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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隔阂

    夜已深了吴永成坐在开往直达hn省的列车上,看着车上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望着黑糊糊的窗外心:_前后的一段不愉快事。

    自从那次在他的家里,和他的三姐夫马柳平谈过一次话,提醒他:鱼湾大队的贸易公司虽然有了一点起色,但仅仅是个开头,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可不能因为现在取得的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当时马柳平嘴上也没有再说什么。可后来的几天里面,似乎是有意地躲着他。

    过了腊月二十三,村里年。

    吴永成也在家里帮着他的爹妈蒸馒头、炸油条、捏面人等等,准备过年吃的各种面食。至于象红烧肉,肉丸子、猪头肉等,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二姐夫马林,前两天为了过年各家都杀了一口猪,早早地做成熟肉,送过来了。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村里的社员们过年自家杀一口猪,是非常了不得的。

    村里平时有结婚这样的大事,也舍不得杀猪。只是跑到公社的食品站,给卖肉的买上几包好烟,走个后门,割上几斤猪肉。如果再能提出来一个猪头,那就更是美得不的了啦!这还是日子过的比较好的人家;至于象那些家境比较穷的,就只能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举办个革命式的婚礼:大门口贴一副红对联,再放一挂小鞭炮;给来的客人们,散几把喜糖,两个铺盖卷往炕上一靠,就万事大吉了。这也是穷的没办法。人的一生中,这样的大事只有一次!谁也不想简单了事,并不是就想追求什么新时代的潮流。许多人多年想起来,都是泪花花的。

    所以吴家的两个女婿,为了过年就杀口猪,在村里立刻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多年以后,人们还津津乐道。

    杀猪是由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先挑的头。

    那天早上刚九点多,刘珠的儿子楚才,就在村子里四处炫耀:“今天我家要杀猪了,要给我们过年杀一口最肥的猪。我爹他自己杀。”

    不一会,村子里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就跟了一伙,聚在了他家大门前的空地上。有的连早饭也没有吃。

    村里的不少年轻人听到消息,也赶来瞧热闹。

    这个年头,也只有大队,才在过年时杀几口猪。社员们个人杀猪,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的年轻人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就叫着楚才的外号问他:“蠢材,你不是说你们家杀猪吗?怎么半天也不杀呀!是不是你在吹牛皮、哄我们?”

    楚才对此不屑一顾:“你儿子才吹牛皮呢!我爹昨天就说了:今天杀猪!还要给我爷爷和我姥爷家送去呢!你不想看,就快点走,我又没去请你!”

    不一会,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嘴里叼着一根烟,摇摇摆摆从大门口出来了。

    小孩子们立即就小声嘀咕着:“出来了、出来了,要杀猪了。”

    刘珠看见他的儿子楚才也混在外面的小孩堆里,喊了一声:“你这个小,不是让你去叫你的姨夫们和你舅嘛,你怎么连早饭也没有吃,在这里瞎混什么?快点先叫去!回来后吃饭!”

    楚才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他的兄弟们跑得叫人去了。

    一会的工夫,吴永成和他的的二姐夫马林、三姐夫马柳平就来了。楚才和他的兄弟们早就跑回来,在他家的大门口占据了有利地形,准备看热闹。

    刘珠招呼着他们,进院里的猪圈里绑猪。大门外看热闹的年轻人,立刻就上来几个,主动要求帮忙。

    几个人三两下就把一口最肥的猪,绑了个四蹄朝天,穿了根棍子,抬出了大门外。

    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看着外面那么多瞧热闹的人,突然说了一句:“明天我也杀一口猪。就不再叫你们了。吃过早饭,早点过来帮忙!”

    刘珠奇怪地说:“你杀什么猪呀?我杀的这一口,就是为咱们几家准备的呀!你再杀一口,咱吃的了吗?”

    “你杀的是你的,我杀的是我的。咱们今年多闹点肉,吃得它美美气气的。”马林回答他的挑担(连襟)。

    就这样,吴家的两个女婿,两天内就为个过年,杀了两口猪。这还不算他家的三女婿马柳平家。因为光他家的兄弟就有四个。

    几家都堆满了猪肉:生的、熟的一大堆。

    小孩子们高兴得直蹦高,过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多的猪肉啊,爱怎么吃就这么吃!结果还没过年,几个小孩子就吃得直拉稀。时素的吃得太多了,一下子那能经得起这么多的肉,

    啊!肠胃提意见了!

    过年了。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吴永成他们的几家,是各家过各家的。

    正月初二那一天,是女婿们上老丈人家拜年的日子。

    正月初二这一天,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和他的的二姐夫马林,带着全家早早就都到了。随后,他的三姐夫马柳平,掺扶着身子不太方便的吴永霞也来了。

    因为吴永霞的身子不方便,帮助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吴永成的其他三个姐姐。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一会的工夫,两桌子菜就摆在了桌子上。

    吃饭时,本来按照当地的老规矩,女人和小孩是不能上桌的。

    可今天还没做饭,吴永丽就提出了抗议:“今年过年得改个规矩,为什么你们男人,就能排排场场地坐在桌子上吃饭?我们女人,就只能和小孩子们端着碗、站在地上?解放都多少年了,这个歧视我们妇女的老规矩,早就得改改了。今天,我们也要坐在桌子上吃饭!”

    大过年的,是个喜庆的日年,几家的收入又特别好。大家的心情都挺高兴的。也就哈哈一笑,同意了四女子的意见。

    “记住啊,四女子,今天是你们正式翻身上桌子吃饭的大好日子。在咱们家,你们从此就结束了站着吃饭的历史。不过炕太小,你们还是在地上的桌子上,和小孩一起吃吧。”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和小姨子开着玩笑。

    吴永成的爹、妈,还有吴永成和他的三个姐夫,盘腿坐在炕上的小饭桌旁。吴永霞因为身子不方便,也和他们凑在了一起。

    桌上的菜照例是四凉、四热、四个碗十二个菜,代表一年四季。这也是这里的老习俗,表示一年四季,事事如意。不过和往年不一样的是,有九个菜都是肉的。酒是最好的酒老白汾。

    吴永成看着桌上丰盛的酒菜,心里暗暗感慨:看来今年家里的生活水平,比去年明显提高了嘛当时的农民们是典型的“胃亏肉”。每年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大队才杀几口猪,给每个社员分一点猪肉。有的人在吹牛的时候,总会说这么一句话:“等我什么时候有了数不清的钱,我就每天吃红烧肉,一天吃他三顿!”旁边的人就会嗤笑他白日做梦!

    真要是等农民吃腻了肉的时候,也就是农民们真正翻身的时候!

    可以开饭了,按以往的惯例,先是大姐夫给老人敬酒。可今天,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却抢先端起了酒杯:“这第一杯,我代表我们三个女婿,敬两位老人一杯。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吴永成的爹、妈高兴的举起杯喝了一点。

    “这第二杯嘛,我给五儿敬一杯,这一年也给了我不少帮助。”

    吴永成急忙端起酒杯:“三姐夫,你可千万不敢这么说。咱们又不是外人,还分那么清干吗?再说,我那能担得起你的敬酒!”

    “这第三杯嘛,我敬两位姐夫。今年一年来,我的工作很忙,又是公社、又是大队的,还有大队的那个公司。在咱们的窑场和其他方面,就都扔给你们了。算是赔罪吧!”

    不对呀!怎么还没开始喝酒,马柳平的话就有些乱!不像是在家里来拜年,倒像在什么重要的公众场合。

    吴永成疑惑地看着他,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怎么这酒桌上的套话倒说得满溜的。看来这半年来,他在外面酒桌上的锻炼也不少啊!和去年正月里的他,压根就是两个人嘛。那时可是大姐夫刘珠和二姐夫马林,在桌子上灌他的酒;他是坚持“多吃菜、少喝酒,听老婆的话,跟党走”这个原则。当时还遭到了大家的一致鄙视:“怕老婆鬼!”。可现在

    酒至半酣,酒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老三,今年在你的领导下,咱们大队的那个贸易公司挣了不少钱吧?来,姐夫代表咱大队的全体社员,敬你三杯!”吴永成的大姐夫刘珠先挑起了战端。

    往年的拜年活动,都是由他来主持,今年可倒好,他还没说什么呢,老三就先插了一杠子,并且还是正儿八经的一、二、三杯敬酒。还搞什么祝愿、感谢、赔罪之类的。你别以为咱土农民什么也不懂!刚当了几天官,就摆什么谱?!要当老大,你到外面去当!想在这个家里做老大,嘿嘿,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你赶早一点吧!这辈子,你还别不服气!别看你今天抢了个先,酒桌上我灌,也要把你灌得爬下

第十七章 师徒情深

    吴永成和他的师傅孙刚坐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在第二天的下午四时,回到了孙刚师傅阔别十几年的故乡。

    刚走出火车站。听到周围的人说的hn话,孙刚师傅的眼角里滚出了一串泪珠。

    “hn,低声喃喃着。

    吴永成在旁边看见孙师傅激动的情景,自己的眼角也不由得潮湿了:离乡别井十几年的游子,重新又踏上了故乡的土地,激动的心情当然可想而知了。

    吴永成和孙刚师傅,在火车站并没有多停留。马上就换乘了一辆公共汽车,直奔F市蛋制品厂。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F市蛋制品厂的大门口。

    孙刚师傅把吴永成拉到一边,跟他说:“永成,你去厂门口的传达室登记一下。就说要找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李雷。他们要是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就告诉他们,你是从J省来的,是李雷的远房亲戚。嗯,是他的表弟吧!我在外面等着你。李雷出来后,你就把他带到……”

    孙师傅的目光向四周一扫,看见离厂门的不远处,有一家小饭馆。便用手一指,“对,你就把他带到那个小饭馆来。我在那里面等着你们!”

    吴永成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他的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毕竟在前、后世,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故事。说不定,就涉及到了他的师傅,为什么当年要背井离乡十几年、中途也不肯回来看一次故乡的神秘**。师傅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有他说不出的苦衷。便没有追问师傅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答应了一声,便向蛋制厂的传达室走去。

    虽然是大过年的,可F市蛋制品厂并没有放假。厂区里不时匆匆忙忙地走过一些工人。

    工厂的大门口两边,传达室和保卫科遥遥相对。

    吴永成走进传达室,向一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人打了个招呼:“师傅……”

    那个人抬起头,不等吴永成再往下说什么,就开口露出一颗耀眼的大金牙、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来找销售科的?不用进去了!今天都来了十几个像你这样要求贷的啦。没贷!进去也白搭!他们销售科又不会下蛋!车间里三班倒、加足马力地生产,也赶不上往外拉。真是的,这两年的人们,从哪变出哪么多钱来。东西一个劲涨价,东西还卖得老快。我们厂的工人过年也没歇一天,三班连轴转,还是赶不上人们吃!”

    当时由于全国经济增长过快,人民收入均有增加,市场供应不足,导致了七八年以来的第二次涨价,并且比第一次的势头更猛,波及到了一些人们生活日常用品外的其它商品。国家多方严控,物价才有所回落。

    “师傅,我不是来找销售科要贷的。我找二车间的主任,李雷。”

    “上班时间不准会私客。你到厂门外去等着吧!”那个人一口回绝了吴永成,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师傅,你帮帮忙吧。我是从J省坐火车坐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的。麻烦你给我叫一下,我是他的表弟,我们十几年没见面了。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hn,: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支递上去。

    “那也不行,你就是坐飞机,从外国回来的,也得到大门外,等他下了班再说。”那个大金牙接过了吴永成的烟,却拒绝了他的要求。

    有意思,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这正是你打来糖衣炮弹,我把糖衣吃掉。炮弹嘛,再给你扔回去!

    hn人里怎么出了这样的败类。

    吴永成看着眼前的“大金牙”,恨得牙咬得咯吱、咯吱的,真想一拳打他个满脸爆红花!可那就啥也办不成了!师傅还在外面的小饭馆里等着呢,家里有腌卤蛋的社员们,眼巴巴地盼着去怪味的“良医妙药”回去呢。

    正想着找什么说辞,再和“大金牙”泡一会儿,看能不能让他松个口。

    这时从传达室的里间,走出一个年轻人笑着对“大金牙”说:“老刘,你怎么老不长记性。那次李雷收得你还不够惨吗?人家李雷十几年没见面的表弟,大老远的从J省跑来了,你却连个话也不肯传!回头让李雷知道了,我看你的牙又想掉几颗了。李雷的功夫,你可是领教过的。怎么还想再尝一尝?”

    “屁,厂里有规章制度在墙上贴着呢:上班时间,一律不准会私客。我这是严格按照制度办事,他李雷能咬了我的球?”,“大金牙”还在嘴硬,可脸上却露出几丝怯意。

    “狗屁的规章制度。人家半年前,就订了供贷合同的。可这几天来拉贷,一趟、一趟的放空车!说是没贷,生产不出来!可这几天,兄死熬活赶出来的产品,还不都让那些驴日的

    ,拉了关系、走了后门?他们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厂制度?甭废话了,你是给人家后生叫不叫?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嘛不打,这个电话我来打,我可不想让李雷知道,在我当班的时候,看见这事,也不出声。”

    他转头对吴永成说:“兄弟,你先等一会,我来帮你叫李雷。”

    说着,手就伸向桌上的内部电话。

    “大金牙”眼明手快,一把就把话筒抢在手里:“送人情谁不会送呀,管球他的规章制度。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大人大量,不计较李雷那个人。”

    他一边说,一边拨号:“喂,二车间吗?你们的李雷主任在不在?有他的亲戚来了,是他表弟。对,在传达室,叫他快点出来。人家后生可是等了半天了。”

    那个年轻人笑着说:“你小子就是赶着不走、打着走的贷!”

    “大金牙”立马还嘴:“你小子别吹,有本事李雷来了,你和他过上两招,我瞧瞧!”

    “我又不像有些人一样贱,没事找揍。就我的身子骨,三个也不是人家李雷的对手。再说,我没事惹他干什么?他又没招我!”

    吴永成连忙给这位小年轻也递上一颗烟。

    “谢了。”小年轻拍了一下吴永成的肩膀,抬眼一瞭:“练过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边刚放电话,那边人就来了。兄弟,那就是你要找的李雷!十几年不见了,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吴永成透过窗口,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虎背熊腰的年龄有三十来岁魁梧汉子,正大步向传达室走来。

    “是他吗?”吴永成向旁边的小年轻再次证实。

    “哈,哈,我说就怕你们认不出来嘛。就是他,你表哥,李雷。没错!”。

    吴永成连忙走出传达室,迎向李雷。

    “你找我?”李雷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看着吴永成:“你说,你是我的表弟,可我怎么不认识你?”

    吴永成连忙小声说:“我从J省来。大门外有人找你!我是给他传话的。”

    “什么?你从J省来?”李雷震惊得上前一步,两只大手一下就捏住吴永成的两只胳膊。“你是不是和师傅一块来的?你老人家在哪?你快带我去见他!”

    吴永成虽说跟孙刚拜师学艺快两年了,常年四季也坚持练功不息。与常人比起来,身体也算强健的了。可被孙雷这么使劲一捏、疼得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这位师兄,还真不是比自己一般的强悍。怪不得师傅说,在他的徒弟里,他吴永成就算垫底的了。不知眼前的这位老兄,是不是算师傅最为得意的弟子呢!这功夫,比自己高出的可不是一截、半截。就凭这手劲儿,简直可以当自己的师傅了。

    吴永成和李雷刚走出蛋制品厂的大门,传达室的窗口探出“大金牙”的脑袋:“李雷,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出厂区,也不进来登记一下?”

    李雷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大金牙”一眼。那颗脑袋立即悄没声地缩了回去。

    “你就是师傅这两年收的小师弟吧。”在去小饭馆的路上,李雷亲热地抱住了吴永成的肩膀。“上次听老三回来说,师傅收了一个小师弟,是个大学生。他上次去J省看师傅时,也没见你一面。不错,这身体挺捧的。跟了师傅几年的时间就练成这样,不错。悟性挺高的。刚才我太激动,使的劲太大了,没捏疼你吧?”。

    没捏疼才怪呢!吴永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没事,咱练功夫的人哪能有哪么娇气呀!”

    “对嘛,这才像我的好师弟!一会见了师傅,我再给你的其它师兄、师姐们打电话,让他们赶快来。咱们好好陪师傅喝上几杯。他老人家当年就好这一口!”说着,又是一巴掌猛拍在吴永成的肩膀上。

    这一次吴永成见他手扬起,已经稍微有了些准备。但还是被他拍得打了个冷战。疼哪!

    “你们传达室的那个镶金牙的,是不是和你以前有些什么过节?”吴永成问李雷,赶快岔开话题,要不然,他再拉扯师傅的什么往事,说到激动了,再来几下,那可真的有些受不了啦又不好意思说!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亲热的拍你两下,就受不了,那还算什么练过功夫的大老爷们?趁早回去给师娘倒尿盆

    不过现在,他吴永成连师娘也没了,只能瞎凑乎着去侍候几位师姐们吧。听师傅以前说过,他还有几个女徒弟呢!

    “怎么,他为难你了?”李雷猛的一停步,想了想又继续走:“今天就算了,不去找他的麻烦了。先见咱的师傅要紧!那那颗大门牙,还是让我一拳打掉的呢!在医院也躺了半个月。这些事,有了时间再慢慢和你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让那堆臭狗粪,败了咱的

    点走,咱别让师傅等急了。”边说,边加快了步伐▋

    吴永成的个头,比李雷还要稍微高一点。腿也和他差不多长。可现在几乎小跑,才能赶上李雷的度。

    吴永成看着心里暗暗吃惊:师傅不是教给这位师兄什么轻功吧!据武术名家们考证,那些武侠里描写的什么飞檐走壁、轻纵几丈、日行千里的轻功,都是些子乌虚有的东西!那不过是一些写的文人,为了骗几个铜钱,瞎编出来赚取人们眼球的小花招。所谓的轻功,也只是一些能使人步履轻快,身体矫健的健身功夫。并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玄乎。可这位师兄的走路,也太快点了吧!

    这时是下午五点,国营小饭馆还不到营业的时间。里面只有两个朝孙师傅直翻白眼的服务员。孙刚师傅正坐在一张饭桌旁,等着他们,

    李雷疾步走到师傅跟前,“通”的一声,双膝着地,两行热泪涌了出来,哽咽着喊了一声“师傅……”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孙刚师傅也是老泪纵横,但强作笑脸;“雷子,快起来。十几年师傅没见你了,怎么倒学会哭了?这可不像你啊,雷子!快起来,让师傅来好好看着你!”他一手把孙雷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的旁边:“嗯,十几年了,还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猛吧!该成家了吧!你也三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师傅可不喜欢你这样,啊!师傅还是喜欢那个过去的雷子:来去一阵风,打架不要命!来,给师傅笑一个。咱爷俩十几年不见面了,今天见了,应该高光啊!别哭了啊,听话!”孙刚师傅像哄小孩子一样,给李雷擦去了眼泪。

    “师傅,徒弟们没本事。害得师傅您这十几年受害了。我们真没用!”李雷的眼泪还是一个劲往外涌。“师傅,自从那年出了那件事情以后,你就不知去哪了?我们十几个师兄弟,一直在四处打听您的消息……”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孙刚拦住了,“来,来,永成,你过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他说着朝吴永成招了招手。

    “这是你的二师兄,李雷。是F市蛋制品厂的车间主任。呵,呵,雷子干得不错嘛。我也是去年小仨到我哪儿,才知道的。永成,你别看他长得楞里楞气的,在厂子里那技术可是顶呱呱的。来主要就是找他。他家解放前,从他的爷爷手里,就一直是做的这一行。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是全国都有名的卤蛋大王,雷子,这是我前年在J省收的一个小徒弟,吴永成。是个大学生。这孩子悟性好,人也厚道。这两年一直是他照顾着我。你们哥俩以后有机会,好好亲近亲近。雷子,我这次回来的消息,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一会咱找个安静的地方,你把他们几个,也都悄悄的叫出来。咱们师徒们见上一面。回家你也收一下,跟厂里请个假,跟我去J省走几天。那里的老百姓不错,这十几年也全凭大伙帮助我。就是哪的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咱们过去,好好地帮一帮他们。让他们也早一点多挣几个钱。也算是你替师傅,报答那儿的乡亲们的一片恩情吧。”

    “师傅,你放心,我听你的,要是还需要人手的话,咱再找几个,相跟着一块去。”李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点小事不算个啥。其它的师兄和师弟们,我去找一下小六,让他通知。他在邮局上班,打电话方便。这个比骑车也来得快。趁现在还没下班。”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才下午五点二十分,离六点钟下班还有时间。我赶快去通知他。至于安静的地方,就在小六那儿吧。他们单位前不久,给他分了一套单人宿舍。这也是他爸给他‘走后门’闹的,说是准备给他娶媳妇用。现在还没有搬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床和几把椅子。平时我们几个聚的时候,也常在哪儿。你们先在这儿,再等一下。我去炒几个菜,咱们带回去吃。”

    说完他用眼神征询师傅的意见。孙刚师傅点了点头。他就起身去置办了。

    看来李雷是这的老主顾了。不一会的功夫,要的七、八个热菜就全炒了出来,装在一个大食盒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从那捣腾起来的这玩意)。还给拿了一包卤鸡蛋。

    李雷在饭馆的经理办公室,给他所说的“小六”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快通知其他人。

    小六听说师傅回来了,连忙把其他人的名单、工作单位拉出单子,让一个关系要好的同事,帮自己通知,他骑了自行车,急急忙忙就跑了过来。师徒相见,免不了又是一阵唏唏嘘嘘。

    这一天晚上,吴永成陪师傅和他的十六个师兄、师姐们相见,自然又免不了一阵相隔十几后、才见面的痛诉衷肠。

第十八章 师傅的**

    晚上吴永成见到了他的师兄、师姐们,才知道师傅以前跟他说过的话不假。

    孙刚师傅简单给吴永成作了个介绍,然后说:“你的师兄、师姐们太多,一下子,你也记不住那么多人。今天,咱们的时间紧,以后你们再慢慢地熟悉。”

    吴永成看了看,十一个师兄、三个师姐虽然年龄差别很大,但看上去身手都还可以。有一个师姐的年龄,看上去比他好象还小。

    悄悄的一问李雷师兄,果然最小的师姐,比他还小一岁。当年师傅临走的时候,也只来得及教给她一点基本功。剩下的功夫,全是几个师兄、师姐教给她的。

    她叫于林。

    在师傅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倾诉离别之情的时候,师傅先和于林咬了咬耳朵。

    于林开始不答应,后来勉强点了点头,向吴永成走来。

    “我听师傅说,你比我还大一岁。不过我先入的门,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姐。”于林对吴永成笑着说。

    “小师姐,你好!”吴永成连忙站起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看来师傅是怕自己初次和大家见面,有点不熟悉。担心冷落了自己,还给找了一个年龄差不多的伙伴。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吴永成心想。

    “师姐就是师姐,你怎么还加了个‘小’字。是不是有些不情愿哪?”小姑娘一见面,就开始挑理了。

    吴永成笑着和她逗:“小师姐也是师姐啊,你要觉得委屈,干脆咱俩换一下。你叫我小师兄得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小不小地年纪,还老想当大的,那哪行啊?”

