟九和雷猛二人一马当先,在冲入敌阵之后,便和自己的军队拉开了一段距离,手中兵器似乎化成了两样妖物,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将身体靠上去,自寻死路。

    “赤尔老头,哪里走?”雷猛先冲到了赤尔的护卫圈旁边,大吼一声,手中宣花大斧运转如轮,劈开数名护卫之后,狠狠的朝赤尔砸了过去。

    赤尔在段虎出现的那一刻便丧失了斗志,不再和蒙达迦纠缠,连忙带着十几名贴身护卫,抢了几匹马想要向东北方向逃走,丝毫没有一点顾虑周围月族子弟兵是否能够活下去的心情。然而也就是他准备抛弃的这些月族子弟兵,成了他逃跑的最大障碍,由于周围猛兽的吼叫声,所有骑兵的战马全都变得惊慌失措,不听控制,加上骑兵也被段虎的突然出现给镇住了,还没有恢复神智,以至于阵形变得混乱不堪,将赤尔挡在了军阵之中。无法逃出去。

    面对雷猛力劈下来地宣花斧,赤尔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自认为无法力扛,于是赶忙用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从马背上滚落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见到面前的那匹战马被雷猛的那记力可开山的大斧,一劈两半,马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血喷洒了赤尔一身。热气升腾而起,令他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温暖。

    “雷将军,且慢动手!”赤尔在地上翻滚几圈,暂时逃出了雷猛地攻击范围,随后便见到雷猛的宣花大斧左劈右抡,那十几个贴身侍卫根本不是其一合之敌。周围的人也被雷猛的强悍给吓呆了,丝毫不能给赤尔任何帮助。于是乎他在雷猛向他冲来的同时,大声叫唤,希望可以缓一缓雷猛的攻击,令他有机会说出投降之词。

    然而赤尔地喊话传出后,雷猛丝毫没有停住**猛兽的意思,手中的宣花大斧也没有停下,双臂聚力,朝赤尔力劈过去,并大声叫道:“汉王令。叛逆之贼杀无赦!”

    见雷猛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赤尔也不能坐着等死。赶忙撤步急避,躲开宣花大斧的攻击。同时使出全身功力,一手拍向斧面,另外一手则用力将仅剩的一柄战斧朝雷猛摔过去。赤尔的身手在月族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也是属于顶尖级别,如果是七年前,雷猛遇到了这招可能只有躲避之力,然而常年跟随在段虎身边,已经使得他的身手和七年前相比有着天差地别。面对赤尔的拼死反击。他显得极为冷静,身形快扭动。向一侧倾斜,堪堪好躲开了战斧地攻击,同时这一侧身的力道,使得宣花大斧地攻击路线由力劈改为了斜削,在绕过了赤尔的那一掌后,狠狠地劈在了毫无抵抗的赤尔身上。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骨裂声后,这名追随董斌征战多年的老将最终没能逃过马革尸裹的战士命运,宣花大斧的斧刃轻易的就劈开了他的盔甲,将他地胸口连同内脏劈得粉碎,并且去势不减,在斧刃卡在身体里的同时,将赤尔地尸体随势带起,高举在雷猛的头顶上。

    “汉王令,叛逆之贼杀无赦!”浑身染血的雷猛将赤尔的尸体高高举起,朝已经跟上来的狼骑兵大声的喊道。

    另一边,武功修为已经达到跟长空婉如等人齐平的孟九更是无人能挡,手中三尖两刃刀,刺、劈、削、挑等招式使得炉火纯青,任何挡在他面前的敌人都只是见到眼前寒光一闪后,便失去了气息。当他冲到了蒙达迦面前后,出于对武者的敬意,他的攻击稍微缓了一缓,给予蒙达迦反击的准备。

    在这生死一刻,蒙达迦也没有多做思考,抡起手中大剑,朝孟九横劈过去,在他身侧的几名侍卫也纷纷抽出兵器攻了上去。然而这些看似威猛的攻击,在孟九眼中不堪一击,只见他将手中刀柄一抖,三尖两刃刀的刀尖竟然挽出了十几朵烂银枪似的枪花,破开那些侍卫的兵刃,在他们咽喉上刺出一朵朵血花。随后他收刀一挡,令蒙达迦的大剑正好卡在了三尖两刃刀的护柄上面,随后顺势一挑,借力将大剑挑起,手中刀势运转如水,沿着剑锋滑了上去。

    在这一瞬间的攻防过后,只见孟九面前一具无头尸体举着一柄大剑站在雪地上,而尸体的头颅则稳稳的立在了三尖两刃刀的刀面上,脸上依然保持着死前一刻的惊讶表情,眼中那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神还未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散。

    “奉月护王令,吠陀兵众降者免杀!”孟九脸色始终如同一块坚冰,那常年向下弯曲的嘴用吠陀语说出了一句跟雷猛截然不同的命令,虽然声音听起来不大,但是却运用了禅宗的秘法,令这片战场上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

    在孟九那毫无任何感情的话音落下后,早已失去战意的吠陀军队纷纷弃械投降,跪附在地上,将头死死的贴在雪地里,生怕因为自己的头抬得太高,而被人误认为没有投降。

    随着目键开始收束吠陀降兵,孟九转而帮助雷猛,战场上的局面已经毫无悬念。虽然段虎机关算尽,使得北疆叛军无声无息的损失了六十万大军,然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没有半点笑容,感觉他不像是胜利的一方似的。

    一直待在段虎身边的周义臣驱兽上前,疑惑的问道:“王爷神威如海,如此轻易的就将董斌的左膀右臂给砍了下来,相信过不了多久王爷便能够将北疆叛军给全数剿灭。”

    “什么神威如海?你小子在吠陀几天,也学会了他们的这点马匹功夫了!”段虎转头淡然的看了看周义臣,而后视线又转移到了已经逐渐平息的战场上面,过了没多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义臣,刚才那名吠陀将领用来抵挡赤尔骑军的阵法,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其实段虎的大军早在赤尔起攻击的那一刻便已经赶到了战场上,随后贺军和宇文卓君分别率领本部狼

    以处于绝对优势的战力将两翼的吠陀军和叛军剿灭,人则堵在了中间交战双方的退路上,满满的将其围困在其中。

    段虎之所以没有在双方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动攻击,主要是因为看到了蒙达迦指挥着吠陀大军,用一种令其极为熟悉的军阵来阻挡赤尔的骑军。那种有如年糕一般一点点将骑军冲击力削减的军阵段虎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贾渊提起过,只因为这种军阵是洪峰的独门军阵所以放在了心上,所以这种军阵一出现,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洪峰的名字。

    这种军阵名叫拒马阵,乃是南齐洪峰为自己麾下步兵独创的一种军阵,主要用来对付骑兵。在八年前的秦齐之战中,他就曾用这种军阵,抵挡住薛玄万骑军的冲击,并且将其击败。在当时来说,洪峰的这种军阵可以说是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这种拒马阵看上去非常简单,但是其中阻挡军向两侧撤离的时机把握却是决定这种军阵是否能够阻挡骑军的关键,这些军阵运作上的小秘密只有洪峰清楚。当初蒙武和陈俊都曾想过要复制这种军阵,段虎也想过掌握它,不过最终全都失败了。

    如今在这北疆,一名异邦将领竟然能够将这种洪峰独有的军阵使出来,又怎能不让段虎感到疑惑和惊讶?当那名异邦将领和赤尔决斗之时。使出了南齐洪峰地家传绝学破山拳之后,段虎便可以肯定这名异邦将领肯定是得到过洪峰的指点,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巧合汇聚到他的身上。

    一个普通的吠陀将领竟然可以得到洪峰这么多的不传之秘,很难不让段虎心生疑虑,猜想吠陀向北疆派出大军是否有洪峰在其中搀合?

    面对段虎的问话,周义臣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那军阵很像是南齐洪峰的拒马阵。”说后,又停了停。继续道:“末将觉得那名吠陀将领很可能是洪峰留下的地一招暗棋!王爷,可还记得洪峰七年前就是绕道吠陀,进入北疆,协助北疆异族可汗铁勒的?他离开时也是从吠陀离开的,而且还是带兵离开的,若说两者没有关系。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段虎听完周义臣的分析后,脸色变得愈阴沉起来,他沉思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肃然吩咐道:“立刻派人统治吠陀境内的人马,提防南齐军队从山路进入吠陀,扰乱现有局面。另外派人传令严勇,命他不必再保留实力,全力进攻北疆叛军!传令下去,雷猛和孟九不必打扫战场。收束军队,立刻担任先锋。北上叛军本阵,其余各部人马随本王担任中军。目键在后打扫完战场后,尽快赶上来。”

    说完,除了目键地吠陀军以外,整个大军随着段虎的命令,缓缓的集结成阵,向东北方向推移,担任前锋的雷猛和孟九则将两部人马各自分开,派出斥候。向叛军大营方向快进。

    段虎之所以会改变计划,迫不及待的想要平息北疆叛乱。而非等到叛军弹尽粮绝的时候再下手,主要是就是因为洪峰,因为洪峰那高深莫测的用兵手法给他带来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压力。虽然眼下吠陀大半已经落入他手,但是未免出现什么变数,他才会决定尽快消灭北疆叛军,然后挥师南下,正面压迫南齐,逼洪峰与其正面决战。

    其实吠陀参与北疆叛乱一事与洪峰并无干系,洪峰根本就不知道吠陀乱事,也正是出于对洪峰的重视,使得段虎判断错误,打乱了先前的计划,最终却歪打正着,加快了平息北疆叛乱地进程。

    有一点段虎没有判断错,蒙达迦的确是跟洪峰有着一点关系,当初洪峰从吠陀绕路北疆之时,因为染上了疾,重病不起,在孔雀王城停留了将近半个月,而在这半个月中,正是蒙达迦悉心照顾他。出于感恩洪峰将自己家传地一部分破山拳和拒马阵传授给了蒙达迦,与段虎所猜想完全不同。洪峰虽然精于计算,用兵如神,但是他也无法算计到七年后,段虎会在面对内忧外患之时,先对与其相隔甚远的吠陀下手,这些只不过是段虎太过于重视洪峰,而将其妖化地错觉。

    段虎在北疆已经正式展开了对叛军的攻势,而中原此时也变得极为不平静起来。为了对抗洪峰,赵炎和吕梁这这两名汉国的最高武将率领本部人马,在前吴国境内布置战线,逐渐一点点的将洪峰在吴国的军队挤压了出去。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却是,洪峰的主力并不在吴国,而是转战南下,以破竹之势,用熟悉南疆地形的沈靖为先锋,攻打大猛族,而他自己则率领小部人马,在大猛族和六大寨之间滋扰,切断他们地联系。

    为了不让洪峰将大猛族就这样吃掉,段冰派人联系天一道,并以从海路提供粮草为条件,令其直接攻打南齐都城建安,想要将洪峰的兵力引回到南齐境内。在天一道地大军压迫以及段冰派出收买南齐朝臣的使者操作下,一封调兵令八百里加急,传到了洪峰的手里。可是这次洪峰似乎有所转变,没有听从调令,而是继续攻打大猛族,似乎有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思。之后,在南齐丞相赵静的作用下,南齐国君连续出了十三道调令,结果依然是石沉大海,这使得在建安的南齐君臣不禁怀疑洪峰想要自立。

    迫于天一道的猛烈攻击,虽然大将杨继业还应付得游刃有余,但是未免出现意外,赵静出了个馊主意,向北迁都,暂时离开靠近天一道的建安,移都扬州。早已被天一道的猛烈攻势吓破胆子的南齐国君没有丝毫犹豫,就立刻答应了赵静的这个愚蠢的主意,带领这建安的财富和大量的百姓,向扬州迁移,而这一动摇国之根本的祸事并没有被南齐君臣算在赵静头上,反而算在了未曾回援的洪峰头上。

    犹豫南齐迁都扬州,使得南齐的根基暴露在汉国的眼皮底下,虽然南齐和汉国有着一纸协约,但是面对这种对自己大为有利的局面,段冰岂能不将其把握。正当他想要下令甘池的水师顺势南下,先行进入扬州,拦截南齐国君的退路之时,一件意外却又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就在南齐国君迁都扬州的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整个江北给覆盖了起来。大雪下了五六天才停下来,积雪有一人多高,不但将房屋掩埋在雪堆里,而且还压坏了不少的屋顶,而随后而来的冰冻天气更是雪上加霜,大量的平民百姓被冻死冻伤,汉国境内一片狼藉。

    面对这种情况,段冰不得不停下进攻扬州,活捉南齐国君的计划,全力治理内部,大量的御寒生活物资在军队的协助下,运往了各地灾区,但这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然而在这个时候苍陇的朝堂之上却生了分裂,由于敌方官府筹备的物资不足,特别是过冬的粮食准备不够,以至于他们纷纷上折子,请求上面允许他们动用泗阳仓的军粮救灾。

    段虎这些年来不断的屯积军粮,以供应自己庞大的军队所需,除去各地设立的四五个民军两用粮仓以外,还有三个完全属于军用的粮仓,分别是平定仓、泗阳仓、镇平仓。三个粮仓中镇平仓的军粮已经在幽州战事和北疆平乱两件事上用得差不多了,而另外两个粮仓的军粮是段虎用来等处理完北疆叛乱后,对付东部联盟和南齐用的,所以在段虎兵吠陀之前,曾对在家主事的段冰、柳含嫣、丁喜、贾渊和林重师等几个人叮嘱过,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准用那两个粮仓的粮食。正因如此当段冰在朝会上将开泗阳仓救济灾民地主意提出来之后。朝臣立刻分立两边。

    以林重师、贾渊、李信为的几名大臣坚决不同意开仓放粮,理由当然就是段虎临走时的叮嘱,而段冰和他的母亲大王妃柳含嫣的身边也聚集了不少如郭媛、时进等军机大臣,认为这场大雪非人力所能预料,不应该墨守陈规,应当以救济灾民为主。为了这件事双方朝臣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没有办法压对方一头。

    在双方争吵的时候,始终有一个人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这个人就是段虎最信任也是赋予最大权力的部下丁喜。丁喜很清楚林重师等人之所以这样抵制段冰的提议,主要是不愿意看到站在段冰背后地柳含嫣借由开仓放粮一事,增加民望,同时还影响到段虎的军机大事。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效忠的人只有段虎,至于段冰还不够资格。

    柳含嫣和段冰虽然为主,而后背后有大量的下层民政官员以及上层文官的支持,但是也无法和林重师等人身后的大汉军方相抗衡,眼见着天平逐渐向着林重师等人地方向下沉,使得柳含嫣不得不向始终旁观的丁喜求助。

    丁喜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虽然手握大权,可从来都不使用,在军机处里的大臣中他给人的感觉最不显眼,但是任何一名军机大臣。乃至柳含嫣都不敢小看他的作用。当柳含嫣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假。称生病了需要休养,然后便半隐居起来。什么人都不见,就连段冰、林重师等人来探病都不见。随后他秘密的派人送了一张纸条给柳含嫣,上面只写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就是远在雍州地黄烈,另外一个就是侧王妃林湄娘。

    柳含嫣的才智不会比丁喜差多少,她很清楚丁喜称病是在表明自己不会介入朝堂之争,但暗中派人送来纸条,则是在暗示他地心是在向着段冰。想要两面讨好。虽然柳含嫣对丁喜的滑头感到不悦,但也不得不感谢丁喜给她指了一盏明灯。

    随着段九灵成为月护圣主。被段虎定为将来地吠陀之主的消息传到了苍陇,一向不为人所知的林湄娘忽然之间变得被人瞩目起来,林家也再次达到了权势的顶峰。然而林娘不喜争权夺利,林重师也看清将来中原之主必定还是段冰,于是两人同时下令林家所有人都不得张扬放肆,这才使得林家没有和柳含嫣及其上官家生什么权力冲突。

    虽然林娘从来没有站在台前主过事,但是以她现在吠陀之主的母亲这一身份,对朝堂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而她的意向能够直接影响林重师这个百官之。只要林娘站在了柳含嫣这一边,那么开仓放粮一事就成功了将近一半。

    在反对柳含嫣开仓放粮一事为坚决地就是以贾渊为代表的军方势力,柳含嫣想要说服军方开仓放粮几乎是不可能。这些年来,虽然柳含嫣大力地培养下层文官,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所掌握的文官势力逐渐涨大,几乎与丁喜、林重师相抗衡,但是在军队方面,她却一点也插不上手。整个段虎的文官体系中,除了贾渊、丁喜两人能够稍微和武将有点关系以外,其他的人和武将们的关系就想河水不犯井水一般,所以柳含嫣有力也不知道往哪里使。

