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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6.真相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县革委的马副主任,”县委副书记任力领着马力一进门,就给我们介绍,“马主任,这是老吴大哥,是这家的主人,那位是大嫂,那个小年轻,就是我跟你说起的那个有头脑的大学生吴永成,吴大哥的小子。”

    马力伸出手和爹握了一下:“我和任书记今晚上到你家吃饭,给你们添麻烦了。随便搞点吃的就行了,我一个当兵的出身,吃饭没哪么多讲究,别闹得太复杂了。”

    “庄户人家没甚好吃的,你们是县里的大领导!整天考虑的是全县的大事,忙得平常也不来,是稀客呀。要不是遇上昨天出了那档子灰事,请都请不来你们,哪里有什么麻烦。三女子,快打点水让县里的领导们先洗把脸,饭马上就好了。”爹诚惶诚恐地陪着笑脸。也是的,一个庄户人家啥时候一下接待过两位县级领导来吃饭,况且自己的三女婿也到了公社上班,以后就是人家县里领导手下的兵了,不巴结好能行?

    “吴老哥,谁让你整菜的,吃派饭有吃派的规矩,你们吃什么我们也一样,不能单独开小灶,伙食费半斤粮票,三毛钱,这也是多少年的规定。你可不能因为我和马主任来,就搞小花样,你这会让我们犯错误的。”任力正颜说道。

    “没事,没事,现在国家的政策,给我们农村带来了好光景,社员们的吃食,也比以前好多了。平时隔一段时间,自家也炒几个菜改善一下。没把你们当外人,放心吧,领导们就放心地吃。没有给你们开小灶,咱吃的都一样,不会犯错误的。”爹紧张地搓着两只手“嘿嘿”地笑着。

    “你就是吴永成,小吴吧,”马成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拍着我的肩膀,”不错,小伙子,听调查组的同志从村里调查回来汇报,你在昨天的事情中起了很大的、很好的作用。要不是你极力劝阻咱们的社员们,不等你们公社的王三平书记赶到,鱼湾村就变成了战场了,一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场啊!谢谢你了,小吴同志,你这个大学生回家过暑假,也帮家乡立了一大功啊。要不谁打伤谁,再严重点说,出了人命事,那个结局是最糟糕的,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啊!”

    “我哪有什么大功劳。”我谦虚地说:“这主要还是公社和县里的领导来得及时,特别是任书记,他在我们玉平公社工作了多年,挺有威信的,社员们都听他的。是你们领导赶到以后采取了有力措施,及时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才避免了一件恶**件的生。”

    这个必须给他们提到,并不是已经生了恶**件,而是由于他们的及时制止,避免了恶**件的生,这样就能尽可能最大程度减少负影响面,对他们县里的领导也是功劳一件。否则对几家都不利。除非有人故意夸大事实,意欲对鱼湾大队的社员们有什么恶意行为。**文字游戏,是咱搞文秘的老本行。

    “对,对!”,任力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只不过是一场冲突,并没有生什么恶**件,是吧,马主任。”

    “这还不是恶**件,那是什么?”马成不解地问,到底是当兵的出身,对地方上的官场尚缺少深刻的认识,几分钟后,才颇所有所虑地说:“这样处理,行吗?县法院可是把报告也送到地区中院去了?”

    八月二十五日,就在永明县县委联合调查组还在鱼湾大队紧锣密鼓进行调查的时候,梁洲地区中级人民法院接到永明县人民法院关于生“八、二三”重大恶**件的紧急报告,中院党委召开紧急会议,认为事件比较恶劣:这类事件除了“文化大革命”期间外,国内未出现第二例,特别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的恢复刚刚迈开步伐,方兴未艾,全国各地政法系统都是努力、积极宣传、贯彻一九七九年七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五届二次会议通过的《人民法院组织法》等法律法规,而永明县却出现了上千人围攻法院工作人员长达八个多小时的事件,这是很明显的一起恶**件,必须尽快处理,否则影响之大,影响之坏,将对梁洲地区的法制建设,特别是对法院基层基础建设造成的破坏力,是无法估量的。

    为了能引起永明县委的高度重视,并督促其能尽早、尽快处理此事,梁洲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党委决定派出以一名姓牛的副院长带队的三人工作小组,前往永明县人民法院,一边和永明县县委积极联系,协调,加快“八.二三”事情的调查、处理的进程,一边在永明县法院内部展开调查,是否有法院工作人员执法粗暴或其它工作方法不当,致使矛盾激化所导致此事生的可能。双管齐下,力争把事情尽快、尽早处理,以保证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的顺利进行,维护法律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

    梁洲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三人工作组一行,于下午三点左右乘车赶到永明县,当得知永明县委已派出由县委副书记任力、县革委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主任马成带队的联合调查组,于昨天就进驻鱼湾大队开展调查时,便谢绝了永明县委竭力挽留原地休息、等调查组回来后听取汇报的好意,不顾一路旅途颠簸,在一位县委办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径直赶往鱼湾大队。

    “八.二三”调查组的工作已接近结束,本来事情也没什么复杂性,经过近两天对两个村的社员们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调查,整个事件始末已真相大白:所谓的“八.二三”围攻法院工作人员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恶**件,并不是什么有预谋、有组织、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起来闹事,而是县法院的工作人员循私枉法、作风粗暴、违法乱纪激起了民愤而导致的。

    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的牛副院长,铁青着脸看完调查结论,和县里的领导任力、马成打了个招呼,转身对随行工作人员说:“丢人哪!回永明县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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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反扑

    永明县联合调查组经过两天的彻底的详细调查,调查结论证明:生在玉平公社渔湾大队围困县人民法院工作人员的所谓“八.二三”事件,是由于永明县人民法院个别工作人负员违法乱纪、循私枉法,在执法过程因为工作作风粗暴,而激起上千群众义愤所引起的。县人民法院副院长王彪为的四人所起草的送达永明县委、梁洲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的报告所提到的:“玉平公社鱼湾大队社员李三虎等近亲,有预谋地组织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一说不攻自破。

    闻讯而来的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牛副院长一行,在鱼湾大队听完调查组汇报后,气得拂袖而去,县人民法院院长文彬尴尬得向县联合调查组领导请假后,陪同地区中院的三人工作组一行返回永明县人民法院。

    一进县法院院长办公室,不待一路上铁着险的牛副院长开口,文彬院长就先作自我检讨:“这件事如果真是调查过程中玉平公社鱼湾大队、李庄大队社员们所说的事实的话,是我这个县法院院长的失职!我没有抓紧对院内工作人员的政治学习,放松了对他们的管理和严格要求!这两年光顾了抓案子,觉得人手太紧,只对那些新进来的人员进行业务培训,就忽略了对他们政治、思想上的学习管理,是我的失职,对这次事件我要向地区中院党委和永明县委提出申请,提出请求处分!”

    “先不要提什么是谁的责任的问题,也谈不上要处分谁!”牛副院长板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今天我只是听了你们县玉平公社那两个村的社员们的说法,还没有见咱们法院的哪几个人呢!你先去办公室给我要个长途,我要向中院党委汇报这次事件现在的调查进展情况。汇报完情况后,你和我一起去你们县医院看看那几个受了重伤的人,听一听王彪他们怎么说!”他有意把“受了重伤”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牛副院长在向地区中级大民法院党委汇报完永明县委对“八一二三”事件调查的进展后,中院党委同意他多留几天、听听两方面情况的想法,嘱咐他要多同永明县委联系,有事多沟通,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搞得法院系统和当地党委之间再有什么隔阂。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始末搞清楚,不能含含糊糊一拖了之,中院党委现在已把“八.二三”事件向地委、地革委分管领导作了汇报,事件的涉及面和影响已经就不小了,一定要慎重、稳妥处理好,不要让“八.二三”事件留下任何后遗症。

    文彬在牛副院长通过电话后,便陪他们三人去县医院看望副院长王彪等四人。王彪和三个法院工作人员在医院两个人住一间病房。牛副院长一行由县医院的护士引着走进一间病房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被子杂乱地堆着。

    文彬用疑问的眼神看看护士,护士解释说:“他们要不在这个房间,那就是去了王院长那边了。这两天他们都在一起。”

    “哪他们这两天治疗的情况怎么样?”牛副院长问那个护士。

    “前天住院时,我们院长就安排作了全面检查,听医生们说,他们几个都没受什么伤。就是一人的手上有点擦破的伤痕。说是前天在门上擦破的,”护士回答。

    “走,咱们去王彪那个病房。”牛副院长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推开病房的门,王彪他们四个正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扑克。

    整个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烟味和汗嗅味,熏得牛副院长立刻向后退一步,用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的恶臭。

    护士连忙进去,拿起笤帚,准备清扫满地的烟头。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再打扫。”文彬连忙打走那个护士,他生怕这位地区中院的牛副院长马上作起来,永明县法院的名声在全县可就不那么好听了。

    王彪他们四个人看见突然病房门开了,一齐转头看是谁来了,脸上贴着的纸条,被门外的几个看得清清楚楚。或许是职位高了,智商就低的缘故吧,副院长王彪贴的脸上纸条最多,横七竖八的,只露出两只眼。

    “地区中院的牛院长来了,还不赶快把你们脸上的哪些乱七八糟都收拾、收拾。”文彬厌恶地对他们几个说。

    他们一听地区中院的领导来了,连忙把脸上粘着的纸条扯下来,胡乱地揉成一团,尴尬地笑着。

    “怎么样,伤养得好点了吗?”牛副院长慢慢踱进病房,脸上带着笑问他们。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其实,没什么要紧的伤。”王彪还没开口,那三个就惊慌失措地先抢着回答。

    王彪气得瞪了他们一眼,没吭气。毕竟有伤没伤、轻伤重伤人家医院是能检查出来的,这可不能由人红嘴说白话,总不说四个人都被打成脑震荡吧!

    “说说前天的那件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副院长坐在文彬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说得尽可能详细、客观一点,不要把错都往社员们头上推,咱们自家有错,也要说一说,这样才便于组织上了解情况、处理问题嘛。”

    那三个人谁也不开口了,都把视线投向王彪:你是领头的,还是你说吧。

    王彪还不知道调查组的工作进展情况,硬着头皮把八月二十三日生在鱼湾大队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他们的违法乱纪是不能说的,工作作风粗暴淡淡地点了一下,详细地描述了他们四个被上千人围攻长达八个多小时惨状。

    “牛副院长,我们强烈要求严惩‘八.二三’事件的组织者李三虎和他的妹妹李五汝,我怀疑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操纵、策划,一定要给予这些破坏社会主义法制建设的反革命分子以严厉的打击,从严重判,要不国家法律的尊严何在?我们政法干部的人身安全又如何能得到保障?四个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又如何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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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尘埃落定

    王彪站在病床前慷慨陈词:“牛院长,我们几个人个人受点委屈,这没什么,关键是不能让神圣的法律遭到极少数人的挑衅.法律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牛副院长面无表情地听完王彪的话,淡淡地说:“一会中院的同志们要找你们四个人单独谈话。要尽可能实事求事,这是中院党委的意思。希望你们对组织不要有任何隐瞒。”说完转身和文彬院长离开病房。

    文彬临走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八月二十六日,除王彪外,法院的其它三名工作人员本人要求坚决出院。

    牛副院长听取了中院工作人员和他们几个人的谈话汇报。

    尽管王彪四人事先就已订了攻守同盟,但几个人的谈话记录却互相矛盾、漏洞百出。

    经过长时间的谈话,那位法院书记员先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抗不住了,如实说出了八月二十三日生的真实情况,承认是自己一方因为执法过程中因循私枉法、工作作风粗暴而导致群众的围困,且承认在哪天自己也动手推了李三虎一把;王彪等三人则继续坚持原来的说法,但有书记员的谈话记录已说明了一切。

    牛副院长迅向地区中院党委作了汇报,然后根据中院党委意见,与永明县县委协调形成几点共识:一是“八.二三”事件,内部处理,不宣传,不上报,把事态影响降至最低程度;二是由县委领导携法院领导,向玉平公社的两个村社员赔情道歉;三是对王彪等四名法院工作人员,在县法院内部进行批评教育,并作出书面检讨。

    八月二十七日,县委副书记任力、县革委会副主任马成带领县人民法院院长文彬等人,到玉平公社鱼湾大队召开了群众座谈会,邀请李三虎兄妹、母亲及鱼湾、李庄社员代表参加。

    在座谈会上,县革会副主任、县人民法院分别代表政法系统和法院全体工作人员,向全体人员作了诚恳的道歉,剖析了所犯错误的原因,真挚希望两村社员代表反映、指出政法干部在执法工作的不足,以便以后及时改正,更好地服务于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这些举动受到了群众的热列欢迎。

    既然永明县和地区中院都愿意就“八.二三”事件息事宁人,双方又给群众作了道歉和检讨。本来我认为这场弥天大祸,也就可以从此揭过,大事化了了。便打算安安心心地度过自己剩下的两天假期,等八月三十日时,再收拾东西准备返校。

    谁知四姐却带回一个消息激怒了我:王彪等三人在铁的事实面前,却拒不承认自己所犯错误,抱绝在县人民法院全体人员大会上作检查,并四处扬言,永明县委和梁州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惜打击、压制他们几个正直的国家执法人员,公开讨好围攻国家执法人员的反革命犯罪分子,制造了改革以来全国又一桩冤假错案。

    他们到地委大院、县委大院四处上访,要求永明县委给他们平反,恢复他们的名誉,严惩以李三虎兄妹等为为的反革命犯罪分子集团。他们四处活动,大放噘词,隐约提到了这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围攻事件,他们的背后有智商极高的高人指点。否则事情不会闹得如此骇人听闻!把事情背后的策划者矛头,直接指向了我。

    永明县委对他们三人在全县给予了严肃的通报批评,并责令事件主要负责人、县法院副院长王彪停职检查。

    结果王彪等人仍不思悔改,继续向省人大、省高极人民法院投诉,指控对象包括永明县委主要领导、地区中院党委和鱼湾村部分社员,后面竟颠倒黑白地指出“八.二三”幕后策划的人就是吴永成——一个在外地上学回来度假的大学生。

    真是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卑鄙到这种程度?!!