    原本吴永成以为他俩的对话,能逗大家哈哈一乐。可周围却静悄悄的,没一点笑声。

    转过身一看周围。大家脸上都是肃穆、悲戚的表情,没有一点笑意。有几个师兄反倒向他投来有些诧异的目光。

    不对!吴永成自己心里暗叫不妙,看来现在的气氛是容不得自己开一点玩笑的。太不合时宜了。

    二师兄李雷招呼着大家吃饭。

    吃饭过程中,有几位师姐含着泪,想和师傅说些什么,都被师傅用话头岔开了。

    刚夹了几筷子。师傅就对吴永成说:“永成,咱们来了hn一,间也太紧,明天就得回去。你也不能好好逛一逛我们hn:样吧,你让你师姐于林,陪你到外面转一转,顺便尝一尝我们hn的风味小吃。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以前不见的一些传统小吃,又出现了。这是好事啊!你的不少师兄、师姐们,恐怕以前也没吃过多少让你师姐请客。”

    “怎么又是我?我不去。我要和师傅说话。他们都比我大,让他们随便谁陪小师弟。”于林不乐意了。撅着个嘴。

    “这里面你和师弟年龄能玩在一起。师弟大老远的来一次咱hn,,师傅说话地机会多着呢。以前咱是找不到师傅?现在找到了,还怕再没见面的机会。”一个年龄稍大点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师姐劝于林,“况且师傅离开的时候,你才六、七岁。你还什么也不懂呀,你和师傅能说什么话?”

    “不懂我可以听嘛。你们一生下来,就什么也懂啊?”小师姐于林恃小而宠,开始胡搅蛮缠了。

    “于林,听话!快陪师弟出去转一转。一会你们再回来。把吴师弟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可要照顾好!要不然我们大家可不依你!”“李雷黑着个脸,开口了。

    于林悄悄的不敢再吭气了。

    在她的师兄、师姐当中,她最怕的就是李雷。

    以前轮到李雷教她功夫时,也只是给她做完示范动作后,简单地把几个要点,再给她讲一遍,就不吭气了。并不像其他几位师兄一样,爱逗她玩。也可能是年龄差得太多的缘故吧!但大师兄年龄比他还大一、两岁,也不哪样啊。!

    现在又看见李雷黑沉着脸,只好呶着个嘴,和吴永成相跟着出了门。

    他们俩刚走出屋子,门被关上后。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压抑着地哭声、喊叫。

    吴永成和于林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无言地走到了F市的大街上。

    F市位置在中原腹地,地处中华民族历史文化摇篮地黄河之滨。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也是中华民族地主要祥地之一。她迄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在历史上先后被称为大梁、汴梁、东京、汴等。

    战国时期的魏国、五代时候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及北宋和金等七个王朝,先后在此建都,素有“七朝都会”之称。尤其在北宋时期,从陈桥兵变到南宋偏安,历经九帝18。“人口愈百万,货物集南北”。是当时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国际性的大都会。有着“琪树明霞五风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汴京富丽天下”的美誉。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和孟元老地《东京梦华录》,都生动地描写了古都豪华盖世的繁华景象。

    吴永成前世对F这个历史名城,就早闻其大名。最感兴趣地就是看了《七侠五义》以后,包公府及其四大家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及展昭的传说,深深吸引着他。

    现在他虽然来到了F,可由于时间太紧,只能在今夜走马观花,看个夜景了。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师傅把他和小师姐于林打出来,恐怕不仅是为了让他看一看这F的夜景,里面说不定还有别的含义,比如:他们师徒之间的谈话内容,有些就不宜让他知道……

    是不是借口让他出来玩,把他乘机支开呢?刚一出门,为什么门里会传来师姐们的哭声呢?吴永成一肚子的疑问。但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师傅有意隐瞒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说不定与以前的思怨情仇有关。他当年之所以迫不得已出去,估计也是生了什么大事。师傅不想让这些事牵扯到自己,所以也就把自。

    “师弟,你想去哪玩呀?”于林尽管是满腹的不情愿,被赶出了门。但既然出来了,那就得把这位年龄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小师弟陪好。人家大老远的,从J省来一次hn也不容易!再说,在诸多师傅的徒弟中,他俩的年纪也最为相仿,都带着一股幼稚。年轻人最容易说到一起。他还是个BJ上大学的大学生呢!

    “F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吴永成问他。

    刚经过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全国都搞得那么厉害。F作为历代几位帝王建都的古城,当其冲应该是个被砸烂的重点对象。虽说古建筑不少,但能留下来多少,也不得而知。

    “也没什么好玩的”于林漫不经心地回答,“有一个大相国寺,听大人说以前挺红火的。现在也搞得破破烂烂的,没什么看的。还有一个铁塔,那远着呢,在市区的城东北那个方向,咱们今天是去看不成了。还有一个木塔,叫繁塔,是个六角层空心楼,那个还比较好看,上面尖尖的,下面粗粗的,也离这远着呢!”

    对木塔,铁塔什么的,吴永成倒不怎么感兴趣。不就是个塔嘛,见过一个,百个、千个都差不多!

    倒是这大相国寺得去看一看。那不是《水浒传》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地方吗?还有那包公府!

    “于林。咱们大相国寺吧,远不远,还有那个包公府,就是包拯、包青天审案子地地方!”吴永成对于林提出了自己想去看的地方。

    “大相国寺去年秋天就不让进去了。说是里面正在搞什么修建。真是莫名其妙,一个破庙有什么好修的。国家不是一直反对封建迷信嘛,难道修好以后,再让人们去烧香磕头?搞什么名堂呀!你说的那个包公府,我压根就不知道在哪里。那都是什么朝代的事了。哪能有那种地方留下来。那是“四旧”,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哩!连这也不知道,包公府,你还想看那三口锄刀呐!纯粹是听故事听得多了!”

    吴永成哑然。看来F现在还没有恢复了以前的古建筑。于林这个年轻人,还不知道这些古建筑的重要性。F后来要成为全国最重要的旅游城市,靠地还是这些古建筑和它们身后蕴藏的历史背景。众多的名胜古迹。得天独厚的历史古韵、人文资源,誉满世界的民俗文化,使F市,在后来的十几年中,被国家列为中原旅游区最重要地重点观光旅游览城市。

    “干脆,我带你去吃吧,我知道这附近的饭馆过年刚增加了几种特色的小吃。我刚才还没吃了几口,就让他们逼着出来,陪你逛了。你吃饱了吗?”

    于林突然想起了师傅交给她的另一个“光荣任务”。既然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地方去逛了。那就带吴永去吃东西吧!女孩们对吃东西可是情有独钟的。

    “有什么好吃的吗?”吴永成随口问道。他还真饿了。

    还没吃几口。只是和师兄、师姐们喝了一杯酒,就被师傅给支出来了。近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一顿饭,这么大的小伙子。你说能不饿吗?

    “好吃的多着呢,那家饭馆我常去,里面的好些菜都能背下来。”说到吃,刚才还闷闷不乐地于林马上来了精神,伸出纤细的小指头,给吴永成如数家珍似地介绍:“我们这特色的小吃有小笼灌汤包、马豫兴桶子鸡、三鲜莲花酥、芝麻翅中翅,还有第一楼地包子、五香兔肉、鲤鱼面、菊花火锅、双麻火烧、红薯泥、花生糕、大烩面……。”

    “停、停、停”,吴永成急忙止住了她啰哩啰嗦的介绍。本来已经饿得过了头。胃里没什么反应了,经她这么一勾引。馋虫马上就要从肚子里爬出来了,口水能流几丈长。

    “你快点带我去你说的那家饭馆,咱们先随便吃点,我饿得都挺不住了。”

    “不会吧,这么没出息,怎么说,你也应该比小孩们要强一点啊!怎么能一说到吃,就挺不住了呢?”于林调侃着吴永成。

    “于林,师傅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家乡,跑到我们J省那边呢?”吃完饭,从饭馆出来,吴永成问于林。

    西方有句谚语:女人的好奇心能害死猫。

    虽说吴永成不是女人,前后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可师傅的神秘身世,总让他感到那么好奇,他也知道师傅之所以不告诉他,说不定是为了他好,怕影响到他。但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偏想问一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于林侧着脑袋想了想,“师傅走的时候,我只有五、六岁,什么也不懂。只记得他的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后来师傅就不见了。”

    这不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嘛!

    吴永成不死心,继续问:“那你平时就没问过师兄和师姐他们吗?他们应该知道。”

    “小地时候,也就是在师傅刚走的几年里,我问过他们。可谁也不肯他们说,还说我是小屁孩,别问大人地事,再瞎问就怎么、怎么着。后来,我也就没再问他们。反正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于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毕竟跟师傅的时间不长,再说那时年龄小,也的确不懂什么。既然师兄、师姐们不让问,那就不问好了。到了后来,就是几个师兄、师姐教她功夫。她也早把他们当成新的师傅了。要不是今天师傅突然出现,再过十几年,说不定师傅在她的记忆里,印象就更淡薄了。

    回到了他们师傅住的房间,此时已是九点多了,房间里的人还都在那。

    见他们两个进来,师傅就对一个年纪大点的徒弟说:“天不早了,你们明天有的还要上班,就都回你把于林顺路送回不定再过两年,我也就回来了。叶落归根,人老还乡嘛!永成,今晚我俩就在这里挤一宿,也不用出去再找旅馆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第十九章-第二十章 村里兴起吃喝风

    吴永成和他的师傅孙刚、师兄李雷,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车离开了hn省,踏上了回乡的路程。第三天早晨就赶到了J省的省会L市。

    火车上,孙刚就把鱼湾大队的社员们遇到的情况,详细地向李雷说了一遍。李雷又问了腌制卤蛋用的容器大小,便断定不是在研制的用料和其他方面出了问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腌制时放的鸡蛋太多,而容器太小,没有使所有的鸡蛋,充分泡在料内而引起的。这是个小问题。回去只要重换个大一点的容器,把原来的鸡蛋上下翻个个儿就行了。

    孙师傅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只腌了七、八个鸡蛋的时候,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样品也是只做了少量的几个,那也很正常。到大批量开始做,就出了事!原来还是腌鸡蛋的家伙太小了。”

    怪味的根子找到了,吴永成他们几个心里特别高兴。车上谈话的兴趣也大增,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各种有趣的事说了一路。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了火车才早晨六点多。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省城先逛一上午,中午再乘车直达鱼湾大队。

    孙刚师傅和李雷,都是第一次来到J省的省城。吴永成便临时充作向导,带他们在L市城区游览。

    一九八一年的L市。城市建设比去年已经有了不少变化,新添了几座二十几层地高楼。立刻就有些大城市的味道了。

    因为临近正月十五,省城的大街上多了几个彩楼,光秃秃的树枝丫子上,挂起了几串串彩灯;大街两旁的商店里,不时传出绵软的流行歌曲,给省城增添了许多节日的喜庆气氛。

    当他们一行三人逛到省城有名的五一广场时,已经到了八点钟了。这个六、七十年代很有名气地阅兵大广场。原来的阅兵主席台已经被拆除,失去了它昔日的辉煌。而被代之以一座标志性的雕塑一对昂挺胸、奋向上的男女青年。

    吴永成看着这座雕塑,突感想: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在随着时代地变化而改变。记得他前世一九八四年来这上学的时候,这个雕塑已换成了一对半裸的男女。至于其中蕴涵的什么意义,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因为当时的那个雕塑。市民们反响很大。省报也因此展开了一个月的辩论,最后以第二年拆除了那个雕塑而告一段落。

    八点半的时候,坐落在五一广场的全省有名的大商场五一大楼开门了。等候在商场外的不少顾客纷纷拥了进去。

    吴永成对师傅和师兄说:“这个商场在我们省也是很有名地。既然咱们到了这里,就进去看一如果有什么好东西,咱也买一点。”

    他们两个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是闲逛,逛哪不是逛?!

    他们随着人流走进了五一大楼。大楼内的人并不显得哪么拥挤。

    三个人进去后,先逛到五金交电柜台。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农民打扮地一个人,指着一台12英寸春笋牌黑白电视机,对售货员志。那台电视机怎么卖?”

    那个女售货员正忙着收货架,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没搭茬。

    这个农民连续又问了两次。那个售货员才不耐烦地回头说了一句:“你先别的东西吧。这电视机贵着呢你买不起!”

    那个农民气得涨红了脸。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强忍住了。

    那个售货员还不罢休,接着说:“你还别不服气,电视机是好东西,谁也想要,可连我们都买不起,你们农民能买得起?”

    吴永成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那个售货员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价钱都没告他。你怎么知道他买不起?再说了,有问必答。不也是你们地职责吗?!”

    那个售货员轻蔑地看了吴永成一眼:“吆哈,出他怎么着!就算告了他,他也买不起!这东西贵着呢!除非他一年不吃不喝,挣的那几个工分才能买得起这么一台!真的不是吓唬他,这电视机要三百多块钱呢!”

    那个农民气得从兜里掏出一把十元的人民币,甩在了柜台上:“好!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嘛,我买了。你给我开票!这台电视机我买定了!!没见过你这么小瞧人的!农民怎么了?农民就该连一台电视机,也买不起吗?就连问问都不行?有你这样的服务态度吗?!”

    那个售货员吃了一惊:“那是三百五十块钱哪!不是三十五块!你可别为了和我呕一口气,就什么也不管了!虽说你们农民这两年可以,但也不是这么糟蹋钱吧!”

    “你别管那么多!快点钱、开票吧!这台电视机我就买了!”那个农民口气一点也不软。

    吴永成和他的师傅、师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售货员的窘态,他们看在眼里,痛快在心上!活该!再让你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农民!

    那个售货员只好拿起扔在柜台上地钱,点了起来。随即脸上又露出嘲弄的表情:“你地钱不够!老乡,你带足钱,以后再来充阔,好不好?”

    “钱不够?”那个农民脸上显出迷惘的表情,“我记得带了四百块钱呀,来的路上只花了一块五的路费。我再找找!”说着,又在身上的口袋里翻腾起来。最后,也只找出了一张五块的和几张一块的。

    “还差多少?”那个农民问售货员。

    “这是三百四,你说还差多少?总不会你连钱也数不清吧?”那个售货员开始讽刺那个农民。

    那个农民涨红着脸回忆了一下:“不好意思,到了L市,一个同乡缺点钱。给他放了五十。我就忘了这茬。同志,对不起啊!”

    “就你,还给别人放了五十?蒙谁呢!快走吧!以后记住,出来摆阔气,要带足钱!”女售货员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永成,你去帮他一把!”孙刚师傅实在看不过眼去了,对吴永成说。

    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也给道了歉,再说,这不是你一个售货员应该做的事情吗?

    吴永成也看得早就忍不住了。师傅一开口,他上前一步,对那个农“大哥你慢点走!你真想买这台电视机?我

    你!”

    他转身对那个女售货员说:“麻烦你给开两张票,我也要一台”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带了五百块钱。路上也没花多少。还剩四百多呢。

    自从村里通了电,吴永成早就想给家里买一台电视机,一直也不得空。

    “这可不行!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识,我哪能要你的钱呢!我下次来再买吧!”那个农民按住吴永成掏钱的手,怎么也不肯让他这么干。

    “不是给你,是借你!”吴永成边给他圆面子,边拨开他的手说:“别说什么素不相识!咱们都是农民,不能让人小瞧了!”

    一席话说得那个农民放开手,点了点头。

    “说得好,做的也漂亮!”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周围已站了不少人瞧热闹。其中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大声叫好。

    “老头,你瞎起什么哄!该干么你干么去!捣什么乱!老不正经的!”那个女售货员面子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涨红着脸斥骂。

    “你这个同志什么态度呀?你们经理呢?给我叫去!”老人旁边站的一位中年妇女,马上指责售货员。

    吴永成一看,呀!这不是郭勇的母亲渠月连、渠阿姨嘛!她怎么在这?他也没多想,连忙上前,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渠阿姨,你好。我是郭勇地同学。吴永成。您还认识我吗?”

    渠月连细细看了他一眼:“是小吴呀,认识、认识。你怎么不到家里来玩了?”

    “怎么,小渠你们认识?”那位老人问渠月连。

    “罗省长,他是我家儿子郭勇大学的同学。叫吴永成。”渠月连恭敬地给老人回答。

    罗省长?不会吧?难道他就是那位在战争年间出生入死、号称罗疯子的J省省长?吴永成的头有些大了。感到一阵阵眩晕。

    虽然他也见过不少高级领导,像冯霞的父亲,职位也不次于这位眼前的省长。可那毕竟是同学的父亲。和这感觉就不一样!

    前世他当县委秘书的时候,虽然也参加过一些接待工高地也只是一位副省长。那也是长没来之前。他们跑前跑后准备着;长们来了之后,警车开道,前护后拥的。保卫人员有一堆,新闻记者围一圈。

    他们这种小秘书,别说想跟长近距离接触了。三百米以内,你也进不去。就连他们县的县委副书记、政府副县长们。也只能远远的陪着人家傻笑。级别不够呀!

    当然,那时侯也一直喊着:领导们下来视察,要轻车简行,不准搞层层陪同!闲杂人员,你该干么就干么去!

    可下面的那级领导,敢这么干呀?即使人家不认识你,可还有其他的领导、比如说他地直接领导,就会挑理:“这么大的领导下来,你也不欢迎,我们到了你那儿。你还能放在眼里吗?”

    况且,对常年在基层的他们而言。这也是接近领导的最好机会。人家没有机会,还创造机会。更何况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呢面。不一定就能博得领导的好感。但这也是个机遇,不抓住就是傻子了!

    所以你上面三令五申,下面依旧如此!

    作为省一级以上的领导,你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见面就对基层的同志大雷霆人家也是对你领导的尊敬嘛,不能不识人抬举嘛!

    于是有的基层领导,听从上面“不准迎送”地指示,反倒成了另类!被打入了下次“提拔”的黑名单。

    “小同志。你是咱们省哪地人哪?”就在吴永成同学头大如鼓、心里忐忑不安时,罗省长开口问他话了

    “我是、我是、我是鱼湾大队的。”吴永成结结巴巴回答了这么几句。

    “鱼湾大队?鱼湾大队是哪个地区哪个县地?”对吴永成的回答。罗省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渠月连。

    这个鱼湾大队,别说省长不知道。就是渠月连,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她也奇怪,这个小吴平时挺精干的。怎么今天能这么回答省长的话呢?

    吴永成回答完省长的问话,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荒唐。连忙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马上抢在渠月连回答之前补充:“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家是梁州地区永明县玉平公社鱼湾大队的。”

    “哈哈哈,紧张什么?就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刚才你的举动,颇有些古代大侠行侠仗义地风范嘛!怎么见了我,反倒紧张呢!来,小伙子,咱们聊聊!”

    正在这时,大楼的经理听说罗省长来了,还遇见了他地售货员和顾客耍态度。急忙赶来。

    “罗省长,我们不知道您要来。我们的工作没做好。”经理也不认识那位是罗省长,老远就一个劲地做自我批评。也难怪!那时的电视还不普及。罗省长又是军人出身,见不得老在电视上露面。总认为那样高高在上、脱离了地气,和人民群众的距离拉大了。他时不时的爱搞个微服私行,深入基层,倾听群众的呼声。

    “你知道我来,就可以弄虚作假了吗?工作要平时扎扎实实地做,不能老搞突击、应付领导。玩虚架子,害了的是你们自己!”

    “是、是、是,我们回头一定很抓思想教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个经理的头一个劲地点,连声答应。

    “小伙子,你家在农村,该知道农民现在最关心什么问题吗?”罗省长回过头,又和吴永成攀谈起来。

    这个问题,倒不用怎么考虑。这也是吴永成时时刻刻在想的问题。不同的是,他早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只是想:怎么才能提前让那个时候早些到来!

    “农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国家现在的政策,会不会变?他们刚吃了几天饱饭,希望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对农民有利。日子过的更好一点;社会地位能更高一点;走在大街上,腰板能挺得更直一点;买个东西,像刚才生的事能更少一点

    吴永成的师兄李雷在鱼湾大队住了三天,就匆匆匆忙忙地赶回了h省。

    卤蛋出现怪味的问题,正如李雷在火车上分析的那样,就是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在腌制卤蛋时,所用的容器太小,而导致的。

    当时村里的社员们,为了省钱,也没有因为腌制鸡蛋,而专门买大一点的缸。都是就地选材,把家里原来腌咸菜的小坛子拿出来,倒进所需要的调料,就开始了小家庭作坊式的生产了。

    李雷来了以后,指导他们把原来的小坛子,都换作了大一号的水缸,并从其它工艺方面作了进一步的完善。这样,原来的怪味卤蛋就再只需要腌制几天,怪味也没有了,完全可以和市场上正规国营厂家生产的卤蛋,一争高低了。

    原来社员们担心要扔掉的臭鸡蛋,现在又都变成了“金疙瘩”。高兴得全村的社员们,抢着请孙刚师傅、李雷和吴永成上门吃饭!