    丁喜虽然给柳含嫣指了一条明路,但也令柳含嫣感到了事情的难度。身为四大镇将之的黄烈在段虎麾下的军方体系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其威望之高足以影响军方的决定,但是世人都清楚黄烈是以段虎的意向为自己的意向,对段虎的命令可以说是执行得最为坚决,任何有可能会损害到段虎征伐大计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得到他的支持。在开仓放粮一事中,黄烈和其他镇将虽然没有出面,也没有公开反对柳含嫣和段冰的提议,但是从他们放任其他军队将领和地方守军推出贾渊来提出反对,从此看来他们的心意就可见一斑。

    劝服林娘并没有花柳含嫣多大心思,在让林湄娘看了苍陇附近那些因为雪灾而伤亡惨重的村庄之后,她便立刻答应支持柳含嫣和段冰的决定。之后在说服黄烈一事上却受到了很大阻碍,柳含嫣以官方形式写了三封劝说信给黄烈,都被他用武将不得参与朝政为由,给顶了回去。直到最后柳含嫣、段冰和林湄娘三人同时写信给黄烈加以劝说,而丁喜也写了一封密信给黄烈,分析眼前形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使得黄烈松口,同时在不影响军队战力的情况下开仓放粮,将泗阳仓内的军用物资挪为民用。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场大雪和朝堂之争,使得大汉丧失了攻伐扬州的最佳时机,令到杨继业得以稳定南方战局,而南齐国君也有从容的时间跟陈俊、

    主达成攻守同盟,组建一条完整的防线。

    身处在北疆的严勇并不直到中原生的事情,北疆突如其来的大雪不但令到北疆频繁的战事得以平息,还将北疆大营和中原的联系给阻断了,虽然在北疆大营中冰原蛮族可以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自由活动,但是严勇有着一种非我族内其心必异的心态,使得他并不能完全信任这些蛮族人,更加无法将极为重要的军报交给这些人**。

    在北疆大营的中军大帐之内,中间的炉火烧得旺旺的,令帐内的气温跟帐外截然不同,暖洋洋的,像是到了初夏一般。北疆的一些主要将领全都云集在帐内,坐在座的自然是北疆大军的统帅严勇,虽然这些年来对北疆军队的治理令他劳心劳力,两鬓开始有点斑白,但是因为身处上位,使得他比在太子府的时候多出了一股傲然的气势,再加上那一把长须美髯,令他多了一个美髯公的美称。在严勇之下,则是北疆铁赞王拈八鲁和吐谷王木华这两名在北疆异族中最有权势的两人,在下面是严勇和两位异族王爷的部下,而十二部玄甲军统领则自动坐在最后面,以此将自己和严勇等人的北疆军队分割开来。

    “今日唤诸位来,主要是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战事要如何打下去?”严勇见众人坐定,抬手压了压,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沉声说道。

    众人沉默了片刻,吐谷王木华朝严勇拱了拱手,冷言说道:“王爷名严侯为北疆统帅,我等自然以严侯马是瞻,你认为该怎么打我们配合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问这问那地!”

    听到木华的话众人皱了皱眉头,皆露出古怪的表情,而严勇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坐在木华身侧的铁赞王拈八鲁拉扯了一下木华的衣服。朝他施了个眼色,然后朝严勇说道:“严侯传唤得突然,我们并没有做好准备,还是请严侯把你的想法先说出来,让大家有个方向,再各抒己见为好!”

    木华和严勇之间的矛盾早已是人所共知地事情。严勇因为受令压制北疆异族,所以找了各种理由对异族的头人、贵族权力进行限制,触犯了四位北疆异族王爷不少的利益。董斌、阿术都是心机深沉的人,把自己的真实心思隐藏得非常好,拈八鲁则视段虎为主,早已明白自己的作用就是牵制异族势力,自然也没有多少怨言,只有木华公开地表示过对严勇的不满。之后木华的堂弟因为做出了一件越制的事情,被严勇当即处死,使得两人关系变得彻底的水火不容。

    不过所幸木华还是能够分清事情的大小轻重。没有在北疆战事上给严勇使绊子,否则他早就被严勇借故处死了。虽然在正事上木华没有办法跟严勇对抗。但是在一些小事上他还是会跟严勇对着来,所以像今天军议上的拌嘴。在众人眼中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严勇没有跟木华多做计较,朝众人正色道:“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被动防守,阻止叛军将战线蔓延开来,所以这仗打得非常窝囊!如今大雪封疆,不但我们的军队无法动弹,叛军的军队也无法移动,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们的一个反击机会,我想要试着反击一下。搓搓叛军地锐气。”

    “反击?”木华不放过任何一个冷嘲热讽的机会,冷笑道:“哼!这两天雪越下越大。眼下外面地大雪堆积都有一人多高,战马根本无法在上面奔跑,失去了骑军的冲击力,和叛军拼步兵,这是不是有点以短击长呀!”

    严勇冷冷地瞪了木华一眼,似乎不愿跟他多说什么,转头看了看身旁被段虎任命为北疆战事总军师的阿海里牙,示意由他来解释。阿海里牙不过是个新投人员,只因被段虎信任才让他得以成为北疆战事的军师,但是他比不得严勇和木华的权势,深知得罪了谁都不好过,所以不想搀合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可是现在他的顶头上司严勇已经给他暗示,他不站出来也不行了,于是便一脸愁容的起身朝木华行礼后,说道:“其实吐谷王多虑了,虽然我们和叛军的骑军全都失去了作用,但是您别忘了,我们还有十二部捍死玄甲军,他们手中可有着大量可以在这样地雪天里行走的冰原犀角兽,只要合理运用足以在短时间内歼灭一部分叛军。”

    听完阿海里牙所说地想法,帐内众人皆点头,认为可行。而木华则阴冷着脸,不愿就此放过严勇,说道:“虽然严侯和军师的想法很好,但是诸位别忘了,圣天可汗征讨吠陀之前,曾经下过军令,命我等只能坚守,以消耗叛军的物资为主,将其拖在战场之上。严侯现在要违背圣天可汗的旨意,主动进攻,是否有点越权了?若是叛军抓住我们进攻的时机,找到了我们防御阵线的漏洞,撕开我们的防线,扩大战火波及范围,那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又有谁能承担得起?”

    木华的话令到所有人都哑了,的确如木华所说的那样,如果让叛军扩大了战火,破坏了段虎的平定大计,这个后果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承担的。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阿海里牙忽然向十二部玄甲军之的啸林军统领张动问道:“张统领,你认为严侯的想法是否可行呢?”

    张动愣了一愣,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只是命我等听命于严侯,遵照严侯的将令办事,至于严侯要如何对付叛军那是严侯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

    张动也不想介入北疆内部的事情,很巧妙的将问题绕了回去,既让严勇听着舒服,也没有令木华感到反感。就当众人为了是否出击叛军而犹豫不决之时,一封由兽骑兵送来的密函解开了这个僵局。当严勇看完手中的密函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搂了搂长须,站起来,从阿海里牙手中接过帅印,高声呼道:“帐内诸将听令。”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齐声道:“末将接令。”

    “奉汉王令,诸将即刻收拾行装,整束军队,随本侯出阵直击叛军大营!”“喏!”

第五百三十二章

    当严勇的大军全面启动的时候,与其相隔三十几里的北疆大营便已经收到了消息。薰斌感觉到这次严勇突然主动进攻不是在做样子,于是便将属于吠陀的数十万大军派往了最前线抵挡严勇的中部,和吠陀人在一起的还有异疆王阿术麾下二十万王、狼两族的强兵,至于董斌自己则带领着麾下月族大军和安息的军队组成联军,赶往北边对抗十二部玄甲军。

    阿术和吠陀的联军虽然只是初次配合,但是因为彼此心中没有芥蒂,所以配合得还不错。在和严勇的中军接触的那一刻,阿术的五万强弓兵和吠陀的七万弓箭兵混合编制,形成了颇具威胁的箭阵,配合着吠陀残余的战象兵团对严勇两翼的冲击,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严勇的冲势,令严勇不得不被动防守。

    严勇并非无能之辈,否则段虎也不会将北疆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了。虽然叛军的人数远远多于严勇的中军,但是这并没有令严勇感到一丝的为难,满天的箭雨也只是暂时阻挡了一下他前进的脚步。在他看来,对面的叛军远远不是他麾下久经训练的精锐大军的对手,一方面他吩咐各部人马积极的防御箭雨,并且利用自己的弓弩优势将敌军箭阵压制下来。另一方面他命令两翼吐谷和铁赞的人马阻挡住敌军的战象兵团,同时他又吩咐自己麾下地骑军全部换上一种擅长在雪地里行走的矮脚马。等待时机对敌阵进行冲击。

    由于阿术的领地实在西域和精通兵器制造的安息仅有一片沙漠阻隔,而吠陀又经常和安息有着海运贸易,所以两者的军器并不比段虎给严勇装备的兵甲差多少,唯一的差别就是双方弓箭方阵的强弱。虽然阿术和吠陀联合在一起地弓箭方阵足足有十几万人,几轮箭射下来令猝不及防的严勇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但是当严勇的阵形稳定下来之后,严勇麾下三万神机营就显现出他们的威力了。

    这三万神机营全都装备了最新打造的神机连弩,不但每个箭匣能够装载三十根箭矢。而且射距也增加到了五百步开外。此外箭矢地箭头也是经过特制的,可以轻易的穿透重甲和盾牌。就是这三万神机营硬生生的将叛军的十几万弓箭方阵给压制下去,并且进一步的破坏了两支军队的配合,密集的箭雨在其将领的指挥下,找到了敌方两支军队的融合点,并且加以破坏。令阿术和吠陀地军队不得不分隔开来。

    在严勇的两翼,吐谷和铁赞地军队由于战马无法在雪地里奔跑,使得他们的战力锐减,在和战象兵团交战地前期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可当吐谷和铁赞的军队适应了吠陀战象的冲击后,战局骤然转变,吐谷王木华和铁赞王拈八鲁亲自上阵指挥麾下军队,对战象兵团进行堵截围剿,以不计伤亡的形式将战象兵团围困在两翼,逐而歼灭。

    眼见战象兵团就要被彻底消灭,吠陀大军先忍不住脱离联军本阵兵分两路。向两翼攻过去。由于被神机营的箭矢压制,吠陀大军的统帅来不及统治阿术便擅自决定出兵两翼。从而使得原本完整的联军方阵出现了很大地破绽。严勇一直将已经换了战马的骑军躲在了大军地防御方阵之中,就是在等这一刻。于是他下令麾下战将率领麾下十五万换了矮脚战马的骑军立刻出击。分三路从敌军军阵的破绽冲杀进去。

    由于事先给矮脚战马使用了特殊的药物,从而使得矮脚战马的冲击力大大增强,比起那些键硕的高头大马来丝毫不差。当三股骑冲入敌阵之后,丝毫没有给叛军任何组织防御的机会,像是三把利刃一般迅将敌阵再次撕开绞碎。

    面对严勇骑军的冲击,阿术一边大声的咒骂吠陀大军的愚蠢,一边积极的指挥人马对冲入阵中的骑军进行阻挡,然而严勇显然不想给他任何机会来稳住阵形。立刻敲响战鼓下令全军出击,正式和阿术的大军展开正面对战。

    就在阿术的大军陷入困境。而吠陀大军也被吐谷、铁赞两支异族人马拖住脚步的时候,位于龙庭北部的防御阵地上,数倍于敌的安息和薰斌的联军却被十二部玄甲军彻底的压着打。

    薰斌曾经仔细研究过段虎麾下的各部大军,其中在七年前的北疆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十二部玄甲军更是他所研究的主要对象。对于这十二部玄甲军董斌想出了各种与之对应的阵形和武器,试图瓦解捍死玄甲军以一挡百的神话。然而事与愿违,显然董斌还是低估了十二部玄甲军的战力。

    当位于前军的安息龙枪军阵与两部捍死玄甲军正面交战的那一刻,薰斌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不安。原本寄予厚望的龙枪军阵丝毫无法阻挡两部玄甲军的前进脚步,瞬间便在两部玄甲军的冲击力下,形成了溃散之势。由于在之前玄甲军与安息军队的战斗中,故意示敌以弱,从而使得安息大军从上至下的将领都形成了一个错误观点,认为传说中十二部玄甲军的战力言过其实,在与敌接触的那一刻便起了轻敌的心态,被最具冲击力的黑面和踏雪两部玄甲军找到了破绽,毫不费力的便破开了龙枪方阵的防御,冲入了敌阵之中。

    眼见友军被远少于他的军队给切割开来,董斌不敢怠慢,连忙下令麾下将领带兵驰援,然而暂时担任十二部玄甲军统领的张动又岂能给他机会。在薰斌的大军启动的那一刻,十二部玄甲军中装备了冰原犀角兽的破土军和冰原蛮族派出来两万蛮族兽骑兵迅出击,绕过正在交战的安息方阵,从两翼直接攻打董斌的月族中军,从而使得派出的援军不得不缩回来,向两翼展开阻挡两部强兵的冲击。

    就当破土军和蛮族兽骑兵对董斌的大军形成冲击的同时,其余的玄甲军立刻启动,全力攻打安息大军,似乎要在董斌缓过气之前,将安息大军给彻底吃掉。

    游天、吞象两部善于纠缠的玄甲军迅沿着黑面、踏雪两军战友打开的路线冲到了安息大军的中

    ,以他们特有的游斗方式和自身的强悍战力,将十倍息中军给拖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同时其余的七部玄甲军和雄狮军的人马在啸林军副统领6万友的带领下,以雷霆之势对失去了中军指挥的安息大军进行绞杀。

    眼见五十万安息大军被十多万玄甲军和雄狮军逐个的分割剿灭,位于后方的董斌心中焦急万分,然而每当他派出军队想要驰援的时候,在月族大军周围游斗的两支军队便会对月族大军进行猛烈攻击,使得月族大军只能龟缩一团。

    北疆这场早来的大雪不但令到严勇麾下大部分的战马失去了战力,同时也令到董斌原本用来对付玄甲军的月族杀骑无法挥任何作用,原本在马上的英勇骑兵如今变成了一个个不称职的步兵。眼见着辛苦训练出来的大量骑兵因为不熟悉步兵的战斗方式,而被穿过防御盾牌的流矢射杀,董斌感到心疼不已。

    正当薰斌焦急的跟麾下的将领和关月商量如何将安息友军救出来,并且摆脱眼前的困境之时,一队挂着月族旗号的军队以不计伤亡的方式,穿过了外围破土军的游击圈,冲入了月族大军的本阵之中。随后这队人马为的将领的被人送到了董斌的中军大帐之中。

    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月族将领,董斌完全愣住了,眼前之人乃是他派驻后方月族几个主要城镇地守将。如今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月族自己的后方肯定出问题了。

    还没等薰斌猜想月族后方出了什么问题,就听见那名月族将领用沙哑的声音,激动的哭喊道:“大王,我们完了,月族完了!那个人率领着大队人马从吠陀方向偷袭了我们月族城镇,所有被安置在后方的月族牧民全部都被杀了!我们月族完了!”

    “什么!?”听到董斌只感觉到自己一阵头晕,一**坐在了地上双眼完全呆滞了。

    就在众人全都因这个消息而愣住的那一刻,关月却还保持了清醒。连忙抽出佩刀,一刀将情绪紊乱、大喊大叫的那名月族将领给了结了,同时用力掐了掐董斌的肩膀,沉声教训道:“事已至此,王爷心痛也于事无补!我们现在应尽快想好对策,要是被那人再抢先一步截断了我们地退路。那就糟了!”

    薰斌毕竟是当世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抬手制止了周围将领的鼓噪声音,面无表情的闭眼沉思了片刻,猛地睁开眼睛,说道:“我们立刻撤退!”

    “撤退?往哪里撤?安息大军怎么办?”虽然众人震惊关月的狠辣手段,但显然现在也顾不上惧怕和礼仪了,一名下级将领不合时宜的越级高声问道。

    薰斌冷冷的瞪了那名下级将领一眼,说道:“西域七国!”