    我勃然大怒:要没有我们几个当时在现场极力劝阻群众,他王彪几个人当时就会被愤怒的、失去理智的群众踩成肉泥!咱也算两世为人,经的、见的也不算少了,但类似这种把廉耻当成脸皮厚、把是非当成擦脚布的所谓国家执法人员,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你不想让我安宁,我也就不能对你太过于客气了,要不就显得我“没诚意”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摊开纸、笔,不一会的功夫,一篇主标题为《永明县法院干警违法乱纪激起民愤》、副标题为“上千群众围攻困法院干警长达八小时为哪般”的通迅报道,便新鲜出炉了。

    报道中,我详细地报道了一九八零年八月二十三日生在永明县鱼湾大队的这起事件。从开始至地区中院介入、县联合调查组进驻的各种情况,真实、详实逐一写出。后指出,政法队伍中某些工作人员政治素质底下、业务水平不强,靠胡作非为貌似以树国法威严,实则践踏国家法律之神圣。并强调如不加强对政法队伍的整顿,必与群众的关系形成水火之势,则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的建设只能成为空话,四个现代化建设所需要的良好社会秩序无保障,实现之日则漫漫而长远矣。

    稿子完毕,交玉平公社王三平书记审阅、盖章。王书记也痛恨王彪之小人行径,除盖章外并加注公社党委意见。

    然后我与四姐一同前往永明县委、拜见任力副书记。

    任书记看稿后,表示此稿以县委宣传部署名表为好,一则县委名义会引起上级报社高度重视,便于稿件处理;二则既然王彪等人想把事情搅乱、混水摸鱼,只有县委采取主动,方能立于不败地位。

    到底是沉浮于政坛多年的领导,看问题能从如此的政治高度来对待,是我所不及的。看来咱也就是一文秘的材料,距任力这样的政坛老将,火候还差得多呢!!

    穿越者也不是人啊。更何况咱一无奇功,二无异能,前世又本为一庸人,要想有所作为,看来以后只能借力力,运四两之巧拨千斤之重,否则是块好铁,又能打成多少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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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起点的疑惑

    “本来这件事主要是由他王彪这几个人引起的,县委和中院都不想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只给他们一个法院内部批评教育,低调处理算了。”,县委副书记任力说,“可谁知道王彪鬼迷了心窍,非要闹大。现在这件事情在全省法院系统已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县委决定,开除王彪公职,撤销其党内外职务,那两个法警调出政法系统,另作安置。”

    “对王彪的处理是不是有点太重了?”,我问任力。这个年月开除公职就等于没有活路了。生意不能做,种地他连寸土也没有,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在我的印象中一九六二年由于国家经济极端因难,曾动员、说服一大批机关干部、企业工人离开城市返回农村种地,生活极为悲惨。虽说在后来八十年代也曾落实了政策,但一辈子的穷根却也种下了,这批人在后来被称为“六二压”。咦,对呀,这个吴永成就是在一九六一年出生的,又是爹在尖山铁厂附近捡到的,会不会他的父母就属于“六二压”哪一批人、因为生活极为贫困而忍痛弃子让其求活路的?打住、打住!胡思乱想什么,前一段时间这个“别人”的生世问题已经就把自己搅得头昏脑涨的,现在大事、正经事情一堆还没时间考虑,况且自己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却操心别人的生世问题。这不是瞎扯淡吗?赶紧收心敛神,继续听任力书记说。

    “我们几个县里的领导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现在也顾不得哪么多了。矫枉必须过正!要不这件事任凭王彪这么瞎折腾下去,永明县好不容易才有的安定团结的局面就要毁在他的手上。这个决定已经打印、行文给全县各单位、公社了。我们也找他谈过话,如果他停止胡闹,在“八.二三”事件的影响平息下来后,考虑恢复他的公职,如果还一意孤行,那就只好采取法律手段,请他到里面去住几年了。没办法,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留下的极左思想使人们中毒太深了。多事之秋不行重典不行啊!你这个报道也来得很及时,以县委的名义出去后,起码在党报上能主导正确的舆论方向。永明县改革开放以来的大好形势绝不能毁在极少数别有用心人的身上。政法系统全体干警们的形象也不能被几粒老鼠屎糟蹋,这也是地委和地区中级人民法院的意思。牵一而动全局哪!”

    政治,这就是政治!有时为了大局利益不得不行霹雳手段。不行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即为此意也。

    留下稿件离开任力书记办公室。我和四姐一起去她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她手上的工作已经移交完毕,收拾完东西就可以回家、等待开学时赴京深造。一进办公室,我又习惯性的打开桌上的报纸浏览了起来:国内的政治气候越来越暖,国民经济的运行已走上良性展轨道。改变工作作风、消灭官僚主义、改革、承包等字样不时出现在报纸上,特别是对去年11月生的“渤海2号”沉船事件旧帐重翻,重处、重判了几名负有直接、间接责任的高级领导,石油部部长也被免职。看来中央是下了大决心拔乱反正了。

    政策好了,那自己以后的展怎么办?展的起点,又如何定位呢?我一边翻报纸,一边在脑子里乱想。

    要大展,展起点的定位是关键!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能利用钻政策的空子来展自己:在前世自己贫困潦倒、不得意四十年,一度沉迷于丫丫小说,勾想着自己能腰缠万贯,住的别墅,开的奔驰,怀里抱小密,前后是保镖,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拥异能,惩邪恶;挟奇功,救人类。现在既穿越,虽无奇功异能在身,可要想实现自己住豪宅、开奔驰、抱美女、花大钱的梦想原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国家政策卡的这么紧,全国现在连一家个人经营的小饭馆都没有,怎么展?倒是允许你去街上摆个油锅炸油条,你会吗?别搞的油条没炸成,自己的手指倒被闹成“油炸排骨”了。再说那又能赚多少钱?那也不是一个穿越者该干的呀!想炸油条哪儿不能炸,还用再返回七九年,不是有病嘛!

    这个集体经济嘛,倒是能展,国家对社队企业展的支持、倾斜力度越来越大,可就是不甘心!凭借自己拥有的前二十多年的历史经验给别人赚钱,企业搞大了自己又能花几个呀?养个小蜜也怕曝光,多花点钱就成贪污,这帐有点划不来,不合算!

    “五儿,什么呆呢,”四姐见我把一张报纸翻开,视线却飘向窗外,“是不是还在气恼王彪乱咬人的事?别气了,等咱们以后学校毕业,有了地位,谁敢咬咱们,咱拿棍子敲死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呀!王彪等人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大队的农民?不就是因为农民没地位嘛,不就是因为一个“穷”字,闹得农民们只能自己把自己也定位在社会的最底层,把尊严放在了自己的心里,把自信踩在了自己的脚下,来条野狗咬一口,自己舔舔伤痕,却不敢拿起棍子收拾它,只能下次再见了它躲得远远的。如果全国的农民富裕起来,社会地位上升了,腰板也挺起来了,又谁敢欺负?别说是一条野狗了,就是豺狼来了,对付它的也不是躲避,而是一杆擦得锃亮的、荷枪实弹的猎枪!人若敬我,我当以上客待之;人若辱我,我必以十倍还之!这就应该是一个新型农民群体的尊严!

    思路一理清,便对自己刚才做的个人美梦给了十万份的鄙视:刚穿越此世,信誓旦旦,躇踌满意,胸怀五大洲,解放全人类;学习陈永贵,争做农民头。一年多的平民生活,还没做什么呢,便贪念横生,私欲顿起,什么开豪车、住别墅、养美女,真乃穿越者中的败类也。怪不得古人云:一日三省吾身。伟人又言:斗私批修时时在心,灵魂深处爆革命!几日不检点,差点又走上前世俗路!不过这也难怪,咱这穿越者也是凡人啊,不是圣人,只不过就是比别人多知道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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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人才啊,人才

    一九八0年的国家政策还卡的很死,私营经济还没有出现,甚至包括半间门店的小饭馆。那咱就集中精力搞好集体企业,壮大集体经济,让鱼湾村的社员们先富起来,甚至可以带动附近的几个村。一步一步展:先让农民的腰包鼓起来,再逐步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让他们的腰杆也挺起来!到了八二、三年后,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出现了,咱再展自己的个人经济,穿越者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咱可不想当苦行僧,事业要展,生活要享受;既能开奔驰、拥美女,又能带领父老乡亲奔小康,不是也挺好嘛!鱼和熊掌为什么不能兼得呢?!咱偏要试试!!

    展的起点定位已经解决。那下一步就是成立公司。你总不能让大队干部们跑到外面自说自道:“我是xxx大队的,前来和贵单位洽谈一笔业务,”人家理你才怪!成立一个公司,既是一个展的阵地,又是对外的招牌。那时虽还没有皮包公司一说,但和一个公司打交道,即便是社队企业,总让人觉得心理踏实些:毕竟是公司啊。比你一个人的诚信度要高得多。

    我继续在四姐的办公室翻着报纸,心里还在默默筹划着:成立公司后这项目不是问题。虽说鱼湾大队集体积累帐上只有几万块钱,但咱又不搞什么高尖端的高科技产品,也不做投资太大的钢材、机械制造等项目。咱可先做流通,通过商品流通,也就是和人做买卖,慢慢积累资金,滚雪球似的壮大展。到一定规模后,有了一定数量的资金,就可以办各种实体企业,盈利后扩大生产,如此良性循环往复,就……

    不对,忘了关键的一点,办个公司好说,现在国家大力支持社队企业的展,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公司的经理只要把住大方向就行了,关键是下面必须有人,有能出去创造利润的人!总不能让大队的社员们放下锄头,背上黄挎包就出去跑业务吧!赔赚不用说,起码他自己都没有胆量往出跑。总不能让我退学回来培训一批吧?一则时间太紧,见效慢。二来我对此道也不太熟悉。前世也只贩过几车煤矿用的坑木和卖了几个月酒!学业有专攻,咱就以前不是学这个的,上大学进修也就是为了恶补这方面的知识。总不能现在就退学经商,舍本求未吧?

    人才啊,缺啊!去哪找呢?国家现在百废俱兴,各行各业需要大量的人才,而国内仅有一百多所大学,所培养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就有不少单位预订了。更何况就是有点富余,当时的大中专院校从招生到毕业,都属于国家计划统一招生、统一分配,别说你一个小集体的社队企业了,就连小国营、大集体单位也是望而兴叹:缺人才哪!再说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招生以来的大学生,在明年才是毕业的第一届,即使能找到一半个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愁啊,要展,缺人才可就少了最关键的一环。实在不行,只能让社员同志们放下锄头,背起军用黄挎包,赶着他们迈着沾着还没洗净泥巴的大脚,跨进商海中一边“缴学费”,一边学得做生意了。

    郁闷啊!