    虽说现在的老百姓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无非也就是猪肉、鸡蛋。但再怎么说,也是大家的一点心情。

    由于上门来请的社员们太多,而大功臣吴永成的师兄李雷,又只能这鱼湾大队呆两、三天,人家也是有单位、要上班的人!没抢到请客的社员们,心里都有老大的情绪。

    农村地社员们虽然没有多少文化。素质也不高,但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要懂得人与一滴水,必还一桶水朴素的感恩道理。

    马柳平看见这种情景,实在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把孙刚师傅、李雷和吴永成他们几个人分开,一个人每顿饭、去一家。农村一贯的早晨、晌午两顿饭,也被临时应急,给改成了三顿饭。这样也可以多安排几家。李雷则由马柳平专职陪同。

    李雷原来计划在这住两天,再给他们利用时间,讲一些在制作卤蛋的过程中,应该注意的一些其它事项。有两天的时间就足够了。结果每天被热情的社员们,灌得醉生梦死。只好又多留了一天,才把应该讲地内容。都教给了社员们。

    临走的那天,李雷几乎是偷跑出了鱼湾大队。实在是社员们的盛情款待,把他给吓坏了。用他的话说:再住几天,他自己也要变成酒桶了。这儿的社员们真是太实在了。他们的劝酒也不会怎么说,只是一个劲地陪你喝,到了后来,就几乎变成硬给你往进灌了。

    吴永成、孙刚、马柳平在送李雷上车地时候,邀请他有时间,再来帮他们指导一下。李雷摇摇头:“什么时候,你们的社员们不再灌我酒了。我什么时候再来!都说我们hn人能喝酒,到了你们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海量!”

    吴永成自从hn省回到鱼湾后,几乎没有在家里吃的爹妈也以“他还是一个学生。不能喝酒”作过推托。

    可开始的几顿,因为有他的师兄李雷,大老远的从hn省,赶来帮助鱼湾的社员们。虽说主要是师傅孙刚的面子,可他们毕竟是师兄弟俩。到了自家的地盘,不去陪人家李雷,也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从第一顿陪酒开始,就沾在身上了。再也推辞不掉。不去吃人家上门的请吃。对方意见还挺大地:“某某家的请你吃饭,你还去。为什么就不吃我家地?平时我也没得罪过你吧,五儿,你不能不给大哥(叔)这个面子。”于是手,一连串的请吃,便如滔滔之黄河之水,绵绵不绝而来……

    刚开始,村里地社员们请客的时候,是只请远道而来的、技术指导师傅李雷,作陪的是孙刚师傅、吴永成、马柳平。

    过了一、两天,有的一些社员家,干脆就把平时关系较好的一些大队干部、公司里负责质量检验的工作人员,也列入了请客的范围内。慢慢地就像一种传染病似的,请客之风迅蔓延到了全村。

    一些没请吃那些人过地社员家,见其它的社员们,都请大队的干部和公司的工作人员吃饭,自己不这样干,就显得有太不近人情了。也让人家说小气。就是以后,再有个什么事去找人家,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只能也硬着头皮跟上。

    李雷已经走了两天了。村里的请客吃饭之风,不但没有就此打住,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原来请客的范围又扩大到了大队的会计、保管、各队的小队长们,甚至给大队和公司看大门的,也每天跟着蹭饭……就连公社的副书记胡云珍,也被列入了被请的范围。

    吴永成的妈妈看见全大队的社员们,都在请大队的干部和公司的有关人员。就和吴永成他爹商量:“咱们家是不是也把大队的那些干部们,请的吃一顿。反正谁家现在也不缺哪么一点吃的。要不,人家村里的社员们,会说咱是大队支书的亲戚,搞特殊化!”家里老是些文化人,把她也感染得学会了一些时髦词,连“特殊化”这个词也会用了。虽然用的并不是那么很准确。

    “不请,糟蹋粮食!”吴永成老爹的话平时不多,却是说一句顶一句,份量不轻。他转头对吴永成说:“你去,把你三姐夫叫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吴永成答应着去叫马柳平了。

    对于村里这阵刮起的吃喝风,吴永成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对为然。认为这不过是大队的社员们淳朴、好客,以这种方式感激远道而来的李雷。结果李雷走后,这种情况还在继续延续,由几家开始,甚至慢慢在全村的社员们中间都盛传开了。

    对于这种请吃,起初群众是怀着朴素的感恩心理,真情实意地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到了后来,就变成一种被迫的应酬,以至于一种负担。

    有的社员现在家里的日子,虽然比过去好一点了。但还是不那么宽裕。请人吃饭一顿、半顿的,还能勉强招架得住。三顿、五顿过来,就觉得撑不住了。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瓶装酒(别人家请客都是瓶装酒。散装酒便宜,但太次,拿不出手),一顿就得三、四瓶。几顿饭过来,光那些酒钱,就得花几。实在担心:这个正月熬过去了,家里又会像以前I洗!可有苦也不敢说。村里不少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人家,也都在苦苦支撑着!只好白天强作笑脸,请人吃饭;晚上关门,再暗骂这些人乱吃、乱喝,瞎作践百姓!

    社员们的这些议论,也渐渐传到了吴永成的耳朵里。

    吴永成有几次想和他的三姐夫马柳平,谈一谈这些事情,让他出面制止一下。可马柳平最近就根本就没有时间,上他们家来。

    吴永成去了他的三姐家几次,也没有见到马柳平同志。听他的三姐说:从正月初八开始,马柳平就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饭。hn省来的李雷在的时候,一天三顿是陪李雷在外面吃请;李雷走后,原先的一天三顿,就变成了一天两顿。可喝的比以前更厉害了。常常是早晨九点多被人请午十二点多,喝得胡言乱语让人扶回来;晌午还在醉睡,请客的人又等在了家里。直到晚上十点多,才能摸着门,跌跌撞撞地上炕睡觉。

    吴永霞担忧地对吴永成说:“以前胡云珍在大队当支书的时候,也在正月里有人请吃。可那都是人们求他办过一些事,乘过年的时候,请他吃一顿,也算是个酬谢!谁也没有见过,在今年的这个正月里,咱大队咋就闹成个这样子。就是那些在大队挂个名地人。也是每天跟着,吃的嘴上油腻腻的、喝的醉醺醺的。有些人家,一年挣的那几个辛苦钱,有一半被他们就这么吃进去、再吐出来了!五儿,你说,这不是瞎糟害老百姓吗?我几次想和他说一说,可每次他回来,就醉得倒头便睡。连个插话的机会也没有。你说该怎么办?要不。你去劝劝他!他平时就愿意听你的话!”

    吴永成苦笑了一下,他就哪么愿意听自已地话吗?那一次的谈话,隐约觉得他就有些不乐意听,忠言逆耳啊!

    要是不相干的外人,他才懒得管呢!要是你干得实在太出格,让鱼湾的老百姓受苦。那就找个机会、想点办法,把你整下这个鱼湾大队支部书记和大队长的宝座!作为个穿越之人,奇功异能他吴永成没有,移山填海他也不能。可凭前世十来年的乡镇工作地经验,和五年多县委秘书的敏感,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让一个大队干部下台,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这颗鸡蛋,还正在慢慢地往外长骨头呢!

    大不了,他吴永成再在大队重找一个代言人。只要晓以利害关系,胡云珍又何尝不是可担大任之人呢?

    可难办的偏偏是……他马柳平是最疼爱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的丈夫。是他吴永成的三姐夫!

    吴永成可不想因为马柳平有什么偏差。而让最疼爱他的三姐吴永霞伤心!这是让吴永成最为难的!

    现在老爹让吴永成去叫他三姐夫马柳平,估计要给这位鱼湾大队支书训话。正合了吴永成的心思。

    如果乘此机会。能再给他敲敲边鼓,实在不行。就用重给他来个警钟长鸣,让他猛回头。

    目前能使他走上正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几招。如果还能不见效,那就只能等以后慢慢再说了。

    今天是正月十四、上午九点多钟,应该马柳平还在家里吧!要是再被谁家给请去吃饭。在桌子上就难叫人了!吴永成一边走一边想。

    刚走进他家地院子,就听见屋里三姐吴永霞和马柳平两人说话的声音。三姐地嗓门有点高。

    “你今天就不能不出去吗?都六、七天了,你就没在家里呆着,陪过我一天。老是回来得哪么晚。身上臭哄哄的一身酒味。”这是他三姐吴永霞地声音。”没办法,人家社员们抬举咱。咱总不能不你没听老人们常说一句话:‘请客不到羞主家。’咱不能做出那种不通人情的事来吧!要是我不去,人家反倒要多心,认为以前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我!?闹得人家社员们大过年的,心里也乱糟糟的。那就是咱做的不对了!”马柳平说得振振有词。

    “你一天老是东家进、西家出的,就不知道人家社员们,背后在说你们大队干部什么?有些话说得太难听了。你就别出去了,今天在家陪陪我!喝酒太多了,也伤身子!你从前喝酒,也不是这个样子呀!”吴永霞继续若口婆心劝他。

    “你管人家背后说什么?人家背后还骂朝廷呢,咱能封了人家的嘴。再说,你不知道,现在出去办事有多难!好多的事,都是在酒桌上办成地。你要是不会喝酒,事办不成不用说,还要让人小瞧你三分:当个干部,连个喝酒都不行,哪还算什么干部呀!你成天坐在家里,懂什么呀?”

    “那我现在的身子,也不怎么方便。有地时候肚子也疼得厉害,老一个照应着点、陪我说说话,也比出去瞎吃好啊,”

    “你娘家就在咱们的隔壁,有什么事,喊他们一声不就行了。现在肚子里这么简单的常识也不懂!真是没有一点文化!再说了,你女人家生孩子,我一个大男人,留在家里能帮上什么忙?”马柳平有些蛮不讲理了。

    吴永霞被马柳平的这一番话,说得心里隐隐作痛,一着急,竟嘤嘤地低声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啊,还讲不讲理?生孩子,是我们女人一个人的事吗?柳平,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半年多的时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

    吴永成心里一惊:三姐和他说话,效果还是这样!那老丈人、小舅子的话,他就更不一定听了。

    这个马柳平啊,你要往哪里走呀?

第二十一章 警钟

    吴永成在三姐吴永霞家的院子里,听见他的三姐和三姐夫马柳平两人的谈话。当时心里就有了一些不小的震惊:看来这个马柳平近半年的变化,还不是很小。

    村里目前还没多大的变化呢,他马柳平现在的社会地位也不怎么样!只不过是玉平公社的一个企业管理员、鱼湾大队的支部书记,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呀!如果过几年,鱼湾真的展大了,像十几年后的小龙庄一样,那他要变成什么样子呢?是不是要比鱼佐明还要猖狂,敢养一支自己的军队呢?

    不能再让他这么往下滑了,既是为了挽救他,也为了三姐吴永霞的幸福!她对马柳平太在乎了。

    吴永成拿定了主意,推开了三姐吴永霞家的屋门。

    吴永霞看见弟弟吴永成进来了,连忙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强努出一个笑脸:“五儿,你怎么来了?家里不是有什么事吧?”

    “三姐,你怎么哭了,是我三姐夫惹你不高兴了?”吴永成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明知故问。

    “没有的事,我只是自己觉得必里不痛快。没你三姐夫的什么事情,他哪敢惹我不高兴?一个劲地还哄我开心呢!”三姐吴永霞极力为马柳平开脱。她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和丈夫马柳平生什么不愉快。

    对于这个家里抱养地弟弟。她从小就对他不是像弟弟一样疼爱,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慈母怜儿的情结。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但这两年,她对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宠护着长大的弟弟,渐渐有些看不懂了。原来事事胆怯、懦弱,连和女孩子吵架都不敢的五儿,突然变得强悍起来。

    前年,公社食品站收猪的刘能、公社前副书记张卫青。就都是困为惹了他们家的人,被这个貌似文文静静的五儿,给整得身败名裂、狼狈不堪。

    她绝对不想看到自己最疼爱地弟弟,和自己最心爱的人之间,生一点不愉快!甚至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她。而变得冷漠、仇视!

    “就你三姐夫的胆子,你再借给他两个,他也不敢惹我,有我家五儿保护着我呢!”吴永霞一边继续为丈夫马柳平辩解,一边讨好弟弟吴永成。

    女人啊,你的名字真叫个弱者吗?吴永成心里不禁为自己的三姐感到心疼:从前敢作敢为、性格开朗、泼辣地那个三姐,去哪了?这还是自己的那个走路风风火火、做事干脆利索的三姐吗?怎么怀了个孩子,性情也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家里没有什么事。咱爹让我过来,叫三姐夫到咱家去一趟,估计有些事情对他说”

    “怎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要是事情不急,等我晚上回来再过去。”马柳平胡乱搪塞着。想应付过去。

    “柳平,你就过去一趟吧。我爹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也不会叫你的!”三姐吴永霞央求马柳平,“反正你上午也没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大队、公司两边的事情一大推,我忙着呢!”马柳平有些不高兴了。

    “忙什么忙?不就是刚才李明让你今天旱晨去他家喝酒吗?这几天,你酒还没喝够吧?怎么,我爹叫你也叫不动了?几步路的工夫,你也没有空吗?”三姐有些动火了,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可能是牵动了肚子里的孩子,疼得她“哎呀”了一声。急忙用两只手捂住了肚子。

    “三姐,你没事吧?”吴永成紧张地望着他的三姐。心里一阵痛楚:这个马柳平是中了什么邪了!怎么连一点人之常情也没有了?他三姐可是正怀着他地孩子啊!

    “没事。刚才话说得太急了点,肚子有点疼,你先回你三姐夫一会就过去。你跟咱爹说一声,就说我和你姐夫还有点事情。马上就让他过去。”三姐吴永霞对吴永成说。

    娘家兄弟在旁边,有些话她也不能怎么说,得给自己的丈夫留点脸面啊!

    “不用了,三姐夫要是忙,就让忙什么时候有空了,他想过来再过来。要是实在抽不出时间,那就算了!”吴永成也没什么好地耐心了。

    这还没成了什么大人物呢,老丈人有个事情也请不动了。连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三姐,也对他没办法了。看来这个同志现在已经让一点成绩,完全吹昏头脑了。简直可以说,到了忘乎所以地地步了。

    罢、罢、罢,随他吴永成说完那句话,面无表情地望了他的三姐夫、马柳平一眼,扭头就走。

    “五儿……”三姐吴永霞在身后叫着吴永成,他也没有回头。

    “五儿,你等一下我。咱们一起过去。”吴永成的三姐夫马柳平,看见他的小舅子进来后只呆了一会,转身就走。脸上的表情,好像也是阴沉沉的,不善哪!心里一圪登:这个小舅子平时虽然话不怎么多,可行事的手段、想事的方法,总与一般人不一样。常能做出一些惊人之举!门心自问,自己现在地这一切,除了自己命好,运气好外,有时也和他给自己提的一些建议,有点小关系。

    唉,过去就过谁让人家是老丈人哪!就是耽误一会喝酒地工夫吗!要是得罪了这个小舅子,估计好处是没有多少的。可老丈人能对自己什么呢

    嘿管他说什么顶多十几分钟忍着听一会就行了。要是今天不去,大肚子的老婆,回来又得聒噪几天!

    马柳平跟着吴永成,一块来到吴永成的父母家。

    刚推开门进去,马柳平笑着对吴永成的爹说:“叔,你找我有事?这几天忙得我家里也多呆不了一会。回了咱大队,还真不如我就安安心心地在公社上班呢!也省得操这么多的闲心。”

    吴永成的老爹抬头望了他一眼,巴哒、巴哒地继续抽着他的旱烟。

    “叔,什么事,我过来了,你就对我”马柳平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老丈人对他这个态度。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到底是晚辈啊。

    “柳平,村里这几天是不是闹得有些过份了?”等马柳平在炕沿坐好后,吴永成他爹吴有德老汉才开了口。

    “什么闹得有些过份啊?”马柳平被老汉的

    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蹦、蹦、蹦、蹦”,吴老汉抽完一锅烟,把旱烟锅内的残渣在炕沿上磕了出来。然后望着他的三女婿大队的当家人马柳平,一字一句地说:“请客吃饭!你们大队的那些干部,是不是在社员家里吃得太多了?”

    “噢,是社员们请我们吃饭呀,”马柳平恍然大悟,随即不以为然地说:“那又不是我们要去吃的,他们非要拉着去,不去还不行。真是麻烦。这几天,我见了桌子上摆的那些酒啊,肉啊,就直反胃。可没办法呀!咱是大队的主要干部,得给其它同志带个头呀。这也是上头领导们一直强调的、要密切联系群众的一种方式。社员们诚心诚意请咱吃一顿饭,咱要是不去,那不让人家说咱刚当了干部没几天,架子倒摆的老大,影响不好!叔,这些你不懂!这都是我们工作上的事情。五儿,你外面见得多,书、报也看得不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师兄李雷来了,咱们不哪么招待,人家能满意吗?能会把他们厂子里最要紧的技术,都告诉咱们吗?这是应酬,没办法啊!”

    “你不去社员们家吃饭,就成了脱离群众了?你当大队的主要干部,就给其它干部们带的这个好头?大道理,我不懂,可我知道,这么白吃白喝社员们,不是你们干部们应该做地!吃一、两顿那是人之常情。时间长了,我也不知道那成啥了!你是大队支书,见的世面比我老汉多!你自己惦量惦量吧!”吴有德老汉被三女婿马柳平的几句,呛得有些动怒了。

    还没见过么不懂规矩的晚辈呢,他吴有德老汉平时不是个爱罗嗦的人,他还不到六十岁,还没到了老糊涂的时候。本来想和三女婿马柳平好好谈一谈:这种大吃二喝的风气不好。老百姓底子薄,受不了;三女婿还年轻。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他也是为了女婿地前程着想。谁知自己刚说了一句,就被人家斥之为“不懂!”。他老汉活了五十多岁,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是,他是没当过什么大队干部。难道连个好坏香臭也不懂?

    “他爹,你慢慢地和柳平说话,咱们年纪大了,现在的有些事,是不如他们年轻人知道的多。”吴永成的妈妈见丈人、女婿两个刚谈话,屋内的气氛就搞得十分紧张,连忙出来打圆场。

    “悄悄的,你懂什么?”从不对老伴火地吴有德老汉,朝老婆也开了一火。

    “妈,你先到我三姐家去一趟。我们刚过来时。我三姐的肚子疼,你一”吴永成对他妈说。

    今天得给马柳平同志下一剂猛药了。要不让他再这么迷迷糊糊地走下去。既害了他本人,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对整个鱼湾大队的社员们。也不是一件好事!老妈在场,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

    “真的,三女子肚子疼,那我得赶紧去看一看,你们几个好好聊,谁也别火啊!”吴永成的妈妈拉开门,急急忙忙地走了。

    “三姐夫,我觉得我爹刚才说的没错。他那是为了你好,不是眼红你能多吃点、喝点。你不要嫌他罗嗦!”吴永成也逐斟着开了口。“要是与咱不相干的外人,他肯定不会多说一句。他是怕毁了你的前程,怕人在后面,指着你地脊梁骨骂!”

    “我也没说他不是为我好呀?”马柳平为自己辩白,“可那些吃请,真的不是我主动地。是那些社员们非要拉着我去吃,这哪能怨我呢?”

    吴永成马上给他回了一句:“那是大队的社员们感激你!他们感谢你半年地功夫,办起个公司,让他们赚了点钱。可你想过没有,就你们这么几天里,每天去他们家吃,赚的那一点够吗?你们也认为自己带领社员们,今年打了个翻身仗,立下大功了,也就吃得理所当然,是应该的,对吗?”

    “五儿,你这娃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觉得去吃他们?”马柳平站起来,指着吴永成的鼻子问。

    “三姐夫,你坐下,别火。咱们慢慢说,你是没那么说过,可你们是那么做了!你说,要不咱们的社员们,凭啥要请你们吃饭?咱们去年年底,每个社员能分红多少钱?”

    “三百多一点吧。比前年多了一倍还不止”

    “才三百多一点?三姐夫,我知道你现在特别忙,可你也应该抽点时间,多看看报。人家报上登的全国有一些大队,去年分红,每个社员能分到一千多元的现金,比咱们大队强的多。你不能光和咱大队以前地收入相比,也不能在咱小小的玉平公社争上游。国家政策变得越来越对咱农民有利了。谁在你地位置上,也能干成这样,甚至还能比你干的更好。真的,我这不是贬低你。咱要想在全县、全地区、甚至全省,打出鱼湾这块牌子,就不能让现在取得的这一点小成绩,吹昏了头脑!喝庆功酒的日子还早着呢!他胡云珍凭什么,一下就能当了公社副书记?就是凭干出来的成绩咱大队社员们的收入提高了呀!你比他年轻得多,只要扑下身子好好干,肯定能过胡云珍。咱公司现在的路宽着呢。去年我和你讲了,有一家外商要和咱搞那个国际贸易补偿,咱大队再和TJ的小龙庄合作经营。不出两年,鱼湾大队在全省也能挂上号。”吴永成诱之以利。

    “那敢情好!五儿,你到了北京后,再和你那个同学的父亲联系一下,让他们尽早下来,帮帮咱们。要不咱一个土农民,哪懂得和什么外商谈判”马柳平被说的动了心,连要去喝酒也忘了。

    “那没问题!不过你得带头,把村里的这股吃喝风刹住!吃请的那些人,必须拿出几个钱,补偿给请吃的社员!你还得先带这个头!你还不知道纪委去年后半年,就下了你们党员干部要遵守的几条准则。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不准大吃二喝’。这不是小事!现在要是村里有眼红你的人,到公社、县里告你一状,单凭带头大吃大喝这一条,别说以后的前程了,就是你现在的党藉、公职,恐怕也保不住!”