    在月族大军地前方,波鲁士手忙脚乱的指挥的军队突围游天、吞象两部玄甲军的阻隔。向外围军队下达军令,并且让人敲响集结鼓声。收束军队。然而当波鲁士准备将军队后撤,与月族大军汇合一体之时。忽然现不知什么时候,月族大军竟然已经先行后撤,并且以极快的度脱离战场,向西北方向推进。

    当月族大军和安息大军拉开了一定距离之后,破土军和蛮族兽骑兵的统领不约而同的下令停止追击,并将军队收拢,对安息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十二部玄甲军的强悍战力对于安息大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但这还不能影响到安息士兵的士气。通过付出大量伤亡。安息大军逐渐稳定住了战局,然而月族大军突然地背弃盟约。突然扔下友军独自撤离战场,这无疑是一记毁灭性的沉重打击。不少地安息将领眼见着月族大军脱离了战场,消失在雪原之中,不禁恼怒异常,并且对自己为什么而战产生了疑问,从而使得所统军队士气大减。原本已经逐渐稳定的战局瞬间被打回了原形,而且所有军队都呈现出了溃败之势,无人可以组织有效地军队来抵挡玄甲军的进攻,就连波鲁士本人也失去了战意,被本部人马护卫着快的向外突围。

    位于南方,阿术已经先董斌一步知道月族在北疆的城镇势力被人连根拔起后,毫不犹豫的下令撤军,同董斌一样,他也把吠陀友军当成了挡箭牌,挡在了严勇大军的前面,为自己的人马脱离战场制造时间。

    当吠陀大军统领迦楼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阿术卖了的时候,阿术地大军已经完全脱离战场,而严勇也极为配合的将军队收束起来,集中攻击吠陀大军。

    两支原本跟北疆叛乱毫无关系地异邦军队被友军丢弃在了战场之上,对前途的迷茫令到两支军队失去了任何战斗的意志,不约而同的迅出现了大范围的溃败和投降。在战斗打响后的一个半时辰,吠陀大军统领迦楼放弃战斗,宣布投降,而安息大军的统帅波鲁士已经被他的亲随大军救出了困境向西北逃窜,剩下的军队则大部分被十二部玄甲军分割剿灭,其余小部分的人马则弃械投降。北疆叛乱联军在动叛乱的七个多月后,被分割瓦解,吠陀和安息两部异邦人马全军覆没,而董斌和阿术这两部人马则依然保持了其主力军队,正准备前往西域七国做第二轮抵抗,或者放弃基业逃往异邦。

第五百三十三章

    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的逃窜了,当年他在并州当候,也曾这样被官兵追赶过,然而当年在他身边只有数十个人,而如今他身边却又数十万人。虽然让他感觉安全很多,但逃跑的度却远远没有当年那么快。

    虽然董斌大军行进的度并不是很快,但是随后追赶的严勇和十二部玄甲军却无法太靠近他,只能在距离他们有着一天半路程的地方慢慢的跟随着,看样子似乎有所顾忌。原因无他,在董斌向西域七国逃往的路上,他连连设伏,诱使蛮族兽骑兵和雄狮军进攻,并将他们引到陷阱,准备围而歼之。然而若非十二部玄甲军及时赶上将其救出,或许董斌已经得逞,并且还能有机会反戈一击。但即便这样蛮族兽骑兵和雄狮军也都被董斌打残了,只能后撤回去,跟吐谷王和铁赞王两部人马一起对付那些地方游勇,接管董斌和阿术的地盘。

    在见过了被打残的蛮族兽骑兵和雄狮军后,十二部玄甲军的临时统帅张动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场战斗胜得非常侥幸,若非段虎攻克月族领地的消息打乱了董斌的阵脚,之前那一战孰胜孰负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薰斌毕竟是称雄并靖数十年的雄,能够在官军、异族人以及马贼势力的夹击之下,创立了连城寨这样偌大的基业,绝非口才和心智所能办到。因此张动收起了轻视之心。在救下了蛮族兽骑兵和雄狮军后,并没有立刻追击上去,反而原地停留,等待严勇地大军上来,然后一起出。虽然这样做使得他们和薰斌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很远,也令追击失去了原有的压迫感,使董斌有机会调整军心士气,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样做却使得整个追击显得更为稳妥一些。董斌也无法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动手脚,失去了不少反击的好机会。

    相对于董斌和严勇之间,看上去配合默契、实际上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全军覆没的紧张行军,异疆王阿术的军队就显得要轻松很多。由于阿术的中军直接遭受严勇本阵攻击,虽然对撞地时间不长,但是死伤却极为惨重。再加上得知段虎从吠陀方向攻克月族领地的消息后,被迫撤军,不得不扔下一部分军队阻挡追兵,使得原本阿术麾下的将近四十万精锐死得之剩下不到三十万。

    阿术率领的残军并没有如同董斌那样直接向西域七国开拔,而是先行前往自己领地中的定疆城。其实按照他本人的意思是希望向北行军,跟薰斌地大军汇合,趁着段虎孤军深入之机,杀一个回马枪,全力对付段虎的大军。只要解决了段虎,那么战局就可以瞬间扭转。汉国必然生乱,看似庞大的汉**方也会瞬间四分五裂。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反击之力。比起董斌来,他不但损失了不少的精锐。而且还丢失了所有的辎重粮草,数日的急行军已经令他们身上的余粮全部耗尽,不得不开始杀死他们耐以为生的战马。但即便这样,这些马肉也最多只能支撑两三天,所以阿术只能绕路定疆城,汇合驻守在那里地赤察儿部人马,取定疆城的存粮,方能支撑下去。

    阿术地大军这样一绕道。其中的危险则显而易见。由于定疆城比较靠近董斌地领地,在逃亡的路上。随时有被攻克董斌领地的段虎攻击的可能,所以阿术这一路上,显得极为小心谨慎,让脱铎部的七万人马在外围充当斥候,监视方圆数十里的地界,一有异动便能够做出准备。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几天以来,自己麾下大军丝毫没有被攻击的迹象,周围也找不到任何敌人地痕迹,显得非常平静。然而在一片平静之中,阿术军中的气氛却显得极为诡异,越是靠近定疆城,所有人地神经就越紧张,就连一向沉稳的阿术也因为一些士兵无意中出的异响,而将其错杀,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这种紧张的气氛直到遇到了赤察儿派出的斥候兵才有所缓解。从斥候兵的口中,阿术得知在数天前曾经有一支吠陀人组成的军队攻打过定疆城,不过很快就被赤察儿打退了。之后方圆百里之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敌人,而且向外派出的斥候也没有遇到任何一支有着段虎旗号的军队,即便是那些传闻已被攻占的小城镇,也没有段虎留下的驻军,唯一留下的只有无数早已冻僵的月族人尸体。

    阿术对段虎的行踪感到非常疑惑,心中始终有种不安的情绪,即便大军已经开到了定疆城外,这种不安的情绪都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直到赤察儿亲自带着手下人,从城内端出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饭菜,麾下大军的士气和战力逐渐恢复过来,那种附骨般的不安情绪才稍微有所缓解。

    在处理完杂事之后,赤察儿被阿术迎入大军营内,进入中军大帐之后,屏退左右,只留下脱铎等数名亲信将领。这些年来阿术和赤察儿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一心大权独揽的阿术不断的在打压着赤察儿在领地内的势力,双方好几次都差点到了动手的地步。这次阿术随薰斌起兵叛汉,不但阿海里牙反对,就连赤察儿也有些不赞同,但最终还是被阿术拉拢了狼族内的头人们架空赤察儿的权力,强行通过了这项决定。对此赤察儿心存怨恨,所以在前方和十二部玄甲军战斗的时候,他始终没有挥全力,最终被阿术利用稳定后方的机会,夺取了大部分的兵权,调回了定疆城。

    虽然阿术和赤察儿彼此之间因为权力问题矛盾重重,但是阿术还是清楚以赤察儿的智慧不会看不出眼下的危机,两人又是一根绳上的蚱,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决裂,所以阿术才会有了先到定疆城修整的决定。

    在军帐中,阿术一直在士兵面前假装的轻松表情这时才松了下来,脸色随之变得极

    ,双眉紧锁,语气有有点沮丧,说道:“赤察儿,这能完了!”

    “王爷,为何如此灰心?我等只不过是打了一次败仗,可并未伤到根本,必然还能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见到阿术突然说出了沮丧之语,在其周围的王族众将纷纷焦声劝解,而赤察儿则默不作声,神色凝重的看着阿术,似乎有点赞同他的话似的。

    阿术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沉思片刻,问道:“赤察儿,如今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赤察儿沉声回答道:“周边的王族和狼族牧民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定疆城,随时都能够招募五十万人左右的军队,只不过……”

    当赤察儿的话说出来后,这些天一直跟随阿术逃往的将领立刻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阿术的表情也放松了一点,可是当赤察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时,众人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阿术微微不悦的问道:“只不过什么?你说话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对于阿术这种教训式的语气,赤察儿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不满,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现在的存粮严重不足,就算不招募士兵,光我们现在这些人也很难撑到西域七国,若是还招募士兵的话,就有可能会断粮!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西域七国是反对我们起兵的,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派出军队加入我们。如今……”

    “够了!你是在责怪我贸然起兵吗?”阿术用力一拍桌子,怒声喝斥道。

    “难道我们现在这个局面不应该怪你吗?”一直被阿术压制地赤察儿似乎也不准备沉默下去,怒声回道:“当初你起兵之时,阿海里牙不也……”

    “闭嘴!不准在本王面前提这个叛徒!”阿术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到赤察儿面前,怒目而视,喝道。

    见到两大统帅突然闹翻了,帐内众将变得有点不知所措。纷纷起身劝解,并将两人拉开。

    阿术似乎也对自己突然暴怒感到有点意外和后悔,连日来担惊受怕的逃亡,不但消磨了他的精力和斗志,还消磨了他的耐心和涵量,令他稍一收激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赤察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显然他也没有见过阿术这样暴怒失措的行为,在惊讶过后,眼中同时也多出了一点失望。

    在众将把两人拉开之后,阿术转过身去,似乎不愿意自己的窘态露于人前,用一种不容反对地语气来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紊乱,说道:“眼下我们只能前往西域七国,找机会越过沙漠,前往安息,方不会有灭族之危!不过西域七国在起兵一事上与我们生决裂。我们不得不防他落井下石,所以招募士兵。增加军队,势在必行!至于军粮问题。从牧民手中收集存粮,应该可以令大军支撑到西域七国!”

    “什么?从牧民手中收集存粮?”众将对于阿术的决定感到非常惊讶,在他们心目中阿术虽然不太喜欢亲近平民,但在一些政事上还是挺照顾自己族内的平民,从来不曾做过伤害族内平民的事情。如今若是按照阿术所说的那样,把平民手中那点过冬地存粮抢走的话,那么那些平民在被大雪封疆的草原上即便不会冻死,也会活活饿死。在座诸将全都不约而同的出了反对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大小不一,听上去显得不太坚决。而赤察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怒火之中,没有作声,他身后的几名将领也沉默不语。

    对于众人的反对,阿术显得非常不耐烦,抬手制止众人,转过头冷冷的说道:“或许本王的这个提议非常狠毒,但是如果你们有更好地主意来解决我们现在的危机,本王洗耳恭听!”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们也很清楚阿术地这个提议是眼下唯一能够对他们有所帮助的提议,而脱铎似乎不愿意见到自己地族人因为战争而白白牺牲,稍微沉默了一下,说道:“兵贵精,不贵多!盲目的增兵并不会增强我们多少战力,还有可能……”

    “这个我很清楚,”阿术很快打断了脱铎的话,沉声说道:“如果不增兵的话,你认为我们先有的兵力,能够抵挡段虎麾下直属兽骑兵的几次冲击?”

    对于阿术的问题,脱铎无法作答,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以他们现在地战力可能连一次冲击都抵挡不了,毕竟段虎的直属兽骑兵是真正地天下第一强兵。然而知道归知道,象阿术这样毫不留情的直接捅出来,还是令周围诸将感到了一丝尴尬,脱铎也脸色阴沉的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言。

    阿术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在提出反对意见,便沉声吩咐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就立刻执行吧!立刻在定疆城招募四十万士兵,城内所有存粮都收入军粮……”

    “等等!”就当阿术准备给诸将分配任务的时候,一直沉默无语的赤察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冷冷的打断阿术的话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眼前的危机,而且还不会令到我狼族和王族的牧民白白伤亡。”

    见自己的话被赤察儿突然打断,阿术心中虽然感到气愤,但是却还是强忍了下来,毕竟眼下赤察儿在定疆城的驻军不比他少,闹翻了对自己也不利。于是他一脸阴沉,深吸了几口气,冷笑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长于谋略,真是让我意外!既然你有好主意就说出来听听!”

    赤察儿听出阿术语气中的轻蔑之意,眼睛看了看阿术,面无表情的说道:“很简单,我们可以投降圣天可汗!”

    赤察儿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惊声一叫,他们绝没有想道一向以勇猛著称的赤察儿口中会说出投降之类的话,就连阿术的脸色也变得惊诧万分。忽然,阿术的视线转向了赤察儿身后的一员将领,表情忽然愣了一

    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脸上闪过了一阵慌了几步,退到了自己麾下将领中间才抬手指着那员将领说道:“赤察儿,你麾下的狼族军队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吠陀将领?”

    随着阿术的质问声,众人这才注意到了在赤察儿身后有一名吠陀将领,身上装备这狼族的精甲,头上带着一顶遮住了半边脸的头盔,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此人的种族。

    赤察儿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好像他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将身子向一旁让了让,抬手介绍道:“这位是圣天可汗的使者目键将军!”

    “月护王陛下,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圣天可汗让我代他给各位问好!”目键走上前一步,用并不纯熟的中原话,说道。

    “呛啷!”随着几声金属摩擦声响起,以阿术为的诸将全都不约而同的拔除了腰间的佩刀,将赤察儿等几人围在中间,而赤察儿却依然镇定自若,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一般。

    阿术举刀直指赤察儿怒声说道:“原来那个传闻在本王后方捣乱的人就是你!难怪当日让你放弃大半兵权,退守后方,你会不做半点反抗,看来你早已投靠了段虎!”

    赤察儿脸色平静的承认道:“不错!我是投靠了圣天可汗,而且是在你起兵叛汉不久之后。就派人前往严勇处,表示归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赤察儿地背叛令阿术感到惊慌失措,并且有点歇斯底里的高声质问道。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活着,不想死!”赤察儿脸色异常冷静,没有半点愧疚之色,说道:“就如阿海里牙当日所说的那样,以你现在的实力和才能,即便让所有的牧民全都变成战士也斗不过圣天可汗。因为他太强了,他的强大绝非我们能够撼动得了的!此外你对阿海里牙的追杀也让我感到心寒,阿海里牙对你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没少出谋划策,你却因为他反对你起兵叛汉而杀他全家,灭其一族!对阿海里牙尚且如此。若是将来你大权在握,那我还有容身之地吗?”

    “所以你就暗中勾结严勇,当段虎脚下地一条狗,以换取我现在的位子!”阿术一脸阴狠的瞪着赤察儿,高声喊道。

    “你不必叫得这么大声,即便有人听到了,不会进来帮你的。”赤察儿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阿术情绪反常的目地,说道:“我已经在食物里面下了药,所有吃过食物的人身体全都会麻痹一个时辰左右,现在在帐外的只有我的人马。你若不信的话,可以”

    赤察儿的话将所有人的希望全都掐断了。众人脸色变得难看万分,其中靠近帐门的一名将领忍不住稍微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把帘子放了下了,脸上的血色尽退,紧握弯刀的手臂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阿术明白自己此刻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说道:“帐外全部都是你地人又怎么样?只要你在我的手里,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等我地人马恢复过来,你照样只能束手就擒!”

    “放弃吧!阿术!”赤察儿看得出阿术再做困兽斗,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惋惜之情。劝道:“你难道一定要一条路走到死吗?”

    “绝不!我绝不会死地。”阿术神情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大声叫道:“我在不久之后。还会率领我北疆王族重新恢复我们北疆七大族的千年荣光……”

    就当阿术高声大叫之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脱铎突然出手,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弯刀顺着盔甲的缝隙,从后背刺入阿术的体内,跟着手腕一搅,切断了阿术最后的生机。

    倒在地上的阿术一脸错愕地看着脱铎,手指艰难的举起来指着脱铎,说道:“原来段虎真正地杀招是你!”

    说完,算得上是一代豪雄的阿术在起兵叛汉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兵败龙庭,在定疆城外死在了自己信任的将领手中。

    脱铎的突然难不但令到其他阿术麾下的王族将领感到惊讶,就连赤察儿也诧异万分,似乎他也不知道脱铎是段虎的人。

    反观脱铎则一脸平静,将刀子**刀鞘,冷冷的看了看众人,说道:“诸位还不投降吗?”