    我心事重重地瞎翻着J省日报,视线只粗略扫描一下各版大标题。突然一行黑体大字跃入眼中:“人事部门乱点鸳鸯谱,商业高才下铺卖猪肉,”这个题目有意思。我习惯性看了看报纸上方日期:1980年8月24日,星期日,第三版。这才细细看报道的具体内容:报上报道的是J省历程县有一位六十年代“文革”前毕业于某国家重点大学的高才生薛红,专业学的是商业经营管理。学校毕业时响应国家号召,选择了分配方案中最遥远最、艰苦的J省作为第一志愿。1964年到J省后,被分配到一个地区的商业局工作。“文革”开始,他被查出有海外关系,受到株连,被定为“里通外国”的“特务分子”,开除公职,下放到农村劳动。直至1979年落实政策给他昭雪平反后,已与一农村妇女结婚并生育有三个子女的他,却现自己已无路可走:原单位以编制已满为由,拒绝接收。地区人事部门建议其下放所在历程县就地分置,并在其申诉材料上批复:尽量人尽其才,专业对口。历程县人事部门接到批复好生为难:各单位均已编,还要专业对口,如何安置?干脆一纸公文踢给了县商业局,商业局又安置在下属食品公司。此时正好一个公社食品站辞退了一名打伤顾客的肉店卖肉的临时工,就让薛红到公社食品站去卖肉,说以后有了机会再调整。结果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每天手拿屠刀,“磨刀霍霍向猪羊”。期间他也跑过地、县人事部门要求调整,人家的回答也有道理:你学的是商业,卖肉就是归商业局管。现在卖肉的多吃香,这还是县里领导照顾你受了十几年罪,特意给你一点补偿的。他在美国的一个姨妈曾表示能为他们去美国出点力,他谢绝了:“而去夷狄,就离开了父母之邦”。

    视线离开这篇报告,详细地看了看这个版的其它内容,都是关于“用非所学、报国无门”的读者来信。还有一位是一九六八年毕业于人民大学的工业经济系的,却在一家只有五十多人的农机厂工作,干过保管、统计、出纳、文书等职,有的是学海洋地质地貌的,分配到民政局下属残疾人福利厂;学海洋气象的,分配到县化肥厂当机修工;学航空摄影与地图的,分配到中学教物理……更有一位离奇的是毕业于清华大学城市社会学系的研究生竟在一个农场当了二十多年的猪倌、羊倌。

    缺人才啊,人才缺,许多人才却都是在那里等死、茺废。随着岁月的流失,一个个由丰华正茂变成两鬓苍苍,不能再被重用!

    我心一动,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宝贝们利用起来?调动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让他们来当顾问啊!这些人中间什么专业的也有,正是报国无门、郁郁不得志之时,拉他们一把于国、于民都大有益处!再过三、五年想找他们就难了,到那时随着国家政策的逐步落实,大部分人才就会人尽其才的!

91.起步(1)

    拿着那张报纸和四姐收拾好东西后,两人走出县委大院。出了大门口,四姐转过头又留恋地看了看这座永明县最高的建筑物。我打趣他:“多看几眼吧,以后再看还不知在什么时候呢!”

    “说什么呢,学校放了假我不回来了?到那时我不是又可以回单位帮帮忙嘛!再说两年的时间很快的,毕业后,我就能又回到这里工作了!”四姐反驳我。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到那时候,你能回来才叫怪呢!现在的研究生一个个宝贝疙瘩似的,这可不像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拿着香饽饽当臭狗屎扔!就是再过七、八年,像永明县这样的山区贫困县恐怕也回不来一个研究生,更别说人民大学的学生了!还没毕业就早被国家部委、中直机关截留预订了。

    下午回到家已是五点多钟。稍作休息,我对四姐说:“过两天我就准备回学校了,有些事想和三姐夫聊一会,你去不去?”

    “一起走,我也准备提前走几天。前半年在为我的事,劳累了不少人。早点去,请大家吃顿饭,多少也是我的心意”。

    我和四姐相跟着到了三姐家,三姐夫正好在家。

    前几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公社的王三平书记担心会有反弹,来有老汉一个人怕撑不起这摊子,有让胡珍和马柳平都暂时先留在村里帮着稳几天局势的意思。胡云珍老奸巨滑,见王三平书记刚流露出一点意思,便马上对马柳平说:“王书记的意思我也清楚,这几天就辛苦你在村里多呆几天,公社你手上的那摊子事慢慢熟悉。反正咱们公社也没几个社队企业。就是规模大一点的公社纸箱厂,现在也是每年公社往里贴线。要不是我现在急着熟悉手头的工作,也就和你一起留下了!有什么事让人给我捎个话,我马上回来处理。这种村里的麻烦事,就不用动不动请王书记出面。他管着咱玉平公社哪么多的大队,每个大队大事、小事都找他。哪还不把他累得爬下?还怎么给咱公社的广大社员想大事呢?”。他才不想把自己再搅进这趟混水里!

    王三平书记见胡云珍如此说,只好趁势同意他的建议。我三姐夫才二十三岁,懂什么呀?一个地里捣土疙瘩的,一下子能从农民变成端铁饭碗的公社干部,那就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别说让他在村里多呆几天,你就让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眼都不眨一下的!

    “胡云珍那家伙,就是个大滑头,”听完三姐说完上面的话,四姐气愤地说:“你马柳平房也是个死人,人家都不肯留下,你逞什么能?好不容易躲开这破大队,你不本本份份去公社上你的班,还嫌麻烦事少嘛,人家胡云珍当了多少年的支书,现在又是公社的领导,他见了这事都往开躲,你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三姐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找了你这么个大傻瓜”。

    马柳平尴尬地笑着说:“不就几天嘛!又不是要在这村里呆几年?!再说了,我当上这大队长刚一年的功夫,就到了公社。这都是人家胡云珍和公社领导的抬举。咱哪能忘本呢!人家让咱留下,咱要是不肯,那咱还是个人吗?”三姐夫也有点怵他这个小姨子,话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位小姑奶奶再给他甩出更难听的话来。

    “我觉得三姐夫做得对。知遇之思,不报不行。”我开口支持三姐夫,更况且多事之秋、退缩不前,等于临阵脱逃!别说人家看不起你,咱自家人也要小瞧你几分。

    “你这个小屁孩子家懂什么。大人说话,你也插嘴?”四姐把目标又对准了我开炮,“你没参加工作,不懂得什么叫官场无情义,人心险恶!他马柳平要是在村里出点什么事,你看他们谁肯替他!”

    三姐旁边开了口:“四女子,你才多大呀!说话的那口气就跟七老八十似的。我觉得五儿和柳平说的对,咱做人要凭良心,不能忘了人家领导的大恩,又不能让咱村里的社员吃亏。柳平在村里呆几天,就是不用说话,也比那来有老汉强。”

    3:1!!四姐不吭气了,或许是自认理亏了,或许是觉得压根就和我们这些人说不着吧!

    “三姐夫,我觉得你还可以向公社领导再提出请求,”,我对三奶姐夫说,“可以要求到咱村里下乡包点,或者干脆再兼上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好好把咱村里展一下,办几个企业,让咱村的社员们都富起来。只要有了成绩,过几年说不定你当个公社书记也没问题!”

    “哪有那么容易呀!你三姐夫是个老实人,你别日哄他,”三姐笑着说:“就咱村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拿什么办什么企业?噢,村里也就只剩下土了,要不再办一个大点的砖窑。咱那个砖窑刚半年多,除了人们顶工拉走的砖,光给公家送砖也卖了现钱四千多块钱,也能挣不少哩。”

    “砖窑也要开,不过还有其它许多事情能做。办大工厂,咱没多少钱搞不成,可咱可以先成立一个农工商贸易公司啊。名字嘛,就叫永明县鱼湾农工商贸易公司。”我进一步给他们说。

    “人家的公司那都是大公司。咱一个大队能办什么公司?能干什么呀?”四姐撇了撇嘴。

    “报上登了。国家大力扶持社队企业的展,肯定能行!他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做法,咱小公司有咱的买卖,你比如说,鸡蛋吧,咱们附近几个村养鸡的不少,鸡蛋收购价是八毛钱一斤,平均一个蛋不到一毛钱。可市场上松花蛋、茶叶蛋、卤鸡蛋都在两毛到三毛钱一个,只要咱们找几个会做的,搞个技术培训,让各家在自已家里做,到时咱设个点收购起来,不用建厂,也不用多大的投资,每个鸡蛋让社员赚五分钱,公司赚三分钱,这样每个鸡蛋批价也不过一毛五分钱,哪家国营食品店不抢着来拉呀!一年下来,社员、集体不就不都赚了大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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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起步(2)

    “现在城市对茶蛋、卤蛋、松花蛋这类食品需求很大。但咱们北方基本上没有做的。主要是因为鸡蛋少,又没这习惯。就是省城的这几种蛋制品,也都是从南方运输过来的。路程远,运输成本高,损坏变质的也多。咱们离省城只有一百多公里,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我给他们分析。

    马柳平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嗯,五儿说的有道理。这个应该不难办。咱有东西他缺货,这是一桩两其齐美的好买卖!应该能行。用的资金也不多,只是周转一下;人手也不愁,反正都是在自己家里做。这营生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只要有人教,几天就学会了。对了,好象我们大队的饲养员老孙大叔叔就会做这个。他不是一个人嘛,没牵没挂的,平时村里谁家有什么事都找他帮忙,事后送他十几个鸡蛋。时间长了,他不喂鸡,鸡蛋倒比人家喂鸡的也多了。有一次我去他那,见他一个人就着几个腌鸡蛋正喝酒呢!我尝了尝,和咱们这做的味道不一样,说不定就是五儿刚才说的哪些什么蛋呢!听老汉说那是他们老家的做法。一会我去找他好好问问。可是,咱们大队谁出去卖这做好的鸡蛋呢,总不能老等人家上门吧。再说这公司大了,我可料理不下来!”

    “就是呀,你三姐夫就是一个出笨力气受苦的人。他哪能干得了这公司呀?他连懂都不懂。”三姐愁地望着我,“还有咱的那砖窑,几家喂的鸡、猪,这一摊子的事,都得有人照应呀!”

    “不会可以学呀,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的。不过我还给你找了个老师,你看看这个人怎么样。”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报纸递给他,“至于砖窑,那好办,就让大姐夫、二姐夫,还有三姐夫的几个兄弟照应就行了。国家不让雇人,可咱这附近几个大队修房的人越来越多,你还愁没人到窑上跟工顶现钱、拉砖?!就怕到时人来得了,你愁怎么安排呢!至于鸡和猪,咱就等搬进新房子后,把咱原来的旧窑洞当作鸡舍,院子里喂了猪,把几家的集中到一块,有几个人就照应了。不过那个砖窑和咱们的鸡、猪这摊子,可得几家坐下来想个好章程,各家里面占多少股,一年下来咱们也分一次红。这叫亲兄弟,照算帐。要不时间长了,谁也不好意思说,反倒亲戚之间也闹得生分了。”

    这个必须点到,不论在哪,“大锅饭”只会挫伤人们的积极性,时长日久,就成了“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局面了。

    “你放心,都是自家人,宁可咱吃点亏,也不能别人说三道四的。我和大姐、二姐他们都说了,砖窑以后赚了钱,还有你的一份,毕竟是你的主意嘛!四女子就不给了,她一个女人家,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三姐笑着说。

    “我才不稀罕!”四姐撇了撇嘴,

    我连忙解释:“我的那份你们就不用考虑了。以后闹什么摊子,给咱爹妈名下顶一份,给他们留个养老钱就行了。”

    “五儿,这个叫薛红的人倒是不错,可人家愿意来咱这儿吗?”三姐夫拿着那张报纸问我,“人家可是正经的名牌大学生,又在地区工作过,现在还是吃的国家的商品粮!”

    “不一定非要让他扔了工作,跑到咱这来呀!咱可以请他来当老师、参谋什么的。他正在落难的时候,生活估计特别困难,一家老小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个人我看将来国家肯定会重用的,咱现在帮他一把,把他老婆和孩子的户口转到咱大队,多给点照顾。他肯定会全心竭力帮助咱的。”,历程县离我们这儿不过一百多里,办这点事应该不成问题。

    “对,这是个好办法。回头我再从村里挑一些精干些的后生,起码是初中毕业的。把那老师请来后,好好培训一下,再让他**去跑一跑,肯定能行!五儿,你说我兼了咱这个大队的支书和大队长,会不会人家就不要我了,再让我回村里当干部?要是那样的话,这亏咱可就吃大了。”三姐夫有些担心地问我。

    “就是啊。五儿,你的这主意可不能害了你三姐夫!”三姐也有些担心。

    “不会的,在咱们这个国家,你只要端上国家的铁饭碗,不要犯什么大错误,就不会再把碗从你手里夺下来,这你放心。要是干得好,只许越升越高的。”我马上打消了他的疑惑。

    “大锅饭”就有这个好处,许多领导干部在犯错误后,一个地方呆不住的时候,上头也只会简单地给你一介小处分,然后再易地为官,原来的级别都不会动你的,除非你捅的娄子太大了,以至于天怨人怒的,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在处理时,党籍和干部身份也能起一些缓冲的作用。同样的错误生在平民百姓身上,那下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也是有党员、领导、干部等身份诸多好处中的一种,谓之“虎皮效应”吧!