第二十二章 紧急通知

    吴永成对马柳平说:“如果村里有眼红你的人,只要把你带头在社员家大吃大喝的事,反映上去。别说你以后的前程了,就怕眼前的这一关,也过不了。党籍、公职能不能保得住,哪还是两说呢!”先诱之以利,再喻之以害。权衡两者利害关系,只要马柳平还没有失去理智,应该说,能听得进去这些道理。如果这些话说了,还不管用的话,那吴永成也只好对他放弃了。因为他也没办法了。

    马柳平吃惊地说:“五儿,不会哪么严重吧?不就是吃了人家的几顿饭嘛!凭这个,就能开除了我的党籍和公职?是不是你三姐教你的这些。她是不想让我出去喝酒。你别听她的。一般我又不会喝醉!她就是想让我在家里,陪着她。你是编出这些东西,来吓唬我的吧?”

    “我犯不着用这些来吓唬你。你不看报,不知道这些。估计公社前一段时间,应该给你们开会,宣讲过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颁布的《准则》。你就没有一点印象?”吴永成对他的执迷不悟,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马柳平仔细回忆着:“好象在去年11月份的时候,公社些,说有的大领导贪污、腐化、多吃多占。记得当时,胡云珍会上还讲了几句,说那些错误,也只有人家大领导们有资格犯。像咱们公社、大队地干部。屁也沾不上!我想也是的,咱这穷大队要钱没有、要权没有,哪能去违反什么《准则》呀?”

    “不是屁也沾不上!那得看怎么说。要是有人想砸你的黑砖,你前几天的行为,都能套进《准则》的条条框框里。你敢保证,在咱大队,就没一个人,不眼红得想收你?”吴永成继续开导他。

    “谁还能没几个仇人呢!叔、五儿。你们说得对。也可能这几天,我们是真的有些过份了。和咱的公职、党籍比起来,那几顿吃喝算个屁。真的要有人拿这些事,来整我地黑材料,那可真太丢人了。对,今天我就不出去吃人家的。中午。我开个大队干部紧急会。在会上,狠狠地刹止这股吃喝风。再让吃过人家饭的大队干部,都掏钱。我先带头,一顿饭两块钱。五儿,你看这样行不行?”马柳平也有些想通了。

    这两年自己走的也太顺了。说不定大队干部里,就有几个眼红的。二队的队长汪虎那小子,背地就没少说自己地坏话。也难怪,这一伙队干部中,数自己的年龄小,当干部的资历也短。要不是头上还顶个公社社队企业办公室主任的帽帽。人家谁能服气?两年前自己还是大队的普通社员时,他们几个。就都是大队的老干部了。

    得赶快刹住这股吃喝风。真要让人砖一黑状,这亏可就吃大了。即使开除不了党籍、公职。背个处分也不合算。为了个嘴上的一点吃喝,值得吗?前几天,真是猪油蒙了心,连好赖人也分不出来了。还是自家人亲啊!

    吴永成见马柳平有些走上正路了,挺高兴:“对嘛,这才是精干人做出来的事。要成大事,就不能贪这些小便宜。况且,这是糟害的一村一舍的社员们。你不要怕得罪大队干部。矫枉才能过正。在会上,你就收起钱。然后一家一户去给人家送。”

    “那人家要是不肯收怎么办?”马柳平有些迟疑,关键他是想到这么一做,大队干部就丢了面子,以后还能好好配合自己吗?

    “你们掏不掏钱是一回事,人家收不收又是一回事。”吴永成似乎看出了他地为难处,“在干部会上,你要给大家讲清楚。这是为了保护大家。有的人已经准备向公社、县委,告你们大吃大喝了。你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堵那些人地口。不让干部们吃亏。有的干部人口多、家境困难,你就当场替他掏了。咱也不在乎哪几个小钱!这些人用好了,以后可都是你地好帮手。”

    “对着哩,这个办法好!”马柳平听着有些意思了。

    他现在家里还真不缺这个小钱。连襟们三个开的窑场、饲养厂分的钱,不够一万块也差不多了。

    小舅子说得对,要谋大事,就不能贪小便宜,更不能怕花小钱,几个小钱就能收买一批自己的铁杆心腹,太划算了。

    干脆,大会上讲归讲,钱他一个人掏。要收买人心,干脆就大方一点。顶多掏上几百块钱,开完会后,再领着全体大队干部,挨门挨户去送钱。这下自己在全大队,甚至全公社也能落个好名字。说不定,在县里也能当个好典型呢!胡云珍嘛,就不管他了。他想掏钱,就让他自己掏。,他要是早几年把我展成党员,说不定那个副书记的位置,就是我马柳平的了。他有什么能耐,就当了公社的副书记。要没有我小舅子吴永成给他出谋划策,他算个球?现在倒成了我地领导了!呸,咱等着瞧!看再过几年,谁尿得高,谁才算好汉哩!

    “我不能坐了,我得赶快让人去通知大队干部。马上开会。这个事不敢再迟了。多吃一顿,就多败坏我们大队干部的形象一次。这股歪风邪气太不正常了。这样下去,大队地社员们就要唾到我们这些当干部的脸上了。他们太穷了,哪能受得了这么胡折腾!”马柳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好极了,一刻也不肯停留了,马上就要召开他的大队干部紧急会议去。

    “那倒也不急在这一会的工夫。现在怕你的干部们。已经坐在酒桌上了吧!我还有一些以后咱大队的展思路,想和你说一下!”吴永成见马柳平一会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快,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还真有些事情,要和他再和拉呱一下。

    “村里以后的展重要,可现在的这事更重要。我就是要把他们从酒桌子拉起来,这才能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五儿,你不知道,这件事整顿得晚了,就要出大事了。我得赶快走了。处理完这事,我再过来。叔,你让我婶晌午炒两个菜。我回来,咱们三个再好好唠一▊

    还炒菜呢?!吴永成看着马柳平远去的身影,暗暗笑,这家伙是不是在这几天里,真得吃上瘾了。外面不敢吃,就在家里吃,反正是要吃!不过,这也好,总比在外面,糟蹋老百姓强。

    不一会,村里的大喇叭上,就响起了马柳平同志的声音:“紧急通知:大队干部们请注意,大队干部们请注意,听到通知,立刻回大队开紧急会议……”

    通知重复了五、六次。

    吴永成走到院外,听到路过的社员们奇怪地议论着:“大正月的,出啥大事了。怎么大队干部们开什么紧急会议?”

    “不是什么地方又大地震了吧?要不,就是哪位重要的领导们逝世了!”

    马柳平的一番紧急通知,引起了村里社员们的胡乱猜测。

    不一会的工夫,只见一些大队干部们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跌跌撞撞向大队走去。

    动作还真够快的。吴永成笑着三姐家走去。他得再安慰一下他的三姐。这几个亲人,在他的心里位置太重要了。四姐吴永丽一过正月初七,就回到永明县县委办又帮忙去了。要是她这几天在,估计早就和马柳平打成一团了。那也就不用他吴永成费这么多的脑子;又是以利相诱、又是威逼吓唬的。这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呀?简直就像戏台上的大花脸一会唱红地、一会唱黑的。

    吴永成想想为了马柳平所做的这一切。同时为自己目前的软弱感到无奈。要是现在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犯得着这么低三下四、像个幼儿园的阿姨吗?以前的角色是到外救火,现在倒好,成了哄小孩的了!

    推开三姐家地门,见三姐吴永霞正哭着低声向她妈说着什么。

    吴永成进来后,三姐红肿着两眼连忙问他:“五儿,你姐夫呢?你们没吵起来吧?”

    吴永成故作惊呀地说:“吵什么?咱爹就是和我三姐夫说了点事。怎么会吵起来呢

    “你不用瞒我,五儿。三姐我是不想说。我什么也明白!你看三姐是个糊涂人吗?”

    吴永成不吭气了。

    有些事情一味欺骗也不是个办法。是脓。总要挤出来!任其展,对谁都不好。

    就马柳平现在的样子,如果以后能稳稳地走正道上,那就最好。否则,依吴永成的想法,即使帮他把鱼湾大队。甚至平公社的社员,带着走上富裕路。马柳平到时候水涨船高,身份、社会地位,随即生改变,难免就会成了第二个陈世美!这不是没可能的事。后生家年轻,人又长得说得过去,再加上身居高位,而三姐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两人地社会地位,相差更加悬殊。

    不是吴永成这个当弟弟的诅咒他们:生婚变是迟早的事情。而吴永成。又不能为预防以后可能出现的这种事情,就把马柳平就此拉下马。另推他人上位。

    万一马柳平以后也是个好同志,就像任力。身居庙堂之高、不嫌弃糟糠之妻一样呢?那不是一棍子,就打杀个好人了吗?还是自己目前的亲人!

    难呐!还是先给三姐打点预防针吧。得让她什么时候,也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有了个万一,精神上承受不住那么大的打击,再痛不欲生……

    吴永成咳嗽了一声,说:“三姐,其实有些事情。你也要想得开。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身子。小宝宝生下后。自己也想一想,看愿意干些什么事情。我四姐不是常爱说一句话吧:‘解放也多少年了,时代不一样了,男人能做的,女人也一样能做嘛!’”

    “那是四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瞎说呢!”吴永成的妈妈苦笑着说:“她懂什么呀!自古道:嫁汉嫁汉,穿依吃饭。女人家,一辈子嫁个好男人就行了。有男子汉们在外面挣活法,女人们在家做家务、照应看孩子。老古辈就留下了这规矩。女人家嫁人,就是要一辈子靠男人养活,要不干嘛要嫁人!”

    “唉,这都是女人的命,谁也没办法!”三姐吴永霞叹了一口气:“柳平这半年咋就变成个这样呢?他以前可不是这种人啊!都是当上这公社和村里的干部,给闹地。还是以前当社员的那些日子,过得舒心哪!”

    “没事,三姐夫这会正召集他地大队干部们,召开紧急会呢!他要刹止村里现在的这股吃喝风哩。”吴永成宽慰他三姐,“一会儿,他还要领着大队干部们,去给社员们上门退钱呢!”

    “这可是办了件好事,五儿,你爹还真有本事。几句话,就把柳平说得知道该怎么做了。对嘛,这样才像咱柳平做下地事情。”吴永成的妈妈高兴地说。

    这句话还没说完,大队的高音喇叭又响起来了:“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大队的全体社员们请注意,全体社员们请注意,下面是咱鱼湾大队的马柳平书记讲话!”

    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马柳平可从来没在喇叭上讲过话呀,也只是通知人时,才喊几嗓子。

    “大队的全体社员们,我今天在这简单讲几句。就是在正月里,咱们的一些社员们,请大队干部请饭地问题。本来这是个小事,不值得我在大喇叭上说,可是最近几天,闹得太不像话。成了一种大吃大喝。这是我们所不能允许的,是违反党地纪律的。刚才我们大队干部,开了了个紧急会议,决定从今天起,大队社员一律不准请大队的干部们吃饭。这是纪律,谁家也不能违反。这几天,吃了社员们请饭的干部,包括我马柳平在内,一律自掏饭钱,每顿饭一人两元钱。一会我就带大队的干部们,挨家上门去补钱。谁家也不准不收。不然你们就是在助长歪风邪气!是在腐蚀、毒害我们的大队干部!希望全体社员们,帮助我们大队干部抵制不正之风,监督我们,能更好地为全体大队社员们服务,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第二十三章 科技与生产联姻

    吴永成听着大队喇叭里马柳平的讲话,觉得十分好笑:道理还可以这样讲啊?明明是你们大队干部胡吃乱喝,倒把社员们也倒打一耙。这官当得也够有水平。比他这前世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还要油!他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一套,真服了他了!是不是这个同志,就适宜在官场混呢?

    慢慢地走着瞧吧。他的振兴农村的展计划中,可不要什么官油子。即使是他的三姐夫也不行!他可以养着他,也不能让这些老油子,在里面起一些坏作用。

    中午时分,马柳平果然领着他的大队干部们在村里,挨门逐户进行补饭钱。

    一些社员们不好意思要:那是自己心甘情愿请的人家,谁也没有张口要的吃啊。怎么再能收钱呢?世上哪有这个道理?自己在村里以后还怎么活人哪?但在马柳平义正词严的说服下,只好收下。不过钱不是收了每顿两块。按社员们的说法:公家人下来吃派饭,是不管好坏,每顿三毛钱、半斤粮票。虽说正月里,吃的要好点,那也要不了这么多。

    几番争执,最后双方各让一步,一顿饭以一块钱为依据,补了饭钱。

    一时间,马柳平在鱼湾村的名声大震,好评如潮。一社拿到钱的社员纷纷奔走相告:“从古到今,还没见过这样的大队干部呢!吃了人家地请。还给补钱呢!真是当年老八路的传统又回来了。”

    只花了二、三百块钱,就换来了全村社员们的好评,还在大队的干部中间,树立了绝对的威信。这事做的太划算了。

    快到下午的时候,马柳平喜滋滋地向老丈人家走去。还是自己的脑子灵!他们只说了一点,自己就能举一反三。对,就是这个词:举一反三。他不禁为自己能找到这么准确地词,感到高兴。

    人哪。看来还是要进步。这一进步,脑子也就好使的多了。

    越想越得意,马柳平走起路来,也觉得轻飘飘的。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大冷的天,也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要不是顾及领导地形象。马柳平真想唱它几嗓子。

    吴永成的妈妈已经把菜炒好了。三女子吴永霞也过来这边,坐到了炕上。村里社员们的赞扬,他们已经知道了。

    有几个社员跑到他们家里,把马柳平夸得地上没有、天上难寻。后来他们自家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吴永成今天准备和马柳平谈一下,怎么在村里展科技种田的事情。虽然办起了大队的贸易公司,但那只不过是农村展多种经营的一个方面。农民嘛,就是以种地为主,其他的可以看作是有益的一些补充。不能因为办了个公司,就把农民的主业给扔了。要不。全国的农民都这么干,谁来种地?又哪来地粮食。养活全国那么多的人?总不能光从外国进口吧!又有哪个国家,能供应得起占世界上四分之一地人口的粮食?

    饭桌上马柳平兴高采烈地先把今天他地表现。又给大家讲了一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三姐吴永霞激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从心里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吴永成的妈妈不时中间插几句,给他们凑趣。只有吴永成和他的老爹,默默地听着。

    吴永成等马柳平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对他说“三姐夫,你也看见了,你们大队干部,就是社员们的主心骨。你们每做一件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事关重要;做错了。他们嘴上不敢说,可心里都有一本帐,给你们一笔一划地记着呢;作为一个大队的当家人,干什么事情之前,要考虑好了再做。不然受害地,是无辜的社员们。”

    “那是、那是!”马柳平连连点头,“五儿,今天幸亏你和我叔,给我提了个醒。要不然,真地受了处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是自家的人。咱们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三姐夫,我想问一下你,对于咱们大队今年的生产计划,你们干部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嘛,还没有仔细地考虑。这几天光顾喝酒了。还没来得及开干部会讨论一下。”马柳平实话实说,“不过,应该没什么复杂的。大队的贸易公司展势头很好,做出鸡蛋、拉出去卖了就行。农业方面,全大队已经实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种地的事,社员们比大队干部们操的心还多。就根本不用我们多考虑。这个包产到户责任制就是好啊。社员们收入多了,干部们操心也少了。国家怎么想出这个办法,恩,就是好!要不怎么说,人家大领导们考虑的问题周到呢!”

    “三姐夫,你的这个想法不对。不能因为实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农业上的事情,你们就不操心了。种地对农民来说,那不是小事情!”这个问题不能让马柳平含糊,必须点醒他。“你要带领咱鱼湾的社员地富起来,必须两条腿走路。办公司,只是只是其中的一步;种地,才是咱农民的本行。虽说是实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但咱大队的社员们,只会在地里出苯苦,产量比以前高不到那里去。这就是你们干部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干部们能有什么法子?”马柳平也有点重视小舅子的话,皱着眉头思考着。

    “很简单,走科学种田的路子。种子,联系最好的优质种子;种地,采用最科学的种地办法。和科技要产量,向科学要效益!”吴永成肯定地说。

    “难哪!以前县里也搞过科技下乡什么的活动。县里的技术员到村里转一圈,高音喇叭上喊几句,就走了。社员们啥也没听清,没记住。屁事也不顶。就是糟蹋几顿饭。公社的那几个农技员,也是甚球也不懂。怎么搞科学种田?”马柳平摇了摇头。

    “那是他们没得到任何实惠,当然不肯给你们好好指导了。”这种情况,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就遇到过。

    县里的农业技术员也是人,他们也要养家糊口。光靠那一点工资,怎么能够呢?再说当时的体制不科学,干多、干少一个样。多干的,甚至还不如不干的:不

    了差错,照拿工资;多干的,你要是出个错,还得追任。既然这样,谁还肯干呢?!

    “那怎么办,他们就是挣的那份工资啊?总不能咱们再给他一份”马柳平有点闹不懂,小舅子到底想说些啥。

    “他们的工资,咱们不能。但是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鼓励、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吴永成进一步启他。得让他学会自己多动脑筋。总不能事事都替他包办吧。这对谁也不好。

    “那要不也像薛红一样,给他们闹个技术顾问?”马柳平试探着说。

    “这也是一种思路。不过,咱们种地涉及的部门要多。请的人少了,办不成事情;请的人多了,大队也承受不起那么大的开支!”吴永成干脆也不和他兜了,“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行不行?”

    “你说、你说!”马柳平有些迫不及待。

    放在桌上的菜,半天没人吃,有些凉了。吴永成的妈妈端下去,又热在锅里。

    “先咱们的种子,要选最好的。比如说玉米种子,现在咱用的‘金皇后’,已经使用了十几年了,早就该换一下品种了。”吴永成心想,自己在农业这方面没多操过心。不知道现在玉米的中单2、单玉13号、烟4研制出来了没有。那些可都是高产、抗病毒地好种子。“这些种子。你不要在咱们县里找。可以直接和省农科院联系。也可以和他们定一个合同。就像咱们和北京的那家研究室,搞的那种模式。既可以增加玉米的产量,说不定也能争取点科研补助。他们的技术人员,也能多下来指导咱们的社员怎么科学种地。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模式,咱们大队,可以和地、县的农业技术部门,签定‘农业技术联产合同’。”

    “咱们和人家地区县里的农业技术部门,怎么签合同?他们肯那么做吗?他们可都是大机关地!平时来下乡。也只是转一圈就跑。还能和咱定那什么合同?”马柳平有些怀疑。

    “应该能行。合同就这么签:农业技术部门负责推广农业技术,帮助培训技术力量。保证达到增产指标。生产单位,也就是咱鱼湾的社员们,保证接受他们的技术指导。严格按照他们的技术规程,组织生产。增了产,咱们按照合同上制定的分成比例。给他们付出一定的技术指导费。减了产,除了是遇到不可抗拒地自然灾害、或咱们社员们不听人家技术员的指导,违反技术规程外,他们技术指导部门、技术员,都必须赔偿!”吴永成把具体细节,也给他讲了出来,“现在各个机关,都在改变工作作风。咱们和他们签定了这样的合同,他们既能做了工作,又能增加收入。肯定会同意的。”

    还不等马柳平开口。门外就闯进来了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喊:“冻死了、冻死了!”

    不用看。吴永成就知道是他的四姐、吴永丽回来了。

    “马柳平,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怎么我一进村。就有人过来夸你?”吴永丽转头看见马柳平也在炕上,奇怪地问他。

    吴永霞眉飞色舞地把马柳平今天的得意之举,又说了一遍。夸耀地说:“四女子,今天你三姐夫做的漂亮吧?”

    马柳平矜持地笑着不说话。满指望会得到在县委办上班的小姨子的赞誉。她在大机关工作,应该会赏识他的做法地。村里的他们这些人,懂什么!

    “真看不出来啊,马柳平同志!这种事,你也能干得出来?”吴永丽惊讶地看着马柳平。

    “这算不了什么。这不也是咱们国家干部应该做地嘛!”马柳平显得很谦虚地说,“村里的老百姓。不懂得咱们地纪律。在那里瞎起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的脸可真厚呀,马柳平。”吴永丽用手指头,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你以为我在夸你哪?羞不羞啊!你看你都做的些什么事呀!带着你的大队干部们胡吃胡喝,糟践村里的社员们。只不过给人家补了一点饭钱,你就得意什么?告诉你吧,你再补得迟点,恐怕你的党籍也保不住了。还得意什么呀!”

    “四女子,你胡说什么呀!大正月地,和你姐夫逗、也不能没规矩呀!”吴永霞不高兴了。

    “谁和他逗呀!县里刚处分了一个大队的支书。就是因为去年腊月里,突击花钱、大吃大喝。县委决定开除党籍。前几天,县农林局地局长也被撤了,就是因为不好好工作。县委的李书记了大火。在大会上,就指着那个局长的鼻子骂:‘国家养着军队,能打仗,老百姓喂上一条狗,能护家。我就不知道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搞农的不下乡、不种地,钻在城里当老爷。人民白养活你们呀!’。这两年,我也没见过李书记那么大的火。听他们说:咱们县在去年的全地区排队,粮食产量是倒数几名。县委下了大决心,要把农口的人都赶到村里去下乡。还要狠狠地整顿各公社、大队的干部们。不能干的,坚决拿下。大家说一说,咱们的马书记,是不是沾了大便宜?!你说,你还得意什么?”

    一番话说得马柳平的脸,马上红了。心想:幸亏今天听了老丈人和小舅子的话。要不真有人告一状,那就惨了。这时,他才觉得有些后怕。

    “四姐,我刚才正在说,今年咱大队准备和地、县的农业技术部门,签定‘农业技术联产合同’的事,你说有可能吗?”吴永成急忙把话题岔开。不能让马柳平太难堪了。

    “怎么个签订法?”果然吴永霞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这事上。

    吴永成把他们刚才议的又说了一遍。

    “这个办法准行!县里现在正琢磨,怎么才能把粮食产量提上去。农林局也愁,如何打开新局面,来交县委的帐。这一步一走,全县的农业就活了!”