    “我等愿降!”阿术以死,众人没了主事之人,皆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

    脱铎上前几步,朝赤察儿说道:“赤察儿将军,还请你立刻收束阿术残兵,再过两天吐谷王木华和铁赞王拈八鲁便会带兵来接受定疆城。”

    “呃!好的!”赤察儿清醒过来,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随后那名将领掀开帐帘命一些士兵进来,将帐内诸将看押了起来。之后赤察儿疑惑的看着脱铎,问道:“脱铎将军,你是什么时候归顺圣天可汗的?为什么……”

    “我从来都是圣天可汗的人!”脱铎不等赤察儿问完,便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而后走出了帐外。

    赤察儿看着脱铎的背影,想起脱铎是七年前就一直以王族遗老的身份追随阿术,而且在阿术叛汉一事上他也极为尽心,若按照他所说的那样他从来都是段虎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场看似轰轰烈烈的叛乱是段虎故意引的,目的就是为了剪除北疆遗祸。想到这里,赤察儿看了看脚下死不瞑目的阿术,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亲信,心中想到这些人中极有可能也有一名和脱铎一般被段虎握在手中的暗刀。想到这里赤察儿感到不寒而栗,心中多出了一丝兔死狐悲之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为阿术盖上,语气略微沮丧的说道:“把异疆王的尸体抬走,好生存放,等待圣天可汗落!”

第五百三十四章

    域七国虽然被称为国,但实际上这种所谓的国家只不座城池组成。西域七国的政权跟中原完全不同,每个西域七国的城主都具有国君一般的权力,但是他们又共同奉其中一位最强的城主为国君,凝结在他的周围,以保持国家的完整性。

    在西域七国中最靠近北疆草原的是楼兰国,相比起其他的西域诸国,楼兰国与阿术的关系更为密切,阿术的妻子便是楼兰国主的女儿,而且阿术还是在楼兰城宣布起兵叛乱的。虽然其他的西域诸国都对阿术叛汉,表示反对,但是迫于当时阿术强势兵力所带来的压力,他们不得不在阿术为他们准备的叛乱誓言书上签字,以表示对阿术的支持,而主持整个仪式的正是楼兰国国主。

    薰斌非常清楚西域诸国对他们叛汉的态度如何,也很清楚哪里才是大军的修整之地,所以在撤逃西域七国的时候,就他就直接往楼兰城赶,就是要赶在楼兰国主收到牵线战报之前,赶到楼兰城,以防楼兰的其余城主见势不对中途变卦。

    薰斌的数十万大军的粮草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了,加上眼下大雪封疆,战马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得不下令杀了军中的战马,补充军粮所需,而恢复力气的月族士兵则一鼓作气赶到楼兰城外五十里的弯月湖。在弯月湖薰斌下令全军修整。命士兵凿开湖面上地冰层,用冰冷刺骨的湖水洗干净连日来的风尘,全军上下都梳洗了一翻,并且换上了凯旋时穿的新衣服,盔甲兵器也擦得雪亮,那样子就像是大军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似的。

    当董斌的大军重新动身之前,派出使者通报自己的到来,并且故意放慢行军度。五十里地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当大军走到楼兰城外五里处,楼兰国主亲自带领手下官员以及闻讯而来的其他三城城主出城相迎,仪仗列阵完全比照国君规格。

    “塔尔丹恭迎大月国国主凯旋而归。”楼兰国主并不清楚前方战事,从董斌使者地口中,他得知前方战事已经趋向平静,董斌这次是应阿术之邀。带兵赶往西域七国,平息眼下七国国内的骚乱。虽然楼兰国主对董斌使者的一番言词感到了疑惑,其内心认为即便是平乱也不应该是让董斌这个外人插手,但是当见到董斌那数十万威武之军后,他也不得不接受董斌的这番说辞,毕竟以楼兰城的这数万兵力很难与其抗衡。

    薰斌也很清楚自己的那番说辞漏洞百出,在行军之时,就做好了随时攻打楼兰城地准备,然而当楼兰国主带人出来相迎之时,他的内心反而有种莫名的失望。在他心中似乎更希望楼兰国主能够抗拒自己的大军。

    “董某到来,令国主荒废国事。实在罪过!”虽然董斌看不起这小小的楼兰国主,但他还是下马对其还礼。毕竟此人是盟友阿术的岳父,如果此刻驳了楼兰国主的面子,等阿术回到楼兰国后,反而会因此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虚伪的客套了几句,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一些得力干将,而后便在楼兰国主地带领下前往楼兰城的皇宫,参加为董斌准备地宴会。虽然跟随董斌入城的只有他直属地五千月族甲士,其余大部分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但是当一行人完全离开后,董斌手下的一员将领则带领着军中精锐。跟在附近驻防的城门武将和士兵套近乎,不知不觉的将这扇城门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皇宫之内,董斌被楼兰国主奉为上宾,请到了上座,极尽赞美之词与其寒喧,手下官员纷纷起身敬酒,对董斌在席上提出来的一些补充粮草的要求也是一一答应。答应这些极尽苛刻的要求,楼兰国主并非完全出于自愿,谁都知道提早来地大雪使得楼兰国内准备过冬的存粮也不充足,但是他又不答应不行。光楼兰国主考虑地那一片刻,从董斌身上散出来的杀气,就足以让在座所有人都双腿打颤,更别提城外驻扎的那数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了,这些使得楼兰国主不得不服软低头,当即吩咐手下官吏立刻下去准备粮草,想要尽快送走这个瘟神。

    薰斌看得出这些楼兰国的官吏都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但他一点都不担心,至少在阿术回来之前,这些楼兰国的人不敢有半点异心,即便阿术回来了,他也有信心能够说服阿术与其共同进退。

    由于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董斌不由得使自己放松下来,连日来的逃亡即便董斌这样有着高深修为的人也承受不了。董斌毕竟已经六十多了,虽然他驻颜有术,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似的,但是虚假的外表并不能够缓解他身心的衰老。当年那种充满了**和侵略性的眼神早已在段虎的压制之下,消磨殆尽了,剩下的只有那一丝对理想的执着追求,也就是这一丝执着追求使得他不惜将整个月族放在了和段虎对抗的赌桌上。

    随着宴会进行到了尾声,董斌和楼兰国主都准备退席离开,然而这个时候,突然从宫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只见一名楼兰的官员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手里紧抓着一块绢薄,高声喊道:“救我!国主救我!”

    突如其来的事故使得众人惊诧之余,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以至于那名楼兰官员冲到了楼兰国主的面前,喘着粗气,刚刚站稳,便把握住绢薄的手向前伸出似乎是准备将绢薄交给楼兰国主。

    “科特儿,你这是怎么呢?”楼兰国主显然熟悉眼前这名官吏,一边询问,一边将手伸向绢薄,正要取过来。

    突然,从宫门方向射出一根利箭,穿过人群间隙,从那名楼兰官员的后脑**,穿颅而出,使其当场死亡。这一箭不但把在场官员给惊呆了,也把董斌给惊呆了,因为这根箭矢是他亲随卫队的专用箭矢黑羽箭。随后的场面更加混乱,一身戎装的关月手中拿着一把还在嗡嗡作响,率

    斌麾下亲卫冲了进来,与守卫楼兰皇宫的禁卫对峙起

    虽然关月被挡在了宫前的小殿里,但是顺着她的视线,董斌瞬间便清楚了自己该作什么,也知道关月突然带人冲入楼兰宫廷,并且射杀那名楼兰官员是为了什么。然而当他刚刚准备俯身将那名死去官员手中的绢薄抢过来时,楼兰国主却先他一步,取过了绢薄,并且毫无想法的念了出来,道:“赤察儿、脱铎叛变,异疆王身陨定疆城……”

    虽然还没念完绢薄上的话,但是在宫殿内的所有人都明白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色,只有少数一些人有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没等众人从这个不明真假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又一次的异变令到皇宫内彻底的陷入了恐慌与杀戮之中。站在楼兰国主身边的董斌突然难,一掌打在了还愣在那里的楼兰国主头上,贯聚了董斌毕生修为的一掌,轻易的将楼兰国主的头拍成了碎片,飞溅的血肉骨头蕴含着还未消散的力道,化成了一根根血箭幅射状的散开,大范围的击伤或杀死周围的楼兰官员。

    “杀!”董斌一声令下,抢身冲入楼兰官员的人群之中,打开杀戒,在他身后的月族甲士也毫不手软,跟着冲了上去。那些楼兰官员养尊处优,突如其来的巨变令他们措手不及,就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守卫皇宫地禁卫被关月拖出了脚步,根本无法过来救援,刚才还携手言欢的双方变成了生死之敌,充满欢笑的宫殿瞬间变成修罗地狱。

    当楼兰国主口中念出前方战报的那一刻,董斌就不得不用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来解决眼前的局面。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清楚西域人的人性,在失去了阿术这个联系之后。这些西域人随时都会背叛他,将他卖给段虎以换取活命地机会。虽然还不清楚阿术身亡的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董斌绝对不是一个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所以他才会果断的下令出击,将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楼兰国地禁卫虽然在西域七国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但是比起董斌精心训练出来的亲随甲士相差就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了。战局很快从相持不下。变成了一边倒地屠杀,薰斌一刀将眼前的楼兰禁卫劈成两半,走出了宫殿,朝快步迎向他的关月责问道:“你这是怎么搞得?为什么会让前方的战报落在楼兰官员的手里呢?”

    关月略带委屈的回答道:“这不是我们泄漏的,是楼兰国主秘设在定疆城的探子送来地消息!我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带人追了过来,不过还是被那个官员逃到了这里。”说着她又看了看周围已经快要结束的战斗,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董斌稍微想了想,吩咐道:“你立刻出城,命令各部人马进城查抄城内粮食和财物。任何抵抗地人格杀勿论,我们要在天亮以前。收集足够的粮食,继续西进。”

    “这么急!”关月皱了皱眉头说道:“战士们刚刚休息……”

    “你懂什么?”董斌瞪了关月一眼。说道:“如果这张绢薄地消息属实的话,那么就表示定疆城已经落到了段虎手里,而定疆城到这里只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以段虎的行军度肯定还要快,如果我们不快点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拖住,到时我们想走就来不及了!”

    关月也意识到情况的紧急,于是不再犹豫。带领着一小部分人冲出了皇宫,朝城外月族驻军冲了过去。而董斌的脸色似乎并不轻松,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厮杀,径自走到了皇宫一次西域七国地地理图旁边,仔细的看着,心中似乎在想着对策。

    随着关月传令月族大军各部,靠近驻地地城门毫无抵抗的被大军接收了,大量的月族军师鱼贯而入,肆意的冲入民宅官居,搜刮一切财物和粮食。最开始楼兰城的西域人还因为月族大军的威势不敢抵抗,可不知是谁突然杀伤了一名正在抢夺财物的月族士兵,气氛一下子变了样子,对整个楼兰城的大屠杀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揭开了序幕。

    位于楼兰城以南三十里的一个小树林里,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由于地势较高,依然可以看清被火光照亮的楼兰城现在的惨况。无数披上了白色长袍的战士静静的站在树林里面,在他们**一头头凶猛的野兽被戴上了嚼子,虽然有十余万人站在这里,但却没有半点声响。而在军阵最前面则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血红色的披风和盔甲显得格外突出,被头盔包裹的脸颊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清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下山黑虎文身。这人正是虎煞杀神、中原汉王,吠陀月护王、北疆圣天可汗段虎,而这支军队正是董斌、阿术急切想要知道行踪的段虎直属兽骑兵。

    “王爷,我们现在出击吗?”站立在段虎身后的雷猛看着楼兰城的火光,依稀的从北方刮过来的风声中听到了厮杀声,身上这些日子强忍的勃勃战意不断的刺激着他,使得他忍不住驱兽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段虎转头看了看雷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后眼神淡然的看着楼兰城,说道:“还不是时候!西域七国就像是一片墙头草,谁有势力就投靠谁,我以前一直都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这次正好借着董斌这把烈火,把西域这块地方烧一烧。”

    听到段虎的话,宇文卓君很快明白了其意图,笑着说道:“王爷好计谋!驱虎吞狼,将西域这块死水搅翻天!想来这一战过后,我们就可以轻易的接受西域这块地方了!”

    “虎?卓君兄,你也太抬举董斌了!”周义臣轻蔑的说道:“他充其量就是一条狗罢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虎自从歼灭了赤尔和蒙达迦这两部人马之后,猜到了斌在得知自己带领大军回来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于是他亲自率领大军直接北上,半路上还利用兽骑兵在雪地里的度,袭击了月族的几座城镇,造成了他此刻正在向龙庭方向奔袭的假象。实际上,段虎的大军早就在阿术抵达定疆城的前一天到了那里,做好了完全准备等着阿术上钩。

    赤察儿会背叛阿术这话若是放在七年前,段虎绝对不会相信,当时他们的情谊可谓生死之交。然而随着阿术被封为异疆王,他的权力欲也越来越大,对在领地内声望不比他弱多少的赤察儿和阿海里牙都极力的压制,一点点的将握在他们手中的权力挖走,以至于最终兄弟决裂,分道扬镳。段虎在之前一年就得到了赤察儿和阿海里牙的效忠,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放心让阿海里牙担当严勇的副手,成为北疆大军的总军师一职的原因。

    在定疆城,同赤察儿商量过一些绞杀阿术的细节之后,段虎将自己麾下所有吠陀部人马由目键统领,留在定疆城,以防计划出现意外,阿术狗急跳墙,毕竟此刻阿术的军队还有将近三十万。在安排好定疆城的事务后,段虎率领着全都是由刀齿狼、剑齿白虎以及犀角兽组成的冰原猛兽大军北上,直扑西域七国的入口之地楼兰。

    段虎比董斌要晚了一个时辰达到楼兰城。在见到董斌大大军已经在楼兰城安扎下来后,他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联系城内地内应准备用计把薰斌彻底的逼到西域七国的对立面。他故意伪造军情急报,由城内内应交给一名一直都反对叛汉的楼兰官员,然后派人提醒城外主持大军事务的关月,让其对他进行追杀,一路上又命楼兰城内萨满教的高手保护那名楼兰官员,直到皇宫之中。逼得董斌出手击杀楼兰国主,下令屠城灭国。

    西域七国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在七国数百年的历史里,他们彼此都有过联姻结盟之事,各城城主差不多都是亲戚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在叛汉一事上,其他西域诸国跟楼兰国有着分歧,但是总体地利益还是一致的,而且他们的想法是想要两边讨好,以保持不败之地。如今薰斌忽然袭击,令到楼兰国几乎灭国,定然会引起西域其他国家的恐慌,从而联合起来抵制董斌过境,两相交战,最终段虎这个渔翁得其利益。

    西域七国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扼守在中原外通商贸的主要商道上,每年有将近八成地丝绸、瓷器等商品要从这里运往西方。只有少量的商品会经由吠陀,从海路运往安息等地。每年中原商队由此而过所带来的商机足以让任何人垂涎欲滴。看以联姻形式搀合到西域七国的阿术凭借这些年从来往商队上获得的利益,支撑起了他数十万大军的军费开支这一点,就可以估算到其中的利益有多大。

    段虎曾经多次试图插手西域七国的事务,也派出过不少颇有才能的官员,然而最终都因为西域七国形势过于复杂,而无从下手,铩羽而归。西域七国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地人口组成绝对不会单一化,七国里面以安息、吠陀以及其他西方国家的人为主。其中中原人只占据了极少地部分。在西域七国之中,光被认定的官方语言就多达十几种。而且各个城市地习俗、政令以及做事手法都各不相同,数千个种族融会在一起,形成了现在西域七国的独特形势。这样复杂的地带绝不是那些中原官员所能应付得了的,每次段虎派出的官员都被西域七国的高层贵族耍弄得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的就落入了陷阱,最终身败名裂。

    这次董斌叛乱正好给了段虎一个机会,在不损坏任何名声的情况下收拾西域七国,将西域七国地民政之权彻底的掌握在手中。

    正如段虎事先预料地那样,董斌对楼兰城的屠杀掠夺,在随后的几天里面迅的蔓延至整个西域七国,七国上下为之震惊。在董斌的月族大军还未离开楼兰国之前,被段虎派人救出的楼兰国主子女就已经被送到了紧靠着楼兰国的柔然。随后在柔然国主,也就是楼兰国主岳丈的召集下,西域七国的兵力迅集结到了柔然国的重要城市安昌城中,准备在安昌城外的九汇原与之决战,以报楼兰屠城之恨。