    “对了,三姐夫,你知道咱们大队帐上现在还有多少现金。”我问三姐夫,要想展,先得摸清自己的家底有多少,才能有目的地看米下锅呀。要不摊子铺得太了,资金生短缺是很麻烦的,国家现在的信货政策是相当紧的,只对一些大的国营企业放贷款,县一级基本上就没有放贷权。

    “详细数字我也记不清了,大概还有两、三万块钱吧!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三姐夫想了一下回答我。

    “那就差不多了。大队先得置办一台运输工具,现在55马力的拖拉机比较好买,我听说也就是一万多块钱吧。买汽车是不是就得要指标了?”(四姐旁边插话:“买汽车要指标,每年县里回来的也特别少,今年就回来两辆车的指标,都给了县运输公司了。)那也得想办法弄个指标,买台汽车。估计价钱也就两、三万吧,自家大队有了这运输工具,咱们的砖、鸡蛋销路就好得多。不少地方都是交通、运输不方便,才限制了展。咱们这公路四通八达。要有了运输工具就如虎添翼了。”

93.蚯蚓出了问题

    我对他们接着说:“有了汽车,咱还可以再办个石灰厂、石子厂.修房子嘛,光有砖是不行的,和泥需要石灰,打顶需要石子。这样修房的东西除了钢筋、水泥,咱们就基本上能做到成龙配套了,不过石灰厂和石子厂不能修在村子附近,要到山里去搞,一为取就地取材,省了来回路上折腾,二呢别搞得乌云瘴气、一整天开山炸厂、炮声隆隆的,村里的人也没法好好住了。”,既然起步阶段的原始资本积累,难免要以环境污染为代价,那也尽可能地把它减少到最低程度,“买汽车的好处还有一个,就是跑运输!咱们县就是县运输公司有几辆汽车,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倒是!听他们说现在要拉点什么,你不走后门,就根本排不上队。别说汽车司机了,就是咱公社开拖拉机的也牛气得很。嘴上的烟不断,家里的油不缺。人们都说他们是‘马达一响,黄金万两。油门一踩,钱如水来’。这话不假。那他们还是开的公家的车呢!要是他们自己有了车,没几天功夫,还不得马上就变成沈万三?!”三姐夫接住我的话头。

    “做梦吧,他们还自己能有了车?!对了,五儿,我问你个事,”三姐突然插话,“咱们的蚯蚓怎么好像赶不上趟了,怎么也不够用。喂蚯蚓添的饲料什么的比去年还多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蚯蚓出问题了?繁殖减少?!我听了三姐的话,努力回忆自己在前世参观蚯蚓养殖场时,场里的技术员提到过的注意事项:温度、湿度、饲料的比例,这些都对呀!要不去年的繁殖也没那么好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这蚯蚓也会像其它动物一样,老了就没繁殖能力,或繁殖能力下降了?

    “对,退化,”我想到这一点,便脱口而出:“肯定是蚯蚓的繁殖能力退化了。”

    “退化,什么叫退化?莫名其妙的吓人一跳!”四姐不满地瞅了我一眼,“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吗?一惊一乍的?”

    我给她们解释:“估计这蚯蚓和其它动物一样,比如鸡、狗、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它的繁殖能力就退化,甚至失去了再繁殖的能力。要不再让村里的小孩们去挖一些,咱收购后搞几个繁殖、饲养点试一试。我到了BJ后,再试着找一些这方面的专家问一问。”不知道现在国内有没有对这方面的研究,试一试吧,我对这一行是没研究过。

    八月二十九日,我和四姐搭乘去省城的客车到省城后,转乘火车于九月一日到达BJ。下午,同学们已66续续全部归校。晚上,四姐请高老师母女、高宝平、冯霞、刘艳等在外面吃了一顿,尽管众人都劝四姐没必要搞得这么太客气了。但谁能拗过四姐的脾气呢?只好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饭后,四姐去高老师家住宿,我则跑到学校阅览室去查看有关蚯蚓的资料。翻遍所有的杂志、刊物,一无所获,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失落:看来这养殖蚯蚓的技术,真还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产物啊,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郁闷!

    回宿舍路过学校值班室时,看见里面灯还亮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转身推门就走了进去。由于去年寒假放假没回家,常来值班室看报,和这儿的老师也混熟了,今天值班的是张老师,打了个招呼,便坐在桌子旁信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突然桌子上的一本BJ市电话簿跃入眼中,心中一动,是不是在这上面能找点什么线索?

    “怎么,吴永成,今天想研究一下电话号码?”,张老师打趣我。

    “瞎看看,我哪会研究什么电话号码!”我一边回答,一边细细地看着上边的一溜一溜单位名称,十几页后,“BJ市饲料研究所”几个字出现在眼前。饲料研究所?这里面会不会能搞到点什么?晚上九点多了,会有人吗?我先掏出笔记下电话号码。

    “张老师,我打个外线电话,行吗?我来时,我们大队有些事,想让我问一下这个研究所一些事,不知他们晚上有没有人?”

    “行啊,出来上学还不忘给大队办事。号码多少,我帮你要外线,应该他们也有值班的吧!这两天人们又说要地震了,吵得说比七六年的那一次还要厉害。这闹地震,闹得人心惶惶的。家家睡觉前,桌子上都倒立着几个酒瓶子。”,张教师问了号码后,便给我向学校总机要了个外线。

    BJ市饲料研究所果然晚上有值班人员,我向他说明要咨询的内容,他回答他不是搞研究这个的。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到研究所,找饲料营养研究室的李兴研究员问问,我问清具体地址及乘车方式后挂机,向张老师道谢离开了值班室。

    九月二日,星期二,学校还没正式开课,和高教师请了个假后,便和四姐相跟着搭乘公共汽车转电车,来到了BJ市饲料研究所。

    在门卫室拿出学生证登记后,根据门卫师傅的指路,我们找到了饲料营养研究室的李兴副研究员办公室。

    “不可能,这个蚯蚓的研究在我国还是刚起步,还没有作为饲料来进入实用阶段,你们怎么可能就把它当饲料使用了一年多?这绝对不可能。”李兴研究员听完我们简单的来意说明后,两片厚厚的高度近视镜后面透露出绝不相信的目光,脸上则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们还是J省的一个偏僻的大队,从哪里能找到蚯蚓的原种?又怎么能掌握培养蚯蚓环境所需要的温度、湿度、培养液的各种比例?这都是很复杂的问题。我们研究所也还只是在去年,从国外花外汇引进了美国等国家的一批优良品种。到现在为止,全国也只有十几个国家级研究所在搞这方面的繁殖试验,你们怎么就可能大规模的繁殖、并且大批量地运用到饲料加工上呢?简单是天方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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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求教

    李兴研究员怀疑地看着我们:“国内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资料表啊,你们难道是从国外的资料上找到的?”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四姐也疑惑地望着我。

    我稍一迟疑,“这个么,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去年一个同学的家里偶然看到了一本资料,具体什么资料,我就记不起来了。上面就有蚯蚓的养殖方法,我们回去就瞎搞了个试验,纯粹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就给闹成了。也是瞎闹的,这不现在就出现了问题了!今年蚯蚓的繁殖量怎么也赶不上需要,我们打听了好多人,才跑到这来请教您来了!”

    李兴看了我半天,虽然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太牵强了,但他也觉得没有更好的解释,只好作罢。他考虑了一下问我:“你们用的什么品种?”

    当他知道我们就是让小孩从野地里挖来的蚯蚓时,眼睛就瞪得更大了:“这可以这样啊?我们去年从国外引种时,出了高价钱,人家还扭扭捏捏的不想卖给咱们国家,怎么你们野地里挖出来的也敢用!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我的脸顿时就红了,看来干什么,也不能一知半解就装懂瞎干,特别是科学这东西,来不得半点水分。

    李兴见我尴尬得脸都红了,连忙给我解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半点要嘲笑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感慨你们在仅凭很少的一点资料的情况下,就敢于大胆地试验,这种精神很了不起,这也正是我们搞科研的所缺乏的一种胆略。我们太迷信外国的科技水平了。来,咱们互相交流一下。你们把你们具体是怎么闹的,跟我详细说一下。作个对比,看咱们两家的试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没问题!那可不可以把你们的蚯蚓原种分给我们一点,回去我们再做个对比试验。还有你能不能把现在咱们所蚯蚓的研制情况给我们也说一下?”我见有机可乘,开始得寸进尺。现在不提条件以后就更难了,毕竟人家的研制还是在秘密阶段。蚯蚓的原种更是掏了外汇引进的,现在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这个原种吧,我们得商量一下,”李兴稍做定夺说:“蚯蚓现在的研制情况,既然你们已经就取得了很大进展,也就不存在多少保密,可以和你们说一说。来,你们先坐下,我去再给你们找点资料,这样你们也就能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你们看,这是国外的一些资料。”李兴研究员拿出一些英文资料递给了我和四姐。我俩拿过来翻开看了几页,上面都是专业名词术语,勉强能看懂一些,但不能准确翻译过来。估计四姐就更难了。

    “瞧我这脑子,倒忘了问你们是不是懂外语?这上面都是些我们的专业术语。一般人不太好懂。还是我给你们说一说吧。”李兴研究员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说。他坐到椅子上,扶了扶眼镜:“这个蚯蚓的养殖业,作为一项有前途的、新兴的事业,虽然在国外为时也不长,但现在已初具规模。在哪一个国家,养殖蚯蚓都是为了谋取暴利。蚯蚓养殖业在垄断资本的激烈竞争中得到展。一些大企业为了更有利可图,专门建立了一些协作机构。例如日本就成立了蚯蚓养殖销售协会,美国的一些州、市也都成立了一些这样的机构。在我国,蚯蚓的繁殖运用还处于一个极为分散的状态。作为一个起步阶段,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国外蚯蚓养殖大多是为了综合利用来考虑的。”

    “那他们养蚯蚓,就不是为了用来做饲料吗?”四姐听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怎么一会就拉到外国去了,真是穷酸,显摆自己有学问吗??

    “这个、这个,它做饲料只是蚯蚓在处理公害过程中的一种副产品。因此成本也低。而咱们国家的蚯蚓饲养刚处于试验阶段。不少单位纯粹为获取高蛋白饲料而养殖蚯蚓。还来不及和综合利用、环境保护联系起来通盘考虑。”李研究员的思路被四姐打断了一下,稍一停顿才接着说,“照这么搞,成本太高,不划算。”

    “我们养蚯蚓就是为了做饲料,李老师,你还是给我们说说我们的蚯蚓它为什么繁殖得少了,你说的这些我们听了也没多大用啊!”四姐又打断了李研究员的话。这个四姐你真是的,看来找机会给她的补补一些礼仪知识了。

    我提醒四姐:“四姐你好好听李老师讲,别打岔!”

    李研究员不好意思地说:“奥,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就给你们讲起这些了,我把这当成给学生上课了。这位女同志说的对,我还是来说说你们的蚯蚓为什么会繁殖少了这个问题不一定说得对,咱们互相探讨互相探讨。毕竟你们已经在实用上就有了不少经验,这正是我们所缺少的东西。这个蚯蚓属于低等动物,它的遗传变异可书性较大,在生产上易于选育,也易于退化。为了保持蚯蚓的优良品种的高产、优质等性能,我主张你们可以有计划地、有步骤地建立三级繁殖体系。也就是蚯蚓原种场、蚯蚓繁殖场和蚯蚓生产场。”

    “这么复杂啊!”四姐又忍不住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她毫不示弱回瞪了我一眼。没办法,看来以后得慢慢调教了!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啊!!

    “是复杂啊,科学来不得半点含糊的!”李研究员倒不计较四姐的再三打岔,兴致勃勃的继续讲:“像原种乘的主要任务就是对蚯蚓进行驯化,选育或杂交育种;蚯蚓繁殖场的主要任务是将原种进行繁殖,向生产场提供种蚓;生产场的主要任务是将蚓种进行大量繁殖,来获得蚯蚓和蚯蚓的粪便。像这个蚯蚓的生产场地可大可小,。条件差的可以用土法子来养;条件好的可以用棚式养殖。等你们展的大了就可以搞这个工厂化养殖了!”