第二十四章 煮酒论致富

    和马柳平他们吃完饭,已是下午的五点多了。

    吴永成觉得有些气闷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家门不的大门前几家住在一起,就有这个好处相互照应着方便。

    自从大姐和二姐搬到鱼湾大队后,吴永成就很少来过他们家。串门,也老是在三姐吴永霞家。也可能一直和三姐关系密切的缘故吧。

    现在看到大姐家的大门,吴永成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同样是姐姐,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实在是有些太偏心了。就这么几步远,都懒的过来转一转。实在应该感到汗颜哪!大姐夫是个大实在人,不会搞什么察言观色,也不懂得怎么讨老丈母的好。平时没什么事情,也不爱串门。这就闹得两家亲人反倒有些生疏了。不能让实在人吃亏呀!

    吴永成上前推开了他家的大门,看见大姐的大儿子楚才,正在院里玩耍。

    看见吴永成进来,楚才高兴得大喊一声:“爹,妈,我舅舅来了!”边说,边扑到了吴永成的身上。这两年,吴永成的大姐、他的妈妈,没少给这个孩子的耳朵里吹风:“好好学习,长大了要像你舅舅一样,考到北京,去上大学。”时间长了,舅舅就成了他心目中的英雄。

    在学校,他和同学们有个什么问题,争执不下地时候。他就会搬出他的舅舅:“你们懂什么呀?这是我舅舅告诉我的。他在北京上大学!什么都懂!你们难道比他也知道的多?”

    众人哑口无言。那可不敢比!谁敢吹那牛皮呀!全县就考上那么一个大学生,还是他舅舅。得,让着他点吧。谁让咱没那么一个舅舅呢!就这么着,一个外村来的小屁孩,在学校里楞是没人敢欺负!在以前的学校里,有人还敢叫他的外号“蠢材”。现在嘛,哼哼,谁敢叫一声。试试看?他反倒有了点小霸王的样子。这可都是沾了他舅舅地光!

    “稀客呀,五儿,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在家里看书呢?”大姐夫刘珠听见小舅子来了,急忙从家里出来。

    他对这个小舅子是一贯很佩服的,虽然嘴上从来不夸他什么。他自己没读过多少书,但很尊重有文化的人。农村人对自家的人上门。一般是不搞出门迎接这一套的。可刘珠把这个小舅子,不单看作是亲戚,也看作一位有学问、有地位的大人物。

    乖乖,能在北京上大学地人,全县能有几个?就一个,那还是他的小舅子!

    “大姐夫吃过了吗?”吴永成怀着歉意,急忙打招呼。

    “吃过了吗”是咱国人打招呼的国粹。不论城市、农村,都一样适用。也不管古代,还是今天,永不会过时。当然。有时具体的地点,你得具体对待。比如说在厕所旁边就不合适。但人们一般是不会考虑这些细节的。有时候你从厕所刚出来。就常会遇到有熟人热情地打招呼:“吃过了吗”,也许你满不在乎回答:“吃过了。”

    过后细一品味:“这是什么人呀。有这么问话的嘛!”

    “正和你二姐夫喝着呢!快进来,外面怪冷的。进来喝几杯热乎乎的酒,身子就暖和了!”刘珠急忙把小舅子往里让。

    在吴永成的亲戚中,大姐夫刘珠和二姐夫马林,来往得比较多一些。估计他们原来住在一个村的缘故吧,干活又都在砖窑上一起照应。什么也爱攀比。平时间说个话,也爱抬杠。过年老大刘珠杀了一口猪,老二马上就跟上。也不管能不能吃得了。反正不能落在你后头。但他们争归争,掐归掐。关系好得是不得了。三天两头就泡在一起,喝个小酒,拉个闲话。

    吴永成一进门,就看见二姐夫马林正坐在炕上,笑眯眯地等着他们。炕上地小饭桌上,摆着几样菜,中间放一个热水盆烫一壶酒。屋里暖烘烘的。

    感受到这温馨地气氛,吴永成立即脱口而出白居易的一诗:“

    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二姐夫马林用筷子,指着吴永成大笑:“到底是大学生,出口成章啊!见我们喝酒,你也能整出花呼哨来。就是咱这大老粗,一句也听不懂,光听清个小火炉、酒一杯;五儿上炕来,马上就给你酒一杯,让你暖暖身子。喝几盅后,再给姐夫们说点能听懂地!”

    二姐给他又摆上一双筷子,催着他赶快上炕。

    吴永成也不客气,脱鞋上炕,笑嘻嘻地说:“喝就喝!今天,咱姐夫小舅子们,好好拉呱一下。正月初二喝过一顿,就再也没在一起喝酒了。让我这小的,也听一下两位姐夫的教导!”

    “瞎扯淡!我们两个大老粗,能给你这个大学生什么教导?还是你这个大学生,给我们换换脑子吧!”大姐夫刘珠大大咧咧地说。他也脱下鞋,又上了炕。

    “对着哩!我们可也是你的姐夫。别有什么好事,就只对老三那个家伙说。那家伙是个白眼狼。现在抖起来了。我们几家紧挨着,也不见他过来转一圈。人家有权了。一个正月里,就会在社员家里蹭吃喝。像个什么样子啊!”二姐夫马林感慨地说。

    “老二,你喝多了,瞎说些什么呀。都是自己的亲戚。说什么白眼狼,多难听呀!”刘珠马上截住马林的话题。大正月的说这些干什么,又是在自家的家里。小舅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别因为瞎扯淡,坏了酒兴。传出去让老三听见,也不好。毕竟自己是老大。虽然他对老三这几天,也不怎么感冒,特别是正月初二那天,在老丈人家饭桌上,抢得敬酒地那件事。

    “大姐夫说得对,咱喝酒,咱喝酒!”三姐夫马柳平现在是吴永成心中的一处隐疾。他也头疼,实在不想再说起。便连忙岔开话题:夫不是嫌我刚进来时,说地那诗听不懂嘛!我再给听

    声吟道: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对嘛!这几句,咱一下子就能听懂了。来、来、来,都端起来,咱喝一盅。只要今天有酒喝,管他明天愁不愁!”大姐夫刘珠举杯相邀。

    姐夫小舅子三人转了几圈,都喝得有点意思了。

    吴永成觉得身上有点热起来了,干脆把外套也脱了,前世喝酒的豪情也抖出来了。把绒衣袖子一挽:“来,哥几个好好喝几盅,今天咱们不醉不罢休!”

    “吆平时不见你这么起劲呀,今天倒来了劲了。好,姐夫们今天就好好陪一陪你。”刘珠从来没见小舅子这么喝酒过,也来了兴致。马上叫吴永成的大姐,再给酒壶里倒满。这是八毛钱买一斤的散酒,六十多度。劲大。老百姓常说一句话:对人要大方,对自己要小气。这在刘珠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给老丈人,每年都是五、六块钱的老白汾。而自己过年喝的,却是几毛钱的散酒。

    吴永成对这种酒一点也不陌生。他前世一九八八年刚毕业参加工作,就在外县的酒厂上班。本来在技术科。为了调回老家,磨得厂长答应他,在车间还呆了几个月。当时酒班生产。是一天三班倒。到了半夜,为了赶时间装锅(蒸酒装锅是一点也不能耽搁地),常常会误了前面食堂十二点的饭。就学着老工人的样子,捏一把刚出锅还未拌曲、蒸得半熟的高粱子,揉成团,拿个量杯,接上一杯刚流出的二锅头。喝一口酒,吃一口高粱子。

    那日子虽然苦点。但也爽快!那些工人师傅们,就像眼前的大姐夫一样直爽。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熟悉的那段生活。

    “姐夫,你们过了年有些什么打算?”又喝了几盅,吴永成放下筷子,问他们。

    “能有什么打算,还是接着挣咱们的钱吧。乘国家现在地政策好。多挣一些。”大姐夫刘珠往口里扔了一个花生豆,不在意地说。

    “就是,挣钱得赶早。国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变了政策,就麻烦了!”二姐夫马林也跟着说,

    “那倒不至于。起码这十几年,不会有什么变化。要变,也只能越变越好。”吴永成先把他们的心给稳住。“准备具体点想干什么?有没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还不就是咱的窑场、喂猪和喂鸡!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给我们听听!”马林的脑袋比刘珠转得快,听小舅子的话题。一个劲地往这上绕,肯定有什么话要说。便催他快点说。

    “你们以前会开拖拉机吗?买个拖拉机,跑运输倒是挺不错的。国家现在放开了运输管理政策。允许个人在一定地范围内,搞短途运输。这个来钱比较快。买个小四轮拖拉机,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应该不成问题吧!”吴永成给他们出了个主意。

    马林说:“拖拉机嘛以前我倒是开过,那个不难学,可咱们大队不是买了个大汽车吗?这样一来还能有咱们的生意吗?再说还有咱的窑场、和那么多的鸡、猪,也得有人照应啊!人手有点不够啊!”

    “这个我也想过。”吴永成接着说:“咱们的窑场现在缺劳力吗?”

    “要上咱们窑场跟工的人,现在多的是,就咱本村的也用不了。国家不是不允许雇人嘛。咱也不给人家开工钱。他们也都是自愿拉砖、来顶工钱。咱们附近几十里,就没个窑场。连县里的不少机关搞建筑。还到咱们这来拉。跟工地不少人,现在也不是自家用,大部分是给亲戚拉的;也有一些是把砖拉出去卖钱。劳力多得根本就用不了。”刘珠接口。

    “这就好办了!大姐夫,你可以一个人就能照应了窑场。另外,不是还有我三姐夫地三个弟弟也在那嘛。这样就可以腾出我二姐夫,让他自己跑运输。咱的拖拉机,和大队地汽车并不矛盾。它主要是给机关这样的大主顾,送砖、送货。咱的拖拉机就给附近的老百姓,和一些用砖少的地方服务。一般人家也用不起汽车。有的地方太小,汽车又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掉不过头。况且,到了明年,咱们大队社员们的鸡蛋,大量往外拉的时候,那个汽车就只能往外送货了,别地事情,根本就顾不过来。那时侯,咱的拖拉机地生意,就是独一份。你们就等着哗哗的点钱吧!”

    “这个主意倒不赖。几千块钱我一个人也能掏出来。钱这不是问题。可还有鸡和猪呢?咱们的那些宝贝现在也不少了,挺费人手的。这也是幸亏圈到了一起,集中照料还好说一点。那也得好好思谋一下。”刘珠想问题比较全面,到底是老大,方方面面考虑得多。

    “是啊,人手缺是个大问题。实在不行,咱们就把那些买了以后,专门给社员们提高蚯蚓这些饲料。”这个问题吴永成的确有些伤脑筋。缩小鸡和猪的规模吧,在国家现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它也算是比较合法、又来钱的项目;继续扩大规模,人手不够:三姐身子不方便,光靠大姐、二姐和爹、妈几个人,实在不忍心让他们过于劳累。雇人国家是绝对不允许的,前几天的报纸,还专门就其他地区出现这个问题,表评论:要求立刻纠正!这属于绝对敏感的事情。马柳平同志嘛,就他现在的状况,是根本不能考虑进去的。估计和他一提出来,让他帮忙照料几天,他也会马上以工作忙、事情多来推脱。谁见过人家领导还喂鸡和猪呢?这会有损他领导的面子!是万万不能干的!

第二十五章 分歧 转变

    吴永成和他的两个姐夫边喝酒,边拉呱不觉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多。中间他的大姐,又给他们重新炒了几个菜,满了几次酒。知道他们在谈大事,也没打扰他们。直到吴永成的妈妈过来找他,大家才觉得时间有些太晚了。

    酒桌上,他们已经初步议定:拖拉机由四家合伙买:吴永成的爹妈和三个女婿每家占一份。二女婿马林负责跑车,多算一份。窑场还是按四份来算,不过比例重新调整,大女婿刘珠和马柳平各多拿一份。虽然,马柳平现在一般也顾不上到窑场去,但是他的三个弟弟,已经在那接手帮忙;鸡场和猪的问题,明天再考虑该怎么办。到底是是停止还是扩大。

    吴永成的妈妈过来听了他们的谈话,极力反对停办鸡和猪的喂养:“你们做你们的事去。鸡和猪,有我们几个女的和他爹,就能料理了。我们两个老的,现在还能干的动。你们看看村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谁不是到了六、七十,还在地里干活。三虎他爹去年也七十多了,还往地里送粪呢!这点活,比送粪苦轻多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们歇着,怕累着了。我告诉你们,人哪,都是个贱骨头1生下来劳累的命,一辈子地里受惯了苦,还不能歇着。一歇下来,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要闹病!每天活动着、干点活,身子反倒好受些!”

    吴永成地妈妈说的倒是实话。这个吴永成他自己就亲眼看见过。村里六十多岁的人,给地里送粪、上山背柴的,大有人在。真的劳累了一辈子,习惯了,你马上让他歇下来,每天无事可干,他还真的能憋出病来。这可能就跟城里的老干部们一样,刚一离开工作岗位。马上就感到失落、寂寞,以致于各种疾病纷拥而至。人也就像老了多少似的。

    既然老妈决定要继续干下去,那就得把喂养地其他条件,改善一下。起码能减轻一点他们的劳动强度。以前是没钱,想那么做也没办法。现在有这个经济能力了,以前想到但没实施的。那就应该马上着手进行。吴永成乘着酒意胡思乱想。

    酒这玩意也真怪,有时喝一点,人的大脑思维反倒转的快多了。当然,你不能喝醉了。到了醉的时候,思维干脆就不给你运转了。

    “大姐夫、二姐夫,过了正月十五,我和我四姐地学校就要开学了。既然咱们的鸡还要继续喂下去。我给咱们画个图样,就麻烦你们,给跑得找人做一下,把咱们的鸡笼子重新换个样子。以后喂的时候。能省点力。妈,咱们现在有多少鸡和猪?鸡现在一个屋子里。能放得下吗?”吴永成问他妈妈。

    吴永成的妈妈说:“咱们这会可能有三千多只**。猪有五十多头。一个窑里就根本放不下那些鸡。几家的木头笼子也不够用了。咱家的三孔窑洞现在都是鸡。”

    吴永成想掏出笔,给他们画一下十几年后、笼养鸡的那种格局。可一阵阵酒意涌上来。只好乘现在清醒,对大姐夫刘珠说:“明天早晨我过来,说一下这个鸡笼的事情。妈,咱们赶快回去。我有点喝得多了。”

    “真是的,不能喝就少喝点,称什么英雄好汉。你们两个当姐夫地,也是的,灌他那么多干什么!”吴永成地妈妈一边在地下给吴永成找鞋。一边嘟囔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永成就出了自家的院门。向大姐夫家走去。忽然看见外村地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向三姐夫马柳平家去了。看来这个姐夫还真的是忙,大正月的就有人上门了。该不是刚过年就来了取经的吧。鱼湾大队才出了点名,就来取经的了?

    在大姐夫家,吴永成把记忆中,前世他所见过的、大规模集中笼养鸡的那套设备,简单地画了出来。

    看着自己画得丑陋的“杰作”,吴永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姐夫说:“画得有些难看,基本样子就是这样。明天,我就要和我四姐去上学了。本来应该我自己来闹这些东西地。现在只能麻烦你们了!”

    “说这些,就是你没意思了!什么叫你应该、我应该的,还谈什么麻烦?都是自家人地事情,还分什么里外。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客套话多。五儿,以后你就给咱们动嘴、动脑子,这些跑腿、出笨苦的事,有我们呢!”大姐夫一边看着吴永成画得“四不象”图纸,一边说。不时还把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指出来,让吴永成讲解。

    经过姐夫小舅子两个人一个多小时的琢磨,一套简陋的、半机械化、笼养鸡集中喂养设备诞生了!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鸡笼用钢筋、铁丝制成。多了两排喂食小槽、拣蛋槽而已。喂水和食槽放在一起,粪便自然下坠,落到地上,集中清理。这就省得人来回奔跑,节省了时间和体力。

    “要记住,把鸡都关在窑里后,得给它们按上电灯。每天保证有十多个小时的照明时间,喂的鸡食里面,必须隔几天,加一些少量的沙子,便于鸡的消化。”吴永成又给他说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问题。

    “怎么给鸡舍里还要安电灯?还得十几个小时?把他们美的,比人也牛气了,把们惯的!”大姐夫对鸡舍里安电灯有些不解。

    “没办法,光照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着产蛋率的高低。这个,我记得好象、每天光照时间要够十四、五个小时。因为咱的鸡,以后就不在院子里散养了。照不到太阳啊!”吴永成简单地给他做了个解释。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啥隔几天还要给喂的鸡食里掺沙子?五儿,你一会把它们抬举到了天上,给它们安电灯;一会又把它们踩到了脚板底,给它们掺沙子?真搞不懂!”吴永成的大姐夫费解地摇摇头。

    “鸡食里掺沙子也是为了鸡好。你知道,鸡是没有牙齿的,它们吃食时不能咀嚼食物,因此就只能把食物直接吞进食道,贮存在。沙子吃进去后,也贮存在食袋里。鸡的食袋是极f物和沙子进去后,混合在一起,通过蠕动,沙子的棱角摩擦着食物,过一会儿,食物就很快被磨成碎糊状,被吸收了。”

    大姐夫的为什么还真不少。吴永成模模糊糊只能记得这些东西,所以也含糊应付着。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姐夫刘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吴永成说:‘明天你就要和你四姐,回学校去吗?干脆,今天十五,大家都在我家吃饭。顺便把咱们商量的,和大家说一大家有什么意见!”

    “行啊,又得你破费一顿。”吴永成满口答应。到底是老大!估计他是担心老三马柳平,不知道这些事,会有什么误会吧。

    中午的时候,刘珠家的儿子楚才,一会的工夫,就把下午他家要请客的消息,通知到了各家。

    到了下午三点多,几家的人66续续,会齐在吴家的大闺女家。除了三女子吴永霞身子不便,继续坐在炕上。其他四个女人,一起动手,还没等几个男人聊了一会,菜就好了。

    正月里的吃食大部分是熟的,只需把饺子捏好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坐桌子还是按正月初二,在老人那边的规矩:男人和两位老人、三女子,在炕上一桌;其他人等和小孩。在地下摆了一桌。

    这次马柳平倒没有喧宾夺主。大女婿刘珠说了开场白。大家就拿起筷子开吃。

    酒过三巡,刘珠把他和吴永成商量地事,在桌子上和大家说了一遍,征求大家的意见。

    马柳平先开了口:“窑场的事,就随你们的意见。反正也是我的几个兄弟,在那儿干,以后就让他们顶个名吧。鸡场和拖拉机的事,我们也就不参加了。要不。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了,社员们还没富起来,我一个劲给自己捞家产,也不是个好事。大家以后该怎么看我这个公社的国家干部、大队的主要负责人呢?。我得和大家同甘共苦啊。”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三女婿来了这么一手。他说地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是有什么意见吗?

    刘珠是老大,他先试探着问:“老三。你不是对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别的看法吧?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嘛!反正咱们这也没外人,都是自家的几个人嘛!你现在是干部了,外面见地也多,说不定有好主意,比我和五儿商量的要好。你说我们听,咱们再商量。行不行?不要说气话嘛。”

    马柳平笑着说:“你不要理解错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真的。以前不当干部时,还可以这么做。现在恐怕就不行了。总不能当干部的,比社员们过的也好吧?传出去会让人说:马柳平不好好地带领大家致富。光考虑自己了!影响不好!这几天,我也仔细想过了。咱几家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再参加了。一直想抽个空。和大家说一说,也顾不上。今天正好是个机会。顺便给大家解释一下。”

    奥,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有些疑惑:是不是马柳平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难道是国家的政策,又要变了?他挣钱挣得好好的,又不用他出什么苦力、费什么事!干什么就不做了?大家也是考虑到、都是自家地几个人,才把他算进一份呀!难道就是他自己刚才说的那些道理?也没听说当了干部,就不能再依靠劳动财、致富呀!

    只有吴永成知道:国家地政策是不可能变的。但他也搞不懂。马柳平为什么要这么干?唯一能解释通地,就是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他为了要继续当官。不想让这些事情受到影响。又没有人去教他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他怎么就学得这么快,连爱惜自己的羽毛这些细节问题,也学会了?前几天他还在领着人、到社员家,大吃大喝呢!这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嘛。几天的工夫,咋能变得这么快呢?奇怪!!

    “三姐夫,这几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么做呢?”吴永成问马柳平,这个事情得搞清楚,不会是别人眼红、又给他们下了什么套吧。

    “没有呀!没人和我说什么。我也是自己这两天,好好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干了。前些天,社员们请大队干部吃饭,咱还以为只要人家愿意,咱吃的也理所当然。没有错!谁知,差点就犯了个大错误。幸亏大家给我提醒得早!不然,我就白熬了这个国家干部了。为了几顿吃喝,要是挨了处分、丢了公家的铁饭碗,那亏就吃大了。这挣钱也一样。有几个就行了,不能因小失大。大事、小事,咱得分地清。”马柳平心平气和地说。他现在挣的也不少了,家里多了也拿不出来,万数八千还是有地。这也是一个普通国家干部,二十年才能挣到的工资。还要不吃不喝!犯不着再为了挣那几个小钱,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万一国家的政策,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把自己陷进去了,不值得!自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也是幸亏今天和

    “三姐你的意思呢?”吴永成回头,问他的三姐吴永霞。他想看一下,是不是夫妻两个商量好了。两人的意见一致的话,那就什么也好办了。他不想因为这些,闹得一家人有点什么不愉快。

    “我听你三姐夫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三姐吴永霞只吃了几口,就已经不吃了。看样子有些累,斜斜地躺在铺盖卷上,笑着虚弱地说。

    以前一直是马柳平听吴永霞的,现在嘛,正好倒了个个!