    从兵力上来看,西域七国相对占据了优势,虽然集结时间短,但是由于西域七国的特殊政治体系使得他们能够比平常快一倍的度,将兵力迅招募整齐,同时柔然国主也刻意的放弃靠近楼兰的四座城池,退到柔然国最西边的安昌城,以换取兵力集结的时间。事实上,柔然国主的这个做法非常成功,不但减少了自身的损失,还在董斌大军感到安昌境内之前,集结了将近七十万的西域七**队,在九汇原与之列阵对敌。

    西域七国的贵族高层认为自己的军队并不单单只是兵力上占据优势,在兵种的组成方面他们也占据了绝对优势,必经西域的龙枪方阵闻名天下,而且西域七国又大部分是以步兵为主。在这样的大雪封疆天气下,战马无法形成任何冲击力,北疆异族用来称霸天下的骑军就像是掉了毛的凤凰一般,此消彼长之下,彼此的胜算自然也就有所变化。

    然而这只不过是西域七国的贵族一厢情愿的看法,诚然西域七国的兵力占据了优势,但是兵种、士气以及战力上,他们却完全处于劣势。西域七国的高层贵族似乎忘记了,真正令月族在北疆异族中生存的并不是骑兵,而是一直有着天下雄兵之称的月族甲士,以月族甲士的战力绝对在西域的龙枪方阵之上,更别提这些月族甲士是董斌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了。其次薰斌一路杀掠过来,将月族身上那种草原民族的血性和杀气彻底的释放出来,到达九汇原后,正好令到军中士气到达顶点,可谓是众志成城。反观西域七国方面,虽然各国应邀率军驰援,但是各个

    有自己的打算,貌合神离,而军队虽然庞大,可却没指挥,有如一盘散沙似的集结在一起,如此明显的差距,除了当局者以外,所有旁观之人都看得出最终战局结果。

    段虎一直率军跟踪着董斌,在月族大军到达九汇原之前,他便已经到达了距离九汇原以南四十里处的一座废城。而后他让周义臣等人带领大军原地停留,自己则在几名捍死亲卫的陪同下,赶往九汇原,准备近距离观赏这场战事。

    双方军队都已经列阵以对,兵器也都亮了出来,只要主将的一声号令,随时都能够出击杀敌。然而相比起士兵的跃跃欲试,双方的统帅以及主脑却显得格外冷静,他们在任由手下士兵叫骂的同时,不准任何人出击。

    时间一点点推移,董斌是正午时分到达九汇原的,而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双方士兵也似乎骂累了一般安静了下来。段虎站在董斌大军东南角的山坡上,双眉不禁微微皱起,他恨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的计划就越不利。

    突然,西域七国的阵营里,起了一点**动,七国大军的统帅都聚集到了柔然王旗之下,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一般,没多久,就见到一个身穿柔然国铠甲的将领,高举着节杖,走出军阵,向月族大军走过来,看样子像是想要跟董斌谈判似的。

    无论西域七国地高层想要跟董斌谈什么。对于段虎来说都是不乐意见到的事情,他也不想西域七国跟董斌有任何的接触。于是乎,段虎从身后的箭匣上取下天诛弓,然后打开箭匣,抽出一根倒钩箭,上箭开弓,对准了那名持节将领,一箭射出。

    段虎的霸道箭法即便如董斌这样的高手也不敢正面接箭。更别提那名毫无防备的持节将领了。毫无意外之下,那名将领被段虎的倒钩箭射穿胸口,倒钩卡住他地身体,箭上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向后拖出七八丈才势竭落地,而地上留下的那道雪沟则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段虎的这一箭不但令到西域七国的高层贵族为之震惊,更加使得董斌为之惊惧。因为他已经从这一箭的威势看出,射箭之人定是段虎无疑。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段虎有接连从箭匣中抽出了四根穿甲箭,飞地开弓射出,直取西域七国中几名统帅的咽喉要害,那几名统帅瞬间落马,在周围引起了不小的惊慌。

    在西域七国的人看来箭是由董斌大军的方向射出的,自然就是董斌下的手,于是乎他们放弃了通过谈判解决战事的决定,在柔然国主的一声令下。西域七国的各部人马举起手中地兵器,朝月族大军冲了过去。

    眼前的战事已经不容董斌细想。他立刻下令迎击,完整地月族军阵立刻分裂成三十股独立的月族甲士。组成月族甲士特有地冲锋阵形的冲入眼前的龙枪方阵之中。双方大军在交击的那一刻,西域七国的龙枪方阵占据了绝对优势,数丈的长矛有如刺猬的尖刺一般向四周张开,冲上来的月族甲士丝毫没有躲避地可能便直直的撞了上去,但是随后局面快地生变化,被第一轮攻击的长矛因为承受不了尸体的重量,纷纷折断。而第二轮的长矛还没等他迎敌刺出,月族甲士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随后。月族甲士的弯刀在这种近身战中,占据了绝对优势,锋利的刀刃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从西域士兵的盔甲缝隙刺入或者砍入,轻易的就给敌人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而随后冲上来的月族甲士更是将龙枪方阵冲散,冲垮。三十股洪流一般的军阵有如长蛇一般,扭曲的身体一点点的将敌人卷入死亡的间隙里面,彼此配合着一点点的将敌军分割蚕食。

    薰斌这些年不单单只是研究段虎的战术战略,他也研究了各种闻名于世的军阵战法,其中西域龙枪方阵也是他研究破解的军阵之一。在他的指挥之下,战局一面倒的向着自己这边,而看似庞大的敌军如今已经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的阵形,四面都是董斌的月族甲士,可谓是陷入死地。

    薰斌自己也不甘示弱,带领着自己的亲随,冲入了敌阵之中,朝柔然国主的王旗直直的冲杀过去。很快他便在手下的奋力拼杀之下,冲到了柔然国主的军阵之中。只见在柔然国主身边除了他手下的将领以外,还有楼兰国主的儿子也身穿盔甲,挺立其中。

    “漏网之鱼又自投罗来你命中必要死在我的手中。”董斌轻蔑的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冷哼一声,提气纵身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在空中飞过柔然国主外围的保护圈,冲入中心地带,手中的弯刀化作勾魂的冷月,从面前敌人的要害滑过,艳丽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这一方洁净之地。

    虽然楼兰国少主等人也曾反击过,但是彼此差距太大了,根本就无法抵挡董斌的弯刀。当薰斌的弯刀将楼兰国少主和柔然国主的头颅切下来,提在手中之时,那些西域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兵器朝董斌刺杀过去。

    战局进行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柔然国主等西域七国联军的脑就被薰斌砍下了头颅,大军也开始出现溃败的势头。当董斌将七国王旗斩断之后,七国联军便彻底的溃败逃散起来。然而令董斌感到意外的事,为了生存下去,这些应该已经士气大跌的西域士兵反而变得愈的凶狠起来,疯狂的攻击着那些试图阻挡他们逃跑的月族甲士。当董斌做出反应下令月族甲士不必全歼敌军之时,三十股月族甲士已经有六股人马死在了敌军的疯狂反击之下,另外还有三股人马几乎被打残了,其余各部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点损失,而西域七国的七十万大军最终能够活着逃离的不过十余万人,有将近三十万人被俘,可谓是惨败

第五百三十六章

    九汇原董斌和西域七国之间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大士都在打扫战场,其余人则在看押那近三十万降卒。战场旁黑压压的一大片蹲在雪地里的降卒,双眼茫然的看着周围对准他们的箭矢和枪头,身上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锐气,有的只剩下对未知将来的恐惧。

    “王爷,你看这!”一身手持银枪,头戴凤盔的关月朝董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从西域持节使者身上取下来的倒钩箭,递给董斌道。

    薰斌脸色凝重的接过倒钩箭,仔细的看了看,当看到雕刻在箭尾上那非常精细独特的虎头纹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喃喃说道:“是他,真的是他!”

    关月也很清楚董斌口中所说的他是谁,没有多问,不同于董斌略带恐惧的表情,她反而显得异常冷静,说道:“我已经派人到四周查看去了,在外围守卫的月族甲士妾身也已经吩咐了一声,但都没有明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箭矢,又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薰斌这一刻似乎失去了主意,转头看着关月,问道:“你觉得该如何应付呢?”

    关月想了想,说道:“妾身认为那人应该是孤身赶过来的,他的直属兽骑兵还没有跟上来,所以我们应该尽快打扫战场,赶往安昌城修整。依城据守,等待中原南方生变故,或者连夜赶路,穿过帕兰高地,离开北疆地雪原,进入克泊木塔沙漠外围,到时我们就可以使用战马,行军度和大军战力也会增加不少。”

    “你为什么会认为段……”董斌顿了顿。挥手让身边护卫的手下走开,然后皱眉问道:“那人会是孤身一人呢?”

    “很简单,如果那人此刻有大军在侧的话,刚才我们和西域七国混战之时,就是那人进攻我们的最佳时机,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军队。所以才利用他的箭术在我们和西域七国间制造不可调解的矛盾,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射杀了七国的几个统帅后,让我们可以轻易的赢得这场战斗。”关月遵照自己地思维,煞有其事的猜度着段虎的行为。

    薰斌并没有立刻认同关月的猜测,虽然关月的猜测听上去十分有道理,但是他始终觉得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似乎为了证明关月的猜测,刚才被关月派出地斥候回报,在大军东南方的不远处现了几只猛兽的脚印,看脚印的深度可以猜测到它一定驮着人。而且还身着沉重的盔甲,同时他询问是否要派人沿着脚印离开的方向追下去。

    “不必了!你下”董斌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关月,闭目思考了片刻。猛地睁开眼睛,朝身边的亲卫高声吩咐道:“你们立刻把我的命令传下去,命各部人马加打扫战场,除了粮草以外所有夺得的财物全部放弃,轻装行军,我们要连夜翻过帕兰高原!”

    “是。”周围的数十名亲卫立刻四散开来,过了没多久,就见到这些亲卫走了回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大军各部人马地将领。

    这些月族将领很不理解董斌的决定,毕竟按照草原上地规矩。战士在战争中抢夺来的财物那都是私人地,就连族长也不能命令他放弃,这个命令传下去,必然会引起军中战士极大的不满。

    薰斌并不想花时间多做解释,抬手制止众人的问话,冷然说道:“我的话就是规矩,不放弃财物的人就让他滚蛋!”

    此话一出,众人皆皱了皱眉头,虽然话中意思并没有错,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格外的刺耳。几名一直对董斌独揽大权的月族头人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但是看到董斌瞪过来地眼神后,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很受董斌重用的青年将领指着旁边那近三十万俘虏,说道:“王爷,这些俘虏怎么办?”

    “干脆杀了了事!免得他们半路上给我们制造麻烦!”一名先锋勇将建议道。

    “不妥!姑且不论杀这么一大批人会需要多少时间,若是他们拼死反抗地话,我们又要白白损失一些战士。”关月立刻反对,稍微鄙夷的看了看那名将领,而后朝董斌建言道:“这次战斗虽然很顺利的就胜利了,但是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马,如果不加以补充的话,很难应付之后的战斗。西域七国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来自各个部落种族,没有多少忠心可言,我们或许可以招降他们,利用他们做前锋,帮我们对抗西域七国的残余军队。”

    关月的话让不少人表示认同,纷纷点头通过。

    薰斌稍微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尽量多招降些人,”说着脸上又露出了狠色,道:“至于那些不愿意跟随我们的西域人全部杀了,让归降我们的西域人下手,没有下手的人视为诈降,一并解决掉!”

    在月族大军的高层商议过后,一道道军令被传达了下去,虽然不少人对下令丢弃到手的财物感到不满,但是军令如山,不由得他们反抗,只能顺重照办。至于招降西域士兵也入董斌所预料的那样,并不太顺利,只有十二万左右的西域人愿意跟随月族大军,至于其他人还抱有一丝脱身的幻想,然而接下来的事,却令他们感到了绝望。

    在关月的一声令下,那些归降的西域士兵手持武器,如狼似虎的扑到战俘群里面,大肆的砍杀起来。之前还惺惺相惜的难友这一刻却成了催命的恶鬼,不少人为了生存奋起反击,但那只不过是些星星之火罢了,很快就被大势给扑灭了。屠杀直到一柱香过后才结束,归降的十二万人在战俘的反击之下损失了将近七千人,剩下的十一万战士以战友的生命换取了自己活下去的资格。

    在直到段虎就在身侧

    斌随后几日率领大军日夜兼程,沿着商道,翻越了帕进入了西域七国的沙漠地带。由于早晚温差和水土不服等问题,不少常年生活在草原的月族人没有能够调节过来,不约而同的忽然病倒,从而变相的拖慢了大军的脚步。此外在月族大军进入沙漠地带之后,原本董斌估计西域七国的残兵望风而逃的现象并没有出现,反而七国战士对他们的反击却愈演愈烈。这些熟悉地形的七国残兵不断的借用地形优势,偷袭月族大军,然后引诱他们出击,把他们引到事先准备好的流沙陷阱里面,大量消耗着月族大军的战力。

    虽然月族大军中同样有西域七国的降兵协助御敌,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并不如理想的那样好,月族大军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战士死在了偷袭之下。如果七国残军对月族大军的偷袭,在董斌看来是一只烦人的苍蝇的话,那么月族大军在进入沙漠地带后,没能找到一匹战马和任何驮兽,这就如同蜜蜂一样,让他感到烦心的同时,也品尝到了一点点的痛苦。

    阿术当年奉北疆可汗铁勒之命攻打西域七国之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不但有精细的地图,还有熟悉地形的向导,方能做到一举将其攻克,使西域七国成为北疆名义上的一部分。而如今董斌进入西域七国腹地后,所找的向导都是临时从收编地西域士兵中找出来的。忠心完全得不到保证,更加没有精细的行军图,加上西域七国在知道自己的军队不可力敌之后,便将残余兵力全部隐藏起来,所有董斌西进线路上的城市全部空了出来,让其无粮可夺。

    更令董斌不知道的就是西域七国的残军之所以会不遗余力的侵扰月族大军,而非像平常那样避其锋芒,主要原因就是段虎赶在了董斌前面派出使者。给予了西域七国地高层一个信息,就是如果要段虎原谅他们参予叛乱的罪责,就必须用月族战士的人头来抵偿。正是迫于段虎的压力,使得西域七国的高层一反常态的热衷于偷袭月族大军,甚至不惜传出消息高价收买月族战士地人头,使得那些潜伏在西域七国之中的刀客们纷纷出动。专门找那些落单的月族士兵下手。这些刀客使整个月族大军的气氛变得紧张兮兮的,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随着有几支外出巡逻的队伍无声无息的被人砍掉了头颅,月族战士便开始反对离开军营外出巡逻。

    为了拖慢董斌的脚步,西域七国的高层不惜将民间所有地驮兽全部杀死,使得董斌所经之地从上至下找不到比鸡还大的动物出来。还有更为恶毒地就是西羌国主不但杀了所有的驮兽,更在驮兽身上下毒,这种毒一开始并不能治人于死地,但是随着体内毒素地积累,到了一定量后。便会立刻毙命。由于薰斌看到了驮兽的尸体后。也猜想到了有可能下毒,并且命令全军上下不得食用任何死驮兽的肉。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部分被那些驮兽肉勾上了馋瘾的月族士兵自作聪明,利用那些投降的西域士兵充当试毒者,每一锅炖肉都让西域士兵尝过以后,过一会儿见没有中毒自己才吃。他们满以为这样就能避免中毒,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直到数天后他们毒身亡之时,那些被他们利用来尝毒的西域士兵因为食用兽肉少。才不过感觉到身体虚弱罢了。

    这次下毒事件,令到董斌白白损失了一个建制近两万人的精锐甲士。其中担任统领的人还是很受他喜爱地本家侄子。在痛心之余,薰斌无意中从民间风媒那里收到了一条密报,于是决定暂缓西进,先行清剿西进沿线的西域七国势力,准备彻底地将他们剿灭,以防他们再跑出来找麻烦。

    随后六七日,董斌亲自率军,以月族甲士为主,西域降卒为辅,利用从西域民间风媒那里重金买到的有关西域七国高层藏身之地的消息,大范围的剿灭西域七国的势力。短短的数日里,西域七国腹地国家的高层贵族就损失殆尽,西域七国腹地的城市除了几个相对偏远的以外,其余位于主商道的城市全都十室九空,月族大军无一不是以屠城来结束对一个城池的报复性攻伐。

    薰斌的这次报复性进攻使得他西进之路为之一清,在西域七国尾端的几个国家高层贵族再也不敢触其虎须,全都带着人躲到了偏远之地。此外他还从那些被绞杀的西域贵族藏身之地搜到了不少的军粮、驮兽和少量的战马,更让董斌感到高兴的就是他找到了一张标明了克泊木塔沙漠水源所在的地图。而他在这次战斗中损失的却是麾下大量的精锐甲士,如今月族大军中月族甲士只有三十余万人,虽然军中还补充了大量的西域军降卒,但是就战力和忠心而言,始终无法跟月族甲士相提并论。