95.老胡代表组织来了

    开学近一个月了,四姐在人民大学的学习生活也纳入了正常的轨道。

    她入学那天,高保平、冯霞、刘艳和我都去送她到学校。尽管她一再拦阻,说她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找不到学校。

    这那行呀?!虽然她也参加工作一年多了,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才二十岁呀。从没出过几次远门。要是咱没这条件,那也罢了。可有我们这么多的人就在跟前,如果不合理利用,那我们也太说不过去了!对全世界都没个交代。在我们几个的一再坚持下,她也只好答应。毕竟人多了,也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我们这几个人中,特别是高保平那小子,表现的特别热情,不,甚至可以说表现得特别不正常。从出了我们学校的大门,到人民大学的一路上,以致于到校后,办理入学手续,瞧他那跑前跑后、提包打水、楼上楼下来回蹦的那个样,就像那上足了条似的,一点也不见他停顿一下。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看他的那德行样,比他的亲姐姐要上学还要忙碌万分。把我这当弟弟的反倒显得也没多少事可干了。

    丫绝对没安好心!我看着他围着四姐一个劲地献殷勤,禁不住心里给了他个大大的鄙视:这家伙一贯就是天下第一大懒虫,每次学校的大扫除从来也不见他的影子。总是跑到校医室装肚子疼,骗医生搞个病假条逃避;就连每周一次的宿舍轮流值日,他也是老求我替他代劳,要不就是胡乱收拾一下,比没打扫还糟糕。让我们全体宿舍的舍友们,每周小结都开他的“批斗大会”,他也总是嬉皮笑脸,一再保证、下次坚决注意、重新做人!但却是每次态度很好、接受批评很快、效果是屡教不改!大家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个懒就消灭了他吧?!这几天一见我四姐,他就变了性,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今天他的这些举动,比太阳西边出来还让我惊奇。这小子对我四姐绝对有不良的念头!!不知咋的,我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天哪,我不是在嫉妒这小子吧?!难道我在吃高保平的醋??真是莫名其妙!!有人喜欢四姐,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呀!!

    蚯蚓的问题也基本得到了解决。在李兴研究员的帮助下,我们鱼湾大队被定为他们研究室的一个试验基地,免费提供一批种蚓和养殖技术资料,并且每年还有一笔不少的科研补贴。他们也不定期地下去技术指导。准备以后机会成熟时,在我们公社找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原种场。现在我们村先搞繁殖和生产场,慢慢扩大规模。等蚯蚓几个品种定型后,再向全国的广大农村和其他用户推广。

    一天中午,我正在宿舍躺着看书,其他同学都休息了。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听见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有个叫吴永成的同学是在这儿住吗”

    “在啊,谁找我?”我随口回答,侧起身子一看,呀!从门外探头探脑进来的竟然是我的三姐夫马柳平。

    “三姐夫,你怎么来了?”我连忙从上铺跳下来,赤脚站在地上,鞋也没顾得上穿。

    三姐夫憨笑着搓搓手,“不仅是我来了,咱们公社的胡书记也和我一起相跟着来的。”

    胡书记?胡云珍?!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门外伴着一阵大笑,进来了一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材短小、体态胖的一位“弥勒佛”,这可不就是胡云珍嘛!!

    “小吴同志,你学习近来还好吧?!累不累啊,要注意身体啊。我代表咱们玉平公社全体社员同志们来看看你。不能光顾了学习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哪,要好好注意啊!”,老胡同志热情地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着,一连串领导似的亲切关怀,从他那厚厚的两片嘴唇里连珠炮吐出。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闹得有些不知所措,不就是一个月没见吗?!都是一个村的,用得着整这么大的动静吗?

    “不累、不累,我挺好的。”我随着他使劲的摇晃,下意识地回答。

    老胡到了公社才一个多月,这官派、官腔倒学得满像那么一回事,就是有些过了头。我们宿舍除了我和老大高建是农民子弟,他们几个什么大领导没见过啊!你犯得着跑到天子脚下来摆谱吗?几个已经睡着的被惊醒了,睡眼蒙胧地看着我们

    不对,他们今天来学校肯定有什么事!总不会闲得没事,专门跑来一趟,就是为了表达老胡所说的——代表玉平公社全体社员对我的慰问吧?!咱还没对家乡做出多大的贡献,也没那么大的声望,犯得着吗?!这点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老胡的那点热情,还没把咱吹昏了头。

    “咱们到外面坐一会吧。宿舍里同学们都休息了。”我对他俩说。要不老胡的声音大、笑声高,惊了同学们的休息就不好了。

    九月份BJ的天气,外面正是不凉不热的季节。

    我提了一个暖瓶、两个茶杯,和他们到了宿舍楼下、学校院内的凉亭里坐下,给每人倒了一杯水。胡云珍看看周围的环境,感慨地说:“到底是人家大学校啊,看这院里修的,就跟花园里似的。这个学校院子比咱们整个鱼湾大队都要大!永成啊,你们在这读书真是享福啊。对了,来的时候,听他们说这BJ人们走路,都是走靠右边的路。当时我还想,这人们要都走了靠右边的路,那左边的不是空下了吗?修路的时候干么不都修成靠右边的呢?可日怪的是,今天在大街上看见两边的路上都有人走,左边也没空下!哼,人们净瞎球说哩!还是**他老人家说的好: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

    (大大们新年好!!!因为未接到上架通知,本来决定反省三天、不更新。但今天是新年,要给大家一个见面礼,故更一章!谢谢大大们对老西的厚爱!!)

96.西天取经去??

    96西天取经

    老胡感慨地说:“还是**他老人家说的好: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

    我强忍住笑,岔开话题:“你们两个领导这次来北京有事?是来出差的吧?准备住几天?等你们有了空,我带你们在这北京城里好好转一转。出来一次不容易,也开开眼界。”

    “啊呀,顾不上啊。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请个假,今天晚上咱们就坐火车到sx省。那有个大队搞得不错,咱们去考察一下,学学人家是怎么干的,”

    不会吧,考察什么大队那是他们公社、大队的事。我还是一个学生呢,有我什么事??这老胡不是在哪喝醉了,跑来消遣我吧。

    “胡书记,你刚才说什么?要我和你们去考察什么大队,不是我听错吧!我还上学呢,这大队、公社里面,也没我什么事啊!”我试探着问胡云珍。

    “看看,你还不相信我!告诉你吧,这是咱们县委李书记亲自点名要你去的。你要还是不信,可以问你三姐夫柳平,他当时也在。是不是柳平?”

    我三姐夫点了点头,“五儿,胡书记没哄你。的确是李书记点的你的名,让你和我们一起去sx。”

    县委李书记?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呀!他怎么会让我和他们一起去sx的什么大队?

    见我还是一脸茫然,他俩一人一句解释了半天,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前几天,县委李书记听水利局的同志汇报工作时,得知永明县也有了自来水,还是玉平公社的一个大队时,兴致大起,马上和水利局的同志驱车前往鱼湾大队。玉平公社早已接到电话,书记王三平正在省委党校学习,胡云珍在家主持工作。听说县委书记要去鱼湾大队看自来水,连忙调了公社农机站的一辆拖拉机,他和办公室的一个同志坐上先回村里准备接待工作。

    李书记一行到了鱼湾大队时,老胡和我三姐夫马柳平已在村口等待多时了。

    在胡云珍、马柳平的陪同下,李书记兴致勃勃地从水源,一直看到我们几家新修的院子里面。当他拧开自来水龙头,看到白花花的水流出时,不禁大声赞叹:“不简单、不简单哪!一个小小的大队,就办了咱们县城几年来想办、但就一直没办成的事。老胡、柳平,你们给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办了件大好事啊!县委这次提拔重用你们,没看走眼!!不错!!”

    这个自来水,胡云珍可不敢冒功领赏。不少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正在上学的大学生搞成的,更何况,我三姐夫马柳平就站在旁边。

    他连忙把当时安自来水的情况和村里有人怎么眼红、怎么散布谣言、他又是怎么当机立断,在大队喇叭上及时制止、刹住了这股邪风,详详细细地汇报了一遍,当然那些骂人话自动过滤。

    李书记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老胡汇报完,李书记拍着他的肩膀深有感慨地说:“不错,老胡是个实在人,敢露自己的丑。像个gcd人!去年别说是你了,就连咱们县里的一些领导,也是吃不准啊!大家都是只看、不说话。不敢说啊!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想退都来不及哪!你说的你们大队的那个大学生,厉害呀!胆子也大,能吃透政策,敢抓机会!是个人才!怪不得全县就他一个人能考上大学。这个人在你们村,是你们大队社员的福气呀。现在国家的政策已经彻底明确了,就是要让集体和个人都富起来,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好好干!现在你们有了自来水,就要把它充分地利用起来。不仅只是为了生活方便,还要在农业生产上把它派上用场。

    我记得,去年地区组织我们去sx的晋东南地区参观时,就看见一个叫张庄的大队也有自来水。人家就把它用来浇地。在地里搞了个什么,叫什么喷灌的东西。你们马上就去看一下,回来咱们也搞一个。你玉平公社马上在全地区就有了名了。你们这个大队,就是咱全县的一个点,我亲自来抓!这也是现代农业的一部分啊。有了它,那粮食产量马上就上去了。搞那个喷灌用的钱,我让水利局给你们出一些,国家应该有这个投资吧。对,叫基本农田水利设施配套资金!对了,出去的时候,你们把那个你们村的大学生也一块带上,他那脑子灵,说不定又能整出什么好花样!什么,他在上学?那不成问题!他上学是为了革命,是为了四个现代化建设;帮大队出去考察,也是为了咱们的现代化建设嘛,目标一致、不矛盾嘛!跟他说,这是我的命令,必须执行!”

    我听了他们的转述,有些哭笑不得。这位李书记到底还是现役军人的作风,也不看在哪,就动不动下命令!还真和他纠缠不清。

    “这里是学校,不是在家里!”我仔细斟酌着用词,试着跟他们解释:“学校有学校的规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李书记他也命令不到我们学校呀!这事怕难办,学校恐怕不会同意的!!”

    “这有什么难办的!”老胡着急了,他可是雄心勃勃出来想干一番大事的。自来水不是他的功劳。可这个什么喷灌要能建起,在全县、全地区他可就牛了。县委、地委的领导,就对他胡云珍那可就是刮目相看了。今年下半年县里就要换届,要是公社的王三平书记提拔了,他说不定也能再进步一下。现在可就全靠这个出成绩了。

    “我们也是代表组织上来的,你要怕不好说,你带我去见你们学校的领导。再怎么说,我也是代表县委和咱公社党委来的,你们学校难道比咱县委还大?”,老胡对我说:“退一步说,我和他们谈,怎么说,我们也是组织对组织间的谈话,要好说点,是吧?!五儿呀,你的家可还在咱们村里。这是给咱们村里办好事呢,你得好好帮忙。这是为家乡做贡献呀,还是大贡献!!”

    这家伙立马就官升几级,代表县委了。

    我沉吟着:这个在我们村里搞喷灌的事,一看就是个政绩工程、花架子工程——好看、但不一定能用多久。

    可要是不去,可这老胡

第一卷 起点 第九十七章 取经

    呵呵,胡云珍这个家伙立马就官升几级,代表县委了。

    我沉吟着:这个再我们村里搞喷灌的事,一看就是个政绩工程、花架子工程——好看、但不一定能用多久。

    我前世时在所在的乡镇也搞过这个喷灌项目。

    当时我分管乡里的农业工作,就亲自操作过此事。

    当时,从接到县里领导指示,到写立项报告,然后又是跑县、地、省三级计委,一个月下来,每一个环节都没落下,还是没有跑成。

    后来由驻乡的省委扶贫工作队出面,到省计委、水利厅、扶贫办、财政厅等单位争取了三十多万扶贫资金,在他们扶贫的一个村搞了一套喷灌、渗灌系统,覆盖面积达到一千多亩土地。

    建成的时候,那个热闹啊,至今历历在目:省、地、县三级有关部门领导光临,又是威风锣鼓助阵,又是大会言、领导剪彩。吉时一到,开闸喷水。

    霎时,在阳光的照耀下,上千亩的田野里,无数小水珠珍珠般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煞是好看!!

    到会的领导和群众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连连。那个景象,真像是马上就要跨入农业机械化的行列了。

    可好景不长,那个喷灌系统仅红红火火了一年多,有几个人捞了点政绩高升了,第二年就扔到那,没人管了。

    原因很简单啊,一是水量不够,这个村和其他几个村的自来水一块使用。蓄水池太小,到了夏天连人吃地水都供应不上,就更别说用喷灌浇地了,那可太费水了。

    二是管理跟不上,浇地时大家都欢喜;收水、电费时,谁也不肯掏一分钱,理由还挺充足:“你们去年搞那个喷灌的时候,就没说过还要收水、电费啊。我那块地它根本就不缺水!它是块下湿地!天越旱,庄稼长得越好。你给我浇了水,还害了我的庄稼呢,我还没找你们说个什么,你们还要和我收水、电费?”。

    就这么着,村里也没人管了——出力不讨好呀。村委会穷得没钱,那能贴得起!

    三年过去之后,连地里埋着的管子也全不见了——让人把管子从地里挖出来,都当废铁给卖了。

    没办法,农民的素质提高不上去,有关的管理制度也跟不上,一切都闹不成。

    现在这个县委李书记又让鱼湾大队搞这个喷灌,要是费了大力气搞成了,每年的日常管理能不能跟上呢?

    再说,那东西适合不适合这个山区大队。还是另一回事啊。

    领导们决策也不考虑周到,既不搞论证。也不去咨询,一时心血来潮。就乱拍脑袋;下面的人为了出政绩、能升官,就不顾实际瞎折腾,劳民伤财地害死人!