第二十六章 私谈

    吴永成对马柳平的那些话,并不都相信。他总觉得马柳平的变化,有些太突然。甚至给人一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觉。

    这也假的太厉害了吧!听起来,这些话怎么也像官场上的应付,而不是自家人在家里、推心置腹的交谈。

    现在家里,除了他老婆的至亲,就是两个当农民的连襟。谁也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他也犯不着这么做作呀。

    要是没有人教他,凭他自己的那点文化程度和智商,吴永成死也不会相信,马柳平能想出这些话来。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以前,他是那么的淳朴、善良!他是不会玩心眼的。起码,他现在不可能一下子就学会。

    这个时代,也没有展到以后十几年的那个社会,那么复杂。从现在整个社会来说,还是比较正统的。没有太多的那么些、有花花肠子的人出现。

    但吴永成又转眼一想:不对!“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把人们锻炼得也成了人精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行,得先找他谈谈。要不自己以后走了,他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关键他是三姐的丈夫、自己的三姐夫啊。就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不能看着他被别人下套、捉弄。他在官场上,还嫩的多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起身,对他地三姐夫马柳平说:“三姐夫,明天我们就要去上学了。有几句话,我想悄悄的和你说一下。”

    大家都笑了。

    “五儿,快吃饭吧!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你三姐夫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话,在这就可以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你说错了。大家也不会见怪你的。”大姐笑着说。

    “就是。五儿。别胡闹!快点吃饭吧。昨天你不是挺能喝的吗。明天就要走了,和你的三个姐夫,好好喝一会。”吴永成的妈妈也劝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地五儿想干什么,但她总担心会出什么事。大正月的,别再让他们姐夫、小舅子的,再闹出什么矛盾。这个三女婿。在她的三个女婿中,她可是一直最疼爱的。

    “不行啊,一会喝醉了酒,就什么也说不成了。”吴永成坚持自己的想法。一边说,一边下炕、穿鞋,嘴里继续说“这还说不定、能关系到三姐夫以后地进步呢。我想起一些主意来,可能对三姐夫以后当大领导,有帮助。你们先吃着、喝着,我们一会就过来。说完了事,就能痛痛快快、喝个一醉方休了。到时候。大姐夫别心疼酒,就行!”

    “就是。我先听一听、咱们五儿给我想出个什么好主意。我也不要求当什么大领导。过几年,能当个公社副书记。就心满意足了。你们先喝着,菜给我们留一点。等一会回来,咱们好一好拼一拼,看谁的酒量最好。老大,你可别心疼酒。要是酒不够,说话!顺便我们过来时,再提几瓶。比你的这酒强多了。”马柳平见小舅子坚持要谈什么悄悄话,也只好放下筷子。下炕穿鞋。

    他虽然不知道小舅子要和他谈什么。但一个小后生,能想出什么让他当官的好办法?这他是不会相信的。他还没走出校门呢。能懂什么?说不定是在学校里,找了对象,零花钱不够花,临走,想和他悄悄的多要点。

    嘿,要就多给点。这个小舅子,虽然这几天嘴上对自己不怎么恭谨。可以前给自己帮了不少忙。不管蒙的也好,还是碰的也罢,自己可沾了不少光。这个情,咱得领。现在就给他小伙子个面子,跟他走一趟他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相跟着出了老大家的院子。吴永成问他的三姐夫:“你们家里有什么现成地吃的吗?要不,咱们干脆去你家,一边吃、一边拉呱。我知道你家里,肯定有人们送了地不少好酒。大姐夫那边乱嘈嘈的,什么话也说不成。行吗?”

    “行,那怎么能不行我说呢!你小子鬼鬼樂樂地,把我拉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原来是临走了,还惦记着我的那几瓶好酒啊。走吧,现成的吃的也有,不过都是些凉的。只要你不怕吃得拉肚子,猪头肉拌粉皮、猪耳朵管够。还有一些煮好的猪下水。”马柳平满口答应。原来这个五儿是嫌那边人多嘴杂,不能吃的尽兴。看来他还是和我这个三姐夫亲哪!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性。

    马柳平看来在家里,也是常做家务。一进门,先捅开火,不一会的工夫,两个凉菜、两个热菜,就摆到了桌子上。虽然嘴上说地都是凉菜,可他也不忍心、就让小舅子吃得跑茅拉稀。对这个小舅子,他还是挺疼他的。

    “怎么样,五儿,这个酒行吗?”马柳平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酒,“人家说这个酒,是咱们国家现在最好地酒。就连外国人来了,也点名要喝这个。是国宴上用的。市场上根本就见不到。这还是年去上省城的时候,人家专门送了我的一瓶!就连你爹,我也没舍得给。原来打算你姐给我生个胖小子后,孩子满月时再喝。今天咱们把它喝了。三姐夫够意思吧!”

    吴永成跳下炕来,把那瓶酒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的外包装:恩,现在的外包装,比十几年后的要简陋的多,可里面装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正正经经的,绝对不是假冒伪劣产品。酒的度数,也大大高于后来的产品。

    东西好是好,但却不合吴永成的脾胃。他原来是学酒的,茅台酒从香型上来说,属于酱香型;而北方人,一般爱喝的是清香型酒。比如汾酒,就是清香型酒的代表。茅台酒没喝过的,尝一尝可以,两杯下去就不习惯了。酒这东西,喝的也就是个口顺。

    拿老北京人来说,他们就觉得再好的酒,也不如他们的二锅头好喝。多少年养成的生活习惯而已。

    酒好酒坏,有时人们喝的也主要是个心情。

    一会,吴永成把那瓶酒又递给了马柳平,“这是正儿酒。可别瞎糟蹋了。以后能派的上大用处。咱们还是喝你的汾酒吧。那东西实在。”

    “谁喝不是喝!怎么能叫糟蹋呢?冲你这句话,处处为三姐夫着想。咱们今天,还就喝它了!”马柳平原本还有些舍不得,让小舅子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感动了。非要打开那瓶酒。

    吴永成见势,急忙按住他的手:“三姐夫,你听我的。这酒真的不用打开。送人,它是好东西。可自己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酒,我喝过。那味还不如咱的汾酒哪!打开,也就是上一当!何必呢!你要真的打开,我就走了,话也不和你说了!”

    马柳平见小舅子不像作假,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好,也只好收起那瓶茅台酒,又拿出一瓶汾酒,嘴里念叨着:“看你这孩子多心的,不就是一瓶酒嘛有那么金贵吗?”

    吴永成说:“三姐夫,你别小看这么一瓶酒,你以后想往公社、县直单位的领导岗位上努力,必须学会利用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和领导们搞好关系。”他先浅浅的那话试探马柳平。看他有什么反应。

    马柳平有些惊讶:“五儿,这是人家说的走后门、拉关系,你一个上学的大学生,怎么能懂这些?不是学校里老师教你们的吧?”

    “老师哪会教这些东西。人生活在社会上有些地东西。不用人教也是能学会的。比如说,今天你在大姐夫家,说的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吴永成直盯盯地望着马柳平。

    “是啊,是啊,有些事情是不用人教,看也能看会的。那还用得着人来教?!”马柳平回避着吴永成的目光,闪烁其词。

    “不对。三姐夫,你从来就不会说假话。一说假话,两个眼睛就不自然。现在就咱们两个。你也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一贯就最好。我从来不会害你,什么事情,也是只能为了你更好。今天你就对我说实话。早上。那些人去你家是干什么去了。人多智慧大嘛,你也知道我的脑子不笨。说不定还能给你参谋一下呢!”吴永成诚恳地对马柳平说。

    “不愧是个大学生!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好吧,这事我就对你实话说了吧。今天早上来我家地,有两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和咱公社社办企业纸箱厂的负责人。他们来的目的,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他们是来请求援助的,来借钱地。那两个大队是也想办个公司,可是没启动资金;纸箱厂呢。是连过了年买原料的钱,也没有了。”马柳平对吴永成如实说出了一件事情。

    援助?借钱?

    坏了。大队办的农工商贸易公司,刚刚起步。还没怎么展呢。就有人盯上了这块肥肉,想来吃一口了?吴永成听了马柳平的话,心中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有人要抢得吃鱼湾大队的这块唐僧肉来了!在他的前世中就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好的项目好的企业才赶起步有了点好的苗头,就会有来自社会各单位、各部门的、一大堆名目繁多地赞助、支援,来抢的瓜分企业所产生地利润。到后来,企业的利润也没了,就连老本也被吃光了。最后结局企业倒闭关门,众家蛀虫树倒猢狲散他们又去寻找又一家能吃地企业了。

    这种现象谓之:“吃唐僧肉”。不知有多少家企业。就变成了唐僧肉。倒在了众多妖精的嘴里。又有不少个展势头良好的项目,就是被那些人吃垮的。

    “你没答应他们吧?”吴永成怀着侥幸的心理问。要是人家搬来了上面的大领导。只怕马柳平不一定能抗得住。

    “刚开始,我坚决不答应他们。咱们的公司还是刚有个架子,帐上的那点钱,还要以后派些其他地用场。那能就那么借给他们呢?他们让我扬**风格。咱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出来,给咱们扬风格呢?当时,我就给他们顶回去了!唉,咱们现在也是实在钱太少。要是多地话,那也无所谓。反正是集体的钱,又不是个人的。所以我只好和他们说:对不起了,我们也没钱。过了年,还准备和信用社贷款呢!”马柳平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吴永成高兴地说:“对、对,就这么说。要不多来几家借钱的,把咱们大队也会拖垮的。现在咱的力量还太弱。还不是能当救世主的时候。这件事你办得好!”

    “好什么呀!到了最后,还不是又借给人家。”马柳平说这话时,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但吴永成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恼火的味道。

    “那又是怎么回事?”吴永成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后来又把公社的副书记、胡云珍,给搬出来了。他过来和我说了半天,我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就把钱借给了他们。”

    原来是胡云珍在里面搞了些小花样。

    看来马柳平在大姐夫那边说的那些官场话,也是胡云珍同志言传身教的。怪不得马柳平同志的觉悟、水平,提高的那么快哪1吴永成心里恍然大悟。

    “三姐夫,让我来猜一猜,胡云珍对你说的些什么话。你大概意思对不对?”吴永成朝马柳平举了一下手里的酒盅,示意他一边喝着,“他先会批评你:这是典型的小农意识,没有一点大局观念。只看到眼前的一个鱼湾大队,而忽视了整个公社的社队企业的展。因为你还是公社的社队企业办公室主任,对吗?”

    “对、对、对,你接着说!”马柳平对这位小舅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还有,就是他提醒你,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支部书记的位置上;要想以后继续进步,就不要光顾自己,要和社员们同甘共苦!对吗?!”

第二十七章 为官之道

    吴永成接着说:“还有就是,胡云珍他提醒你,不要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一个支部书记的位置上;要想以后继续进步,就不要光想着、你自己一个人财。那样就脱离了群众,要和社员们同甘共苦!对所以,你刚才在大姐夫家,和大家说:以后家里买拖拉机、喂鸡什么的,你也不参加了,对吗?”

    马柳平惊奇地说:“你怎么能知道的?是不是你三姐告诉你的?不对呀。你三姐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到了你大姐家,也没见你们在一起说什么呀!”

    看来这一切,还真是胡云珍教给他的。吴永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起码能知道这里面,并没有多少恶意。自己也是有点太草木皆兵了。老是担心自家的亲人、上当受骗。可也不能因为三姐夫最近有了些变化,就对他有什么举动,就疑神疑鬼的。他的本质毕竟不是坏的。只不过是一时不能适应、乍富之后的角色变换而已。就像饥饿多年的人,你一下子给他管饱一顿红烧肉,没准能把他撑死。至少,也让他吃的跑茅拉稀。什么事情,都要有个适应期嘛!

    既然三姐夫以后想从政,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不能自己厌恶了当官,就不让别人走这条路吧。

    在现在国家的这种政治、经济格局下,从政还是一种比较理想的选择。每个月。挣多、挣少不用说,起码他是旱涝保收啊!也不用受多少苦。用老百姓地话说:每天坐在个办公室里,风吹不着,与淋不着,也不用让太阳晒得皮肤黑溜溜的。

    “五儿,怎么?是不是胡云珍,日哄了我。”马柳平见吴永成半天不吭气,有些担心地问他。说实在的。有时候他对这个小舅子,还真是有些佩服,就比如说刚才,早晨胡云珍和他说了些什么,这个小舅子又不在跟前。竟然能猜个**不离十。真是好本事。他又不会算卦,怎么能猜得那么准。真是成了精了。不是胡云珍那小子。眼红我既当干部又挣钱,作害我吧?害得我刚才在老大家,已经把话也撂出去了。想到这里,马柳平原本很平静的心里,现在又折腾了起来。他担心地等着吴永成的回答。

    “那倒不是他日哄你,他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吴永成一边想,一边先安慰马柳平,“三姐夫,既然你想以后继续在从政、也就是当官这条路上展,那就得放弃许多东西。也得吃不少苦。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五儿。你别吓唬你三姐夫,不就是当官嘛!还要放弃什么好多东西?还要吃许多苦?没听说过当官地还要吃苦?能比咱老百姓。地里动弹还要苦吗?要是那样,人家谁还当官呢?县里、公社的领导。我也见过不少,你见谁吃苦了?咱们眼前的胡云珍就是领导,是当官的,你见他什么时候,吃过什么苦?每天闲的东村进、西村出的。不高兴了,骂会人;高兴了,喝会酒。那日子过地,比他当支书的时候强多了!那还叫吃苦?也没见他就放弃了什么东西。顶多就是把以前的不高兴放弃了。光剩下高兴了!”马柳平奇怪小舅子那么明白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明白的话?他说的可真希奇。当官的还要吃苦?那龟孙子,才会打破头似的、抢着当官呢?!他不是眼红我吧?不应该呀,他大学一毕业,马上就是国家干部。要当个官,比我们容易得多!那他是什么意思?

    吴永成彻底无语。这个问题,还真的一时和他解释不清。

    但就他的这种性格,不解释,还不成!任由他随便走,非摔个大跟斗不可。不管在哪里摔了跟斗,三姐跟着肯定倒霉。即使撇开三姐这一层关系,就是马柳平本人,他也不想看着他滑下去。还非得试着、再跟他解释一下。

    “三姐夫,你别错理解了我地意思。我说的放弃许多东西,是指你现在地真性情。比如说,你现在当一个大队的支部书记,你想说什么,也没有人管;即使说错了,也不存在谁来笑话你;更不需要为这些,承担多大地责任。而你要熬到公社、县里,去当了领导,就必须每天带着假面具生活,哄人、哄自己。你就失去了原来的自己。换句咱们老百姓常爱说的一句话话:你就不是你自己了。每天活得很累。听懂了吗?”吴永成不抱多大的希望,问马柳平。

    说实在的,他的这些话,没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和文化素质,是比较难理解的。要想理解透彻,还必须有一定地亲身体会。里面还包含了一哲理性的东西。比较抽象。

    “这我懂!”没想到马柳平不负他地厚望,一点就通还能听懂。悟性不是一般的高。

    吴永成喜出望外,“真的能听懂?那你说说你的理解。”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三姐夫、马柳平同志了!人才哪!

    “不就是要想当好官,就得昧着良心、厚着脸皮说假话嘛!这谁不会。不过,祸害老百姓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咱也是刨地的老百姓出身嘛!”马柳平这么回答。

    吴永成哑然。就是这么个听懂了?

    不过细一品味,也不能就说人家马柳平就说错了。远的不说,就说解放后,在五十年代,“三面红旗”、大跃进的时期,有多少级别不低的官员,为了讨好、媚上,昧着良心说假话:粮食产量放“卫星”、跨“黄河”、达“长江”,一亩地里,睁着眼睛,楞敢吹亩产十万斤水稻。天下的人,都瞎了眼了,十万斤水稻,别说地里长了,就是往起堆,那也得堆多少高呀!但天下不语。谁敢言语,就当你反革命论处逼着你说假话!“文化大革命”十年时期,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改革开放十几年后,不少基层官员为了不同的目的,随时红嘴说白话:想和国家要补贴,拼命装穷,闹个国家

    ;为了升官,打肿脸充胖子,宣布已经脱贫、致富、全然不顾辖下百姓连肚子,也填不饱;升官目的达到,马上再申报返贫。

    总之,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昧着良心说假话。老百姓的死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这一点,他们许多人做的,还不如马柳平刚才所说的呢!他起码还保证:“祸害老百姓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那这该接下来,怎么和他再说呢?多少年铁的事实,就摆在了那里,不管你怎么会说!

    事实胜于雄辩嘛!

    吴永成有些为难了。现实的官场就是个大染缸,农民的心地最善良、也最纯朴了,可要是跳进这个染缸里,能时刻警惕保持自我,还能洁身自好,为国家为人民多做点事;一不留神,轻者出来是灰的,心可能还是红的;受害重者,从里到外就变成黑的了。

    人之初、性本善,谁一生下来,也不是大坏蛋、大恶人,环境使然也。

    “怎么我说错了吗?”马柳平见小舅子沉着个脸,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毕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要当官的,谁也不肯说出来。只是藏在心里,做的时候,把握分寸,该做、就做。谁也不会**裸的说出来,所谓:能做,不能说!这就像当婊子的一样,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可这不是在家里嘛。小舅子也是为了自己好,总共才两个人,又都是自家地贴心人,没有一个外人,不会露出话去。那会在老大家,他就没这么说。不是不相信他们,是怕人多、嘴杂,谁一不小心。瞎传出去,坏了事,谋的事情做不成,也落得个人笑话!

    “怎么说呢?”吴永成考虑了一下,还是对他晓之于做官的正理吧!那些歪门邪道,不用自己说。官场上的那股邪风,熏也能把他熏会的。那些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应该由自己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

    这些见不得人的做官捷径,自己也懂,但不屑于做。所以在前世的官场上,也只能混个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太清高了,就别走仕途。古往今来皆如此!

    “没事,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姐夫小舅子的,咱又不是外人!”马柳平催他。

    “那我就把我怎么想地。和你说一错了,你也别见怪。你刚才说的当官。就是昧着良心说假话,我不同意。那些说假话的。只不过是你看见的一少部分人,代表不了大多数的做官的。真要是你说地那样,老百姓凭什么还拥护这个政党。他们又不是傻子!要知道,他们出来,就代表了这个政党。这个党,也不会容忍那么多说假话、骗人的领导干部存在,绝对会收、清理他们的。你这样做,就当不好那个官、也做不长。还不如就在咱村里。当你的支部书记、公司经理。不然,你又没有多少从政经验。闹不好,就让人把你当了替罪羊,给牺牲了。到头来,两边都是一场空!你好好想一想!”

    “那有你说的那么悬乎!顶多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实实在在办事。咱不惹人他们凭啥说咱文化低了点,可这鱼湾大队的主要干部,也做了快两年了,当官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和你四姐,在我身边经常指点着嘛。他们想日哄我,也难!”看来马柳平是一心一意要走这条路了。

    既然如此,吴永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走这条路,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如果督促的好,也说不定他也能成为造福一方的好官呢!

    “三姐夫,既然你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那咱们就得在这方面,给你好好谋划一下。”吴永成抱着其他地一些想法,对马柳平说。

    马柳平高兴得举起酒杯,对吴永成说:“来,姐夫先敬你一杯!你以前就给姐夫出了不少好主意,姐夫能到了这一步,你的功劳是最大地。以后姐夫想当官的事,你也多考虑一下。”

    “先你得做出成绩来,让大家知道你、认可你。这些是做出来地,不是嘴吹出来的。现在,你把咱们的公司先搞大、做强,让社员们都能从公司的展壮大中,得到实惠!集体的积累,能迅增加。只要鱼湾大队能在全县、全地区,甚至全省,都能挂上号,你的进步也不用你自己操心了。上面县里、地区的组织部门,他们就会来找你。给你压更重的担子,让你带领更多地人,走向富裕。所以让咱大队的人先富起来,这是最关键地第一步。”不管为了什么目的,老百姓的利益,不能让受到损害。这是吴永成的底线。

    “这个我知道。不然人家凭啥用咱?你再说,咱的公司,以后要壮大、展,还需要注意什么问题?你现在不说,等明天你们走了,公司再有什么事,我还得去北京找你们。”马柳平举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催促着。

    “大队和公司的钱,不能再往外借了。这个现象必须刹住。咱的公司,就好比咱喂的小鸡,还不到下蛋的时候。禁不起人们,一个劲的瞎折腾。扬风格是好事,你的面子、大队的面子上先都挺光彩的。但咱不能光顾了面子好看,不管里子邋遢!咱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扬风格、支援别的单位。卡不住这个,用不了几天,咱的贸易公司就垮了。公司现在是咱大队的顶梁柱,顶梁柱一倒,你还准备拿什么,让社员们富起来、让集体的积累增加呢?这些达不到,你也就没有任何成绩可言。想走仕途、想进步、相当官,那就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第二十八章 **前的大碗茶

    吴永成和马柳平,一直谈到老大刘珠的儿子楚才来、叫他们吃饺子,才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第二天一早,吴永成和他的四姐吴永丽,就一起相跟着,踏上了归校的路程。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工夫,冰雪已经融化,树枝已经泛绿。已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一九八一年的五一节,又来了。

    五一国际劳动节的这一天,都的各大公园,向游人免费开放。

    各个公园里,已经脱去厚厚的冬衣的人们,携老扶幼,观花赏景。大人们爽朗的笑声、小孩子嬉闹的尖叫声,给这个春天更增添了春意。

    吴永成和他的几个同学高保平、冯霞、刘艳、郭勇,还有他的四姐吴永丽,一起来到了**广场。观赏五一节日的广场盛景。

    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都的花卉工人们,在**广场、**纪念堂和正阳门两侧的花坛里,新栽和摆上了三万多盆鲜花,其中有月季、竹球、金盏、红白杨蝴蝶、三色、东洋菊、天冬草、一串红以及大型的棕树、龙柏球等。许多花卉已是蓓蕾初绽,喷吐芳香了。

    沐浴着春风的温暖,享受着节日的气氛。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慨地说:“五月的北京真美。这里简直成了花地海洋了。”

    以往的**广场,是只有几个照相的固定摊点,并没有其他的商业网点。怎么今天好象有许多人,从东西两侧的观礼台休息室,拿着汽水、冰棍什么的,走了出来。

    奇观,难道那里面也开设了什么商店?