    薰斌之所以会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停下逃亡的脚步,肆无忌惮的清剿阻挡在他西进道路上的障碍,主要是因为他从当地的民间风媒那里收到了一条消息,得知帕兰高地正在下百年罕见的暴风雪,段虎的大军被阻挡在了帕兰高地之上。其实他又怎么想得到,这条所谓消息正是段虎一手炮制的,为的就是让董斌和西域七国的残军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则在后面接收空出来的地盘。帕兰高原的确是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然而董斌只是以常理来推断段虎的军队,殊不知这种程度的暴风雪在那些常年生活在冰原的猛兽们眼里根本就是挠痒罢了,根本不会给它们带来半点阻碍。正因为这条消息真假混合,纵然董斌派人到帕兰高原察探,无法找到任何破绽,以至于自己成了段虎最锋利的刀。

第五百三十七章

    斌在清剿了中部的西域七国势力之后,段虎并没有给的时间,立刻将自己的已经带兵穿过帕兰高地的消息传播了出去。这则消息像是一条无形的鞭子般抽打着月族大军,驱使他们继续亡命的赶路,不得有半点时间重整军队。

    由于手下的西域降卒已经接近了半数,虽然已经把所有的降卒打散重编,但是因为没有时间整合军心,使得这些人的忠心得不到任何的保障。薰斌不得不从月族甲士中抽调出十万人,形成督战队,分散在西域降卒的各部人马中,主导军队运作。虽然在这样做了以后,西域降卒能够自如的驱使驾驭,但是这些降卒的战力却极不稳定,而且还变相的拖累了薰斌赖以依靠的月族甲士,使得大军整体战力下降了一个档次。

    薰斌在下令分出十万甲士的时候,也未尝不知道其中弊大于利,但是段虎进入了中部西域七国的消息却使得他却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对这三十万左右的西域降卒置之不理的话,在之后和段虎的战斗时,随时有被反咬一口的可能。若是丢弃这些西域降卒,又恐被段虎所用,增加对方力量。如果杀了这三十万西域降卒,那么降卒的反戈一击,会直接令到月族甲士再次损失。如此一来,加强对西域降卒的控制和督导,就成了所有坏主意中的好办法了。

    从外表看上去极为庞大地月族甲士使得剩下的几个西域国家不敢再从旁骚扰抵抗。然而他们不想招惹薰斌,并不表示董斌就不会去招惹他们。为了能够让西域降卒尽快形成战力,董斌决定用以战养战的手法,将西域降卒分成十支人马,分别由一万月族甲士率领,攻打西进商道沿线的西域城市,借由血腥杀戮和战后财物的奖赏,来提升降卒的军心及其战力。

    薰斌之所以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下这样的命令,就是因为他自认为与段虎地大军还相隔了一段距离,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其他事情。而且薰斌在之前清剿中部西域七国势力的时候,找到了不少的驮兽,于是他就想要找到更多的驮兽,以增加自己在沙漠中生存的机会。更主要地是他认为段虎的直属兽骑兵的坐骑都是来自冰原。虽然战力惊人,但不一定适应沙漠的气候,此消彼长之下,如果能将西域降卒稍微训练一下,形成一定战力,很有机会在之后和段虎的战斗中将其重伤,并且反败为胜。

    薰斌的想法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错误的低估了段虎对麾下直属兽骑兵的训练。兽骑兵的坐骑地确是出自冰原没错,但是这一批坐骑已经不再是当年从冰原**来的那一批了,而是出生在中原地第二代冰原猛兽。这一批冰原猛兽虽然还保留着它们原始的习性。但是在经过段虎地精心训练之后,它们已经逐渐适应了在各种环境下作战。如西域七国这样的沙漠气候,对它们而言也不算陌生。

    在董斌开始派兵分散兵力攻打西进商队沿线的城市时。段虎就已经卧兵在其身侧,他之所以没有制止,就是为了再进一步消灭西域七国的旧有势力。但是他也没有任由薰斌妄为,在这些城市被董斌破坏殆尽之后,段虎亲自率军,集中兵力,一举剿灭了两股因为战利品过多而走在最后面的人马。杀敌八万,其中两万月族甲士全部战死。烧毁了所有的粮草,并且将董斌急需的驮兽给全部杀了。自身兽骑兵损失两千,其中阵亡的有三百人,其余都只是暂时失去战力。

    段虎地这一举动,再次将董斌以及他麾下将领和军队的神经拉紧,他们不清楚此刻段虎究竟有多少军队,但唯一可以肯定地是他们已经不安全了。于是乎,在段虎的驱赶之下,董斌不得不日夜兼程加赶路,终于在三天之后,穿越了西域七国,正是进入了克泊木塔沙漠。

    虽然月族大军已经进入了沙漠地带,从地形上已经脱离了段虎的势力范围,但是董斌并没有觉得半点轻松。由于段虎的驱赶,董斌在进入沙漠前,虽然准备了充足的粮草,但是却没有准备充足的饮水,所有战士身上所带的水只够用三天,而离他们最近的绿洲也需要六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因此薰斌不得不强行将所有的饮水全部收集起来,统一分配,每人每天只有三碗水,借此令大军可以撑到水源。这一举动,并不被军中战士所理解,在段虎派出混入西域降卒的内应操作下,一个个谣言在大军中传播开来,如关月利用他们的饮水洗澡,月族的将领可以敞开喝水等等。如此一来,不但刚刚有些战力的西域降卒士气为之低落,就连月族甲士中也同样出现了不和的声音,虽然事后董斌对此做出了解释,但已经于事无补了,越是解释越是让人怀疑。

    对于军中出现的谣言,董斌和关月都猜到了肯定是段虎在西域降卒里面安插了内应,但是他们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搜索这些内应。如果利用搜捕造谣者的借口,搜捕那些内应,最终只会令所有的下层战士感到更多的不满,认为他们是杀鸡儆猴,从而丧失战力,反而得不偿失。迫于形势,董斌只能强忍下这口气,准备等大军到了绿洲之后,再出手对付这些内应。

    虽然军中有着对董斌专横不满的声音,但是因为董斌有着强势兵力,这些不满的声音只能伤害他的皮毛,而不能动摇其根本。此刻董斌最担心的并不是军中的不和声音,而是段虎大军此刻的所在,以及段虎究竟想要怎样对付他。

    随着大军越来越靠近西域七国的边缘,董斌已经从各种民间渠道获得了段虎此刻有多少军队等完整消息,但是对于段虎大军的位置,那些民间风媒却不敢

    句,即便董斌出钱是天价。透漏段虎大军的组成只I伤战果的小事,段虎不会有所介意,但是如果泄漏了段虎的行踪,那就等同于跟段虎为敌,泄漏者便会遭受段虎麾下如云高手的追杀,即便有钱也没有命花。而且这些知道段虎大军行踪的人,也可以从各种渠道知道段虎准备重组西域七国的消息,这对于他们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为了一点钱断了自己的生路。

    虽然董斌没有从民间风媒那里获得任何有关段虎行踪的消息,但是从这些风媒的态度,老练世故的董斌估计到了段虎的大军离他们很近,也许就是紧挨着自己的军队。他曾一度认为段虎会在西域七国境内,对其动总攻,所以越是快要离开西域七国,月族大军的防卫就越严密,日夜都有大量的斥候在方圆数十里来回游戈,以防段虎突然袭击。然而当月族大军安全通过了西域七国境内最后一个适合伏击的叵罗岭后,董斌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壮大。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段虎意图的掌握,前路充满了迷雾,他只能摸索着前进,但迷雾中等待着他的很可能是一把致命的钢刀,所以在大军进入沙漠之后,周围的戒备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愈加强了。

    每日快的行军,晚上还要负责周围的巡逻,西域降卒感到了从所未有地劳累。加上饮水不能充足供应,以及段虎内应动的谣言,使得西域降卒心中的不满逐渐凝结,随时都有爆的可能。

    在月族中军大帐之内依然没有熄灭,一脸疲惫的董斌仔细的看着滩在地上的沙漠地图,心中反复的猜测着段虎有可能使用地手段,紧锁的眉宇露出了少见的疲态。

    “你到底在哪里?到现在还不出现。究竟想要干什么?”董斌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口中反复喃喃说道。

    这时,大帐的门帘被人掀开,关月小心的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见到薰斌愁眉不展的看着地图。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了一丝哀伤。她走到董斌身旁,躬下身子,将手中地碗递给董斌,说道:“王爷,你还是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薰斌抬头看了看关月,露出让她放心的微笑,然后伸手推了推碗,说道:“我不渴。这碗水还是你喝吧!”

    “这怎么行?”关月露出不悦的表情,摇了摇头。关心道:“你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喝水了你,嘴唇都裂开了。怎么可能不渴?你如果是因为军中的那些流言蜚语才不喝的,那大可不必,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又怎么可能完全控制呢?”说着又露出一脸坚定的神情,倔强的说道:“如果你不喝的话,那麽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喝!看我们谁熬得住。”

    对于关月的坚持,董斌不禁笑了笑,而后又欣慰的看着她。伸手抚摸着她那有些枯黄地头,长叹一声说道:“月儿。这些日子苦了你,真是对不起,原本应该让你在王府享福的……”

    “你在说什么?”关月伸手放在董斌嘴前,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与其两眼相对,深情地说道:“难道我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吗?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说着又轻松地笑了笑,道:“你现在这种女儿态,可不是我欣赏深爱的那个董斌,看着有点别扭,还是变回来好些。”

    “你呀!”关月的话语,令到董斌不禁放松下来,他笑着伸手敲了敲关月的额头,然后不再反对,接过碗的喝了一口水,让其在口中来回流动了几趟,才慢慢吞下。

    “我已经够了!”剩下的水董斌递还给关月,用湿润的舌头添了舔干裂的嘴唇后,说道:“把剩下地水给帐外的甲士喝吧!”

    说完,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地图上面,关月知道再劝也没用,端起碗走出了营帐。帐帘掀开地气流,令到油灯不停的跳跃,董斌看着印了自己影子的地图,口中喃喃说道:“段虎,你到底想要怎样对付我?为什么还不出现?”

    就在董斌在中军大帐中,反复思考着段虎的意图和行踪之时,在离月族大营以南三里的沙丘之上,一队由十名月族甲士统领的百人西域降卒来回查看着周围的动静,在没有现任何异常之后,开始向东移动,而走在这队人马最后的一名西域降卒,趁身旁的人不注意,从衣服里逃出了一个密封的小竹节,扔在了脚下的砂砾上,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加快脚步混入队列中。

    没过多久,在这队斥候巡逻地点的南方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在月光下快的移动着,身上披着一件西域人常见的防沙斗篷,**骑着一头刀齿狼,在刀齿狼嘴上则带着一种特制的防沙面罩。这名狼骑兵熟练的驾驭着刀齿狼,在斥候队巡逻的地方来回走动着,刀齿狼低下头,嗅着周围的气息,很快它就嗅到了那个竹节的位置,伸出爪子刨动了几下,将被砂砾覆盖的竹节挖了出来。狼骑兵拍了拍身下的刀齿狼,以示赞扬,然后俯身从地上捡起那枚竹节,牵动了一下缰绳,驱使着刀齿狼朝南方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层层沙丘之中。

第五百三十八章

    斌正式进入克泊木塔沙漠已经过了五天,虽然他从一经施行了一系列节省饮水的办法,但是军中所存的饮水依然在快的减少,如今根本不够这数十万人一次用度。为了保持月族甲士的战力,西域降卒的饮水已经在今日早晨就停止供应了,在白天曾经有几股西域人马因此起了暴乱。虽然暴乱很快就镇压下去了,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从那些西域降卒充满仇恨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怒火只是强压在心中,随时都会爆出来。

    有介于此,董斌在中午的时候,就收走了大部分西域降卒手中的兵器,以防万一,但这只是治标而非治本。如果明天还不能到达最近的水源的话,那么整个大军就要面临缺水的危机,到时不但那些西域降卒会趁机造反,就连自己的月族甲士也只怕会心生二心。

    “离开最近的水源还有多长的路程?”这已经是董斌今天第十七次问随军向导这个问题了。

    虽然已经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了,但是面对周围的刀尖,向导还是忍着性子耐心的回答道:“回大月王陛下,现在估计大概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就可以看到绿洲了!”

    “一百多里?”董斌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因为饮水不足而士气低落的大军,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连夜行军地话。可不可以在今夜子时之前达到绿洲?”

    “只怕很难!”向导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道:“虽说只有一百多里,但这是沙漠,这里的一百多里地,就相当于北疆草原五百里地的距离!而且沙漠地形变化莫测,夜晚又极度寒冷,只怕大军还没走到绿洲就已经有大半人马或是掉入了流沙陷阱,或是被活活冻死。所以小人认为……”

    “不要说了!我知道。”薰斌抬手打断向导的话,神色似乎有点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夜晚在沙漠里行军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那么后果将为难以想象。

    一直和董斌并骑前行的关月这时忽然插嘴,朝向导问道:“如果由你带队。所有人都是骑马,那么你能不能够在明日丑时之前回到这里来!”

    向导似乎明白了关月地意图,想了想后回答道:“应该能够回来。”

    薰斌似乎也猜到了关月的想法,说道:“你是想让我们的人带着空的水囊,先去绿洲装满饮水回来,先将那些西域降卒的怨气压一压。”

    关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原本收编西域降卒是为了让他们协助我们抵御那人,但是如今这些西域降卒不但不能成为我们的助臂,反而已经变成了累赘。这样对我们极为不利。要是明日那人带兵追赶上来地话,只怕不用他动手。我们自己可能就已经乱起来了。”

    “言之有理!”董斌点头表示赞同,主意已定后。他不再迟疑,立刻命人将所有的空水囊收到了一起,然后又将所有的战马集中起来,组织了一支三万人的队伍,由关月统领,在那名向导的带领下,朝绿洲方向快的奔驰而去。

    当这队担负运送饮水重任的军队离开月族大军之后,在他们毕竟之路的一侧十几个人身穿特制防沙斗篷。胯骑冰原猛兽的兽骑兵隐身在沙丘后面,一路目送着这些月族甲士在自己眼前跑过。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沙漠的黑暗之中后。才从沙丘后走出来,跑到这队骑军之前走过地沙地上,凭借刀齿狼敏锐的嗅觉很快找到了一个被砂砾掩埋地密封竹节。

    找到竹节之后,这一队狼骑兵快的向东南方向移动,他们地坐骑刀齿狼在沙漠上奔跑的度,一点都不比在平地上慢,比那些战马更是快了不少。在短短的时间里,翻过了十几个沙丘,走了大约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来到了一个被沙丘环绕的废弃小城内。

    这座小城显然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砂砾早已将城市完全掩埋,只有高耸的城墙还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正好形成了一个挡风的围子。在小城内,由于不能生火,大部分已经修整好了的兽骑兵和他们地坐骑紧挨在一起,身上裹着一条毛毯,以抵御夜晚的寒冷。位于城中心有一口古井,在古井旁边一队队兽骑兵正在井然有序地打水,或是给自己和坐骑饮用,或是将空了的水囊装满,虽然场面看上去非常繁忙,但是却没有丝毫声音。

    那队外出的兽骑兵冲入城内之后,径直来到了位于古井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外,将手中的竹节交给帐外的捍死亲卫。捍死亲卫接过竹节后,没做任何停留,掀开帐帘走到了帐篷内,只见在帐内除了段虎以外,宇文卓君、贺军和周义臣等兽骑兵统领也列坐其中,在帐篷内一盏不能穿透帐篷的微弱油灯不停的晃动着,让帐篷内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当捍死亲卫走进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当见到亲卫手中的竹节后,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幸喜的笑容。

    “禀王爷,董斌军中的内应有回信了!”捍死亲卫行到段虎面前,单膝跪下,将手中竹节双手奉上,说道。

    段虎取过竹节,将一头封塞拔掉,从里面倒出一张卷起来的粗布,将其展开之后,只见上面写着“上钩”这两个简单的大字。

    “很好!很好!”段虎哈哈一笑,将粗布递给了其他人,说道:“薰斌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按照我事先安排的那样行动,如无意外的话,明日寅时,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实在太好了!”个性爽直的雷猛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末将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尽快把董斌那厮解决了回中原,这个鬼地方末将可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你这憨子,还不闭嘴!”一直都充当雷猛兄长的贺军转头瞪了瞪他一眼,神色肃然的说道:“什么时候动攻击由王爷说了算?哪轮到你多嘴?”虎抬

    贺军不必如此严厉,然后转头看了看宇文卓君,见他,说道:“宇文将军,你是否觉得有什么不妥?”