    更何况,我知道再过几年,国家就开始实行土地承包到户经营责任制。到那时要处理不好,集体的许多固定财产、设施,都要被群众拆了、分光。

    我就知道在前世土地承包到户后,很多由国家和集体投资搞的各种基本农田水利设施,几年后都荡然无存。极大的浪费呀!

    可现在他们既然来了,我不去的话,那也说不出口啊。

    嗯,我干脆就带他们去见见老师。如果学校不同意,那我也就有理由推脱了——能让这个喷灌项目尽量不上马为最好。

    “这个不好办!”

    我要请假的事情,在我们的高老师那儿先卡住了:“他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是你们村里大队的社员!

    既然是学生,那就应该以学习为主。这要是和你们一起出去几天,可是要耽误他地不少功课的。

    再说你们出去也不是一天、半天的,我做不了这个主,没有那么大的权限。你们可以去找一下我们的系主任。看他怎么说!”

    “笑话!你们的县委书记只能对你们的社员下命令。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军营。也不是你们的公社、大队。”我们的系主任听了胡云珍的来意、特别是他强调这是县委书记给下的命令时,不禁莞尔一笑,“他的权力还小点,管不到我们这儿。你们还是自己去吧!”

    自己去?!自己去要是能行,干么还跑到这儿来?!

    再说,回去要是什么也搞不成,李书记那儿可怎么交帐?!

    胡云珍到了这个时候,急忙放下组织的架子,换上一脸地笑容,和我们系主任开始了软磨硬泡,诸如什么这也是县里的一件大事,他们文化不高、自己出去办不成,请学校支持。要不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他们回去也难向县委和老百姓交代之类的。

    我们的系主任被他磨得有些烦了,就说:“你们让吴永成自己拿主意。如果他愿意,我们学校也不拦着,但他得保证,不能因为这拉下了功课!”

    这时,胡云珍他们都转头望着我。

    这该怎么办?

    我为难了:和他们一起去吧,可明明知道就是现在搞成了,一、两年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去吧,他们大老远的跑来,还有我的三姐夫呢。就是回去和村里的乡亲们,那也交代不下去啊。

    考虑再三,我决定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如果以后加强管理,说不定能避免重蹈覆辙!

    就这样,晚上我和他们登上了去sx省晋东南地区的火车。

    ……

    一路辗转,我们在第二天的中午,来到了sx省晋东南地区cZ市郊外的一个生产大队——张庄大队。

    七月流火。我们登上村南地大岗山极目远望,绿树葱茏海,玉米硕壮,那无际的大地如锦似绣。

    蓦地,旷野上传来隆隆地响声——山下不远的田野里喷灌机启动了:喷头飞旋,腾起一片云雾,洒下一阵阵甘露。喷浇过的庄稼湿漉漉的,肥实的叶片绿中透着晶莹。阳光辉映,闪闪烁烁,真是美极了。

    胡云珍和马柳平都是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此时也是看得如醉如痴。

    良久,马柳平才回过神来说:“什么时候,咱们大队也能变成这样就好了!”

    “快了,咱们这次来就是要闹这个的。”胡云珍充满信心地说:“咱们要搞得比他们还要好!要把咱们鱼湾大队,建成全地区第一流的大队!”

    “对,只要我们的办法对路子,我们就肯定能在几年内把咱们的大队搞成全地区、全省一流的大队!”

    此时,我也被胡云珍的决心感染了。

    拿着永明县委和玉平公社的介绍信,我们找到了张庄大队的大队部。

    张庄大队的支书,姓杨,叫杨红兵,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一行三人,在我们的要求下,他先给我们介绍了张庄这个生产大队的基本情况。

    张庄大队是个老农业生产先进单位,以搞机械化喷灌而名闻全省,全队三千多亩土地,已有一千多亩实现了喷灌化,粮食产量逐年上升,最高时他们的粮食亩产量竟然达到了亩产一千多斤。

    “你们什么时候想起搞机械化喷灌?”我在旁边好奇地插了一句。

    老杨满怀深情地说:“说起这个,要感谢当年在我们这儿呆的半个张庄人——老韩,他可是给我们立了大功啊。”

    “什么,半个张庄人?!人还有半个的吗?老韩又是谁?!”胡云珍在一旁好奇地开了口。

    “说起这个老韩,那话就长了。”

    老杨坐下给我们细细地说起这个老韩的来历。

    他口中的老韩叫韩丁,是一个外国人,是来自于m国的一个友人。

    韩丁是我国人民的老朋友,早在一九四五年,他就来到了我国,认识了我国现在不少的领导人。

    一九四七年他满怀热情来到了解放区,在河北冀县千平洼创办了拖拉机培训班,为我国农机事业培养了第一批人才。后来他到北方大学任教,主动要求参加了土地复查工作组。

    就这样一九四七年秋末,他第一次来到了张庄。

    从此韩丁就成了张庄地一位村民。

    当时,韩丁他同其它下乡干部一样,在群众家里吃派饭,端着大碗玉米稀粥就着咸菜。他和大伙一块劳动,什么活儿也抢着干。

    正是共同的劳动和生活,把他和张庄连在了一起。张庄的村巷院落,地头田边,到处留下了他的足迹。

    “当时我还小,光记得一个大鼻子的外国人拿着个小本本。到了晚上东家出、西家进的,说着一口怪声怪气的普通话。后面跟着一大群像我当时年龄六、七岁的一帮孩子看热闹。”

    老杨沉浸在回忆之中:“大人们见了都亲热地喊他老韩。他高兴地说:对、对,就叫我老韩。要不是他的大鼻子、和那一口怪声怪气的话,冲他对我们老百姓的那股热乎劲,他就是地地道道的我们张庄人。所以我们就把他当作了我们半个张庄人。”

    一九七七年夏天,韩丁他又一次回到张庄。

    对他来说。张庄真是山亲水亲人更亲。

    由于他还是个颇负盛名的农业专家和农业机械师,这次他就给大队地生产提出了不少宝贵的建议。

    他带来了一些国外农业机械化图片,反复地给大家介绍讲述。

    为了解决队里的粮食入库和储藏问题,他和大队的修配组研制成螺旋提升机、粮食烘干机。他满手油污、大汗淋漓地帮农机员修机器。

    就在这次,他就提出了要给大队搞喷灌。

    一听到搞喷灌,张庄大队的群众简直沸腾起来了。

    可这喷灌是个什么东西?

    在当时,喷灌是个什么样人们都没见过,有的还是第一回听说了。

    韩丁虽说是个农业专家,可眼下一无资料、二无图纸,凭着他自己的记忆。很快就画出了一张圆形喷灌机的大概轮廓图,并同研制小组马上就干了起来。

    没设备、缺材料。我们就从附近工厂买回来一些废料旧铁,自制土设备。终于搞出来了塔架、支管。为了研制同步自走系统,大伙一连干了十几个夜晚,喷灌机终于试制成功了。

    “这个韩丁不简单啊!他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了咱们这儿,和咱们这些农民心反到贴在了一起。外国的好人哪!!”胡云珍感慨地说。

    韩丁在我的记忆中,模模糊糊地有个影响,他是一个美国人,早在我国建国前,他就多次来到我国进行采访。他是我们国家人民地好朋友。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韩丁的名字竟然同一个小小地生产大队连在了一起。

    老杨骄傲地说:“人们只要到了张庄,看到了喷灌,就会惊奇地问我们的社员们,你们这儿怎么会有这东西?张庄人总要津津乐道提到一个人——老韩,又问老韩是谁?他们总会惊讶地回答,哎呀,老韩呀你都不知道,老韩就是韩丁呀,他是我们半个张庄人!”

    半个张庄人,这种称呼蕴含着憨厚、淳朴地太行山人民,对这位美国友人极其真挚、深厚的感情。

    “那你们研制这套设备,花了多少钱?”

    我最关心的是钱的问题,要是建起这套设备,需要花不少钱的话,过几年,这套设备真的被社员们拆得四分五裂,那就太可惜了。

    老杨仰起头想了半天,手里不住掐算着,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什么数字。

    过了好一会,他才对我们说:“当时也没花几个钱,因为我们当时买的都是一些旧料废铁,前后大概也就是花了两千多块钱吧!”

    两千多块钱。

    我心里暗暗作了个比较,这也真够节省的了。

    看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个优良传统,在这个时代真是挥到了淋漓尽致。同样功能地一套喷灌系统,在20年后竟然要耗费30万元。

    这两者一对比,两种精神夜就凸现了出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个优良作风,看来在什么时候也不能丢啊!

    接着我们向他询问了有关喷灌系统的一些具体细节问题,比如怎样协调圆形喷灌机地行走轮、如何搞开关装置、怎样才能安装固定式、平移式、悬臂式喷灌机械等等。

    有些问题,老杨他不太清楚。干脆就给我们找来了一位大队的农机修理技术员,为我们做了详细的回答。

    有些东西在屋里说不清楚。老杨又领着我们到了地里,让他们大队的这位农业技术机械人员,实地给我们讲解了各种类型的喷灌机械构造、原理,并进行了现场演示。

    直到天已黄昏了,胡云珍和马柳平还恋恋不舍摸着人家的喷灌机械,不肯离开。

    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下,远处、近处,一台台喷灌机喷雨吐雾,映出了一道道色彩斑澜、横空出世的霓虹,那一道道霓虹,仿佛在迅在连接起来,组成一条偌大的彩色长虹……

    (这一章是老西修改过的,谢谢大家对老西一年多的支持。鞠躬)

98.这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和胡云珍他们到sx省晋东南地区的张庄跑了一趟后,他们直接回了家。没有在BJ呆一天。这个年代的人们就是这样,公、私可是分得清清楚楚!要放在十几年后,好不容易有了个借口,怎么也要出来好好地玩一玩、逛一逛,反正是公家报销!可他们不去绕路逛了,你BJ来过一次,总要好好玩一玩吧,又没有人在旁边监督。可他们就是靠的个自觉、负责:对自己严于律己;对公家高度负责。朴实、忠厚的农民就是这样!

    记得在小学的课文上学过一篇《梁生保买稻种》,心里还不以为然。跟他们跑了一趟才知道课文中所写不虚,老胡比梁生保还抠。梁生保人家那是只有一个人,艰苦也就艰苦他自己。可我们是三个人啊,不管好坏,咋说我也算他们的特邀嘉宾吧,一点面子也不给!!每晚睡的是五角钱的鸡毛小店、大通铺;吃饭是找个小饭馆,一人一大碗面条,还是五角钱!路上水果、干粮什么的一律都没有。都说是穷家富路,可就这玩艺儿那能比得上在家里呀!旅途中住了几天,我的身上就有了不少小爬虫动物,老觉得它们时时刻刻在蠕动,浑身痒得不得劲。这都是些什么日子呀!虽然原来出来时,也没想跟着他们怎么享福,可也没想到要受这么大的罪。早知道他们这么抠,打死我也不和他们一起出来。我两世为人也没受过这么大地洋罪呀。

    十几年后的乡村干部人家那过的叫什么日子?!有人来村里检查、指导工作。村委干部就能名正言顺拉上几个人,去饭店铺开摊子,吃吃喝喝,直到有几个人躺在桌子下才收摊。美名其曰:这是为了工作“应酬”,“迫不得已”,要是不这么干领导瞧不起,工作上不去,给村里也拉不回项目。怎么能把村里搞好呢?反正理由一大堆;没人的时候找个借口,什么天阴下雨没事干呀、打扑克赢了钱呀、谁又找了个相好的呀等等,再大吃一顿。吃的时候人家也是啧啧有理:这是为了工作,联络感情!一个好汉三个帮嘛!感情就要平时联络,总不能到了用时再那咱不就成了势利小人了嘛!!

    每年要是乡镇组织集体出去旅游,就跟上开开眼界。那个一路上的花钱。让不少乡干部都汗颜!可以说见门就进,不管东西好赖,只要是家乡没有的一律购进!见园子就钻,也不管是妓院还是菜园,特别是门票越贵地园子;好玩的,不论价钱多贵,什么潜水、汽艇、骑马、坐轿、拉一个美女入洞房等等,一个也不能落!人家说了,既然出来玩嘛,就要开心一点。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口气一个个蛮大的。大长乡镇干部的志气!就是那钱不是掏的自己腰包的;要是乡镇没钱,不组织集体出去。那就自己三两成行,找个考察地名义出去瞎玩几天。回来再到处炫耀:这次出去到那、到那玩了,那的女人好看,那的女人给几个钱就能干。反正糟蹋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可是他胡云珍再怎么说,也是个公社副书记呀,怎么混的还不如十年后人家一个村干部?!你说你们同样是乡村干部,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我就纳闷了?!你大队没钱。不是帐上还有两、三万吗?再说了,你还是个公社主持工作的副书记。老虎不在家,你猴子这时候不当大王,那还等什么时候呢?况且因公出差不是还能报销吗?用的着您那么抠门么??人家以后的村委干部,没钱就是卖地(村里地机动地)、卖房(村里的大队办公室)也要好好享受、享受!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过人家老胡嘴上说得好啊:“咱们就三个大老爷们,怎么也好对付。有瞎花在吃、睡上地那些钱,还不如添在村里边,那还能干不少事呢。让他们这些外地开旅馆、饭店的人赚了,人家连好都不说咱们一个。咱可不当那冤大头!!等咱们大队以后有了钱,我和你三姐夫去那大旅馆让你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地;再请你到BJ那最高级的饭店,咱们点上满一桌子的好菜,让你吃的连腰都弯不下!!”