    高保平是这里的常客,他实现现了这个蹊跷。

    “不对呀。怎么有人从那里面能买出东西来?这里什么时候,允许摆摊设点了?走,咱们过”

    是啊,往年**广场前,从来没有什么商业网点在这出现。年复一年,只有几个固定的照相摊子。孤零零地、常年守在那里。

    到了夏天,成千上万来这里游览地全国各地的人们,和外国的旅游者们,渴得想买一点汽水、冰棍,也没有个地方。

    虽说,为此人们也提了不少意见。但反映了几次,不见回音,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大家怀着好奇的心理跑过去。

    再说,出来玩了半天,也真的有些渴了。看见别人拿着汽水、冰棍。渴得、就更受不了啦。

    **广场东西两个观礼台的休息室里,是由北京市生产服务合作总社所属地东城区、西城区、崇文区、宣武区四个区联社。组织街道上的待业青年办起来的。四家商店主要买一些冷饮、糕点、面包、饼干、香烟、罐头、水果等,还有大碗茶。

    吴永成他们先来到了东观礼台下的一个休息室。这边有两个商店。一家是青群食品茶点合作社,一家是前门茶点合作社。

    他们走进了青群合作社,只见二十多个年轻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小二,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里?”高保平看见了熟人,惊喜地打着招呼。

    他回头和吴永成他们解释着说:“这小子是我们的邻居。那次你和小鬼子赛跑,他也去加油了。”

    小二应了一声跑过来,亲热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哥几个。今天来广场过五一呀。想吃什么,说话。哥们请客。没说的!”

    高保平摸了一下他的头:“你丫的挺牛的!都上班了,也不吭个气!是得你请客!可别想拿这些三瓜两枣的东西,打哥们。糊弄谁呀?起码得上老莫撮一顿。”

    “你杀了哥们吧!”小二大叫:“这是什么破工作呀!每天端茶送水地。这那是个爷们干的活?没你这么寒碜人地!眼红的话,哥们马上就把这活儿让给你!”

    和小二聊了一会。才知道他们这个摊点,也是街道为了安置他们这些待业青年,由东华门联社,组织二十多个待业青年创办地。主要就是卖大碗茶。

    过去,他们在午门办过茶水站,受到了不少群众的欢迎。这次市政府批准他们,又在**前开设了茶水站。大家都挺高兴的。特别是刚穿上洁白工作服的几个小女孩,心情格外激动,正在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游人们。不时还大声吆喝着:“大碗茶、大碗茶,解渴消暑的大碗茶,快来喝呀!二分钱一碗。二分钱一碗了!快来喝呀,大碗茶!”

    “这工作可以呀!你看人家那几个姑娘,干得多热情呀”郭勇在一旁,对我们几个说。

    “就是呀,二子,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有漂亮的小妞陪着,免费的大碗茶喝着,雄伟地**陪着,你还要干什么?知足吧!你想想天底下,还有多少人民在受苦、受难、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地。现在你有了工作,还在这里瞎抱怨什么!像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吗?这些年,党白教育你了,还从小就戴上了红领巾、唱着要当革命的接班人的歌长大的呢,怎么觉悟就这么低呀?”高保平在那,和小二一个劲犯贫。

    这个高保平!什么好话,一到了他的嘴里,那味道,就变的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听着就那么别扭。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白了他一眼。怎么看高保平,怎么就像个街上的小混混!满嘴的油腔滑调,老把小妞、小妞的,挂在嘴上。他怎么就能成了个新时代的大学生呢?还不是靠关系进去的?!

    吴永成他们几个,一人要了一碗大碗茶,坐在桌子上,边喝边聊。花上二分钱、买一碗大碗茶,普通老百姓,就能坐在**观礼台的休息室里、歇着!这在以前,是谁呀想不到的事情!可现在,就的的确确地、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来国家改革开放的力度,一下子加大了改革的春风是越来越暖了。好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吴永成感慨地想。

    “哥们,今天,我又看见那个日本人了!”小二凑在吴永成跟前,突然说。

    吴永成一下子被说楞了。“什么你又

    个日本人了?哪个日本人啊?”

    “嘿!你怎么就忘了呢!就是在那一年过年的时候,去年、0正月里那个迎新春环城赛跑!你们跑步时,你得了第一名。后来,过来和你说话的那个日本人啊。你好好想一想,你忘了?咱们当时还给了他们一大哄!”二子着急了,他怎么连这个也能忘了呢!我们可还一直记着呢!那件事,多长咱老百姓的志气啊!现在每年过年的时候,一举办那个环城赛跑,人们就想起了那一年,那个小伙子,为国争光的事情。他自己怎么就能忘了?那是多么光彩、多么解气的事情啊!

    “你丫的不是眼睛花了吧?在哪能看见那个日本人?那个日本人早就回了他的老家了!你在梦里看见他了吧?现在,你丫的不是在说梦话吧”高保平也听见了二子说的话,不相信地说。

    “真的!就在我们的茶社里看见的!谁要是说了假话,就让丫的嘴烂、舌头烂,一家人都不得好死!”二子见没有人相信自己,着急了,指天划地了一大堆毒誓。他生怕大家说他撒谎。

    “你真的看清了,就是他吗?那事隔了一年多了,你的眼睛就那么好使?”高保平见丫的着急了,也有些半信半疑,追问了他一句。

    “那个小子个子那么高,咱们当时又和他离得那么近。他长地什么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开了门一会,市里面的头头们就陪着几个日本人进来了。当时里面就有他。好象丫的还当了什么官吧,就和市里的头头们走在前面。旁边还跟着一个翻译,一个劲点头哈腰的。一看,就又是一个奴才。不过那小子没认出我来。”二子说到后面,稍微有些遗憾。

    高保平讽刺他:“你丫的是个什么主啊?那个小鬼子凭什么,就要认出你来?就凭你好大的鼻子?””切。我不过就那么顺嘴一说。瞧把你丫急的,让小鬼子认出来,很光彩吗?!“二子急忙辩白。

    “你们说,见到了什么日本人啊?”吴永丽好奇地问他们几个。

    “你还不知道啊?”二子奇怪地看了看吴永丽,见是个漂亮姑娘。也就没出粗口。咽了咽唾沫,打起十分地精神。绘声绘色地、给她又讲起了那一年的故事。连其他店里的伙伴们叫他,也顾不得理会,只是不耐烦地往后挥了挥手,一口气把吴永成那一年、振作精神、大振国威的事情,重复了一遍,把店里喝茶、买东西的人,也吸引过来了一批。

    听完后,大家都用赞叹的眼光,望着吴永成。

    吴永成被二子说地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把话题岔开:“二子。你们这次,就光在东观礼台开了两个店吗?”

    “不是。西观礼台也开了两个合作社。是西城区和宣武区开的。一个叫振华食品店。一个叫燕春食品店。那个振华食品店的点名才起得有意思呢。原来他们的那个店,准备叫什么金水桥、紫禁城、玉泉燕风什么的。还是我当时在跟前看热闹。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叫振华,多响亮的名字啊!结果,他们听了,都说好。于是啊,这个商店就起了个名字,叫振华食品店。怎么样,哥们有才吧!”二子炫耀地说。

    “你就吹吧!还不知道是人家谁给起的。你就瞎捞功劳?也不看是什么事,你丫的也往里搅?”高保平一针见血地指出。“就你丫的,那初中刚毕业地水平,还给人家起名哪?哄鬼别再在这里臭美了!快忙你的没看见你们地那些人,都忙得四脚朝天?一会下了班,当心你们的头,扣你丫地工资。有你丫哭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可别赖哥们几个,耽误了你的工夫!”

    “扣我的工资!他谁敢!?哥们正不想在这里干了!这也是我们街道办的那几个老太太,每天跑我们家,动员了好几次。磨得我都烦了,实在是磨不开面子,才给他们来这里帮忙的。要不,就凭哥们的这几刷子,那能瞧得起这破地方。这就不是咱哥们干的活!”

    “二子,你丫地不想干了,就早点走人!在那磨什么洋工呢?你伺候日本人哪!?”一个像他们的头模样地人,喊了二子一声。

    “鬼叫什么,哥们现在有朋友来了!我这里,不是也在忙着呢。给他们服务,也是咱们的职责。”二子高声回了一句,又悄悄的对我们说:“这是我们的一个头,特讨厌。今天你们在,我给他面子。要不然,早就给丫的难看了!瞧着吧,一会你们走了,丫的要不给我说好话、陪情道歉,哼,我捶扁他小子!看他的那德行!”

    大家给了二子一大哄。

    “走吧,咱们也再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别打扰二子的工作了。他也挺忙的。”吴永成站起身,对大家说。

    “没事。我不忙!哥几个,就在这儿再呆一会吧。哥们请几位吃糕点,别走啊,哥几个。再陪我聊一会吧,好不容易碰到你们,干嘛就急着走啊,你们也太不够哥们意思了吧!”二子急忙留客。见大家都走了,有点气急败坏,大声地嚷着。

    “哥们,好好地为人民服务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拜拜。”高保平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走了。

    吴永成他们又来到了隔壁的前门茶点合作社。里面买吃喝的游客们,还真不少。对面的墙上,挂着红彩布,下面是白纸红字:大碗茶供应处。茶座上人坐得满满的。

    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老工人说:“没想到啊,这里以前是一到节日游行时,不戴布条条、就不能进来的地方。咱们如今逛累了,还能坐在这里,吃点、喝点,这可真方便啊。”

    “那是。北京现在开放了,中南海可以进;人民大会堂也可以进去看;**前也能坐着喝茶。咱们的都在进步哪!”一个穿戴像老干部模样的接上话茬。

第二十九章 大碗茶背后的苦与甜

    吴永成他们几个,坐在前门茶点合作社的茶座上,听着人们议论北京这两年以来的变化。

    “前门茶社的这个经理,我认识。是我们的老街坊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一位年龄在六十多岁的老人,感慨地说:“当时她初中刚毕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吧。就到了东北去插队。七九年,才和一大批插队青年回到了北京。就已经变成了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那时侯,满北京城,都是没工作的大小伙子、大姑娘,全是插队回来的。国家一下子,那能安排了他们呀。每天大街上打架、闹事的,就是他们。派出所的,也拿他们没办法。唉,这些孩子们也苦啊,想当年,一个个年纪小小的,一个人跑到了天难地北的。受尽了罪,吃尽了苦。好不容易从大老远的地方回来了。也由出去时的小孩子,变成了大小伙子、大姑娘。可回家了,反倒没有自己能干的一点活了。挺大的人,只能呆在家里吃老人,这是怎么说的呢?”

    “谁说不是呢!我家就有两个插队回来的。一个闺女,一个小子。回来呆了半年,就憋屈得怎么也受不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娘接上话茬,“那个闺女毕竟是个女孩,还好说点。每天,只是在家里和我们吵闹,也不出去。嫌留在城里、了工作的同学们笑话;那个小子,就让人操心得受不了。二十多岁地大小伙子。每天出去喝得醉熏熏的;要不,就是和人出去打架。不是他头破血流的跑回来,就是让人家派出所的找上门来。骂他们吗?孩子们心里也挺苦的;任由他们胡闹吧?这要是出了个乱子,可怎么办?我和我家老头愁得几宿没合眼。后来,就找了一些关系,花了不少钱,我们两个就办了病退,提前退休。让两个孩子接了班。也少了我们的一块心病!”

    “那是你老两口运气好,正好有两个工作的位位给了孩子们。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茶社地经理张英姑娘,她那有什么能让她接班的爹娘!她爸早早的就下世了,就剩她妈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她还得靠闺女养活呢!”那位大爷接着说:“那个闺女也是个要强的姑娘。到处跑着找工作。可那会报纸上就说了:光北京待业青年,就有四十四万。一多半是插队回来的知识青年。咱北京这么大的地儿。那有那么多地工作,等着孩子们呀?!谁家没有一、两个呆在家里、混吃喝的大小子、大闺女?!没法呀。”

    吴永成他们几个,在旁边听着也直点头。对于插队的知识青年,他们并不陌生。他们的年龄,让他们刚刚滑过那一个坎。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侥幸。到了农村,受苦受累不用说,回来就成了被忘记的一代。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要和小弟弟、小妹妹们在社会上抢饭吃。真是太无奈了。

    特别是吴永成,他在自己的前世,看过不少关于知识青年归城后、尴尬遭遇的刚开始是找不到出路。艰难挣扎;好不容易从绝境中走出来,不少人到了中年。又遇到私生子问题。颇为尴尬呀!

    这个张,在这么艰难的时候。那又是怎么起步的呢?现在国家政策可不让自己领照单干!得详细问一问。要是个人才,说不定以后能用得着。咱现在缺地就是人才啊。

    “大爷,那你能给我们她是怎么展起来的吗?您是她地老街坊,应该知道她的不少事吧!”吴永成往老人面前凑了凑,态度谦恭地问。

    “当然知道了。从她领着几个和她一样地小青年,开始摆茶水摊,我就一直跟着他们。可以说。我是看着他们的小摊子,变成了大门面。从他们在前门哪会。一直到了现在的这地界儿。我一直追着喝他们的茶,就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哎,孩子们不容易哪!”

    在这位大爷的慢慢叙述中,吴永成他们几个知道了、这大碗茶背后藏着的一段艰辛。也是几个归城后的插队知识青年,创业的一段血泪辛酸史。

    一九七九年初,张英带着东北生产建设兵团地十年风尘,回到了久久盼望的家乡都。但在她回来后却现,这个自己原来十分熟悉地城市,现在变得好象不怎么欢迎他们这种人的回来:住的地方没有家里原来就小,现在弟弟、妹妹们长大了,都没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工作也没有,近两年,北京初中、高中毕业的有十几万学生,都在等着就业;就连说的话,也和城里的人说不到一起:自己这伙人,十多年在外,原来地道的北京话,也掺进不少南腔北调,人们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外地人一样,那么陌生!

    张英在跑了街道办事处十几次,要求找工作没有结果后,并没有灰心。她仔细地考察了当时北京的各个行业,现都的服务行业,在全国来说是很落后的。到了一九七九年,城区人口已增至五百多万,服务网点却只有一万多个。就拿饭馆来说,整个北京城区只有八百多家。当时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吃顿饭,真叫难。站着等,坐着看。饿得肚子咕咕叫,人们急得团团转。”

    至于旅店,那就更少了。国营的旅馆有十几家,铺位太少;有几家大一点的,档次太高,一般人又不让住。来北京办事的人又多。往往是人还没到北京,就得提前预定旅馆;没有房间,都不敢来。就是这样,在当时,也平均每天有上千人,夜无安身之地。

    张英和街道办事处的人商量后,决定就搞服务行业。

    可是搞饭店和旅馆,需要太多的钱。街道办事处也拿不出来,只能先给他们能拿出十几块钱,还得领导批示。

    十几块钱能干什么?张英和几个伙伴想了几天,决定先摆个茶水摊子、小展。干着,总比闲着、等着要强!不然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街道办事处才能给他们安排

    就靠着街道办事处借给他们的十几块钱,他们又从各家找出一些小桌子、小凳子。凑出十几个水杯、几把暖瓶,买了几包茶叶。大碗茶茶摊就在前门大街上,摆起来了。当时他们的人马,总共有十三个人。年龄最大的有三十四岁,有男有女的。

    几个老街坊们,记得清清楚楚。开张的那一天,是一九七九年四月十三日。

    “他们刚开始摆起小摊的时候,有不少人还笑话他们。”大爷接上吴永成给他递上的一枝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把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继续说:“你们想啊,十几个小伙子大姑娘的,每天就围着个大碗茶摊子,见人就吆喝‘大碗茶、大碗茶,二分钱一碗’。人们看见了,说什么难听话的也有。可人家这几个孩子,硬是咬着牙,给坚持了下来。听他们说,那个小摊,第一天就卖了三十多块钱。头一个月下来,挣了六百多块钱。不仅归还了从街道办事处借的那十几块,还又添置了锅炉、保温桶、和其他的一些消毒用具。每个人还了一天一块五毛钱的工资,还有草帽毛巾。嘿嘿,他们的日子,也就比较好过了。”

    吴永成听到这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茶社,极力想从这里、能看出它当年的一些影子。

    是啊,不要小看这两分钱一碗地大碗茶。创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谁又能想到多少年以后,张英他们这十三个伙伴办起的大碗茶,竟然能成了闻名全国的都一大招牌。

    “大爷,您又在说什么呢?”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姑娘,她约莫有二十六七岁。笑着和这位大爷打招呼。

    “吆,小英子,忙着呢!我正和这几位唠嗑呢。”大爷也笑哈哈地回应着。

    看来这位就是张英了。

    “大爷这位是”吴永成转头。问那位大爷。

    “说曹操,曹操到。这位,就是咱们聊了半天的张英姑娘,这里的经理!”大爷笑着对吴永成说。

    “大爷,你又在这说我什么坏话了?”张英笑着,和大爷开玩笑。

    “张经理。你好。大爷刚才正给我们、介绍你们的创业经过。”吴永成站起来对张英说:“我们是对外贸易学院的学生。听了大爷地介绍,觉得挺感动的。咱们能找个地方,详细聊一会吗?”

    “可以呀。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人,是解放军;最令人羡慕的,就是你们大学生。天之骄子嘛!以后我们的事业,还要请你们多帮助。”张英爽快地说。到底在东北呆了十年,就是不一样。没有一点时下姑娘们的扭捏劲。她地性格中,带了不少东北姑娘的直率。

    刘艳大声赞叹:“对嘛,这才不愧在咱们的东北呆过。够爽快!”

    “怎么你是东北人?”张英惊奇地看着刘艳,也说出了一口地道的东北话。“这可遇见了半个老乡了。东北我呆了十年。简直成了我的第二故乡了。有时候,我东北觉得比北京还亲!那里的乡亲们。对我们真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过几年,再回走亲戚!”

    吴永成他们几个随着张英,到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经理,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个很冒昧的问题。要是能回答,就告诉我们;为难的话,就不敢勉强你了”吴永成在张英的办公室坐好后,开口问她。

    “咱们都是年轻人,你们也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张英好了。不用一口、一个张经理地。听着别扭。问吧,不用怕什么冒昧。你个大小伙子。怎么变得扭扭捏捏,活象个大姑娘家似的。我这里没有秘密。”张英真是痛快。

    “你们怎么想起在**前开茶社了?这个影响可不小啊。市里面敢这么做。思想也够开放地!能给我们说一说这个过程吗?”吴永成好奇地问她。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大概是在五月前地一天吧。”张英回忆着:“市里面的领导,把我叫到中南海的怀仁堂,和我谈话”

    “什么,中南海的怀仁堂?”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先叫了起来:“就你们卖大碗茶的,领导们还能知道你们,让你们到中南海里,和你谈话?哪你们现在的规模,应该不小了吧?”她以前也算搞政治的,知道中南海对一般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中央领导办公地地方。等闲人是进不去的。

    “我们这个服务社,现在有二百六十六个职工,月销售额突破了一百多万。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卖大碗茶。”张英骄傲地回答,她接着又说:“当时领导找我谈话,我也是感到挺突然地,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当时又是晚上。一见面,市委的领导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我们准备在**看台下,开辟集体的商业网点。卖些冷饮、面包、快餐等。你看行不行?你们那个服务社,能来几个人,搞这个服务行业吗?怎么样,敢接这个担子吗?人家领导当时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七九年我们十三个人,也敢到大街上卖大碗茶。现在还有市委领导的,我们为什么不敢?!我当时就回答领导:没问题。北京的待业青年很多。不少人都要求上我们那里去呢。”

    “那你们现在,展得也挺顺利的嘛!”人家的事业,现在展得很好。吴永成见拉人无望,干脆就决定以后找机会,和她合作。

    “现在看起来是顺利,以前我们很难。用人家的话说,我们捧的是泥饭碗!经不起摔打啊!我们没有国家每个月的固定工资。用的原料,也不是国家计划供应内的。只有自己不断努力,才能把我们的饭碗,变得更结实,捧的时间也更长!”

第三十章 又见小鬼子

    张英悲壮地说:“用人家的话说,我们捧的是泥饭碗!经不起摔打啊!我们没有国家每个月的固定工资。用的原料,也不是国家计划供应内的。得自己四处高价掏腾。那也是到处求爷爷、告,实在难搞到。

    有一次,我们为了能搞到卖馄饨、需要的面粉和食油,都找到了市里的分管副市长。他写了批条,让有关部门给予方便;到了那个局里,局长又通知了他下属的一个科长,让给我们办理。结果,我们找到了那个科长,你们知道他怎么说?人家根本就不理我们。问了几次,才给了一个答复:‘我们这里不管’。再问他,我们该找什么地方时。人家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们是按计划供应,你们不是国营单位,那能供应你们?’

    我们根本就不能和人家国营的商店来比嘛。他们用的料,全是平价的,属于国家计划内供应的。我们掏高价钱,那也买不到。

    还有一件事,说起来更气人。我们为了运货方便,服务社买了一辆130的小型货车。到处说好话,就是拿不到一张通行证。眼看着车买回来几个月,每天到处运货,大家都是蹬三轮车。可就是因为没有通行证,买回来的车,只能停在院里,不能动。只要一出院子,就有人上来罚款。就因为是小集体单位,连通行证也不给我们。

    实在逼得没法子,我通过关系,找到了正在医院里、因为心脏病住院的分管副市长,又拿到了一张有批示的条子:这是有关青年就业的上事情,请交通管理部门研究解决。我们的车停了三个月,这才能出门、上路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自己不断努力,才能把我们的饭碗,变得更结实,捧的时间也更长!”