    “属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宇文卓君说着停了一下,而后直言道:“只不过有一点疑问还没有弄清楚。”

    段虎并不介意别人的质疑,笑了笑,抬手示意道:“说来听听我能够为你解惑?”

    见段虎脸上并无不悦,宇文卓君这才放心的问道:“为何王爷不派兵拦住那一队前往绿洲的骑兵,如果截断了他们的水源,这样不是更加能够打击他们的士气和军心吗?”

    “你说得不错!如果能够拦截住那队骑兵的确可以起到打击董斌军心士气的作用,但是却无法形成致命的打击!”段虎淡然一笑,从身旁的亲卫手中取过一方鹿皮,一边擦拭着头盔,一边解释道:“董斌是一个有着非常心志的人,虽然此刻他因为饮水而有所烦恼,但如果我们把他的后路完全切断了,那么他就有可能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把人血当成饮水。”

    孟九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董斌好歹也算是一代雄,他会做出这样天人共愤的事情吗?”

    “应该会!”周义臣替段虎回答道:“我以前就曾听董斌的旧部说过,薰斌当年为了能够逃离异族高层和萨满教地追杀。他避开了有水源的道路,走其他人想象不到的荒地,当时董斌就曾杀了一名一同逃走的同伴,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这才挺到了并州。”

    看着众人变得极为严肃的表情,段虎稍微想了想,吩咐道:“立刻派出斥候。观察薰斌大营的一举一动,各部人马不得解甲,随时准备出。”

    “末将遵命!”众人站起来,齐声道。

    段虎及其兽骑兵自从进入北疆战场之后,除了最开始攻克董斌地月族领地时出现过以外,他们的行踪便变得飘忽不定。即便是自己人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段虎带兵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刻意的对董斌制造一种无形的压力,驱赶着他按照段虎自己的意图不断地向西挺进。

    随着大军翻过帕兰高原,进入了沙漠地带,段虎不得不放弃不适应在沙漠战的辎重后军,并且借由驻留在帕兰高原的辎重后军制造出一种被冰雪阻挡的假象。同时段虎本人早已带领这自己麾下的白虎军和狼骑兵,由偏南方向,经由编修地理志的杜坦找到了一条小路,绕过大部分的西域城市,赶在了董斌的前面到达西域七国中靠近沙漠的国家巴兹。

    段虎在绕过主要西进商道的同时。联系了早年布置在西域七国地暗棋,借由月族大军收编降卒的机会混入西域降军之中。并且还利用掌握在自己手中、隶属前狗帮地民间风媒,像是摆弄木偶一般操纵着董斌的一举一动。

    在月族大军进入沙漠之后。段虎一直尾随其后,通过内应遗留下来地一些细小而不会察觉的气味,段虎的兽骑兵很容易就能够现他们具体的位置。

    在月族大军正在为饮水愁的时候,段虎的人马却丝毫不必担心饮水。当年杜坦前往安息之时,就曾利用西域七国那类似神话的古籍里面找到了几处靠近沙漠边缘的古老城市,并且在城市里面现了还未干涸地地下水。这几处水源杜坦非常清楚的在自己绘制地精细地图上表明了位置,但是却没有公布出来,所以世人只知道进入沙漠后。最近的水源也要走六天。这些天段虎每次在喝着干净的地下水时,都不禁在想。薰斌要是知道离官道以南,五六十里的地方有几处水源,不知道是何表情。

    随着月族大军日渐深入沙漠,饮水也越来越少,通过内应段虎很清楚月族大军内部的矛盾激化到什么程度,西域降军对董斌的怨恨是否已经足够强烈。在白天薰斌下令停止供应西域降军饮水之时,段虎就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

    通过段虎麾下一名擅长潜伏的亲卫传信过后,那名为董斌带路,名为向导,却实为内应的西域行商有意无意的引导着董斌等人往派兵去绿洲取水这方面想,最终使得董斌按照段虎的意图做出反应。

    其实当董斌带领着六十多万人进入沙漠,他的失败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薰斌一直都在草原上生活,即便见过沙漠也只不过是并州的那种小沙漠,他根本不清楚看似庞大的沙漠对人类或者生物的承受能力非常有限,根本就没有令六十多万人生存下去的资源。再加上董斌历来独断专行,即便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敢上报,以免被误认为是动摇军心,从而惹祸上身。

    在董斌的心里,他认为安息的六十万大军既然能够顺利通过克泊木塔沙漠,那么他的人马也一样能够通过。或许是因为被段虎紧逼的缘故,也或许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忘记一些细节,好让自己更加有信心,董斌似乎忘记了安息的六十万大军是分三批,相隔一个月,才6续到达北疆的,而且行军的时间,也是最利于穿越沙漠的春夏两季。

    眼下天气已经进入了冬季,也是克泊木塔沙漠早晚温差最大的风沙季,这种天气非常恶劣,原本按照正常行走度四天能够到达的绿洲,这种天气需要六天才能到达。此外薰斌乃至绝大部分西域人都不知道,在这个季节,那个被世人知晓、离西域七国最近也是最大的绿洲水源会萎缩变小,原本可以供应六十万人两三天用度的水源会缩小到只能供应二三十万人一天用度。

    这种现象是杜坦当年从安息回来之时,无意中现的,也正是因为这种现象,才使得段虎能够有信心在自己的兽骑兵不伤到筋骨之前,就可以歼灭月族大军,而在段虎的计划里面,董斌将会把自己逼上灭亡的绝路。

第五百三十九章

    如段虎所料,当时间快要到丑时的时候,关月带领着马从绿洲按原路赶回,从马匹上满满囊囊的水囊可以知道这次她不虚此行。然而在月光下,关月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更加阴沉,似乎她这次带来的不是饮水,而是毒药似的。这种焦虑的心情一直影响着她,以至于当她穿越外层西域降卒把守的大营时,心急如焚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负责把守营门的那几个西域人脸上露出的异常表情。

    回到月族大营之后,关月吩咐手下将水囊统一收起来,没有下去,随后径直的走向董斌的中军大帐。大帐和她离开时的一样依旧没有熄灭,当她站到门口,不知道进去后,该如何跟他说之时,帐内之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略带欣喜的说道:“小月回来了吗进来!”

    关月深吸口气,收敛了一下脸上难看的表情,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见到站在帐中央的董斌,直言道:“王爷,我们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见到关月脸上那还未完全隐藏的担忧,咯噔一下,董斌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此刻他心中从撤退那天起出现的不安情绪变得越来越大,很快就充满了他的心房。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安,但是他表面上依旧非常镇定,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肃然,沉声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关月没有打算隐瞒任何坏消息。将她所见到地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薰斌听。原来当关月一路急行赶到了那个绿洲之后,她看到了段虎想要她看到的东西,原本在商人之间的传言中绿洲那个巨大的水源如今已经缩小成一个小水池。在装满了所有的水囊之后,小水池已经变成了小水洼,虽然听向导说水源以后还会恢复,但是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这点水,最多只够这三十几万月族甲士一天所需。

    听完关月的话后。薰斌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也需要扶着帐内的支架才能站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见到董斌如此,关月也不知如何是好,连忙上前扶住董斌,一边为其推血理气。一边轻声宽慰。此刻薰斌体内气血翻涌,内息紊乱,虽然已经在关月地帮助下及时将其压制,并导入正途,但还是受了些许内伤。

    一口浓血从董斌的口中喷出,飞溅在地上的沙粒之上,很快就被干燥的沙粒吸收消化,仿佛就像是在吸收董斌的生命似的。虽然董斌此刻脸色苍白,但是双眼却散出从未有过地清澈之色,似乎在吐出了一口浓血后。他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不少,很多没有想明白的关节要害。那一瞬间他都领悟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董斌一脸恍然,喃喃说道:“那人一直在后面赶着我。就是想要让我自己跑到这个陷阱里来!高明,高明,没想到我董斌一直都低估了你!”

    关月似乎还不明白,皱了皱眉头,问道:“陷阱?这是那人安排的陷阱吗?”

    薰斌惨笑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从我们进入沙漠、或者是进入西域七国以后。那人和他的直属兽骑兵就一直跟在我们身侧。每当我们将西域七国的战局稳定,准备修整并准备穿越沙漠的物资之时。他就会利用各种手段传出一些消息,逼得我们不得不继续赶路西进,就连一些穿越沙漠所需的基本物资也没有准备好。他其实早就知道绿洲地水源根本不可能支撑我们大军所需,一路上不断的把我军逼着进入沙漠深处,就是想要让我月族大军陷入这种断水地困境。现在无论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退回西域七国,都没有足够的饮水支撑,我这六十万大军只能活活地渴死在这沙漠之中。”

    “好毒的绝户计!”关月紧咬银牙,面露恨色,而后想了想,又宽慰薰斌,道:“王爷不用担心!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我们的饮水不够六十万人饮用,但是如果我们抛弃了那三十万累赘,再节省一点……”

    薰斌很快摇了摇头,反驳了关月的想法,说道:“即便去掉那三十万人,我们还有三十几万月族甲士,无论怎样节省,饮水都不可能支撑我们走完接下来的路程。”

    “但要是我们这三十几万人再减半呢?”关月一脸狠色,附在董斌耳旁,小声的说道。

    薰斌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长叹一声,摇摇头道:“不行!那样我们会死得只怕这也是那人的连环计策之一,他就是想要借用这点被我们当成希望的饮水做为引子,来挑起我们内斗!我们月族甲士如果内斗地话,那些西域降卒必然趁机造反,到时他就可以安享渔翁之利,现在他或许正在我们身边的某处看着我们,等着我们出现内斗地情形。”

    “既然都这些不可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关月见自己在路上想的办法,没有一点用,不禁也有点焦急了起来。

    薰斌示意关月不必搀扶,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决绝之色,双眼充满了令人心寒的狠辣视线,沉声说道:“我董斌不会就这样困死沙漠的,我们绕过绿洲继续西进,赶在饮水消耗完之前,到达下个绿洲。”

    关月并不明白董斌的想法,说道:“我们的饮水不是不够吗?即便节省最多也只能够让月族甲士支撑两天,继续西进……”

    “水不够!我们可以喝血!”董斌身上的气息变得异常异常冷酷,说道:“我们不是还有三十万降卒吗?我们可以先喝他们的血,血不够了,再喝水,我就不信这样我们还赶不到绿洲。”

    关月心中升起了丝丝寒意,而后深吸口气,微微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做了!但事先绿洲没水的消息要完全封锁,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有的西域降卒都要全部解除武器……”

    还没等关月将自己的意见全部说完,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后喧闹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喊杀声。董斌愣了一愣,而后似乎想到

    ,猛地转头看向关月,急声问道:“那个西域向导现里?”

    “糟糕!”关月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没有将唯一会泄漏水源消息的西域向导看管起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你……”董斌表情复杂的指着关月,不知道如何说她,很快他就用力的一甩手,快步走出了营帐,一脸愧色的关月也紧随其后。

    两人走出营帐后,只见在大营南方传了的喊杀声最大,其他几个外围的西域降卒营地虽然也传出了一些喊杀声,但是相对较小一些。在月光之下,董斌依稀可以看到正有四部月族甲士前往南部营地平乱,其余方向只有一到两部人马。

    这时,一骑快马从南面疾驰而来,在董斌面前勒缰急停,骑士翻身落马后,急声报道:“禀陛下,南营的西域降卒动了叛乱,杀死了督战军守将以及营中月族甲士,袭击了中军库房,现在已经有大部分西域降卒装备了兵器,正在攻打我军本阵。”

    随后,其他三个方向的守将也派出了传令兵,向董斌通报了此刻他们的情况,虽然他们所面对的西域战士比起南方已经装备了武器的西域降卒要好对付一些,但是那些西域人似乎已经知道了绿洲水源不足的消息。在一种横竖是死的心态下,他们作战反而更加勇猛,而且丝毫不畏惧死亡。整个气氛显得非常疯狂。

    “立刻通报各部将领,全力绞杀西域降卒,不得放过一个!”董斌知道内斗地局面已经无法在阻挡,在段虎的精心安排之下,那些西域降卒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死士,于是便下令绝杀,尽快结束战斗,赶在段虎做出反应之前。撤离这里,继续西进。

    随和董斌的命令下达之后,月族甲士开始奋力反击,虽然凭借手中的兵器,将西域降卒死死的压制在下面,但是西域人的疯狂还是很大程度上给月族甲士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薰斌也加入了战场,他和关月率领那三万精心组建地骑军,对南面装备有武器的西域降卒进行冲击。

    面对全副武装的月族骑军,那些装备了武器的西域降卒即便是在全盛之时,也无法与之对抗,更别提现在一个个战士都因为饮水、食物以及连日行军弄得精疲力尽,空有士气和战意,丝毫无法对其做出有效抵抗。

    薰斌一马当先,手持一对短戟,以极其蛮横之势冲开西域降卒的防阵。所过之处无人是他一合之敌,在他身旁的关月手中弯刀。寒光四射,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便轻轻地从其咽喉滑过,只留下一道致命的伤口。紧随其后的三万月族骑军驱赶着战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西域降卒,瞬间便将其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势给冲散,并且继续将抱成团的军阵给撕裂分割。

    在骑军的协助下,南面的战事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就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开始组成一个个小方阵,绞杀已经溃不成军的西域降卒。虽然如此。虽然南面战事月族甲士一方占据了绝对优势,但同其他方向一样,已经开始拼命的西域降卒远远比他们想想地要难对付得多。有些西域士兵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卡住敌人地兵器,让自己的同伴有机会对敌人动致命地攻击,有些失去了兵器的西域士兵用他最原始的工具牙齿或者双手,想尽一切办法来给敌人造成伤害。面对这样已经忘却死亡的敌人,月族甲士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全力挥动手中兵器,即便双手早已失去了知觉,也不能放松下来,因为只要放松下来,那么就有可能成为地上躺着的尸体中的一员。

    当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战斗之时,一小队西域降卒正在脱离战场地向东南方向移动。虽然他们走的时机和地点选择得非常好,在双方激战正酣地时候,从一处靠近沙丘的地方脱离战场的翻越了沙丘之后,凭借沙丘的遮挡,在不知不觉中离开战场,但是这一幕却无意中被一名在连城寨就追随董斌的老将看到了,已经杀红了眼的他命人找机会向董斌通报了一声,便带领着手下的两千多人朝那队人马追杀了过去。

    两队人马你追我赶的向东南方向急行,在翻过了两座沙丘之后,终于老将率领的月族甲士终于追上了这队西域降卒。

    因为连日来饮水不足干粮很难下咽,这些西域人没有吃太多东西,奔跑了一阵后,体力无法再支撑,不得不停下脚步,任由两千月族甲士围拢过来。被围之后,这些西域人并不准备束手待毙,纷纷拿起手中仅有的武器与敌对峙,手持盾牌的人自的站在了外面,后面是长矛兵,最后是持有弯刀的战士,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防御方阵。

    那名老将并不准备给西域人任何休息恢复体力的机会,在自己的人将其包围之后,立刻高声下令道:“杀!”

    面对如狼似虎般扑过来的敌人,西域人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准备奋力迎击上去。然而还没等两队人马兵器相交,异变突起,只见在一侧山丘之上忽然升起了无数闪亮的异物,这些异物以极快的度划破沙漠的黑夜,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沉沉落下,轻易的刺穿了那些月族甲士身上的皮甲,并且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凭借残力深深的**沙地里面,露出了它的原形,原来是一根根一臂长的短矛。

    那名老将也被笼罩在短矛之中,他虽然奋力荡开了几根长矛,但是还是无法阻挡他必死的命运,十几根短矛瞬间穿透了他的防御缝隙,刺穿了他的铁甲,卡在了他的身体里面。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生命逐渐消散,视线也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面熟悉的下山黑虎旗帜从沙丘后面冒出来,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嘴巴在最后一口气的帮助下,抖动着出惊骇的呻吟声,道:“圣天可汗段虎!”