    操!这老胡是说他自己的我再没德行,也不至于吃成那个样子别看这个胡云珍同志文化程度不高,这画批充饥望梅止渴的本事可不小啊,你哄三岁小孩哪?咋说咱也好歹是个大学生,你不给好吃、好住那就算了,咱也理解,队里穷嘛!干吗还整这一套,你当我是二傻子呀?!绝对鄙视你!!

    在他们临走的时候,我强拉着他们在**广场照了两张相。你来一次北京嘛,总得给自己以后留下点纪念。要不也是人地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那个岁月,农村地人出一次远门也不容易,能遇上这样的机会,可以说少的可怜。谁舍得没事花上这冤枉钱,出来整什么旅游。那可是能够家里的一家老小吃多少天啊。谁家的钱也不富裕。真有钱的,你也不敢出来旅游,要不村里的人吐沫星子,也能把你淹死:“看烧包的有几个钱干什么不行啊到处瞎逛,那是能当吃、还是能当穿。省下那几个钱,干点什么不好??就是最不济,再抱上几个猪娃,喂上几个月,到了年底也能卖不少钱!真是个败家子!!就是他家有沈万三的家底,也要让他给败光了!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子弟!就不是个活人、过日子的人家嘛!!”照完相,胡云珍还一个劲地埋怨:“有甚球的照的,谁还不知道自己长球的甚眉和眼。再咋照,也照不出花来。那得自家爹妈把自家生得好才行哩。就咱的这鬼模样,照出相片来,吓不死几个人才怪哩!!瞎花那钱!一块多钱,能给孩子们买多少个饼子呢”

多万没人要?

    送走了胡云珍和我的三姐夫马柳平后,我又开始了正常的大学学习生活。

    当然先是把和他们出去穿的所有衣服换下后,来了个里外大清理消灭一切害人虫到学校的澡堂里,足足呆了两个小时,才觉得身上有些干净、舒服了。这个胡云珍害人不浅!如果再有下次,我是万万不会再上当了。

    到了星期天,四姐从她们学校过来看我,当她知道我和胡云珍他们去sx省跑了几天时,一个劲埋怨我,当时怎么就不叫上她一起去。

    “别说了,幸亏你没跟着一起去,”我苦笑着把一路上的情况跟她说了说,正说着刘艳也进来了,她是每周一次来收脏衣服的。她俩听完我一路的遭遇,特别是我说到几乎浑身爬满了蠕动的小动物时,她俩笑的抱在了一起。四姐说:“以后你离我们远点,别让那东西再给我们爬过来!”,稍一停顿,四姐又想起什么,恨恨地说:“这个马柳平就是个死人,他胡云珍抠门,你就不会大方点。公家不给报销,你就没那几个住店和吃饭的钱?你自己也就算了,五儿什么时候受过那罪??瞧我回去告诉三姐,怎么收他?还有,他到了BJ竟然不过来看道我在这吗?!刚到了公社几天,狂的就越来越不像话了。真得回去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敢把我这小姨子不放在眼里。那就是欺负咱三姐地娘家人!!三姐平时也把他马柳平惯的太不成样子了!哼回去我替她管!”

    “吴永成、吴永成,听说你那几天不上课,去旅游了?去哪了?好玩不好玩?”随着声音,冯霞推门进来了。

    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忍不住都笑了。

    “笑什么?我问错了吗?还是今天我穿的衣服不对??”我们笑得冯霞有些莫名其妙,她疑惑地上下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

    四姐笑着过去。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给她把我一路的经历又讲了一遍,把她也笑的前仰后合的。

    幸灾乐祸!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很好笑吗??我怎么就认识了这么几个人,识人不淑呀!我恨恨地看着她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地痛苦之上,很好玩吗?

    等她们几个笑完了,刘艳感慨地说:“这人和人。咋就那么不一样呢!你姐夫他们,为了能给集体省点钱,受那么大的罪!可有的地方,把一百多万扔在露天里,十几年都没人要,连个主人也找不到!!”

    一百多万没人要??那有这种好事呢!那可是一九0的一百多万呀,那能办多少事?就是过二十多年那也绝对是一笔巨款!!傻子才不要呢!!我的眼睛都红得要滴血了。

    “这也是暑假时,我在家里听我爸爸对妈妈说的。”刘艳继续往下说:“说是在我们地区地一个海城县,它那的几个公社一直堆着三千八百九十多吨盐。谁也不管、无人过问,这种情况已经十七年多了。因为风吹雨淋。用草袋子盖的盐垛和苇子的盐囤,早就糟朽不堪。白花花的盐满地皆是,任人偷拿。当地的老百姓就奇怪了:这价值一百多万元的三千八百九十多吨盐。为什么一直没有个人来管理呢?!当地的公社就把这事汇报给了县里;结果县里也不清楚。毕竟数量太大了,他们也不敢怠慢,国家今年刚处理了‘渤海2’的沉船事件,谁都怕这渎职的罪再落到自己头上。赶紧向地委汇报。地委地领导们一问周围的人,谁也都不知道这事!”

    “不会吧,那可是近三千多吨盐呀,不是个小数字那要堆成山呀!你不是在给我们编故事吧?有那么夸张吗”我对刘艳地话表示怀疑,虽然现在的社会上官僚主义比较严重。可也没有到了她说地那个地步吧?三千多吨呀!想一想就多的怕人。十七年,那个长眼的活人看不见?!就是个瞎子。被绊倒肯定也会骂:“这是谁家缺德、乱堆东西呀?这是什么呀?”

    “这是真的,你听我慢慢说。”刘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继续说:“这事在他们县里汇报上来后,我爸就在批文卡上签过字,后来还听过他们派下去的调查组回来汇报呢!你看,都让你闹的,我都忘了我说到那了?奥,对,就说到地委的领导哪儿了,他们在接到县里的汇报后,急忙成立了个调查组,下去一级一级地追查,从海城县、地区财政、供销、商业、盐业批等有关部门挨门上户了解情况。经过半个多月地调查,他们才查清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这回不是我问地。是四姐听得入了迷,急于知道答案,抢得开了口。

    “原来早在193年前后,中央财政社、轻工业部联合出文件,要求Ln省有关部门,把盐作行储备,资金由财政部支出。省里的有关部门接到文件后,给海城县调拨食盐3,894吨,作为战备盐,分别存;中央几个部的文件就只到了省里的有关部门,地区和海城县就光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其他情况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开始这些食盐让粮食部门代管,以后又移交给商业、供销等部门。经过几次转手易主,有些部门的领导也换了几任,都是代而不管。从193年到现在整整17年,省里的有关部门也从来就没有派个人,下来查问过这三千八百多吨盐。特别是又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这几个单位的不少干部也有了多次变动,调走的干部谁也不提这茬,许多新来的同志又根本不知道此事,当然更没有人来管了。”

    “那就怪不得了。可是当地的人就不会过问吗?”我问刘艳。要不也太奇怪了。

    “当地的也有问过的。有一个公社机关门前,就堆放着九百多吨盐。开始储存盐的地方是在粮库;后来粮库迁移,搬到别的地方了。他们就把这个放盐的地方又移交给公社医院。结果新的地方周围,就没有一堵院墙。九百多吨盐就存放在四下不着边的路旁。盐囤和一个用草袋子叠的盐垛,经

    七年的风吹雨淋,你们想啊,那些草袋子、苇子上子早已糟朽不堪,破口漏洞很多。白花花的盐从破口处淌到垃圾堆上、流到旁边公共厕所的粪坑里。根据调查组的人回来说:当时公社党委的一些人和不少群众,不忍心眼睁睁地看见这九百多吨盐遭受损失。曾经多次向上级有关部门呼吁。可是呼吁了几年,直到如今连谁是这些盐的主人,都找不到。没办法,他们找到县委书记和主管财贸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申诉这九百多吨食盐的遭遇。县委的领导们也到过现场,看到白花花的盐天天受损失,便责成县里的供销社等单位向省、地区有关部门请示。省供销社和其他有关部门给他们答复:‘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代管单位,反正盐是国家的财产,人人有责嘛。’,公社党委、公社供销社考虑到既然是省里说了,这是国家财产,人人有责,那九百多吨盐放在路边也不合适,又申请上级拨点经费,把这九百吨盐搬迁到粮库院内,便于管理。省里供销社和其他有关部门这次给他们的回答是什么,你们猜一猜?”

    刘艳说到这却不说了,给我们卖了个关子。

    “快搬!”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

    “错!!省里的回答是:‘原来放在什么地方,就放在什么地方,不能搬迁。’”刘艳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怎么会这样?!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一百多万呀!那要是用我们胡云珍书记地话说。那能买多少个饼子呀!我们县的人几年也吃不完啊!!”我又记起了胡云珍在照相时,为一块多钱所的感慨,不禁长叹一声。

    “真是一群败家子!这些人应该全抓起来,枪毙了!!”四姐风目圆瞪,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冯霞半天没吭气,这时听了四姐的话,也微微一声叹息,开了口:“其实有好多事人们都不知道。刚才刘艳说的那还是经过了十七年。中间人事调动的也多,事情的责任还有个推头。在去年十月份,我们T市就生了一起严重地事件,造成损失也是一百多万元。那就是因为官僚主义,几家单位扯皮、不负责任造成的。今年八月事情后来报到市委,我爸气得把眼镜都扔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找不到货主?”四姐问冯霞。

    “那倒不是。”冯霞说。

    看来这今天是给官僚主义开批斗大会了。我心里暗想。都是胡云珍他们抠门惹出的话题。四姐好不容易两个礼拜过来一次,大家高高兴兴的多好!这气氛给闹的,都是一肚子气!老胡啊,老胡,你走了也害人不浅!!

    那边冯霞已又说起T:

    TJ市粮油食品进出口分公司经营的栗子,在全国出口栗子中占主要地位。这些栗子全部由他们公司驻港口办事处集中保管、分批转港出口。去年储存在办事处的六号仓库和港务局二货区库房内,等待装船出口。栗子是怕风、怕热的鲜嫩商品。大量集中储运,本来应该搞好管理,可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办。开始,在二货区和六号库有11车皮栗子。本来已经先后经过商检处抽检质量合格,因重量不足没有放行。仓库工作人员几次要求派人补重。仓库领导竟置若罔闻,就延长了栗子在库房堆积的时间。加上管理不好。便造成了严重霉烂。给国家造成了直接损失一百三十多万元!!

    二货区和六号库本来都有专职测温人员,按规定每天应测温两次,实际上有的栗子入库后4、天甚至10才测温一次,有的栗子人库后,根本就没有测过温,也没倒过垛。办事处和仓库领导人也没有深入现场,认真检查过栗子情况。10月25日口岸商检处检查配载情况时,现二货区的栗子大批霉烂。向办事处和仓库领导反映情况后,仍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既不及时对已霉变的栗子采取抢救措施,也不对其他库存栗子进行全面检查。

    “那就没有人向上级组织反映吗?”四姐不愧是县委办出来地人,一遇到问题,马上就想到了组织。

    “当然反映了。”冯霞接着说:“去年11月,办事处的3工人就联名写信给市财办和市外贸局,要求查清原因,追究责任。直到今年月,市财办和市外贸局才让市外贸局驻港口办事处、粮油进出口分公司及他们公司驻港口办事处成立调查组调查。”

    “怎么能那样呢?那不是让他们自己查自己吗?根本就是在走形式!”四姐气愤得脸都红了。

    “四姐,你慢慢听,别太激动了。不要因为个这,把自己再气着!”我劝她。

    “谁像你,那些官僚们让国家遭受了这么大地损失,你听了都无动于衷,就像个冷血动物!”

    我苦笑。她正在气头上,我招她干什么?好像栗子坏了还有我的事似地。

    “那后来怎么处理的?”四姐转头问冯霞。

    “还能怎么处理,那个调查报告是由那个主管栗子工作、造成严重损失的责任人执笔起草的。他把大量栗子霉烂的原因,都推到了产地、天气和仓库条件,只提出要从上而下地总结经验教训。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作过任何检查。负责这个办事处全面领导工作的公司副经理,在这事情后竟对霉烂栗子负有直接责任的六号库的领导进行了表扬,对老实反映情况地几个工人进行压制。他说什么:‘去年的栗子一开花就坐了病,农民们收得又早,没有成熟,在产地加工时间过长,还没等进仓库就有了‘癌症’,非烂不可!’,还说什么:‘有人要借栗子问题搞垮我们,我们不怕,我们是胜利者!’”冯霞说到这,脸激动地也涨红了。

    “狗屁的胜利者!出了什么坏事,都给农民头上推,农民就那么倒霉!!”我也有些火了,“冯霞,回去告诉你爸,把那几个一撸到底,开除公职。让他们也回农村当一当农民!”