    “我认为你们的市委领导、考虑的要长远一点。他让你们到**前,摆开大碗茶的茶社这可能也是国家出的一个信号,是想通过你这个带头创办服务社的女经理、同时也是回城的插队知识青年,来号召大家不要只想着国家的铁饭碗、等着国家来安排。这样也能给那些几十万的待业青年,闯出一条路子来。纠正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人的错误观点:认为只有到了国营单位,捧上了铁饭碗,才算有了工集体、大集体,根本就不算数。”吴永成给她鼓着气:“至于原料问题我估计,解决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你想,国家现在这么扶持集体企业的展,其他的也肯定会想到的。你刚才说的缺原料你的一点忙。”

    张英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面粉和食油,现在不成问题了。我缺的主要是包馄饨用的猪肉馅和鸡蛋,你能搞到吗?”

    “不就是猪肉和鸡蛋吗?这好说,不过路程远点,你算一下帐,看划得来吗?他们那里只有一部车。要是跑不过来,还得你们自己想运输的问题:不到机会。国营商店难进啊。这里不同于在J省。的手。

    现在有了集体企业需要他们的产品,不也一样嘛!谁家的钱不是挣!再说,还能帮张英解决一个大难题。以后关系展好了,这可是长期的盟友啊。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要好的多。老百姓有一句话说得好:宁给饥人吃一口,不给饱人吃一顿。

    张英听了大喜过望。两个人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量。最后一直敲定:猪肉问题,由鱼湾大队的贸易公司,负责加工成肉馅。运输由前门服务社负责。因为鲜肉馅的运输,得有制冷设施的车辆。普通的汽车,是不行的。鸡蛋和其他的蛋制品,由鱼湾大队贸易公司的汽车来送货。明天张英就带着她的业务员,前往鱼湾大队去签合同,并给他们付一部分定金。

    尽管究信用的。

    张英只是微微一笑。她可是被原料紧缺吓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原料,这家的价格又低!谁不紧紧抓住,那才叫傻子呢。先付定金算什么,反正货款是迟早要给人家的。早付一点,反倒能显出自己的诚意来。也给对方一个好影响。这也是做生意的窍门。

    时间已快到中午,别。

    张英把他们送出了门外,一再叮嘱有空常过来这次由于中午已约了别的人,下次请他们几个吃饭

    “五儿,你行啊。走到那都能想着咱们的大队这就又给大队的公司揽回一大笔业务了。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吴永成的四姐一出门走到外面,就夸奖他。

    冯霞也向吴永成投来佩服的眼光。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无缘无红了。幸亏大家都没注意她。

    吴永成不好意思地说:“这也没什么。现在不是正好遇上了嘛。换作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咱们出来学习,不就是为了家里的人,以后能过得更好一点嘛!现在我们都还是些学生,也帮不上村里社员们的多少忙,只能尽一点心了!”

    吴永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家玩了半天,肚子都有些饿了。准备在附近找个饭店,先吃点东西。

    穿越广场一半的时候,后面有人喊:“那位同志,你是叫吴永成吗?喂,前面的那位同志,请你等一下!”

    吴永成他们听见后面有人喊,回过头一看,一个身穿西服的青年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是你在叫我吗?”吴永成疑惑地问他。他不认识这个人呀。

    “你、你,你是叫吴永成吗?”那个人喘了半天,才开口问。

    得到肯定回答后,连忙做自我介绍:“我是市外事办的,刚才正陪一个日本朋友游览故宫。出来时,他看见了你们,说认识你,想请你过去一下!”

    日本朋友?难道是那个佐腾健二吗?吴永成心想。那次比赛后,佐腾健二还真的给他来过几封信。他当时也没回。

    那倒不是怕什么影响。是他压根就对日本人没好感。所以也懒得理他。倒是班里有好奇的同学,拿去信研究了几天。

    “我们肚子饿了,想去吃饭,你告诉他,我们不认识什么日本人。现在没空。有什么事情,以后到我们学校,找我们的领导再说。”吴永成不想理那个佐腾健二。你爹那一辈是战犯,你小子现在跑到中国来,反倒成了贵宾了,这理到哪儿去说呀!我就给你个不待见,你能把我咋的?国家是国家,那是人家说的大局。那个咱管不了,可我个人自己想怎么着,谁也别想管,您还管不着!

    “是吴先生吧?吆西,我老远就看见是吴先生的。吴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一年多的不见,还是那么的迷人的干活。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诸位的雅兴了。”后面又跑上来一个人,嘴里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还给大家深深地、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这不是佐腾健二,还能是谁呢?!

    没办法!你不想理人家佐腾健二,可人家眼巴巴的想见你呀!你还没法!总不能人家贴上个热脸,你非要给人家个冷**吧?咱中国是几千年的礼仪之帮,那能做出这种不通人情的事情啊!虽说他们的父辈,以前是畜生,杀人放火的什么坏事也干!可毕竟不是他佐腾健二干的呀!这个事,谁也代表不了谁呀!得,就赏他个机会吧!

    吴永成只好转身,对佐腾健二打了个招呼:“对不起,我看着你有点面熟,咱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

    高保平旁边多嘴:“什么叫在哪见过呀?这不是和你赛跑的那个日本小鬼子嘛!叫什么、佐腾什么的。”说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现在两国关系正处于友好阶段,这个“小鬼子”,可不是什么好话。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对、对,我就是那个叫佐腾健二的日本人。这位先生好记性。吴永成先生,你的、想起我了没有。咱们在去年一起的跑步。你跑的、大大的好。我很佩服你的。咱们见过面,还说过话的。当时的,这位先生也在场的。想起来了吗?”

    “奥,我起来了。你是佐腾健二先生。欢迎你到北京来。怎么,这次又是来参加比赛的?”吴永成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用日语和他对话。要不,听着他的那一口鬼子式的汉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不,我那次回国以后,就退役了。我年龄太大了,不适合跑步了。这次来是作为东京友好代表团的成员。吴先生你的日语,说的比上次好多了。我的汉语还很糟糕。”佐腾健二也换作了日语。

    “那您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好要去出饭。没什么事的话”

    吴永成本来想下逐客令,可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佐腾健二就抢着接上了话茬:“吆西,上次请先生吃饭,没能如愿!这次一定请先生赏脸。我来做东,请诸君不要客气。”

    刘艳现在的日语会话,也不次于吴永成的。他们两人的对话,基本都能听懂。

    这时,她马上插了一句:“吃就吃!怕什么。他们当年糟害了咱们多少呀!不吃白不吃。捞回一点算一点。”她的话,说得很快。那个翻译听得直跺脚,可又不能说什么。生怕佐腾健二能听懂什么,或看出什么。

    幸好,佐腾健二的汉语很糟糕,只能听懂“吃、不吃”什么的、几个简单词。转过头,等着那个年轻人的翻译。

    吴永成考虑了一下,吃就吃吧,不就是一顿饭嘛。自己当时学日语的目的,是为了以后能挣日本人的钱。现在不也是机会嘛。连一顿饭,都不和他们吃,以后还怎么挣鬼子的钱呢?

    好后,他对佐腾健二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I只好叨扰你了。”

    佐腾健二见他们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很高兴地一个劲说:“哈依、哈依。”

    吴永成转头问那个年轻人:“我们这样做,不违反你们的外事纪律吧。”

    “不会的。只要你们别再说一些过激的话。有些话,这个日本朋友是能听懂的。还有,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自己,最好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我在旁边最好。”这个年轻人不错。想的挺周到的。

    吴永成想了一下,对他的四姐说:“干脆你就别去了,你以后是搞政治的。别因为这事情,再受到什么影响。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就回学校”

    以后国家风云变换无常。虽说是他经过的时代,没有再出现什么、因为海外关系株连的岁月。可要是因为他的到来,出现什么蝴蝶效应,那就害苦了自己的亲人了。因为一顿饭,太不值得。万事小心为妙!

    他的四姐吴永丽点了点头。她本来是不想让吴永成他们,跟着日本人去吃什么饭的。出于她职业的本能,这些涉外的事情,能不沾就不沾,没有什么好处的。可他们也是大人了,见识的不比自己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的弟弟又是个机灵鬼,肯定不会吃亏的。她也就没再嘱咐什么,转身和刘艳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那个女士为什么走了?她不高兴吗?”佐腾健二十分敏感,见吴永丽走了,问吴永成。

    吴永成告诉他:“那位女士有些别的事情要办。只好先离开了。她让我转告你,谢谢你的邀请。”尽管吴永成对小鬼子不感冒,但该有的礼数,咱必须走到,不能让小鬼子挑咱的理!

    既然是宰小鬼子那就不必客气,那儿饭菜好,那儿价钱贵,咱就往那走。

    佐腾健二刚提出:请他们挑地方时,高保平吐口而出:“去新侨哪儿的饭菜贼贵。”

    吴永成瞪了他一眼:“没出息。这有外国朋友呢!别瞎丢人。什么叫贼贵?咱又不宰人。就简单点吃烤鸭。咱北京的烤鸭,全世界闻名。也让外国朋友开开眼。”

    其实,他是还记得上次吃西餐时的情景。乱七八糟吃了半天,还是饿的要命。花钱买难受,何必呢!虽说这是宰小日本,但也不能白宰。要吃,就吃好!他可不想白担一次名。

    来北京快两年了,他还没吃过烤鸭、是什么滋味呢。也就是路过烤鸭店,在烤鸭店的外面,见人家坐在里面吃过。就连他的前生,来北京的次数也不算少。烤鸭店也经过几次。就是舍不得买的吃。为了控制自己的**,他连烤鸭店,也没进去过。都不知道吃一顿烤鸭要花多少钱。肯定很贵!要不,怎么在全世界,都有名气了呢不定,得自己几个月的工作。

    现在可是个机会呀!他要把上一辈子欠下的,也要捞回来。反正是小日本付帐。不捞白不捞。

    佐腾健二听了翻译过来的话,高兴直竖大拇指:“烤鸭好吃,烤鸭好吃。我来北京几次,就爱吃烤鸭。这个提议好。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英雄所见略同’。好、好,咱们去吃烤鸭,喝你们中国的最好的酒茅台酒。对于我们来说,到了中国、北京,不吃烤鸭,不喝茅台酒,不爬长城,就不算来过中国。翻译先生,给咱们叫车。走,去吃烤鸭!”

    佐腾健二他们出来,只带了一个车。而吴永成他们就有五个人,翻译只好又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行七人、两辆车,开往烤鸭店。

    饭桌上吃着烤鸭,喝着茅台。佐腾健二谈兴很浓,不时通过翻译,问着他们上学的一些情况。他们几个也是吃得多,说得少。

    吴永成边喝酒、吃烤鸭,边问了佐腾健二一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佐腾健二先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们日本人在二战后,是怎么迅重新爬起来的。我是指经济方面。如果可以说的话。”

    佐腾健二考虑了一下:“这个是可以说的。里面的原因有不少。不过我认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开展了生产率运动。这个对日本的中兴,是很关键的。”

    吴永成有些好奇,生产率?从来也没有听说、他们搞过什么生产率运动啊。

    “能不能请简单地说一下?”

    “这个生产率运动,其实主要指:如何提高生产过程中的生产率。我认为,贵国可以借鉴的一点,就是生产过程中‘对人的尊重’这个问题。‘对人的尊重’,是指尽力改善工人们的工作环境,最大限度地激他们的潜能,为社会创造更大的财富”

第三十一章 喝醉了

    通过佐腾健二的介绍,吴永成也渐渐明白了,在日本开展的所谓“生产率运动”,是怎么一回事。

    一九五二年,日本经济处于一片瘫痪状态。国民生产总值只有人均二百零二美圆。百分之七十的工业设备,遭到破坏。人们也是吃不饱、穿不暖。

    当时日本的企业经营方式,是很质朴的、很原始的。有些人,只凭经验办事。没有什么科学的管理制度。

    日本政府和经济界都感到,如果不使企业走上现代化的管理,日本就不可能快地振兴。他们决定向西方国家学习,以他们为榜样,建立一个“生产性本部”研究生产率的提高问题。短时期内,赶上西方国家的先进生产水平。

    一九五五年三月,日本财团法人“日本生产性本部”诞生了。本部集中了一批有学识、有经验、有专长的学者、和专家,开展了生产率运动。研究如何提高生产过程中的生产率问题。

    生产率运动的总目标:是使生产率向上、向上,不断向上!生产率向上,是经济活动效果的集中表现。

    这个运动最重要的贡献,应该先是使生产率思想深入人心。人们学会了有意识地用生产率、这个尺度去指导企业的管理。探索、追求最大的经济效果。

    要指出的是,当时日本在学习外国经验时。并没有简单地照抄过来。而是把他们地经验拿过来,翻译成日本式。使之适合于日本的风土。也就是根据日本当时的文化和社会条件,加以改造,最后变成了“日本式的经营”。

    “日本式经营”的最大特点,就是“对人的尊重”。

    而所谓“对人的尊重”,是指尽力改善工人们的工作环境,最大限度地激他们地潜能,为社会创造更大的财富。

    “其实在你们日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到所谓‘对人的尊重’,它只是你们抹杀阶级区别的一种用语而已。成了你们日本企业家的口头禅。在企业中,绝不是所有地人都能享受到所谓的平等地受尊重的待遇。你们那些企业家标榜‘尊重人’,无非也就是要职工给他们创造更高的生产率和利润,榨取他们更多的剩余价值。这样他们才能获得更多的财富!”吴永成毫不客气地给他指出了、他们所谓“对人的尊重”的实质。这也就是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残酷性。

    不过,在后来十几年的中国出现地私营企业中。也是一样存在着这种情况。这就是市场经济。

    既然现在是在那个年代,就必须说出符合那个时代的话。别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翻译呢。哪个时候,涉外部门地外事纪律很严,警惕性也很高。说不准回去,就会把今天他们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向有关部门汇报。

    开放归开放,国家地安全部门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可不会闭着眼睛睡觉,不管事。咱们国家的安全部门,那在全世界也是属于一流的。吴永成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就被一些不认识的人,请去喝什么说清楚的茶。

    冯霞在吃饭的过程中。两只眼睛就始终没有离开吴永成的身上。看着他神情自如,和那个日本人不卑不亢地谈话。原来自己心里对他地敬慕。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地视线,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吴永成。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帅气。那高高的个子、挺直的鼻梁、俊俏的脸庞、不俗的谈吐、渊博的知识

    吴永成的眼睛,无意中瞥过冯霞。冯霞的脸,羞的马上就红了。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生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看出来。那多让人害羞呀。那有一个女孩子,这么看男的的。可又一想,这怕什么呀。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自己可是八十年代的新时代人。爱情也不是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连爱、都不敢大胆的去爱。那和过去封建时代那些被牺牲、被压抑的年轻人,又有什么两样?!

    对。时代不同了。只要喜欢,女的也一样可以追男的!干么非要等到让他们来追自己呢时代的女青年,不是别人的玩偶!自己的爱情,要由自己来追求;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来掌握。不是有一电影插曲里唱过嘛:“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落下来”。自己的幸福,必须自己去争取!

    想到这里,冯霞又勇敢地抬起了头,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吴永成。

    饭桌上,酒是茅台,菜是烤鸭、和其他十几样配菜。都是好东西啊。

    在三姐夫家,没喝他的那瓶茅台酒,是觉得他搞来的也不容易。不忍心喝。可现在有了免费的茅台酒,又是这么好的菜,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吴永成前生的臭毛病又犯了贪杯。

    在饭桌上,他话没少说,酒没少喝,吃菜也不耽误工夫。

    还一边对人家小日本、佐腾健二一个劲地劝酒。人家是掏钱的主人,这个时候,可不能冷落了人家。要不,就显得咱不厚道了。那是咱应该做的事情吗?

    吴永成喝酒有个好处,三杯一下肚,话就特别多、也特别热情。天南地北,那也能扯上;古今中外,啥他也敢说。五湖四海,一会的工夫,就让他拉到了一起。你刚开头死咬牙关、不开口喝酒的人,也会被他三拉两扯的、情不自禁地,烈性酒当成凉白开往下灌。属于老百姓说的那种“烂道人”。就是和谁、也能在一会的工夫,就能熟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这也是乡镇工作多年练出来的把式。没有这几下,在农村,想和老百姓打交道、从人家口袋里掏钱(一年一度的农业税、统筹款),把人家的婆姨、媳妇,劝上计划生育的手术台去结扎,你做梦你看人家谁是傻子?就凭你的那些大道理??你回家哄傻子压根就不会有人吃你的那一套。

    菜还只是上了一多半,东道主佐腾健二,受小吴同志热情的感染,喝得也有点高了。操着本来就不熟

    语,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我的、大家的,通通的的,干活。”

    “有朋自远方来,不也悦乎?怎么办?”吴永成乘着酒兴,也给小鬼子掉开了文布袋。当然,这句他是用汉语说的。日语怎么说,他闹不清楚。

    “宰!”高保平嘴里塞着满嘴的菜,含糊不清、却坚定有力地说。他们几个可是没喝多少酒,光顾吃了除了冯霞。她是看的比吃的多光看吴永成的德行了。怎么看怎么顺眼。就连他那贪杯的样子,也显得那么豪爽。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哪!

    “噗”,冯霞正脉脉含情望着吴永成。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嘴里含着的一口红酒,全给东道主、佐腾健二,吐到了身上。

    这个高保平操蛋!多好的一句话,让他接了个茬,那味就怎么闹的那么好笑!幸亏小鬼子听不懂,要不还不得气死?!

    那个翻译彻底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哪?那有这么对待日本友人的?

    郭勇和刘艳笑得岔了气。爬在桌子上,半天起不来。

    始作俑者、高保平一脸无辜状大家,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顶多三秒钟的工夫,他的筷子,又伸向盘中继续开吃。他是实在饿了。你们爱笑,就好好地笑肯定你们撑的多了。我可是饿得慌。

    吃完这顿饭。已是下午地三点多了。吴永成和佐腾健二两人,都喝得有些高了。茅台酒的空瓶桌上摆着两个,主要是他们两个喝的。吴永成还真是逮着不花钱的好酒了,把他前生的酒量,挥得淋漓尽致。整整一瓶酒,是进了他的肚子里了。

    不过他喝醉了有个好处,光想睡觉,不会胡言乱语。也就没有出多大的丑。只是软得靠在了郭勇的肩膀上。还能对大家不时来个微笑。佐腾健二则喝得用日语胡乱唱了起来。把个翻译着急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他塞进了车里。

    吴永成喝成这样,公共汽车是不能再坐了。

    可他们拦了几次出租车,人家司机连站、都不肯站一下。

    当时北京地出租车,可不比现在那么多。只有很少的几十辆。属于国营汽车出租公司。虽说是面向大众,但司机们却把服务的对象,主要定位于外宾或者海外归来者。他们有外汇券啊。

    这个外汇券可是好东西。虽说与人民币等值。可是用它能在友谊商店(当时只服务于外宾或者华侨的商店,只收外汇券),买到一些外面见不到的商品,价格还便宜。司机们拿回去,给公司交的却是人民币。自己留下了外汇券。

    所以出租车司机们地眼睛,也个个练成了火眼金睛。谁有外汇券,一搭眼就能看出来。你就是半路拦住车,他也会先问你:有外汇券吗?如果没有,那就对不起了!车坏了,你搭下一辆吧。他也不敢拒载你。怕你投诉到他们公司,要扣奖金的。虽然他们端的是铁饭碗。但扣奖金之后,再有投诉。就是该找你谈话、停车、检查了。毕竟这是都,容不得你太放肆。

    小日本已经走了,出租车又拦不到。没办法,只好还是挤公共汽车了。

    高保平和郭勇奋力向前,冲开了一条“血路”。在拥挤的人群中,抢得上了车,占了几个座位。冯霞和刘艳,扶着趔趄的的吴永成。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冲了上去。还是车少人多呀。每天。北京的市民坐公共汽车,就像打仗一样。孕妇和老人坐一次车,相当于遭受一次磨难。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门口,下了车,高保平他们几个,把已经有些醉眼朦胧的吴永成,扶下了车。可在校门口让保卫处的人拦住了。

    “你们是哪个系的?怎么在外面喝地醉醺醺的归校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约有三十多岁地保卫人员,拦住了他们。

    “对不起。今天我们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朋友,一高兴,就喝的有点多了。下次我们主意。”刘艳急忙上前答话。

    虽说学校平时不也许在校学生酗酒,但一直也是喊得紧,抓得松。毕竟都是些成年人了。通常周日、过节,在校外喝酒,基本也不管。

    “不行!去一个人,叫你们地辅导员来领人。其他的人,先到保卫处去,等候处理!”那个人还是不依不饶。

    “你是新来的吧?学校什么时候周日、过节的,不让我们在外面喝酒了?别人都不管,偏你怎么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高保平见那个人还是纠缠不清,也有点火了,话说的就不那么好听了。

    “你怎么说话呢?犯了错误,还这么横!纯粹是找抽呢!”那个人也开始出言不逊了。

    正吵着,旁边又进来了几个喝的脸通红的学生。看样子像是大四的,快毕业分手了。找时间出去喝酒去了。

    望着他们远去地背影,那个保卫人员也没有任何阻拦。

    冯霞不干了,她是**,哪受得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指着那个保卫人员地脸,就问:“他们也是喝了酒的,凭什么只拦阻我们?”

    “你们男男女女的,我怀疑你们搞不正当的关系,耍流氓。”“你放屁!”冯霞听那个人信口开河,羞恼得快要哭了。

    吴永成这时已进入半睡眠状态,浑然不知已生的情况。

    正在这时,保卫处的办公室出来一个人,见他们吵了起来,就问:“怎么一回事?在校门口,你们吵什么?还像个大学生的样子吗”

    高保平他们认识,这人是学校保卫处的处长。郭勇和刘艳就连忙上前,和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那个处长听了,挥挥手,:“赶快把你们的那个同学扶回去,让他睡一会,在这吵吵闹闹的,影响多不好。过个节嘛,喝点酒,也无所谓。下次不能这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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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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