第五百四十章

    斌用不计伤亡的方式尽快解决了西域降卒的叛乱,眼缺的就是人手,大量的伤亡反而能够减轻他的负担,令他不必再为饮水愁。在薰斌亲自率领下,西域降卒以极快的度消亡着,当最后一名西域降卒被数根长矛刺穿了身体后,刚才被厮杀身覆盖的沙漠逐渐平静了下来。

    薰斌的将领快的统计着人员伤亡,虽然那近三十万西域降卒大部分都没有武器,但是他们以命换命的作战方式还是令到月族甲士伤亡惨重。在西域降卒全军覆没的同时,月族甲士也减员到了二十六万人,而且其余活着的人差不多个个带伤,另外有七员统领殒命当场,十六名将领被降卒活活咬死。

    “不必打扫战场,收拾辎重,尽快离开这里。”此刻董斌丝毫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他很清楚如果西域降卒突然暴起造反跟段虎有关的话,那么段虎的军队就一定在这附近,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战场之上,所以离开这里成了当务之急。虽然薰斌此刻没有了向导,但是他手中还有地图,凭借他在草原上生存的技能,他可以很容易的辩明方向,找到水源。

    虽然董斌的命令是完全正确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理解他,特别是在一场令人精疲力竭的大战过后,又要立刻收拾行装,连夜行军,这即便是最精锐的战士也承受不了。那些对这个命令赶到反感地战士纵然不敢公然抵抗。可也故意放慢了整理行装的度,以示对抗,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正是他们这种愚蠢的反抗,使得他们最佳的逃亡时间慢慢的从他们的手中流失。

    在月族甲士在不紧不慢的整理行装,准备连夜逃亡的时候,位于这块已经被鲜血染红,被尸体覆盖地沙地东南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非常整齐的沙粒摩擦声。似乎有某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可是有沙丘的阻挡众人看不到任何情况。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活,一双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忍不住看向声音传来地地方,而他们却未曾现自己的王董斌和王妃关月脸色骤然苍白,身体不住的抖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当董斌意识到应该下令全军戒备之时。几名离东南方沙丘最近的士兵忍不住爬上了沙丘,想要看个究竟。然而当他们登上沙丘后,数道银光忽然从沙丘后面快的冲了出来,瞬间在几人的脖子上穿过,然后在夜空中画过一道醒目的弧线飞回了沙丘后面,而那几个好奇心重的士兵则身两分,立毙当场。

    “月杀!是段虎的月杀!”一名曾经和玄甲军共同作战地老将很快就认出了刚才那银光是何物,大声的叫喊道:“敌袭!敌袭!”

    随着老将地叫喊,所有的月族甲士慌乱地各自寻找伙伴组成防御阵形。可惜还没等他们找到自己所在军系的将旗,就只见一名身穿闪亮盔甲、手握丈八长矛的狼骑兵呼啸着从沙丘后面跃出来。紧随其后同样装束的狼骑如同水一般涌出来,一张张带着狼头面具的脸上露出了一双寒冷刺骨的眼睛。但最先冲出沙丘的狼骑兵快要接触到最外围的月族甲士时。一杆竹着下山黑虎、写有硕大段字地旗帜从沙丘后冒出来,矗立在沙丘之上。在沙漠劲风的吹打下啪啪作响,而随后从沙丘后冲出来地高大身影更是令到所有的月族甲士都丧失了斗志。

    “段虎!”董斌惊骇的盯着沙丘上那个心目的火红身影,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呓语道。

    当狼骑兵冲到眼前之时,位于最外围的月族甲士根本来不及组成任何防御阵形,不甘坐以待毙的他们只能紧握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朝敌人挺刺出去。然而这样的攻击对于狼骑兵来说根本没有半点用处,被安在左臂的精钢盾牌轻易的就把长矛荡开,随后右手的丈八长矛在本身突刺的力道加上刀齿狼的冲力。瞬间穿透了眼前之敌的身体,跟着在其身后的数个月族甲士来不及做出躲避。被这根长矛像是穿糖葫芦似的被一个长矛穿在了一起。已经完成其使命的长矛被狼骑兵松开,在接触下一波敌人之前,他腰间的百战弯刀已经滑出了刀鞘,紧握在其手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宇文卓君等人分别率领各自的狼骑兵从沙丘后冲出来,化身五把锋利的钢刀刺入月族甲士之中,将本就已经散乱的敌阵撕得更加散碎。明明月族甲士的人数要多于狼骑兵,但是此刻月族甲士根本就感受不到这一点,已经被围在了狼骑冲阵之中的月族甲士只感觉到他的四面八方全是敌人,无论他们如何抵挡总有一把锋利的弯刀能够穿透他们的防御,取走他们的性命。

    看着眼前一面倒的战局,董斌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虽然月族甲士经历了一场大战,而狼骑兵以逸待劳,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亲自训练的月族甲士也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以前自己研究狼骑兵的战术战法,并且依据这些战术战法,给月族甲士制定出了一套可以压制狼骑兵的攻击方式和阵形组合。然而这些从没经过实践的东西根本没有挥出任何作用,狼骑兵的强悍远远出了他们的想象,在他们面前那些花哨的东西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段虎!”眼看这一生拼搏的基业就在眼前被点点吞噬,董斌咬着牙朝一直站在沙丘之上、未曾一动的段虎怒吼一身,准备提起手中一对短戟,冲过去跟段虎拼命。

    “王爷!不要冲动!”关月显然比董斌要冷静得多,一把拉住董斌,急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见在他们二人身后,关月已经指挥了董斌亲随的两万月族甲士坐上了战马,在马背上之前从绿洲取来的饮水一囊囊的挂在鞍座两旁,所有人都身着轻甲,等待着董斌下令。

    见到这种阵势,董斌

    清楚关月想要他怎么做,但是他摇了摇头,将关月的掰下来,神色坚定的说道:“月儿,我们成婚以来,很多事情我都听你的,但是这次我想自己来决定!这辈子我逃得太多了,年轻时从北疆草原逃到并州,在并州当马贼被官兵追着逃,如今我连月族的基业都不要了,逃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太累了,不想再逃了!”

    说完,董斌不管关月做什么反应,飞身跃上马背,将身上的衣甲解开,露出胸口特有的月族文身,冲着自己的这两万将士高声喊道:“我薰斌现在没有别的,只有我大月族人的胆气,我情愿做一个站着死的爷们,也不愿意做一个躺着活的孬种!诸位可愿随我赴死?”

    “愿随陛下赴死!”董斌的一句话,激起了这两万月族甲士的血气,所有人转身将装水的皮囊全部划开,任由白花花的水落在地上迅的消失在砂砾之中,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见这些亲随将士没有离弃自己,一向喜怒不形与色的董斌眼睛变得湿润起来,他背过身去,偷偷的擦了擦眼泪,而后无比留恋的看了关月一眼,猛地转过头,用力一夹马腹,高举着双戟,朝东南方的沙丘冲了上去,高声喊道:“段虎!与我决一雌雄!”

    “王爷!”关月显然没想到一向善于趋吉避凶的董斌竟然会选择走一条死路。整个人都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准备上去拉住董斌地缰绳时已经完了,战马像是离弦的利箭一般冲了出着董斌的身影消失在逐渐被紧随其后的月族甲士之中,关月忍不住痛叫一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坐在了地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一般。

    “看来董斌还有点血气!算得上是半个英雄!”董斌带着人朝自己冲过来的一幕,被段虎看在了眼里。当听到董斌大声向自己宣战之时,他又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冷道:“人人都说我段虎是一个只知武事地匹夫,今日看来一向被公认隐忍多谋的董斌也和我一样!”

    “董斌是一个不知时务的无知匹夫,又岂能跟王爷的雄才大略相比!”站在董斌身后的一名白虎军管带极为不屑的看着穿过前方战场地薰斌,冷冷的说道。

    段虎转过头冷冷的看了看神色高傲的部下。令其不禁打了个冷颤,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随后他从鞍座上取过那对大铜锤,高声吩咐道:“以锋矢阵突击敌军,把董斌让过来,我要请自解决他!”

    “得令!”这次跟随段虎一同进入沙漠的一万白虎军抽出兵器高声应道。

    随后在各营管带的率领下,白虎军飞冲出,随即化作了五个箭头,冲向了对面而来的两万骑军。原本整齐的军阵在一马当先的董斌面前骤然分开,令董斌顺利通过地同时丝毫不减军阵的威势。在与敌接触地那一刻,剑齿白虎猛地飞身跃起从第一列已经做好完全准备的骑军头顶飞过。一脚踩在了后面未曾防备地骑兵身上,随着猛烈的冲势。虎背上的战士手中弯刀化作了一轮圆月直取敌军头颅。剑齿白虎的突然跃起令第一列的骑军方阵猝不及防,就像是一个高手全力朝敌一击却打在了空处似的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然而还没等他们及时调整过来,第二列的白虎军则以手持重锤,以催山之势,无比蛮横地冲入敌阵,将其绞成了碎片。

    白虎军的战力和月族甲士地战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他们之间正面对抗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段虎丝毫没有将战场上的形势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董斌身上。

    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跟段虎正面对决了。这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武学修为达到了一个非常人所能理解的顶点,更因为他的身份已经变得尊贵无比。虽然在他手下任事的人不乏绝顶高手。但是无论是谁在与其比试之前,气势上就已经弱了三分,之后一些招式更加无法施展出来,让段虎始终有种有力没处的感觉。

    如今早已是天下有数高手的董斌要与自己决一死战,对于段虎来说是求之不得。当薰斌的战戟劈砍过来之时,还未及身段虎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阴寒的杀气,兴奋之余,段虎也不留手举起双锤奋力迎上。

    一阵阵巨响在两人之间传开,董斌毫不退缩和跟段虎硬拼了十几招,虽然他有着数十年的纯厚功力,但是比起段虎的变异神力还是相差太多。这十几招打得他双臂欲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顶在了喉咙上,如果不刻意压制的话,很可能就喷了出来。反观段虎此刻似乎才刚刚热身,一脸兴奋,虽然从董斌戟身侵入进来的内家功力,令到段虎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这并没有让段虎收到任何伤害,反而令他更加兴奋。

    “破月钻心!”董斌利用段虎的惯性思维,没有与之正面对抗,飞身跃起,闪身让开了段虎迎头一锤,任由自己坐骑被大铜锤砸成了肉酱。随后身处半空之中的他利用月族秘法,在折损自身的情况下,聚集十倍于己的功力,以一式当年杀死萨满教大祭司的得意绝招,丝毫不顾自身安危,朝段虎胸口露出的那一丝破绽刺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若是常人或许已经身陨这记绝招之下,但段虎并非常人,虽然他无法收锤接招,但是他那一身早已达到金刚不坏之体的横练硬气功又岂是常人所能破的。段虎不闪不让,任由董斌戟尖刺到胸口,当董斌拼死刺出的这一记绝招刺穿了段虎身上的火鳞甲时,他大喝一声,早已纯熟无比的横练硬气功瞬间爆。由于是全力施为,段虎的周身竟然浮现出一层肉眼可以见到的金黄色罡气。随着这股罡气的运转董斌的战戟再难寸进,戟身上那一股世间罕见的内家真气被挡在了戟尖之上,既不能进也不能退,董斌那对由陨铁精钢打造的战戟也无

    两股力量的挤压出现了龟裂。

    “破!”段虎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将自己的横练硬气功挥得淋漓尽致,整个人热血似乎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猛地一声大吼,周身的黄金罡气立刻向外爆开。薰斌的战戟和段虎的火鳞甲都无法承受段虎的这股霸道罡气,不约而同的碎裂开来,董斌也被黄金罡气和自己的内力两相夹击,从手开始,身体瞬间膨胀,一眨眼便爆裂开来,化成了一阵血雨,向战场上激射过去。他的人头抛出数丈远,落在了地上,直直的立起向着段虎,他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有种脱生死的淡然气势。

    薰斌血肉化成的血箭蕴含了极为霸道的力量,段虎麾下那些身穿精甲的兽骑兵还好一点,血箭的力道被精甲挡住,而那些月族甲士们全都是身着皮甲,根本无法抵挡这满天箭雨,一个个被刺得千疮百孔,最后能够幸运存活的没有几人。

    “王爷!”紧跟在月族骑兵后面,从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关月,看见薰斌身体爆开,化作箭雨,忍不住痛叫一声,差点晕眩过去。当董斌头颅落地之后,关月丝毫不顾身上被血箭刺穿的伤口,翻身滚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到董斌的人头面前,一把抱住董斌的人头放声痛哭了起来。

    火鳞甲已经碎裂开来,段虎**着上身。露出他那有着无数伤痕地身体,看着被关月抱在怀里的人头,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火鳞甲碎片,长叹一声道:“董兄,我们总算是相识一场,用这千古神物的火鳞甲给你陪葬应该不辱没你的身份吧!”说着,见到一名兽骑兵正准备向心神全失的关月下手,便制止道:“住手!不要多事。去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

    见段虎话,那名兽骑兵连忙绕开关月,转身回到战场之上,清剿还活着的残余势力。

    关月地哭声越来越小,似乎已经哭哑了一般,由于低着头。披头散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到她把董斌的头越抱越紧,感觉上像是想要将人头镶入自己身体似的。

    忽然关月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声,而且越笑越大,在笑声中充满了不屑、轻蔑和狂妄。猛地笑声嘎然而止,关月抬起头瞪着段虎,从眼睛里冒出的血泪在她地脸上画出了一道道痕迹,看上去极为恐怖。

    “段虎,你是不是认为你已经赢了?”关月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段虎心神坚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抬手指了指全部都是月族甲士尸体的战场,说道:“你们已经全军覆没。你们月族已经被本王彻底抹除,难道本王这还不算赢吗?”

    “哈哈!”关月狂妄的笑着,说道:“赢!你的确赢了!”很快她有收起了任何表情,极为反常的平静说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还没开战你就已经输了!”

    关月的话的确勾起了段虎的兴趣,他翻身落地,上前几步,来到关月面前,冷漠地说道:“此话怎讲?”

    “你难道没有察觉吗?”关月表情虽然平静。但是充满仇恨的眼睛里,却多出了一分得意。说道:“你地两个孩子好像是在你带兵北伐之前怀上的吧?之后你便再无所出,难道你就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段虎似乎感觉到了关月话中地意思,脸色变得阴冷起来,说道:“月族圣女的处女之毒?”

    “哈哈!”关月再次大笑,得意无比的说道:“段虎虽然得到了天下,但是你再无所出,只要你的儿子死了,你的天下将会是别人的,你永远都是输家!”

    “贱人!”段虎从关月的话里,听出了正有一个阴谋要对付段冰,加上知道自己因为关月而永远无法再有小孩,不禁怒上心头,抬手准备一拳取了关月的性命。

    “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年和你一夜之欢后,有没有怀上你地孩子吗?”关月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情,忽然高声说道。

    这一句话恰到好处地阻止了段虎对她的杀招,段虎急忙收拳,脸上充满了怀疑,说道:“你有孩子呢?”

    “不错!我的确是怀上了你的孩子,而且还生了下来!不过……”关月面带冷笑,看着段虎,似乎准备将事情说出来,但突然她痛哼一声,只见一把隐藏在手腕的小刀在段虎正为这个惊人消息而感到惊讶的时候,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随即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鲜血道:“不过所有的知情人都被你杀了,我死了以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下落,你永远都会懊恼你今日所为!哈哈!”

    关月竭力大笑着,用尽最后一口气,向段虎表明着自己才是胜利者,带着笑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关月的话令段虎感到震惊万分,但是他又知道是不是应该完全相信她的话,看着关月的尸体,脸色铁青,猛地他抬头,高声叫道:“贺军,何在!”

    这时在战场上收拾残局的贺军听到段虎的呼唤,驱赶**坐骑,飞快的跑了过来,行礼道:“末将在!”

    “不必再打扫战场了,即刻整军,班师回朝!”段虎稳定心神,脸色逐渐恢复过来沉声吩咐道:“立刻放出信隼,命六扇门、供奉楼等各部人马严防刺客行刺段冰,另外下令朝野各方势力追查北月王王妃关月六七年前所生之子,如有现不得对其有任何伤害,只要消息确凿,本王赐其城池一座,封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故!”

    “是!”贺军愣了一愣,转身准备下去办事,看到地上董斌夫妇的尸体时,又忍不住问道:“王爷,逆贼董斌夫妇的尸体怎么办?”

    段虎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就地用张毯子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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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吼介绍:
若天下有谁能称得上是万人敌,段虎则是公认能配得上这个称号的人!
他原本是个地下拳王,被人陷害入狱,后在逃狱的过程中,他意外来到了一个与古代中国非常相似的异世界。在这里,他没有可以令统治者欣赏的行政能力,也没有可以让军队以少胜多的战术谋略,他所能依靠的就是他强得变态的武艺身手和一个还算灵活的头脑。可是就凭着这些,他一路顺风顺水,官位步步高升,扶摇直上,最终裂土封王,位极人臣。虎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虎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虎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