100..美与丑

    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照例是团员活动课。

    每逢团课,我都是悄悄的溜号。在这里说句不恭敬的话,这些什么党、团的政治学习,我是早就腻了。在前世,从小学一年级起当乖孩子、好学生,一直当到学校毕业后的好工人、好学员、好干部,这种政治学习就没落下过一次,现在一见这种活动,实在是头疼得不得了。

    今天,我照旧夹起书本不动声色向门口走去。

    “吴永成,马上就上团课了,你去哪?”冯霞站在讲台上喊住我。

    “我先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你们先进行吧,不用等我。”我不慌不忙地回答。既然你问了,咱就有应答的,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总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吧。不好意思!姑娘,是你要难为我的,也就不能怪我的话不雅了。

    “今天你不能走!”冯霞气呼呼地拦住我:“每次上团课都找不见你。你自己从入学到现在,你参加过几次团的活动??每次不是请假,就是逃跑。作为一个团员,你还有一点组织纪律性吗??你还是班长呢!一点带头作用都不起!你让同学们怎么跟你学?你也太不像话了。以前我是懒得说你!今天不行,你哪也不能去,必须在教室!”

    不是吧?这丫头,假假的我也是你的师傅?!你就这么没大没小。这不是欺师灭祖嘛?!当着全班同学地面。我有点下不了台,马上给她回了一句:“大书记,我尿急!你不让我去,要是把我憋坏了,你能负责我的一辈子吗?”

    冯霞立马羞的话也说不出来:“你、你、你”

    下面高保平一声起哄:“奥”,她的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

    不好,这事闹的?!这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嘛,怎么说不过人家就开哭啊。这可不是我教给你的本事!!可我还就是最怕女人哭了,特别是关系亲近的

    “好、好、好,我不走了。你也赶紧打住!这么大人了,一点也不识逗。还是坚强地团员呢。要上了战场,你眼里的水水,就能把敌人吓走啊?我投降、我投降。你赶快开始吧。我再坚持一会。”我立即离开她,回到座位上。

    冯霞转过身,悄悄了下眼睛,走上讲台,开始主持今天的团课。

    今天团课活动的主题是“向雷锋学习,看身边的美丑”的讨论。她在黑板上写了大大地两个字“美”、“丑”。

    看着黑板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我在台下心里暗暗嘀咕着:这搞的是些什么活动呀,还讨论呢!有人言才有鬼了,你要搞个辩论什么的,拉两支队伍出来。一个正方,一个反方。那多有意思。记得前世我在省城上学时刚开始当班长。后来惹翻了班主任,就被撤了班长。可同学们又把我选成团支书,就跟台上的冯霞一样大的官。把班主任气的!可也没办法!团支书可归不了他管,再说是同学们选的。我上任伊始,就搞了个辩论“沉默是金子”,遗憾的是准备工作没做好,曲高和寡。就那么进行到一半草草收场。她今天的活动,我看比我当年还要惨:都是成年人了,谁玩这种小儿科把戏。向雷锋学习这个话题是永久地。可美与丑那是小学生应该讨论的。

    没想到事情地展竟然让我大掉眼镜,这次活动还闹了个红红火火。

    “十八年过去了。在这不平静的十八年中,疾风暴雨冲刷过我们共和国地大厦,熊焰列火烧过我们民族的肌体。一些东西被毁坏了,一些东西被遣忘了。但毕竟也有另一类,人民群众珍爱地将她深埋在心底,不但没有被洗动一空,反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愈益显示出她的价值。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她象萌后的种子一样,吐出嫩绿的芽,绽开芬芳的蕾,在春光里迎风怒放,雷锋精神就属于这一类。她是我们民族精神财富中地瑰宝。

    雷锋只是一名战士,同我们大家中的任何一员那样普通。然而就是这位年经地战士,受到了我们男女老幼的尊敬与怀念,成了亿万人民学习的榜样。是因为他有惊人的建树或者辉煌的功勋吗?不。只是因为在雷锋身上,闪烁着助人为乐、先人后已、艰苦朴素、公而忘私的**道德的光芒‘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人们仰慕、追求的,正是这种‘雷锋精神’。

    对照着雷锋精神,今天我们团课的主要议题,就是找出我们身边的美和丑。以雷锋精神为镜子,改正我们丑的一面,在建设四化的新长征征途上,展示出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年轻人的勃勃生机和美好希望!”

    冯霞的开场白没想到会这么煽情。我默默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她当主持人,十几年后,绝对会压倒后世以煽情而著名的中央电视台倪女主持人。这口才、这文采以前我怎么就没现呢。就连我这前世久经沙场的老将、基本上已不懂得什么是的人,情绪也被她有些调动起来了!不由得把爬在桌子上的身体挺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正四射的冯霞。

    同学们一下就被调动起来,气氛马上就活跃了。

    冯霞的话音刚落,有个广东的女同学就马上站起言:“我们作为新一代的青年,生活在结束了浩劫、平定了动乱这样一个特定环境中,雷锋精神对于我们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十年动乱,破坏了我们的社会风气,人与人的美好关系也横遭破坏,也伤害了不少像我们这样一些青年们的心灵,他们逐渐失去了对社会、对他人的信任感和责任感。”

    “对。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自私自利,一切以我为中心。稍有不如意或者遇到点挫折,就颓废不振,通过穿奇装异服、留长头,来泄对社会的不满。”

    “就是,他们还以为自己很新潮、很时髦呢,什么喇叭裤、蛤蟆镜,把个破商标还到处贴。其实那是丑死了的小资产阶级烂的生活情调,是腐朽的、应该受到批判的。”

    大家的议论越来越激烈,冯霞在台上不停地做着记录。

    不知是谁把喇叭裤、蛤蟆镜也扯了进来,并且还提到了那么高的政治高度上来讲,还要批斗!

    不少同学纷纷把视线投向高保平。我们班的男同学也只有他

    那些东西。我也看了看他,活该!今天蛤蟆镜倒是I喇叭裤就穿在身上。

    高保平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见大家都看他,有些恼火了:“看什么看?不就穿了一条破裤子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我也没干什么坏事,还真的要批判我?”

    教室里一下就静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严肃。刚才提到喇叭裤的女同学,眼睛毫不示弱地盯着高保平。

    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敢说敢做的。遇到这种政治性的所谓原则问题,是绝对不会回避的!她(他)也不怕这会得罪人。真理越辩越明嘛这才能体现出对国家、对人民热忱的责任感。特别是在校的大学生,他们自以国家前途为己任,患国忧民,一腔热血,拳拳报国赤子心。为了祖国、为了民族,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在所不惜!君不见近代史上,多少热血书生,每遇民族危机,或投笔从戎,上阵杀敌;或冒自己政府的枪林弹雨,上街游行、唤醒民众。多少年,多少代,热血书生层出不穷

    我认为他们可贵之处在一“热血”;可悲之处在一“莽”,一个“莽”字让多少有为青年,吃尽了苦头,甚至在建国后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五十年代的反右、六十年代的“文革”、八十年代的

    但他们无怨无悔!

    冯霞有些控制不了局面了。本来她地意思只是想通过号召大家向雷锋学习,在日常学习生活中改掉一些不良习气,多做好事,比如什么上街扶老太太过马路、火车上为旅客打水、扫地什么的,谁知却因为高保平的一条破裤子,惹的同学们言辞这么过激,真要是因为喇叭裤开高保平的批判会,这可就显得太

    我见她向我投来求援的目光。这围咱得解!既为了冯霞,也为了高保平。便欠了欠身,准备言。

    冯霞连忙宣布:“欢迎咱的班长、咱们学校的大理论家也说一说,他老不参加咱们地团员活动,这次可不能放过他!”

    果然,同学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别听咱们书记瞎说。我哪是什么大理论家,她挖苦我。大家要给我伸张正义!”我开了个玩笑,缓解了一下气氛。大家被我逗的笑了起来。刚才教室里充满的火药味,马上就没有了。

    “就是,他每次都逃跑,冯霞偏心!就会袒护他。”

    “你们班长和书记狼狈为奸,还让我们怎么活呀?”

    毕竟是年轻人,教室里又开始了瞎说、乱喊,嚷成一团。特别是我们宿舍的几个,他们刚才也为高保平捏了一把冷汗。所以现在乘机转移目标。

    “同学们静一静。别瞎起哄,这是团课!你们别胡闹!!”冯霞红着脸。用黑板擦敲着讲桌。

    “同学们,我个人认为。雷锋精神,是咱们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青年中高尚品德和良好风缺的代表和象征;学习雷锋地活动,也就成了当代我们这些青年人培养共产义道德情操的重要实践。雷锋的名字,至今是我们当代青年的光荣和骄傲。雷锋的形象在人们的心里永远不会泯灭,雷锋精神也永远不会过时。”

    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班里的同学,接着又说:“但是我认为。雷锋精神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雷锋之成为英雄,是因为在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这一点上。和各个时期出现的革命英雄是相同的。不同地时代,要求他们有各自不同的具体表现。比如战争年代舍身炸碉堡地董存瑞、用自己身体堵枪眼的黄继光;‘文革’时期为了捍卫真理同‘四人帮’作斗争地张志新;一九七六年的清明节‘四五运动’中为祖国命运无畏战斗、涌现出的不少无名英雄,就真正履行了这个根本宗旨!

    那么对比雷锋精神,我们身边有那些美和丑呢?有没有呢?我看有还有不少!这个美和丑,不一定就是指人们的穿着打扮。穿衣戴帽各有所好嘛!就比如高保平的那条喇叭裤”

    “别说我的喇叭裤,谁再说,我马上就脱得扔了!”高保平不满意了,好不容易大家忘了,都不提这茬了!你这是干么呀?!“我里面可什么也没穿,这都是你们给逼的,不怨我啊!!”

    这小子真急了!!

    “没事。我就打个比方。好、好,那咱就不说你的喇叭裤,说别人地。这个穿衣、穿鞋什么的,那是个人爱好。你觉得他地喇叭裤不好,裤口肥得能扫地了,还费布料;他还觉得你穿裙子不好,不见得能省几寸布,反倒是一个大姑娘家的,该露不该露的,全露出来了!”

    教室里一片混乱,男同学们拍桌大笑,女同学则红着脸笑骂:“不要脸。”

    叫得最欢的是高保平:“说的好、说的好,就是她们穿裙子有什么好。人家伊斯兰教的女人都是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冯霞在台上也急了:“你胡说的些什么呀正题!”

    我等大家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说:“所以说这衣着打扮只是一种时尚,并不代表什么。就像那喇叭裤的裤脚一样,不是肥的就是瘦的。十年河东转河西,然后再转河东

    前几天来找我的两个农村干部,有一个胖的是公社副书记。我们宿舍的见过。土里土气的、五短身材、装腔作势,可就是他们为了能给公家省每一分钱,在我们出去的几天里,吃、住上,哪个抠门,就根本不能提。他们来时穿的衣服,还是过年的呢,毕竟要来咱们都嘛。在家的时候,哪才叫‘穿的烂、走的慢、衣服里爬的是肉疙蛋’。嘿嘿,肉疙蛋就是女士见了尖叫、男生见了高兴的东西”

    大家又是一片哄笑。

    “还有的人,官比他们大,穿的也比他们好,衣冠楚楚的;话也说的漂亮。冠冕堂皇。就是昨天冯霞给我们讲的几个官僚主义者,玩忽职守,给国家造成了一百多万的损失,还不要脸的给农民身上推卸责任!大家这两类人,谁美?谁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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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介绍:
本书献给千百年来苦难深重的农民们,祝他们早日奔小康!!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醉梦中无意穿越回到一九七九年该作品既没有异能,也没有奇幻,只有少许yy,还有主人公的聪明才智及对这片热土的深情。一个传奇式的现代陈永贵即将诞生??本书全景式展现改革三十年来,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的巨大变化.内容涉及到农村、城市、土地、企业和农民们的辉煌朋友,敬你一杯5o年的汾酒陈酿,飘出的不止有酒的醇香,醉人的更是家乡的甘纯,亲人的味道‘醉回七九’群号5o529452(1)已满。‘醉回七九’群号994ooo4(2)已满讨论。为了农民,为了中国,请支持本书!月票、订阅,就像那金色的阳光一样,遍洒在这块深情的土地上吧!!本书很荣幸地被列为“建国六十周年起点献礼作品崛起中国代表作”。醉回七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醉回七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醉回七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